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篇（1）梦里长安，绝世温柔窝（1/2）

八月金秋，月圆如盘。

已经喝得七八分醉了的秦霄仰起头，碰杯对着月亮举了举羽觞，心中喃喃说道：“仙儿，婉儿，我的好妻子、好孩子们，今日是中秋月圆之夜，你们也像我一样的对着月亮寄送着忖量么？我明确的感受到，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和温暖，透过月光渗进了我的心里……”

身后的李隆基呵呵一笑：“想不到啊，睥睨千军杀人如麻的大元帅，居然也是一个这么浪漫的男子！”

秦霄笑了一笑也不去搭话，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李隆基也拿了一杯酒站了起来，踱着步子走到了秦霄的身边，仰头看月轻声说道：“年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晤面的情形么？”

“虽然。”

秦霄微笑，说道：“再过四五个月，就十年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啊！其时，我们都还不到二十岁。我呢，就想着当个武状元了出风头；你呢，整日诗辞酒画鲜衣怒马。有谁能想到时隔十年之后，我们能在新罗的土地上碰杯对饮？”

“错了。”

李隆基笑道：“现在都已经由了辽水，快到榆关了。这里，已经不是新罗故土，是我大唐田地喽！”

“哦？呵呵！我还真是有些糊涂了！”

秦霄笑道：“想来从平壤出发都快一个月了。看到辽东这一带安宁无事，我这颗心也算是放下来，可以放心脱离了。”

“嗯，我看着也挺放心的了。剩下的这五万雄师，就交给郭知运吧。等过了榆关，我们就能加速速度赶往长安了。”

李隆基说道：“我看你。还真的是归心似箭啊！”

秦霄呵呵的笑了笑，眼睛都眯起来了。想想临行时的情景，还真是感伤挺多的。李嗣业和桓子丹这样的亲近之人就不用说了，就差抱着秦霄地大腿不让他启航。数万唐军将士，尤其是虎骑师中军将士们，更是依依不舍不让秦霄离去。就连李邵固和李为印这样的契丹上将，也舍不得秦霄脱离。一个送别宴，却是开了三次才算让秦霄脱了身。

武士，热血男儿啊！一起过命的友爱，那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在战场上流血也不流泪的男子们。包罗秦霄在内，也因为这一场离别个个哭得像孩子一样，有时还抱着头痛哭。李隆基亲眼眼见这些场景，也是感伤得唏嘘不已，陪着掉了许多感动的眼泪。

临行之时，秦霄对李嗣业和桓子丹交待了又交待，一定要恪尽职守不能有丝毫懈怠。居安思危练好戎马，另外还要随时做好准备还要北上打硬仗狠仗的。除此之外。秦霄将李光弼这个新收的义子，也交给了桓子丹。

秦霄对桓子丹说道：“当年你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也就只比你大几岁而已。你却尊我为师父尊长。如今，我也将李光弼交给你。这孩子。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武士。记得，好好调教他，就像我当年看待你一样。等他到了十八岁。就让他去考武状元。考不上，就不要来见我秦霄！”

这席话。是秦霄当着李光弼和桓子丹二人说地。小小年岁的李光弼将这些话记在了心坎儿里，悄悄的卯足了气力。朝心中谁人辉煌的目的起劲而去。

边关，战场，是最煅炼人的地方。如果将李光弼带回长安，难免被那里奢华华美的气氛熏染，因为秦霄自己的关系而变得容易出头，从而变得懈怠和懒散。尚有好几年的时间，如果一直将他放在军队里煅炼，一个本就基础不错地孩子，那就容易成才了。

这也算是完成了李楷洛的心愿了吧，谁人在李光弼八岁的时候就把他塞上马背地男子……也为了秦霄心中那一个心结：李光弼，本就该是大唐的名将么！既然他遇到了我秦霄，只应该变得更精彩才对！等他凭着自己地本事中了武状元，我再给他更多的煅炼！

李隆基也喝得有点多了，轻晃了晃头，徐徐吟诵道：“边服胡尘起，长安汉将飞。龙蛇开阵法，象虎振军威。诈虏脑涂地，征夫血染衣。现在书奏入，明日凯歌归——年迈，这首诗我在肚子里装了良久了，每个字可是都斟酌了仔细的。怎么样？”

“还行，比我作地强。”

秦霄笑了起来：“我已经不作诗许多几何年，不会这门手艺了。”

李隆基鄙夷的道：“我最恨地就是你装逼了。谁人什么‘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先天下之忧而忧’还不都是你的杰作？不外说来也怪，你寻常一点也不像是能作出这种诗句的人，更不喜欢咬文嚼字。你老实交待，是谁帮你捉刀代笔地？”

“哈哈，我的秘密武器怎么能告诉你？”

秦霄大笑起来：“我还会此外呢，听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鹤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自得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希望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寥寂，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作甚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琼浆，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隆基瞪大了眼睛听得一愣一愣的，厥后忍不住击节叫好：“好、好啊！真是好英气，好威风凛凛！好一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琼浆，与尔同销万古愁’！来，年迈，就为这诗。这英气，咱们再饮五大斛！”

秦霄哈哈的笑，和李隆基碰了一下杯子，一仰脖喝下了一大杯，只在心里想道：李白啊李白，你可别怨我……我不知道你现在多大年岁，还会不会像历史上一样的泛起在我大唐，成为一代诗仙。但你这首《将进酒》我就欠盛情思先借来用用了。到时候你再吟出来，可就是盗版了哦！怪就怪。你这首诗实在太对我秦某人的胃口了，几多年前背下的，现在还能记得一字不漏！

不出秦霄所料，李隆基这个酷爱诗辞曲艺的人，马上将秦霄适才吟诵的这首《将进酒》写了下来，居然也记得一字不差！他重复的吟诵，不觉又哈哈大笑起来：“绝品，绝品啊！”

秦霄在一旁讪笑：这人要疯了！

数日以后。李隆基和秦霄带着余下地五万雄师，开拔开到了榆关。

守关上将、新任左骁卫上将军郭知运大摆阵势接到。

李隆基扑面表彰并犒赏了郭知运，封了一个国公。将五万雄师交给了他，让在担任了辽东道游戈使。隶属于幽州多数督张九龄麾下听用。

大唐东北一带但有兵事兴起，他就左右驰援。郭知运善于打这样的远程奔袭的狠仗和硬仗，秦霄这也是量才取用然后向天子进谏的。

天子车驾在榆关停留了一两天。秦霄在虎骑师当中选了一千人做天子侍驾和开路先锋，加上邢长风率领的五百天兵。一起作为天子御前侍卫护送去一路长安。李隆基在军队里混了这么一段时间，看似也较量喜欢军旅中的一些气象和习惯。大部份的时间都是亲自骑马飞跃，也没有大打排场的鼓躁而行，只是一路轻骑飞跃的轻装上阵，行径速度极快。

李隆基也想早些回长安处置惩罚国政，于是一路没有太多停留。甚至有些州县出迎的排场也扑了空，天子车驾直接绕着道儿跑了已往。

出榆关，到幽州，离辽东，到了河北，正到了九月鹰飞的时节。

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唐北方的领土总是随处飘起狼烟，刀兵四起。

可是今年，却是出奇的清静。只见到大唐的雄兵在边关威风赫赫的练兵讲武，边关线内的大唐黎民们高枕无忧的收割着秋天地果实。

李隆基和秦霄取道太行山，途经了并州和璐州，到厥后李隆基自己也爽性换成了一身铠甲。一路人马不露形迹也不招摇的过了黄河，到了东都洛阳之外。

直到这时，李隆基才长长的吁了一口吻，对秦霄说道：“不容易啊！重新罗到东都，可是有好几千里地。我们也走了一两个月了。眼看着就要到关内了，激动么？”

“还行。”

秦霄笑了一笑，却掩饰不住心田地激动，对李隆基说道：“此外没什么，我现在特别想回家泡到谁人大澡池里，将这一身酸臭洗个清洁！”

“我很好奇啊！”

李隆基坏笑起来，轻声说道：“你回家后地第一夜，会让哪个女人侍寝呢？”

“咳，这个……”

秦霄故作一本正经目不转睛的说道：“虽然是李持月了！”

“虚伪！”

李隆基高声笑骂起来，拍着马儿朝前奔去：“快走吧！家中的尤物儿，可都等得不耐心喽！”

秦霄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拍马跟了上去。千余骑跟在他们身后，健步热潮。宽宽的官道之上，行人车马全都十分自觉地退避三舍，一路流通无阻。

东都，洛阳！

当年，尚有一个名字叫‘神都’！

秦霄心中叹息道：洛阳啊，一如昔日的壮观磅礴！这里埋葬着我地恩师，我秦霄来到大唐后最大的恩人；有一代女皇武则天建起的明堂和白马寺，曾经是中华的首都；曾经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见证过我和上官婉儿的离别……几多传奇几多故事，都宛如九牛一毛，却又念兹在兹。

离洛阳近了，李隆基却取了小道没有经由洛阳城。他想一口吻赶到长安，不想在洛阳多作停留。秦霄明确他的用意。要是知道了天子到了东部，长安的禁卫军、王公大臣之类的人又要迎驾跑到五百多里外的东都来。李隆基眼下也和秦霄一样归心似箭了，那样一闹，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气回到长安。

三日以后，长安城外十里道亭驿站。

李隆基和秦霄纷纷勒住了马，秋高气爽，此时已经能够看到长安城的轮廓。

二人相视一笑，纷纷轻松的吁了一口吻。

终于抵家了！

长安！秦霄禁不住一笑。心中暗道：每次脱离这里，再回到这里，总是有着差异的感伤。第一次踏进长安的朱雀大道地时候，我照旧个十足的愣头青，就在那一次，我遇到了李隆基……十年来，我几经沉浮几经兴衰，在这个盛世的国都里，留下了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辛酸和感动。太多的幸福和快乐。我的人生，注定了要在这里演绎，永远也无法与它切断联系。当我远在冷月边关的时候，曾无数次梦到这座消失在历史中、却深印在我脑海里的大唐国都！这里，有我的梦，我地爱，我的恨，我的一切！

宛如梦幻！

漂亮长安。巍巍长安，我又见到你了么？

李隆基侧眼看了秦霄一眼，淡然笑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秦霄笑：“什么？”

“乡巴佬进城。呵呵！”

李隆基笑道：“当年你狠心离我而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再被我拎回来呢？”

“说得这么难听，哎呀，受不了。起鸡皮疙瘩了！”

秦霄大笑起来，突然却一愣：“咦。怎么回事？”

前方道途之上，突然涌现出了一大批军队。全是骑兵。每人举着黄艳艳地龙旗幡帆，正朝秦霄等人奔来。

李隆基笑道：“看来，皇城御率司的消息挺灵通的，知道我已经快到长安了——我的好年迈宋王，倾轧阵势来迎接我们了。”

“皇城御率司……”

秦霄沧桑一笑，轻声说道：“多熟悉的名字！”

来地戎马看来数量还不少，至少有万人，看来不只皇城御率司，连南衙上番的禁军也随着一起来了。长安城外庞大的清闲上，正涌来了大批的军队，有条不妥地组成了一个个庞大的方阵，旌旗整齐，衣甲鲜明，耀眼醒目。

领着头一员将军，手执一面黄色‘唐’字龙旗奔到了李隆基眼前，翻身拜倒高声道：“陛下，末将田珍奉皇城御率司多数督之命，恭迎陛下与辽阳王进京！请陛下更换龙袍！”

“不必了！”

李隆基坐在马上，将手一挥大气的说道：“朕今日就穿着这副铠甲，骑着马进京。田将军，你在前开道！”

田珍微微一愣，但马上应道：“末将遵旨！”

站起身来后，忍不住仰头看了一眼坐在马上的秦霄，对他一笑，抱拳道：“末将参见辽阳王！”

“别来无恙！”

秦霄开心的微笑。田珍，有些年头没见了，还像当年一样地险些没有什么改变。旧友相见，自然亲热，而且田珍照旧和他和李嗣业一起同期的武举三甲，也是一起履历过风浪血雨地。如今他混得还不错，到了南衙当都督。

那些士兵的后面，就随着百官。田珍转过身来，高声道：“恭迎吾皇万岁、辽阳王千岁，进京！”

李隆基哈哈大笑：“说得好！——辽阳王，朕今日要与你按辔同行，一起进长安！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辽东道的大元帅、我大唐的大英雄大元勋，回来了！”

出迎的士兵和百官，已经齐齐的拜倒在了地上，高声召唤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辽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安城明德门前，数万人齐齐跪下，齐齐召唤，声势震天！

长安的城头之上，放起了巨声的号炮，数千军号同时吹响，响彻重云，震荡千里！

秦霄的脸上，浮现出了释然而自豪的微笑——这恐怕是这世上最大的殊荣了……男儿如此，夫复何求！

李隆基提马靠到秦霄身边，握到了他马鞍的铁环上，二人齐头并进，走在了拜倒的军士和大臣之间，走在了此起彼伏的，万岁，和，千岁，声中。

李隆基的脸上，也一直挂着十分自豪地微笑，似乎在跟人说：看吧，这就是我李隆基的结义兄弟，大唐的英雄！

秦霄的心中翻腾不休，有些近乎于麻木地状态了。看着数万跪倒在地的铁甲雄兵，看着通常里衣冠楚楚也一样跪倒在地地朝臣王公，心里感受庞大极了。

仅此二骑。走在宽大的通道之间，享受着万余雄师和百官的跪迎，听着潮水一般的欢呼和响炮军号之声，昂然的走向长安明德门。

明德门前，立着一些人。

太上皇李旦，李隆基地皇后、贵妃、皇子，宋王李宪等一些直系王爷，平王李重俊……尚有，李仙惠、上官婉儿、李持月、墨衣、紫笛、杨玉环！

秦霄和李隆基相视一笑，齐齐下了马来。朝这些人走去。

李仙惠一如往日的静如莲花，上官婉儿端庄如荷。两个女子，都掩着嘴，无声的流出了眼泪。

秦霄跟在李隆基身后大步走近，感受心脏一阵砰砰的直跳，眼角也有些抽搐发酸起来。

近到她们身前，这些女子们却和李重俊、李宪他们一样拜倒下去：“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和秦霄同时一愣，这才齐齐回过神来：眼下还在数万人眼前哪。千万不能坏了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