第十九章 刘二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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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季平和穆心槐自打那次在食堂请完客后，隔个七八十来天，便请人到食堂吃喝，有时是肉店的，菜店的，有时是警员，有时是他插队的同学来找他，也在食堂里吃喝，有时还和学校内部烧暖气的，烧茶炉的，电工，看门的来食堂吃喝一顿，王鼎力大举问：“怎么把他们也请来食堂吃喝，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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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说：“他们也是咱们用的着的人啊，烧茶炉的，咱们食堂天天都要喝开水，都用人家烧的开水烧暖气的，咱食堂冬天用人家暖气，咱们下水道坏了，也要请人家给疏通，澡堂子洗澡，你反面人家搞好关系，你洗半截，热水变凉水，你怎么办？电工更要搞好关系，你食堂用电都掌握在人手里，一停电，你吹风机没电了，你吹风灶怎么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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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说的有理有据，但王鼎力大举照旧认为这样在学生食堂老请客差池，便说：“咱们是学生食堂，老请客影响欠好，知道的说是花咱们自己搞三产挣来的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花学生食堂的钱，花学生交上的伙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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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听了，默然沉静了一下说：“那以后就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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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六，中午卖完午饭，一个蹬三轮的给食堂送来许多几何白条鸡。一个个肉滔滔的，白白的一根毛都不剩，包在一个个塑料袋里。“你要的？”王鼎力大举问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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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季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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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星期六卖完中午饭后，下午和星期天每顿就只有一二百住校生用饭了，买这么多肉鸡干什么，咱们又没有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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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买白条鸡的钱不是学生食堂的，是咱们卖肘子挣的钱，我买这肉鸡是分给厨工的，厨工自打买了条裤子后，没获得什么利益，咱们得适时的喂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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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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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听他们说什么，可是他们嘴里不说，心里会说，你们卖肘子的钱呢。”王鼎力大举一想也对，便不言语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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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一人分一只肉鸡，厨工拿得手里欢快奋兴，就快分完时，一个叫刘家红的女厨工因去了趟茅厕，回来晚了，领到最后一只肉鸡。她拿得手里，掂了掂，又拿到秤上一秤，二斤八两，说：“份量真重啊，没杀时至少三斤半。”说完，要把肉鸡装进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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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她看到案板的另一头尚有一只肉鸡，便走已往问这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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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治理员的。”季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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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那只肉鸡多重？”刘家红要拿那只肉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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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差不多，都是大二斤，三斤多点。”副班长刘玉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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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怕什么？”刘家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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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领了你的了，看你自己的鸡就行了，看别人的鸡干什么？”季平开了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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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看发的肉鸡，不是看你的鸡！”刘家红生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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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我的鸡我也不让你看啊，我的鸡只让我妻子看，轮不上你看。”季平又开了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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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嘴里胡嘞。”刘家红趁季平不注意，突然抢过案板上的肉鸡，拿秤到秤上一秤，三斤，便连忙怒道：“你们发的鸡都比我的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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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晚了，就认了吧。下次再给你发大点的鸡。”穆心槐凑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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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哪能事事都亏损啊，我又不是后娘养的，我不为鸡巨细，我就要赌这口吻，那只鸡我要了，我把我这只鸡给他。”刘家红生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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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王鼎力大举见此状，忙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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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红刚要从秤盘上拿起那只三斤重的肉鸡，季平眼疾手快，一下便从秤盘上抢过那只三斤重的肉鸡，厉声说：“你这个娘们别耍赖，咱们这是食堂自己挣钱买的，发你什么，你就要什么，还挑三拣四，你一换全食堂的人都换，那么少的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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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骂我娘们，你他+娘的是个老爷们，你有什么了不起？！”刘家红是陕西插队回北京的，也不是个软包，厉声回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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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别骂，你骂，你连你那只也不发给你了！”季平声音更严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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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你发工具，发别人就得发我，我也是食堂一员，干活有我，发工具没我，甭想！”刘家红突然像母狼一样扑上前去，一把夺过季平手中的肉鸡。行动之快，匪夷所思，眨眼间季平手中的肉鸡不光被夺走，季平还差点被她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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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立时鸦雀无声。季平站直身体，脸气的苍白，在这食堂里他从没被人这样抢白过，更没被人当着众人的面不光批判自己言语，而且还从自己手中把工具抢走，他以为自己受了羞耻，便骂道：“你什么工具，骚娘们，浪娘们，为调回北京和陕西老爷们离了婚，冒充和北京的搞工具。调回来又说人家拿工具欠好使，又离了，你耍赖耍到我头上了，我可不是你以前那俩爷们，听你的，任你的，让你耍，你刘二嫁，你干什么？！”季平连连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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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好工具，偷奸耍滑，在食堂多吃多占多拿，想当个活阎王，治理员怕你，我可不怕你，你个贪污犯！”刘家红见季平骂她刘二嫁，伤了她的自尊心，她便也用恶毒的语言还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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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季平这小我私家你骂他什么都可以，但骂他贪污犯是决不允许的。他最嫉恨的就是人家说他多吃多拿，骂他贪污，现在听到指鼻子指脸骂他贪污犯，他是可忍，孰不行忍了。他走上前，高声说：“我让你骂！”说时迟，那时快，抡起手打了刘家红一个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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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打我！”刘家红险些在脸上挨打后两三秒钟，连忙扑上前，手抓牙咬，腿顶脚踢，闪电般的像一只瘦小灵活的水貂在和狐狸相遇时相互撕咬一样，行动快而狠，仅仅一分钟，他俩便被众人拉开，季平脸上留下好几道指甲抓的血痕，而刘家红左眼眶黑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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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刘主任气急地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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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肉鸡，他们都分份量重的，给我一只最小的，我要换他不给我换，还想不发给我。”刘家红对着刘主任泪含双眼，悲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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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刘主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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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茅厕去了，来晚了，各人先领了，剩下最后一只她非要换，我没让她换，因为是发的工具，挑什么三，捡什么四啊，不就是差二两吗？”季平气喘吁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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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我听不明确，发什么鸡，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主任摆了摆手，示意各人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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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回事。”王鼎力大举便把分鸡的经由详细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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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担忧吗，学生食堂这样大搞买卖要失事。左担忧，右担忧，照旧失事了，分了肉鸡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打起来了。”刘主任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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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份量少么。”季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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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给我的那只就少，比王鼎力大举的少二两，比他人少的更多，我就不说了。”刘家红胸脯一起一伏还在喘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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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也不至于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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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我刘二嫁！”刘家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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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骂你刘二嫁，什么意思？”刘主任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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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她嫁过两个男子，又离了两次婚。”穆心槐插了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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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的小我私家生活，不能拿人家的**开顽笑。”刘主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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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骂我贪污！”季平讷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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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污，贪污什么啊，这句话是要负执法责任的，更不能乱说。”刘主任的脸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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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她欠揍吗！”季平恼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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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他还想当着您的面打我？”刘家红抢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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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你了吗？”刘主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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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我了，打了我一个嘴巴，还抓我**！”刘家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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