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 当朝首牧与西施舌（1/2）

沈默完成他的禀文时，戚继光的《练兵大计》才写了见他已经在运动筋骨，收拾笔具了，戚将军苦笑道：“早知道咱俩换换，让你写这个大部头了。/首/发”

沈默撇嘴笑笑道：“我比赵括强不了几多，干点务虚的还行，你这种务实的事情，我可干不了。”

戚继光摇摇头，认真道：“如果朝廷大员能有你一半的见识，东南何患不平？俺答何愁不灭。”

沈默哈哈笑道：“别再吹我了。”说着将那份陈诉递到戚继光眼前，轻声道：“你再看看，没有问题就誊写一遍，加盖官防吧，我明天一早就带到杭州去，亲手交给张部堂。”

戚继光受惊道：“这么急着走？我还想等写完了大计，跟你在好好推敲一下呢。”

“来不及了，我得去杭州了。”沈默摆摆手道：“这个大计你逐步写，什么样的要领最适合自己，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一掺和就乱了。等写出来了给我看看就是。”

戚继光一想也是，便颔首道：“都听你的。”这才拿过沈默的陈诉，细细看下去，看完后皱眉道：“我怎么觉着……有些平庸呢？似乎将我们这些天所得的工具，体现的不多。”

沈默轻笑道：“这份文书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请张部堂拨付一支新兵，交给你训练，能把这个坎已往才是王道。”大明朝向来是练兵的不带兵，带兵的不练兵，想要将这一关已往，已经是极端难题的了。

戚继光点颔首，有些不甘道：“那我们这些天不是白讨论了？”

沈默翻翻白眼道：“等将那帮新兵蛋子弄得手，还不随你摆弄？”

戚继光恍然道：“原来你是想挂羊头卖狗肉？”

“闷声发大财欠好吗？我地戚将军？”沈默哈哈大笑道：“这些要领究竟没有经由实践。如果一五一十递上去。那些老家伙们肯定要摆出前辈高人地架势。说这个差池。谁人不行。最后得出结论。戚继光简直是在瞎扯淡。反之等你把军队练出来。打了胜仗。自然没人敢说你地要领错。说不得还得夸你是青年英才。国之干城呢。”

戚继光登时被说羞了。呵呵笑道：“那多欠盛情思啊。”刚要提笔写。却又愣住道：“你不署名？”

沈默摇头道：“我这个巡察使只有问地权力。没有说地权力。一署名就庞大了。”

戚继光点颔首。深有感伤道：“朝堂和战场一样。一步都不能走岔了。”

沈默颔首笑道：“是啊。各人都起劲吧……”

戚继光便誊写一遍，签名用印，装进信封，火漆封口，再加盖自己的关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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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戚继光设盛宴为沈默践行。越日一早，又将一大包金银悄悄送到他的屋里，沈默有些惊惶，指着那金银道：“元敬兄，你我一见如故，意气相投，何须来这一套呢？”

戚继光面上的尴尬一闪而逝，赶忙笑道：“拙言兄你听我说，这钱有两个用向，一是做兄弟去杭州的盘缠，二是万一服务不顺，说不得要打点则个。”说着笑笑道：“你是给我服务，总不能还让你花自己的钱吧。”

沈默默然，他突然觉着，如果换成俞大猷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干。想了一会儿，他点颔首道：“我知道了。”便收下了那包金银。

戚继光如释重负地笑道：“那我送兄弟下山吧。”

沈默颔首笑笑，命沈安将工具拿了，与戚继光携手出门而去。

戚继光将他送了一里又一里，一直送出十八里，沈默笑道：“元敬兄再送的话，就要送到杭州城了。”戚继光这才勒住马缰，拱手道：“继光静听拙言兄的佳音。”

沈默颔首笑笑，也拱手道：“勉力而为。”两人这才依依惜别。

行出老远，还能望见戚继光在朝他招手，何心隐突然冒出一句道：“我觉着戚继光不如俞大猷。”

沈默却差异意，他拍拍战马的鬃毛，轻声道：“实在戚将军也是爽直之人，但他比俞将军多明确一个原理——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必须向现实妥协。

所以他未来的成就一定比俞将军高，对大明地作用也会比俞大。”

何心隐不信道：“我看你是嫌老爱少。”

沈默摇摇头：“戚将军是典型的山东人，并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这半个月地旦夕相处，我时常能看到他在理想与现实间挣扎，最后只能面向理想，却站在”说着长叹一口吻，望着天边的孤鸿道：“从本质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