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万般皆下品 （中）（1/2）

一语既出，满室皆惊。

跪在地上的七女人满脸的惊喜谢谢，挂着鼻涕咧着嘴笑；坐在上首的沈老爷也是一脸受惊的望着沈默，他觉着自己得重新认识下这少年。至于那四少爷，也在沈默身后悄悄颔首，嘴唇一张一翕，似乎在说‘好小子，够义气’之类的。

沈默坦然遭受众人的眼光，他心里十分清楚……就算把七女人一家撵出大院，父子俩独占一栋楼，也改变不了寄人篱下的处境。不管住多大的屋子，只要是寄人篱下，就免不了像今天这样，被人居高临下的责问，随心所欲的掌控，这简直是太糟糕了。

是的，刚刚沈老爷无意中流露出的高屋建瓴，深深刺痛了沈默的自尊，如果让他选择的话，那是宁愿回到河滨草棚，也不愿再在这大宅院里住了。

只是他心智成熟，知道什么应该体现出来，什么不应该体现出来，这才不会就地发作。

‘损人利己不是王八蛋，损人倒霉己才是王八蛋！’这是沈默的座右铭。

心里存了如此想法，他又怎会背负‘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骂名，做下损人那等王八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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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晌惊惶之后，照旧沈老爷最先恢复过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沈默道：“如果按你所说，即是两家都有错，都要受罚的。”

沈默淡然道：“大老爷公允仁慈，无论什么处罚，沈默都情愿接受。”

“呵呵……”沈老爷被沈默逗乐了，别看这小子年岁不大，说起话来却十分老辣。一顶‘公允仁慈’的大帽子扣在头上，让沈老爷既舒坦又啼笑皆非，只好板起脸来道：“邻里宗亲之间，应该相互友爱，相互扶持，这次暂时念你们是初犯，就不动用家法了。”便对七女人道：“你回去给人家把房间扫除清洁，以后别再那么小肚鸡肠，”说着一怒视道：“没有下次，知道了么？”

七女人早就佩服了。那里尚有什么不敢。鸡啄米似地连连颔首道：“孙女知道了。知道了。”

“下去吧。”沈老爷一甩宽大地衣袖。平庸道：“好自为之吧。”

七女人先给沈老爷叩头。再谢谢地看沈默一眼。这才慌不迭地逃离了这令她倍感压抑地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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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七女人走了。中和堂里便剩下沈默。沈老爷和那四少爷了。

沈老爷地心情也柔和不少。对沈默笑道：“七女人是粗人。只能用体力活罚她。但你是念书人。咱们就得来点文地了。”

沈默这汗刷得就下来了，心说：‘你让我把沈家大院都收拾一遍也行，可别让我吟诗作对，背书写字啥的。’但这种时候哪能露怯？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大老爷悉听尊便。”沈默神色清静，腿肚子转筋道，他已经做好‘尿遁’的准备了。

“我考你个问题。”沈老爷呵呵笑道：“若是答对了、答好了，不光不罚你，尚有奖励。若是答错了，便罚你将整个沈家台门扫除一遍。”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沈默差点就喊出‘我直接认罚还不行？’幸亏他对沈老爷心里有气，不愿意服这个软……还因为他心田中迸发出一种自信，似乎并不恐惧这种游戏一般。

于是，他大义凛然道：“好吧，大老爷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