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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死你。”阿隽拧了他仍未塌下来的东西,当然舍不得用力。

“你说影儿姐姐睡了么?”阿娇问道。

“不知道。”杜隽回道。

“要不咱们去看看?”别玉寒提出建议。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肚子坏水。”阿娇骂道。

三人商议一番,杜隽、阿娇穿上睡裙,来到隔壁千叶影儿的房前,轻轻敲门。

千叶影儿回到房间洗漱后上了床,想起听春楼发生的事,感激别玉寒不惜余力地维护自己,一颗心想的都是别玉寒。想着想着听到杜隽、阿娇忽高忽低的吟叫声自隔壁传来,惹得自己身上阵阵莫名的燥热,好不容易声音停止了,自己迷迷糊糊要入梦乡,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披衣起床,来到门口轻轻问道:“这么晚了,谁呀?”

“影儿姐姐,是我和阿娇。”杜隽应道。

千叶影儿的心里一阵失望,也松了口气。如是别玉寒敲门,自己不知开还是不开呢?

拉开门闩,见二人仅穿睡裙,赶紧让二人进来,将门关上:“京城的秋夜这么冷,也不多穿点,快进被子里暖和暖和。”

三女来到床边,千叶影儿一拽大棉被:“啊!!!”

一声惊叫,杜隽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吵醒两个丫头。”

透过昏暗的月光,千叶影儿发现一人躺在床上,正是别玉寒。结实健壮的身体上仅穿着一条白色的内裤。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别玉寒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我来看看你,看把你吓的。”

“床上突然多一人,不吓死我才怪呢。”千叶影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手抵住别玉寒宽阔结实的胸,在杜隽和阿娇面前,让别玉寒这么赤裸裸地抱着,羞得无地自容。

“鹊桥我们是搭好了,下面就靠你自己了。”杜隽、阿娇说道爬上床,相互拥抱着盖过被子。

“喂,说好了你们俩回去的。”别玉寒用脚踢踢了杜隽丰满的屁股。

“外面挺冷的,我们今晚不走了。我们马上就着,不会碍你们俩的好事。”杜隽回道。

气得别玉寒牙根痒痒的。千叶影儿更是要拧杜隽、阿娇的屁股,二人格格笑着,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别玉寒拉过一条被子,将千叶影儿和自己一块裹上,搂着她的手的手指在她的睡裙里摸索着,弹着,弄得千叶影儿有些痒痒的,心里慌慌的。身子却僵硬地在别玉寒的怀中不敢动弹,直拿眼神示意别玉寒住手。别玉寒装着不明白,手越来越往里往下,忽然碰到了早已硬硬的乳头。僵硬的身子一阵颤抖,软了好多。用手抓住别玉寒的手,却阻止不了他那讨厌的手指,只好开口低声轻轻求饶:

“快住手了。”

杜隽、阿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羞的千叶影儿满脸通红,使劲掐了别玉寒的手一下,又伸脚越过别玉寒的双腿踢向杜隽的屁股。

折腾了一天,加上刚才被别玉寒的一通猛冲猛刺,累得浑身无力,本想看千叶影儿的热闹,却支撑不住眼皮,不一会杜隽、阿娇便入了梦乡。

听到她俩均匀的轻微鼾声,别玉寒知道二女睡熟了,放开了手脚。一翻身将千叶影儿压在身下,咬住她的红唇。此时的千叶影儿经过别玉寒半天的敲打抚摸早已春心荡漾,春情泛滥,加上杜隽、阿娇已睡着,不再拼命抵抗,半推半就地张开樱桃小口迎了上去,温暖的香舌寻向入侵进来的大舌头,相互缠绕起来。

记不起谁曾经说过,人的口中本空无一物,却不知为何让童男少女们如此拼命地探索、吸吮,仿佛对方的口中有蜜。

别玉寒亲吻的同时,一只手握住千叶影儿胸脯上一块柔软而有弹性的浑圆,使劲地揉搓着。并不时用两根手指捏捏硬硬的蓓蕾。千叶影儿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别玉寒松开千叶影儿的香唇,在她的耳边轻轻细语:“影儿,我好喜欢亲你的小嘴。你呢?”

这么直率的表达和问话让千叶影儿窘得将头深深埋进别玉寒的怀里。用前额碰了碰别玉寒的胸膛算是回答。

别玉寒的手似乎不甘于此。松开千叶影儿的乳房,顺着光滑平坦的小腹往下滑去,揪住下腹边上几根比阿娇还要稀疏的毛毛。

千叶影儿浑身一颤,紧紧夹住双腿。

此时早已谙熟女人身体的别玉寒似乎并不急于分开她的双腿。反而再次轻轻咬住她的红唇,一紧一松地吸吮起来。手一会儿抚摸她凉凉的光滑的夹紧着的双腿,一会儿返会到长有萋萋芳草的饱满小丘上。偶尔伸出一根小指头探向丘底。千叶影儿无法预测别玉寒的手指会滑向何方,但每一个地方都带给她一种酥痒,一次悸动,一下颤抖。而每一种、每一次、每一下都加重她本已困难的呼吸。最后在一声哀叫中终于放弃抵抗,分开夹紧的双腿。别玉寒不失时机地将自己的手伸向两腿之间,用食指和拇指夹住了影儿的那颗相思红豆。

千叶影儿仍然被别玉寒吻着的香唇里发出无助的呻吟,身子一抖,双手紧紧抱住了别玉寒。

双指轻轻捏拿着相思红豆,中指滑向千叶影儿窄小的桃花源口。那里已是春情泛滥,一片狼藉。黏黏的凉凉的爱液沾满了别玉寒的手指。别玉寒又将这爱液抹回桃花源口,一根中指绕着桃花源口抹一抹,转一转,偶尔有意无意地伸进洞里一点。

千叶影儿感到一种莫名的奇痒和无法言状的烦躁,被别玉寒亲吻着的脑袋来回摇摆,两条腿圈起来又伸直,伸直了又圈起来。仿佛要挣脱别玉寒,双手却又把他抱得紧紧的。

千叶影儿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两腿抖的越来越剧烈。别玉寒见时机已到,将早已遮不住娇躯的睡裙彻底扒掉。身子缓缓移到她娇小玲珑的玉体上,将自己胀得仿佛要爆炸的滚烫的雄性躯体压下去。与杜隽和阿娇,甚至甄如玉的娇体不同,此时千叶影儿的玉体仿佛越来越凉,但这丝毫降低不了别玉寒要涨破的欲火。这股欲火如不能发泄出去,也许他就会被焚烧,被烧成灰烬,被炸个粉碎。他艰难地蠕动着高涨的身体,努力寻找着能够让他泄去这股烈火的幽洞,探索着能够冰却这股烈火的水湾。

千叶影儿娇小玲珑的身躯被别玉寒覆盖着,仿佛顶着一座大山,压得她不能呼吸,压得她心惊肉跳,压得她口干舌燥。她拼命抱住这座大山,想搬开它。却又搂紧它,期盼它能永远这样压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就要顶不住这座大山,正在一点点沉下去。脑子在一点点地麻木,渐渐迷茫,马上要变成一片空白。突然她感觉到什么东西硬硬的,滚烫滚烫地顶在自己的私处,碰撞着想要破门而入。千叶影儿脑子空白深处的一点点意识提醒了她那是什么东西,赶紧推开别玉寒,惊喊道:

“别,寒兄,别。”

冷不防被影儿一下子推开,躺倒在床上.

“影儿,是不是怕痛?我会轻些的。”伸手又去拉千叶影儿,身子也想她压去。

千叶影儿却一翻身坐起来,伸出手挡住了他:“影儿为寒兄死都义无反顾,自然不怕每个女人都必须经历的疼痛。但影儿不能今晚就把身子给你,请寒兄饶过影儿吧。”

“为什么?”别玉寒迷惑地望着千叶影儿,他一直认为千叶影儿也准备好了。

“你知道家父一直为千叶世家排在四大世家之末而耿耿于怀,想把影儿嫁到对方世家,以此来增加千叶世家和四大世家中在江湖的份量。影儿想先回去禀告家父,让影儿嫁给寒兄,再以身相许。如果先来个木已成舟而影儿又无法无福无缘嫁给寒兄的话,影儿不想让千叶家因影儿而蒙羞。”

“那你是说如果家父让你嫁给对方腾云的话,你就嫁给他了?”别玉寒感到一阵心痛,如刀绞般。

“都这样了,你还不知我的心吗?”千叶影儿嗔怪他。

“如果家父不让我嫁给你,我就出家做尼姑,夜伴青灯,日击鱼木,为寒兄和姐妹们祈祷诵经。如果家父坚持让我嫁给东方世家,我就一死了之,也决不负寒兄。”

心中激动,一把将千叶影儿拉入怀中:“影儿,我怎么都要让你父亲将你许配给我。如果你真要出家做尼姑,我就出家做和尚。”

千叶影儿娇羞地用纤纤细指点了别玉寒的脑门一下:“呸!你当和尚也是花和尚。”

“那正好,前山一座和尚庙,后山一间尼姑庵,和尚会尼姑,尼姑逗和尚。”一起身将千叶影儿压在身下。双手四处乱摸起来。

千叶影儿紧张地抓住他乱摸的手:“你还没答应影儿呢!”

“我答应你,你那老爹同意咱俩以前,我决不为难你。”

“谢谢你,寒兄。”千叶影儿鼻子一阵发酸:“那你还这么不老实,赖在我身上?”

“我先熟悉熟悉外围环境,为那一天的到来做好准备。”

千叶影儿哭笑不得,骂道:“你这个下流胚子。”

将千叶影儿的小手拉向自己腿间:“可他还没给喂饱呢。”

千叶影儿下了一跳。那东西硬帮帮地高挺在那里,比上次摸着的时候又大了许多,自己的小手几乎握不住。忍不住上下动了一动,自己的手竟握在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庆幸自己没有让他进来,否则从小就怕痛的她还不痛死。

“饿他会儿,他自己就下去了。”

“你别哥哥这东西跟别人的不一样,不让他解馋他是不会罢休的。”

“看你那点出息。”千叶影儿脸红红的,手却没拿开。

“看来只好再委屈一下杜隽和阿娇了。我去把她俩弄醒。”就要起身。

“不行!”让她们在自己的面前胡天胡地的,还不羞死自己?

“那怎么办?”别玉寒问道。

“我,我,要不我帮你吸出来?”半天,千叶影儿羞羞怯怯地低声说道。

“你会吹箫?是不是给谁吹过?”别玉寒问道。

见千叶影儿柳眉一竖,要发火,赶忙笑着解释:“我的意思是影儿你在哪儿学的?”

瞪了她一眼,脸更红了:“书上。”

“影儿也读坏书?给我讲讲什么书,明儿我也借一本读读。”

羞得千叶影儿满脸布满红云,气气道:“你再气我,我不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来还不憋死我?”翻身躺在床上。

千叶影儿起身来到别玉寒的两腿之间,双膝跪下,双手握住别玉寒胯间巨龙。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实、如此近地看到男人的东西。玉茎又肥又大地迄立在草丛中,如小儿前臂粗细,近二十寸长,胀得紫红而又有些发黑。茎身绷成弯弯的像一张弓向上翘起,弓的尽头顶着一颗硕大的龟头,绷得圆润润、红通通、油光光,龟头的底部比玉茎粗了许多。龟头中间的马眼似睁似闭。从下往上望去,这张弓有点向左略弯。油亮的茎身浮起了一条条蜿蜒的青乌小龙。一条细细的红线从茎根穿过蜿蜒的小龙,射达龟头正中。

“好像与自己在书中看到的不太完全一样。”双手握着巨龙,千叶影儿回忆书里描写的情景。低下头,轻启唇瓣,吐出香舌,用尖尖湿湿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圆润润的龟头。一阵酥痒从腿间传来,浑身轻轻一抖,别玉寒舒服地闭上眼睛。

看到别玉寒舒服陶醉的样子,千叶影儿张开口,将龟头含住,吸吮起来。口小龟头大,加上又是第一次,很是艰难,动作也笨拙。慢慢地掌握了节奏,香舌缠绕,小口吞吐。两支小手上下揉弄,配合十分默契。

在她的玩弄下,巨龙越来越胀。加上千叶影儿两支冰凉的玉臂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别玉寒两腿内侧,十分刺激,到了后来,忍无可忍,一声暴哮,如脱缰的奔马一泄而出。

千叶影儿正在投入地玩弄着,突然感到口中手中的巨物胀硬许多,紧接着一阵抖动,一股粘稠的液体喷入自己口中。卒不及防,三分之一咽了下去,三分之一流出口外,剩下的三分之一沾在口中。赶紧吐出,拽过枕头下面的香巾把嘴擦干净。

“你看你,弄脏了人家的脸,还让人家吞下了你那脏东西。”边擦边抱怨。

“怎么样?味道美极了?”别玉寒满足的乐呵呵地将千叶影儿抱起,放在自己肚皮上。

“美个屁!”千叶影儿扭捏着骂道:“哎呀,你那脏东西弄了人家一屁股。”

原来别玉寒仍挺而未倒的巨龙从后面顶着她的臀部,流出的污物粘粘糊糊地沾了她一屁股。

别玉寒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香巾,帮她擦干净。顺势揉捏起她洁白鲜嫩的香臀。千叶影儿的屁股不大,没有杜隽的那么宽,也没有阿娇的那么撅挺多肉,滚圆结实更不如甄如玉的,但荆楚女子多细腰,如此香臀与轻盈纤细的腰肢配在一起却恰如其分,完美无缺,加一分则宽,多一分就肥。尤其握在手中凉凉的感觉更是十分舒适、特别。

“影儿,你的身子真凉,端得冰肌玉肤,握在手里好舒服。为什么你的身子会凉凉的?”双手未停。

“让你给冻的。”千叶影儿难受地扭动着娇躯,满脸的难为情。

“那好。以后每次抱你前,先把你扒光了扔外面冻冻。”

“你敢。”千叶影儿一扬眉,满是娇态。

“影儿,是谁把你排在十美第五的?你让他摸摸你的屁股,准让你往前排二名。”

“放你的臭狗屁。”千叶影儿气得哭笑不得,骂了起来。

揉着千叶影儿的屁股,别玉寒来了精神,一翻身将千叶影儿推翻仰躺在床上:“这么漂亮的身子,我得做个记号。”双手分开她的双腿。

“你,你要干什么?说好的,我已帮你吸出来了。”千叶影儿惊恐万分、紧张急促地问道。

“放心吧,我不会破坏咱们之间的约定的。”一头扎进千叶影儿两腿之间,咬住那颗相思红豆。

千叶影儿脑子轰的一下,差点儿晕了过去,剩余的一点潜意识中感到自己全身在随着别玉寒的舌头每一次舔向自己的小豆豆而颤抖。抖一下,又一下,心里格蹬一下,又一下,到最后,这种颤抖、这种空虚强烈得让她忍无可忍,双手空中挥舞着,乱抓着,在她能够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前,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缓缓醒来,见别玉寒侧躺在自己身侧,已肘支撑着上半身静静地看着自己,伸出拳头无力地敲打他的胸膛,撒娇地嗔怪她:“要死了你,整死人家了。”

满脸的红晕中夹杂着满足的疲乏。

嘻嘻笑道:“我在你那小豆豆上作了记号,算是盖了章,按了手印,登过记,再没东方腾云什么事了。”

瞪了他一眼,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影儿,你身上怎么有股非兰非麝的香味?”

“可能是我吃药太多的缘故吧。影儿先天身子虚弱,如不是爷爷用尽心血为影儿配了奇药,影儿也许早夭折了。”

“什么奇药?”别玉寒好奇,千叶影儿都说奇,一定是奇药。

“‘寒香丸’,是用上了百年的天山雪莲,配上百年梅花老树上寒冬六九时盛开的梅花,重阳的海棠花蕊,外加四十五种罕见药材,六十四种鲜花和干花。花儿是我特加的,影儿最讨厌药的苦味了。然后以西域大雪山顶万年泉的泉水,霜降那天的霜水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后,混以天山上的雪鹰和雪狐的血为药印制成药丸,装在冰玉盒中保持其寒气,每月一粒,影儿一直吃到现在。”

“怪不得你的身子与别的女子不同,异常冰凉。现在我才知道晏殊怎么能写出“醉折嫩房和蕊嗅,天丝不断清香透”这么美妙的词句,准时像我这样趴在这儿触景生情真实感受出来的。”

千叶影儿娇羞得恨不能有个地封钻进去。久久才问道:“哎!你怎么闻到影儿身上有香味?”

“我刚喝过呀!”

“哎呀,脏死了。”羞得拿拳头捶他。

“影儿,这么香的东西我以后要每晚喝一口。”

“不行!”千叶影儿急忙拒绝,斩钉截铁。

就在别玉寒与三女折腾的时候,‘流香阁’的流香池里热气腾腾,东方腾云和雷胜光着身子舒适地躺坐在热水中低声交谈着。两个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围在他俩旁边。一个斜靠在东方腾云的怀里,一支小手握在他的腿间上下动着。另一个则跪在雷胜两腿中间,卖命地吸吮着,两支手也不停地帮着忙。大同巷是京城最主要的烟花场所,妓院林立,因天下第一名妓、江湖第一美女梦如烟而使‘听春楼’名列第一。另外两家颇有名气的就是‘百花园’和这‘流香阁’。两个娇媚妖艳的女子正是‘流香阁’的五大头牌里的飞香和飘香。

“就这么决定了?”最后东方腾云问雷胜。

“没问题,准让她乖乖地爬在大哥脚下,给大哥舔干净。”雷胜哈哈淫笑,一把拽过跪在自己面前的飞香,抱到自己腿上,一下子见了底。飞香嘤叫一声,红晕上脸,嘴里怪叫着上下运动起来。

飘香见了,忍耐不住,手大力快速动了几下,站起身跨向东方腾云身上。不料东方腾云一把推开她,从水中站了起来:“省点力气吧,干完明天的正事再乐不迟。”

跨出水池。

雷胜答应一声,猛动两下子后依依不舍地推开飞香,站了起来。

“公子不要走啊,阿香还没乐呢。”飞香伸手要拽雷胜。

“嘿嘿,明天让你乐个够。”雷胜淫笑着在飞香的俏丽小脸上重重拧了一下。伸手从池旁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池边:“你们两个各一半。”

飞香和飘香媚笑着直喊谢谢公子,谢谢公子。门刚一在二人身后关上,飘香骂了起来:“忙活了半天全他娘的白忙活了。不中用的东西,累的老娘手都酸了。没乐着吧还只给这点破银子。还不如雷胜呢,好歹给你两下。”

“给还不如不给呢。”飞香也是一脸的怒气冲冲:“来那么两下,弄得老娘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痒死老娘了。”

这一夜千叶影儿也没有睡好。长这么大身边第一次睡了一个大男人,呼噜呼噜的让她觉得特稀奇。用肘支着头,望着别玉寒满足的幸福睡相,鼻翼随着呼呼鼾声而起伏着,好像一个做着甜蜜美梦的大男孩。想起他对自己的不老实,翘起小嘴,用手轻轻点点他赤裸着的结实胸脯。别玉寒一个翻身将被子踢开,结实健美的身子暴露无遗。与长年练功的武林汉子不同,没有那种风吹日晒的黝黑,缺少长年滚打的粗糙。白白细腻的肌肤覆盖着结实凸起的肌肉,十分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一点没有练武男人的粗鲁。文武全才却又调皮风趣;坦荡君子又十足的风流淫邪、多情不恭;轰轰烈烈而又温情体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真是具备了男人最高的三个境界:长的帅,又有才,下面坏,一眼瞥到那曾在自己口中驰骋的巨龙此时象他的主人一样乖乖地软卧在那里静静地闭目而睡,仍然大的出奇,却没有雄起时那么紫黑,不愧人中之龙。

千叶影儿脸上一阵发烫,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摸摸他,口中喃喃自语道:“你这个大家伙。以后自己怎么容纳啊?我可最怕痛,不能随便让你进来。真不知杜隽、阿娇是如何承受的?”

抬头看看杜隽、阿娇香甜地熟睡着,恨她们两个助纣为虐,合计了一起算计她,真想朝她俩的屁股一人一脚。看她们俩的被子全被阿娇一人卷走,笑一笑,起身越过别玉寒帮她们揠好被子。

就这样一夜没怎么合眼,好不容易有了睡意,闭上了眼。天却亮了,明镜、如月啪啪敲响了门。还没睡着的千叶影儿吓得腾的坐了起来。如果明镜、如月两个丫头闯进来,看到四人同眠,她还不得羞得钻到地缝里去。赶紧将被子蒙在别玉寒的身上,发现一双大脚巴丫还露着呢。匆忙间拽过杜隽、阿娇的被子搭在他的脚上。起身赶到门口,开了门,却挡在那里不让二人进来。

“杜隽、阿娇昨夜过来住了,还没醒呢。你们俩待会儿再来,别吵醒她们。”千叶影儿低声告诉她们。

越过千叶影儿娇小的身子,二人看到昏暗的屋里大床上两对雪白的腿卷曲着,赶紧悄悄离开。

千叶影儿关上门,靠在门上拍拍急剧起伏的胸脯,松了口气。赶紧扑到床上叫醒别玉寒,捡起昨夜扔到地上的衬裤摔到他脸上,让他回自己房子里。别玉寒死活赖着不起来。没办法,只好自己轻手轻脚溜到别玉寒的房间抱回他的衣服,死扯活拽地帮他穿上,累得娇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

“杜姐姐、阿娇姐起来了吗?”明镜、如月轻轻推开门,端着脸盆进来。突然发现别玉寒端坐在桌旁,吓了一跳,赶忙施礼:“别公子早。”

心里却在嘀咕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却不知道。

“明镜、如月早。”别玉寒冲俩丫头笑了笑:“听说你们俩对影儿小姐呵护、服侍的挺好,我也来沾点便宜,享受享受影儿所受的福。两位不会反对吧?”

“公子有杜姐姐和阿娇姐,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粗手笨脚的丫头们。”明镜脸一红笑嘻嘻地回道。

别玉寒摇摇头,摆摆手:“她们俩是床上行,床下不行。”

“那你是说她俩是床下行、床上不行了?”仍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杜隽笑着打趣二人。

同样坐在被子里的阿娇也不放过机会,问别玉寒:“你怎么知道的?”

明镜、如月被三人的一唱一和羞得玉颊绯红,娇憨地瞪了杜隽、阿娇,跑了出去。

千叶影儿直骂她们缺德。

吃过早饭,一行人离开客栈前往西山去看红叶。阿娇与千叶影儿一起待在车里,杜隽把白凤让给明镜,将如月赶到祝伯旁边,自己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审问千叶影儿:“影儿姐姐,昨晚怎么样了?让没让他得逞?快告诉我和阿娇。”

千叶影儿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把二人能糊涂了,彼此疑惑地对望一眼,杜隽突然一拍手:“我明白了。像阿娇一样,你守住了前面,丢了后面。”

千叶影儿摇摇头。

“这我就不明白了。”杜隽这下真给弄糊涂了。

“我让他咬了咬那儿,但没让他进来。”千叶影儿柳眉低垂,无限娇羞。

“什么?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你硬给顶住了?”杜隽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怎么当初就没想到让他咬咬这一招?竟让他进了后面。”阿娇忿忿不平,一脸的后悔。

“你当初撒着脚丫子往你表哥怀里扑,差点儿来个前后通吃。你还想就咬咬得了?”杜隽想起自己与别玉寒鱼水之正欢呢,阿娇拎着水壶闯进来,趁机损她。

阿娇撒娇地给了杜隽一拳,三女乐了起来。

“那他没射出来?好,好,让他馋,这回憋死他。”杜隽突然想到这个,感到十分解气。

千叶影儿头垂得更低,蚊子般低低细语:“我给他吸出来了。”

杜隽、阿娇相互对望一眼,齐齐喊道:“你也会吹箫!”

来到皇宫西侧,离灭门命案的西城西三条胡同不远,别玉寒提出到现场看一看。一行人进了西三条胡同,发现这是一条离繁华大街不远的宽敞胡同,很深,十分安静。两边均是高墙,院内高大的柳树伸出长长的枝杈,越过高墙,搭在胡同的上方。柳条被秋风吹过,来回摇摆着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原本宁静的胡同此时因刚刚发生过命案,显得有些森人。明镜、如月俏丽的小脸有点苍白。碧儿早靠在沈岩的身侧。

一路走到头,发现两侧各有三栋朱漆大门。胡同的终出正中也有一朱漆大门。所有的门都紧闭着。如此深的胡同仅住七家,每家都应是深府大院才对。右侧三栋大门都被贴上巨大的刑部和吏部的封条,应该就是三位被害大人的官邸。

八马香车停下,千叶影儿三人下车,别玉寒挽着千叶影儿的胳膊沿着高墙转了转,在每栋大门前停下一会,似乎看不出什么特别。正要送千叶影儿等上车赶去西山,左侧正中朱漆大门突然打开,走出一锦衣老者,身后跟着一家童。来到一行人跟前拱手施礼:“诸位可是到这里买房子的?”

别玉寒一愣,没反应过来:“买房子?”

老者见状,一脸的失望:“原来诸位不是到这里买房子的,老朽打扰了。”回转身要回院子里。

“老伯留步。”别玉寒喊住老者:“老伯既然要卖房子,我等可否观看一下,如果院子不错,价钱合理,在下也许能买下来。”

老者满脸的失望立刻换成一脸的欢笑:“公子请进。”亲自带着众人进了院子。

院子很大。大门两侧各有一栋门房,绕过天井是一宽敞的前院。前院尽头是一排高大的房屋。正中是巨大的客厅,布置装扮的华丽高雅。两侧一边是书房,一边是餐厅。两侧东西各有一雅致宽敞的厢房。主屋后面的四合院是内院。内院里共有三栋房子。正屋四间,两侧各三间,间间宽大舒适,布置也很雅致。内院后是一挺大的方正后花园。穿过花圃是凉亭。凉亭盖在一椭圆形的水池上,几条红色的鲤鱼悠闲地漫游着。

边看边聊,得知老者叫张金意,是文绣居和祥云斋的东家。别玉寒才知道二者其实是一家。去年张金意刚买了这栋院子图个清净,把旧院子让给儿子一家住。谁知就碰上了这等倒霉事。生意人图得是吉利,生怕这种事沾上自己,影响了生意,决定买掉这栋院子。

问及四周的邻居情景,张金意告诉他三个官家人出了事后,自己两边的两家也是做官的,赶紧搬了出去。胡同尽头的是一江南来的商人,但不常住在这里。

“噢,对了,这位东家前两天刚回来,昨天还到敝府上说要代朋友在京城买一套院子,问老朽买这房子,老朽嫌他出价太低,没有立刻答应,说要考虑考虑今明天给他回话。如果公子开价合理,老朽就让与公子,如何?”

“老伯开多少价?那位商人又出多少价?”

“老夫去年以十五万两银子买下后,又花了两万两银子装修院子。老朽血本无归地开出跳楼的价钱十万两,但他只出七万五,分明是趁火打劫。”一脸的气愤。

“如果老伯真心想卖,在下比他多出些。八万五如何?”

“这”张金意有些犹豫。虽说多出一万,但仍比自己开出的少了一万五。

“张老板应该清楚这个接骨眼上想在西三条胡同买房子人肯定不多,再找第三个买家恐怕不容易。如果张老板认为还有人能出比在下还高的价钱,张老板不妨再等一等。”就要招呼众人离开。几个女的除了千叶影儿外都不同意在这里买房子住下,尤其是阿娇一直叫嚷着离开,此时见表哥发话,撒脚就往外冲,想立刻远离这鬼地方。

“公子留步。”张金意拦住别玉寒:“公子既然要买,老朽就以公子的价钱成交了。”

“那好。”别玉寒止住脚步掏出两万五千两银票:“这是在下的定金。在下要明天就住进来。明天住进后在下交齐剩下的六万两银子。张老板看这样如何?”

“没问题。”张金意接过银票,递过写好的房契转让书和别玉寒仍欠六万两银子的字据。别玉寒在上面画了押,微微一笑:“不过,张老板,在下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金意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请张老板赠送在下十双文绣居的绣鞋,今晚送到皇城客栈。”

张金意如释重负,看了看几个娇美如花的女子,笑着频频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一行人离开西三条胡同,奔往西山,将马和八马香车寄存在西山大觉寺旁的一家农户里,由祝伯看护着。几个人先参观了大觉寺天王殿内的十八罗汉、弥勒佛、韦驮像和无量寿佛殿内海岛观音悬塑,然后信步上山。

金秋的西山被风霜打过的枫叶和红叶染成一片火红。微风吹过,红的海洋波澜起伏,甚是壮观。几个女孩子沉浸在这红的海洋中,尽情地奔跑、嘻笑、打闹。来到鬼见愁崖顶,阿娇将一路上山摘取的枫叶、红叶从怀中掏出,尽情地撒向秋风中,望着片片殷红在风中翻滚着飘下山去,混入红的海洋中不见,兴奋地使劲尖叫。杜隽、明镜、如月和碧儿见状也加入进来,崖顶立刻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充满,汇成独特的乐章,飘向远方。只有千叶影儿细心地挑出形状各异的精美红叶,装入一个小锦囊中,甚至别了两片红叶在前胸上,煞是美丽。

见太阳西斜,想到与王幽兰的约会,便送大家返回大觉寺,让一行人先行回客栈,自己返回到鬼见愁。天仍然较早,虽然游人都返往山下,却不见王幽兰,也看不到东方腾云和雷胜上山。找到离崖不远的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一跃而上,躺在一根粗枝上闭目养起精神。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十四章比武救美怒挑镖局

突然别玉寒感到什么,睁开闭着的眼睛。只见一团白影快速向山上移动,转眼之间接近鬼见愁,正是王幽兰。上得鬼见愁崖顶,四下张望不见有人,便脱去靴子赤脚立在崖边一块石头上,亭亭而立,一动不动地任由秋风吹散一头秀丽的长发。

别玉寒想起泰山飞来石上飞来的仙女,还有那双洁白滚圆、无瑕娇好的赤足。心想这丫头原来有光脚丫子的习惯。小心翼翼下了树,屏住呼吸,施展轻功悄悄来到王幽兰的身后。本想吓她一吓,低头又看到那双美足,不仅看得呆了。

这双足似乎曾缠裹过,但又半途而止,因此没有象三寸金莲那么小,那么畸形,参差不齐。又不像从未缠过足的杜隽的大脚丫子那么大,甄如玉的那么长。比别的女孩子的小脚稍肥些而显得滚圆。洁白细腻的皮肤使一双脚特别的晶莹剔透,几根弯曲的青青血管更燃起别玉寒血管里的炽热。美足近在咫尺,别玉寒忍不住想把她握在手中,仔细地把玩,把精心雕刻成的十个精美趾头含在口中吸吮个够。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声长啸,王幽兰仿佛被长啸惊醒,转身跳下石头,忽然发现别玉寒站在自己身后,一双眼放着光地盯着自己的光脚丫,一瞪眼:“你鬼鬼祟祟地站在我身后干吗?”

弯腰穿上靴子。

“我在奇怪你怎么这么爱光脚丫?这么好看的小脚丫随便露出来,那可是春光外泄啊。”别玉寒笑嘻嘻地搭腔。

“你!”王幽兰气得蹭得站了起来,脸色苍白,一团怒火就要爆发。两个人跳上鬼见愁,正是东方腾云和雷胜。

王幽兰只好暂时放过别玉寒,转向二人:“本姑娘感谢东方公子应约前来。”

“姑娘在听春楼门前使出燕子三飞,应该与黄山神尼有渊源吧?在下与神尼及姑娘都无过节,为何找上在下?”东方腾云问道。

“那是家师。”王幽兰拔出双刀:“本姑娘只是慕武林四杰之名,请教东方公子的武功绝学,请东方公子赏脸赐教。”

“好,既然姑娘如此看得起东方腾云,在下自当奉陪。请教姑娘姓名。”铛的一声拔出长刀。

“王幽兰。”

别玉寒和雷胜作为证人,分站两侧,远远离开,腾出足够空间。

王幽兰一声娇喝,脚尖一蹬,人已疾速而优雅地飘向东方腾云。东方腾云站立不动,待王幽兰到了跟前,一声大喝,手中刀应上王幽兰的柳叶刀。东方腾云力大刀沉,王幽兰不敢与之硬碰硬,柳叶刀刚触及东方腾云的长刀,借力腾飞至东方腾云身后,另一把柳叶刀扫向他的后颈。东方腾云头不回向前跨出一步,刀已扫向脑后,铛的一声将柳叶刀弹开,人随刀势一转面向王幽兰。不愧是十大高手的后人,二人均得真传,刀来刀往,绝招频出。王幽兰以轻功见长,以‘飞燕迎春’轻功配合二十四式‘春风舞柳’柳叶刀法,飘来飘去,身姿阿娜优美,宛如仙女下凡,嫦娥起舞。东方腾云以不变应万变,沉着应战,将东方世家的‘神刀诀’发挥得淋漓尽致。别玉寒发现东方腾云缓缓移动,将王幽兰挡在鬼见愁靠悬崖一侧。王幽兰施展燕子三飞,随着东方腾云每一刀而飞得更高,离悬崖边缘更近。别玉寒心中越来越紧张,

生怕王幽兰一个不慎跌下悬崖,手不知不觉摸向腰间的逍遥索。

王幽兰借着东方腾云长刀回撤突然自空中旋转着身子疾速冲向东方腾云,东方腾云忙将长刀迎上,王幽兰速度加快,双刀突分,右手刀直击东方腾云长刀,左手刀一个刀花,斩向东方腾云握刀的手腕。东方腾云长刀砍向王幽兰的同时,左手出掌扫向柳叶刀,想将其震开。不想王幽兰左手刀乃是一个虚招,刀花一转,避开东方腾云的掌,与右手柳叶刀一前一后点上东方腾云的长刀。东方腾云六成功力用在刀上,四成使在掌上,见左手掌落空,暗叫不好,突觉两股力道一前一后从长刀传来,竟大的出奇。原来这丫头不但轻功杰出,内功也如此浑厚。忙使出‘神刀诀’里的‘卸’字诀,手臂连抖,刀锋一斜,让王幽兰的内劲顺刀而过,自己同时向后急退三步。

王幽兰见机而进,改点为砍,双刀紧追着砍向后退中的东方腾云。东方腾云以‘神刀诀’中的‘封’字诀封向双刀,将王幽兰一挡,身子飞快后撤。看来王幽兰得理不饶人,被封住的身子在空中一转,又疾速冲向东方腾云。东方腾云再向后连退三步,手中长刀一指王幽兰,刀尖突然脱离长刀,疾射向由上俯冲而下的王幽兰。王幽兰速度正在极点,使出燕子惊飞,身形空中一个弧线,躲开刀尖,右手柳叶刀磕向飞向自己的刀尖。刀尖从自己鼻尖擦过。一身冷汗,身子向下落去。东方腾云一声冷笑,手腕一转。王幽兰突听耳后生风,刀尖反刺自己后脑。双刀慌忙挡向脑后,人加速向下落去。

双刀刚碰上东方腾云的刀尖,突听别玉寒大叫一声小心。六支子母镖三大三小、三前三后射向王幽兰的下方。如果王幽兰继续下落,必成刺猥。不愧是江湖第二高手的亲传弟子,生硬硬空中一顿,左脚点右脚,人向后倒射出去。无奈王幽兰此时力尽,虽拼命倒射却未能躲过,一支子镖仍扎入她的右腿。

一声娇哼,王幽兰像断了线的风筝掉落下来。下落的同时眼角看到雷胜双手翻动又发出六支子母镖,双眼一闭,知道今日要命丧宵小之徒。

就在这时,腰中被一物缠绕,人又飞往空中。原来是别玉寒发出逍遥索,手腕一抖将王幽兰空中几个翻转,巧妙躲开雷胜的子母镖。别玉寒同时腾空冲向王幽兰。雷胜再次甩出子母镖,射向空中二人。别玉寒施展龙龟八步躲过子母镖,顺势要将王幽兰抱入怀中。就在这时,东方腾云的刀尖收回到长刀,使出‘神刀诀’的杀招‘开天劈地’,劈向别玉寒。别玉寒躲虽容易,但王幽兰必做刀下花魂。一咬牙,身形加速冲向王幽兰,拦腰抱住,弓身不加停留向前凌空窜去。只听碰的一声,东方腾云的长刀砍在别玉寒的背上。别玉寒如断线的风筝抱着王幽兰掉落悬崖。

东方腾云和雷胜赶到崖边,只见别玉寒与王幽兰向崖底。百丈峭壁,不摔得粉身碎骨才怪。二人哈哈大笑。

刚笑了一半,二人僵在那里。只见别玉寒甩出逍遥索,缠住悬崖上一棵松树。二人吊在空中,别玉寒瞅准数丈外另一棵松树,荡了过去,如此几个反复,没入崖底深林不见。东方腾云和雷胜功败垂成,气得脸色发白,半晌,东方腾云恨恨道:“可恨之极,如此算计,竟让二人逃脱我阴阳刀之手。从未有人从阴阳刀手下逃得性命,姓别的竟有如此功夫。”

“王幽兰中了唐门独门毒药‘五步断魂散’必死无疑。姓别的那小子挨了大哥一刀‘开天劈地’,不死也得重伤,兴不起什么浪了。”雷胜劝道。

二人心有不甘地下山,奔流香阁找飞香和飘香寻欢去了。

入了林,别玉寒感到力竭,强忍着的一口真气一泻,喷出一口鲜血,跌到在地。尽管自己有真功护身,尽管龟壳和龙皮刀枪不入,尽管自己尽力前奔,卸去东方腾云不少力道,仍是觉得全身真气几乎被砍散。好厉害的‘开天劈地’。发觉王幽兰脸

色乌黑,人已晕了过去,暗叫镖有剧毒,顾不得自己运功疗伤,按玄衣十三神笔中止毒方法连点王幽兰八处要穴。就近找到一隐蔽的凸起悬崖下,将王幽兰放下,唰的一声撕开她的衬裙,在右大腿找到伤口处,拔出毒镖,一股黑血随镖流出。别玉寒趴到伤口上,一口一口将毒吸吮出来,直到流出红色的鲜血。

停下歇口气,注意到被撕裂的衬裙里露出王幽兰雪白无瑕的玉腿,也许是勤奋练功的结果,结实的玉腿滚圆光滑如玉,少了几分脂肪的柔滑细腻,多了两分肌肉的线条和健美。缺了一分丰腴,多了两分修长与弹性。眼往上瞄,根处一条窄小的白色亵裤包裹着王幽兰丰满的私处,几根黑黑卷曲的芳草不老实地溜到外面来。亵裤角上绣着一朵精致秀丽的粉红色兰花,在一尘不染的亵裤和洁白无瑕的玉腿映衬下格外醒目。别玉寒觉得口渴,有些心猿意马,神魂颠倒,下面的东西随即起舞。突然听到王幽兰发出一声轻哼,忙解开王幽兰的穴道,凑了过去。

王幽兰睁开双眼。别玉寒连忙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啪!”王幽兰突然抬手给他一耳光,两眼冒出怒不可遏的凶光。

别玉寒一下子蒙了,揉着被扇的脸,委屈而又迷惑:“我辛辛苦苦拼了命把你救下来,你反给我一耳光,什么意思?”

“我就是死了,也不让你救。你这流氓!”王幽兰咬牙切齿,满脸黑里发红。

“你这死丫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看见你的亵裤了,看见一朵小兰花,还看见几根不老实的毛毛,趴在雪白的大腿上,好黑啊!”别玉寒气她不识好歹,耍起无赖:“还有你再不老实,乖乖听我的话,我马上把你就地脱裤子正法。”

“你敢趁人之危!动我一下我立刻咬舌自尽。”王幽兰眼泪在眼眶里转着,随时都会如瀑布般流下。

别玉寒最看不得女人哭,立刻堆起笑脸哄她:“我是吓你玩呢。我别玉寒虽然风流,却绝不下流,更不会趁人之危。”发现王幽兰的脸色乌黑加重,立刻点了她身上八处大穴。

别玉寒只会用玄衣十三神笔封穴止毒,不懂如何解毒。一思想,只好带王幽兰回去让千叶影儿为她解毒。顾不得自己运功疗伤,抱起王幽兰向城里奔去。

赶到城里天色早已黑了。不敢惊动他人,自后面跳入皇城客栈,敲敲千叶影儿的房门。

“吱”的一声门开了,别玉寒闪身入内。玩了一天,别玉寒又不在,杜隽与阿娇累得早早上了床,此刻裹着被子睡得正香。阿娇怀里抱着一个写着文绣居三字的精美盒子,张着大口喊着梦话:“绣鞋是我的,十双都是我的。”

别玉寒摇摇头,这丫头为那十双绣鞋做上春秋大梦了。

“王姑娘怎么了?”千叶影儿关上门。

“她中了雷胜的毒镖。”将王幽兰放在床上。

快步上前察看了王幽兰的伤势,千叶影儿一声惊叫:“啊!‘五步断魂散’!”

冲到门口,打开门,高声喊起来:“明镜、如月,快拿针盒,还有‘百灵丹’。”

一嗓子唤醒了所有的人。沈岩、祝伯不好进女人的房间而守在门外。杜隽、阿娇加上俩丫环把屋里弄成一团。千叶影儿取出几根金针敏熟地连扎王幽兰几处大穴,让明镜、如月撬开王幽兰的嘴,喂入一粒散发着清香的药丸。别玉寒送了口气,感到真气衰竭,胸口隐隐作痛,立刻坐到床上闭目运功。

睁开眼睛,发现已过三更,见王幽兰仍昏迷不醒,问千叶影儿:“影儿,王姑娘怎么样了?”

“‘五步断魂散’五步断魂,是唐门三大毒,江湖五大毒之一。多亏寒兄封穴止毒,及时赶来,我给她服了‘百灵丹’,用了金针过穴,毒性应该被克制了,过上两个时辰会醒的。但…”千叶影儿望着别玉寒。

“有什么,说。”别玉寒感到不妙,紧张得手心出了汗。

“但王姑娘中毒太深,时间太久,深入五腑内脏的毒恐怕难以尽除。脸,脸上的毒黑恐怕不能全去掉了。”千叶影儿低下了头。

女孩子看待自己的脸蛋比生命还重要,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一觉醒来成了丑八怪,你不杀她,她也会跳崖。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就让她这么痛苦一辈子?”别玉寒满脸的悲伤,仿佛他已感受到王幽兰的绝望和断肠。

“解铃还需系铃人。除非得到唐门的解药,否则毒难以尽除。”

别玉寒蹭的跳下床:“唐门在哪儿?我马上去。”

千叶影儿看了她一眼:“在川中。”

别玉寒一屁股坐回床上,满脸沮丧:“那么远。”

千叶影儿一笑,伸出纤纤柔指重重点点他的脑袋:“关心则乱。雷胜不是在京城吗?”

“对,对,我怎么忘了?翻遍京城我也要把他给揪出来。”站起身就要走。

“慢着。”千叶影儿止住他:“寒兄不用找雷胜,直接到龙虎镖局找总镖头雷傲天的夫人、唐门门主的妹妹唐玉裳就行了。唐门是江湖大门派,雷傲天是少林俗家弟子,你要小心客气点,别一下得罪了少林、唐门两大门派。”

“知道了,我去要解药,又不是打架去。”向外走去。

千叶影儿一把拽住他,将一粒‘百灵丹’塞进他口中:“唐门以毒药、暗器著称,雷傲天的子母镖威震武林,故有镖王之称,算是少林七十二绝艺外的绝艺。你虽服过阴阳果不惧百毒,但这颗‘百灵丹’能防百毒,服了以备万一。另外让沈公子跟你一块儿去吧,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万一东方腾云和雷胜找到这儿,也好有个帮手。”人已闪出门外。

龙虎镖局位于前门东一条繁华大街上,朱漆大门前两头石狮子呲牙裂嘴,耀武扬威。门前旗杆上高高飘扬着一红一黑两面镖旗,红旗上绣着一条白色入海蛟龙,黑旗上绣着一只金色下山猛虎,双旗在秋风中瑟瑟作响。

别玉寒握住巨大的门环敲响了门,大门上的小角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位镖师打扮的中年汉子探出头:“客官可要投镖?如不急,已过三更,明早再来吧。”就要关门。

别玉寒一把将门堵住:“雷胜可在镖局里?”

“还没回来。”

“在下有急事要见总镖头贤伉俚。”

“客官贵姓?”中年汉子打量他。

“扬州别玉寒。”

“客官请稍后。”中年汉子关上门。

不一会儿,角门打开一缝,中年汉子探出脑袋:“主人说了,天色已晚,请公子明日再来。”

要把大门关上。

“对不起,在下有急事。”一手推开即将关上的门,挤了进去,向院里走去。

中年汉子再后面高声叫着,加快步伐想拦住别玉寒。可是怪了,任他怎么追,总是差那么一步。转眼来到大厅前,里面跨出一对手握长棍的劲装汉子。中年汉子赶忙拱手施礼:“大少爷,二少爷,这人硬往里闯,小的拦不住。”

其中一人挥了挥手,中年汉子远远站开。挥手年轻人冲别玉寒一抱拳:“在下雷龙,这是我弟弟雷虎,请问别公子深夜擅闯龙虎镖局有何贵干?”

原来刚才是二人正在大厅,听中年汉子说一个自称扬州别玉寒的年轻人找三公子,三公子不在便说有急事找总镖头和夫人。雷龙想准是三第在外惹了祸,人家找上了门,这个弟弟与一帮狗肉朋友一天到晚在外惹事生非,准是找上门来,因此让看门的给挡了回去,没想到此人竟闯进镖局来,二人心里不乐。

“原来是二位公子,别某因急事深夜造访,多有打扰,请二位见谅。”别玉寒一抱拳,客客气气赔个不是。

“何事请讲。”二人也不把他让进客厅,显然不把别玉寒放在心上。

别玉寒倒不在意,大略讲了西山发生的事:“现在王姑娘身中‘五步断魂散’之毒,急需解药,故此在下深夜造访,望二位公子看在与王姑娘同在武林,赐予解药。在下这里先替王姑娘谢过了。”说完鞠了一躬。

雷龙与雷虎彼此相望,不知如何开口。弟弟也太胡闹了,作为证人岂能不讲武林规矩,使出如此下三滥手段,对方还是江湖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二的黄山神尼的徒弟。

就在这时,屏风后走出一位年过五旬的魁梧老者,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美妇,被一位俏丽丫环轻轻搀扶着。魁梧老者走到大厅正中太师椅上坐下,中年美妇坐在他的右手。魁梧老者应该就是龙虎镖局的总镖头子母镖王雷傲天,中年美妇是他的夫人、唐门门主的妹妹唐玉裳。

“你说的可是真的?”雷傲天两眼如炬地望着别玉寒。

“救人的事在下岂敢开玩笑?”别玉寒心里有点不舒服,对方如此问,显然不信自己的话。

“雷胜现在何处?”两眼仍是如炬地望着别玉寒。

“在下为西山之事急于救人,未再见过雷公子。”

“雷胜不在家,你的一面之词岂可全信?”唐玉裳厉声喝道:“‘五步断魂散’五步之内丧命断魂,如果姓王的中了此毒就不会活到现在。如果她能活到现在,就不需要解药了。你的话如何让人相信?”

别玉寒忍不住拿眼多瞄了瞄这位唐门门主的妹妹。人到中年,一张美丽的脸因养尊处优而保养得很好,流露出一股高傲、得意和目空一切。出生于显赫江湖的唐门,嫁了一个出身少林的俗家弟子、事业有成的丈夫,生了三个如虎添翼的儿子。一个女人有了这样的一生,自然会长就一张高傲、得意和目空一切的脸,说话做事一派飞扬跋扈。

别玉寒想着,微微一笑:“雷夫人说的有理,可惜王姑娘糊里糊涂地请了在下作证人而阴差阳错地被及时点穴止毒,恰巧千叶家的大小姐千叶影儿就在京城,救了王姑娘的命。”

“既然有千叶家的大小姐,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唐玉裳不客气地打断他。

“王姑娘的毒并未完全解去。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在下因此深夜打扰总镖头伉丽,求得一点解药为王姑娘治伤。”为了王幽兰,别玉寒仍是不温不火。

“玉裳,既然是黄山神尼的徒弟,不如把…”毕竟是少林出身,白道上的成名人物,雷傲天不想为此得罪黄山神尼,作镖局的贵在多识朋友,少结仇家。

唐玉裳一挥手,打断了他:“唐门的独门解药岂能随随便便就送了人。唐门以毒药暗器著称江湖,如果被人拿走解药,破了唐门的毒药,岂不制唐门于危境?”

少林傲然于江湖门派纷争之上,因此龙虎镖局的事反而由身为黑道的唐门撑着的多。唐玉裳出身唐门,身为唐门门主唐玉龙的妹妹,从来都是专横跋扈,雷傲天多少有些惧内。加上唐玉裳所说不是全无道理,雷傲天只好住口,交由夫人处理。

别玉寒心里不快,这唐玉裳的话刺儿太多了,分明把自己当成盗药的小人。但想想她说的在理,自己还真挑不出毛病,无法再开口要药。当下,一拱手:“雷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在下这就去找雷胜,让他回来说个明白。”

人向外走,发誓今夜就是翻遍京城每一个妓院酒楼,坑坑洼洼,也要把这死雷胜给揪回来,到时看这蛮横的雷夫人有何话说。

“站住!”身后传来唐玉裳一声娇喝。别玉寒站住,拧转身。

“阁下说来就来,说走便走,岂不太不将我龙虎镖局放在眼里了。以后人人都可进出自由,视我龙虎镖局为无物。”

“在下说过去找雷胜回来。”别玉寒心里燃起一股怒火,压制着问道:“不知夫人是什么意思?”

“留下两手再走。”唐玉裳担心他会对雷胜不利,想把他留下,待雷胜回家问清楚再做处理。岂料护子心切,反而惹来一场大祸。

“夫人是要强留在下了?”别玉寒自出山后遇到不少江湖打斗,加上千叶影儿、杜隽和沈岩的传教,对江湖有了些了解。

“请阁下在此多停留片刻,待雷胜回来,问明情况后再走。”丝毫没提要给解药的事。

别玉寒乐了:“本也无不可,但在下不喜欢夫人那股盛气凌人、强人所难的态度。”向外走去。

别玉寒深夜硬闯龙虎镖局,当值的和不少没有当值但尚未休息的镖师过来看发生什么事。这时见别玉寒仍往外走,两名虎背熊腰的当值镖师拦在前面。

别玉寒回转身:“看来夫人真是要逼在下露两手不可了?”

唐玉裳冷哼一声,没有开口,脸上却是挂满不屑。

“既是如此,在下就露上两手,但想请夫人押上点本。如果夫人看得上眼,就给在下解药。”

“如果不给你呢?”唐玉裳根本就没对眼前这俊秀的小白脸看上眼,不信他年纪轻轻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那在下就一把火把镖局给烧了,把雷胜给招回来,省得我冷呵呵的在夜里到处找他。”

雷傲天,唐玉裳一脸的震怒,雷龙、雷虎握紧了手中的棍,几个当值镖师拔出刀。这小子是吃了豹胆,食了虎心?还是喝醉了酒,吃错了药到这儿送死来了?

京城乃是皇家之地,全国权势的中心,更是江湖上卧虎藏龙的地方。所以这里不但多的是不如意的官宦文人,也多的是郁郁不得志甚至找口饭吃都难的江湖中人。在这江湖人堆集,能人太多的地方,能够抱把刀在这里站住脚,出点头实在不易。

京城有身居江湖十大的神刀东方不灭领导的东方世家,虎踞京城西半城和北半城,是京城最大的江湖势力。

东城为所谓的京狮堂所占据,据说京狮堂有五位堂主,而大堂主是昔年曾挑战过身居‘俗尼僧狂道,万雷灭岱刚’中的神僧少林无刚大师的铁掌稽飞。

城南鱼目混杂,是小贩商人三教九流出没的地方,更是风花雪月之地,隐藏着众多的帮会,更是京城卧虎藏龙之地。

就是这样一个龙盘虎踞的地方,龙虎镖局不但站住了脚,还发展成为江北第一大镖局,成为江北十三家镖局的盟主。当今天下都知‘南有白凤,北有龙虎’,龙虎白凤两大镖局虎踞大江南北,对方竟然信口雌黄,要把龙虎镖局给烧了,雷傲天,唐玉裳如何不震怒?

雷傲天,唐玉裳尚未开口,突听一声惊雷般的大吼:“是谁吃了豹子胆了,敢烧龙虎镖局,老子把他扔出去。”

随着声音一名如铁塔般的大汉越过人群,伸出一只莆扇般的大手,宛如托塔天王凌空而降,抓向别玉寒,随风带来一股令人欲呕的酒气。

众人尚未来得及喝彩,不见别玉寒如何动作,一下抓住扑来大汉的手腕,轻轻一甩,大汉从哪里来又飞回哪里。只听碰的一声,大汉未来得及哼一声便晕在人群外面,脑门向外淌着血。

众人傻了眼,雷傲天,唐玉裳大吃一惊。副总镖头托塔天王李少秋的崆峒绝艺七伤拳虽然厉害,但江湖上能胜他的人并不少,因为他的实力在江湖可能还排不进前百名。但要一招胜他的人恐怕只有刀君、剑圣这样的世外高人,乔天、黄山神尼这样绝顶江湖的十大高手才行。但要一招把他扔出去摔个半死,雷傲天,唐玉裳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李少秋只所以得了托塔天王的外号,并不全是因为他的七伤拳厉害,而是因为他身高近丈,体重两百多斤,浑身的粗皮铁骨,不怕摔不怕打而得来的。

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

唐玉裳冷哼一声,压住心中的震惊:“果然有一手,原来是来找镖局闹场子的。你出身何门何派?报上来。”

“在下无门无派,就算是个孤魂野鬼吧。”

“好,那就听一听一个孤魂野鬼的故事吧。可听说过西北大盗魏不怯?”

“没有。”别玉寒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原来是个稚儿,不知者无畏。”唐玉裳斜眼瞄他一眼:“魏不怯原名不叫魏不怯,只因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无人奈何的了他,便狂妄地将自己的名字改成魏不怯。十年前他难受的手痒痒了,便吃了豹子胆,劫了龙虎镖局的镖。三个月后,魏不怯一把鼻子一把泪、体无完肤地跪在龙虎镖局门前,双手奉上劫去的镖,哀求‘百死不痒粉’的解药。从此以后江湖上再没有人见过魏不怯。”

几个目睹过十年前那一幕的老镖师浑身打了个机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向趾高气扬、自命不凡的魏不怯竟披头垢面,一副叫化子模样,两只脏手在身上不停抓来抓去,满身新痕旧疤交织在一起,惨不忍睹,那才叫生不如死。

别玉寒仍是一笑,似乎这故事与自己无关:“这魏不怯也够倒霉的,不过夫人的故事也撩得在下这软软的心有点痒了,忍不住想替魏不怯报报冤屈。因此想再请夫人加点本,如果在下输了,在下这条命赔上,无话可说。如果在下赢了,除了解药外,还想要龙虎镖局的牌子。”

“哈哈哈。”唐玉裳气极而笑:“阁下终于说出今夜来此的目的。龙虎镖局的牌子挂了二十年了,恐怕没那么好摘。”

“牌子既然是挂上去的,就有摘下的一天。何况挂了二十年,也许到了该摘下来的时候。”别玉寒的话说得平平淡淡,却气炸了在场所有人。但刚才那一手将武功仅次于总镖头的副总镖头托塔天王李少秋一招摔个半死,使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别公子,不知龙虎镖局与阁下有何过节,与魏不怯有何关系,竟要摘龙虎镖局的牌子?”雷傲天实在想不起龙虎镖局曾与姓别的什么人有过过节。

“在下与龙虎镖局从无过节,也是第一次踏入龙虎镖局的门,更没见过魏不怯。既然雷夫人逼在下露上两手,在下不自量力请总镖头押上点赌注而已。救人如救火,在下想早点拿了解药回去救人。请雷夫人将解药放在总镖头身旁的茶几上,如果在下能从总镖头贤伉丽和两位公子面前将解药拿到手,在下赢,拿解药走人,总镖头摘下牌子。如果拿不到解药,在下把这条命搁这儿,任凭总镖头处置。如何?”

雷傲天刚要开口,有人大喊一声:“别上他的当!”

人群闪开,走进雷胜。

“你小子如此不地道,我正准备在镖局放把火,把你给招回来,你倒回来了。是不是听春楼玩的不好?”别玉寒连笑带骂挂讽刺,雷胜的脸皮再厚,也有些红了,好在天黑灯暗,大家看不清楚。

原来东方腾云与雷胜商议决定在西山杀别玉寒,活捉王幽兰,尽情享受享受这漂亮妮子,也为千叶影儿的事出这口气。谁知让别玉寒这小子救走了王幽兰,到了嘴边的天鹅肉给飞了。但二人一个中毒,一个挨了要命的一刀,不死也得拔层皮,短时间难以复出江湖,甚至可能因毒发内伤而双双毙命深山。便约了苗鹏和李明伟,到流香阁的流香池里与飞香、飘香和另两个头牌姑娘闻香、馨香八人四对洗了个痛快。雷胜更是把飞香折腾个半死,连带昨天扔下的百两银子全给找补回来。拖着喝得半醉、累了个半死的身子刚进门,便发现镖局出事,却是别玉寒来找他。本想悄悄躲开,但听到别玉寒要摘镖局的招牌,只好硬着头皮出来。

“这小子有根绳索,玩的很流利,别上他的当。”一句话表明了别玉寒前面所讲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雷傲天、唐玉裳狠狠瞪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儿子。

“小子你放心,在下不用逍遥索就是。如果用了算在下输了这场比武。”未等雷傲天、唐玉裳开口,别玉寒先作了保证:“在下深夜突然造访,诸位肯定未有准备,在下这里等着,待诸位准备好了在下才动手。”

事到如今,弓在弦上,双方已无法善罢甘休,雷家的人入内更衣商议去了。站在外面的镖师随气愤别玉寒要端掉他们的饭碗,但人人都有自知之明,不敢上前,只好远远地躲开看戏罢了,希望总镖头能发神威,收拾这狂妄自大的年轻人。

不到片刻,雷家老少五人鱼贯而出,个个一身劲装,连唐玉裳也换上十年未碰过的百袋衣。顾名思义,百袋衣有好多口袋,是用来装各种暗器的,唐门子弟人人都有一件。雷傲天与三个儿子的皮夹克上插满了子母镖,显然听完雷胜讲述西山发生的事,知道能从东方腾云一招‘开天劈地’下安然无恙地逃生并马上来挑威震武林的龙虎镖局的梁子,不是疯子就是怀有绝世武功。因为挑战龙虎镖局就是同时挑战唐门和少林两大门派。

唐玉裳走到茶几前,伸手入怀。别玉寒突然开口:“愿赌服输,希望雷夫人别放错了药。”

唐玉裳皱皱眉,略微犹豫一下,自怀中拿出一精致的小瓷瓶,放在茶几上。雷家五人一字半圆形站在茶几前面,布置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最利于施发暗器。

待雷家的人准备好,别玉寒缓缓抽出逍遥剑:“在下要出手了,各位小心。”剑尖斜指向前,微微上挑。

雷家所有的人屏住呼吸,双目不眨地盯着八丈外的别玉寒。别玉寒突然发动快得如同一道白影冲向雷胜。雷胜本就对别玉寒心有余悸,见他首先鬼魂般疾速冲向站在最靠边的自己,来不及甩镖,哇的一声大叫左手长棍冲着白影捅了过去。别玉寒长剑准确无误地点在棍的顶端,人却借力在空中生硬硬地一横使出龙龟八步中的‘神龟横行’,大马行空地转向另一侧的雷龙、雷虎兄弟。雷胜被棍端传来的强大力道撞击得腾腾腾向后倒退,直到后背撞到墙才停下,手中坚实的白条棍断成数节。雷龙、雷虎本来见别玉寒冲向弟弟,与父母预料的一致,手中子母镖同时甩向别玉寒的背影。谁知别玉寒突然迎着镖冲向自己,心中一惊,这小子不要命了。却见别玉寒手中长剑微晃,兄弟俩发出的十二支字母镖像是碰到一堵墙,四下纷飞。别玉寒极快地越过惊呆了的二人,双脚连环踢向二人后背大穴,与此同时,满天的毒蒺藜,二十四支子母镖在身后呼啸而过。被踢的雷氏兄弟无助地双双飞向雷傲天,唐玉裳。

不愧是少林杰出俗家弟子,雷傲天施展少林七十二绝技‘少林神棍’中一招‘棍挑双鹰’,将飞来的雷龙、雷虎挑往身后。多年的夫妻,配合十分默契,二人刚被挑起,年轻时有‘散花天女’之称的唐玉裳左手一把梅花针,右手一堆子午钉,后面紧接满天星、飞蝗石、铁莲子、青蜂钉、甩手箭、琵琶锥、飞鱼镖,一波接一波的从她的手中变魔术般飞出。

别玉寒踢过雷龙、雷虎后,人在空中,用剑一点地人腾向空中,一招‘与天逍遥’从空中钻入如雨暗器中,暗器被剑气震得四下纷飞。唐玉裳眼前出现万点剑星,点点疾速奔向自己,顿时花颜失色,人疾速后退,右手一挥一块粉色丝绢,撒出粉红色淡淡烟雾,正是令江湖人闻名丧胆的‘百死不痒粉’。可惜别玉寒来的太快,剑尖到了面前,剑尖的剑气将‘百死不痒粉’逼了回去,尽数撒到她的身上。这也是该她倒霉,她的不可一世让别玉寒极为愤怒,想让她吃些苦头,故意将‘百死不痒粉’逼到她身上,尝一尝自食其过的味道。唐玉裳立刻感到如万蚁钻心般脸上、脖子,双臂痒的难受,并迅速向全身蔓延。唐玉裳手伸向怀中,但却停在那儿,因为别玉寒透过剑尖的剑气点了她的穴。任由那种钻心的酥痒蔓延到全身每一处却又不能抓一下,痛苦呻吟起来。

刚点了唐玉裳的穴,耳后一阵阴风,雷傲天的长棍如奔雷般捣向别玉寒的后背。本想施展‘神龙摆尾’移开,看到雷胜突然冲向茶几,明白他是想毁了解药,让他永远赢不了。一咬牙,卷缩头和四肢,使出‘缩头乌龟’任由雷傲天的长棍捣到自己的后背,气血翻腾,人借着力道加速冲向雷胜,自后面快速点了他的穴道。刚要抓到解药的雷胜被钉在那里。

别玉寒人未停留,冲到客厅墙壁,右脚一点,姿势不变地反射向雷傲天,乒乒乓乓一阵响,不知多少支子母镖射到龟壳上。雷傲天不愧为子母镖王,转眼间发出三十二支子母镖,尽数击到别玉寒的后背上。人却来不及高兴,发现三十二支子母镖碰到铜墙铁壁,四处纷飞,别玉寒人已到了跟前。镖已无用,手中亦无镖,大喝一声,使出‘少林神棍’最后一招‘人棍同归’,扑上去要与别玉寒同归于尽。别玉寒身子旋转,使出‘龟头反击’,长剑刺入棍影中,雷傲天的长棍断为数节,长剑点在他的喉咙上,寒气刺入咽喉,背心被冷汗浸透。

“杀了我!”雷傲天满脸绝望,双目通红如血,竭嘶底里地喊道。

抽回长剑:“在下是来取解药的,没有杀你的理由。”剑回鞘,拿起茶几上的瓷瓶,人一闪出厅不见,只有一句话自空中飘来:

“他们的穴道一个对时后会自动解开。”

人家根本不怕他们拿出来的是假药。雷傲天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僵立在那里。

白影闪过镖局大门时,门上的匾无风自落,摔在坚硬的青石板台阶上,成为碎末。

名镇大江南北二十年的龙虎镖局瞬间被一个不明来历的年轻人摘了牌子,这消息在呼呼秋风中传开,天亮不久就已传遍京城。

别玉寒回到客栈,给了千叶影儿解药,回自己房间打坐运功。这一战耗费了他不少力气,尤其是雷傲天那一棍,力道确实不小。别玉寒刚离开千叶影儿的房间,祝伯从墙外跳进来,进入千叶影儿的房间,讲述发生在龙虎镖局的事。原来别玉寒离开后,千叶影儿放心不下,便派祝伯赶去,必要时暗中相助。听了祝伯的描述,屋中的女子,尤其是从没见过别玉寒出手的明镜、如月和只在码头看到别玉寒一剑击败千叶强的千叶影儿,听得心惊肉跳,惊喜不已。只有千叶影儿惊喜之余脸上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忧虑。

这下与唐门和少林结定了怨!

打坐运功完毕,天已大亮。别玉寒赶到千叶影儿的房间,只见王幽兰人已不见,阿娇正揉着微红的半边脸。

“王姑娘呢?”

阿娇一见表哥进来,扑到别玉寒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搂住表妹,赶忙问怎么哭了。

“那个忘恩负意的王幽兰,一醒就喊着要杀大哥。”杜隽在旁恨恨地开口:“阿娇骂她忘恩负意,她腾的跳起来给了阿娇一耳光就跑了。以后不准大哥再救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阿娇哭得更响了。赶紧为表妹擦眼泪:“这丫头是不知好歹,连我也被她扇了一耳光呢。”

众女忙问怎么回事?别玉寒才有机会将西山比武、雷胜出镖伤王幽兰、自己挨东方腾云一记‘开天劈地’后跌落鬼见愁的事娓娓叙来。三女听到心上人山洞为王幽兰疗伤的经过,个个噘起嘴,怒气腾腾的瞪着他。别玉寒老脸一红:“我可什么都没做。亲她的大腿是为了为她吸出毒液。”

三女不说话,仍旧瞪着他。

“我是一不小心瞧见她小亵裤上绣了朵精致的小兰花。”

三女仍不说话。

“对不起,因为兰花绣得漂亮,多看两眼,无意中瞄见几根黑黑的毛毛不老实,溜到小亵裤外面。”

三女伸手拧他。别玉寒躲着大叫冤枉,自己决没有趁火打劫。

“我才冤枉呢!”阿娇从他怀中抬起头:“你是活该,我又没招她瞄她的,干吗给我一耳光。”说着又要哭。

“所以我提前给你买了十双‘文绣居’的绣鞋,给你赔罪。”

“十双都是我的?”见别玉寒点点头,破涕为笑,冲到床上将盒子紧紧抱在怀中。

这个表妹永远都是这样好哄。

见杜隽和千叶影儿四只眼望着自己,流露出贪婪羡慕的光芒,阿娇极不情愿地打开盒子,递给每人一双制作精美的红色绣鞋,三人拿着绣鞋品头论足,不以乐乎,早将王幽兰那几根毛的事抛到天外。

正兴高采烈,明镜、如月和碧儿端着为别玉寒准备的洗脸水和精美的早点进来,看到红色绣鞋,围了上去,眼里放射出杜隽和千叶影儿眼里刚刚发过的光芒。阿娇一脸痛苦地递给每人一双,表情比挨了王幽兰一耳光后还委屈、难过。

别玉寒摇摇头,自己倒成了局外人。只好自己洗漱后,独自享受起精致的早点。刚吃完,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喊:

“姓别的,太阳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来。”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十五章才女诸葛五毒教主

“是冷如心!”几个女的立刻乱成一团,找地方藏好自己的绣鞋。刚藏好,冷如心挑帘进来。见几个女的,尤其是阿娇笑得神神秘秘,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案子破了?”

阿娇摇摇头:“哪那么快?”

“那你乐个屁?吓了我一跳。”冷如心骂道,松了一大口气,转向别玉寒:“公主来看你来了。”

众人大吃一惊,忙出屋迎接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站在院子中间,仍是一袭白衣素裙,外着一件绣花锦袄,光艳照人。身后站着两名腰胯大刀的大内侍卫。

众人上前请安,朝阳公主淡淡一笑:“朝阳不请自来,打扰诸位了。”

别玉寒忙说哪里哪里,让进屋里坐下,别玉寒问朝阳公主带大内侍卫前来是否有事。朝阳公主说皇帝哥哥近日返京,得知京城出了西城灭门疑案,担心朝阳安全,派出侍卫保护她在京城安全。别玉寒想起自己今日要搬入新宅,便邀请朝阳公主和冷如心参观新居,二人欣然答应。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离开客栈,往西而去。

路上,朝阳公主的两名侍卫发现年轻武林俊杰‘武林四杰’中的独剑沈岩在这里,上前打招呼,自报姓名,分别是张成、芮霖,山西八卦门和河北沧州六合门,以八卦刀掌和六合刀著称。为了炫耀自己的神通广大,讲起昨夜震动京城的大消息:龙虎镖局被一不见经传的年轻后生给挑了,镖局的牌子被砸的粉碎。

“昨夜的事这么快就传皇宫大内去了?”沈岩装作不知其事地问道。

“京城这地方兜不住什么事,屁大一事都过不了夜,何况这么大的事。”张成嘿嘿一乐。

“别兄,西城灭门疑案会不会是这个神秘人干的?”听到他们的谈话,坐在轿子里的朝阳公主透过轿窗问别玉寒。

别玉寒故意搔搔头:“有可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沈岩借机骂别玉寒:“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敢做这种事?”

“听说叫什么别玉寒。”芮霖抢着回答。

朝阳公主闻言转脸瞪了别玉寒一眼,脸一红,露齿一笑。别玉寒立时呆住了。这一笑带着三分嗔怪,三分惊喜,三分被别玉寒作弄了的难为情,还有一分娇憨。真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别玉寒被那一笑摄走的魂还没回窍,大家已来到西城,拐进西三条胡同。冷如心立刻如见到鬼般惊叫起来:

“别玉寒,你怎么在这里买房子?早告诉,我才不来呢。”

呆在千叶影儿的八马香车里不敢探出头来。

一行人参观了别玉寒的新居。张金意本就装修后住了不久,一切很新。心细的千叶影儿今晨一早派祝伯请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布置得精美高雅。身居皇宫的朝阳公主对后花园亦赞不绝口。千叶影儿带着明镜、如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美味南方菜。冷如心见公主与别玉寒谈得欢,便跑去沈岩那里抱着他宽大沉重的铁剑,使出吃奶劲也拔不出剑。不服输的她面红耳赤地仍在努力,沈岩摇头笑了笑,帮她拔出来,递给她。铁剑沉重,冷如心接过来后拿不住,剑尖扎向地上。如不是沈岩躲的快,独剑沈岩就变成独脚沈岩了。冷如心不好意思地格格笑了起来。看到二人亲亲热热的样子,碧儿噘起小嘴,跑进厨房帮明镜、如月去了。

吃过饭,坐到近黄昏,朝阳公主才起身告辞。为了公主的安全,别玉寒特地送公主一行到紫禁城才离开。张成、芮霖知道他就是别玉寒后,一天都对眼前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充满敬意。

回到新居,千叶影儿等已将晚饭备好,大家欢欢快快吃完饭,为了闹鬼的事,祝伯要求住在门房,沈岩要求与祝伯住在一起,但祝伯不答应。东厢房宽敞,离祝伯又不远,别玉寒便让他住在那里。别玉寒与众女住在内院。几个女的谁也不敢单住,别玉寒便和三女同住一室,让明镜、如月和碧儿一起住在隔壁。

别玉寒和三女来到卧室时,明镜、如月已将特大的白瓷浴缸盛满热水。阿娇和杜隽毫无顾忌地脱掉衣服跳进浴缸,洗起美人浴。千叶影儿不好意思,合衣躺到床上,面里而卧,不敢看即将发生的男女混浴图。偏偏别玉寒就不放过她,一把拽过来,娇弱的千叶影儿就像只无助的小鸡被刷刷拔掉毛似地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丢进浴缸。千叶影儿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往外爬。

“你爬出来我今夜就撕毁合约。”别玉寒威胁道。

千叶影儿赶紧蹲下,双手交叉前胸,尽力遮住自己的乳房,两眼委屈、气恼的盯着别玉寒。

“说好我要与你们待在一起的,就要遵守诺言。”别玉寒厚着脸皮冲千叶影儿一笑,脱衣跳进浴缸。与杜隽、阿娇戏耍缠绵悱恻一番,照例前后将二人喂饱了,二人高高兴兴地要别玉寒为她们擦干了扔上床美美甜甜入了梦。

千叶影儿虽说出身医药世家,博览群书,对男人的东西和男女之事多少也懂一些。加上读过西厢之类的杂书,曾羡慕过崔莹、张生的床前月下,却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在自己的眼前行如此荒唐事。看到别玉寒与常人不同的巨物在杜隽、阿娇的前洞后穴里进进出出,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二女死去活来地挣扎着、忽高忽地地呻吟着,她口干舌燥嗓子痒。心里突突的,两腿直颤。虽在浴缸中,感到两腿间痒痒的、热热的,还有些粘粘的往外涌。紧紧并拢白白的双腿,双手紧紧抓住浴缸沿。

见别玉寒移向自己,红着脸瞪他一眼:“你不尊重我。”

“如果我不尊重影儿,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值得我尊重的人了。”轻轻将千叶影儿拉入怀中:“如果我别某真有多妻多子那一天,你可得帮我管着她们,让她们和睦相处,别让她们相互打架。”

很明显,别玉寒在告诉她将来是正妻的位置,心里激动,却开口道:“影儿无德无能又无貌,更不会武功,如何管你那帮妻妾?她们还不把我吃了?”

“你的德才貌我可清楚,她们谁敢对你动武?我休了她。”嘿嘿一笑:“就怕你在床上服不了众,那我可就不好管了,所以让你热热身,观摩观摩。”

千叶影儿脸更红了,呸了一下噘起小嘴要说话,别玉寒那支讨厌的手已摸到自己两腿之间,赶忙扭着身伸手抓住那支手。无奈娇小的她根本无法阻止那支左冲右闯的手,不一会便瘫软在别玉寒的身上。

“我要吃冷香丸。”

“那是药,你吃它干吗?而且在明镜如月那里呢。”千叶影儿不明所以。

“你身子里不就有吗?干吗舍近求远?”

“不行。”千叶影儿紧张地叫起来。别玉寒已将她靠在浴缸边沿上,轻轻将她的两腿分开抬起,头埋到中间。

一阵麻痒从两腿之间传遍全身,千叶影儿浑身颤抖,人向下沉去,赶紧双手抓住浴缸沿。随着别玉寒的舌头如魔鬼样转着舔着,千叶影儿的口越来越干,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架在别玉寒肩上的玉腿早已抖个不停,漂在水面的身子如大海中被大浪打来打去的一叶小舟无助地沉浮着。而就是别玉寒的舌头掀起那一波又一波的大浪,反复涌到两腿之间,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紧接一浪,蔓延至全身。千叶影儿想叫却又不敢吵醒杜隽、阿娇,更不敢惊醒隔壁的明镜、如月,拼命咬着下唇,经过不知多久的痛苦挣扎,最后终于一阵抽搐之后,在大浪中彻底沉了下去。

缓缓睁开眼睛,见别玉寒把自己那双无力的腿轻轻放下,向后靠在浴缸上,冲千叶影儿一笑:“该吹箫了。”

千叶影儿却站起来,披上浴裙,跨出浴缸。

“干吗去?”

“人家累了,睡觉去嘛。”

“可我,可我”望着自己胯间暴起的分身,着急地喊道。

“忍着呗。”千叶影儿回头娇滴滴的一笑,钻进被子里。

别玉寒气得差点儿没晕过去,跳出浴缸,胡乱擦干身上,追到床上,钻进千叶影儿的被子里。死磨硬泡,千叶影儿没办法,只好拖着疲惫无力的身子为心上人吹箫。在千叶影儿两只凉凉的小手不停抚摸下,小口不断吞吐和香舌轻舔下,终于得到满足,暴胀的分身再也无法忍受,别玉寒咆哮一声,阳精喷射而出,将千叶影儿的小口灌的满满的。别玉寒高兴地抱着口、手、腿都无力的千叶影儿相拥而睡。

再说睡在隔壁的明镜、如月和碧儿三人因为第一次住进这闹鬼的西三条胡同,胆战心惊的久久无法入睡。隔壁不时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虽不大,听到心里却痒痒的,说不出的难受,六只眼盯着房顶琢磨着隔壁在干什么。突听别玉寒一声野狼似的嚎叫,便悄无声息,心里犯嘀咕。如不是怕碰到鬼,小姐嘱咐无论如何夜间不准出屋,恐怕早就起来看个究竟。

刚过三更,睡梦中的千叶影儿感到别玉寒的手在推自己,拨开那支手,疲惫地翻了个身:“干吗么?人家还困呢。”

“快起来,不然我进洞洞了。”

千叶影儿一咕噜爬起来,睡意全无:“你敢!”

别玉寒将一堆衣服扔给千叶影儿:“快穿上,咱们到对面看看现场。”

“大半夜的,吓死人了,我不去。”

“那你今夜就给我。”说着就往千叶影儿身上凑。

千叶影儿赶紧穿上衣服,跟着别玉寒来到前面叫上沈岩。三人来到对面户部理事赵一年豪宅高墙外,四下张望无人,别玉寒手挽千叶影儿,脚尖一点越过高墙。沈岩紧随其后。逐一搜过三家却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的异常,闻不到一点打斗过的血腥。最后来到礼部主事范全春住宅的后花园,有些疲惫的三人在凉亭里坐下,喘口气,理理头绪。

别玉寒刚要开口,突然发现远处范全春住宅与胡同尽头邻居的交接处高墙上一条人影一闪而逝,奔向东南方。

“看护好影儿。”叮嘱沈岩一声,一掠而起,施展轻功向黑影追去。

前面黑影轻功好的出乎别玉寒的意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渐渐追近,见前面黑影为一黑衣人,身材不高,不但轻功颇佳,房顶飞奔如履平地,武功也应不弱,飞奔中不时四下里警惕地眺望。不敢太过靠近,便远远地在黑衣人后面隐蔽地悄悄跟着。只见前面黑衣人在房上疾速跳跃着来到大石栏,跳下屋顶,一闪不见。

别玉寒潜至黑影消失处,发现是听春楼的后院。四处张望,不见黑影,想必进入某间屋子。

“难道是个要到听春楼消遣的武林人?可他为什么不走前门却鬼鬼祟祟跳墙而入?必是私会情人,可他半夜到西三条胡同做何?”正在思考是否要下去还是回去见影儿和沈岩,突见春雨楼的一扇窗户打开,露出天下第一名妓梦如烟的倩影。

梦如烟靠在窗沿上,凝望天空中被乌云半遮的秋月,一副若有所思。巧夺天工、完美无缺的手偶尔缕一缕被秋风吹散到面额的秀发,如此简单自然,又如此撩人心弦。

别玉寒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看到梦如烟轻轻将窗关上。别玉寒如梦初醒,想到影儿和沈岩还在冷飕飕的秋风中等着自己,暗骂自己见色忘友,放弃再找黑影人的打算,施展轻功返回范全春的住宅。只见千叶影儿与沈岩站在凉亭里,单薄的身子在冷瑟瑟的秋风中不住抖着,别玉寒赶紧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紧紧抱在怀里。将自己跟踪至听春楼的事讲了一遍。沈岩和千叶影儿守在这里未再发现任何异常,等了会也不见黑影人回来,三人只好回去再说。

来到屋里,赶紧将千叶影儿脱个精光,用被子裹住。自己也脱掉衣服钻进去,把影儿紧紧抱住,让自己的身子紧紧贴住千叶影儿冰凉的娇躯,千叶影儿立刻温暖许多,尤其是心上人的温柔体贴让她的心更加温暖。

感到千叶影儿的身子不再那么冰凉,别玉寒问她:“影儿,你说上百口人活不见人,死不见人,竟从这京城蒸发了?”

“这么多人从京城悄无息的出去并不容易,也许他们还在京城呢。”

“可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不应该没消息,再说光是吃喝就是个大问题。”别玉寒皱皱眉头。

“人死了就不会吃喝了,也不会有消息走漏了。”

“对、对,影儿说得对。只有死人才会最省事,最安全。”别玉寒恍然大悟:“难道他们也象吏部次郎吕辅仁大人一样被毁尸灭迹?”别玉寒心里着急,如真是这样,哪破案去?

“化尸粉虽不是极难配,但百口人需要很大量,一时凑齐这么多原料却决非易事。其中石灰水硝酸的量会很大,如果我们可以打听近期商家卖出的多少应可知倪端。”千叶影儿思索着接着说:“但影儿不认为凶手会将化尸粉用在这么多人身上的。”

“从场景看,绝不是一般的抢劫杀人毁尸,也不是寻仇报复,更不像三位大人畏罪潜逃。为什么呢?”别玉寒苦苦思索。

“寒兄可看清那黑衣人是从范全春住宅里出来的还是从邻居家出来的?”

“我也是在他跃上墙头后恰巧看到的,说不准从哪家出来的。”别玉寒想了想:“说不准他与这案子有关。但他为何呆在这灭门闹鬼的地方?三更半夜去妓院似乎有点晚,还是鬼鬼祟祟的。”

“寒兄可否对紫如烟有怀疑?”千叶影儿突然问道。

别玉寒将头转向她:“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她与这案子有关?”

“影儿可没这么说。哪一天她成了别夫人,影儿岂不成了嚼舌根的人了。”

“正经事,不准开玩笑,有什么想法赶紧告诉我,不然我可要”一只手已游走到千叶影儿美妙的臀部,中指在两腿之间抠来抠去,千叶影儿骂声讨厌,艰难地摇动身子。

“首先梦如烟的丫环身怀武功,跟着四个健壮轿夫身旁一点拉不下来,步履轻盈且无任何气喘与流汗,定是功夫不弱。梦如烟在听春楼早就认出我和杜妹妹,但她却故意在东方腾云面前不露痕迹地揭穿我,且丝毫不在意东方腾云会在她的春雨楼杀了一个不知会否武功的书生。如今听春楼又有可能与灭门案联系在一起。”

觉得千叶影儿说的有道理,别玉寒陷入深思。突然开口:“影儿,不论那黑衣人是否与灭门案有关,如果所有人包括每一个下人都不放过,必定有极大的原因。不论生死于否,都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转移,应该就地解决才是最安全最迅捷的办法。如没有毁尸灭迹,必定藏匿于某处,会在哪儿呢?会在哪儿呢?”别玉寒重复问自己。思索片刻,问千叶影儿张金意是否将宅子的构造图与房契一块儿过户过来。

千叶影儿点点头,起身从柜子里将构造图与房契拿来,别玉寒打开构造图,每间房屋逐一看过,最后点在一点上。

“地窖?!”千叶影儿轻声叫道,他们搜了半夜也没找到可疑之处。难道真在地窖里?但自己曾留意过,并没有见到地窖的门:“影儿曾留意过,但没看到任何暗门,会不会他们没有地窖?”

“京城先遭瓦刺不断骚扰,近年又连遭满人入侵,地窖成为京城人躲避兵祸的主要所在。官宅更不会少了它。”别玉寒凝视着构造图:“我想我找到从何处入手了。”

“从地窖?”千叶影儿问道。

“我来告诉你。”别玉寒一翻身将娇小的千叶影儿压在身下,贴着耳朵低低细语,不一会儿传来千叶影儿的娇喘声。

第二天早上,明镜、如月端着洗漱的用具进来,别玉寒、千叶影儿洗过脸,阿娇和杜隽似乎睡意未足,仍围在被子里不肯起来。不见碧儿,阿娇问明镜,听说到沈岩那儿去了,阿娇笑着骂了起来:

“还没过门呢,就把主人给忘了,这丫头算是白养了。”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明镜偷偷问千叶影儿:“小姐,昨夜别公子叫得跟狼嚎似的,是受伤了还是病了。”

千叶影儿脸一红,恶作剧道:“你问他自己去。”

旁边的杜隽听到了,忍住笑故作严肃:“他是病了,昨夜病的还不轻呢。”

如月吓一跳,瞄了一眼别玉寒:“得了什么病?”

阿娇同样忍住笑:“就是那种到夜里就红肿不堪的病。”

“那是什么病?”明镜自小在千叶世家长大,跟随小姐多年,从未听说过这种病,忙问千叶影儿:“小姐,那是什么病?”(小说)

千叶影儿脸又是一红,正不知如何回答,如月说了:“管他什么病呢,我们家小姐什么病都治的好。”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弄得明镜、如月摸不着头脑。

别玉寒笑着说:“我的病就是你们家小姐给治好的。她可吸出了不少脓呢。”

“我就说么”如月有点得意,千叶影儿啐了她一口,一把拉住她,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如月脸立刻胀得通红,拉着明镜跑了出去。

阿娇、杜隽和别玉寒哈哈大笑,千叶影儿红着脸直骂他们。

吃过早饭,沈岩到京城里专卖硝酸、石灰水和其他用于配化尸水的大商家去了解情况。别玉寒带着千叶影儿拜访了位于胡同尽头自己的新邻居,然后到文绣居拜访了东家张金意,询问了灭门失踪案子发生前后有无异常。

中午沈岩归来,并未发现有人大量采购硝酸、石灰水和其他用于配化尸水的原料。别玉寒带着千叶影儿和沈岩来见吏部冷大人。

下午,吏部带刀侍卫冯亮带着吏部一帮人来勘察三位失踪大人的宅子,用绳索圈了起来,贴上有吏部大印的封条,说是吏部要征用作为新建吏部监察司的新址,近期破土动工。别玉寒、千叶影儿和沈岩化装成吏部的官员拿着冷大人从工部借来的构造图四下寻找地窖的入口,发现图已有人动过手脚,因为显得破旧的图纸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决非原来的旧图。更无地窖显示在图上。

吏部的人撤走后,千叶影儿屹立在户部理事赵一年宅子正中久久不动,偶尔伸出右手掐指算着什么,别玉寒、沈岩站在身后,并不打扰她。半天,突然开口道:“二位请随我来。”率先走向大厅右侧靠近内院处一座孤立的小屋,进了屋子,发现是一储藏室,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环视一下,千叶影儿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地窖的入口应该就在这屋里。”

别玉寒、沈岩望向四周,看不出有什么有何疑点,沈岩问道:“千叶小姐,在下什么都看不出来,你如何肯定就是这里?”

“影儿是从房子大院的布局、风水来看的。这座小屋位置很恰当,进入大门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离大厅内院都非常近,又不显眼,适合家眷转移。但又离主宅稍有距离,即便战火灾害波及大院主宅,也难殃及这座小屋。进得屋来,发现是被用做贮藏室,想想看,一般人家的储藏室都是在角落不显眼处,且堆积很多东西,这里却堆积一些无关紧要、又不沉重的物件,便以挪动转移。从风水来看,这座小屋建的很妙,丝毫没有破坏这院子的风水,这对当官人家很重要。另外你看,虽是储藏室,却很干净,地上无脚印,应是不久前有人来过。”

说得沈岩连连点头:“不愧是女诸葛,不愧是女诸葛。”

“沈兄过奖。”千叶影儿大方地回道,里外用步量一量,然后走到一面墙跟前用手敲了敲:“这里应该是夹墙。”

别玉寒、沈岩走过去也敲敲墙,发现确是夹墙。别玉寒问千叶影儿:“昨夜你怎么没发现?”

“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千叶影儿瞪了别玉寒一眼:“再说大半夜的人家睡得正香,却被你扔到冷瑟瑟的秋风中,鬼才能看出来。”继续察看墙壁,用脚碰了碰左下角一块略微突出的砖头。出乎意料,墙壁一动不动。

“难道这里不是开关?”千叶影儿自言自语,又四下察看一番,蹲下用手拽一拽,推一推,转一转,墙壁仍无丝毫变化。

“没有可能呀,这块砖应是唯一的机关啊。”千叶影儿望向别玉寒。

“会不会是被从里面给破坏了?”别玉寒问千叶影儿。

“除非另有入口让人可以从里面封住机关。”千叶影儿摇摇头,又点点头:“寒兄,能不能用你的剑把这块砖头挖出来,影儿就有办法打开暗门。”

别玉寒将逍遥剑拨出,却马上入剑回鞘:“等一等再说,免得有人发现咱们找到什么线索,打草惊蛇。还是按与冷大人商议的办,引蛇出洞。”

千叶影儿、沈岩点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离开储藏室,又来到工部主事刘述、礼部主事范全春的宅子,千叶影儿一一找到地窖入口,同户部理事赵一年家一样,机关全都失效。三人为掩人耳目,故意每家多转悠几间房子和地方,最后夸张地面带失望和沮丧离开。

第二天,吏部冷大人早朝时向皇上奏明要急建吏部监察司,以惩治全国各地愈演愈烈的贪官污吏,现下西三条胡同灭门一案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人心惶恐,应该利用该处建吏部监察司,一则可以早日开工完工,投入运行,二则也可淡化灭门一案京城人带来的惶恐。刑部立刻反对,称案子未破,现场不可毁。工部跟着反对,说新皇当政,百废待兴,国库空虚,不宜即刻动工,再说那是私宅,案子未破,不应充公。最后皇上下旨,京城乃国家行政之中枢,岂可任鬼怪之事横行,准冷大人奏,即刻动工。着刑部加紧破案,工部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一时传出宫,京城沸沸扬扬,中午,吏部和同工部再次勘察现场,提出一周后拆院子挖地基,同时向京城商家招标,看采建筑材料,京城商家为之振奋,纷纷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绝不放过这次大好机会。

一连三天,除了吏部带刀侍卫冯亮带着吏部一帮人每天来上两趟像往常一样又是量又是画的,西三条胡同并未见异常。

这天晚上,一辆精致的小轿进入皇城根北边一洞四合院里,落轿后轿夫压轿掀开帘子,里面步出一位美丽女子,正是第一名妓梦如烟。梦如烟迈着细步刚进了正屋大厅,门后闪出一人,伸出一双肥肥胖胖的胳膊自后面抱住了梦如烟细细柔柔的腰,一双肥手同时抓向细腰上面高高隆起的乳峰。

“哼!”梦如烟冷哼一声,那双肥手立刻缩了回去。梦如烟已在椅子上坐下,冷眉细挑:“苗大人,西三条胡同的事情搞到今日这个地步,你如何向东家交代啊?我也给你说不了话了。”

“梦姑娘,老夫一切按照梦姑娘传来的话办的事。本来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谁知多日不上朝的皇上一上朝,该死的冷老头提出要将西三条胡同改建成吏部监察司,整治官吏。老夫联同工部和户部一起极力反对,但皇上站在冷老头那边,下了旨,交给了吏部去办,还要尽快开工,老夫也没办法啊。”刑部尚书苗万奎摇晃着肥胖的大脑袋,满月而无缝的脸哭丧着望向梦如烟。

“这些东家都已经知道,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梦如烟的话让苗万奎浑身的肥肉一哆嗦,连忙哈腰:“老夫还要谢谢姑娘在东家那边美言才是。”一顿:“还请姑娘转告东家,西三条胡同的事情还要妥善处理,免得被冷老头他们发现破绽。”

“哼!”梦如烟柳眉一挑:“赵、刘、范三人临阵畏缩,罪有应得。”

苗万奎浑身的肥肉又是一哆嗦,连忙哈腰点头,口中称是。

“人已经死了,即便发现那些尸体,也是个无头案子。只是放在那里的东西还要尽快转移了才是,苗大人还要尽力从中阻扰,让吏部的事情晚些动工,争取些时间,或许还能让那里全无痕迹。”

“老夫这就尽力去办,请梦姑娘和东家放心。”

梦如烟站起身来:“最近听春楼来了一名稚儿,长得不错,还未开苞呢,今儿给苗大人带来了。”说着,拍拍手,门外进来一年轻女子。

苗万奎浑身的肥肉又是一哆嗦,但这次不是吓的。进来的小女子年轻貌美,抬头看了一眼苗万奎,道声奴婢香香见过大人,随即害羞地低下头。

捕捉到那看似娇羞实则妩媚淫荡的一瞥,在京城以好色著名的苗万奎立刻一提精神,浑身的肥肉随着这一提的精神哆嗦。送走了梦如烟,立刻迫不急待关上门,扑向那只精美的小羔羊。

第五天早上,两辆大车赶进了胡同尽头邻居家,反复进出几次。祝伯扮作看门人打扫自己的门前,见大车过来,拦住抱怨道:

“你们在干什么?把干净的胡同弄得如此的脏,老夫已经打扫好几次了。”

车夫道:“吏部马上要动工了,东家与礼部主事范宅共有一堵墙,如被拆了岂不是毁了院子,因此要加上一道墙。”

是夜,乌云遮住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别玉寒潜入邻居家,发现很多黑衣蒙面人隐藏在暗处。十几个精壮汉子抬着筐,进进出出一座屋子,虽是大兴土木,乌黑的院子里灯火却很暗。

“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别玉寒心中纳闷。苦苦思索,突然悄悄离开,返回家中。

听别玉寒讲过所看情况,千叶影儿低头不语,过了会儿,抬起头来,道:“如果他家的地窖与范大人家是相连的,会如何?”

“对!”别玉寒恍然大悟:“那就有可能是转移赃物,堵塞地窖。”

“有这么多的黑衣蒙面人聚集在此,看来蛇已出洞了。”千叶影儿站起来:“我们应该立刻打开地窖看看里面究竟怎么回事,免得真的被转移走了。”

“我同意,走。”别玉寒也站立起来。为避免后顾之忧,决定让阿娇、杜隽和碧儿躲入地窖,由明镜、如月保护。

“这几天没事,我在地窖外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反八卦阵,加上明镜和如月,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千叶影儿让明镜从里面启动了阵。

别玉寒、千叶影儿伙同沈岩、祝伯悄悄来到对面大院,潜至礼部主事范大人的后院凉亭,让别玉寒不出声地将正中石桌移开,露出一块木板。沈岩用剑将木板使劲翘起,显出一黑幽幽的洞。别玉寒武功最高,又在洞里生活了好久,首先跳了下去。见无任何异常,千叶影儿由祝伯搀扶着下来,最后是沈岩。

点燃火摺,向前走了三丈,一堵墙堵住去路。

“难道是个废弃不用的旧地窖?”别玉寒问道。

千叶影儿仔细看过,摸了摸墙,道:“这墙是新坼的。泥缝仍是湿的,还有泥土的香味。”摸到右手下方一块凸起的地方:“这里有机关。大家小心暗器。”

别玉寒立刻跃到千叶影儿的身旁,千叶影儿轻轻扭转,随着一阵嘎吱吱的响声,墙缓缓移开,众人等了片刻,不见任何暗器射出,小心走了进去,拐过一个弯,前面豁然开朗。

千叶影儿却拦住大家:“这里有机关。”举起火摺子仔细看过,见地上隐隐约约画着一些方格子。思考半天,给每人服下一粒‘百灵丹’,对别玉寒说:“寒兄,架起影儿,按照我说的跳跃过去,不要踏错位置。”

“沿着方格进二左一,进三右二,进一左三,进二右三,进三左一,跃到前方方石上。”按着千叶影儿的吩咐,别玉寒轻松跃过,不见暗器射出,千叶影儿松了口气。沈岩、祝伯按照千叶影儿的指点,越过来。千叶影儿蹲下在墙上一阵摸索,拽出一块松动的砖,伸进去玉手。过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我已毁掉机关,以免情急时触动机关,伤了大家。”

“真有那么厉害么,影儿?”别玉寒问道。

“当然,这是鬼手赛鲁班的作品。如果你触动机关,恐怕暗器、毒烟会让我们葬身于此。要不影儿把机关恢复了,你试一试?”

“别,别。”别玉寒连忙摆手:“赛鲁班算什么,还不是让我的影儿轻而易举地破了。”

再往前走,闻到一股腐臭味,越来越浓,四人屏住呼吸,打开前方一道石门,腐臭扑面而来,之间室内躺着二十多具尸体,已开始腐烂,居中一位五旬威严老者敢情就是礼部主事范全春。从面孔上看,并无死前挣扎的痛苦。

“他们是被毒死的。”千叶影儿尽力捂住嘴,退了出来,别玉寒关上石门,众人继续往前走。察看几间地窖,都是空荡荡的。

再往前走,突然一块大石挡住去路。石头光滑异常,不见任何缝隙。千叶影儿在大石前盘腿坐下,一会儿张眼四望,一会儿又闭目苦思。起身来到右侧墙壁前,摸摸这块砖又敲敲那块砖。

半天,别玉寒忍不住问道:“有困难么,影儿?”

“这里有两块凸起的砖,不知那块是真正的开关。如不慎弄错了,影儿猜这块大石会压向我们的。”

“那就去较凸起的那块。人们常想隐蔽的才是真正的开关,设计之人肯定想到常人会这么想。”别玉寒道。

“但人被困在这里,摸到可能是开关的东西总要急不可待地试一试。”千叶影儿手触向隐蔽的那块砖,轻轻向右一转,又向左一转。

嘎嘎一阵响,光滑大石向他们压来,众人大吃一惊,方要向后退,大石缓缓倒下,闪出一条道来。方要迈步,一阵哈哈大笑从另一端传来: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便进来。”

一阵烟过后,两个怪物站在对面,把大家吓了一跳。两人一个满脸横肉,肉上结着大一块小一块的疤,几乎看不出眼鼻口长在何处?一个一眼大一眼小,右半边脸上长出一张小脸,鼻子、眼和嘴俱全,随着哈哈大笑声小脸上的嘴一咧一咧的,露出一排吓人的牙齿。

千叶影儿稳住神,骂道:“原来是两个还没死的丑八怪,不在闽南待着,跑京城来丢人现眼的。”

“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知道我们闽南二丑。看来我俩在京城也挺有名气的嘛”。脸上长脸的大丑莫言开口道,看不出他是否在得意忘形;“私闯禁地,破机关者死,识相点就自裁了事,省得我俩动手。”

“凭著一双破毒砂掌,也想在京城繁华之地献丑。”千叶影儿哼了一声:“祝伯,请您老上去替影儿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八怪。”

“是,小姐。”祝伯应声出来。也不与二丑罗嗦,右手一抬,一掌轻飘飘地啪向二人。

闽南二丑见这一掌无力,哈哈大笑,刚笑了一半,突感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罩向二人,慌忙推出双掌,六只手撞在一起,两声怪叫,二怪向后飞去,祝伯身子晃了一晃。

闽南二怪稳住身形,落到三丈外,二丑莫看不信地望着祝伯:“你是谁,竟会崆峒的七伤拳?”

“你不怕我们的毒掌?”大丑莫言也不信他敢接下他二人的毒掌。

“那也叫毒掌?”祝伯冷哼一声,挥掌再次拍向二人。闽南二丑不敢在大意,运足功力迎上。周围立刻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祝伯身在二人中间,左一下少林的金刚神拳,右一下武当的太极,回一下八卦,出一招绵掌,不一会儿使出十几种拳掌,有些掌法二丑甚至沈岩都不知道,但却都是每派拳掌中的精华。不到二十回合,祝伯突然左手一记七伤拳,右手一招不知名的快掌,闪电般冲向二人,但听哇哇两声惨叫,拳打大丑前胸,掌拍二丑背心,二人向后飞去。

别玉寒点头称赞,他虽不懂拳掌,但也看出祝伯功力非凡,难怪千叶影儿身无武功也敢走江湖。

眼看二人就要落地,闪进一蒙面人,凌空将二人接下,优雅地飘落地上。闽南二丑轻轻着地后立刻跪下,向来者抱拳:“属下办事不力,请堂主惩罚。”

蒙面人一挥手:“如不是别人手下留情,你们的小命恐怕早就没有了。这次饶了你们,下去吧。”随手递过两粒药丸。原来是个女的,声音非常柔和,却透出一股寒冷。

闽南二丑接药放入口中,躬身退下。五位俏丽的小姑娘,手中各捧一银匣子,来到蒙面人身后不远站住。

“小女子不明白五毒教的教主怎么成了什么堂主?”千叶影儿望着蒙面人。

“不愧是号称女诸葛,竟能破了鬼手赛鲁班的杰作。”五毒教主并不回答千叶影儿的问题。顿了一顿:“但你手伸的太长,闲事管得太多,是要折跟头的。”

“谢谢教主提醒。但上百口人在京城无缘无故失踪,影儿正好赶上,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现在想旁观也迟了,惹上五毒教想再撤身没那么容易。”五毒教主冷笑道。

别玉寒向五毒教主望去,虽然蒙着面,阿娜身材及走路的优雅风韵,当年应是一绝代佳人。听声音虽人到中年,却充满诱人的磁性,外带一丝让人寒战的冰冷。配合一走一停的风韵尤存,另有一番味道。

“小女子虽弱小,但从未想过旁观撤身,倒是想请教主给京城百姓一个交待。”千叶影儿针锋相对。

“哈哈,哈哈。竟敢有人对我五毒教教主如此不敬,本教主出山来还是第一次。不让你尝尝五毒教的手段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本教主也想看看你有何能耐替京城百姓讨个公道。”一挥手,身后五女迅即冲到五毒教教主,举起手中的银匣子。

“五毒教的五毒童女,手中抱的必是蛇、蝎、蛙、蚣、蜘蛛五毒王五种世上极毒之物。五毒虽可说是毒中之王,但在影儿眼里却是几条小毛虫。如果教主不信,影儿伸出手臂,让五毒王一一咬上一口如何?”说着伸出左臂,挽起衣袖,露出洁白无瑕的一段前臂。

五毒教教主蒙着的脸露出惊容,这世上还没有人敢碰一碰其中任何一种毒物,更不要说同时五种毒物。盯了千叶影儿半天,五毒教教主冷哼一声:“虽然你出身千叶世家,但本教主不信你不惧怕这五毒王。想骗本教主没那么容易。”

“教主何不赌上一赌?”

“如何赌?”

“如影儿中毒身亡或重伤,影儿认输,我们这帮人任教主处置。如影儿侥幸逃生,教主就给京城百姓一个交待,如何?”

“这里的事本教主作不了主,不能给你一个交待,但如你赢了,本教主立刻带领本教离开这通道,让你过去,如何?”

“不行!”别玉寒立刻否决:“这样赌不公平,影儿,太便宜她了。”

“谢谢寒兄关怀。这样也可。影儿愿意赌上一赌。”转向五毒教教主:“希望教主说话算数。”

“本教主言出必行。”五毒教教主看了一眼别玉寒,哼哼冷笑几声:“好一个英俊后生,娇美可人,可惜马上就要一个香消玉殉,一个死无葬身,到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谢教主成全,请寒兄待在影儿身旁为此赌作个做个见证。”不用千叶影儿交待,别玉寒已来到她身旁,手紧按在剑柄,提防对方耍花招。

五名少女来到千叶影儿面前,打开银匣子,带着皮手套的右手伸进去,分别取出一条通身金黄的三寸长的小蛇,吐着血红色的舌信。一只硕大的黑色的蝎子舞动着两支大蟹,张牙舞爪。毒蛙全身绿油油的,两只眼要爆了似的鼓凸着,圆圆的大肚皮一鼓一鼓的。蜈蚣王比一般的毒蜈蚣要大上一倍,如刺般长长的尾针高高翘起,随时会给你一下。蜘蛛王却正好相反,比一般的蜘蛛都要小上好多,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漆黑的身子正中画过一条淡淡的红线。

千叶影儿走到金蛇跟前,伸出手臂,小金蛇无声无息地突然一伸头,极快地咬向千叶影儿洁白如雪的前臂。两排细小的牙印清晰可见,鲜血从牙印处微微渗出。千叶影儿眉头不皱,走向毒蛙,少女将毒蛙方在她的前臂上,轻吹口哨,毒蛙一口咬在离金蛇牙印不远的地方。少女再吹口哨,毒蛙跳离千叶影儿前臂,回到银匣子里,两个长方形的血印格外醒目。

别玉寒的心提到嗓子眼,几乎将头扭开,不忍再看。

千叶影儿依次让蜈蚣王、蜘蛛王、蝎子一一咬过。五毒教教主盯着本该早已毙命的千叶影儿,俏丽的脸上只是闪过一丝乌黑,随即消失。

不可相信的呆了半天,五毒教教主一咬牙:“哈哈哈,千叶姑娘是本教主见过的第一个不惧五毒王的人,五毒教今天认栽了。后会有期。”

一挥手,带领五毒童女一闪不见。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十六章案中有案公主有请

只见千叶影儿立刻取出金针,连扎左臂五处大穴,呼吸有点急促。别玉寒赶紧将她抱入怀中,满脸关怀备至:“影儿,你不要紧吧?”

“没什么,只是扎针累了些而已。”千叶影儿娇喘着偎依在别玉寒的怀中。

“这太冒险了,以后不许这样,让我对付好了。”别玉寒心疼地抱紧她,让她好好休息片刻。

千叶影儿被别玉寒无微不至的体贴感动的淌下一滴眼泪,轻轻用手背擦去,点点头:“嗯。五毒王虽毒,但影儿自小就是药罐子,对毒有抵抗力。俗话说一物克一物,一毒降一毒,五毒王也是如此,只要搭配的巧,五毒也可相互克制。加上先服了‘百灵丹’,金针去毒,影儿有十足把握,寒兄不用担心。”

“影儿真是智慧超人,胆大心细。”别玉寒从心里佩服她。

“没有寒兄在此押阵,影儿可没这么大胆。这五毒教教主苗羽蔚武功虽列江湖第十八,可能尚不入寒兄的眼。但五毒教的毒却是无人敢惹的。少了这个对手对我们是件好事。”

“我不会给她施毒的机会的。”

“我知道,但小心为妙。如果逼急了五毒教教主,使出她的独门毒药、名列江湖第二的寒冰蛊,影儿也没把握对付,所以影儿才冒险赌上一赌,逼走她。”

“谢谢你。”别玉寒紧紧搂了千叶影儿一下。

千叶影儿拔出金针,一股黑血冒出,随之是一缕鲜血。

“我不碍事了,咱们往前走吧。”离开别玉寒的怀抱,向前走去。别玉寒立刻跟上去。

出乎意料,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尽头,拾级而上,却是在胡同尽头邻居家院中。面前堆了四五十个大木箱子。千叶影儿看到木箱子,娇躯剧颤,两眼一黑,仰面跌到。别玉寒眼急手快,一把扶住她,揽到怀里:“影儿,你是不是中毒了?”

“哈哈哈,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还不是砸了自己的脚。千叶家与我们同乘一条船,千叶姑娘又何必呢?”

随着话音,木箱后转出一人,身材矮胖,正是这院子的主人,自己与千叶影儿拜访时自称南京丝绸商家的鲁霖春。身后跟出四名灰衣蒙面人。

别玉寒用眼扫去,见木箱子上书写‘铸剑坊’。千叶家以医药和铸造兵器著称,别玉寒突然明白千叶影儿为何突然晕倒。心中一凉,暗运内力输入到千叶影儿体内。

千叶影儿醒来,一咬牙,站稳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千叶家有祖训:造长枪者杀,刀剑每日过十者杀。千叶家每座作坊铸刀剑都不敢每日过十,不知鲁先生何以拥有这么多千叶家的木箱子?”

“千叶姑娘真会开玩笑,老夫收集这么多空箱子何用?”一挥手,闪出两个黑衣蒙面人,打开两个箱子,里面装满了刀剑和长枪,赫然就是千叶家的作品。

千叶影儿身子晃了一下,强稳住自己:“影儿相信这些都是我家造的,但绝不相信我爹会参与造反。”停了一停,脸上充满坚毅:“即使千叶家参与造反,影儿也要全力阻止,绝不允许千叶家遗臭万年。”

“哈哈哈。只怕你没这么大的本事,反会给你家带来灭九族之灾。”鲁霖春冷笑连连。

“如果我家甘愿谋反,那已经是灭九族之罪了,影儿只是尽人力而听天命罢了。”转头对别玉寒道:“希望寒兄能留下一两个活口,影儿要问个明白。”

别玉寒点点头,缓缓拔出逍遥剑。怎么也没想到影儿家会被牵涉进来,一定要弄个明白,让影儿放心。如果她爹甘愿同流合污,自己也要想办法把影儿给摘出来,绝不能失去影儿。

“千叶姑娘既然痴迷不悟,就休怪我们无情。”鲁霖春一挥手,十几名黑衣蒙面人从木箱子后面跳出,冲向别玉寒等人。

“祝伯,看护好影儿。”一声嘱咐,别玉寒与沈岩挺剑而上。

八名挥刀黑衣蒙面人围住别玉寒,另六名舞剑冲向沈岩。

已练熟‘龙龟八步’的沈岩与别玉寒游走于蒙面人中间,发现这些蒙面人随与以前碰到的蒙面武功招式有些相似之处,但功力却要高出好多,刀剑相互呼应,似有阵势。敌多我寡,影儿又不会武功,还有谁知道五毒教教主会不会反悔而掉头杀个回马枪。想到这些,别玉寒决定速战速决,尽快占据主动。长啸一声,使出逍遥剑法中的一招‘与天逍遥’人随剑钻入刀阵中,只听劈劈啪啪一阵响,八把刀从中而断,八人向后倒下,喉间渗出一丝血红。

别玉寒人未停留,脚尖一点地,冲向围攻沈岩的六名剑手。就在这时,站在鲁霖春身旁的两名灰衣蒙面人突然跃上空中,不带一点风声凌空冲向别玉寒。与赤龙神龟打斗而积累了应付突然袭击的他感到后面传来一股阴沉沉的杀气,剑扫向后方,人向前急冲,双脚连环,两名蒙面剑手应声而倒。与此同时,逍遥剑巧妙挡住灰衣蒙面人射向自己的一刀一剑。

另两名灰衣蒙面人同时凌空扑向千叶影儿。祝伯冷哼一声,挥掌迎上,双掌对上对方四掌,但听碰的一声,顿时飞沙走石,祝伯蹬蹬蹬后退五六步方站稳。两名灰衣蒙面人凌空飞了回去。千叶影儿快步上前,将一粒药丸方进祝伯口中。祝伯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后恢复正常。对方两人也不好受,落地后立刻盘膝而坐,运功疗伤。

就在这时,传来两声惨叫,被别玉寒破了剑阵、剩下的六名蒙面剑手对沈岩威胁大减,两名剑手被沈岩‘闪电霹雳十六剑’最强的一招‘鬼哭神嚎’斩死。剩下的四名剑手停止进攻,聚在一起盯着沈岩,显然在等待机会或者援手。

“想不到多年不见江湖的双英掌竟重现江湖,做了别人的看家犬,丢了自己一世侠名,可惜啊,可惜。”千叶影儿手轻轻拂了拂被掌风吹散的秀发:“‘双英三绝式’虽也算是武林中一门绝学,但并非五懈可击。祝伯,等下再领教领教双英岛的绝学。

你就用峨嵋的‘金顶佛照’对他的第一式,少林的‘吾佛东来’对他的第二式”

“虽然你有破解之法,但在下决不相信有人同时会少林的‘万佛掌’和峨嵋的‘千佛手’?”两名灰衣蒙面人浑身一抖,难掩惊容。眼前这位祝伯一招将二人联手给顶了回来。这个少女又对破解自己的‘双英三绝式’似乎成竹在胸。左手蒙面人急急开口,显然透露出不信,又想阻止千叶影儿继续下去,泄了破解自己武功的招数,这是练武人的大忌。

“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外。”千叶影儿扔下这句话便不再理二人,转向袭击别玉寒的两位蒙面人:

“小女子如猜的不错,二位应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刀剑二客’飘零剑客薛飘零和孤独刀客廖孤独。二位不知何时一改孤独飘零、我行我素的风格,成了替别人卖命的奴才。”

薛飘零和廖孤独握紧手中的刀剑,似乎对千叶影儿的言语刻薄怒不可彻。但千叶影儿似乎看不出,说话越发刻薄难听:“二位虽是成名江湖多年,也不过浪得虚名而已。在别公子眼里更不过是跳梁小丑。就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也看得出两位的剑法刀路破绽百出。比如说飘零剑法飘零有余、稳恨不足,虚招过多、实式太少,来势汹汹,却龙头蛇尾”

薛飘零和廖孤独大喝一声挥刀剑冲向千叶影儿。别玉寒怎会让他们接近影儿,一挥手中逍遥剑迎了上去。要给二人一个下马威,运足八成内力,刀剑相交,但听碰碰两声响,一刀一剑飞向空中。

与此同时,双英掌扑向祝伯,四名黑衣蒙面人冲向沈岩,祝伯、沈岩迎上。

正要点薛飘零和廖孤独的穴道,突然鲁霖春扑向千叶影儿。顾不得薛飘零和廖孤独,别玉寒一招‘神龙摆尾’空中一横,拦住鲁霖春,左手一式‘爪点马眼’点向他的双目。鲁霖春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算盘,砸向别玉寒的手。别玉寒变点为抓,一招‘爪撕龟头’,抓向算盘。

这时,木箱后一紫袍紫巾蒙面人和一黑影腾空而起,手握长剑,俯冲向别玉寒。近十名黑衣蒙面人挥舞刀剑同时加入到沈岩那边。

别玉寒左手不变,仍旧抓向算盘,往外一甩,鲁霖春向外跌去。右手逍遥剑挽出无数剑花,使出‘与人逍遥’迎向二人。三剑相交,一阵金戈相撞之声后,三人分开。

别玉寒一剑触地,脸色一阵苍白。

紫衣蒙面人握着的剑,窄而长,剑尖不住地颤抖。

黑影飞回木箱之上,娇喘自面纱后面传来,手中软剑振颤着发出嗡嗡之声。

“龙凤雌雄剑!这是雌剑!”千叶影儿一声惊叫。

千叶影儿说的不错,箱上黑影正是枫林坡偷袭洪友剑的阴妖传人。别玉寒不但认出剑,还闻到那股淡淡的特殊香味。

但那位紫袍紫巾蒙面人的内力剑术比起阴妖还要高明,虽然刺向自己的一剑普普通通,无招无式,但那简单一剑里的威力却是别玉寒出道以来见过的最为厉害的剑客,不输君子剑张岱。

难道他是阳妖?还是江湖十大高手里的人物?

虽然只一招,三人用尽全身的力气,都在尽快恢复气力。手持雌剑的黑影怎么也不相信以自己三人联手,仍无法击败别玉寒,心中冒出一股冷气,冷气之后是越来越浓的杀气。

紫袍紫巾蒙面人的紫袍无风自动,裹不住腾腾杀气。

祝二仍与双英掌斗在一起,而他确实会峨嵋的‘金顶佛照’和少林的‘吾佛东来’,如不是以一对二,双英掌又是双人联手的武功,也许早赢了。双英掌一脸的惊奇,不敢轻易使出第三式。

沈岩那边却不乐观,十几人围着一人,如不是会了别玉寒的‘龙龟八步’,恐怕早已血溅当场。饶是如此,身上已数处挂彩。

千叶影儿眼观场中形势,对自己方非常不利。龙凤雌雄剑雌剑的出现,紫衣蒙面人的深厚内功,冒充南京丝绸商人鲁霖春的铁算盘贾商贾成名江湖二十年。龙凤雌雄剑雌雄双剑会不会同时出现?

雌凤剑一声娇喝,与紫衣蒙面人一起冲向别玉寒,将别玉寒围在中间。

铁算盘贾商贾趁机扑向千叶影儿。突听两声娇喝:“不要脸。”“休得伤我家小姐。”两把剑刺向铁算盘贾商贾。

正是明镜、如月。

正在激战中,突然天空中传出三声炮响,众人不由自主地停止打斗。随着三声炮响,红、黄、绿三中颜色在空中炸开,形成美丽的图案。

“那是我们与刑部、吏部和九门提督联络的信号。官兵一刻间就会赶到,看看鹿死谁手?”原来是千叶影儿搞得鬼。

龙凤雌剑咬咬牙:“看你如何收拾这烂摊子。千叶世家会因你而倒霉的。”一挥手:“撤!”

闪入黑暗中不见。

千叶影儿说她放的是自己为好玩而琢磨出来的五花炮,用来吓唬吓唬他们。却真的招来了刑部、吏部和九门提督的官兵。别玉寒在他们赶到前削去‘铸剑坊’三字。但他后来还是告诉吏部冷大人这件事,冷大人同意将此事暂时保密,等别玉寒查出个所以然再作定夺。

三家官宅的地窖与铁算盘贾商贾的宅子相通着。工部主事刘述、户部理事赵一年两家主仆也均在地窖里发现。院子里的大木箱显然是从地窖里移出来的。

这么多的兵器,地窖里可以隐藏几百人,用意皆然。

龙凤雌剑在这里,飞鹰堡应该与他们一路,紫衣蒙面人剑招普通,但剑上的功力却是江湖难见敌手。加上五毒教和其他江湖高手,实力何其强大?谁又能笼络这么多的武林高手?

千叶家是否真的加入到这个组织里,还是无辜的?

祝伯一个赶马车的竟有与江湖十大高手一拼的实力,千叶影儿的话可不可相信?如果千叶世家真的与此有牵连,千叶影儿加上祝伯,千叶家的实力不可小看。

望着阿娇兴高采烈地从嘴噘得高高的冷如心手中接过十盒胭脂斋的胭脂,别玉寒仍想着这些疑问。朝阳公主的赞誉之词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飘飘然。千叶影儿席间静静坐着,从未一丝笑容。就连拿出自己珍藏二十余年的山西汾酒、兴高采烈、频频劝酒的冷大人也掩盖不住脸上的忧虑。真不知这酒席算不算庆功宴。唯一能给大家带来一些快乐的就是阿娇得意忘形的笑声,冷如心满脸的沮丧,杜隽眼中放射出对阿娇的羡慕之光。

从冷府出来,大街上流传着西城灭门案被破的消息。官府贴出告示,说是入室杀人抢劫,击毙众多案犯,并通剿主犯。告示并未提到五毒教、铁算盘贾商贾等人的名字,官府显然想将此事向百姓作个了结,并隐瞒有人谋反的事。

另外发生一件震动京城的事,三天前的深夜,龙虎镖局的三公子子母连环雷胜被一白衣少女刺杀在流香阁外。

同是这名白衣少女,挑战威震京城、独霸京津的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被视为北武林泰斗的东方世家。连杀东方世家五人,并在大门上用鲜血写下:“迈出此门者死!”

东方世家家主,位列江湖十大高手的‘神刀’东方不灭正好外出云游。东方世家中的长老级重要人物、东方不灭的两位弟弟东方不畏和东方不惧,连同东方不灭的大公子武林四杰‘阴阳刀’东方腾云,带领家人四处搜索却毫无少女踪影。京城武林送了这名神出鬼没的神秘白衣女子一‘夺命仙子’的外号。

别玉寒知道这名‘夺命仙子’就是伤好开始报复的王幽兰。暗暗为她担心,东方世家岂是好惹的?

回到家里,看了看因伤未能赴宴的沈岩后,来到内院,不见千叶影儿。问了阿娇、杜隽,只身来到后花园。只见千叶影儿一人坐在凉亭里,呆呆地望着池里漫游的红鲤鱼。明镜、如月远远地站在花圃边,不敢太靠近。

穿过花圃,别玉寒向明镜、如月摆摆手让二人离开,自己走进凉亭,坐在千叶影儿身旁。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宽大温暖的手中。千叶影儿扭转头,刚刚哭过的双眼有一丝红肿。这双红肿的双眼郁郁地望着别玉寒:

“寒兄是否认为千叶家也参与谋反?”

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不怕。只要有影儿在,即便千叶家真的卷进去了,我们也能把他拉出来。”

“谢谢寒兄。”眼圈发红。

将被他握住的小手移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恩恩爱爱,至死不渝。逍遥江湖,休戚与共。”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趴到别玉寒的怀中哭了起来。别玉寒静静地搂着她,让她尽情地发泄。

半天,千叶影儿抬起头来:“寒兄,影儿想赶回武昌,向爹问个明白。”

“不行,你破了这件案子,他们对你肯定恨之入骨,我不放心你一人回去,尽管祝伯的武功很好。”

“可为了影儿自己,还有千叶家那么多无辜的人,影儿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

“我知道,好在案子破了,我在京城也没什么大事了,过一两天我同你一起转道武昌府,向岳父大人提亲去。”(小说)

千叶影儿娇羞地埋头在别玉寒的怀里:“我爹看你娶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肯定不会让他的女儿受气,不会答应你的。”

“他敢,我就拆了千叶家,把你抢去私奔。”

“你敢。”用小粉拳捶了捶别玉寒的胸膛。顿了一顿:“寒兄想多待一两天是不是为了王姑娘?”

“这丫头心儿太灵巧了。”心里嘀咕一句,愁上眉头:“这王姑娘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杀了雷胜和东方世家的人。东方家,唐门还有少林怎么会放过她?”

“你还不如说东方家,唐门还有少林怎么会放过你呢。”千叶影儿冲他笑了笑。

“什么意思?”被玉寒问道。

“那还不是明摆着呢。你见了她走都走不动了。还那么舍生忘死为她去取解药,早晚有一天她准是你的人。”

“真的?”别玉寒心里高兴,嘴上却说:“只要她有福气认了影儿这个姐姐,什么东方,唐门还有少林她都不用怕。”

“唉。”千叶影儿叹了口气:“各大门派世家经历江湖风雨几十年不倒,自有他们的道理。除了武功和人力,还有财力、与官府狼狈为奸,庞大的人事信息网。这些势力不可轻视,都是立足江湖必需的。这也是为什么王姑娘的师父身为江湖第二大高手,影响力却远不如四大世家、唐门和其他剑派。江湖不是一个人的江湖。影儿这次因寒兄而出江湖,对千叶家不知是福是祸,王姑娘此举更恐怕是祸大于福。”

“江湖竟如此险恶,别某实在不想插手这血淋淋的江湖,但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影儿和别某的女人,决不会。”说的坚定截铁,双眼射出刚毅的目光。

“谢谢寒兄,跟着寒兄小妹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真的?我倒觉得跟着你挺安全。庆幸啊!你是我别玉寒的老婆而非敌人,否则的话,我日寝难安。”

“讨厌,谁是你老婆?”千叶影儿红着脸骂他。再出色的女人,如果身边空空,就使人觉得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凄凉,。俗话说‘夫唱妇随’,才能交相辉映,如果没有温暖的感情,越聪明越悲哀。多年来把自己封闭起来,挖空心思无所不学、无所不研的她才明白那是为了填补自己感情上的空白,如今自己才真正变得聪明而又充实。

女为悦己者容,同样女为悦己者聪。如果美貌使女人光芒万丈,才华就使一个女人魅力四射,多了一种深邃。

别玉寒一把将千叶影儿拉入怀中,紧紧搂住柔弱的细腰:“你要是再不承认,我今夜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给老岳父添上俩外孙,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说着手往下移,紧紧搂住小却滚圆的香臀,揉了起来。食指在臀缝里划来划去。千叶影儿浑身颤抖,不停地移动起来。向后躲讨厌的食指在那里等着,向前移又碰到早已硬帮帮、一柱擎天的大东西,顶在自己的小腹上。自己的白马王子如此雄壮有力、巨大阳刚,千叶影儿忍不住呻吟起来,一双小手移下去,隔着衣服抓住了上下揉搓起来,樱桃小口迎向别玉寒喷着粗气的双唇。

“影儿,今晚给我吧。”万分舍不得地离开湿润的香唇,请求千叶影儿。

“不行。”

“那就现在?”

“不,不行。”千叶影儿吃力地拒绝道。

“你都摸到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还有杜隽和阿娇妹妹呢。”

“我就要你。”

“那影儿帮你亲出来?”

“可我想你下面了。”别玉寒轻轻咬了咬千叶影儿的耳朵。

“别,别,不行,你得忍着。好不好,寒兄,你再忍一忍嘛。”千叶影儿低声乞求道。

二人正在激烈地争来争去,眼看千叶影儿防线不保,突听后面传来一声干咳声。千叶影儿赶紧将别玉寒推开,整理揉乱了的衣服。

只见明镜远远站在花圃旁,满脸通红地低头扯着衣角,显然看到了小姐和别玉寒搂抱在一起。

“明镜有什么事吗?”千叶影儿在自己的丫环面前惊慌失措,被玉寒只好老着脸问明镜有何事。

“对不起。”明镜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朝阳公主请公子到煤山一叙,宫里的公公在前面客厅等着呢。阿娇小姐让明镜来告知公子一声。”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明镜喂了声赶紧扭头匆忙离开。

“这丫头来的真不是时候。”别玉寒心有不甘、十分懊恼。

“一个王姑娘还没解决呢,又来了一位公主,也真够你累的。”千叶影儿笑他。

“一个影儿我都还没解决呢,来公主干吗?我真没用。”

“讨厌。”千叶影儿脸一红轻轻打了他一下:“人家可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妹妹。真正的金枝玉叶,看样子你很快就成附马爷了。”

“别那么酸。”别玉寒听出千叶影儿语气里透着一股醋味:“就因为她是金枝玉叶,我一草民才不会碰她。那不是请来一王母娘娘放家里供着。她一发脾气,我不就的赶紧跪地下。公主虽是美人中的美人,开胃,但不好消化。”

千叶影儿扑哧一声乐了:“看你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这还是条要在前门楼子上蹲上个十年八年的才能砸到的聪明狗。物以希为贵,公主怎会舍得让你跪。到你身下还能不被消化了?”说得太露骨,俏脸生晕,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前额。

“好啊,在这儿等着骂我呢。看我今晚回来怎么收拾你。”

千叶影儿格格乐了起来,催他快走:“快去换衣服吧。让公主等急了可不是好玩的。”

“告诉阿娇、杜隽快些换衣服,咱们一起去煤山见公主。”换衣服时,别玉寒告诉千叶影儿。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的。公主在冷大人府上只字不提打赌的事,现在特派宫中的公公来请你,就是要单独会寒兄。我们去了那不是陪太子读书。”

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心细如密,玲珑剔透。

朝阳宫派来的太监恭恭敬敬地等在前面客厅里。别玉寒与之寒喧过后,来到门外。一辆四马轿车停在门外。太监掀帘让别玉寒坐进去,疾速驶向皇宫。来到紫禁城,太监远远出示了朝阳宫的腰牌,未受阻拦地马不停蹄进了皇宫。皇宫禁地,除了皇帝皇后外,任何人不得乘马车奔驰,别玉寒下了车,跟在太监身后穿越皇宫大内,奔向属于皇宫后花园的煤山。

第一次来到皇宫,虽是走的侧门偏道,别玉寒仍为皇宫的气势磅礴所镇摄。想起《阿房宫赋》中的描述: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

帝王之家,果非同凡响。

过了好久才穿过皇宫,来到属于皇宫后花园的煤山脚下。弃车徒步沿石阶上山。远远看见大内侍卫张成、芮霖站在半山腰。二人恭敬地向别玉寒问候。寒喧之后,转过山腰,只见朝阳公主窈窕而不失丰腴的高挑身材亭亭玉立在山顶凉亭里。

身着一袭落地白裙,外罩一件红底花色的斗篷。一头长长的秀发散披在肩头,在秋风中随意飘扬。垂在前额的刘海被秋风吹散,其中一缕自然而然地贴在两眼之间。自山腰向上望去,身披夕阳西下的金黄,宛如纯洁的圣女。别玉寒禁不住止住脚步,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一刻,使他能站在这里永远摩拜这无瑕的纯洁。

快步来到凉亭,别玉寒躬身作揖:“草民别玉寒蒙公主宠召,这里给公主请安。”

正要跪下叩首,朝阳公主上前一步拦住他:“别公子快快请起。公子机敏过人,破了西城灭门连环案。朝廷及京城百姓都应感

激公子才是。敏儿无法代劳皇兄,在这里只是略备薄酒,配以琴曲,以兑现敏儿与公子的赌约。”

一句‘敏儿’把二人的关系拉近不少,气氛也自然了许多。别玉寒放松的同时,头有点大,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敏儿姑娘’。

站在山顶,朝阳公主为别玉寒介绍京城风光。向南一片金碧辉煌,皇宫的雄伟壮观尽收眼底。西望碧波涟漪,水天一色,在黄昏的余辉中金光闪闪,如此诗情画意,让人心旷神怡,联想起王勃的名句‘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朝阳公主指着皇宫西南角一片金顶房屋,告诉别玉寒那边就是朝阳宫。饶是别玉寒内功深厚,目力极佳,映入眼帘的都是成片的房舍,毫无区别。

欣赏完京城风光,二人来到凉亭正中的圆石桌旁坐下。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依次端上丰盛的酒菜,一名十分俏丽的宫女一一接过,麻利地摆道石桌上,为朝阳公主和别玉寒斟上温过的美酒。

朝阳公主举起酒杯,声音如夜莺:“这是宫里珍藏二十年的进贡酒。是敏儿求了皇兄好多次才要来的。请别公子一尝。”

“谢谢公主。能听公主为别某一奏琴曲已是三生有幸,何敢贪饮进贡皇上的珍藏?折杀别某了。”

“别公子过谦了,进贡的酒还不是酒?酒与琴乐都不过是助兴之物,何必看得过重?好酒足以发文思。弹琴亦如此。公子请。”言语谈笑、举手投足间,甚至连眼神里都不经意流露出皇家气度。

别玉寒拱手相让,一饮而尽。入口香醇无比,别玉寒赞口不绝:“陈年的绍兴女儿红,果然芳香醇厚。”

“看来别公子还是懂酒之人。请公子再尝这杯。”朝阳公主一挥手,俏丽宫女换过酒杯,为别玉寒斟上一杯。

轻轻浅酌一下:“应是泸州的曲酒。”

“一点不错。”朝阳公主点头称赞。俏丽宫女又端上一个杯子,一股酒香迎面而来。

“如此芳香四溢,不是山西杏花村的汾酒,就是贵州茅台镇特产的茅台酒。在下猜想应该是杏花村的汾酒。”(小说)

“何以见得?”朝阳公主问道。

“此酒虽芳香扑鼻,却是熏香而非酱香型的。”

“公子真是厉害,正是杏花村的汾酒。再看这一杯。”俏丽宫女忍不住赞道,拿过一洁白无瑕的玉杯,缓缓倒了一杯酒,端放在别玉寒面前。

“入杯泛起三层花,此酒应是桂林的三花酒。”

“天津的露酒。”

“河南的杜康。”

“江西的碧绿。”

“关外的烧酒。”

“五加皮。”

“珍珠酒。”

“贵州的茅台。”

一连十一种酒,别玉寒均准确无误地品尝出名称来,俏丽的宫女也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朝阳公主不服气,让俏丽宫女又拿过一透明的玉杯,从一宫女手中接过一似透明而非透明、似玉非玉的瓶子,打开用一段木头做的瓶塞子,缓缓倒出一道浓浓的香醇厚郁的琥铂色液体。

“请公子品尝。”

别玉寒将玉杯端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闻了闻,然后慢慢浅饮一小口,留在口中细细品味,最后才咽入腹中。半天回过味来:“好酒,好酒。与在下刚才所饮美酒均不相同。”

“公子可喝出是什么酒来?”朝阳公主两眼盯着别玉寒,闪过一丝得意。

“听说河北宣化有一和尚从西域回疆一带带回些葡萄孩,种在寺内发芽长实,数年后酿制出一种色如琥铂、晶莹醇香的美酒,与中原由高粱或米制成的酒在色香味上均不同。此酒每年仅产十数瓶,在京城千金难求。西域列国当然也酿此酒。别某在皇宫里得公主盛情款待,酒应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杯是夜光杯,酒应该就是葡萄酒了。不知在下说对可否?”

朝阳公主与俏丽宫女睁大眼睛,满脸的敬意和不信。宫女的头拼命地点着,好像别玉寒说的每句都是对的。

“别公子真是无所不精,无所不能啊,敏儿自心底佩服公子。诗经有云‘旨酒欣欣,潘灸芬芳’,美酒配佳肴,请公子尝一尝宫中的下酒小菜。”

别玉寒夹起一块红焖羔羊肉,放入嘴中:“谢公主夸奖,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别某岂能无所不精,无所不能?”

“那公子又有何不能?”站立一旁的俏丽宫女突然问道。

“这,这,比如说想生个儿子,我就生不下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出来方觉得不妥,可已经迟了。

俏丽宫女脸腾的红了。朝阳公主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半也觉不妥,止住笑,瞪了别玉寒一眼,满脸飞霞。

别玉寒看得呆了,想起了陆放翁的诗‘酒晕徐玉颊红’,有些醺醺然。朝阳公主见别玉寒呆看着自己,娇羞的脸更加红晕,低下头。

别玉寒惊觉到自己失态,赶紧干咳一声:“别某唐突。别某的意思是人皆有其所不能。要母鸡打鸣,男人下蛋,比登天还难。单从生孩子来说,别某就自认有所不嘿嘿,女性伟大,女性伟大。”越描越黑,不明白自己在胡说些什么,赶紧打住,低头喝酒吃菜。

撤了酒席,两名太监抬来一张精美的缕花桃木小桌子。一名宫女将一精致的桃木凳子,放在桌前,垫上一柔软的绣花垫子。俏丽宫女从一宫女手中接过一黄色锦缎包着包裹,轻轻方在小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焦尾!”别玉寒忍不住惊叫出声。桌上放的正是千古名琴‘焦尾’。自己在京城短短数日,连见‘绿绮’和‘焦尾’两把名贯天下的千古名琴,让人不可思议。尤其是这把‘焦尾’,消失了几百年,原来是在皇宫帝王家。

“别公子好眼力。”朝阳公主站起来移向桌子,姿态优美地款款坐下。

“别某幼时学过几年琴,因此听说过这把名琴。”其实即便不识音律的人也知道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典故,谁会不知这把琴呢?

“公子器宇轩昂,人中之龙,又有杜隽、阿娇和千叶姑娘等诸多绝代佳人相伴,敏儿今日就献上前朝陆放翁的‘佳人’吧。”清清喉咙,十根美丽绝伦的纤指拨弄琴弦,伴着琴音,一展歌喉: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伶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人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歌喉圆润香甜,宛如黄莺般美丽动听。歌声柔美如水,幽怨凄凉。伴随着十指在琴弦上如流水般滑过,轻盈美妙的体态轻轻晃动,如花枝娇颤。别玉寒听得入迷,想着那句‘今生断不孤鸳被’看得发呆。

歌停琴止,别玉寒仍在呆呆地望着朝阳公主。

“看来敏儿的歌不好,琴不熟,让公子的心飞回了‘听春楼’。”朝阳公主转头凝视着他,似笑非笑,望着他的一双美眸深邃得让人迷失。

赶紧收回心神,连声夸赞:“哪里,哪里。此曲只应天上有,此歌不应在人间,此等仙音妙曲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应该听的。”心里在想公主怎么知道自己去过‘听春楼’?

俏丽宫女扑哧一声乐了,马上把嘴捂住。

朝阳公主笑了:“别公子不是刚听过?”

老脸一红,赶紧自我解嘲:“所以别某待会儿下山时要小心才是。贸然听了仙子的歌,出门是要栽跟头的。”

俏丽宫女再也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朝阳公主也随着乐了:“待会儿我让张成、芮霖抬你下山就是,免得你头破血流的,我怎么给千叶姑娘她们交待。”顿了一顿,笑道:“如果公子想听仙曲,可以随时找敏儿,也免了登仙界之劳苦。”

别玉寒喝的本就有点头大,听朝阳公主如是说,头更大了,赶紧推辞:“公主如此厚爱,在下岂不要有栽不完的跟头。还请公主饶”(小说)

朝阳公主打断他:“公子声声公主公主的,太见外了。敏儿不过是出身在宫中罢了,希望公子对待敏儿像对待千叶姑娘那样,叫声敏儿,不要老是公主公主的。”叹了口气:“生在宫中未免就是福,敏儿情愿作一名宫外的普普通通的女人。”

“这丫头才多大,正值剖瓜之龄,怎么说话老气横秋,女人女人的不停?”别玉寒心里想着,人一笑冲口而出:“在下看来,公主二八窦样年华,即便不是公主,也是一个女孩子,而不是女人。”立刻想扇自己两耳光。

站在旁边的俏丽宫女吃惊地张大小嘴。朝阳公主反而没生气,意识到自己话中有毛病,脸一红,冲她一笑。三分嗔怪,三分灿烂,三分被别玉寒作弄了的难为情,还有一分娇憨。正是在西城捕捉到的那一笑。

别玉寒又呆了。

“别公子,别公子。”朝阳公主接连叫了两声,别玉寒才会过神儿,感到腿中的东西又开始不老实地一顶一顶地想出来,赶忙夹紧双腿,慌忙答应。

“公子可有兴趣吹箫?”

“啊?!”别玉寒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下:“什么?”

“敏儿看公子腰间老是别着一把玉箫,箫一定吹的不错。怎么?敏儿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松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影儿要的那支箫。”

“怎么?别公子有两只支箫?”朝阳公主问道

“啊,啊?没有、没有,就一支,就一支。”让公主听到了,别玉寒慌得有点语无伦次,腿夹得更紧。奶奶的酒喝高了,得想办法早点溜。

“不知敏儿有否这个福气听公子吹箫?”

“吹就吹吧,反正老让影儿给自己吹箫了,今儿也给别人吹一回。”想到这儿,骂自己下流,赶紧稳下神儿,取下玉箫:“公主,啊对,敏儿吩咐,别某自当遵命。但在下吹的调子有些悲伤,请敏儿见谅。”

朝阳公主点点头,也不说话,静静地望着他,等待他开始。别玉寒赶忙扭过身子,避开那双清澈的美眸。将箫放在口边,轻轻吹起了在山谷里常吹的曲子。

凉亭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集在那里。低沉悠扬的箫声带着一缕哀哀的愁思、悲悲的乡情,寂寞的忧伤,还有壮志未酬的悲愤飘下山顶,飘过碧波,消失在秋夜中。

别玉寒吹完转过身子,只见宫女门都拿着手绢擦拭眼泪。俏丽宫女的双眼已擦的有些红肿。朝阳公主双眼盯着别玉寒,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了打着转,随时会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下来。

“别玉寒惹公主伤心,罪该万死,请公主饶恕。”见朝阳公主如此,别玉寒吓得就要下跪告罪。

“公子何罪之有?”朝阳公主赶紧将别玉寒扶住,顺势偷偷用衣袖将眼泪擦掉:“这是敏儿听到过的最动听、最悲哀的箫曲,敏儿以后要常听公子吹箫。”

一双明眸望向无极的夜空。一颗芳心却从此有所属。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十七章三大杀手第一嫖客

送朝阳公主回到朝阳宫,朝阳公主坚持要派车和太监送他回去。万般推辞不掉,别玉寒让太监休息,只乘四马轿车回去。

马车快速而稳当地驶出皇宫,沿着紫禁城的护城河向北驶去。坐在车里,怀抱着逍遥剑,别玉寒回味着朝阳公主高雅绝伦的容貌,窈窕阿娜的身姿,清脆动听的歌喉,声调绝伦的琴音,想着想着已有五分醉的他有些飘飘然。想起朝阳公主让他唤她敏儿,不由自主地轻唤两声敏儿,敏儿。唤着敏儿,想起她那句‘敏儿以后要常听公子吹箫’,头又大起来。以后怎样应付摆脱这难缠的公主?算了,不去想它了,到时再说吧。

就在这时马车慢了下来,别玉寒掀开车窗帘,见马车要离开护城河,转弯向西。

“快到家了。”心里想起影儿、阿娇三女,心里腾起一股温热。

突然,浑身冷得一机灵,感到周围充满诡异的杀气。别玉寒怀中逍遥剑向前一伸,隔着车帘将马夫撞下马车。几乎同时,一把长剑,一把长刀,还有无数银芒穿过车蓬布,刺入车内。

剑、刀并无刺入人身体内那种常有的软软的感觉。相反,‘碰’的一声撞击到一硬物。

刀剑一转,车蓬变成条条碎布。

一圆圆的物体自车中腾向空中。

这时马车已停下,一位俊俏的少女手拽着马笼头。少女娇喝一声,紧随跃起,左手上扬,一片银芒刺向空中之物。别玉寒人腾向空中,右手向后一挥,银芒尽数倒回。少女一惊,慌忙下坠,就地十八滚,比跃起时快了许多,躲过自己发出的银芒。

一条长长的绳索几乎同时飘向持刀汉子。持刀汉子一声暴喝,身形连变,手中刀变换着招式砍向绳索。可是奇怪,任他怎么砍也阻挡不了绳索。绳索在眼前几个翻滚,转眼将自己团团捆住。全身内力一泄,身不由己地被扯向空中。

就在持刀汉子被捆住刹那间,俊俏少女悄无声息地双手一扬,无数银芒飞向天空。手腕一抖,被逍遥索捆着的持刀汉子迎向银芒。持刀汉子满脸惊恐,却又无助地看着自己变成刺猥。手腕再一抖,逍遥索一松,刺猥翻滚着飞向少女,少女一脸惊恐,拼命施展轻功,向后急退,同时隔空一掌击向同伴。

刺猥变成了死刺猥。少女杀手就地一滚躲过飞向自己的死刺猥,却是狼狈不堪。

别玉寒真气用尽,向下落去。持剑汉子一声不响,剑疾速、诡异、从意想不到方位刺过来。杀手的剑是用来杀人的;杀手的剑法是阴险毒辣、专走偏锋、一剑穿心的剑法;杀手的心是冰冷无情的,他不顾同伴的死活,等的就是别玉寒真气用尽下落的时候:

一击必中,一剑穿心。

一剑击中,却未穿心。

剑击在别玉寒挡在胸前的剑鞘上,别玉寒的剑穿过了他的咽喉。感到喉间一股冰冷,嗓子里咕噜两声却说不出话。两眼盯着别玉寒,透出不可思议和恐惧,似乎不相信自己从不失手的‘一剑穿心’会失手,被人一剑穿喉。

“你是一个好杀手,但杀人者终被杀。”别玉寒语气冰冷,眼神异常冷漠无情。看着眼前的那双双眼散尽光芒,轻轻将剑拨出。

杀手扑倒在地。

少女远远站在那里,花容失色,惊呆地望着别玉寒。不可思议,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还不走?”

“你不杀我?”少女木木地问道,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很幸运,别某从来不杀女人。”

少女咬咬牙:“但作为一名杀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下随时恭候就是。”

少女飞身离开。

车夫早已吓得哆嗦成一团。别玉寒将其扶起,放到马车上,笑了一笑:“不用再送了,你回去吧。”

车夫惊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慌忙驾着破烂不堪的车奔回皇宫。

“阁下可以下来了。”别玉寒面对着前方一颗大树。

“哈哈哈,好好好,云儿好眼力。能从江湖三大杀手联手一击中逃生并干掉一刀一剑,果然不凡。”树上跳下一人。

别玉寒一看差点没乐出声。来者肥头大耳,矮胖得滚圆滚圆的,活像一大矮冬瓜。两条比常人粗了不少的腿在他身上却显得如此的细短。身着质地极为上乘的优质深蓝色大马褂,十根肥肥的手指上几乎每根都套着一非常贵重的大钻戒。但在别玉寒眼里就一词儿:“俗。”说话时肿肿的鱼泡眼一张一合的,声音像破锣:

“现在老夫相信你有能力挑了龙虎镖局。”

“阁下何人,是与他们一起的,还是替龙虎镖局讨回公道的,只管放马过来。”双眼冷漠地盯着眼前胖子,剑仍警惕地护在前胸。

胖子摆动着双手:“老夫吃喝嫖赌偷样样不怕,就怕打架。三大杀手都奈何不了你,我岂不更是自讨苦吃。老夫还想多活两年。”

盯着别玉寒看了半天,点点头:“不愧是人中之龙,果然器宇不凡,讨不少女孩子喜欢。老夫也喜欢你小子。明天晚上老夫在百花园请你吃五花同开,如果你小子有那本事,云儿就是你的了。”

别玉寒听得如入雾中,不明所以,张口问:“什么本事,谁是云儿?”

“现在不能告诉你,到时你就知道了。”

“那在下也不愿赴约。你可以走了。”别玉寒冷冷地回绝。

“如果想知道西城灭门案的实情,小子你非来不可。”人已腾身上树。

别玉寒心里一惊:“阁下如何称呼?”

“哈哈哈,你小子功夫不错,人却笨的要死,连我你都不知道,还出来泡妞。回去告诉影儿那丫头,别老泡在床上,也教你小子点床外的东西。”

说到最后,人已掠入黑夜中不见。

“好俊的轻功,比王幽兰还要强好多。恐怕自己也有不足。”望着一闪不见的人影,别玉哈暗自惊奇。

迈着稳健的步伐,若无其事地向西城家中走去。好在离家已不远,来到门口,伸手排门。

“公子回来了。”祝伯打开角门,见是别玉寒回来了,赶忙开门让别玉寒进去。

“快关门。”叮嘱祝伯,刚跨进去,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睁开眼睛,周围一群脑袋在自己眼前晃动,定睛一看,是影儿、阿娇和杜隽,个个梨花带雨。尤其是阿娇,两眼红肿,显然哭了好久。明镜、如月和碧儿也围在旁边。沈岩也在屋里,明白祝伯准是在外面警戒。

“表哥醒了,表哥醒了。”阿娇首先看到别玉寒睁开眼,惊喜地叫道,两眼又开始落泪。

“你们哭什么?我又没死。”冲她们挤出一笑脸,安慰她们。

“还说呢。赴朝阳公主的宴怎么带着内伤回来了?是不是有人路上袭击你?”到底千叶影儿首先稳住气,擦下眼泪问他。

“嗯。不过没什么,只是动了真气,有点脱力而已。”

“还说呢!要不是影儿姐姐给你扎了金针,喂了你好多药,你现在还醒不了呢。吓死我们了。”杜隽噘起小嘴,两颗泪珠还挂在腮帮上。

伸手轻轻为她擦去泪珠:“让你们受惊了。有三名分别持刀、剑和用银针当暗器的两男一女的联手偷袭你老公。””什么?“杜隽惊叫地打断了他:“你被当今江湖三大杀手偷袭?我的妈呀,太吓人了!”拍拍胸口,粉脸都有些苍白。

“不至于吧?没那么吓人么。”虽然领教了三名杀手的厉害,但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惊吓的如此,赶紧安慰她们。

“没那么吓人?”杜隽叫得嗓子尖尖的:“问问影儿姐姐就知道了。”

“寒兄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千叶影儿笑了笑,但在别玉寒的眼里比哭还难看。

千叶影儿接着道:“三大杀手近几年才出道,没有人知道三人的名字,江湖人叫他们‘一刀’、‘一剑’、‘一针’。这样叫是因为他们杀人的时候一刀断喉,一剑穿心,一针见血。三人的武功当然不能说是最高的,江湖前二十甚至前五十名之内的高手都能击败他们。但作为杀手,练的都是专走偏锋的诡异杀着,阴险毒辣,只图得手,不计后果,寻找一切机会杀死对方,让人防不胜防,三人更是杀手中的杀手,名声直追二十年前江湖上最响亮的两名杀手‘夺命刀’冷残、‘无情剑’吴青。‘一剑’三年前刺杀飘香剑庄大庄主的大公子‘飘香公子’曹东卿。曹东卿名列年轻武林高手‘江湖五公子’中,尽得飘香剑庄的飘香剑真传。为保护曹东卿,其父飘香剑庄大庄主‘飘香无痕’曹琨派了飘香剑庄十六名高手由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率领日夜寸步不离地跟着。半月后‘飘香公子’曹东卿到‘闻香楼’约会自己的相好‘小仙女’秦红时,虽然飘香剑庄的人事先查遍全楼,但其仍终于被‘一剑’刺杀在床上。原来‘一剑’十天前就把自己捆绑在‘小仙女’秦红的床下,每日三个馒头三口水地等了曹东卿十天,据说白天不吃不拉。”

千叶影儿顿了顿,脸一红,讷讷地细声细气道:“据说‘一剑’那一剑从曹东卿的下身穿入,直达心脏。剑不离身的曹东卿竟然未抓着放在身旁的剑。”显然是曹东卿在‘小仙女’秦红的身上快活时被一剑抓住他高潮时丧失警惕的刹那间出手得逞的。

“快,快,沈岩,帮我看看床下有没有藏杀手。”别玉寒夸张地喊道。

三女齐声啐他。沈岩尴尬地瞪了他一眼,慌忙喝口酒掩盖自己的窘态。

“我只是小心些,不想学曹东卿做个风流鬼。”阿娇、杜隽拿手拧他,赶忙来回躲闪。

千叶影儿继续讲道:“‘一剑’刺杀了曹东卿后,竟然冲出十六名高手布下的飘香剑阵和三庄主曹彤的拦截,扬长而去。三年来飘香剑庄一直在寻找‘一剑’,也想查出是谁买通‘一剑’来杀曹东卿的。”

“有人向‘一刀’买下慕容世家老五慕容一的命。‘一刀’在慕容世家的老巢杭州最繁华的大街上慕容家最大的饭馆里一刀断了武功并不弱的慕容一的喉咙。然后逃脱慕容世家的层层搜索,离开杭州。慕容世家悬赏白银十万两要‘一刀’的人头或下落,几年来却毫无结果。”

“飘香剑庄有没有出银子悬赏‘一剑’的人头?”别玉寒连忙问道。

“废话,当然有了。只是飘香剑庄自己都查不出所以然,谁又能轻易要了‘一剑’的人头。”沈岩粗粗地回了他一句。

“我,我们要发财了。”别玉寒洋洋得意。

“啪!”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只见杜隽瞪着眼,噘着嘴:“你伤得还不轻?不准再去招惹他们。”

“不发白不发,‘一刀’、‘一剑’已经死了。”这巴掌挨得冤枉,用手揉揉头。

屋内所有的眼睛全瞪着他。

“瞪什么瞪?”别玉寒神气起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公的功夫。”

“你怎么杀的他们?”恨死了伤了表哥的杀手,阿娇此刻心花怒放,抢着问道。当下别玉寒将如何反击杀死二人,自己耗尽真气的事讲了一遍。

“那‘一针’呢?”杜隽急急问道。

“放了,你老公什么时候欺负过女孩子?”

“啪。”脑袋上又挨了一下,这回是阿娇:“你早晚会死女人身上。”

“这个来一下,那个来一下,我就快死你们身上了。”别玉寒委屈地揉揉头。

众女格格乐了起来。连明镜、如月她们也使劲捂住嘴。

“好了,好了,杀了他们更好。”千叶影儿为别玉寒解围:“只是以后一定要小心‘一针’。她虽出道最晚,但手段最毒。她的银针涂有名列江湖五大毒的僵尸散,无色无味,刺入时毫无痛觉,三日后开始双手发僵,慢慢蔓延至全身,最后全身僵硬,不能吃不能喝七日后受尽折磨而亡,所以还排在五步断魂散之前。更可怕的是她擅长易容,让人防不胜防。”

“这么一俊俏丫头这么厉害呢?”别玉寒喃喃自语:“影儿,你有没有解药?”

“干吗?”

“下次接近她时我先服下解药,免得人还没风流便做了鬼。”

三女气的纷纷啐他,骂他伤还没好就忘了痛。

“色字头上一把刀。”杜隽提醒他。

“见色不要命。”阿娇白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天都快亮了,寒兄受了伤,让他早点休息吧。”说着,千叶影儿喂别玉寒服下一碗镇静的汤。

出屋的时候,沈岩突然问道:“你是怎么躲过三杀手的联手一击的?”

“我做了缩头乌龟。”别玉寒为自己能做乌龟有点得意忘形:“现在你老公知道做乌龟好啊。”

三女和沈岩对望一眼,哭笑不得。

众人惊于他能竟能在三大杀手联手下活命并击杀‘一刀’和‘一剑’。其中的苦却并没有来得及诉出。当时他警觉有人偷袭,用剑将车夫扫下马车而救了他一命后,慌忙施展缩骨神功将自己缩在龟壳下。虽然躲过银针,那一刀一剑结结实实砍刺在龟壳上。因施展缩骨神功而无法全力运功抗敌的他顿时气血沸腾。空中杀‘一刀’、退‘一针’使真气用尽,杀‘一剑’那一剑更是提足余力、奋力击杀。而剑鞘挡住那一剑让他差点喷血,受了伤。但‘一针’在旁虎视眈眈,同时发现树上还隐藏着人,无力再战的他只好强忍着,放走‘一针’,支走那来路不明的胖子,然后压住内伤,故作镇静地撑到家中。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听说冷如心来找他们出去逛京城,便要起床。阿娇、杜隽一边一个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压倒在床上:

“我们决定了,今天你哪里都不准去,待在家里好好养伤。沈岩、碧儿已跟冷姑娘走了。”

“我就是用力过度,现在已经好了。”别玉寒叫嚷着。

“那你也得在床上静养一天才行。”千叶影儿掀帘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精美瓷碗。来到别玉寒的身旁,坐下:“这是影儿亲自下厨给你煮的灵芝人参三圆汤,里面还加了红枣、花生等补血的。快趁热喝了。”

“喂我。”别玉寒耍起赖来。

千叶影儿拿起汤勺一勺一勺喂他喝。口里喝着汤,手又开始不老实,将阿娇、杜隽一左一右搂住,一双大手在屁股大腿上摸来摸去。二女难受地按住他的手:“千大夫说了,要禁你三天房事。”

“千大夫是哪个臭郎中?还不如说把我阉割了的好。”别玉寒叫道。

“那就把你阉了。”千叶影儿恼他骂自己是臭郎中:“我让明镜如月拿剪刀来。”

“别、别、别。”别玉寒赶紧求饶:“千大夫刚才不是说要我在床上待一天吗?怎么咱们也得找点乐才行,不然还不把咱们闷死。”

“是把你闷死吧。”阿娇喊道。

“别大哥,你就忍一忍吧。山洞里八年都熬过来了,现在才三天。”从一开始就死心塌地喜欢别玉寒的杜隽不忍心别玉寒不高兴,便细声细气地劝他。

“谁说我忍了八年?自己玩来着。小指头告了消乏。”同时伸出右手弯弯的两根指头。

三女满脸红晕,齐声啐他。

“唉呀!”别玉寒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好好的一声惊叫,把三女吓了一跳,紧张地同声问道。

“有情况。千大夫是不是在汤里放了狗鞭什么的?”被子真被顶了起来,像个帐篷。

千叶影儿的瓷碗差点儿没掉了,脸却更红了。骂道:“狗鞭个屁。再胡说八道我就把这碗热汤浇上去。”人却站起来躲过别玉寒伸过来的一只手,跑出门外。

大白天的,她可不想让明镜、如月听到,难为情死了。

阿娇、杜隽就无处可逃了,被别玉寒一翻身压在身下。这个啃那个吻的,片刻间二女娇喘连连,光滑如羊脂的皮肤上起了湿湿的一层粉腻。

躺回床上,让杜隽跨马奔驰。把阿娇抱过来,让她分开白白细腻的双腿,跪坐在自己脸上,神出舌头舔向表妹那颗为自己而生的相思红豆。阿娇立刻大声呻吟起来。

也许是白天做爱的缘故,二女高潮来的比平时快了许多。在杜隽‘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的喊叫声中,阿娇完完全全地瘫痪在别玉寒的脸上。

别玉寒从阿娇雪白丰满的屁股下挣扎出来,顾不得擦拭阿娇蹭在自己脸上的爱液,下床站到地上,一把将杜隽拽到床边,将她那双粗壮结实、光滑而富有弹性的长腿扛到自己肩上,双手握住她那对平躺着仍高高耸起的豪乳,屁股一挺,长龙没根而入到杜隽因来了高潮而爱液四溢的花心中。

杜隽立刻发出一声痛苦而又欢快的尖叫。

等到日过中天,千叶影儿端着午饭进来的时候,三人刚刚雨消云散,杜隽、阿娇一左一右懒慵慵躺在别玉寒的怀中。

“快起来了,大白天的让丫环们看到了成何体统?”千叶影儿将饭菜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

“都是他闹的,大白天的弄得人家浑身无力,还有一身的臭汗。”杜隽抱怨着披衣起床。

“就是,累死我了。”阿娇也应道。

别玉寒苦笑不得,朝阿娇露了半截在外面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你今天没出半分力、半分工,就只享受了,你还累?”

阿娇有点不好意思地冲别玉寒伸了伸舌头。

“不理你们了,我饿了。”杜隽抓起一块酱口条放进口中。

“弄了半天你还没饱?接着上来。”别玉寒取笑她。

杜隽脸一红,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阿娇也穿衣起床,加入到杜隽的行列狼吞虎咽起来,看来床上一番折腾还真让二人胃口大开。别玉寒赖在床上不起,要千叶影儿喂他。千叶影儿骂了他声无赖,一勺一勺地喂他。

杜隽、阿娇速战速决地吃饱喝足,别玉寒却细嚼慢咽,不时与千叶影儿说笑着,偶尔还不老实地伸手掐掐捏捏千叶影儿,招来千叶影儿一阵臭骂。

正在边吃边打情卖俏,忽听明镜在门外喊道:“公主来看公子了。”

屋里四人赶紧穿衣收拾。千叶影儿穿得还好,只是简单整理整理刚才被别玉寒弄乱的衣裙。杜隽、阿娇都穿着睡裙,赶紧慌乱拿件外衣披上。别玉寒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三个丫头自己忙乱的谁也不理会他。刚把上衣找出来,朝阳公主的声音已来到门外,慌忙将外衣披上,像受了惊吓的老鼠蹭的窜上床,躺进被子里。

刚躺好,明镜掀开门帘,朝阳公主火急火撩地冲了进来,三女赶紧行万福礼:“民女给公主请安。”

“免礼,免礼,快起来吧。”朝阳公主挥挥手,快步来到床边:

“别公子,听说你受了伤,现在怎样了?”

光着屁股,只好把戏演下去,装出病怏怏的样子:“谢公主挂怀。好多了。玉寒有伤在身,不能迎接公主,请公主饶恕。”

装样子抬抬身。朝阳公主连忙按住他,顺势坐在床边:“都伤成这样了,快别动了,好好躺着。”

三女仍恭恭敬敬站在旁边。看他躺在那里装蒜,气得咬牙切齿。阿娇可不管不顾,瞪了别玉寒一眼:“阿娇禀公主,昨夜表哥是受了伤,但多亏影儿姐姐精通医术,又是金针过穴,又是中药的,表哥很快就好了,今晨已能下床了。”

别玉寒魂都飞了,心里恨不得将这讨厌的表妹一口给吃了。

朝阳公主却说:“这就好,这就好。不过敏儿小病小灾的还要躺上个三五天,受了刀剑之伤说不定会伤筋动骨,多躺几日才行。”

别玉寒惊魂稍安,瞪了阿娇一眼,冲着公主满脸堆笑:“谢公主关心,惊动公主,别玉寒罪该万死。”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说。快让我看看伤哪了?”说着就掀被子。

别玉寒赶紧死死捂住被子,一脸的尴尬:“玉寒没穿裤子。”

朝阳公主这才发觉有些唐突,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杜隽也趁机发难:“禀公主,别公子伤不重,就是伤的地方不雅,伤在屁股上了。”

阿娇凑到朝阳公主耳边:“表哥差点儿可以进宫了。”

朝阳公主一愣,没明白。阿娇捏着鼻子细声细气地学太监说话。朝阳公主顿时格格乐了起来,马上又端庄地止住笑,脸更红了。

别玉寒差点儿气晕了过去。

待到天近黄昏,朝阳公主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敏儿今晚要与皇兄共餐,不得不离去,改日再来探望别公子。”

众人忙起身向朝阳公主跪安,别玉寒也在床上欠欠身。让明镜告诉沈岩护送公主回宫。朝阳公主来到千叶影儿的面前,要她随自己到外面来一趟:

“千叶姑娘,敏儿问你别公子身上有箫吗?”站在院子门大门里面,朝阳公主问千叶影儿。

“回公主,他是有一只啊。”千叶影儿有点不明白公主把自己叫出来问这箫干吗?

“不,他还有一支。”朝阳公主摇摇头,又肯定地点点头:“他无意间露了出来。虽然他极端否认。但敏儿肯定他还有一支。”

千叶影儿仍是一头的雾水,别玉寒他就有一支玉箫啊,没听说他还有一支,难道他瞒着自己?可没必要啊。

正想不明白,朝阳公主突然道:“影儿你吹过,是他无意间露出来的。那是一支什么样的箫?快告诉我。”

顿时明白,千叶影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好在天色已晚,朝阳公主又没注意她的脸。赶忙掩饰道:“影儿没、没有吹过那支箫。不知他为什么胡说八道。对了,影儿帮公主盯着点,如看见那支箫一定禀报公主。”

“那就谢谢千叶姑娘了。”朝阳公主转向门外,望着傍晚的天空:“千叶姑娘,别公子的箫吹的太好了,那是敏儿听过的最动听、最悲伤欲绝、催人泪下的箫声。敏儿不知他吹另外一支箫会是什么样的情景。敏儿一定要听他吹那支箫。”

迈出门上车而去。把千叶影儿愣在那儿。

别玉寒正在训斥杜隽、阿娇在朝阳公主面前胡闹,门被咣的一声重重踢开,千叶影儿站在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别玉寒:

“别玉寒,你是个大流氓,大淫贼?”

把屋里人吓了一跳,不知一向外秀内慧、温柔体贴的她会突发雷霆,齐齐瞪着她。别玉寒赶紧爬起,一脸的紧张和莫名:“影儿,怎么了?”

“你竟敢对公主说我吹过你的箫。”

阿娇、杜隽听了齐齐转向别玉寒,露出愤怒的目光。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口吃起来:“没,没,没有这回事。”当下将煤山弹琴吹箫的事讲了一遍,自己本就喝得高了,突听公主来了那么一句,就往那边想了,自然而然地蹦出了‘原来不是影儿要的那支箫’。”

一脸的委屈:“你们知道咱们说吹箫是干吗么,谁知道公主突然蹦出那句话,不能怪我。”

千叶影儿听到这儿,心中的怒气变成了哭笑不得,坏坏地笑道:“你就赶紧练吧,公主等着听你吹你那第二支箫呢。公主说了你吹自己的箫肯定更好听。”

“你吹得响吗?”杜隽一脸的幸灾乐祸。

“先说你自己够得着吗?”阿娇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甜、都贼。女人的笑容不光总是灿烂明媚的,有时也能把你气死。

“废话!我自己够得着就不用在山洞里憋八年了。我自己够得着要你们干吗?”别玉寒仰面倒下,用被子蒙上头。

三女格格笑个不停。

“什么时辰了?”别玉寒突然掀开被子。

“天都黑了,要吃晚饭了,我们还以为你生气绝食了呢。”杜隽还在气他。

一咕噜爬起来,到处找衣服:“吃也不与你们吃。今晚有人请本人吃大餐。”

“什么大餐?我也去。”阿娇最爱热闹,蹦了起来。

“公主不是跟皇上共进晚餐吗?谁又请你?”千叶影儿问道。现在这小子越来越忙了,一起吃顿饭都难。

“是一个又矮又胖、嗓子如破锣的矮冬瓜请我在百花园吃‘五花同开’。喂,影儿,你应该认识他的。”便将当时矮冬瓜数落他的话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

两颊绯红,心情才好转的千叶影儿立刻满脸乌云密布:“不准去见这死肥猪!如果你去见他,就别回这儿来了。”

“你敢吃‘五花同开’,我让姨父打断你的双腿。”阿娇也跳了起来。

别玉寒被搞得摸不着北,问道:“怎么了?又怎么了?不就一顿饭吗?我吃个半饱,回来再陪你们吃个全饱,好了吧?快帮我穿衣服,我要迟到了。”

“吃半饱你个头!”阿娇双手掐腰,一脸的母夜叉。

“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别玉寒见阿娇、影儿怒气冲冲的样子,杜隽也拉着个脸,察觉出什么地方不对,赶紧问道。

“那死肥猪,我非杀了他炼油不成。”千叶影儿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头矮冬瓜生吞活剥了。转头问别玉寒:“你真不知道他是谁么?”

“笑话,如果我知道他还会被他骂我笨?说什么让你别老泡在床上”

“住口!”千叶影儿呵斥他,满脸红晕,死肥猪那么难听的话怎好意思让别玉寒重复。见别玉寒真不知道此人来历,脸色缓和下来:“这死肥猪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些。”

别玉寒一头雾水地望着她,千叶影儿脸一红细声道:“这死肥猪就是江湖中有名的淫贼‘三花二淫一嫖客’中的嫖客乔肥爷。吃喝嫖赌无所不做,尤其爱嫖,妓院就是他的家。”

“他老说江湖第一高手神龙不见乔天是他哥哥,哼!”杜隽一脸的不屑:“据说乔天英俊潇洒,人中之龙,他什么长相。”

“这么有名的大人物别某竟当面不识,当真是有眼无珠。”别玉寒大叫起来,怪不得这矮冬瓜骂自己。见三女面露忿色,赶紧将千叶影儿搂在怀里:“我的意思是说守着你这么个活辞典却出门两眼瞎,岂不丢你女诸葛的脸。以后多教教我。”

千叶影儿点点头:“那你还去见他?”

“是不想去见他,我一见他那身打扮就觉得‘俗’,差点要吐,但我不得不去,他说他知道西城灭门案的实情。”

这话无疑对千叶影儿最有吸引力,千叶家被卷入此案几天来一直困扰着她,如此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立刻放弃反对,起身帮别玉寒穿衣服,帮他将龙皮龟壳在身上背好了。

“用龙皮把老二包好了,免得他到时经不起诱惑溜出来了。”别玉寒分开双腿。千叶影儿气他又没办法,把长长的龙尾从他两腿之间穿过,别在腰间。

阿娇见此,不敢再反对,噘着嘴警告别玉寒:“去了不准吃‘五花同开’,想都不要想,否则我一定告诉姨父。”

“‘五花同开’到底是什么玩艺,看把你吓的。”别玉寒问阿娇。

“不告诉你。”阿娇的回答坚定截铁。

“百花园的‘五花同开’,当然与园中的风尘女子分不开了,还能有什么好事。”千叶影儿白了他一眼。

“嗨,我当什么大不了的。守着三位艳光四射、美艳绝伦的绝代佳人,别某岂能看得上那些卖笑的莆柳之姿。放着不花钱的极品去找要花钱的次品,江南神童什么时候这么傻了。”

三女均满面红晕,心里甜滋滋地拿眼白他。

哈哈一笑:“再说了,你们老公的东西虽大,可卖身的要的是钱多东西小,既省事又赚钱。对我这大号的还觉得亏本呢,也许来个概不接待。”

三女的脸更红了,骂着把他轰出门,并嘱咐路上小心安全。

虽说别玉寒保证了不会沾花惹草,但百花园那种京城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春兰秋菊、红肥绿瘦,整个就是一美女如云、美腿如林,花的海洋。男人到了这属于男人的地方有几个能过桃林而不带花香,走河边却不湿鞋的。更何况是别玉寒这种出手阔绰、器宇轩昂的英俊书生,腰中又揣着别的男人都不具备的奇大东西?

男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大小之别,谁说妓女就只要钱不享乐了?呸!鬼才相信。

如是再让他碰上一朵两朵娇艳无比的槐花、桃花什么的,谁能保证他就不摘花?男人们不是老唱‘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吗?

莆柳之姿?哼!梦如烟还不是风尘女子,她可是江湖第一美女!

三女胡思乱想着,在屋里转来转去,活似热锅上的蚂蚁。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里几颗星星泛着懒散无力的光,阿娇觉得这黑夜太漫长了,噘起嘴自言自语地嘟囔起来:“这时候还不回来,准又看上哪朵破花了。哼,说得好,那有趟水不湿鞋的?”

“你表哥鞋就没湿。”门外传来别玉寒的声音。

三女兴奋地赶紧将门打开,别玉寒一个箭步迈进屋:“不过想不湿鞋的滋味可不好受。”

三女俏脸飞红,却对别玉寒为她们能在那种地方不湿鞋而高兴、感激,赶忙帮他脱掉外衣、靴子,千叶影儿接过逍遥剑放到床头柜子上。

一看洗澡水已准备好,一声我要洗澡,将龙皮龟壳解下扔到地上,跳了进去,那条走不了路的残腿此刻却昂首翘望三女。三女没功夫理那条腿,围着浴缸唧唧喳喳地问他怎么回事?百花园什么样?姑娘漂亮不漂亮?是不是真的没来‘五花同开’?

别玉寒扔下一句谁不进来就不告诉谁,三女骂他无赖,却都不得不解衣入浴,陪他共浴。

别玉寒这才讲起自己到百花园的情景。

作为京城三大名楼妓馆之一,百花园的规模不输听春楼。进大门是一气派华丽的大院子,院中大花坛秋菊竞相开放,花坛后面三条碎石花径通向三座装饰绚丽、灯火通明的三层花楼,访花客的大笑夹杂着风尘女子嗲里嗲气的浪笑声从花楼里阵阵传出。

自报姓名后听说是乔肥爷的客人,一位人过中年却仍涂脂抹粉、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妈咪笑眯眯地将他带往花楼后面的一处别院,院门上方正中一副狂草‘桃花源’气势不凡。别玉寒想没准是哪位逛百花院的书法大家的高兴之笔。

进了‘桃花源’,小小院子别有天地。两边桃树穿梭在假石盆景之中,虽无桃花,桃枝在秋风中摇摆着别是一番风趣。春暖花开的季节这里肯定更美,别玉寒想着跟随妈咪沿着碎石小道曲折迂回地穿过假山石来到一座大房子面前。

妈咪打开房门让别玉寒进去,自己关门离开。

这死矮冬瓜还真他妈的会享受!别玉寒一进门就在心里骂了起来,因为面前屋子正中是一座雪白大理石镶嵌成的大浴池,白烟缭绕,香气沁人。乔肥爷硕大的肥躯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五位如花似玉的赤裸美人环绕着。

“你小子怎么来这么晚?‘五花同开’这盘菜都快凉了,我还以为你小子怕老婆不敢来呢。”乔肥爷的大脑袋枕在一丰腴美妇高耸的胸脯上,无毛的脑袋在两座小山上蹭来蹭去,见别玉寒进来也舍不得抬起来。

“老子还没成家生子呢。”别玉寒扔给他一句粗话,一屁股坐到浴池边一把舒适的软藤椅里。明白‘五花同开’是盘什么样的菜。

“给你介绍介绍‘百花园’的五大头牌,今天我破费都给你请来了。够赏脸的吧。桃花源的主人小桃花。”坐在浴池边一位为乔肥爷剥葡萄的娇小玲珑的姑娘向别玉寒挥挥小手,白白小脸露出一迷死你的微笑。

“玫瑰、牡丹。”一边一个被他搂在身旁的两个妖艳美女打开乔肥爷捂在乳峰的肥手,扭着光滑诱人的身子,向眼前这位英俊非凡的美男子抛来无数媚眼。

“这位是茶花。”蹭了蹭脑袋。搂着乔肥爷光脑袋的五女中最丰满的茶花媚笑着骄傲地挺挺胸,将一根刚喂过乔肥爷葡萄的玉指放进口中夸张地舔来舔去,两只媚眼发情地使劲瞄着别玉寒。

别玉寒赶紧夹紧腿。

乔肥爷好似极不情愿、又好不容易腾出一支手,指指正趴在他两腿之间含着分身、埋头苦干的女子:“忙着的是兰花。”兰花并不抬头,一只手仍上下搓弄着乔肥爷的分身,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挥了挥,算是打过招呼。真够忙的!

“我来了,乔爷有什么事说吧。”别玉寒不理五女,问乔肥爷。

“知道我是谁了?影儿那丫头告诉你的吧。我说了要请你吃‘无花同开’的,快脱衣进来吧。”乔肥爷破锣样嗓音穿过腾腾热气飘向别玉寒。

“谢谢乔爷,还是您自己享受吧。在下不好意思分享您的乐,就坐在这儿吧。”

“哟,这位大爷面生没见过,第一次到我们‘百花园’来吧?那可要跟乔大爷多学学。这里的东西乔大爷没有不会的。”茶花嗲声嗲气。

“莫不是见乔大爷的东西太大不好意思?没关系,有几个男人有乔肥爷的东西那么大,小桃花身子弱小,就不敢承受乔爷的巨龙。”小桃花细声细气、声音颤颤抖抖,好像曾被乔肥爷的巨龙给吓怕了。

“乔肥爷脱着衣服的时候从不跟穿着衣服的人谈话。别公子还是赶紧脱衣进来吧,免得待会儿水凉了,冻着这几位弱不禁风的花儿。”破锣嗓子哈哈乐了几声。

“那等到乔爷穿着衣服时别某再来请教。”别玉寒站起来,样子有点艰难,迈向门口。

“你小子还真怕老婆,敢情偷偷溜出来的,着急回去,真没出息。”乔肥爷挤兑他。

“到了‘百花园’的男人有几个还想着老婆?”玫瑰开口嘲笑别玉寒:“让我们姐妹几个侍候侍候大爷,您准能找到老婆那儿找不到的乐儿,准不会再吵着要回老婆那儿了。”

“人家一来就说了还没成家生子呢。这么俊一年轻爷儿到‘百花园’不敢脱裤子,没准是个不中用的,脱了裤子还不是现大眼了?”牡丹格格乐着。

“没准是花妖一路的?”兰花放下口中的活,手却不停:“那样的话,姑奶奶我使出吃奶的劲也吹不起来。”

乔肥爷和五女哈哈大笑起来。

别玉寒站住。女人可以骂男人浑蛋、流氓、无赖,什么都行。但绝不能骂他在这方面无用,这是在打男人的脸。所以有人说男人的脸是长在下面而非上面的。被一群妓女在别的男人面前骂你无用,就好比媳妇给你戴了好几顶大绿帽子还在大街上扇着你的脸骂你活该,不如死了算了。

不想死就得反抗,就得证明给她们看你是有用的。别玉寒走到浴池边六人的跟前,卯下腰故意在乔肥爷的腿间看了看,弄得几个人莫名其妙,不知他是何意。

“就这样软塌塌的小黄瓜,还吃‘五花同开’,看来这五花也不怎么样。”

乔肥爷和五花脸立刻绿了。

‘百花园’的五大头牌还从来没被人看不起过。

天下第一嫖客从来没被人在女人面前如此损过。

别玉寒用手捏了捏小桃花的小脸:“如果这小黄瓜你都难以承受,真家伙掏出来还不把你吓晕了?把乔爷给羞跑了?所以我才离开。”转身要走。

“放你娘的屁,吓唬老娘,老娘在这‘百花园’不是被吓大的。”娇弱承受不了乔肥爷小黄瓜的小桃花骂起大街来声音还真不小。

“老子这东西走南闯北老江湖了,从没人敢说是小黄瓜。你小子有种掏出来,看看老子能不能被羞跑了。”乔肥爷被别玉寒羞辱得气急败坏。

“老娘们在这‘百花园’里,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直的、弯的啥东西没见过?”牡丹喊道。

“有本事你掏出来。以‘百花园’在京城的名声,能把我们姐妹吓晕了的东西还没出、出”兰花更是不愤,甩掉乔肥爷的小黄瓜,就要开骂,突然停止,硬把‘生’字卡在喉咙里。

全屋子一片寂静。

别玉寒解开龙皮腰带脱裤转过身来。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十八章峨嵋双燕东方不灭

刚讲到这儿,腿间一阵疼痛,大叫一声。原来是千叶影儿听到他脱了裤子,恼怒于他,放在巨龙上的小手一使劲,别玉寒杀猪般大叫一声。

“谁让你脱裤子呢?”千叶影儿恨恨道。

“士可忍,恕不可忍。你老公实在忍不住了,否则岂不丢了你们的脸?”别玉寒委屈道。

三女赤裸着身子听着别玉寒讲的幅幅春宫,早已心神荡漾,春情横溢。上面两颊菲红、媚眼如丝。中间一双玉兔如小鹿般上下起伏。下面更是爱液潺潺。阿娇赶紧温柔地用手揉揉表哥,催别玉寒往下讲。杜隽也靠在别玉寒的肩上,问他怎么着了。

“还能怎么着?”别玉寒一瞪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公的东西是多大号的。巨龙一出,众花皆傻。小桃花真的晕了过去。矮冬瓜羞得光着屁股就破窗而逃。”

三女格格乐了起来,同时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拿如丝媚眼白他,毕竟自己老公的东西让别的女人给瞄到了。

三女正格格乐得花枝招展,胸前玉兔不停跳跃,窗外突然传来一破锣声音:“大有什么用?还不是‘三花同开’,是不是‘三花同开’还不知道呢。”

三女吓得赶紧蹲到浴缸里,不敢露头。别玉寒光屁股坐在浴盆里没法出来,开口骂了起来:“死冬瓜,如果你不马上滚的话,老子就来个百花同开。不,百花满院、百鸟争鸣,把五花还有所有你喜欢的女人全纳了妾,上个够,让你这天下第一嫖客从此见不着女人。”

还没骂完,窗外的老槐树上一阵树枝响,破锣嗓音唱着飘进窗来:

“百花含羞带露,沉醉不知归路。兴尽吾迷路,误入花房深处。绿肥,红瘦,惊起对对玉兔。”

三女赶紧捂住胸前受惊吓的一双玉兔。这死矮冬瓜改拨改拨前宋易安居士(李清照)的如梦令用这了,看来三女的美女入浴图是被他偷窥到了。‘沉醉不知归路’个屁!还不快滚,敢在老子面前作诗赋词,别玉寒气得吐血。

“何人来此?”是祝伯的声音,人已扑向大树,祝伯动作够迅速的。

“哈哈,当然是小别的朋友了。”随着树枝响,人已随风而去。

“但愿祝伯能逮到这死肥猪,我非挖了他的眼珠子不可。”藏在浴缸里的杜隽恨恨地骂道。

“别看他肥得跟头猪似的,轻功他妈的好着呢,说不定你老公还真追不上。”

正说着,祝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子、小姐可否无恙?在下无能,让他跑了。”

千叶影儿不好意思回话,别玉寒马上接腔:“是乔肥猪,没关系,惊扰祝伯了,祝伯早些休息吧。”

祝伯离开后三女慌忙爬出浴缸,胡乱擦了擦身子便钻进被窝,将别玉寒凉在浴缸里。别玉寒赶紧跳出来擦干身子,钻进被窝,三女却死活不再让他碰上一碰。看了一幅活春宫图,弩足了劲准备回己演上一出。谁知春宫戏还未来得及上演,就让这死肥猪给搅和了。憋足了火却又散不出,别玉寒只好硬抱着千叶影儿的冰洁玉体把乔肥爷骂了千遍万回,最后也不知自己是先消了下面的火,还是先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冷如心又跑来约大家一起逛大街去。这小蹄子是黏上沈岩了。阿娇、杜隽都想去,别玉寒便让千叶影儿跟着出去散散心。有沈岩和祝伯在,安全应该无问题,自己便要到冷府拜见冷大人,问问朝廷对西城灭门案的逃亡余孽追查的如何了,尤其是千叶家是否真的陷入其中。答应办完事情后到前门大街找她们去,便只身前往冷府。

听了冷大人讲,别玉寒知道朝廷并未操之过急。如此多的江湖高手和门派参与,一个处理不慎必将引起大乱。近年来各地不少叛乱,象山东的莲花邪教、贵州的五花王,虽最终平定了,却也劳民伤财。加上魏党作乱朝纲,民心涣散,各地均有怨言,理应谨慎处理,找出幕后操纵之人,一网打尽才是。加上五毒教和那些江湖高手自那夜一战后突然从京城销声匿迹,九门提督府并未抓住一人,使得案情毫无进展。看来对千叶家短期内朝廷也不会有所行动,倒是五毒教和其背后之人会不会对千叶家报复或者杀人灭口,断了这条线,也是有可能的。必须早日离京到武昌府走一趟才是。

出了冷府,见天尚早,想起王幽兰大闹东方世家好几天了,不知现在如何了?问了送他出门的冷福东方世家如何走,便赶往京城西北方向。

东方世家座落在紫禁城西北二里外一条繁华大街的尽头。作为江湖四大世家之一、北武林泰斗,东方世家庄园大而壮观,紧闭的朱漆大门比龙虎镖局还要气派威严。只是现今少了向过往行人吆喝的看门人,使得石阶两旁张牙舞爪的石狮子有些落寞。虽然已近中午,街上行人并不多,也许是让王幽兰这丫头闹得吧。

别玉寒想着信步迈入东方世家斜对面一家挂着‘五香斋’横匾的颇为气派的酒楼。与大街的清清静静不同,酒楼内人群沸腾,全是些佩剑胯刀的江湖客挤满了每张桌子。看来都是来东方世家看热闹的。

一位小二迎向别玉寒。别玉寒扔给小二一两碎银,小二立刻笑得屁甸甸地带着别玉寒上了二楼。二楼同样集聚着许多江湖人,但穿着打扮要比一楼的吃客华丽许多。空间也宽敞了许多。看来二楼的消费不是每位江湖豪客都能承受的。

来到角落临街窗边一张尚空着的桌子,小二满脸笑容:“客官好运气,这是二楼雅座最后一张空桌子了。虽然靠边点,却是安静些,还临街。”顿一顿:“我们‘五香斋’在京城有名的是五香酱驴肉,五香烤鸭,小香窝头,还有家酿的香米酒,客官要不要每样都来些?”

每样点了一盘,要了一壶米酒,别玉寒问小二是不是还有一香给报漏了?小二笑着摇摇头下了楼。

旁边桌子坐着四人,两个佩剑,两个带刀,听到别玉寒问小二的话,哈哈大笑。一个满脸乌七八糟长胡须的大汉冲别玉寒大声嚷道:

“你小子想吃那一香,看来这辈子是没戏了。虽说你小子长的白白净净、挺讨女人喜欢的一小白脸,只怕也只有饱饱眼福的份了。”

另一佩剑的脸跟猴似地瘦小汉子跟道:“最后一香就是‘五香斋’最香的老板娘五香娘子,你吃么?”

别玉寒淡淡一笑,望向窗外。四人也不再理临桌名不见经传的小白脸,热烈地讨论起号称‘夺命仙子’神秘白衣女子与东方世家之间的打斗。

‘夺命仙子’王幽兰虽说之前曾大闹铁胆庄,但铁胆庄岂能与执北武林泰斗的东方世家相提并论?就是名列武林十大高手的大家主东方不灭不在家,东方家四名长老也是名震武林,大儿子更是东方腾云在武林后俊中名列‘武林四杰’中第二,很有把握在今后武林新的十大高手中占有一席之地。其他东方世家小字辈中也不乏武林好手,如此人才济济的武林大世家,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夺命仙子’竟敢不惧挑战,着实轰动武林。

听着旁人的对话,别玉寒暗自为王幽兰担心,闹这么大,说不好这丫头非栽这儿不可。如果位居武林十大高手的家主‘神刀’东方不灭闻讯回来,她准幸免不了。

“近来江湖不平静啊,近日江湖中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四人中一直未开口、年纪最长的一位佩剑中年汉子摇摇头:“听说这白衣少女用的是一对柳叶刀,是江湖排名第二黄山神尼的徒弟。”

“一般人也不敢招惹东方世家啊。”长胡须大汉嗓门儿挺高。

“是啊。可你们听说了吗?‘武林四杰’之首的‘刀剑’龙凤荡平了洞庭十八寨,成为五十年来第一位洞庭十八盟的盟主。洞庭十八盟由此而与一门一教一谷齐名,成为排名‘二帮’之前的一大门派。”

另一位带刀汉子接道:“还有九幽修罗教与江南柳家和崆峒等派打得正酣,双方死了不少人。听说”

“看来甄如玉真的大开杀戒,向对手报复了。”别玉寒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楼梯一阵吱吱轻响,上来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风流俏夫人。人虽中年,风韵依旧。双目顾盼,传来一阵钩魂的风流。二楼的客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住话题,望向上楼俏夫人,几位年轻缅腆一点的不敢对望俏夫人火辣辣的挑逗目光而将头扭开。

“这位必是这里的老板娘第五香‘五香娘子’了。”别玉寒望向一身风骚的中年夫人。

五香娘子扭着细细的腰肢、丰满的屁股来到别玉寒桌子旁,夸张地嗲声嗲气叫道:“哎哟,没想到今儿来了这么一位俊哥儿,真让‘五香斋’蓬壁生辉呀。”

“那以后‘五香斋’就该叫‘六香斋’吧。”别玉寒脸露微笑,开起玩笑。隔壁桌上四人露出羡慕而又嫉妒的目光。

“公子可真风趣。奴家可不敢,您来了这里,男客还不都跑了。招来一帮思春的小姐,光看人,不吃菜,奴家岂不是要关了门,‘六香斋’做不了,倒改成‘流香阁’了。”五香娘子笑得腰来回摆着,胸前一双鼓囊囊的玉兔有点上窜下跳。

说话间,楼梯口走上来两位长像、穿着一模一样美丽异常的少女。

“峨嵋双娇燕?!”有人惊喊一声,楼上众客转头望向楼梯口。连几位缅腆得不敢看五香娘子妩媚眼神的年轻人也回转头。

只有别玉寒没有张头张望,仍同五香娘子说笑着:“也许咱们俩搭档开个‘流香阁’还真能流香四溢、白银滚滚呢。”

五香娘子笑得更甜了,见峨嵋双娇燕来到自己跟前,赶忙道:“近日‘五香斋’太忙了,找个空位置都难,公子不介意两位姑娘在公子桌上挤一挤吧。”

“当然不介意。这么大一桌子在下一人用了也是浪费。两位姑娘请。”别玉寒冲峨嵋双娇燕点头致意。

走在前面的一脸冰霜、高傲地仰着头坐下。后面一位却是娇羞地微微低头,两颊红晕,坐下前冲别玉寒点点头,低声道谢。

旁边桌子射来的目光不再是羡慕与嫉妒。如果目光能够用来杀人,别玉寒这小白脸恐怕早已被万剑穿身,成了刺猥。

五香娘子将别玉寒的碟子向别玉寒挪了挪,为双娇燕腾出些桌面,便下楼招待别的客人。整天与千叶影儿和杜隽泡在一起,要问江湖事,江湖中最熟的恐怕就是‘江湖十美’了。别玉寒一看就知孤傲自芳的应是孪生姐姐‘雪燕’燕怡雪,娇羞文静的是妹妹‘玉燕’燕怡婷。

定睛观看,二人有着美艳娇好的容貌和让男人垂涎三尺的魔鬼身材。巴山蜀水养出来的姑娘就是天生丽质,鹅蛋脸,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微翘的鼻子下勾画出红红一点樱桃小口。不论从身材和性格都多了娇小、温顺、和柔和,少了像杜隽那样北方女子的粗旷、开朗、和大方。圆圆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带着惹人喜爱的率性天真,还有浪漫。二人肌肤细腻光滑,洁白如雪。但‘雪燕’的皮肤洁白中套着洁白,‘玉燕’却是洁白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羞红。一身漂亮的白底红色碎花长裙外罩着一件红色的开领狐皮袄,冰洁阿娜。

腿间开始有点发硬。

正在观望,两人狐皮袄的领口突然冒出一白一黑两个小脑袋,把别玉寒吓了一跳。原来是两只狐狸似的小动物,机警地来回转动着小脑袋。看到桌子上的五香酱驴肉,两对小眼像人一样发出贪婪的光。

“借两块你的肉。”‘雪燕’燕怡雪伸手抓起两块五香酱驴肉一只一块分给他们,话虽出口,但脸上冷如冰霜,仿佛是别玉寒向她借了两块肉。

‘玉燕’燕怡婷脸上飞过一片红晕,向别玉寒一笑,表示的不知是歉意还是谢意。

别玉寒一笑,将盛五香酱驴肉的盘子向前推了推:“没关系,两位小家伙想必是饿极了。不过这是驴肉,不是在下的肉。”

‘玉燕’燕怡婷忍不住想笑,赶紧闭上嘴,脸更红了,低下头不敢看别玉寒。

向来爱找麻烦的‘雪燕’燕怡雪却不愿承认自己话有毛病,冷哼一声:“当然不是你的肉。真是你的肉,他还不吃呢。吃了难保他又吐又拉。”

嘿!自己的肉什么时候有这么臭?别玉寒想这丫头倒是嘴挺硬,像冷如心、阿娇一样尖牙利齿。故做吃惊:“不会吧,在下的肉有这样臭?刚才老板娘还说邀在下加入进来,把‘五香斋’变成‘六香斋’呢。”

燕怡婷想笑,有点要忍不住。

“本姑娘听到了,老板娘说你‘六香斋’做不了,倒可以开个‘流香阁’,招些不三不四的臭女人来。”燕怡雪露出一副别玉寒让人恶心的表情。

“对啊,主人都坐这儿了,他们怎么会嫌在下的肉脏?”

胸无城府的双娇燕听到这儿也明白别玉寒绕着弯把自己比作不三不四的臭女人。文静的燕怡婷望了别玉寒一眼,投来不满和责怪的眼神。霸横的燕怡雪可不干。这人竟用自己骂他的话来回敬自己,姐妹俩岂不是自己骂自己不三不四臭女人?身为‘武林十美’的双娇燕家里家外都是被人如供月般到处捧着,何时吃过这种亏?楼上这么多江湖中人,传出去双娇燕让一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给欺负了,脸往哪儿搁?心中怒火腾地烧了起来,一把抓住自己的佩剑:“鼠辈如此放肆,出言不逊。拔出你的剑,本姑娘要领教领教你有何能耐?”

别玉寒赶紧连摆双手:“在下不会武功,怎是姑娘对手?饶了小生吧。”

“那你佩把破剑干吗?”燕怡雪喝道。

“好看。都说红粉赠佳人,宝剑馈英雄。剑乃兵器中之君子,早已洗尽血腥之相,尽剩清雅脱俗、风流儒雅之气,所以腰上别把剑人就像模像样,威风许多,帝王将相、王孙贵族无不以佩剑为荣。英雄美人,自古多少风流佳话,姑娘不是也带了把漂亮的佩剑吗?在下宋玉潘安之貌,再佩把剑,岂不是少了书生的软弱之气,多了阳刚威武之威。也许哪天又演出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

别玉寒摇头晃脑一番奇谈怪论,把隔桌长胡须大汉呛得差点把口中的酒给喷出来。桌上四人都又望向别玉寒。只是射来的目光不再是羡慕、嫉妒和锋利得足可以杀人的刀子,而是轻视、嘲笑和像是在骂‘你这个书呆子傻逼’的得意目光。

燕怡婷听得哭笑不得,只是脸更红了,忙又低下头。燕怡雪放下手中的剑,满脸不屑:“少作你的春秋大梦了,穷酸。哪天见不着美人反而丢了小命。”

“不是梦了,至少见着美人了。”别玉寒不理隔桌的汉子,用手指指双娇燕。

燕怡雪柳眉一竖,又要发怒。

“你敢说你长得不漂亮?”别玉寒倒是理直气壮。

哪个女孩子会说自己不漂亮?漂亮的女孩子更不会。燕怡雪张口结舌,气得脖子有点粗,扭头不再理面前的疯书呆子。

双娇燕的饭菜上来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喂两块五香酱驴肉给怀里的小动物。别玉寒饮了自己杯中米酒,问燕怡婷:“燕姑娘,这对小狐狸还真蛮可爱的,他们可有名字?”

未开口,脸已通红:“这不是狐狸,是天山雪犬。叫小黑小白。”

“噢,原来是狗,那他的鼻子肯定很灵了。”

“也不全是狗了。”燕怡婷的脸红晕未退,羞羞答答地纠正别玉寒:“他是雪山飞狐和天山的雪地灵犬所生,鼻子当然灵了,比一般的狗鼻子灵多了所以最擅长追踪。你可别得罪他了,否则准能找到你,咬你一口。”说到这里,人笑了,脸却更红了。

“他不会咬我的。我们是朋友,毕竟他吃过我的肉。”

燕怡雪鼻子重重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别玉寒赶紧解释:“我是说我们吃了同一盘子里的肉。咦,除肉外,他可否吃奶喝酒,我这里有上好的米酒,他们喝了我们就真成了酒肉朋友了。”

燕怡雪不理他,燕怡婷羞得脸更红了,与雪犬做朋友不就等于要跟主人做朋友?

隔桌长胡须大汉站起走过来,指着别玉寒,打个饱嗝,满嘴的酒臭:“你小子净胡说八道,峨嵋掌门的千金岂会与你这种无名小白脸交朋友。再说,什么吃奶喝酒的,小狗在人家姑娘怀中,吃谁的奶,你小子小心被打掉大牙。”

别玉寒淡淡一笑:“色不迷人人自迷,话不淫人人自淫,说者无心,就怕听者是肮脏龌龊之徒,好好一段雅谈即刻变得臭气熏天。”

“你小子找死。”长须大汉就要发怒冲向别玉寒,想把他扔下酒楼。

燕怡雪一抬手,带鞘长剑挡住他:“吴刚,本姑娘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燕山派来管了?”心里恼恨他在这如此胡说八道。

“燕姑娘,这小子油腔滑调,肚里憋着一肚子坏水想占姑娘便宜。”吴刚恬着笑对燕怡雪献媚。

“我说了,本姑娘的事用不了你管。”

吴刚当着群雄和朋友的面有点下不了台,他的嗓门儿大,有很多人都望向这边。但燕山派是江湖小派,他又不敢去惹七大剑派之首的峨嵋派。就在这时,楼梯口又上来一位手持玉扇的英俊公子,身后跟着两位花白头发的老仆。看到双娇燕立刻双眼放光地快步走过来:“两位姑娘好,再次见到燕姑娘真高兴,两位姑娘可好?”

燕怡雪赶紧站起来,抱拳施礼,一脸的笑容:“原来是洪少帮主到了京城,洪少帮主好。”

燕怡婷也随姐姐站起,娇羞地低着头。来的是大江帮少帮主、武林五公子中的‘霸王公子’洪长江。

洪长江玉扇飞快地一张一和,喝道:“站住,看来有人不识相,竟敢招惹燕家姐妹。”

吴刚正要借机溜回自己的座位,听到洪长江的话赶紧站住,回头陪笑道:“洪少帮主好,在下是要帮”

“滚!”洪长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身为燕山派大弟子的吴刚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咬咬牙奔下楼去。身为江湖侠客,与吴刚同桌喝酒的朋友此刻脸色苍白,谁也不敢拔刀相助,可见大江帮少帮主在江湖中何等威风。

‘霸王公子’洪长江转头看看别玉寒,哈哈一笑:“这里还坐着一位俊哥呢。想接着俊就赶紧滚。”

“这位公子先到的,是我们挤了别人的桌子。”燕怡婷突然开口,红着脸为别玉寒说情。

别玉寒酒杯仍放在嘴边,冲燕怡婷笑一笑表示谢意。燕怡婷脸更红了,扭头不敢看别玉寒。

“本公子面前没有什么先后,双娇燕岂能与别人挤桌子?”盛气凌人,句句爆出霸道。

“算了、算了,洪少帮主没有必要为一个不会武功的穷酸书生打来打去的。咱们找老板娘换一雅座便是。”燕怡雪恨不得马上离开能气死她的穷酸书生,找一片安静地儿好好吃上一顿。如今见洪长江来了,又不好意思让他为自己姐妹而大吵大闹,赶紧拉他离开。

洪长江扇子又是一张一合:“看在燕家姐妹的份上,算你小子运气。咱们走。”转身与双娇燕走向另一侧一张刚刚腾出的雅座。五香娘子笑面如花,赶紧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给几位让座。燕怡婷坐下时向别玉寒匆匆望了一眼。

别玉寒优雅地喝了杯中美酒,夹起一块五香酱驴肉放入口中。隔桌的瘦猴汉子脸色已恢复红晕,扭头望了别玉寒一眼,射出投出一道你这穷酸真他妈的运气的眼神。

就在这时,街上一阵骚动,有人喊了一声“东方公子!”楼上众人涌向窗口。有些人甚至跑往楼下。洪长江主仆与双娇燕也俯身窗口,看怎么回事。

东方世家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人,正是东方腾云。东方腾云腰佩长刀,走过空荡荡的大街,来到‘五香楼’外,冲酒楼里的武林人士一拱手:“多谢各位的关心,那妖女吃了豹子胆,竟敢在我东方家头上动土。本想擒下那妖女碎尸万段,但那妖女未再现身,恐怕是被吓破了胆,逃离京城。本人在此再次谢谢诸位的捧场,我东方家一定会让那妖女知道得罪东方家的后果,给各位朋友一个交待。”

一嘴一个妖女,深知王幽兰脾气的别玉寒知道如果她真的就在附近,非跳出来不可。

东方腾云正信誓旦旦地吹着,酒楼里突然飞出三片小小的飞刀,呼啸着分上中下三路奔向东方腾云。东方腾云倒也不含糊,一个向后侧仰,让过上下两把飞刀,刀鞘一挡磕飞奔向自己前胸的第三把,动作极为潇洒。

“好!”酒楼里不少武林人大声喝彩,‘武林四杰’的身手果然不同凡响。

‘好’字未停,一道影子从酒楼疾速闪出,一双柳叶刀快如闪电奔向东方腾云。正是忍不住跳出来的‘夺命仙子’王幽兰。此时的王幽兰女扮男装,头戴方巾,一身天蓝色长衫,焉然一英俊公子哥,化装的巧妙,完全找不到泰山飞来石上仙女的一丝蛛迹。怪不得东方世家到处找不到她。

“来得好!”东方腾云向后连退三步躲开王幽兰凌厉的攻势,长刀已经出鞘,挡得一声砍在王幽兰的柳叶刀上。

与此同时,嗖嗖嗖三道人影自东方世家院内越墙而出,落在王幽兰身旁三个不同位置,将她围了起来,正是东方世家重量极人物东方不灭的弟弟东方不古、东方不善和东方世家大官家吴鹏飞。显然这次要志在必得,来个瓮中捉鳖。王幽兰也不含糊,三人刚着地,她已施展独门轻功,身子如燕般飞向空中,窜往五香楼的屋檐。

身子刚腾起三尺,头顶突然压下一片乌云,王幽兰立刻感到呼吸困难,轻功一窒,知道头顶定是一名武林高手,花容失色,赶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向下,同时向旁边横去,躲开头顶的大山压顶之势,落地时顺势挡开了地面上砍向自己的一刀。头上的方巾被扫落,一头秀发瀑布般洒落开来。

“东方不灭!”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东方家的大家主果然回来了。

王幽兰在感受到那片乌云的刹那间便明白头顶的高手肯定是东方不灭。如果等东方不灭落地,自己肯定是待宰的羔羊,缸中的乌龟。一咬牙,借着挡住砍向自己的一刀,施展轻功,奋力向另一侧窜去。

“哼!”空中一声怒哼,东方不灭人在空中,下落途中硬硬向前跨出一大步,已到了王幽兰身后头顶,右手伸出莆扇般大掌抓向王幽兰。

就在这时,身侧传来暗器袭来的声音,三枚圆圆的东西来势迅猛,直奔自己。赶忙将抓向王幽兰的右手该抓为拍,扫向暗器。谁知暗器此时突然炸开,变为无数繁星。东方不灭一惊,不知是何暗器,赶忙大力扫向繁星,人向一侧滑去。

突如其来的暗器将东方世家的人吓了一跳,以为是王幽兰的同伴甚至师父来了,又不知是何种暗器,立刻纷纷躲闪。一心只想躲开东方不灭的王幽兰可没想这么多,见自己面前的敌人突然后撤,立刻在空中左脚尖点上右脚,用尽全力向上提起,跃上五香楼的屋角,一闪不见。

空中传来一股淡淡的玉米芳香,袭向自己的暗器原来是五香楼的小香窝头。东方不灭冷哼一声,身子一晃,人已飘上五香楼的二楼。围在窗口的绿林好汉赶紧躲开。东方不灭扫了二楼众人一眼,翻身下楼,阴沉着脸返回家中。东方家这次人丢大了,有备而来,四位好手加上位居十大的大家主,竟然因为三个窝头而让垂手可得的王幽兰溜走,还未找到发暗器的主,难怪东方不灭气急败坏。

热闹赶来,一忽悠就没了,众多专程来看热闹的武林人还没看清‘夺命仙子’长的什么样和领略武林十大‘神刀’东方不灭‘神刀绝’绝技的雷霆万钧,便散了戏,人们扫兴而又大骂扔窝头的人败了大家的兴,愤愤不平地回到五香楼喝自己的酒。双娇燕随洪长江回到二楼,细心地燕怡婷发现那个有趣的英俊书生不见了,桌上盘子里的馒头似乎少了。

看到少了馒头,也看到别玉寒出手的还有站在暗角处的‘五香斋’的主人五香娘子.五香娘子看着坐上的馒头和别玉寒跃出的窗口,久久未动.

王幽兰施展轻功沿着屋顶跳跃躲闪着奔向西北,奔出近十里路后,不见东方家的人追来,才停下喘口气。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湖边,蹲下洗把脸,将化妆的易容粉洗去,还回自己美丽的容貌。掏出一块洁净的白色香帕轻擦粉面后放入袖中,抬身就要起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哈哈。”

王幽兰全身立刻绷紧。

“死丫头,吃饱了撑的,净找事。”

王幽兰猛转身,双手叉腰冲着来人柳眉倒立,凤眸圆睁:“死东西,鬼鬼祟祟的,吓死姑奶奶了。”

来人正是别玉寒:“姑奶奶个屁!净惹事弄得满屁股屎,让别人给你擦屁股。”

“哎哟,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王幽兰俏脸飞红,非常难为情。

“难听也比要命强!东方世家在江湖是何等的威风,你竟老虎嘴上拔毛。”

“东方世家怎么了?谁让东方腾云不要脸在鬼见愁连同雷胜使诈算计本姑娘呢。这叫以牙还牙。”王幽兰想起鬼见愁的事,牙咬得格蹦格蹦的。

“还牙?今日愧得东方不灭托大没带神刀,否则你能跑了才怪?”如果王幽兰不是江湖第二的黄山神尼的徒弟,无论如何都难以逃出。

王幽兰格格笑了:“准是你扔的窝窝头。别人也想不出这种馊注意。”

“那该怎么谢我呀?”

“嗯,我就原谅你救我时对我无礼的事了。”脸上飞起红晕。

“我可是什么没看见却挨了一耳光。”别玉寒直喊委屈,跟随王幽兰坐到不远一块大石上。

王幽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在别玉寒眼里这一眼送来风情万种,如沐浴春风,摄人心魂,人立刻看得有些傻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王幽兰问他。

“没,没什么。只是姑娘太美了,所以有点走神。”

“少打我的主意,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你虽然人很英俊,武功高强,又讨女人喜欢,但对我是没用的。”

“什,什么?你心有所属了?告诉我,谁他妈的这么有福气?”别玉寒满脸的沮丧和懊恼。这么一位天生丽质,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仙子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名花有主了。

“就不告诉你。”王幽兰嘟起优美可爱的小嘴。别玉寒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咬上一口。

“那不行,他竟然让我别玉寒从今之后对王姑娘只有想入非非的份,我非把他阉了,送给朝阳公主当太监不可。”别玉寒气得哇哇叫。

“不准你诅咒他。”王幽兰俏脸立刻挂满寒霜。

看到王幽兰生气要翻脸,别玉寒赶紧舔出一副笑脸:“能让貌如天仙的王姑娘如此倾心的人一定是人中之龙。王姑娘哪天给别某引见引见,让别某认识认识。”

王幽兰望向远方的群山,一脸的落寞和无奈:“我还想见见他呢。也不知这死东西跑哪里去了。”突然转头对别玉寒道:“其实你长得同他挺像的。只不过他不会武功,也比你秀气清瘦许多。”

“那你把我当作他不就得了。我人俊,武功又高,正好是最佳人选。”装出一副舍己救人的凛然面孔:“为了王姑娘,本人就豁出去了。”

“得了吧,别想得那么美。我可不像那几个黄毛丫头,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卖给了你。还跟捡到一宝贝似地死抱着。”

“她们当然捡到了宝贝,不,简直就是捡着一根金条。一根大金条。现在你拿鞭子抽她们她们也不会走。”别玉寒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气。

“得意什么?”王幽兰白了他一眼:“我才不信你能把她们给拴住了。武林十美中的人物,屁股后面跟了多少英俊小生。哪天就把你给甩了。”

“怎么会?那些人只有英俊的小脸蛋却无摘花的剪刀,中看不中用。”

“你就中看又中用了?看吧自己给吹的。”王幽兰又白了他一眼。

“当然中用了,而且还是太中用了。”

“呸!”王幽兰突然明白他说的中用是指哪方面,俏脸飞红,啐了他一口。

“王姑娘人间仙子,不输武林十美,比杜隽、千叶姑娘还要美上几分,行走江湖可要小心那些追花问柳的登徒子才是。”

“我还是先小心身边现成的大色狼才是。”王幽兰俏皮地瞪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别玉寒的心跳加快,下面也敲起了战鼓。

“我可是坐怀不乱的君子。给姑娘治伤时我的眼都快花瞎了,嘿嘿,我竟忍住了。如是换个人还不早就饿虎扑食,三下五除二给喀嚓喀嚓了。”

“说什么呢?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不理你了。”王幽兰脑怒地打断他,心里却赞同她所说的,那晚他还真君子。想起那晚别玉寒说的话,心里一阵扑腾扑腾的,脸上有些燥热。狠狠地瞪了别玉寒一眼,连忙把头转开。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姑娘裤上的那朵兰花绣的真漂亮。”

“你”王幽兰又要生气。

“嘘”别玉寒将手指放在嘴边告诉王幽兰别说话,悄声问道:“你见没见过会飞的肥猪?”

王幽兰张大了嘴,瞪着他,不知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别玉寒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弹向不远处一颗大树。

石子未到,大树上一个圆球飞了起来,滚往远处,同时传来破锣般哈哈大笑:“哈哈,你小子如此勾引人家姑娘,水平也不怎么样。”

别玉寒听了气得咬牙切齿,王幽兰脸红到脖子跟,站起来瞪了别玉寒一眼,跃往远处。

“王姑娘下榻何处?别某日后找姑娘请教去。”

王幽兰未回话,秋风中悠悠飘来一物,别玉寒伸手接着,却是王幽兰刚才擦脸用的香帕,香帕角上绣着一朵精致秀丽的粉红色兰花,与亵裤角上见着的那朵一摸一样。香帕仍带着王幽兰的体香和余热。别玉寒高兴地将香帕放到自己的鼻子下贪婪地嗅了嗅,然后将唇凑上去轻吻着,心里发誓一定要得到内裤上的那朵兰花。

“扔你一擦鼻涕的破手绢,你就美成这样。如甩你一内裤,你还不得乐晕过去。”身后又传来那让人讨厌的破锣声。

被乔肥爷一语道破,别玉寒脸一红,忙将手绢藏入怀中,张口骂道:“你这死冬瓜,放着那五朵破花不去采,反而跑来破坏老子的好事,小心老子让你变成太监送你进宫去。”

“你小子武功不错,还他妈的会讨女孩子喜欢,老子是来看看你如何讨得她们喜欢的。哼,老子要是当了太监还轻松呢,可那会苦坏了多少女孩子,她们还不扒了你的皮。”乔肥爷就站在离自己五丈远的一颗树下。

“老子先扒了你的皮括括你的肥油再说。”突然启动,向乔肥爷扑了过去。

“啊!”乔肥爷一声惊呼,不见双腿点地,人已像球似地快速滚向远方,一下子将别玉寒丢下近十丈。别玉寒心中不服,想看看乔肥爷的轻功到底有多好,便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乔肥爷见别玉寒追了上来,忙倒腾着两条短短的肥腿,圆如皮球的身子向前拼命滚去。

二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角逐田野间。乔肥爷人虽肥,可脚下功夫却好得惊奇。别玉寒尽力施展轻功,却总是相差十几、二十丈的追不上。

转眼来到京城繁华街区,前面的乔肥爷从房顶跳下,一闪不见。大白天人多之地,别玉寒不想有什么惊人之举,便只好放慢脚步,沿大街东行。

正走着,听见前面有争吵声,只见一群人围着在看什么热闹。别玉寒挤进去,只见一个小叫化子正在同乔肥爷争吵:

“你这位大爷是怎么走路的,差点儿把小爷的包子撞翻了。”小叫化的右手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左手不时拿着袖口擦流出来的鼻涕,脸上花里胡哨的一副脏兮兮的样子。

“差点就是没撞着,包子不是还在你手里面呢?少他妈的找大爷我的麻烦。”乔肥爷破锣嗓子大声骂着就要往前走。

小叫化见围满了人,胆子便大了起来,叫一声光天化日之下撞着人不说声对不起可不行,伸出脏兮兮的左手去抓乔肥爷的衣襟。乔肥爷那身衣服虽然俗不可耐,但料子却是上乘极贵的,定是京城三大丝绸店‘祥云斋’、‘绸缎坊’、‘锦绣轩’卖出的上等缎子,岂能让一臭叫化子碰上。当时肥胖的大手一挥,小叫化子被扇向空中,撞向别玉寒这边。

与一可怜的小叫化计较,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别玉寒心里骂道,伸出右手将小叫化拦腰接住,左手空中一划拉,将空中的盘子接着。还好,包子没撒。小叫化顺势跌入别玉寒的怀中。别玉寒可不想让叫化子的脏鼻涕弄自己一身,在小叫化要撞着未撞着自己胸膛时手腕一翻,小叫化站落地上,将接着的那盘包子递给了他。

小叫化忙不迭弯腰致谢,回头见乔肥爷早已不见,冲着人群骂了两句,咬一口包子,再用袖子擦擦混着包子肉的鼻涕,一摇一晃的走了。

经这半天的折腾,已过了晌午,也许影儿她们等不着自己会回家吃午饭的,便决定先顺路回家看看。

回到家里,影儿她们也刚回来,冷如心也留了下来吃午饭。主仆客一群人围在餐桌旁见别玉寒进来,唧唧喳喳责问他去了哪里,不到前门找她们。

“我还以为爹留你吃午饭了呢。”冷如心说道。

“所以你就留下来把这顿给找巴回去?”

“人家才没有你这么小气呢。”冷如心撅起小嘴。

“那你是来找沈岩兄弟的吧?”知道这丫头没事往这跑,就是为了黏糊沈岩。

“我是来找阿隽、阿娇和影儿姐的。”微黑的悄脸泛起一片红晕。

“那就好,我可不同意你来找沈岩兄弟。这么老实一人到你那里还不净受气了。”

“谁、谁欺负他了?”冷如心脸更红了,有些要急:“就他天天没事提把剑晃来晃去的,鬼都让他吓跑了。还有人欺负他?”偷偷瞄了沈岩一眼,将红着的脸低下。

沈岩本就不善言语,此时更加窘迫,瞪了别玉寒一眼,忙将一杯酒喝下。

别玉寒讲了东方世家发生的事,但没讲追踪王幽兰,获赠香帕的事。冷如心一听又有‘武林十美’中标致人物来到京城,忙一连串地问双娇燕长得什么样,有多美,干吗到京城来了?

“当然是漂亮的不得了的一双姊妹花了。听说‘武林四杰’里的独剑沈大侠来了京城,就一路追踪下来。还问我有没有看到沈大侠呢。”别玉寒一本正经。

“真的?”立刻一脸的紧张,马上看出是别玉寒在开玩笑,红着脸瞪了别玉寒一眼,低头夹自己碗里的米粒。

众人格格乐了起来。正吃喝的高兴,祝伯进来说东方世家大家主东方不灭带着大公子东方腾云来拜访小姐。千叶影儿脸上闪过一丝娇羞和紧张,看了一眼别玉寒。

“既然有客来访,我和影儿去招待一下,马上就回来。你们先慢慢吃。”别玉寒站起来,与千叶影儿一同来到客厅。

正坐着饮茶的东方父子见别玉寒与千叶影儿进来,放下手中茶杯,人却并未站起来,开口声若洪钟:“我父子听说影儿来到京城,特来看望,打扰别公子的午饭,实在不好意思,还请见谅。”

别玉寒拱手回礼,直说哪里哪里,能得东方大家主登门,实在是篷壁生辉的客套话,借机观察早上未来得及仔细看上一眼的武林十大,北方武林的领袖人物。只见东方不灭身材高大,面赤如血,双目不怒而威,状若天神,端得是位英雄人物。

千叶影儿走到东方不灭面前道了万福。”影儿见过伯父,本要到府上向伯父请安,没想到伯父先到这里。”

东方不灭看到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来京这么多天,竟一直住在一个年轻英俊的后生家里。这后生英俊非凡、气宇昂然,比自己的儿子强上好多,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当下强压心中的不快,道:“贤侄女到京城来,过伯父的门而不入,以后老夫见了无方老弟该如何交待?他必以为老夫一家故意慢待影儿侄女不可。”话中的不满很明显。

千叶影儿脸一红,刚要回答,坐到主人席上的别玉寒接过话喳:“这都怪在下。在下与千叶小姐本是旧识,这次在京城相遇,在下表妹甚喜千叶姑娘,便邀千叶姑娘到府上与其小住。在下也正好有事请教千叶姑娘,因此便耽误了千叶姑娘的行程。实在过意不去,这里向千叶姑娘和东方家主赔罪。”

一番话解了千叶影儿的围,千叶影儿向别玉寒投去感激的目光。东方不灭望向别玉寒,双目炯炯,异常凌厉。别玉寒淡淡一笑,回望打量这位武林十大、北武林的泰斗。

不愧是武林十大高手中的顶尖高手,魁梧的身体散发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威严。看人的双眼射出敏锐和深邃。无形的真气随意无意地灌布全身,随时会把你压成饼,或会给你粉身碎骨的一击。那双打掉自己掷出的窝窝头的大手,如果握着那把令江湖人无不胆战心惊的神刀,自己会被劈成多少瓣?

“原来如此。那老夫倒要谢谢别公子代老夫款待影儿侄女了。公子单骑扫平龙虎镖局,一夜之间名振京城。不知别公子出何师门?”东方不灭敏锐而深邃的双眼仍不转睛地望着别玉寒。

“让东方大家主见笑了,别某并非出自任何门派,只是在深山老林里胡乱学了两招而已,实在是贻笑大方。”

“别公子年纪青青身怀绝技却又如此谦恭,难能可贵。”东方不灭嘴上夸着,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快,一闪而过,但却未逃过别玉寒的眼睛。知道东方不灭以为他在故意隐瞒师门。

“东方大家主过奖了。”别玉寒仍是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别公子买下此宅,可否要在京城扎根长住?”

“眼下并无此打算。只因闹鬼一事,这里的房价跌了不少,在下因此买下,想从中赚点蝇头小利而已。过几日在下就要南下返乡。”

“公子如此英才,不能留在京城,实是我京城武林的损失啊。”声音里透出一点假惺惺的味道。站在身后的东方腾云更是重重哼了一声。

“影儿,如是你这里的事已了,就随伯父回家住上几日,也让云儿带你逛逛京城的去处。”东方不灭转向千叶影儿。

“谢伯父盛情,但影儿出来多日,刚刚得到父亲传书,要影儿即刻回去。影儿正在收拾东西,明后两日就要离京,请伯父原谅。”

“是这样?看来伯父只有下次尽地主之谊了。”东方不灭转向别玉寒:“别公子如此英才到了京城,老夫应该为公子接风才是,不如明日在‘五香楼’为公子接风洗尘。公子可去过‘五香楼’?”双眼如神盯死在别玉寒的脸上,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深处在想什么。

“在下没去过,但能入东方家主法眼的一定不错。”别玉寒仍是淡淡一笑:“但别某是刚出道的稚儿晚辈,岂能劳驾东方家主,让晚辈日夜难安。再说晚辈明日与人有约,改日晚辈亲自登门拜访东方家主。”

东方不灭站起来:“别公子客气。那打扰别公子了,咱们后会有期。影儿侄女代问无方老弟好。”

走出别玉寒的府宅,东方腾云追上父亲,愤愤不平地问道:“爹爹怎么坚持不将影儿接回家?”

“你没听到影儿要马上离京吗?”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天天与姓别的淫贼呆在一起,谁知道都发生什么事了。”这小子担心的也对,媳妇没娶进门,绿帽一顶戴上了。

“闭嘴!那你爹也不能用强。你就是改不了这毛躁的脾气。所以才会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东方腾云闭上了嘴,在京城谁都不怕,可老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弄不好又得挨一顿板子。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因王幽兰大闹东方世家而挨了一顿板子至今仍痛得坐不下的屁股。

“那也不能饶了这姓别的,五香娘子不是说早上的馒头是他扔的吗?单凭敢与东方家做对这事就不能饶了他.”东方腾云实在不甘.

“这宅子里高手不少,不提独剑沈岩罢了,那看门老头的武功就不弱,不会轻易败在你爹手里。更可怕的是姓别的一身武功到了神光内蕴、反璞归真的境界,让人不知深浅、琢磨不透。此人不简单,不能轻率动手.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以后离他远些。”

“那影儿?”东方腾云急了。

“凡事要讲究方法。先忍着。”

东方腾云怒火中烧,却只好忍着,心里把别玉寒骂了千百遍,祖宗八辈、连杜隽、阿娇都给捎带上了。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十九章你是淫贼我是花妖

夜里,千叶影儿为了感谢别玉寒为其解围,特让明镜、如月两个丫环做了四牒下酒的小菜,端上上好的女儿红,高高兴兴陪别玉寒喝上两盅。别玉寒道:“有菜有酒有美女,再对上两句,方为人间美事。谁对不上罚谁喝酒。我开头,句子里含有谁的名字,谁往下对。”

“那不行,我可没什么学问。”从小喜耍马鞭不喜读书的杜隽一听要对诗,立刻急了。

“不行也得行,首尾字要相同才行,对得好待会儿有赏。”

“什么赏?”阿娇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别玉寒说着首先吟道:“帘外娇花帘内香。”

阿娇一厥嘴:“这事你总是先想着你表妹。”歪头想了想,开口道:“香浓肌冰影儿长。”

“影儿姐姐她长吗?她最矮了。”杜隽叫道。千叶影儿白了她一眼,脸一红张口吟道:“长玉寒口心儿暖。”

别玉寒接道:“暖心温得杜隽懒。”

杜隽急得憋红着脸想了半天,瞟了一眼阿娇,忽然开口道:“懒看娇影抚萧忙。”

阿娇格格笑道:“忙上忙下别玉寒。”

“寒去春来影入鸾。”

千叶影儿听了红脸骂她们下流,低声吟道:“鸾倒花烛身娇软。”

“怎么又转我这儿。”阿娇不平地叫道,想了想恨声道:“软娇隽兰把枪含。”

杜隽使劲想了想,突然说道::“含来含去含俩蛋。”说完格格笑了起来。千叶影儿红脸瞪她,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夸杜隽聪明。

别玉寒开口接道:“蛋打霜叶玉门关。”冲千叶影儿一笑,将她搂入怀中。千叶影儿扭捏着低头说道:“关内娇嫩关外残。”

众人听了千叶影儿的诗句,格格笑了起来,千叶影儿将头埋得更低。

酒下肚,诗出口,还是色诗黄段,三女早已春情泛滥,醉眼朦胧,别玉寒看在眼里更觉娇媚,酒未尽,三女却已被别玉寒脱得一丝不挂。感激别玉寒为自己解了围,夜里千叶影儿箫吹的特卖力、主动。这夜别玉寒享受了半天,便从影儿的口中拔出早已胀得让影儿几乎含不住的巨龙,进了杜隽的身子里。下面一阵鞭挞,上面两只大手使劲揉搓着杜隽特大号的乳峰。柔软而又结实,不时忍不住咬一下峰上颤抖的樱桃。杜隽不久败下了阵,瘫在床上。不忍心再鞭挞杜隽,只好拨出插入阿娇的菊花小穴。旁边看了半天,不时摸一摸表哥进出杜隽的巨龙,阿娇此时早已春意四溢,爱液潺潺。表哥的东西一进自己的菊花小穴,便嘤的一声前身无力趴下,一只手揉起自己沾满爱液的小红豆。

千叶影儿看着别玉寒大得不能再大的巨物肆意蹂躏杜隽和阿娇,心痛地抚摸着二女的秀发,叮嘱别玉寒轻点,轻点。别玉寒才顾不上那么多,咆哮着发了疯似地前冲后撞,在阿娇呻吟着瘫趴到床上,如同一只白白肥肥的大螃蟹时,大吼一声,将一股白白粘稠的精液射了进去。

“你就不能轻一点?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千叶影儿一面为他和阿娇擦着脏物,一面怪他。

“正猴急呢,能悬崖勒马吗?”

千叶影儿使劲瞪他一眼。一身汗的别玉寒躺到阿娇身旁,一把将娇小的千叶影儿抱到自己身上坐下,双手捂住她那双小巧玲珑的香乳,轻轻揉弄。

“不要。”满脸红晕的她双手按住别玉寒的手,轻轻吟道。

“表哥,你真要来个百花满院、百鸟争鸣啊?”心满意足、慵懒地躺在身旁的阿娇想起表哥对第一嫖客喊的话,问他。

“那当然,你们几个这么不顶用,还不得把我给难受死了。”朝阿娇的洁白大腿就是一巴掌。

阿娇一把将他的手打开,恶狠狠地白她:“你倒不难受了,累死你。”

另一旁的杜隽点着别玉寒的脑袋:“你呀,还不满足,简直就像我们牧场上一匹不知疲倦的种马。”

“你试过?他的小兄弟大不大?”别玉寒调皮地问她。

“大你的头。你才试过呢。”杜隽腾地坐了起来,涨红着脸,一对肥硕的大玉兔在胸前跳来跳去。

“我们姊妹命苦。本来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如意郎君,谁知是一大坏蛋,大淫贼。”千叶影儿摆出一副我命太苦的可怜兮兮、后悔莫及的脸孔。

“喂,影儿,是你说我有多妻之相的。”将矛头指向千叶影儿。

杜隽和阿娇齐齐瞪向千叶影儿。千叶影儿十分不好意思,脸胀得通红,赶紧拼命辩解:“你现在已经有了三位娇妻,自然是多妻之像了。谁也没让你来个百花满院、百鸟争鸣啊。”

三女轮流上阵,一会儿口诛笔伐骂他是大淫贼,色狼一条;一会儿苦口婆心劝他色易伤身,应近君子而远小人。

“他如来个百花满院、百鸟争鸣,咱们就给他来个红杏出墙、百鸟出林。”千叶影儿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对,对,给他几顶绿头巾戴戴。”杜隽冲他挥舞起小粉拳。

“不,给他百顶绿皮帽子,压死他。”阿娇咬牙切齿。

“反了,反了。现在刚三个就开始造反,再多娶几个还不上梁揭瓦、反上了天。”别玉寒见状大叫起来。叫声先整大的,翻身起床将千叶影儿掀倒,分开她的双腿,将不知何时又变得硬帮帮的小二哥顶在她的肉缝上,由下往上、再由上向下来回慢慢划过,最后停留在那颗小小的相思红豆上,忽轻忽重地摩擦起来。千叶影儿痒得忍不住轻声呻吟,扭动起小巧的屁股。

“不准动,否则不小心溜进去了本人概不负责。”

别玉寒一声喊比什么都管用,千叶影儿使劲白了他一眼,立刻不再乱动。无奈别玉寒那东西在那里乱蹭乱撞,弄得她下面奇痒,痒得直流水,心里像个小鼓在敲。屁股不敢扭,只好闭上眼来回扭头,一头秀丽的黑发紊乱地遮住半边胀得通红的俏脸。

看到千叶影儿难受地样子,杜隽和阿娇紧紧握住她的手。阿娇还为她理理盖在脸上的秀发。

“影儿姐,在门外磨蹭比进里面还难受,让你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别再守身如玉、留着这最后一哆嗦了,索性便宜他得了。”杜隽好心劝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闭着眼将头左右摆了两下,不知是不同意还是难受的不得不扭头。千叶影儿这儿酸痒难忍,别玉寒那里也磨的胀痛难耐。往床上一躺,告诉杜隽想骑马就上来。杜隽白他一眼,说上就上,翻身骑在别玉寒身上。阿娇代劳为其扶正了,杜隽骂声也不知吃什么了老是这么大,扭动着两瓣肥白丰满的香臀艰难地吞下别玉寒的巨龙。千叶影儿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了,谁知别玉寒拎小鸡似一把将她拽过去,强行分开双腿把她按坐在自己的头上,张嘴咬向爱液潺潺的腿跟处,喝起冷香丸化成的香液。千叶影儿一声轻哼,瘫坐在别玉寒的脸上。

虽然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这匹马显然不好征服。不一会儿,健壮丰腴的杜隽已是娇哼连连,满身香汗,连叫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翻身下马。阿娇不服气,跨马上阵,经历千叶影儿和杜隽折腾的巨龙,此时更加怒张,阿娇的菊花小穴被充实的满满的,比杜隽更不如,早早败下阵来。

因前面射过一次,别玉寒这会儿忍的更久,此时正在兴头上,见状大叫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如此不顶用。本人正憋得难受,我看不如今晚通通给破了。影儿、阿娇前面,杜隽后面。”

翻身就要把早已瘫软的千叶影儿压到身下。千叶影儿吓得大叫不行,拼命喊叫咱们有约在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阿娇直往床里躲,嚷着当初给你你不要,现在晚了,到南京才给你前面。杜隽说本姑娘要保持后面这片处女地,任何人不准侵犯。

最后还是千叶影儿可怜巴巴说:“要不我们给你亲出来,你就放过我们?”

“哪要看侍候得你老公如何了?”

当别玉寒一脸的幸福,躺在床上无穷回味三女共吹一箫时的情景时,三女揉着腮帮子,双双凤眼恨恨地瞪着他,嘴上,脸上沾着别玉寒四处喷射的白白精液。

“憋,憋,哪天憋死你。”杜隽一脸恶恨恨的样子。

“天天射,还是这么多,弄得人家哪儿都是,以后不能给他吃好的。”阿娇嘟囔着拿香帕擦自己的脸。

“喂,喂,喂,我还没满足呢,擦把脸,喝口水咱们接着来。”

“啊?!”三女你望我,我望你,真是撞见鬼了,他哪来那么大劲?千叶影儿横道:“再来。再来我们就把你这喂不饱的大淫贼给阉了。”

“那我侍候侍候你们,用这个。”把舌头伸出来,冲三人晃动晃动。三女脸都红了,齐声道:“不要。”

别玉寒却不管不顾,再把三人并排搁倒床上,施展舌功,轮流侍候。本已无力的三人片刻间瘫软成三堆娇吟的香泥。

“我也觉得有你们仨在身旁,别某这辈子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再不做他想。可是胯间这东西越来越不争气,越来越喂不饱。喂,都是你们把他惯坏了。”此时的别玉寒头枕在杜隽丰满柔软的胸脯上,影儿、阿娇一人一边偎依在他的怀中。杜隽将手插入别玉寒的长发中轻柔地抚摸着。

“换个臭男人想让我们惯还惯不着呢。”身为十美的杜隽眼自是长在头顶。

“喂,影儿,这江湖十美是谁排的?王幽兰那丫头长得也不差,怎么就没进十美?”别玉寒问千叶影儿。

“没人知道是谁排的,江湖是一个搬弄是非、流言蜚语横行的地方。所以才有什么‘三花二淫一嫖客’、‘武林四杰’、‘中原五公子’等等编排。三年前某些人无聊,又排起‘江湖十美’来,还编排了什么‘火凤凰,冷罗刹,双燕娇依南宫花;女诸葛,芙蓉剑,玲珑如玉梦如烟。’一传十,十传百,便就这么广为传播,我们也就无可奈何地出了名,成了人人想见的怪物。”

千叶影儿笑了笑,往别玉寒的胸膛钻了钻:“其实,寒兄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十美又怎能网络江湖中所有的美女。王姑娘就是一个例子。王姑娘未被选入最大的可能是她最近刚入江湖,未赶上无聊之人编排的趟。加上编排的人可能当时又无缘见过她。王姑娘的师父虽在江湖名列十大高手第二,但披发修行,很少答理江湖之事。故见过黄山神尼的人少之又少,她的徒弟更是无人知道了。但现在她刚一出山,就胜了武林四杰中的沈岩,杀了龙虎镖局的公子,挑战拥有十大高手和武林四杰的东方世家,获得夺命仙子的称号。可谓不鸣则一,一鸣惊人,风头盖过了武林十美。喂,你知道吗?听说她师父黄山神尼当年也是名震江湖的美人。十五年前华山论剑夺得第二时,在场群雄无不为她的容貌倾倒,说是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美女龙乔儿归隐之后最美的女中豪杰。华山比武后好多年轻英俊赴黄山寻美个个未睹天颜、空手而归。”

“你是不是想把姓王的加进来,把我从十美中给踢出去?”杜隽名列十美之末,如果有人把王幽兰或别的女人加进去,第一个被请出去的就是她。女人看待自己的容貌胜过生命,此时的杜隽嘴噘得高高的足以挂一酒葫芦。抚摸他头发的手此刻正拧着他的耳朵。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再说武林十美又不是我编排的,岂是我说改就能改的。”别玉寒被人揪着耳朵,赶紧老老实实辩解。

“那你也不准动这样的念头。”杜隽不依不饶。

“你都要做别某的老婆了,可不能再出去争什么十美八美的,真想招蜂惹蝶,给你老公带两顶绿头巾?那我现在就休了你得了。”

“真的?好,影儿姐、阿娇都听着呢,以后你要反悔了她们可都是证人。”

“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影儿,去把你老公护二哥的龙皮包袱拿来。”

“说话真难听。”说得千叶影儿脸都红了,白他一眼,光着身子下床,扭着娇小完美的香臀到柜子里把别玉寒天天不离身的龙皮包裹,返回床上。包裹在千叶影儿的手里似乎很沉,重重扔到床上。

“什么破东西这么沉,还天天背在身上,不怕压死你呀。”阿娇叫道。

别玉寒不理她,坐起来将包裹打开,是一张龟壳。

“怪不得你能当缩头乌龟呢?”千叶影儿想起别玉寒被三大杀手偷袭时当了缩头乌龟的事,用小手敲敲打打:“还真结实。”

“那当然,与龙皮一样刀枪不入。”别玉寒自豪地拿开龟壳,露出灿烂夺目的珠宝首饰和那精致的玉盒。

“啊!”三女惊叫一声,赶忙捂住口。这么多的珠宝,饶是出身官家、商家和江湖四大世家,也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珠宝首饰。

“真的假的?表哥。”阿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表哥天天把一堆假东西背身上,有病啊。骂你表哥呢?”别玉寒瞪了她一眼。阿娇冲他吐吐舌头。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珠宝?不是从皇宫里偷出来的吧?”杜隽认为只有皇帝之家才会有这么多贵重的珠宝。

别玉寒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千叶影儿笑一笑靠在别玉寒臂膀上:“我们的寒郎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你们就不要瞎猜了。”

“这是我从山洞里带出来的。那里还有很多很多呢,你老公不贪财,只是选了些不起眼的,拿回家孝敬父母用的。今天你们每人挑一件作为我给你们定亲的聘礼,应该不算太薄了吧。”

阿娇和杜隽双手捧起珠宝,似乎被夜明珠挑花了眼,不知哪一件是最好的。

“表哥两件行不行?”

“不行,每人只一件。”

“小气鬼。”阿娇骂道。

“小气鬼?你知不知道每一件都值至少十万八万两银子。你那武昌府侍郎的儿子老公能给你这么多做聘礼?啊呀,这聘礼太贵了,我不下了,明天到大街上给你们买两串假的带带得了。”别玉寒作势要收回来。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杜隽叫道,与阿娇紧紧把珠宝抱在自己怀中。千叶影儿格格笑了。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挑件东西也竟是如此的困难。”阿娇不甘心地嘟囔着,最后选了串红色的珠子,挂在脖子上。杜隽选了串一模一样但白色的珠子,正是与自己在南京卖出的蓝色的珠子相配的。心里暗暗后悔,当初如果不卖那串珠子的话,现在加上影儿,每人一串该多好。

轮到千叶影儿,她从中挑选了一颗硕大的闪闪发光发光的夜明珠,跳下床跑到柜子里拿出一丝织的精致小网子,将夜明珠放进去挂在脖子上。立刻,柔和幽美的光芒映照出她典雅无瑕的裸体,显得异常淡雅娴香。

别玉寒眼立刻直了,下面又来了蠢蠢欲动的感觉。千叶影儿见别玉寒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娇羞地瞪他一眼,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娇躯盖上。

“回南京如果姨父不同意你嫁给表哥,你得还表哥珠子。”

“没门。”回答斩钉截铁,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指非表哥不嫁呢,还是指嫁给谁这珠子也不还你了。

“影儿,如果你将来真的做了东方家的媳妇,我就让你做寡妇。”手伸进被子里,拉住她的小手,摸向自己腿间。

“啊,你不是人。”刚刚射过,马上又恢复雄风,那么坚硬如铁傲立着,着实把千叶影儿下了一跳,赶忙将手拿开,身子向旁边挪挪。

“今天定了亲,我就是你们的老公了。近日动身到武昌、南京提亲。另外写封聘书送到牧场,如无意外,明年咱们就缔结连理。你们的公公婆婆还等着抱孙子孙女呢,我也想当爹了。”

三女娇羞地白他,心里却美滋滋的别提了。终于身有所托,而且还是这么一个风度翩翩、英俊阳刚、文武双全、却又永远喂不饱的大坏蛋。

别玉寒又要往三人身上爬。三女早已娇无力,谁也不让他上去。

“表哥,古时不是有代父从军什么的。要不我去把明镜、如月给你叫来,让她们替主子上阵”

“缺你的德吧,阿娇。”话未说完,千叶影儿就拿手掐她。

“反正她们早晚也要随姐姐嫁过来的。”阿娇娇笑着躲开千叶影儿的手。

“那也不能让他来个主仆通吃,美死他。”千叶影儿瞪了别玉寒一眼,又将身子偎依到怀中:“碰上这么一喂不饱的东西,是我们姊妹命苦,不知以后要给我们添多少姐妹呢。”充满酸酸的哀伤。

“那也不准他喜新厌旧。”阿娇气冲冲地叫道。

“不准到妓院那种脏地方招花惹草,带一身的花柳病回来。”杜隽也要立规矩。

今夜特别满足的三女又私订终身,有了安全感,心里美滋滋地,便随他去,不再反对他是否多招几个姐妹。谁让自己的老公英俊潇洒,又那么能干呢。不说与其有肌肤之亲的九幽修罗教主、江湖第二美女甄如玉,光看他对王幽兰如此垂涎其美色,日后难保不娶进门。还有那位皇帝的妹妹,三天两头往这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别玉寒见三人不再反对自己多娶妻妾,已深知女人心的他立刻光着身子跪在床上:“别某发誓绝对喜新不厌旧。老婆永远是老婆,恩恩爱爱,一生一世。如别某尝到新的就丢弃旧的,就让别某下辈子不长老二。”

日后真弄个公主进门,自己还不天天请安下跪什么的。说不好哪天被休了呢,如今有了别玉寒的誓言,心里就踏实了。千叶影儿却骂他:“这是发的什么屁誓?这辈子做够了男人,下辈子再做女人,美死你。”

杜隽、阿娇也要他重新发誓。别玉寒说:“我的意思是下辈子做太监去,不男不女。”

阿娇说:“你是想着朝阳公主,便想混进宫里去。”

别玉寒急得摇头晃脑:“我进了宫也是奴才。”

三女情不自禁哈哈乐了起来。千叶影儿见别玉寒上面摇头晃脑,下面翘翘的硕大分身也跟着摆来摆去,难看死了,赶紧拿被子围上。

别玉寒一把扔开被子:“他也跟着起誓呢。”

三女红着脸骂他大淫贼,大混球,下流胚。

就在她们在拿明镜、如月取笑时,隔壁房子里的明镜、如月躺在床上也未能入睡。听见隔壁别玉寒狼一样的又吼又叫和阿娇、杜隽娇滴滴让人销魂的呻吟声,实在无法入睡。明镜见旁边床上的碧儿毫无动静,看来是睡着了。便偷偷下床,爬到如月的床上,钻进被子里。

“如月,你说咱们家小姐受得了吗?”

此时如月脸上热热的,取笑她:“我哪知道?要不你过去问问?不行就替主子笑劳。平常你可是最爱为主子分忧了。”

“去你的。”明镜轻轻推打了如月一下。想一想:“我可不敢去,你听公子那叫声,吓死人了。”

“你不是常说男人就要狠么。”

“我,我那是指在功夫上。”明镜赶紧辩解。

“公子这也是功夫啊。”如月格格笑了,又不敢大声,赶紧捂住嘴。

“去你的。再说我不理你了。”真的闭口不言。

如月见明镜不开口,过了会轻轻推了推她:“你说小姐她们三人就降服不了公子?”

其实碧儿并未入睡,听着隔壁的动静,想起了沈岩,不觉春心荡漾。正在想入非非,听到明镜起床溜到如月床上,便竖耳偷听二人谈话。此刻听如月问,忍不住给出一句:“把你们俩加上也降服不了。”

明镜、如月大窘,羞得赶紧将头蒙上。

折腾了一夜,日上竹竿四人才起床。明镜如月和碧儿侍候主人们更衣洗漱完毕,来到餐桌旁坐下。明镜端上热过好几遍的美酒。如月、碧儿端上早做好因在火上保温而仍热乎的精致早点。别玉寒喝了一口用冰糖煮的莲子银耳西米粥,赞不绝口:“啊!能在京城这寒冷的深秋初冬喝上一碗如此香甜的莲子银耳西米粥,真是幸福呀。影儿,这两个丫头做饭如此好吃,我得留在身边。”

千叶影儿还未开口,碧儿抢道:“那没问题,有人正想代主分忧呢。”

三女大窘,以为昨夜的谈话被碧儿偷听到。明镜、如月一听碧儿如此说,更为着急,心里琢磨如何制止她说下去。只有别玉寒想是什么都不知道,故意问碧儿:“碧儿,她们要怎样带主分忧啊?”

“不准说。”明镜、如月齐声喊,俏脸绯红追向碧儿。碧儿逃向门外,俩丫头追了出去。三女齐齐瞪了别玉寒一眼。别玉寒装做事事与自己无关的神态,悠闲地喝上一口莲子粥。

正吃的香,沈岩进来。别玉寒冲他喊道:“快坐下尝尝明镜、碧儿她们做的莲子粥,好喝死了。”

沈岩一屁股坐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大清早的你就不见了身影,敢情跑去找冷如心”见沈岩一脸的阴沉,忙打住话头:“沈兄怎么了?你好像不大高兴。”

沈岩又干了一杯,重重将酒杯放到桌上:“你小子天天就知道乐呵,江湖上出了那么多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三女被他那句‘就知道乐呵’羞的红了脸,忙低头喝粥。别玉寒倒不在乎,白了沈岩一眼:“江湖上哪天没有事才怪呢。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听说过龙风吗?”一向少言寡语的沈岩竟有耐心问起问题。

“当然知道,那不是你老大吗?”别玉寒哈哈一乐:“噢,对了,我在五香楼听人说他近日荡平了洞庭十八寨,成为五十年来第一位洞庭十八盟的盟主。洞庭十八盟由此而与一门一教一谷齐名,成为排名‘二帮’之前的一大门派。你小子是不是看到龙风当了盟主眼红了?那你把三堡统一成一堡,比他妈的洞庭十八盟还厉害。”

“屁!我沈岩如是见什么都眼红的人,岂不早就学你朝三暮四、五花同开”见三女娇羞地噘嘴瞪着他,赶忙住口,喝口酒掩饰窘迫。

“你小子没有朝三暮四、五花同开,可也快要朝二暮一、二花通吃了。”

别玉寒这话立刻弄沈岩一大红脸。沈岩瞪他一眼:“老子给你讲正事呢。那你听没听说龙风与大江帮帮主霸王枪洪雷结盟一事。”(小说)

在坐的大吃一惊,尤其是别玉寒和千叶影儿。二者结盟,那三峡以东长江中下游一带富裕的鱼米之乡就几乎为他们垄断了,声势定会超过其他门派。别玉寒心里一惊,面上却却不动声色:“原来如此,那你们八剑堡被夹在中间岂不难受?怪不得你一脸的不高兴。”

“就你小子聪明,别高兴的太早,你也轻松不了。”沈岩突然停下,端起酒杯慢悠悠喝起来。

阿娇一听与表哥有关,坐不住了,一把从沈岩手中夺过酒杯:“沈大哥,有屁快放,别扭扭捏捏的端着个架子。”

“我这屁还是慢点放吧,省得你们吃不好早饭。”

众人差点把饭给喷出来。别玉寒指着莲子粥:“你小子别在饭桌上屁呀屁的,碧儿她们做的香甜莲子粥都让你给屁臭了。”

刚跑进门的碧儿、明镜和如月脸都红了,站在那里扭扭捏捏,不知所措。

“唐门发出了‘毒杀令’。”沈岩一字一句说出这几个字。

众人大惊,饭厅里一片沉寂。唐门‘毒杀令’自十年前发出追杀劫了龙虎镖局镖的西北大盗魏不怯后,未再发出过,可见江湖人无不忌惮唐门,不敢动唐门中人一根汗毛。

倒是别玉寒神态自若,喝了口莲子粥:“你这屁还不臭,那么大惊小怪的干吗?”

沈岩哼了一声:“那再给你来一臭的。”

众人更惊,还有什么更臭的?齐齐望向沈岩。沈岩盯着别玉寒,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是淫贼。”

阿娇一口饭喷了出来,杜隽捂住嘴,一向端庄娴淑的千叶影儿脸儿通红,使劲瞪沈岩一眼,又瞪别玉寒一眼。三个丫头不好意思笑出声,使劲捂住嘴。谁也没想到一向口讷的沈岩竟迸出这么一句话来。

众女乐了,别玉寒可挂不住了,脸一沉:“沈岩,别某又不干下三滥的事,你怎么如此这般骂我,太不够朋友了吧。”

“你干什么事我管过你?又怎会骂你?”沈岩也瞪起了眼:“这是近日传遍京城江湖的一件大事,是老子今早到茶肆喝茶时听江湖人讲的,赶忙回来给你报个信。”

别玉寒脸色稍缓:“他们怎么说我?”

“‘三花二淫一嫖客,最淫书生别玉寒’。你现在比‘三花二淫一嫖客’还厉害。”

大家都惊呆了,杜隽、阿娇和千叶影儿听到自己的老公被称做江湖最大的淫贼,震惊之余嘴都气歪了。明镜视自己家小姐未来的姑爷为神明,更是沉不住气,张口骂道:“哪个缺德的下三滥编排出这个,我非割了他的舌头,让他一辈子都再开不了口。”

“对,我要把造谣的人大卸八块。”阿娇尖叫起来。

“不,碎尸万段。”杜隽咬牙切齿,紧握粉拳。

只有千叶影儿没有开口,但一张俏脸却是苍白。倒是别玉寒拍拍她的小手,宽慰她们:“别管怎么说,你老公弄了个第一,如果把我排在肥冬瓜后面,那才气死我呢。”

千叶影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理他,转头问沈岩:“可有人讲为什么这么叫?”

看了千叶影儿和杜隽、阿娇一眼,吞吞吐吐了半天:“说他逛妓院吓晕了小桃花,吃瘪了‘百花园’五大头牌,把第一嫖客都给吓得裤子没穿,跳窗而逃;为争宠梦如烟在听春楼与东方腾云大打出手;在京城买了豪宅,金屋藏娇,连十美都被其拐走了一双。甚,甚至一男多女,主仆同同同”支吾半天,猛一拍桌子:“我当时就大骂起来,差点把茶肆给掀了。”

明镜、如月和碧儿听了脸憋得通红。明镜又要张口骂人,别玉寒一挥手,明镜立刻闭口。别玉寒问道:“还有呢?”

“没、没有了。”沈岩低头喝酒,不看别玉寒。

“听说九幽修罗教与江南柳家和崆峒等派打得正酣,双方死了不少人,可有此事?”

“你知道了还问。”沈岩白了他一眼:“江南柳家和崆峒派伤亡惨重,发出英雄帖,广邀七大剑派和其他与九幽修罗教有仇的门派,于下月冬至那天讨伐九幽修罗教。据说连少林、武当也要参与。这事也与你脱不了关系。英雄帖上说甄如玉是一代淫娃,放荡不羁,利用多年未现江湖的天下第一淫毒‘阴阳合修百花丸’奸杀众多武林后俊。本与你淫书生别玉寒狼狈为奸、但被你玩弄后甩掉,更仇视狂杀天下武林同道,手段惨不忍睹,恶毒不输五十年前阴阳二妖。特定于腊月初八向九幽修罗教讨还公道。”

“放屁,如玉姐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这是冤枉她。”杜隽与甄如玉相处最久,又曾共侍一夫,感情最深。在徐州又夜访甄如玉,知道事情真相,故此一听到这些就忍不住替她不平。

“活该!谁让她如此对待表哥呢?”阿娇却恨死甄如玉差点害死表哥,此时倍感痛快。

“如玉姐姐也有苦衷。”杜隽争道。

“什么苦衷也不能害表哥。”阿娇一点不相让。

“住口!”别玉寒一声冷喝,脸阴沉沉的。杜隽和阿娇立刻闭口不言。

一向潇洒超脱、从不发脾气的别玉寒发了脾气,大家谁也不敢再开口。沉沉闷闷地吃着早饭,香甜鲜美的莲子汤喝在口中毫无滋味。半晌,别玉寒饮掉面前杯中酒:“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让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给破坏了。”

“大喜?”沈岩和众丫环一头雾水,外面都闹翻天了,这里还有喜事?

别玉寒哈哈乐道:“昨夜天下第一淫贼淫书生别玉寒与三位佳人床上私定终身。如果她们不怕做淫贼的老婆、丢人显眼或是做寡妇而不改初衷,她们就是扬州神童、乡试省试头名、天下第一淫贼淫书生的妻子,别夫人了。”

三女听别玉寒说的如此露骨,连在床上私定终身的事也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出来,脸唰的红了,齐声啐她。千叶影儿更是骂他:“看你这德性,叫你淫贼一点都不冤枉。”

“既然如此,你们别给我这大淫贼丢脸,快去换上最好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咱们到京城最有名的‘京味轩’庆祝一番。还有明镜、如月,别人说什么主仆同、同、同什么的,那你们就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碧儿多灌沈岩几杯”话未说完,几个丫头已跑了出去。

别玉寒与沈岩在厅里喝着酒等影儿她们更衣。别玉寒喝干杯中酒:“这么久,女人穿衣服比脱衣服慢多了。以后你可要少娶俩,否则够你等的。”

“你小子是不是黄汤灌多了?”沈岩拿眼瞪他,心里却感激别玉寒拿自己当朋友。

“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喂,你跟如心怎么样了?碧儿上钩吗?”

沈岩一脸的窘迫,正要骂他,几个女的走进厅里。二人眼前一亮。三女和三个丫环个个精心打扮,轻描淡抹,越发清秀绝伦。

怪不得这么久!

高大丰腴的杜隽穿上她火凤凰的招牌红裙、红靴、红皮袄。胸前一对春山将红皮袄高高撑起,丰满的翘臀下一双圆圆的玉腿露在红裙与红马靴之间。真是该凸的地方一点都掩不住,不该露的地方全敞开在外。如此衣不蔽体、胸部高耸、双腿修长让人心辕意马,经不起诱惑。

阿娇身着一条白底红色碎花拖地长裙,外罩一件棕色翻领长皮袄,一条红色纱巾松松挽住的秀发像瀑布般洒落在肩上,好一个小家碧玉,楚楚依人。

千叶影儿却穿上她在荆州道上初识别玉寒时所穿的一袭拖地碧绿色长裙。前胸所绣几片脱俗的白色竹叶令别玉寒回忆起当初相遇她时的情景。外套一件大红敞胸带斗篷的披风,袅袅婷婷,温柔沉静中透着淡雅娴香,人虽娇小却神采自若而又落落大方。

三个丫头也是穿红戴绿,打扮的姿色楚楚动人,个个水灵灵的小美人。更显得碧儿小巧娇柔,明镜清丽高挑,如月恬静温柔。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冷冽的秋风飕飕的,寒冷刺骨。虽然主仆六人钻进八马香车里,别玉寒仍是心疼她们,便嘱咐祝伯赶车到专卖塞外皮货的‘塞北堂’,首先给杜隽挑了一件猩红色白色长毛领皮长袍,裹住她那截露在外面的玉腿。

“快穿好,那么好看的大腿是本人的专利,岂能随便露在外面、到处撩人?再说,这么冷的天,要美不要命了?”

杜隽冲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优美地转起身,高兴地欣赏起情郎买给自己的皮袍。

阿娇添了一件黑色皮衣,穿在身上敞开着里白外黑,优美潇洒中透着一丝清丽脱俗。千叶影儿挑了一件白色长毛翻领貂皮大衣,愈发冰洁玉清、娇柔可爱。三个丫环也每人添了一件小皮袄,显得英姿飒爽。沈岩不好意思但还是给碧儿买了一件可爱的貂皮帽子,碧儿俏脸飞红,着实兴奋了好久。

出了‘塞北堂’,路过京城最有名气的珠宝店‘玩玉斋’时,别玉寒考虑到送给三女的珠子夜明珠十分贵重,不适宜带在外面,便带领大家进去。为杜隽挑了一对玲珑精巧的玉坠。为阿娇买了一串南海珍珠项链。千叶影儿添了一副由和氏田玉精制而成的玉镯。

哪个女儿不爱悄?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更是如此。自己的情郎花了近万两银子送的精美礼物看在她们眼里更是美得可爱,丽得怒放。一番挑三拣四后,众女心满意足随同别玉寒来到‘京味轩’时,天已近黄昏,身上美了肚子却咕噜咕噜叫,赶紧要了二楼靠窗的一张雅座,肥蟹、鲍鱼、醉虾、海参、鱿鱼乱七八糟点了一大堆美食,尽情吃喝。不一会儿,便酒酣、面红、耳热。三女头有些大,美眸半睁半闭,朦朦胧胧;双颊烫烫的有些微红,娇娆妩媚,个个一副醉美人的娇态。虽是订婚庆祝,但毕竟是在外面,不同于在家里那么放肆、无所顾虑,要保持少女的矜持和端庄,便死活不再沾酒。

“喂、喂、喂,别这么扫兴,你老公刚喝的兴起,再来一杯,再来一杯。”别玉寒举起酒杯向三女劝酒。三女谁也不举杯,给他来个拒绝的微笑。

别玉寒正要再喊,突听身后传来格格笑声:“哎呀呀,没人陪公子喝酒,贱妾陪公子喝。”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白粉的俗骚少妇夸张地扭晃着腰肢,来到别玉寒跟前,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别玉寒身旁:“这么英俊非凡的公子哥,怎让人狠得下心拒绝呢?这几个丫头不识好歹,贱妾来敬公子。”

平白蹦出一程咬金,把三女气得要炸了肺。别玉寒见三女噘起小嘴,心里高兴,要故意气一气她们,忙举起酒杯:“说得对!来,咱们喝。”

与少妇碰杯,一饮而尽。少妇妩媚地格格笑着说声谢谢公子,将酒杯举到唇边,就要干下。

“不准喝!”千叶影儿一声娇喝,止住俗骚少妇:“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花妖,还不快滚?否则让你连人也做不成。”

“花妖?!”杜隽一扭头,哇的一声将胃中的鲜食美酒喷到窗外,楼下大街上有人骂起街来。

阿娇赶紧捂住嘴。

别玉寒也差点儿将刚喝下的酒吐出来,赶紧将屁股往旁边挪挪,离这不男不女的太监远点。

“哎哟,不愧是女诸葛,千叶姑娘一眼就认出贱妾,贱妾真是荣幸啊。”

桌上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贱妾昨日刚到京城,就听人说‘三花二淫一嫖客,最淫书生别玉寒’。贱妾想看看这淫书生是何方神圣,能与我花妖同伍,却不料是一如此可人儿,阳刚中透着娇柔,真是想煞贱妾了。”花妖捏着本就细细的太监嗓,露出的喉结一鼓一鼓的,两只留着长长指甲、涂着红红甲油的细手在别玉寒脸前乱舞着,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子是天下第一大淫贼,你们几个花淫嫖客算什么东西,老子岂会与你们为伍?老子再淫,也无龙阳、断袖之好,快滚开。”别玉寒大叫着,屁股再往一旁挪挪,离花妖更远些。

“说得好!贱妾就喜欢有志气的。有道是‘不鸣则以,一鸣惊人’嘛。不过魏王喜龙阳而疏美女,哀帝疼董郎而断其袖,可见龙阳董郎不输天下女子”身子又靠过来。

别玉寒目瞪口呆,碰上这么一个厚脸皮、说出来一套又一套的假女人怎他妈的没办法,这顿美餐恐怕要被他给搅和了,得把他给扔出去才是。

心里盘算着,方要开口,只听身后传来优美动听的声音,耳熟却冷冷的:“你这该死的人妖,十年前让你从师父手下溜掉,今日本姑娘非剥了你这身不男不女的皮不可。”

正是夺命仙子王幽兰。

花妖扭过头,只见一美丽绝伦、满脸冰霜的美少女站在自己身后五步开外。看到对方手中那对柳叶刀,花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咬牙切齿:“夏雨晴那死尼姑自己不要男人,却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害得奴家流浪江湖,永无定所。如今奴家要宰了她的爱徒,让她也尝尝丧失亲人的痛。”

身影一晃,冲向王幽兰。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章荒唐公子京狮总堂

原来花妖自小被净身送到宫里里当太监,负责打扫皇宫书苑。皇家的书苑自是书海浩瀚,包罗万象。一日花妖无意间发现一本丝绢小册子,里面画着一个小人,摆动着不同的姿势。年仅八岁的他出于好奇,偷偷带回住处翻阅,好奇地模仿着册子上的小人比划起来。慢慢地发现自己发生了变化,力气大了许多,手脚敏捷了,到了冬天不再畏惧严寒。猜到这肯定是一本武林秘技,但不识字的他不敢将偷来的册子出示给别人看,好在人却聪明,将封面上的字依葫芦画瓢将几个字分开了询问几个认识字的太监,拼在一起是‘三阴三绝手’。知道了自己练的武功,花妖更加努力

练习。只因这‘三阴三绝手’乃是一门绝迹江湖几百年专为女人练习的阴柔功夫,本是太监而无阳刚之气的他又有几分练武的天分,练起来倒是得心应手,进展神速。

天长日久,六年后的一天花妖被管事的太监发现偷偷练武,遭到大内侍卫的戢拿。练武六年却从未与人打斗过的花妖慌张之际使出全身功夫,‘三阴三绝手’果然惊人,伤了几名大内侍卫,身负重伤逃出宫。从此隐名埋姓流浪江湖。因为‘三阴三绝手’乃至阴至柔的武功,花妖功夫越深,女人气越重,越来越喜欢男色,索性穿起女装,在江湖东一锤西一棒寻男问童,怪异风流了一段时间,碰上有同喜之好的黑山寨寨主花太郎尉迟公,在黑山寨做起夫妻。

谁知好景不长,碰上黄山神尼、王幽兰的师父夏雨晴路径黑山寨。夏雨晴最嫉恨朝秦暮楚、沾花惹草、勾搭成奸之事,看不惯两个男人明目张胆的昏天胡地,便夜闯山寨,连踏三十二楼岗,杀了花太郎尉迟公,伤了花妖。从此花妖再次流落江湖,娈童俊男没少找,却都是露水夫妻。世事变迁,皇帝几次易人,当初花妖皇宫练武的事早已被人遗忘的一干二净,花妖胆子大了,便来到京城。京城王公大臣云集,太监宫外养鸡偷狗、金屋藏童的事花妖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一帮宫女、太监都在宫外某些肮脏的地方发泄著带几分邪恶几分病态的欲望,打发著枯燥寂寞的宫廷生活,浑浑噩噩,醉生梦死,花妖就是来京城碰碰运气。

一到京城便听说一姓别的英俊后生在京城一鸣惊人,更被排到‘三花二淫一嫖客’之前,便暗中跟踪看个究竟。见那别小子果是人中之龙,一举一动之中透着帅气,露着英气,飘着仙气,还有一股让女人神魂颠倒的淫气,花妖从此一颗心就挂在别玉寒的心上。

这时二人已战在一起,二楼的客人见打了起来,纷纷连滚带爬逃下楼,小二店老板躲在楼梯口露出半颗脑袋,哭丧着脸无助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黄山神尼徒弟的武功高强别玉寒知道,但花妖的武功却大出别玉寒的意外。当年能从江湖第二高手手中逃脱,‘三阴三绝手’果然非同小可,但见一身女装的花妖与王幽兰飞舞盘旋、稚燕凌空,以快对快,身形飞扬飘逸,煞是优美。王幽兰的轻功卓著,围着花妖旋转得几乎不见人影,花妖的步履轻盈、步法巧妙,两手十指频频弹出缕缕真气,击向王幽兰的双刀。

“没想到两个女的打架这么好看,真是群魔乱舞,美不胜受。”别玉寒忍不住赞道。

千叶影儿白了他一眼:“是两个女人吗?”

“嘿嘿,对不起,是一个半。”别玉寒冲她做了个鬼脸。千叶影儿气得扭头不理他。

场中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恐怕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千叶影儿转过头对别玉寒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让她们在此胡闹。”

“对,对,今天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让这不男不女的妖怪给搅了。”别玉寒对王幽兰情有独钟,自是要帮她对付花妖,伸手抓起面前的一双筷子弹向刚刚跃向空中的花妖。空中的花妖突然感到两股疾风从侧而来,虽无声无息,却感到呼吸一窒,不敢硬接,双手连点飞向自己的疾风,身形连晃,就势飘往窗外,细细的太监嗓飘了进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

王幽兰见别玉寒出手帮她,不愿领他的请,收刀站立一旁,否则花妖想从两大高手中脱身没那么容易。别玉寒冲王幽兰一拱手:“王姑娘来了,快请入座。”

王幽兰一脸的铁青,冲别玉寒一伸手:“拿来!”

别玉寒没明白,晃头问道:“什么东西。”

“装什么算?昨天你从本姑娘那里拿走的。”

别玉寒一脸的冤枉:“给了别人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

俏脸一红:“本姑娘本来送给你做个信物,以后凭它为你做一件事,算是报答你救过我一次,现在改主意了。”

别玉寒不情愿地将手伸进怀中,一摸是空的,大吃一惊,忙回头问在座的几个女的昨夜今早是否见到一条白色绣红色兰花的香帕。三女撅起嘴不理他。明镜、如月和碧儿是丫环,不敢放肆,忙回答没看见这样的香帕。

“对不起,可能我拉在家了,回来找到一定送还姑娘。”别玉寒将别人赠送的东西弄丢了感到很不好意思,脸上一阵燥热,如有镜子照的话肯定像猴子屁股,心里骂自己太大意了。

“你,你。”王幽兰脸色忽红忽白,你了半天突然举起柳叶刀向别玉寒砍去。

桌子小人多,别玉寒怕她伤了别人,一伸带鞘长剑挡住双刀:“王姑娘,丢了您的东西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在下会给你一个交待,请姑娘给在下一点时间。”

“那好,本姑娘就给你一点时间,也给你留点面子,今夜初更将手绢送到前门箭楼外,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话未完人已飘出窗外,一闪不见。

经花妖和王幽兰一闹,大家再无吃的心情。三女对二人咬牙切齿,更恨别玉寒背着她们接受王幽兰的香帕,这与定情有何区别?回到家将自己关进屋里不理睬他。别玉寒顾不上哄她们,屋里屋外找,又喊上几个明镜、如月和碧儿一会儿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三女又一口同声说没见过什么臭手绢。看看初更将至,只好硬着头皮赶往箭楼。

赶到那里,初更刚过,王幽兰正站在箭楼西角一颗老槐树下,一身洁白的长裙显得更加冰洁玉清,飘逸如仙。别玉寒喉咙里咕噜两声,咽下一口吐沫,走了过去。

王幽兰好似懒得开口理他,向他伸出一只手。

“对,对不起,我找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看来是丢在外面了。”别玉寒脸红透了,好在天黑看不清楚。

“什么?你这淫贼,分明是故意的。今天你不还回来,本姑娘给你没完。”拔出双刀砍向别玉寒。

别玉寒连忙左躲右闪,可这丫头跟疯了似的,刀舞得越来越快,没办法,别玉寒瞅准机会,一招‘龟头反击’,闪身切入刀影中,左右手同时施展‘爪点马眼’弹开双刀,将王幽兰双臂搂住,拉入怀中。王幽兰双臂被别玉寒紧紧搂住动弹不得,脸

几乎贴到对方的脸,别玉寒身上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窜入鼻中,立刻浑身发软,心象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咚咚跳了起来。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我把那方香帕藏在怀中紧贴着自己的心,又怎会拿你的东西乱丢?”别玉寒低低的男音柔和如吸铁石般吸引着她,使之为之着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倒入他的怀中。终于将飞来石上的仙女抱入怀中,娇柔无骨,淡淡的处女幽香飘入鼻中,忍不住深吸两口。两腿之间立刻硬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还给我?”王幽兰低声问他,比刚才安静温顺了许多,胸脯却起伏得更加剧烈。

“我找不到,问遍家里所有人都说没看到,肯定是被谁偷去了,要不你再给我一条哎哟!”话未说完,腿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大叫一声松开王幽兰。

原来王幽兰听到别玉寒说香帕真丢了,心中火腾的就起来了,就在这时感到小腹处有一硬物顶在那里,俏脸绯红,抬起膝盖向上顶去。别玉寒搂着她的娇躯和双手,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这手阴的,立刻双手搂住腿根部,蹲了下去,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王幽兰手举双刀,满脸怒容砍向别玉寒。别玉寒大吃一惊,顾不得擦头上冷汗,就地一滚,躲开双刀,狼狈不堪极了。王幽兰双刀又砍了过来,别玉寒已忍痛挣扎着站起来,一伸手,带鞘长剑挡住双刀。

王幽兰立刻感到一股巨大的内力自剑鞘通过双刀传向自己,双手微颤,心中暗自一惊:“这家伙内力如此深厚,怪不得连沈岩这种独来独往的江湖剑客会死心塌地跟着他。”

心里吃惊,口气却一点不示软,柳眉一扬:“姓别的,有本事就拨出你的剑,杀了本姑娘。”

别玉寒心中有气,忍不住想拔剑给她点颜色看看。抬头望到虽是怒容满步却楚楚动人的俏脸,此刻更加娇饶艳丽,那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心中的气即刻荡然无存。叹口气,一受剑,人向后退去:“别某从来不对女人拔剑。”

王幽兰一听,以为别玉寒看不起她,心中更气,双刀乱抡着奔向别玉寒,完全一副泼妇发飙,全无章法。别玉寒左闪右躲,口中直喊停停停,无奈王幽兰根本不理他,发了疯似地砍他。箭楼乃皇家重地,二人的打斗招来巡逻的宫廷士兵和卫士,远远向打斗处跑来。别玉寒一看没办法,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施展轻功向南奔去。王幽兰大喊一声淫贼哪里跑紧追不舍。

别玉寒拐入一条胡同,两个跳跃便到了尽头,一堵高墙横在眼前,原来是一死胡同。回头见王幽兰的身影出现在胡同口,心里骂道死丫头跑的还挺快,跃上墙头,翻入院内,却是‘百花园’,误打误撞来到大同巷。顾不了那么多了,拐进‘桃花源’,透过窗户却见乔肥爷正躺在小桃花宽大的丝绒被覆盖的牙床上,罗帏高挂,小桃花倦依在他的怀中,一条小巧玲珑的玉腿搁在乔肥爷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杏眼微闭,脸上两颊生红,春意未退。

“天天他妈的躺床上,还养膘啊,哪天还不把可怜的小桃花给压碎了。”别玉寒骂道,跳窗进去。

小桃花吓了一条,赶紧拉过遗弃在旁边的衣裙盖在身上。见是别玉寒,俏脸红如晚霞,小口一翘:“有门你不走,偏跳窗户,吓死我了。”

“被吓死也比被这死肥猪压死强。”别玉寒来到床边,一屁股坐到小桃花的身旁。小桃花的房间虽与梦如烟的‘听春小居’相差甚远,但作为百花园的头牌,却也少不了名画字帖,布置的温馨舒适,颇有格调,整个一温柔窝,怪不得死矮冬瓜一天到晚泡在这儿。

乔肥爷大咧咧地仍旧躺在那里懒得动一下那一身白白胖胖的肥膘。听到别玉寒提及吓死二字,刚刚欲退未尽的红晕又飘回来,娇羞地瞪了别玉寒一眼:“还说呢。上次等人家醒来你早跑了,真是昙花一现。几个姐妹都说真的假的没看清便让你给唬住了,白让人家晕过去一回。”

“想看真的不难,但你要把百花园外那个漂亮的女煞星给赶走了。”

“真的?”小桃花兴奋地坐起来,衣裙滑落,露出一对小巧玲珑却又丰满坚挺的秀乳。

别玉寒点点头,伸手将滑落的衣裙往上盖了盖。小桃花搂着衣裙高高兴兴地下床跑出去,准是找几个姐妹商量计谋去了。

“准是那丫头来要回手绢擦鼻涕,你小子舍不得给,便跑到这里躲起来?”自别玉寒进来后一直没有开口的乔肥爷直到此刻才懒懒地问道。

“就你他妈的聪明。”别玉寒恼恨他总是猜破自己的心事。躺倒在小桃花离去后留下的空床:“是不是你这矮冬瓜给我造的谣?肯定是你,别人也他妈的不会把这儿乌七八糟的东西说的那么清楚。”

“好端端的把你排我前面,这二十年我他妈不白泡在这了。”乔肥爷冲他一瞪那双鱼泡眼:“再说,我还想多活二十年呢。没事往你那破剑上撞。”

“那你说会是谁在他妈的放屁,弄得老子满身是臭?”

“你小子在女孩子面前尽充斯文,到我面前跟吃了大粪似的,臭气熏天。”乔肥爷艰难地挪动一下肥胖的身躯,侧卧着面向别玉寒:“你这点不值一提的破事传得这么快,还与三花二淫一嫖客连在一起,你不觉得奇怪?”

“说得是,我别玉寒没做什么慌淫无度、不知廉耻荒唐事,五花面前我都给挺过去了,也算他妈的君子一个,谁要如此编排我?”别玉寒也觉得其中有问题。

“你准是把哪个能人给得罪了,否则一般人说出来也没人当回事。”

“说得对,想不到你这矮冬瓜肥头大耳的,脑子还挺管用。难道是做下西城灭门案那帮人报复自己?”别玉寒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乔肥爷上次邀自己到百花园时说过知道此案的内情,问道:“矮冬瓜,上次你答应在下的事还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大叫声:“死肥猪,快出来,死肥猪,你在哪儿,快出来。”

“妈呀,祖宗来了。”乔肥爷蹭的从床上跳起,自别玉寒跳进后尚开着的窗户跳了出去,仅仅一条浴巾裹着私处。人影不见时一阵密音传入别玉寒的耳朵:

“就说没见过我。”

真他妈的怪了,短短几天,矮冬瓜光屁股跳窗而逃两回了,正要起身去追,门被撞开,冲进一头戴方巾的英俊公子。

英俊公子发现别玉寒躺在小桃花的床上,吃了一惊,立刻止住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惊讶,不过一闪而失,皱皱眉头和鼻子,大咧咧地坐到茶几旁的一张绣花藤椅上,一摇手中玉扇:“喂!你怎么在小桃花的床上?乔肥爷跑哪去了?”

别玉寒翘起的二郎腿:“我怎么就不能在小桃花的床上?咦,难道你知道我是谁?阁下贵姓?”刚刚翘起的二郎腿马上放下,坐了起来,端详起眼前这位美公子。端得玉树临风,但自己好像从未见过。

眼前美公子被别玉寒看得有些仓促和不安,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故作镇静,将玉扇哗地一合,敲了下左手:“你,你,你不就是那号称大淫贼的逍遥书生吗?”

别玉寒大吃一惊:“那阁下是?”

“来这里的你是逍遥书生,在下自然是荒唐公子了。”脸上闪过一缕狡诘。

“荒唐公子?好像武林五公子中没有这个称号,‘三花二淫一嫖客’中好像也没有阁下”别玉寒歪头想了想。

“你才是‘三花二淫一嫖客’中的人物。”号称荒唐公子的美公子生气地打断他:“有家不回,躺在这百花园里,难怪有人把你看得比‘三花二淫一嫖客’还坏,一点也不冤枉你。”

“嘿,那你来这儿干吗?还不是慕‘五花同开’之名而来?”

“呸!五花算什么东西?尽是些风尘卖笑、逢场作戏女子,我荒唐公子视之如粪土,弃之如破履。”满脸的轻蔑与不耻。

“如此说公子更是逢场作戏、寻花问柳,无怪大言不惭、自喻荒唐。比之‘三花二淫一嫖客’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比五花洁不到哪里。”别玉寒看不惯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你敢如此说我。”虽然面无怒容,但双眼喷出怒火,恨不得把别玉寒给烧了。

别玉寒露出迷死人的一笑:“你又不是老虎屁股模不得。就是老虎,我也敢模你的屁股。”

“你敢。”荒唐公子尖声叫到,显然怒极。

“有什么不敢?”别玉寒腾的坐起。荒唐公子见状蹭的站起,愤怒的眼中划过一丝紧张与羞怯。

别玉寒却碰地又躺回床上,荒唐公子见别玉寒躺下,松了口气,瞪了别玉寒一眼:“谅你也不敢。”

“不是不敢,是怕摸了你的屁股惹得一手臭气,待会儿怎么摸五花。”

“你,你放屁。你的屁股才臭呢。”

“是吗?”别玉寒问道:“那咱俩互相摸一摸看看谁得臭。”觉得眼前之人不同寻常,一双眼流露出深邃和机灵,想弄清楚他的来历。只是这位美公子脸上老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便有意气他一气。

“谁要给你互摸?”荒唐公子冲别玉寒又是一瞪眼。

“又不是娇小娘们,大老爷们的屁股有什么露不得,模不得的?”夸张地笑嘻嘻啪啪自己的屁股:“要不你先摸我的。”

“呸,你个下流胚。小心哪天阉了你。”

“是吗?我让你阉阉看。”别玉寒突然从床上跃起,作势扑向荒唐公子。荒唐公子立刻向后飘去,身形步法潇洒轻灵,迅疾如风。

“果然有一手。”自己没看错,对方果然是会武之人,身手好得出乎别玉寒的意料。别玉寒想试试对方武功深浅,再次欺近,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一路玄衣十三神笔点向荒唐公子。荒唐公子脚下轻轻一滑,施展轻灵步法闪开,同时右手玉扇一晃上下翻飞,抵挡别玉寒的攻势。二人在屋里你来我往,如行云流水,快速绝伦。虽未出全力,别玉寒心里却暗暗吃惊,眼前这荒唐公子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不凡,不输王幽兰,比沈岩、东方腾云恐怕还要高上一筹。轻功步法更不见得输于王幽兰。难道他是‘武林四杰’里的人物?刀剑龙风还是左掌右剑白天雷?自己毕竟不是江湖里混出来的,看不出对方武功来历,如果影儿在就好了。

“阁下的功夫如此高明,步法灵巧轻盈,以在下看来决不输黄山夺命仙子王姑娘。请问阁下何门何派?”别玉寒佩服对方武功,不由得出口称赞相问。

“哼!”荒唐公子重重哼了一声:“夺命仙子有什么了不起,本公子哪天非会会她不可,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也许是怪他称赞王幽兰,手中玉扇加力刺向别玉寒。

二人打斗正酣,外面传来阵阵笑声,是小桃花她们回来了。二人赶紧分开,停手休战。好在二人都是高手、拿捏恰到好处,又在彼此试探、未以内力相拼,房内并无任何损伤零乱。见别玉寒躺回小桃花的床上,荒唐公子一屁股坐回原处:“这么无所顾忌躺在风尘女子的床上,也不嫌丢脸。”

“到了这百花园上不去床才叫丢脸。像你这样的英俊小生坐在那儿让人以为是宫里的太监出来了呢。”别玉寒回道。

“你”荒唐公子气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小桃花清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别公子,那丫头可真凶真难缠,好不容易才赶走,你可要好好谢谢我们姐妹。”

说着推门进来:“这回我们姐妹可要看清楚了,是不是真”突然发现屋里多了一英俊陌生公子,却少了乔肥爷,张大嘴巴呆在那里。但毕竟是‘百花园’的名牌天天送旧迎新,自是八面玲珑,愣了愣神,马上堆起满脸迷人的笑脸,迎了上去:“哎呀,原来别公子还约了客官,这位公子如此英俊不凡,也只有别公子这样的人中之龙才会有这么一表人才的朋友。”

“我才不”荒唐公子方要开口,被别玉寒抢了过去:“对,对,对,这位唐公子是专门慕五花的大名而来的。小桃花,你不是要看真家伙吗?你们可不要怠慢唐公子,他可将乔肥爷吓得跳窗而逃,我正准备随乔肥爷跳窗,你们就来了,真不是人长的,我算是开眼了,错过了保你后悔一辈子。”

故意把荒唐公子叫成唐公子,省去荒字,一番吹嘘,把荒唐公子说得稀里糊涂,不知他说的真家伙是什么意思。五花一听却来了精神,赶忙围过去,想看看能把人中之龙的乔肥爷和别公子吓跑的人物究竟有多吓人。别玉寒趁机偷偷溜了出去,捂住嘴不让自己开怀大笑出声,越墙离开。

赶回到家里,三女都已上床入帐,根本没等自己,知道还在生自己的气。唤来明镜、如月弄来热水自己洗个澡,掀开罗帏,钻了进去,挤到千叶影儿和杜隽中间。一躺下便发觉她们根本没睡,因为三人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在内功精深的别玉寒耳中特别清楚,千叶影儿更是无法控制地浑身抖了一下。知道是自己腿间的巨物顶着她的屁股,别玉寒轻轻将千叶影儿抱在怀中,下面的东西故意往前顶,同时在她耳边低声道:“影儿,今天的事对不起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原谅我这次好吗?”

见千叶影儿仍不理自己,只好加把劲地讨好她:“影儿,我没在外面做对不起你的事,真要给你找俩姐妹,也要你同意才行。”同时用脚敲敲身后的杜隽,让她帮忙说两句。

“对呀,影儿姐姐,至少他现在不像是在扬州那会儿,眠花宿柳、夜夜不归。”杜隽一开口,把别玉寒气得鼻子都歪了,狠狠踹了杜隽一脚:“我三番两次入青楼整衣而归,涉花丛空手而回,真是‘花开堪折不敢折,空待无花瞎折枝’,你倒好,还诬蔑我。”

“应该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阿娇格格乐了起来,故意矫正他。

“废话,你表哥不是没摘花吗?多冤啊。”手伸到千叶影儿胸前。

千叶影儿将他的手打开:“摘去吧,谁又没拦着你。”

“嘿嘿,那不是得经您验收,把好最后一关吗?”别玉寒嘻皮笑脸地又将手伸到她的胸前:“不过,我是见乔肥猪去了。”

“是吗?”千叶影儿立刻转过身来,脸上怒云倾刻间消散不见:“他说没说西城灭门案的事?”

别玉寒一脸的不好意思:“我和他没说两句他又跳窗跑了。”

“什么?你又脱裤子了?”阿娇尖叫道,千叶影儿和杜隽脸也拉了下来。

“你表哥的裤腰带哪那么松,这次他是被别人吓跑的。”当下将自己被王幽兰逼到百花园及后来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也许乔肥爷说的对,有人故意给你安上第一淫贼的名声来陷害你。要知道江湖人最恨淫邪之人,必会招来很多人找你的麻烦,尤其是那些想一夜间成为大侠的慕求虚名之人。”千叶影儿听完点点头,白了一眼别玉寒:“人心难测,人言可畏,这下你的麻烦大了,有你招架的。”

“兵书上云‘三十六计,走为上。’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反正在京城呆了近月,冬天来临,新年将至,该回江南了,让那些想找我的人失去目标。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这淫贼的名声也许很快便飞到武昌了,我得在你老爹听到之前向他提亲,否则,影儿恐怕真成影儿了。”

“真的?”三女兴奋地异口同声问道,尤其是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千叶影儿高兴的两颊绯红。

“那当然,明天就向冷大人告辞,让他帮忙看护这院子,待以后有个好价钱好卖了它。咱们后天一早动身如何?”

“太好了。”三女答应到。千叶影儿更是关心地问道:“你没吃多少东西,饿了吧?我让明镜、如月弄点宵夜来。”说着就要起身。

“不忙,不忙,肚子饿点没事,但刚刚在花丛里转了一圈却空手而归,痒死你老公了,现在要先摘两朵花再说。”捏住嗓子学着阿娇的腔调:“‘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伸手拉向刚坐起的千叶影儿。千叶影儿娇羞地躲着,用两只小手推挡别玉寒两只巨大的淫手。

“表哥,我们三人都在,你怎么说先摘两朵花,今儿要放过哪一朵?”阿娇笑着问他。

“当然是阿隽了。”别玉寒狠狠地瞪着杜隽:“刚才不帮我说话,还火上浇油诬蔑我,执行别家家法第一条,饿她三天。”

杜隽倒一点不在乎,翘起二郎腿,丰满光滑的美腿在别玉寒眼前晃来晃去,悠闲自得:“我还巴不得呢。正好歇息两天,谁像你这么贪得无厌,一天到晚喂不饱,叫你淫贼一点都不冤。”

“嘿,想歇没那么容易。改用家法第二条,抽你一百鞭。”别玉寒感到那条丰腴的美腿晃得自己眼发晕,一把拽住杜隽翘晃着的大腿,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分开,长剑长驱直入,一冲见底。

“啊!”杜隽痛得张牙咧嘴,叫了出来:“要死了,你就不能轻点儿?”

“轻了你舒服了,那还叫执行家法吗?”别玉寒使劲冲刺起来,别说,这一百鞭还真够杜隽受的。五十下不到,便叫着求饶,以后不敢了,但别玉寒偏要完成家法,一百鞭下来,杜隽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躺在那里无力地瞪着别玉寒。

别玉寒侍候完阿娇,由千叶影儿的小口来侍候他。千叶影儿艰难地吞舔着别玉寒涨的红得发紫的巨龙,让别玉寒感到无法坚持,咆哮着正要爆炸时,突然窗外飘进一缕疾风,别玉寒飞快地将千叶影儿压在身下,一把小刀碰的一声扎在屋中间八仙桌上。

别玉寒抓过自己的长袍,身影一晃破窗而出,人出屋时衣服已披挂在身上。千叶影儿看到别玉寒人如利箭般一闪而没,心中钦佩不已,轻功真俊。

别玉寒顷刻间来到对面屋顶,四下张望不见任何人,来回巡视几遍不见任何动静和异常,心想来人必已离去,心中称奇,来人轻功如此卓绝,难道是王幽兰或是乔肥爷?可也不该如此快地从自己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惦记祝伯沈岩,轻轻跳入前院赶往门房。

别玉寒跳下房顶不到片刻,正屋屋檐下闪出一条黑影,翻十屋顶,脸上闪过一丝怪怪的得意的微笑,四下望了一下,沿着别玉寒跳下相反的方向闪电般奔去,正是在百花园里与别玉寒交过手的荒唐公子。

确认祝伯无事,没惊动他,轻轻赶往沈岩居住的东厢房,来到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娇喘和床摇晃的嘎吱声,自己好像很熟悉。贴近了竖耳细听,确是碧儿和沈岩正在凤倒鸾颠,雨骤风狂,心里偷偷乐了起来。

原来从‘京味轩’回来后别玉寒匆匆离开,大家都觉得无趣,便早早各回自己的房间。帮明镜、如月收拾完后,碧儿睡不着,便悄悄起来来到沈岩这里找他聊天。聊着聊着,聊起别玉寒今早宣布娶三位小姐为妻的事,碧儿在沈岩面前展示别公子给她买的小皮袄,还有沈岩送给她的貂皮帽子,娇小玲珑,清秀可人的碧儿此时更加秀丽迷人。出自庐山八剑堡的他本就喜欢江南女子的轻盈婀娜,白皙嫩滑,此刻见了碧儿一副小家碧玉、风韵撩人,心里更是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借着酒精的作用,胆子比往常大了许多,一把将碧儿抱入怀中,喘着粗气的嘴笨拙地盖向碧儿红红一点的小口,咬了起来。碧儿虽喜欢沈岩,却也羞得满脸通红,两只小粉拳作势推挡了两下,便被沈岩滚烫的厚嘴唇烫得瘫软在他的怀中。

“对不起,第一次亲女孩子,什么都不会,你别笑我。”半天,沈岩恋恋不舍地离开碧儿的樱唇,满脸的不好意思,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亮丽的秀发,貂皮帽子早不知滚落到何处。

碧儿没有说话,将头紧紧地埋在他宽广的胸膛上。

“碧、碧儿,今晚不走了好吗?”沈岩紧张地结结巴巴问道。

碧儿头埋的更深了,半天羞羞怯怯声低如蚊:“那你要一辈子对碧儿好。”

“会,我会一辈子爱你,对你好一辈子。”沈岩急切地答应道。

碧儿在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见她答应了,早已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他立刻将碧儿的小皮袄脱掉,解衣宽带退下碧儿碧绿色衬裙和粉红色内裤,眼前一亮,碧儿雪白无瑕的娇躯完完全全地展现在自己面前。虽是豆蔻年华,樱桃未熟,却发育得凹凸有致,乳胸不大但坚挺而高耸,腰肢柔软纤细,玉臀浑圆结实,不太长的美腿均匀光滑如白玉般细腻,腹下的一丛芳草,延伸到那神秘的三角地带。从不爱读书的他突然间明白了为何古时诗人能发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感叹。

但憋了二十多年的他此刻顾不上仔细欣赏碧儿优美的娇躯,三下五除二脱掉、不、是撕掉自己的衣服,一把将她抱起上了床。也是好事多磨,性爱虽是人类的天性,无师自通,但二人都是第一次接触异性,兴奋异常却又娇羞紧张,弄了半天未得要领却已是满身是汗。趴在碧儿身上的沈岩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冲她嘿嘿一乐:“对不起,碧儿,第一次,找不准。”

被沈岩乱顶一气而心烦意乱、心口像小鹿踹着一般咚咚乱跳的碧儿娇羞地不敢看他,只是尽量将一双玉腿分开,挺起香臀迎合沈岩。最后,深岩感到自己顶到了一湿湿的、软软的凹处,像是个小洞洞,但心里确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难受与狂乱,下面的东西突然间似乎又胀了许多,同时感到身下的碧儿,抖了一下,内心深处的本能在告诉他‘进去、快进去。’沈岩屁股往前一顶。

“啊!”碧儿大叫一声,全身一颤,两手十指深深地插入沈岩的肩膀。沈岩感到双肩火辣辣的,抬头见碧儿流出两行清泪,沿着美丽的双颊淌下。

“碧儿,我弄痛你了?”沈岩停在那儿,紧张地问道。

碧儿紧锁着眉头,咬紧牙关摇摇头。沈岩接着动了起来。慢慢地随着沈岩一下接一下利剑般的冲刺,疼痛反而减轻,代之而来一种软软、痒痒、酥酥的感觉,从两腿之间蔓延向全身。心被沈岩的利剑冲刺颤的一下高过一下,悬的越来越高,忍不住娇喘呻吟起来:“不行了,我不行了。岩哥哥,碧儿不行了。”

就在自己再也忍不住的时候,沈岩紧紧压在她的身上,气喘吁吁地低吼一声“我也不行了”,一阵颤抖,便不再动弹。

俯身在窗外的别玉寒偷偷乐着,骂声沈岩你真他妈的猴急,蹑手蹑脚离开。来到内院明镜、如月的房外,听到二人均匀甜美的酣睡声,放下心,回到自己房间。

“怎么这么久?让人担心死了。”脚刚踏进门,千叶影儿便怪起他来。

“我去看看祝伯、明镜和如月他们有没有事。”

“他们没事吧?”有人敢到这儿撒野,让千叶影儿有点担心。

别玉寒轻轻把她搂入怀中:“没事,这刀扎向桌子而非你我,应该没有歹意。明镜、如月睡得香着呢。倒是碧儿”

“碧儿怎么了,她怎么了?”自小一块儿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姊妹的阿娇急得要掉眼泪。

“她被人偷了。”

“偷了?被谁偷了?你怎么不救她。”阿娇冲别玉寒叫嚷起来。

“我不敢。”别玉寒格格乐了起来,将沈岩与碧儿行云布雨、凤倒鸾颠的事讲了一遍。阿娇气得直拧他。

“你竟去听窗根,真是为老不尊,越来越不像话了。”千叶影儿骂他。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孟浩然老先生不听窗根能写出这么动听的千古绝句?”搂着千叶影儿的手摸向她的香臀,千叶影儿忍不住扭来扭去,但别玉寒的手已钻进衬裙里:“我其实是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被伤着,却赶巧碰上。倒是沈岩那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就顾自己猴急了。”

三女脸红得挂不住,使劲啐他。别玉寒笑着挑逗她们,拥入罗帏,解衣宽带,一夜云情雨意,几度凤倒鸾颠,这会儿他比沈岩猴急多了。

三女最终疲惫不堪地相拥而睡,别玉寒反而难以入眠。前思后想,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天下第一淫贼了?而且传播的如此之快,京城里无人不知,难道是制造西城灭门案的五毒教那帮人干的?还是乔肥爷干的?想到乔肥爷,猛然记起他还没告诉自己谁是西城灭门案的幕后操纵者。

悄悄下床穿衣,到门口告诉祝二自己出去一下,小心保护她们几个,便施展轻功奔往‘百花园’。翻墙而入,来到小桃花的‘桃花源’。隔窗听到乔肥爷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里夹杂着小桃花的哼哼声,还有床吱吱摇晃的声音。

别玉寒一乐,伸手敲敲窗户,哑着喉咙喝道:“起床,查夜了。”

话音未落,叟的一声,一股指风破窗而出,别玉寒闻声往后一躲,一条人影窜了出来,正是乔肥爷。

看着乔肥爷披着被子就窜了出来,别玉寒哈哈大笑。

一看是别玉寒,乔肥爷本来因为干的正欢而红彤彤的脸此刻成了猪肝脸,破口大骂道:“三更半夜的你小子他妈的守着美女不抱,跑这里干吗。”

“老肥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说,我天天来查你的夜。”

“什么事?”乔肥爷歪了歪肥胖的脑袋。

“西城…”

“嘘!”别玉寒放要说话,乔肥爷阻止了他,伸手指指屋内。

“干吗呢?还不进来,人家要冻死了哎。”小桃花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乔肥爷推门进了屋子,将被子扔到仍光着屁股冷冷发抖的小桃花身上,随手抓起自己的长袍穿上:“你先睡吧,老子要和别人喝酒去。”也不管小桃花高兴与否,迈步出了屋子。

二人出了‘百花园’,乔肥爷向西北奔去,来到一个小酒肆,要了俩菜一壶酒,也不管别玉寒就喝了起来。别玉寒也不多问,坐在对面,倒上一杯,一口而尽。

酒尽菜无,乔肥爷摸了摸肥胖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现在他妈的暖和多了。”

起身离开酒肆,迈步来到大街上,慢慢向前走去。别玉寒仍是默默跟在后面,拐过弯来到一个小巷口,一招手,飞身闪入,别玉寒立刻跟进。

看看没人在后面跟踪,乔肥爷不见动作,人飘然上了房顶,再次确定四下无人,施展轻功向东北奔去。

“老肥你轻功天下无双,还怕人跟踪?”别玉寒跟在身后,奇怪地问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这京城暗涛汹涌,不,自你小子来了后已经是波涛汹涌了,没有暗的了。”

没想到看着头大无脑的乔肥爷如此谨慎,不仅对眼前这个人另眼看待。

二人轻功卓绝,奔了一柱香的功夫,来到京城外东北角的一片茂密的白杨林。乔肥爷似乎十分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过了树林,一座大庄园展现在眼前。身处高大的白杨树林包围中,死寂的庄园显得阴沉黑暗、神秘可怖,高高的院墙和茂密的树林将其与外界隔绝开来,让人感觉到仿佛是一座阴沉沉的陵墓。朱漆大门紧闭着,不见任何人出入。二人隐身在一颗高大的杨树上,从树枝后向院子内望去,安静的庄园里虽然出奇的安静,但别玉寒不仅看到隐隐有人在院内来回游走,还有不少暗桩,看来是个非同小可的江湖之地。

别玉寒看看乔肥爷,乔肥爷肥胖的脸此刻十分谨慎,传音入密对别玉寒道:“这里是京狮堂的总堂,防守严密,高手如云,你我被困在里面恐怕也难以脱身。”

“京狮堂总堂不是在龙潭庙那里吗?”别玉寒已经对京城武林作了研究,不禁问道。

“那里是表面上的,是堂主们召集下属用的地方,这里才是京狮堂的主力,也是堂主们居住议事的地方。京狮堂一般的坛主也未必知道这个所在。”

“原来如此。京狮堂为什么搞得如此神秘?”

乔肥爷没有回答他,小心跃过高墙,轻轻落到墙内一颗大树上。别玉寒紧紧相随。二人避过明哨暗桩,来到庄园深处一栋大屋子外。乔肥爷似乎不敢靠近大屋,隐身在十几丈外一颗杨树上。别玉寒紧随其后,隐蔽后轻轻拨开树叶,向大厅望去,不仅吸了一口冷气。

大厅里正坐着一圈人,其中有西三条胡同见过的铁算盘,双英掌,‘刀剑二客’等人,除了偷袭自己的阴妖和那位神秘的紫袍蒙面使剑高手外,几乎都在此了。

大厅正座太师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位蒙面人。女的别玉寒认得,正是五毒教主。男的是一位玉面锦袍汉子,虽然坐着,却可看出身材魁梧,相貌更是不俗,加上一身质地上乘的锦袍,身份不同反响,应该就是京狮堂总堂主铁掌稽飞。

另别玉寒吃惊的是‘五香斋’那个风流俊俏的五香娘子也坐在其中。

“西三条胡同的事朝廷并未放过。”铁掌稽飞环视一周:“明里朝廷结案不纠,但暗里派出大批锦衣卫和刑部的捕快四处搜查,所以大家绝不能掉以轻心。参与西三条的一律听命隐藏在此,不得擅自外出。”

“总堂主,姓别的那小子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能就这么便宜地放过他。”五毒教主开口道。铁算盘等立时相应,显然对别玉寒恨之入骨。

“姓别的既然敢与我们作对,就有他倒霉的时候,到时候大家会看到的。”铁掌稽飞双手在前面长几上一案,自面巾后面飘出的声音阴沉恐怖,仿佛已经判了别玉寒的死刑:“但他的武功当时大家也看到了,非同小可。而且他身后还有非同一般的后台,所以任何人不得擅自找他寻仇。”

“三堂主,四堂主。”铁掌稽飞话音未落。坐在铁算盘下首的一名紫脸大汉和坐在五香娘子上首的白净汉子站了起来,齐声应是。

“你们两个还要加派人手,严密布防,不准朝廷的探子和任何可疑之人混入龙潭总堂,更不能接近此处。凡是可疑之人,杀无赦。”

二人抱拳应声出了大厅,消失在夜幕里。

乔肥爷冲别玉寒一摆头,施展轻功,悄悄溜出庄园。

回到京城,乔肥爷冲别玉寒摆摆手,说是要回去睡觉了,奔向‘白花园’方向。

别玉寒叫住他,紧紧盯住对方:“你为何要为我做这一切?”

睁开鱼泡眼看了一眼别玉寒,乔肥爷嗡声嗡气丢下一句话:”老子喜欢成不成?”

人已不见。

“这人功夫深厚,一身轻功更是非同寻常,江湖中难有人出其右,为何却甘愿做个嫖客,混迹于风花雪月之地呢?”望着乔肥爷消失的方向,别玉寒觉得对方有些太过的神秘。

回到家里,给祝二打声招呼,钻进了热哄哄的被窝,搂住一个入了梦想。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一章登门问罪公主画像

似乎大家夜里折腾的都太过火了,第二天早上很晚才都起床,明镜、如月侍候梳洗完毕来到餐间坐下。沈岩走进来,后面不远处羞羞答答跟着碧儿。

“哎呀、哎呀、哎呀呀,沈兄今天是怎么了,如此红光满面,神采飞扬,莫非有什么开心事,说来大家听听。”别玉寒故意高声喊道。

沈岩哪里知道这小子昨夜会蹲窗跟偷听自己和碧儿干那事,还以为自己控制不住,把幸福写了一脸,当下不好意思地瞪了别玉寒一眼,坐下不理他。

看到碧儿慢慢走进来,步履有点艰难,阿娇大惊小怪地高叫起来:“哎呀!碧儿,你怎么走路这样?是不是伤着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碧儿同沈岩一样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刚破了身,腿间仍是火辣辣的,不敢走路而被小姐看出破绽,站在沈岩背后不敢过去。两眼盯着沈岩的脊梁骨,心里暗暗骂他昨夜不知吃了什么药了,竟来了三次,每次干完呼噜噜粗气直喘,喘完就往身上爬,把从未经人事的自己折磨成这样,招来小姐笑话。想起心上人昨夜的话,羞得头更低了,沈岩这死东西说什么来着:“囤积二十多年的存货,哪能一下子就泄净了?”

杜隽跟着起哄:“是伤着了吗?我看碧儿笑靥如花,幸福无比,这么幸福的伤在哪儿?快告我们。”

碧儿窘迫的转身要跑,离她最近的千叶影儿一把拽住她,拉到自己跟前坐下,转头瞪了别玉寒等三人一眼:“不许欺负碧儿。”

碧儿偎依着千叶影儿坐下,千叶影儿从怀里掏出一绣的精美的小荷包,递给碧儿:“这是喜事,是终身大事,应该恭喜才是。姐姐匆忙间身边未带什么东西,这荷包是我亲手缝制的,算是给你个喜,等以后一份大礼姐姐是一定送你的。”

碧儿俏脸绯红,低低说声谢谢姐姐,接了过来。明镜、如月听得不明所以,只见杜隽开口道:“碧儿,杜姐姐手上没有现成的,但姐姐答应你让我爹给你一对骏马做为贺礼,让你和沈大哥成双成对驰骋江湖。”

明镜、如月这才明白碧儿昨夜偷偷跑到沈岩那儿去了,并与沈岩私订了终身,捂住嘴乐她,碧儿狠狠瞪了她俩一眼,脸更红了。

阿娇从腕上卸下一翡翠手镯,递给碧儿:“拿着,你自小跟我在一起,名为主仆、实为姊妹,这个给你算是姐姐的贺礼了。”

“碧儿不敢要,那是夫人送给小姐十五岁生日的礼物,碧儿会挨骂的。”碧儿不接。

“不会骂你的,再说我现在有了表哥给我的定亲礼了,不需要这手镯了。”说着露出脖子上挂着的那串红色的珠子。碧儿只好接过,戴在手上。

“沈岩这小子一顶貂皮帽子就把你给骗走了,也太便宜他了。”别玉寒喊道,伸手入怀,掏出一颗闪着柔和淡黄色光芒的夜明珠:“碧儿,这是我送给你的,快拿着。”

碧儿羞羞怯怯地说声谢谢,接过夜明珠,沈岩也向别玉寒投去感激的目光。明镜、如月睁大眼睛,射出惊奇、羡慕和嫉妒。

“看什么看?快点儿找婆家,我也给你们俩每人一颗夜明珠。”别玉寒取笑两个丫头。

明镜、如月羞得低下头,不知所措地拧着衣角,明镜噘起小嘴,扭扭捏捏道:“人家才不稀罕呢。”

还未吃完早饭,却见祝伯进来:“公子、小姐,外面来了好多江湖人。”

“是吗?看来我别某也是名声在外,有人登门拜访来了。”别玉喊一笑,一挥手:“走,出去看看去。”当先走向门口。

祝伯抢到前面,拉开大门,门外不远处黑压压站满了人,至少有三五十,燕山派吴刚和在五香楼同桌喝酒的几个夥伴也在其中。人群前面正中靠左侧站着一位身着天蓝色长袍的英俊年轻武生,腰间胯着一把精美的长剑,神态自若,端得玉树临风。身旁左侧站立着一位佩剑美少女,不高的身材,削肩细腰,姿色楚楚动人,不输明镜、碧儿,直追杜隽、阿娇。

年轻武生的右侧站着一位同样年纪的公子,手持玉扇,满脸的狂妄,身后跟着两位花白头发的老仆,正是别玉寒在‘五香楼’见过的大江帮少帮主、武林五公子中的‘霸王公子’洪长江。他的身旁站的却是峨嵋双娇燕‘雪燕’燕怡雪和‘玉燕’燕怡婷。二女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在人群中尤为突出。

看到别玉寒自门里走出来,燕怡雪和燕怡婷瞪大双眼,惊奇得咧开大嘴。

“两位姑娘好,想不到如此快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别玉寒笑着迎上二女。

“你,你”燕怡婷手指着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在下别玉寒,这座院子的主人。”

燕怡雪的脾气急躁,两眼一瞪,骂了起来:“在五香楼就看你油头粉面,轻浮滑舌,不是个好东西,原来是江湖第一淫贼。本姑娘今天要新旧账一块儿算,为武林除害。”

“就你也配教训我表哥,也不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不淫?你不淫后面干吗站那么多臭男人?”看有人骂表哥,阿娇可不干。这丫头武功不会,嘴皮子功夫比谁都厉害,骂起人来要多损有多损。

峨嵋派掌门的千金,武林的宠儿,何时被如此当面骂过?脾气本就暴躁的燕怡雪立刻怒火中烧,冷哼一声:“找死。”凌空扑向阿娇,剑在空中一弹出鞘,一缕青光刺向她。

“未必。”一声娇喝,杜隽从阿娇身旁闪出,手中马鞭迎向刺向阿娇的长剑,口中骂道:“拿一不会武功的女孩子出气,亏你峨嵋还自称名门正派,呸!”

“那就先拿你这多管闲事的淫女开刀。”被马鞭挡住的剑空中一抖,挽起一朵剑花刺向杜隽,二人斗在一起。

美人的脾气都大,同为武林十美的二人更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身为峨嵋掌门的千金,燕怡雪功夫自是高出杜隽不少,初时出手虽锋利,可剑到对方面前时却拿不定主意是否真要杀了杜隽,毕竟同为武林十美。但杜隽身形如灵蛇飞舞,接连轻松躲开她的剑。好胜之心陡起,施展起峨嵋绝世剑法,越舞越快,剑剑狠狠指向杜隽要害,转眼之间过了二十招。

“阿隽退下。”别玉寒叫道。杜隽虽凭‘龙龟八步’躲过燕怡雪的攻击,但燕怡雪毕竟比杜隽高出许多,时间一长,准不是敌手。杜隽也已感到吃力,听别玉寒喊她,立刻借坡滚驴,跳出战圈,反正在这么多武林豪杰面前已出尽风头,见好就收。

燕怡雪不服气,气得咬紧下唇,挥剑要刺别玉寒,却被赶到身后的妹妹燕怡婷拉住,耳边轻声低语,将她拉回人群,燕怡雪忿恨不平地瞪了别玉寒一眼。

场中打斗结束,那位佩剑美少女向前跨出一步,冲沈岩一抱拳:“佳琪见过大师兄。”但眼睛盯住偎依在沈岩身旁的碧儿。

她身后跟出两位矮矮结实的青年汉子,同样冲沈岩一抱拳:“见过大师兄。”

沈岩点点头:“师妹、三师弟、四师弟,你们都到京城来了。”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转头望向佩剑青年:“卢师弟,你也来了,师父他老人家还好?”

原来佩剑青年是八剑堡大公子、堡主天剑卢鹰飞的独子,武林五公子中的‘公子剑’卢谦。卢谦看了一眼沈岩,分明没有其他师弟和师妹那种对沈岩师兄的尊敬:“如果爹爹知道自己疼爱的大弟子会住在天下第一淫贼的家里,他老人家不会好的。”

沈岩脸一沉:“我的事我自会对师父有个交待。但希望你不是到此闹事的。”

“我当然不是来闹事的,我来是为江湖除害,消除妖孽的。”卢谦看了一眼别玉寒。

别玉寒一笑:“不愧是沈岩的师兄弟,有志气,以后碰到消除妖孽的事,在下一定通知你。”

‘霸王公子’洪长江冷哼一声:“过了今日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是吗?”别玉寒一怔,又仿佛恍然大悟:“那太好了,过了今日江湖就太平了,妖孽尽除,天下从此再无血腥。”

“傻瓜!”燕怡雪冲她喊道,一脸的不屑:“你今日就要命丧黄泉了。真笨!”

“噢。”别玉寒拍拍自己的脑门,挥挥手中的逍遥剑:“自从拎了这把剑,我就越来越笨了。”

千叶影儿忍不住笑了,别玉寒这不是在骂拎剑的江湖人都是笨蛋吗?!千叶影儿一笑,洪长江、卢谦立刻明白,当下双双瞪向别玉寒,洪长江更是开口骂道:“徒逞口舌之徒,本公子这就送你上黄泉。”说着向前跨了一步,要对别玉寒动武。

“也不知谁是徒逞口舌之徒,别到时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保不准把自己送到黄泉也为必啊。”别玉寒尚未回答,人群中一个细细哑哑、不男不女的声音传出,群豪回头望去,却是一身女装的花妖,站在那里扭着小花腰,涂满红指甲的手指随着话音点来点去。众人一阵起哄,有人立刻‘淫贼’、‘人妖’、‘变态’地骂了起来,离他近的几个人像躲瘟疫似地离他远远的。

“原来这里还躲着一个不男不女、无洞无根的东西。”洪长江见是花妖,破口大骂,在场的几个女子听洪长江如此脏话,立刻面红耳赤。

“既然还有一个淫贼在此,本公子就先宰了你,活动活动手腕。”说话间,洪长江人已腾身空中,一拳击向花妖。花妖细腰一拧:“就怕你没这本事。”双手伸出,十指乱弹,缕缕指风刺向洪长江击来的长拳,二人相击,洪长江人已飘落在地。

“果然有两下子。”连声冷笑,一拧身就要再冲上去。

“连奴家一妇道人家你都赢不了,还想向天下第一挑战,岂不是不自量力?”花妖说着双手隐藏在袖中,蓄满了内劲,显然不敢轻视对方,说话时却把淫贼两字省去。

就在这时,马蹄声疾响,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驶向这里,群豪见如此华丽的马车毫无顾忌地驰骋在京城大道上,必定来历不小,纷纷闪开。洪长江和花妖也停下手,转头望去。华丽马车穿过人群,来到别玉寒的面前停下。一位面色娇好美丽的俏姑娘掀帘跳下车,正是冷如心。

看到这么多人,冷如心吓了一跳,跑到沈岩跟前,毫无顾忌地拽住他的手:“沈大哥,这儿怎么这么多人?”

不待沈岩回答,头转向对别玉寒:“公主在车上。”

说话间,一位俏丽姑娘已下了马车,将一脚凳放在车旁,掀开车帘,朝阳公主款款下车,群毫顿时为之窒息,好一个绝世佳人!

别玉寒上前一步:“别某见过公主。”

千叶影儿等跟着敛衽而拜、行了万福礼,向朝阳公主问安。

听说眼前美艳无比、雍容高贵的美丽女子是公主,江湖豪杰也不敢怠慢,纷纷躬身稽首,向公主请安。但洪长江、卢谦却是一脸的傲气,并未向朝阳公主躬身施礼。

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后的张成、芮霖久居京城,虽闻大名,却未见过‘武林五公子’,见有人对公主不敬,大喝一声:“见了公主还不行礼,难道要造反不成?”

京城有三股势力常人是不敢惹的,那就是锦衣卫、东厂、西厂。东厂、西厂是魏忠贤一手掌控,因魏忠贤被当今皇上定罪自尽而气数丧尽,锦衣卫因助纣为虐受到牵连得到整治,一向被压在下面的大内侍卫反而受崇祯皇帝重用青云直上,凌驾于锦衣卫之上。洪长江、卢谦虽横霸江湖武林,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狠狠瞪了张成、芮霖一眼,躬身向朝阳公主请安。

朝阳公主对群豪看都不看一眼,款款来到别玉寒面前,浅笑盈盈:“竟有人敢到别公子的府上来挑衅,是不是别公子太好欺负了。”

声如黄莺,群豪为之动容。

别玉寒一笑:“公主不知,江湖豪杰是来这里消除妖孽、为江湖除害的。”

朝阳公主格格笑了:“原来你也是一害哟,那是应该把你这坏蛋给除了。”

二人你来我往,打情卖俏,把站在人群前的洪长江气炸了肺。大江帮在长江中下游乃至江湖都是在野一霸,总坛所在南京更是明朝留都,王公贵族并不少见,甚至对他这个少帮主巴结奉迎,此刻却被人冷在这儿,看都不看上一眼,如何让一向狂妄的他在群雄面前咽下这口气。加上刚才已向别玉寒挑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不理花妖,当下一伸手,身后站着的两位花白头发老仆中的一位上前一步,接过玉扇:“杀鸡何用宰牛刀,少帮主,让老奴去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不用!你们退下。”

花白头发老仆只好接过玉扇,另一位老仆从身后背袋掏出两节棍子,接在一起,变成一杆长枪。洪长江接过长枪,对别玉寒喝道:“本公子就是要为江湖除害,有种放马过来。”

别玉寒心中有气,却轻轻一笑:“既然洪少帮主执意如此,别某不给你一个除害的机会,那是看不起洪少帮主。再说欺负到自己门前还不敢应战,那别某岂不真成了缩头乌龟。好吧,别某让你二十招,二十招内如果少帮主的枪沾着别某的衣襟,就算少帮主胜,别某任凭少帮主处置。”

此言一出,群豪皆惊,堂堂大江帮的少帮主、自幼得父亲‘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的‘霸王枪’洪雷亲传,武功可想而知,此子竟让二十招不沾衣襟,不是长有三头六臂就是吃错了药脑子不清楚。

洪长江听在耳中,感到羞辱无比,面红耳赤,大喝一声:“二十招内杀不了你,洪某立刻滚出京城。”说着,长枪一抖,硕大银白枪头在朝阳中闪着点点寒光刺向别玉寒,长枪如蛇,红缨如血,人群中立刻有人喊好。

别玉寒脚尖一点,人腾入空中,疾速奔向洪长江,洪长江爆喝一声,改刺为扫,拦腰扫向别玉寒。明镜喊道:“一。”

枪乃百兵之王,刚猛无比,气势如虹,征战千军万马之中,最为雷霆万钧,不能说不是一件好兵器。但因其长而不宜施展及携带,所以江湖中使枪的少之又少,洪雷以一手霸王枪在‘十大高手’中占据第六,其霸王枪必定不凡,洪长江一枪在手,刺、扫、挑、扎、甩、抡,呼呼有声、气势非凡,群雄看得眼花缭乱,但此刻已无喝彩之声。随着明镜报招数,二十招转眼将至,只见别玉寒在空中翩翩起舞,雪衣片片,迎风招展,煞是飘逸潇洒,又似在狂风枪雨中闲庭信步,长枪丝毫沾不到他的衣襟。

“十八、十九、二十。”明镜二十刚出口,洪长江大喝一声,使出霸王枪的三绝招‘秋风扫落叶’、‘缨击长空’和‘力贯泰山’,挟雷霆万钧之势、滔滔不绝奔向空中的别玉寒。

别玉寒一皱眉,冷喝一声:“找死!”

话音未落,人已冲入枪影,双足连环,群豪尚未看清,但听一声惨叫,长枪飞入空中,洪长江随着一道血影向后摔去。两位花白头发老仆腾起,一个接着洪长江,一个抓住空中长枪,向外窜去,阴阴的声音自空中飘来:

“大江帮必报此仇。”

胡同里鸦雀无声,群雄中不少人长大嘴,呆在那里,这是什么武功?二十招没让对方的长枪沾着衣襟,一出脚便将大江帮的少帮主踢了个魂飞魄散,生死不明。

从未见人打架动武的朝阳公主第一次见别玉寒与别人动手,一脚便将手持长枪的对方踹了个鲜血狂喷,生死不知,惊讶得樱桃小口大张,一时合不拢。

“大家到这里来是为了消除妖孽、为江湖除害,哪位英雄大侠愿为江湖请命,请站出来,别某还可奉陪。”

群雄你看我我看你,无人向前迈出一步。

“既如此,恕别某不再奉陪。”一拱手,要转身。

陡听一声大喊:“慢!”

别玉寒回过头,只见‘公子剑’卢谦迈出人群,众豪杰立刻鼓噪起来,好戏要登台了。

沈岩上前一步,冷喝道:“师弟,不要在此处胡闹。”

卢谦一笑,风度翩翩:“我是到这里胡闹的吗?”

面向别玉寒:“别公子武功卓绝,令人拍案,但人之侠心不是以武功高低来衡量的,卢某虽自知与公子相差甚远,但不自量力,向公子请教一番。”

沈岩刚要开口训斥卢谦,别玉寒一摆手:“‘八剑堡’的武功绝学别某已经自沈兄那里领教过了,别某钦佩的很。卢公子乃是‘八剑堡’的大公子,沈兄的师弟,武功自是卓绝,别某甘拜下风。‘八剑堡’的人今日到了别某家门前,岂能过门不入,反以刀枪相见?切磋武功以后有的是时间。”

“江湖人人皆知沈师兄乃是‘武林四杰’,武功盖世,岂是卢某那点皮毛能够相提并论的?卢某今日有此机会,别公子总不能让卢某入宝山却空囊而归吧。”

心中骂道‘不识抬举’,别玉寒哈哈大笑:“既然卢公子如此虚心请教,别某却之不恭,请卢公子划出道来。”

卢谦右手按在剑柄上,两眼凝视前方,别玉寒大大列列地站在那里,二人对峙着,谁也未先行拔剑动手。胡同里一片寂静,众豪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好戏的开场。

突然,几只苍蝇嗡嗡飞来,也许是洪长江的血仍飘散在空中,这群苍蝇久久不去。卢谦突然开口:“秋去冬至,万物枯朽,小小几只苍蝇竟妄想偷生,岂非白日做梦?”话未落,寒光一闪,两只苍蝇被劈为四半,整整齐齐排列在剑上。

群雄立声喝采,沈岩也吃了一惊,几年不见,卢师弟的剑术精进神速,颇有其父天剑的风范。别玉寒拍手叫好:“好,卢公子的剑术太妙了,端得技惊四座,颇具一代剑客的风范。”

卢谦面显得意,冲别玉寒一拱手:“卢某献丑了,还请别公子指点一二。”

别玉寒倒不着急,慢条斯理道:“别某涉足江湖日浅,没见过什么大家,但别某所见玩剑之人,至少沈兄的剑比阁下的猛,君子剑的剑比阁下的正,荒唐公子的剑比你的灵,杀手一剑的剑比你的狠,蒙面刺客的剑比你的阴,甄少教主的剑比你的巧。”

父亲名为天剑,身为八剑堡大堡主,位居八剑之首,自己自幼得父亲和七位师叔指点,此刻听到别玉寒在群雄面前如此看不起自己的剑术,卢谦得意的脸变得阴沉发青:“那么阁下的剑呢?”

别玉寒并未回答他,一点剩下的几只苍蝇:“卢公子看这些苍蝇,同伴被卢公子切成了块,却仍不知死活,嗡嗡作乱而不离去,着实可恶。”说话间,逍遥剑出鞘,随随便便照仍在头顶嗡嗡而飞的几只苍蝇刺去,不疾不徐。只听“嗖”的一声,苍蝇却依然飞舞,众人愕然不解。剑抽回,只有一只苍蝇停留在剑尖。

群雄中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讥笑别玉寒的臭剑。笑声未止,群豪中有人发出惊讶,只见那支苍蝇离开剑身一寸不到,苦苦展翅、却欲飞不能。群豪目瞪口呆,能将内力通过长剑灌注到苍蝇身上,单是这份功力就不是任何人能够做到的。

别玉寒将剑移到卢谦的面前:“可怜了那几只母苍蝇,这只苍蝇已经当不成丈夫,做不了父亲,明年此地不怕再受苍蝇骚扰了!卢公子要不要验明正身?”

拿捏如此之准,眼力如此之毒,剑法如此之巧,内力如此之深,顿时群豪沸腾,掌声雷动。‘玉燕’燕怡婷娇美的脸更是焕发出敬佩崇拜的光芒。卢谦脸一阵青,一阵红,明明别玉寒借此指桑骂槐,将自己一夥当作嗡嗡的苍蝇,见别玉寒如此高深莫测的剑法和内功,接连变了三种颜色,一跺脚,转身向胡同外走去。

被沈岩叫做佳琪的美少女刚要追去,却又停下,回过身冲沈岩一抱拳:“大师兄,师妹和三师兄、四师兄负大堡主之命照顾二师兄,这里告辞了,临行前大堡主让转告大师兄,叫你务必回堡一趟。”

“我知道了,你们赶快去吧,保护好卢师弟,自己也要小心,尽快赶回八剑堡。”沈岩望着师妹,脸上的失望暴露无遗,但一闪马上不见。

三人飞身离去。群雄本就是看热闹的多,如今见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二公子被轻而易举地击败,一个重伤,一个受辱,谁还敢老虎头上拨须,一哄而散,片刻间胡同里空空荡荡。峨嵋双娇燕也随着人群向外走,‘玉燕’燕怡婷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最后应硬是被气急败坏的‘雪燕’燕怡雪拽走。

当然还有一人亦是恋恋不舍,就是花妖,边走边失望地嘟囔着:“那日来了个疯丫头,今儿又来了个俊公主,奴家又没戏了,唉。”消失在巷口不见。

本想告诉朝阳公主他们一行正要到冷大人家辞行,冷如心嘴快,说是公主请大家今日到皇宫一聚,几个丫头生平未到过京城,就是阿娇虽在京城住过,却从未进过皇宫大内,个个兴奋的要跳起来,别玉寒只好把要辞行的话咽回去,答应前往。

“别大哥。”杜隽向别玉寒的投去仰慕的目光,掩饰不住一脸的骄傲,脸一红,压低声音夸道:“苍蝇那么小,那东西还不更小?可你都能认准了,可谓眼毒、手巧、剑法准。”

别玉寒一乐:“你别大哥的眼不毒,都怪那只苍蝇倒霉,他那时候发情。”周围几个都听在耳中,杜隽满面生霞,窘迫地使劲瞪他一眼,扭头不再理他。

“寒兄,”千叶影儿笑得神秘秘的望着别玉寒:“说实话,你真把那支苍蝇给阉了?”

别玉寒格格笑了:“当然没有,我哪儿来那么大本事?但谁敢不信?不信他就趴地上满地找去。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哈哈,让他们灭妖除害。”满脸得意。

众人听了格格笑了起来。只有冷如心没听清,在沈岩身旁使劲喊找什么?找什么?碧儿赶紧拽住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冷如心大窘,躲到沈岩的身后不敢出来。

“别人找你比剑,你却耍赖皮,一点没有江湖道义。”千叶影儿笑着怪他。

别玉寒鸣鸣自得:“我又不是什么江湖义士、大侠剑客,自然不管它什么道义不道义。”

“看看吧,一点没错,怪不得别人要除害。”朝阳公主笑指着他。

“公主,他岂是害,他还是一无赖。”杜隽逮到机会报仇。

“他是一大无赖。”阿娇趁机占便宜。

“他是无赖中的无赖。”冷如心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从沈岩身后探出脑袋,大声喊道。

众人哈哈大笑,沈岩笑的最响,最开心。别样玉寒瞪瞪他:“我挨两句骂,你就他妈的笑得这么开心?”

沈岩连忙摆手:“我不是笑你,我是笑卢师弟,从小到大他都是自以为是,视天下人皆为笨蛋,这次机关算尽,却自受其辱,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行人乘轿骑马来到紫禁城,过了护城河,雄伟壮丽的午门耸立在眼前,几个丫头仰头观望,又是一番感叹。张成冲别玉寒一抱拳:“别少侠,皇上规定:除大内侍卫外,任何人入午门必须解剑,违令者斩。请别少侠等将刀剑交与芮兄与在下,出宫再交换别少侠。”

别玉寒等解下兵器交与二人,祝伯留在皇宫外看车,一行人兴高采烈地开进皇宫。跨过庆功门,经过封侯阁,绕过点将台,再临醉荷池,一路沐浴秋风,遍闻三秋桂香,越过彩虹桥,才到了朝阳宫。朝阳宫的院落并不太大,但却玲珑别致,巨大的屏风上是一副高山行云图,绕过屏风,满院盛开的菊花映入眼帘,朵朵大如海碗,红的如霞,白的胜雪。

“公主这里的秋菊比陶然亭的还要美,如入仙境,在这皇宫里面恐怕也是好住处。”千叶影儿赞道。

“谢影儿夸奖。”朝阳公主挽住千叶影儿的手,先行带路,穿过菊苑,来到屋内。进屋时低声问千叶影儿:“影儿,你找到别公子的第二支萧了吗?”

千叶影儿脸一红,故作镇静:“也许他老带在身上吧,影儿一直未发现,公主何不直接问他,公主面前谅他也不敢隐瞒。”说完,赶紧步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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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恐亦不过如此吧。”别玉寒连连惊叹,迈步来到一副画像前,正是朝阳公主的画像。面如含露桃花,华如三春弱柳,肌肤似嫩玉凝脂,端得衣香鬓影风华绝代,定是同第一名妓梦如烟的画像一样,为皇宫大画家吴一笔的杰作。

“别公子,这副画像是不是不入您的法眼?”朝阳公主问道。

“笑我。吴一笔的画别某哪敢说不好,你不是要天下所有会丹青之人骂我?”

“南袁北吴,你五岁习画,是闽浙绘画大师袁方的高徒,自有评画的实力。”

别玉寒望向朝阳公主,看来她把自己的底细打探的一清二楚。朝阳公主朝他款款一笑:“看人家干吗?可是朝阳脸长得太丑吗?”

“公主是天人,使人见之忘俗,只是在下不解公主如何得知在下的往事?”

“做些功课而已,公子并非无名之辈,不难打听。”朝阳公主仍是款款一笑:“吴大师重笔墨色彩而袁大师着神韵意境,各有千秋。敏儿有幸得吴大师之墨,却无缘求袁大师一笔,甚为憾事。今日有袁大师高足在此,也许能了却敏儿的遗憾。”

“在这等着呢。”别玉寒嘴角挂着笑容,却一口拒绝:“在下哪里有恩师几十年积累的功力,况且山洞八载,从未动笔,生疏久了,画不好岂不有辱公主的天容,还是另请高明才是。”

朝阳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不肯就此放弃;“耳闻别公子早就出于蓝而胜于蓝矣,却不愿为敏儿出笔,看来敏儿薄柳之姿,不入公子法眼,也算敏儿福薄,竟不如小凤仙一扬州地方名妓”

“好,好,好,公主息怒,在下这就勉为其难,尽力一试如何?”别玉寒赶紧打断她的话,公主岂能把自己与妓女相比?

朝阳公主立刻面生桃花:“谢谢别公子。”转头嘱咐冷如心和那位唤做莲儿的宫女带着千叶影儿、沈岩一行去参观前宫和北海皇苑。冷如心高兴地答应一声,挽住沈岩的胳膊向外走去,好像自己就是这儿的主人,碧儿气得高高噘起小嘴,跟在后面。

众人走后,两名太监奉命搬来了画架宣纸和笔墨,两名宫女端进摆好了一只春凳,然后悄悄退去,此时朝阳公主换了一袭雪白无袖齐膝长裙走出闺房,轻轻坐到春凳上,犹如春笋般纤纤十指缓缓一拢披肩青丝,冲别玉寒一笑:“有劳别公子了。”

穿过纱窗的阳光柔和的洒落在朝阳公主秀美无瑕的俏脸上,长长的秀发在空中轻轻飘舞,反折射其上的阳光使得每根青丝都闪闪亮丽,如真丝瀑布般,飘然若仙。眉扫春山,眼横秋水,精雕细琢的鼻子下,小巧的嘴边挂着余韵袅袅的微笑。齐膝长的单薄白裙将轻盈窈窕的身材完美无缺地勾画在眼前,双乳高耸,柳腰款摆,一对细细却不失丰腴的藕臂白皙嫩滑,皓腕更是胜雪。修长均匀的美腿自然得体地交叉着,露出裙外的小腿犹若白玉般光滑滚圆。粉红的三寸绣鞋在白裙玉腿映衬下更加娇艳柔美。双手握在一起,轻轻放在滚圆的膝盖上,神情自若,悠然自得,天生高

贵淋漓尽现。

“公主天作之人,明媚如朝阳,为您画像,实在难为别某了。”站在画架前的别玉寒感到全身发软,口舌发干,有一个地方却硬帮帮地。古时男人的服装以宽松长袍为主,因此情起时常常腿间凸起,别玉寒腿间之物异于凡人,更是高高扬起,敲打起前面的画架。

“好在这儿放的是画架而非鼓,否则鼓皮还不得敲破顶穿了。”最后强迫自己收回邪念,盯着朝阳公主拿起笔,但马上又放下,又拿起,再放下,最后咬咬牙,拿起笔点向宣纸,却忽又停在空中,回头望了眼吴一笔的作品,神色一黯,放下手中的笔。烦躁地来回度起步来。

“公子不要着急,要多看看敏儿就可以下笔了。”朝阳公主冲他甜甜一笑。

别玉寒刚刚放松又腾地硬起,赶紧夹紧腿:“公主,能不能不画?”

“不行!”一副坚定截铁的表情。

“让我在吴大师画前作画,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那我不管。”一副耍无赖的笑容。

“那你先出去找影儿她们,待我画好了你再回来。”

“那不行,你跑了怎么办?我就待在这儿。再说哪有不照着人凭空画像的?”

“可我需要静静地想一想,构思构思吗。”

朝阳公主想了想:“那我就待在这儿,不打扰你就是。”看别玉寒摇摇头,立刻拽过一块黄绸缎子:“我把自己蒙起来,你就当我不在这儿就是了。”说着,真的将自己蒙了起来。

别玉寒无奈,只好任由她去了,来回度着步,脑子里回想起与公主相见的一幕幕情景,忽然间走到画架前,提笔挥毫,一气呵成,山洞八载,练功吹箫之余,别玉寒常常用建文的御笔御砚在洞中明镜般大石上作画,并未生疏丢下功夫。画好后,见朝阳公主仍老老实实蒙着绸子端坐在那里,偷偷一笑,脚尖一点,人已不见。

朝阳公主在那里端坐了半天,腰也酸了,腿也麻了,却不见别玉寒喊好,实在忍不住了,连喊好几声好了没有,不见回答,将绸布掀开,早已人去楼空。连忙赶到画架前,却见一张宣纸挂在那里,没有画,只有一行字:“一方白笺,难书朝阳天容;无数丹青,不绘公主绝色;——横批:溜之大吉。”

朝阳公主大吃一惊,这小子溜了?四下无人,连喊来人.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匆匆入内:“公主有何吩咐?”

“你们可见别公子出去?”

“我等就在门外,未见任何人进出。”

“好了,你们退下吧。”朝阳公主烦躁地一挥手,四人张恐退出。盯着那张白纸,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跺脚骂道:“死别玉寒,死别玉寒,竟欺骗人家,坏死了,看我怎么找你算账,怎么整你”越骂越气,伸手一把将宣纸撕下。

“啊!!”朝阳公主失声惊叫,一个美少女呈现在自己面前。虽是素描,却沌然天成,唯妙唯肖,栩栩如生。画中少女似颦似笑,似羞似嗔;欲行欲止,娇而不欲;举手投足,美如诗画。

“不喜欢?”有人拍拍她的肩膀,朝阳公主啊的一声差点跳了起来,见是别玉寒,忙不迭地拍着胸脯:“要死啊你!来去无声无息,魂都让你吓飞了。”四下看了看:“你去哪了,我怎么没听见你进来?”

“你骂我骂的那么起劲,当然听不到我进来。”

朝阳公主满脸羞涩,不好意思地扭扭捏捏起来。

“我就没走。”别玉寒指指屋顶:“做了回梁上君子,否则怎么会听到当朝公主粗话连篇的骂人啊。”

“你还说,谁让你捉弄人家呢。”朝阳公主一把拉过别玉寒:“公子这副画真乃杰作,了了几笔,却是妙笔生花、美妙绝伦。刚开始敏儿不觉得像敏儿,但越看越像,简直像极了。如诗如画、栩栩如生,神韵丰采,简直要脱纸而出,不过你把敏儿画得太美了。”

“那我给你画一张丑的好了。”别玉寒伸手做出要撕毁的样子。

“不行。”朝阳公主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么美的画,不准毁了,我要挂在闺房里面,好好保藏。”

“还说不丑呢,挂在闺房里不就是说别某的画不登大雅之堂,过两天还不得转挂到茅房,成了擦屁股纸?”

“哎哟,你说话真脏,影儿她们几个怎么受得了你。人家从来都是把最好的东西放在闺房里,你不知道,别瞎说。”朝阳公主噘起小嘴怪他。

突然朝阳公主拉起别玉寒的手:“我要好好把这副画装裱了挂在闺房里,别兄参谋参谋。”奔向后面的闺房。

称呼改了,还要参观闺房,别玉寒头有些大,但也没办法,只好被拖着来到公主的闺房。不愧是公主的卧室,比之寻常官宦商家的大家闺秀之闺房高贵、典雅、温馨了许多。珠帘在阳光下闪烁,照耀的宫花簇簇。画屏如诗如画般绚丽,梳妆台正中挂着一只巨大的鸾镜,镜前一座精美缕空小金炉同样燃着龙涎宝香,香烟袅翠。两只巨大的红烛竖立在两旁,夜里必是烛影摇红。屋的正中是一张牙床,锦帐重重,罗帏被鸾凤玉钩轻轻悬起,湘绣鸳鸯的锦被和玉枕整整齐齐折叠着,是如此的优雅、香艳,如梦如幻。别玉寒看得有点呆了。

“发什么呆,快来帮忙看把画挂在哪儿好。”朝阳公主推推他。

“噢?”别玉寒回过神,环视一周,指指正对牙床的墙壁:“不如挂那里了,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能看到漂亮的自己,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也可提醒你注意保护作为公主的优美形象,不要逃懒。”

“你才逃懒呢。”朝阳公主撇了他一眼,但也满意他选的位置与自己一样,便拿着画在墙上比划起来。便比划便夸别玉寒:“别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说,才华横溢,更是无所不能。文出口成章,武艺惊吓四座,丹青能胜国手,音律可比稽康,那支萧音至今仍在敏儿耳边回响不去。喂,对了,你不是还有另外一只萧吗?快拿出来吹给敏儿看看。”

别玉寒大惊,连忙摆手,称自己实在只有一根萧。朝阳公主双手叉腰向他逼近:“是吗?我不信,让我搜搜看。”

近在咫尺,少女的幽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腿间一时骚动,立时向后退去:“住手,住手,身为大明公主,要端庄贤淑、中规中矩”

朝阳公主美目一迷,笑的贼贼的,坏坏的:“今天偏要让你看看大明公主不端庄贤淑、不中规中矩的样子。”说着两手一伸,扑向别玉寒。别玉寒连忙向后躲,无奈后面就是朝阳公主的闺床,卒不及防,一屁股坐到床上。朝阳公主扑到他身上瞎搜乱摸起来。手拂过腰间时碰到一直直的、长长的、硬硬的东西翘起在那里,大喊一声找到了,一把抓住。

别玉寒忍不住啊的一声,脸涨的通红。朝阳公主虽是樱桃未熟,石榴未红,但饱读史书诗词,对男女之情更不陌生,何况遇见了别玉寒后情窦已开,看别玉寒啊的一声时的表情,立刻明白自己所抓何物,像是抓到毒蛇,急忙甩开,俏脸比别玉寒的还要红,低下头,半天低低抱怨他:“讨厌,你怎么这么不老实?”

别玉寒讷讷道:“是你摸我哎,非要找什么另一支萧。”

“可你没告、告、告诉”想起终究是自己唐突,一跺脚跑了出去。

别玉寒慢慢站起来,不知如何出来面对朝阳公主。就在这时,众人回来,个个叫着累地走进院子,尤其是阿娇直大声抱怨皇宫太大,走得人脚脖子都要断了。

别玉寒赶紧整整衣服,跑到大厅坐下。朝阳公主赶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别玉寒画的画像拿出给她们看。虽然听冷大人讲过扬州小凤仙的故事,知道别玉寒精于丹青,看到公主的画像,仍是叹为观止。

朝阳公主得了此画像,高兴万分,请大家在朝阳宫里吃了顿丰盛的宫膳。大家兴高采烈,一番大吃大喝,席间朝阳公主每次望向别玉寒,忍不住两颊生红。这一切自是逃不过心细如发、冰雪聪明的千叶影儿。

虽是酒饱饭足、仍是不肯放过皇宫里的御膳佳肴,大家努把力,风扫残云,将一桌丰盛的酒席打扫的几乎干干净净,夜幕就要降临时才挺着弯不下腰的大肚子离开皇宫。

“皇帝老儿吃的饭就是他骂的香。”回来的路上沈岩连打三个饱嗝。

“要不人人都想当皇帝呢,有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杜隽咂把咂把嘴,伸出小香舌舔把舔把仍沾着油香的唇。

看着大家心满意足、陶醉其中而不能自拔,别玉寒突然开口:“你们说吃了这御膳,放出的屁会不会也是香的。”

众女面面相觑,差点儿吐了出来,赶紧捂嘴,齐齐瞪他一眼,骂他一声讨厌。

众人笑骂打闹着回到了西城西三条胡同,车停马止,祝二刚跳下马车,两条人影自墙头落下,别玉寒一看,却是‘夺命仙子’王幽兰和在百花园里相遇过的名叫‘荒唐公子’的年轻公子。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二章高手之徒娇燕落难

别玉寒跳下马,却没敢迎上去,心想敢情又是来擒贼除害的,这下可难缠。冲二人一抱拳:“王姑娘好,荒唐公子好,二位到此有何贵干?”

王幽兰冷冰冰地白了他一眼,不理他。荒唐公子一合手中玉扇:“别公子在百花园说夺命仙子挑战东方世家,武功了得。本公子今日将王姑娘邀来,领教一下王公子的黄山绝学,请别公子做个见证。”

原来如此,心中放下一块石头,至少王幽兰这丫头没功夫为难自己,同时也想看看两人的武功究竟谁胜谁劣,如果自己能再帮一下王幽兰,她也许会忘了手帕的事,当下答应:“承蒙两位看得起,别某做此见证,实是有幸。不知两位何时何地比试?有何规矩?”

“如果别公子方便的话,就现在吧。如此豪宅,如果别公子有好客之道,在下与王姑娘不妨就在贵宅后花园里比试如何?”

“好!二位请进。”

来到后花园,明镜、如月在凉亭里的石桌上摆好酒菜和果品。别玉寒、千叶影儿和沈岩坐下,阿娇、杜隽和明镜、如月站在身后,剩下两个位置给王幽兰和荒唐公子。王幽兰却不领情,冷冷地站在亭外。荒唐公子却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阁下如果是邀本姑娘来吃喝的,本姑娘概不奉陪。如要手上见真章,就别罗里罗嗦,否则,本姑娘立刻就走。”王幽兰冷冷对荒唐公子开口,故意不理不睬别玉寒。

荒唐公子将酒杯往石桌上一放:“既然有人急着丢人现丑,好!”站了起来,走下凉亭。

别玉寒想起上次王幽兰在西山受伤的事,一挥手:“慢!既然两位选择别某家比武,抬举别某做见证,别某便要冒昧提两个要求。”

“让你做个见证而已,哪来那么多要求?”王幽兰瞥了他一眼,又高傲地望向天空。

别玉寒嘿嘿一乐:“规矩之一就是以武会友,刀枪相见但不能生死相拼。第二,不能用暗器伤人,更不能施毒。第三,别某以为任何一方有违规定时,可下场阻止。如果两位没有异议,在下数到三时比武开始。”

见二人面对面相距两丈外站好,别玉寒数道:“一、二、三。”

三字音未落,两人爆喝一声,腾空而起。王幽兰双刀已在手中,劈向荒唐公子,荒唐公子一声来的好,但听叮当数声脆响,荒唐公子的手中不知何时玉扇不见,却多了一柄短剑,迅速砍在王幽兰的刀上。王幽兰冷哼一声,刀往外磕,一双金莲自裙下闪电般踢向荒唐公子。

身子轻轻一扭,躲过对方飞来的双足,自己的双足回敬过去。王幽兰并不躲闪,左手‘袅袅’向下斩去。荒唐公子右脚尖在左脚上一点,人已凌空腾飞,头下脚上旋转着短剑闪烁着扎向王幽兰头顶。王幽兰空中向旁一闪,双刀飞舞,一砍短剑,一扎对方胸部。但听当的一声,剑刀相击,荒唐公子身形向外一避,柳叶刀自胸前划过,坐手为掌击向对方握刀的皓腕。王幽兰借着刀剑相碰的力刀人向外飞去,落在旁边一颗松树上。

荒唐公子同时落座在另一侧的松树上。

刀不过二尺,剑更是尺半有余,刀剑拳脚,近身相攻,让人心惊胆战。几个回合转眼间在空中结束,竟未着地。王幽兰娇喝一声,飞离松树,再次扑向荒唐公子。荒唐公子也不示弱,双手握剑迎了上去,刀剑相击,劲风直击得叶飞花落,茎残枝断。

二人此时使出本门真功夫,以功对攻,以快对快,但见剑招刀式精妙绝伦,迅如电闪,让人眼花缭乱。剑气刀风更是风起云涌,光华灿烂。王幽兰长发飞舞,白裙飘逸,如散花仙女;荒唐公子银白长衫,衣带随风飘举,长身玉立,风流潇洒,如潘安宋玉转世。

凉亭里有人看二人武功看得入迷,但有人却看人看得着魔。别玉寒盯着散花仙女般亮丽的王幽兰发怔的时候,身后的阿娇和杜隽谈的正兴。

“杜隽妹妹,你看这荒唐公子玉面朱唇,玉树临风,端是潘安转世,宋玉复生。”

“阿娇姐姐说得不错,这荒唐公子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单凭这美如冠玉之貌,表哥恐怕也要让上一两分呢。”

“阿娇姐姐说的是,不过,虽说这公子丰神绰约,可惜多了些脂粉之气,少了些阳刚之伟。”

“那是因为隽妹妹丰腴结实,所以喜欢健壮男子。”

别玉寒听到二人谈话,哭笑不得,自己的女人站在老公身后谈论别的男人。将身子后仰,头凑到二人耳边,低声道:“动心了,就不知他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二女大窘,不约而同伸手在他后背上拧了一下。别玉寒格格一笑,继续观看二人比武。

二人此时打斗正酣,突见荒唐公子如螺旋般转了起来,越转越快,银白色长衫成了一团白影。王幽兰使出独门轻功‘飞燕迎春’,围绕着白影穿梭不定、飞来飞去。

别玉寒见二人要以内功相拼,心想不好,如果二人真的拼上内力,难免会有伤亡,当下脚尖一点,飞身离开凉亭,扑向二人。人在空中,二人同时发出内功,但见两股气流排山倒海般冲向刚好来到二人中间的别玉寒。别玉寒伸展双臂迎向两股气流,然后身体疾速旋转,双臂推出,王幽兰刚刚站过的碗口粗的松树应声而断,枝叶纷飞四射。

同时接下江湖第一、第二高手传人的夹击,别玉寒这一下惊险无比,惊心动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凉亭里的人全部站了起来,王幽兰和荒唐公子看着别玉寒,满脸的不可置信。

别玉寒拍拍手,微笑道:“二人不过是以武会友,何必如此不要命?”

见别玉寒无事,众人放下心口的石头。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见他接下二人的内力竟无丝毫损伤,更是惊奇。王幽兰不理别玉寒,死死盯着荒唐公子:“你是‘神龙不见’乔天的什么人?”

荒唐公子并不回答她,反而格格笑了两声:“在下也算见识了‘春风舞柳’刀法,江湖排名第二的关门弟子功夫果然有两下子。”

要知十五年前黄山神尼就是输在江湖第一高手‘神龙不见’乔天的手里,荒唐公子的笑声王幽兰听着异常刺耳,那句话更是刺伤扎痛了她,当下冷哼一声:“本姑娘倒要看看江湖第一高手的‘飞龙剑法’有什么绝妙,他的传人有什么本事?”身子一晃,人已冲了过去。二人打斗在一起。

别玉寒站在那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二人再次拼上更不要命,凌厉的刀风剑气使四周的花木更是狼狈不堪,不堪忍受。眼见自己的后花园就要毁在二人的手里,心里直后悔答应她们来此比武。看到花圃里一颗盛开的白菊被王幽兰的刀锋齐茎削断,两条硕果累累的苹果枝被荒唐公子的利剑连根斩断,别玉寒实在忍不住叫了出来:“二位小心,快住手,我这后花园要毁在二人手里了。”

不喊还好,别玉寒这一喊,王幽兰手起刀落,立刻又有两只菊花香销玉损。荒唐公子剑花翻转,几颗香梨上了天。简直是故意跟他作对,别玉寒心疼的直跺脚。

眼看二人越打越疯,加上棋逢对手,两百招过去,不见任何谁胜谁输的苗头,这场比斗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自己的后花园非成废墟不可。别玉寒只好一拧身,带鞘长剑伸入刀光剑影中,再次将二人分开。

“好,好,不愧是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传人,武功卓著,功力非凡,今日真是让别某开了眼。二位功力相近,棋逢对手,一时难分胜负,依在下看不如就此住手,到凉亭里喝上一杯,如何?”

“谁要与他喝酒,本姑娘非要看看‘飞龙剑法’如何厉害。”

荒唐公子哈哈一笑:“想看还不容易,就怕你无福承受。”

别玉寒转向荒唐公子:“阁下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在女子面前斤斤计较胜负?”

“你是说女的就不如你们大老爷们?我偏不信。”王幽兰说着一刀向荒唐公子砍去。黄山神尼的刀法以轻灵、快捷著称,刹那间便是二十余刀。

荒唐公子短剑一伸,手腕翻转,干净利索地挡住这二十余刀。二人再次战在一起,彼此不敢含糊,将内力运至八九成,刀剑未遇,劲气相交,更是激烈凶险。

别玉寒摇头,对王幽兰实在无奈,但又怕她在劲敌面前有什么闪失,忙又将二人分开:“天色已晚,夜幕降临,万一有个闪失伤了谁都不好。两位既然请别某作证,别某宣布今日比武未分胜负,来日二位再比神功。”

王幽兰瞪了他一眼,又冲荒唐公子冷哼一声,一跺脚人飞上墙头,一闪不见。

见王幽兰走了,别玉寒冲荒唐公子一拱手:“公子如此身手,不愧是江湖第一高手的传人,别某钦佩不已,上次在百花园多有失敬,公子何不入座,让别某一杯薄酒来谢罪?”

不提百花园还好,一提百花园,荒唐公子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冲他哼了一声,欲言又止,一拧身,越墙不见。

别玉寒摇摇头,冲凉亭里众人讪讪一笑:“没一个人领我的情。”

“不领情更好,冷飕飕站在这里多冷啊,我可要回屋里去了。”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传人在不会武功的阿娇面前比武简直是对牛弹琴。众人听阿娇这么说,也都感到寒风刺骨,尤其是同样不会武功身子又弱的千叶影儿在寒风里打了个机灵,苍白的脸满是倦容,众人立刻起身回房。

“沈兄如何看二人武功?”别玉寒边走边问沈岩。

“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剑法刀式果然精妙非凡,比沈某的剑招精妙许多倍,沈某自愧不如。他们的传人已尽得其传,只是火候稍微欠缺些而已,但即便如此,沈某恐怕也不是对手,”

“沈兄的‘闪电霹雳十六剑’说到招式之奇和轻灵快捷不如他们,但论威猛之势,沈兄的剑式大合大开,雷霆万钧,二位的剑法却是不如的。加上沈兄已将‘龙龟八步’融会贯通,应该不会输给他们二人。但沈兄的‘闪电霹雳十六剑’甚耗内力,碰上他们不宜久战。”

“多谢别兄点拨。”

回到房中,千叶影儿边脱外衣边问别玉寒:“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传人,大江帮的少帮主、八剑堡的少堡主,还有峨嵋等武林中人都云聚京城,加上西城灭门案出现好多江湖豪杰和神秘蒙面人,恐怕京城会很热闹的。你说是不是,寒兄?”

“别大哥,这些人会不会都是冲你来的?”杜隽插话问道。

“你大哥哪来那么大本事惊动江湖第一、第二高手两位老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姑娘是到京城找东方腾云那小子比武的。”

“那也难说,为江湖除害,人人有责么。”杜隽故意拿话涮他。

“除了害,那你不成了寡妇了?”

“呸!人家还没嫁给你呢。”杜隽脸一红啐道。

“那也是残花败柳了。”

杜隽气得直跺脚,直喊影儿姐姐,他又欺负人,千叶影儿笑了,却不管她们。

大家等着明镜、如月准备洗澡水,别玉寒一屁股坐到床上:“如果真是那样,咱们给他们来个捉迷藏,他们来京城了,咱们就早日溜之大吉,返回武昌,提完亲,回金陵、扬州过年去。”

“真的?”听说要回金陵、扬州过年,阿娇自然最为兴奋、高兴。

“就怕老有人拴着某些人的心,走不了。”千叶影儿看了别玉寒一眼。

别玉寒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拍胸脯:“明天开始让明镜、如月收拾行李,这两天咱们辞别冷大人后就动身,我这叫有始有终,顺便也让冷大人帮忙照应一下这个大院。来,影儿,让我给你暖暖脚,免得脚冻坏了又走不了了。”说着,就去拽千叶影儿的金莲。

“讨厌。”俗话说男怕摸头、女怕摸脚,虽说已心属别玉寒,可让他这么握住自己的金莲,明镜、如月还正在屏风后面加水,娇羞的千叶影儿忙不迭地躲,但还是被别玉寒抓在怀中。那时女孩子自幼裹脚,但有钱家的漂亮小姐裹脚时总是特别小心翼翼,将脚趾头裹得整整齐齐,小巧玲珑,别玉寒一双手握着影儿的金莲,揉来揉去,把千叶影儿揉得眼流春意,脸显娇羞。

“我也要暖。”“我也要暖。”杜隽、阿娇赶忙脱掉鞋袜,往别玉寒的怀中踹。

“走了一天的路,也不洗脚,熏死本公子了。”别玉寒抱着三双六只脚,哇哇大叫。

正在屏风后面加水明镜、如月忍不住捂住了嘴。偷偷乐着将浴盆加满水,转出屏风:“小姐,水好了,请小姐入浴。”

千叶影儿羞涩地赶紧将一双金莲从别玉寒的怀中拽出来,下床跑到屏风后面。杜隽喊住正要转身的明镜、如月:“别走呀,你姑爷的怀里多暖和,快把脚神这儿来。”

阿娇也夸张地叫道:“都暖到心里去了。”

过去女子把三寸金莲看成与自己的胸脯和私处一样最隐私的地方,从来不会对外人显露,如今杜隽、阿娇在别玉寒的面前让二人脱鞋到别玉寒的怀里暖脚,把二人羞得双颊如霞,窘得不知所以。

还是明镜较如月牙尖齿利,冲二人一瞪眼:“暖死你们。”一拉如月,跑了出去。杜隽、阿娇格格大乐起来。

“天天拿那两个丫头来逗乐,你们就缺德吧。”千叶影儿在屏风后骂她们。

“我们乐意!”三人齐齐回答,笑呵呵地相互簇拥着来到屏风后,唧喳乱叫声中,衣带纷飞,水花四溅,阵阵欢笑中夹杂着千叶影儿的惊叫和笑骂声。

女人的笑声总是充满快乐、天真、灿烂、与悦耳,但只有享受到爱的女人的笑声才会溢出满足和尽情。

想着京狮堂参与西三条胡同的事情,别玉寒悄悄起身,告诉祝二小心看护后,离开院子。到了东门,悄悄越过城墙,施展轻功向东而去,要去夜探昨日乔肥爷带自己去过的庄园,京狮堂的神秘总堂。

飞奔间,耳聪目锐的别玉寒听到路旁草丛中有轻微的沙沙声,立刻一勒马缰,人腾空而起,扑了过去,但听吱吱两声叫,别玉寒竟扑了个空,定睛望去,一黑一白两只如狗似狐的动物溜到自己前方三尺处,四目机警地盯着自己。

“咦,这不是双娇燕的宠物小白,小黑么?”别玉寒在五香楼见过这两只天山雪犬。心中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呢?莫非燕家姊妹出事了?”

别玉寒跃向天山雪犬,二犬立刻转头向前飞跑。发现二犬跑向东南,却是龙潭庙京狮堂总堂方向。

小黑、小白来到京狮堂总堂侧面高墙下,一僦而上,转眼消失在墙内。别玉寒知道京狮堂已经加强防守,不敢大意,腾身上了一颗高大叶茂的老槐树,四下望去,看清明哨暗桩后小心跃过高墙,轻轻落到院内,未发出一点响声。隐蔽向前摸去,却再找不见小黑、小白。

如此大的院子,哪儿能找到双娇燕姐妹?正不知下一步如何办,突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一闪身躲入暗处。

刚藏匿好身子,身后的月牙门里走出两名彪形大汉,酒气熏天,脚下东摇西晃,显然已醉了七分,左侧的稍高大汉边走边嘿嘿笑着:“老大,那两个妞今天撞到我们手里算他们倒霉。今晚好好玩玩,也他妈的报了二十年的仇。”

“嘘。你这龟儿子小点声不行?这等时刻,让人听到了告诉堂主,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另一大汉骂道,开头说话的汉子立刻闭口,向前行去。

路上,不时有暗桩出来冲二人抱拳:“见过二位护法。”

“原来是两位护院护法,看来他们所说的两个妞应该就是峨嵋双娇燕了。”立刻远远跟在身后,以别玉寒的武功身法,躲开几个暗桩并不困难。见二人来到侧院进了一个厢房,反手关上门,别玉寒悄悄来到窗前,一个翻身以脚钩住屋檐下的横梁,倒挂金钟,用舌轻轻在窗纸上舔了一个小洞,向里望去。

里面果然是双娇燕姐妹,只见二女坐在地上,双手反绑,身上的皮袍早被扒掉,裙子也是凌乱不堪,头来回摆着嘴里塞着一团布,俏脸满是惊恐。两名大汉正卡腰站在二女面前,稍高大汉打了两声哈哈,喝得舌头已大,口齿不清地冲双娇燕喝道:“河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他妈的河西。当年我们川北双雄只不过多看了你妈霍灵芝那婊子,她就和燕宸那王八蛋要挖我们的眼珠子。如不是堂主路过,救了我们,挨了你爹你妈两个龟孙子十几剑的我们哥俩早就成了瞎子。但他们却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的一双宝贝女儿会落到我们手上。报应,报应,哈哈哈。”

旁边的老大桶了他一下:“小点声。”然后一双醉得通红的眼使劲瞪着双娇燕:“让你们看看当初你爹你妈给我们做的记号。”唰的一声将上衣扯开,满是肌肉的胸肩数道伤疤清晰可辨。将扯开的上衣一甩扔到旁边:“如今轮到我们给你们俩做点记号了。”

见双娇燕恐惧的俏脸露出不解,川北双雄中老二淫秽下流地冲二女一笑:“放心吧,这么漂亮的小身子,我们可舍不得划上几道,也就是打个小洞洞而已。”说话间,上衣已被飞快的脱掉。

“不好。这两个淫贼要对双娇燕无礼。”转念间,川北双雄一俯身,唰的一声,双娇燕的裙子从上到下被一扯为二,胸衣内裤也均被同时撕掉。

双娇燕魔鬼般娇好的身材,暴露无遗。光滑的肩,高耸的胸,滚圆的臀部,洁白润滑的玉腿尽现眼前。

别玉寒却无瑕欣赏,见双娇燕惊恐万分,呜呜地两眼满是泪水,却因嘴里塞着东西而不能哭出声。川北双雄中的老大一伸手点了二女的哑穴,将二女口中的布扯掉,在空中扬了扬:“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们兄弟的内裤,五天没洗了,阳刚之味特浓吧?”

二女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满脸恶心欲吐状。别玉寒也差点儿吐出来,对川北双雄厌恶之极。要出手救二女,却因川北双雄并未背向自己,一不小心,救人不成,反会害了二女。无奈,只好耐心寻找机会下手。

这时,川北双雄已将自己的裤子解开,任其掉落在脚踝,伸手抓住自己的老二揉搓着,满脸淫秽不堪。别玉寒心中焦急万分,看来只好强行动手了,否则,燕家姐妹的贞洁不保。

正要动手,只听汪汪两声叫,一黑一白两团东西如箭般扑向川北双雄的后背。川北双雄大叫一声,没有抓着自己老二的手反手打向自己的后背。别玉寒瞅准这瞬间即失的机会,脚一蹬屋梁,人已如箭般破窗而入,人未到,在空中手指连点,隔空点了川北双雄每人七处大穴,二人立刻僵硬在当地。一黑一白正是小黑小白两只天山雪犬,此刻紧紧咬着川北双雄裸露的肩膀。

别玉寒人未落地,手挥处,剑光一闪,绑在二女手腕的绳子已断,穴道亦被解开。

“快把衣服穿上。”人背对她们,望向窗外。

二女赶紧将破碎的衣服裹上,捡起旁边地上的皮袍穿上。别玉寒仍背对着她们,突然看到窗边挂着一面小铜镜,二女美妙的娇躯尽显其中,便盯着欣赏起来。二女匆忙穿衣,并不知别玉寒正从墙上一铜镜里窥视二人穿衣时的重重风情。

别玉寒运足内功使视力到了极佳以尽情欣赏时发现二女身材发育一模一样,只是左右乳上各长一颗小小的红痣,看来要区分二人只有脱了衣服才成了。

“谢谢别大侠。”穿上皮袍的燕怡婷见别玉寒遵守诺言,始终未回头,心中感激万分,红着脸上前施礼答谢,玉颊上仍挂着泪珠,却不知自己的身子早已被对方偷窥得完完全全,连乳头旁的红痣都看个清清楚楚。

见二人穿上衣服,别玉寒转过身来。却见燕怡雪捡起身旁地上自己的佩剑,口中骂着冲川北双雄扑去:“该死的淫贼,我杀了你们,我要千刀万刮了你们。”往二人身上猛扎起来。

别玉寒并未出手阻拦,一则二人如此穷凶极恶,该死。二则,放了二人一条生路,今晚之事传出去了,让燕家姐妹有何脸面做人?只见燕怡雪边骂边刺,转眼间川北双雄几乎成了马蜂窝。

“你这样会招来人的。”别玉寒提醒燕怡雪。

“我不管,我要杀死他们,我要烧了这院子,我要杀死这里所有的人。”燕怡雪像疯了似地继续砍刺已倒毙在地上的川北双雄。直到手累了,燕怡雪用剑将曾塞在她们嘴里的脏内裤挑起来摔倒两具尸体的脸上,以剑拄地,哇哇吐了起来。

“姐姐从来没杀过人。”燕怡婷心疼地望着拼命呕吐的燕怡雪。

峨嵋掌门的掌上明珠被人捧着哄着,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大辱,别玉寒望着呕吐的燕怡雪,亦是满脸怜惜。

别玉寒等她吐过,说道:“这里是京狮堂总堂,非常危险,马上就有人来了,快随我走。”

燕怡婷接来到燕怡雪跟前:“姐姐,二人已被你杀死报仇,别大侠说了,此处危险,咱们快随别大侠离开吧。”

燕怡雪又冲川北双雄踹了一脚。二女将天山雪犬装入怀中,来到别玉寒身边。别玉寒推开房门,却见十余人已经冲进院子,高举着刀剑,前排两人左手举着火把。转眼已到眼前,两个身手矫健的灰衣老者凌空扑向别玉寒,其余的人奔向别玉寒身后的燕家姐妹。

“跟紧我。”别玉寒叮嘱二女,一挥左手击向袭向自己的两人,玉萧同时点向奔向二女的壮丁,其中四人立刻被点倒。但仍有六七人包抄袭向双娇燕,二女立刻手忙脚乱。击向自己的两名灰衣老者被自己的掌力震的向外飞去,但二人武功不错,翻身落地时,脚一点又双双扑向别玉寒。别玉寒本要回身营救双娇燕,见此只好回掌迎敌,右手一片萧影点向空中,左手凌空又点翻两个扑向双娇燕的壮汉,冲二女喊道:“跟紧些,往前冲。”

“人家冲不过去么。”燕怡雪挥剑挡开砍向自己的一刀,吃力地回答到。

“那就杀呀。”别玉寒见扑向自己的两人不敢硬碰自己的玉萧,翻身向外倒去,顺势又点倒两人,见来人越来越多,冲二女喊道。

“人家没杀过人啊。”燕怡婷回道,连声音都在发颤。

“点穴,那就快点穴。”别玉寒无可奈何地喊道。

“喂。”燕怡婷答应着,挡开砍向自己的一刀,左手二指并拢,点向持刀汉子。持刀汉子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刀也无了章法。

“不是膻笑穴,点麻穴。”别玉寒哭笑不得。

“对不起,对不起。”燕怡婷连忙道歉,手又点去。尚未触及,燕怡雪赶到,一剑刺入大笑不止的持刀汉子前胸,持刀汉子应声倒毙。

拼命躲开别玉寒玉萧的两名灰衣老者见状,捏嘴长啸。别玉寒知道对方是在招呼帮手,时不宜迟,喊声冲,领着双娇燕向前冲去。别玉寒不忍大开杀戒,左萧右指,空中连点,又有五六人应声倒下,剩下的四五人和两名灰衣老者慌张后退。眼看就要冲出到院墙边,突然两股凌厉的掌风自头顶上方汹涌而至,双娇燕就在身后,别玉寒不能躲开,玉萧往上一撩,一片萧影带着劲风朝掌风迎上。但听砰砰两声响,劲气相交,别玉寒落回地面。只见两人落在自己前面五丈远处。

“好深厚的功力。”别玉寒心中暗暗震惊,想不到这偏僻庄园里竟有如此高手。举目望去,只见左侧之人一身青衣,年纪五十开外,身材魁梧,脸膛紫红,两眼圆睁,定是脾气暴躁之人。右侧之人年约四旬,不高,面净无须,一双手亦是白白净净,留着长长的指甲,显然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只是忽阴忽清的脸上一对小眼珠子来回转动,让人感到阴深深的浑身不自在,正是自己前日夜探京狮堂总堂时见过的三堂主和四堂主。

紫脸大汉看了别玉寒一眼,喝道:“小子有两下子,怪不得敢到京狮堂来撒野。”与白净汉子对望一眼,一个暴喝,一个尖叫,同时腾空而起再次扑向别玉寒。别玉寒挥萧迎上,三人战在一起。紫脸大汉一双手掌交替劈出,掌风气势非凡,掌过处枝断叶飞,让人靠近不得。白净汉子则是十指乱弹,缕缕指风夹着阴柔莫测之劲扑来,寒风刺骨。这人的指法让别玉寒想起花妖,且比花妖的指力更狠更阴更绝,当下左手玉萧连点,运起‘十三神笔’封向紫脸大汉的双掌,右手十指纷飞,却是龟龙八式中的‘龟头反击’,指风与白净汉子的指气碰撞在一起。三人一碰即分,紫脸大汉和白净汉子再次落至五丈开外,脸色接连变了几变,显然没有沾了便宜。

“好,好功夫。”别玉寒随声望去,只见一处月牙门转出一座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玉面蓝袍五旬汉子,虽然脸上戴着一付面具,别玉寒一眼看出就是那日以巾蒙面的京狮堂总堂主、铁掌嵇飞。

一名壮丁后面推着轮椅缓缓来到别玉寒面前。

“年轻人以一抵二,仍旧占满上风,端得好功夫。但敢深夜创我京狮堂总堂,你就是那个近日把京城搅和的不得安宁的别玉寒吧?”

“别玉寒见过总堂主。”既然五毒教主等都在京狮堂,对方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当下一抱拳,报上自己的姓名。

“原来真是近日名贯京城的别大侠,失迎,失迎。”铁掌嵇飞点头道。

“总堂主过奖了。”

“别公子虽然名震京城,但与我京狮堂并无过节,只不知别公子为何到我这京狮堂来大动干戈?”

“在下只是来找这两位朋友,但贵庄的人拦住在下等不让离去,所以就难免动起手来。”

“报庄主,王川、王海两位护法被他们乱剑刺杀在房中。”旁边曾与别玉寒交过手的一名灰衣老者拱手插口,对蓝袍汉子毕恭毕敬。

“噢,这就是别公子的不是了,川北双雄王氏兄弟好歹也是我京狮堂的护院护法,即使有天大的错,别公子也应该先向老夫打个招呼才是。”

“事出突然,还请总堂主见谅才是。”别玉寒抱抱拳。心里盘算这里如此多的好手,如何才能带燕家姐妹离开这里。

“川北双雄是王八蛋,混蛋,你们嵇家庄竟敢窝藏这样的下流之徒,非让我爹扫平这京狮堂不可。”提到川北双雄,被二人羞辱的事又被钩起,燕怡雪忍不住骂了起来。

嵇庄主并不生气,打量二女一眼,冲燕怡雪一笑:“两位姑娘美如天仙,又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峨嵋燕掌门的千金,江湖十美里的双娇燕吧?”

“哼。”燕怡雪听对方提及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也有耳闻,冷哼一声,脸上也是得意。

“哈哈哈,峨嵋算个屁。”嵇飞哈哈大笑,笑声中人已腾空而起,如大雁扑向别玉寒。

别玉寒知道今日绝难善罢甘休,要镇住对方才行,见对方拍过来的一只手如莆扇般巨大,夹著凌厉的掌风,来势不但远比紫脸大汉和白净汉子凶猛,丝毫不输当日东方不灭以手为刀砍向王幽兰那一势。能建立京狮堂,称雄京城,武功必有过人之处,看到对方的掌力,更是不敢大意,虽不会什么掌法,却把七成功力加在玉萧上,迎了上去。掌萧相交,劲气四射,别玉寒落回地面,感到玉萧击在一块铁板上,手腕隐隐作痛,同时也看到嵇庄主一双枯萎的腿,原来这庄主是一名残疾之人。一名残疾之人竟能练成如此绝世铁掌,让人不可思议。

嵇飞人也飞回轮椅,呆坐在那里。对方的功力如此吓人,劲气几乎穿过自己的铁掌,封住自己的穴道,即便如此,手掌几处大穴仍隐隐酸痛,如不是自己的铁掌近几年练有大成,恐怕今日非栽了不可。难怪那么多人也无法抵挡对方破了西三条胡同之事。

一声清啸,人再次腾空,双掌齐出,推向别玉寒。与此同时,三堂主和四堂主一掌十指,从侧面袭向别玉寒。两名灰衣老者也扑向别玉寒身后燕家姐妹。

“无耻。”别玉寒暗骂一声,不及拨剑,手中玉萧一挥,凄厉悚然的箫声中以萧为剑使出了‘逍遥八剑’中的‘天地共逍遥’。场中立刻情势大变,无数剑风刺向三掌十指,直破掌气指风而入。三人大惊失色,翻身疾速倒退。嵇庄主空中连翻,闪到一颗大树后。白净汉子就地十八滚,远远滚开。紫脸大汉身法较另二人慢些,右腕已被刺中,尖叫一声,抱腕而退,鲜血从指缝间流出。如果不是别玉寒用的是萧非剑,又急着救燕家姐妹,一招使出,人向后退去,这只手腕只怕当场断落。两名灰衣人想着抓住二女做为人质,一掌拍开二女的佩剑,从中欺入,二女花容失色,慌忙后退。

别玉寒见状,一招‘赤龙升天’如流星般迎去,左手一按,腕间逍遥索疾速射出,缠住靠近自己的一名灰衣老者,手腕随即一抖,被缠着的灰衣老者撞向另一名灰衣老者。灰衣老者见飞来的是自家兄弟,不敢出掌,改拍为接,刚抱入怀中,感到一股大力汹涌撞至胸前,想后撤已是不及,狂叫一声,两个灰衣老者齐齐向后飞去,正好砸到随后扑来的壮丁,立时倒下六七名,打开一个缺口。

机不可失,别玉寒知道如果被人多势众的对方缠住,即便自己能全身而退,也保护不了燕家姐妹。此刻随着这招‘赤龙升天’来到燕家姐妹跟前,双手一抓,拉住二女手腕,脚尖一点,又是同一招‘赤龙升天’向不远处的高墙跃去。

闪到树后的嵇庄主绕树转了一圈,见别玉寒击退两名护法,拉起燕家姐妹,掌在树干上一按,人闪电般向三人追去。别玉寒由下而上,又携带着两人,而嵇庄主靠一拍之力,由上而下无风无息,突然加力,立刻逼近别玉寒背后,右掌借势拍出。

别玉寒突感背后阴风扑来,知道有人突袭,而能有如此勇气和本事的只有此庄的庄主。怕掌风伤及燕家姐妹,双手一甩,二女惊叫声中向墙外飞去。此时掌风已近,无处可躲,别玉寒一咬牙,气运后背,人向前猛冲。

但听碰的一声巨响,轻功再好,别玉寒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向墙外。

“堂主的铁掌开山劈石,碎石成粉,这小子中了堂主一掌,断无生理。”四堂主白净汉子此刻已站起身,对已借一击落回轮椅的稽飞道。

“但愿如此吧,此人武功高得惊人,如果就此能把他除去,也是我等之幸。”稽飞感叹道,此一战损失四名总堂护法,五人联手还拦不住人家,脸丢大了,脸色一端:“立刻吩咐下去,搜索周围五里方圆,不得放过一木一草,有情况立刻报告。”

“堂主这是?”四堂主不解。

“生要见人,死得见尸。本堂主担心这小子不会立刻毙命,不能给他养伤的机会。”

“为何只搜五里?”

“如果五里之内无人,恐怕他所受的伤不重,或被人救走,那也是到京城皇城根的距离,想再查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干吗不乘胜追击?反正我们也知道他住在何处?”

“好了,执行命令。”

听到总堂主自面具后面传出的冰冷声音,四堂主连忙抱拳下去,立刻几十人分成数队,高举着火把离开总堂。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这位精明的堂主铁掌再开山劈石,怎么也想不到别玉寒身上穿戴着两件刀枪不入的龙皮龟甲,更知道他乃是自己出道江湖后碰到的内功最强的,当即运足气于背,巧妙借力前飞卸劲,使得那一掌并未落实,仅有三份力道拍在后背的龟甲上,还靠这份力将自己送出墙外,逃得一命。

饶是如此,也把别玉寒拍了个魂飞魄散,飞过高墙刚落地便吐出一口鲜血。

“别大侠,怎么了?”亦是刚落地的燕怡婷、燕怡雪赶忙围上,关切地问道。

“没事,快走!”一手拉起一个,钻入白杨林,向前飞奔而去。

一连奔跑了六七里地,燕怡雪姐妹虽被拉着跑,此时亦是香汗淋淋,娇喘吁吁,燕怡雪边跑边喊:“我跑不动了,我跑不动了。”

看看皇城根就在眼前,天也过三更,后面无人追来,别玉寒在一土坡后面停了下来。

二女一屁股坐下,燕怡婷掏出香帕擦擦额头,燕怡雪使劲揉着自己的小脚:“脚痛死了,我累死了,你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还没喊累呢,你倒先喊上了。”别玉寒运气疗伤片刻,发现无碍,放下心,冲燕怡雪喊道:“唉,不跑不拉还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燕怡雪问道。

“你们俩真沉。”别玉寒说完倒地,哈哈大笑。

双娇燕听他如此说自己,岂不是在骂自己肥吗?女孩子家对这最看重,听人、尤其是英俊的男人说自己肥,当时大窘,俏脸涨得通红。一向霸道的燕怡雪冲别玉寒低低骂道:“讨厌。”

燕怡婷看着脸色略显苍白、额头微汗的别玉寒,拿着香帕的手举起,在半空停留一下,又放下,脸却更红了,期期艾艾问道:“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那掌虽厉害,却拍不死我。”别玉寒冲她笑了笑。

“谢谢你救了我们,别大侠。”燕怡婷感激地冲别玉寒笑道。

别玉寒看到这扭捏却又灿烂的笑容,呆了一呆,突然坏道:“我不是大侠,是淫贼。”

燕怡婷的脸涨得通红,怔在那里,‘谢谢别淫贼’这种话她怎么都叫不出口。燕怡雪正在气他说她们姐妹肥,立刻毫不客气大叫一声谢谢你了大淫贼了。

燕怡婷赶紧拽姐姐的衣袖阻止她:“姐姐别这么叫,别公子是大侠、剑客,可不是淫贼。”燕怡婷不好意思再叫大侠,改口称呼上公子。

“我可不是大侠,侠客讲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剑客讲的是一剑平江湖,快意释恩仇。公子吗,是出身豪门大宅的公子哥。我既然不是出身于江湖豪门大派,自然不能想武林五公子那样被称为公子了。所以只能是淫贼。淫贼讲的是见了你们这样的就两眼发光、两腿发软。”一番怪论,还故意歪头看了看她们姐妹俩。

见他那样盯着自己,双娇燕的脸通红。别玉寒月光下也能看出最爱脸红的燕怡婷脸色发红扭捏作态的样子,笑问二人:“听说峨嵋金顶有好多猴子?”

“对啊!?可多了,我们最喜欢峨嵋金顶的猴子了。你也喜欢?”双燕不知别玉寒提起猴子,齐齐点头望向别玉寒,满脸的疑惑。

“没有了,我只是在想峨嵋的一对猴子怎么跑这了?”

“哪呢?哪呢?”二人平素最爱逗猴子,连忙回头四下找,却不见猴子的影儿。燕怡雪为人机灵,立刻想到自己出身峨嵋,这小子是不是把自己姊妹俩比作猴子了。冲别玉寒一瞪眼:“好啊,你是不是在骂我们是猴子?”

“在下只是看到你们俩的脸通红通红的,突然想起了猴子的屁股。”别玉寒笑道。

武林十美的脸倾倒多少江湖少年,到他这儿竟比被作猴子的屁股。气得燕怡雪冲向别玉寒,要扇他耳光。别玉寒一闪躲开,向前跑去。燕怡雪不甘心,施展轻功追去,燕怡婷随后紧追姐姐。

别玉寒怕二女累着,没跑多远便停下,燕怡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看你往哪儿跑,快说对不起,否则我可不客气。”

别玉寒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燕怡雪这才放开他,三人慢步而行。天上传来几声鸟鸣,如水月光下一排大雁展翅南飞。燕怡婷望着天上的大雁,痴痴道:“这么晚了,大雁也不休息,日夜兼程,准是想尽快找到她们的同伴。”想起自己与姐姐偷偷下山,独自闯荡江湖,差点儿落得个色毁人亡,禁不住伤心得眼泪要掉下来。

别玉寒见她伤心,准是又想起在京狮堂的遭遇,有心逗她,道:“燕姑娘,你可听说过大雁与鲲鹏的故事?”

歪头想了想:“没有啊。”

“快讲给我们听听。”燕怡雪跟着叫嚷。

“好吧,反正路上无事,就讲给你们听听吧。”别玉寒清了清喉咙:“‘鸳鸯不独宿,雁飞总成双,秋南春北去,你我成一行’为什么大雁总是秋南春北,成行结队而行呢?古时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也。鲲之侧,居有一雌雁,倾心鲲久矣,却不愿鲲春夏为鲲游于北冥,秋冬为鹏遨游于南天,那等于半年看不到自己心上人吗!有一日大雁忍不住对鲲鹏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飞来游去的,干吗不就与我相守此处,天长地久呢?鲲鹏哈哈大笑,说‘娇燕焉知鸿鹕之志’,一跃而去。雌雁伤心极了,立刻飞离北冥,南下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但却再也找不到鲲鹏。但她却不死心,总是秋南春北地飞来飞去,周而复始,从不放弃,才有了以后大雁秋南春北,成行结队而行的景象。”故意把燕雀说成娇燕。

燕怡婷听了又要掉泪,喃喃道:“大雁真可怜。”

“那是鲲鹏不是东西,自古道:无情未必真豪杰,他鲲鹏如此无情,也未必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燕怡雪骂道,仿佛对鲲鹏恨之入骨。

“我更喜欢大雁秋南春北地飞来飞去,周而复始,为情从不放弃的精神。”说着燕怡婷偷偷瞄了别玉寒一眼。

“我讲这故事本是逗你们玩,消磨时间的,可不是让你们发感慨的。”别玉寒心想,冲二人问道:“那你们双娇燕下峨嵋干什么来了?”

“下峨嵋到江湖上玩呗。啊!”二女对望一眼,突然明白他问的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下来找老公来了,怪不得将燕雀说成娇燕,原来编故事挤兑我们。”燕怡雪一跳,冲别玉寒扑来,别玉寒故意地妈呀一声,拔腿就跑,燕怡婷随后追赶二人。

三人你追我赶,不时传来格格笑声。笑声中又传出燕怡雪两声娇骂,显然别玉寒说了什么让她气急败坏的事。就这样,转眼一行三人已来到西三胡同外。

正打闹间,胡同口旁的树上突然跳下一人,把双娇燕吓了一跳,却是沈岩。

沈岩张口就骂别玉寒:“影儿见你久不回来,担心死你了,还派老子在这树上冷呵呵喝着西北风,你倒好,玩得他妈的乐不思蜀。”

“我们累死了,你小子逍遥自在躺在树上睡大觉,还骂我们,我说的是不是。”

双娇燕连连点头。沈岩恨恨瞪了别玉寒一眼,怪他搬出女孩子来压他。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三章神秘令主小叫花子

来到家里,千叶影儿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如今见别玉寒带了峨嵋双娇燕来家里,醒了也在等别玉寒的杜隽拉长了脸,毕竟她才和燕怡雪动过手。听别玉寒讲了经过,二人是被困在京狮堂总堂,别玉寒巧遇相救。看到别玉寒与京狮堂总堂主动了手,三人都平安归来,出了一口大气,明镜、如月赶紧将酒菜端上,千叶影儿亲自为别玉寒和双娇燕斟酒。双娇燕听别玉寒丝毫未提及自己受辱的事,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别玉寒举起酒杯:“你们俩真该感谢小黑、小白,如不是他们俩仍认得我这个朋友,将我带去,恐怕我也找不到你们。”

燕怡婷感激地拍拍怀中小白的头,燕怡雪从桌上抓起块肉塞到小黑面前,小黑毫不客气地一口吞下,边嚼边冲众人转着黑亮的眼珠子,像是在邀功。

“影儿,这嵇飞虽然下肢残废,但一双铁掌坚硬如铁,非同寻常,如不是吾有龙皮龟甲护体,恐怕今晚不能回来坐在这儿同你们喝酒了。”

“啊!”众人大吃一惊,众女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别玉寒见状一笑:“你老公不会娇气的连一掌都挨不起的,只是好奇一个残疾之人会有江湖罕见的掌力,让人不解。”

“他练的是失传江湖已久的五阳神功‘奔雷掌’.”一直未开口的祝二突然答道。众人齐齐望向他。祝二抽了一口烟,慢慢让其从鼻孔喷出:“他应该是二十年前以一双铁掌威震武林的铁掌嵇飞。”

“五阳神功‘奔雷掌’?”众人都未听说过,但千叶影儿却吃了一惊:“他消声匿迹二十年了,却是练成了‘奔雷掌’,恐怕现在的金刚神僧无刚大师也难以胜他啊。”

祝二环视一圈,又抽了一口烟,慢吞吞开口道“二十五年前,嵇飞三十不到,却以一双凶猛凌厉、开山劈石的掌力挑战江湖上以掌拳著称的江湖好手,可谓所向无敌,江湖之人送了他一个铁掌的称号。直到二十年前有一天挑战少林达摩院首座长老、金刚神僧无刚大师,无刚大师靠金刚气功和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大力金刚掌、雷音掌和般若掌两刚一柔的掌法赢了他一掌。这也是他比武负伤找老主人看伤时老主人看出他受的何伤,嵇飞以实相告的。老主人看过后告诉他伤无碍,却有走火入魔之兆,不可再使用内力和发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老主人在他走后说他练的是失传江湖已久的五阳神功‘奔雷掌’,因过于急功冒进,加上与无刚大师硬拼才致走火入魔。据说那次比武无刚大师也没得到便宜,闭关修炼了三月才治好了伤。此人自此消失江湖,江湖也慢慢将其淡忘。没想到他竟废了一双腿而功力大进,更真如江湖传言建立了这京狮堂。”

又抽了一口烟,叹道:“老主人说他的‘奔雷掌’只练到六成,以他现在的武功,恐怕没有九成也有八成功力,应该不惧江湖十大高手中的任何一人。”

“那么说那紫脸大汉便是一直跟着他的霹雳手廖天?”千叶影儿听爷爷讲过江湖上的事情,铁掌嵇飞行走江湖时有一个身影不离的拜把兄弟霹雳手廖天,随口问道。

“应该是,此人也是江湖一把好手,败给嵇飞后便一直跟随左右。”祝二答道。

“嗯。”千叶影儿接着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指法惊人的白净汉子应该就是在逃的前东厂总管田尔耕了。田尔耕在东厂任总管时就以白莲教的魔功‘莲花指’横行天下。指法阴柔狠绝,与花妖的‘三阴三绝手’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别兄碰到如此好指法的人,应该就是他。”

峨嵋双娇燕听到自己方才碰到的竟是天下有名的高手,真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花容立刻变了色,感到后怕。

“以后大家碰到这些人要小心些才是,今晚也要特别小心,警惕他们追到此处。”别玉寒叮嘱大家。

吃过饭后,不放心峨嵋双娇燕回居住的客栈,让千叶影儿为其安排好房间,就在别玉寒他们居住的隔壁。千叶影儿主仆三人住在另一侧隔壁,碧儿自然跑到沈岩那儿受保护去了,祝二照例在门房负责院子的安全。

惊累了一天,双娇燕刚躺下便入了梦乡,睡着睡着,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出身武林大派的她们自是警惕性甚高,立刻醒来,抓住身边的剑。再仔细听,却是从隔壁别玉寒的房间传来的,是别玉寒的叫声和床摇晃的声音,床嘎吱嘎吱越来越响,别玉寒的叫声越来越高,像狼嚎似的吓人,二女无法再入睡。燕怡婷听着别玉寒的狼嚎声中夹杂着杜隽、阿娇不堪鞭挞、无助的如喜如泣的呻吟声,情窦初开的她明白了什么在隔壁发生,听在耳中觉得耳鸣、目眩、心跳,两腿之间还有点湿,不由自主地夹紧自己那双玉腿。燕怡婷两腿之间有点湿,躺在旁边的燕怡雪两腿之间自然也干不了,内向羞怯的燕怡婷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焦躁的燕怡雪可躺不住,来回翻着燥热的身,最后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大淫贼,就是大淫贼,这么吵,让人怎么睡觉?这么大的声音,真是不要脸”

有人说性欲就是一种心里痒痒的感觉,从生理上说,是一种下部发热的难受,全身发酥得很厉害,身体躁动不安的特别冲动,女人想找男人,男人要找女人。双娇燕虽然不敢立刻去找男人,却也从今天起知道了什么是男人。有了发热的难受,起了找男人的冲动,从今夜开始,姐妹俩知道自己长大了。

双娇燕最后不知是如何睡着的,早上起来时头晕晕的,到前面大厅看到别玉寒时,又莫明其妙感到耳鸣、目眩、心跳。燕怡婷慌乱地坐下,将头扭开,燕怡雪坐下时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别玉寒救得双娇燕回来,和阿娇、杜隽三人鱼水相欢之时,京城南一处幽静戒备森严的小院子里,一名通身裹在长袍里、上带狰狞面具的人高高端坐在客厅正中的椅子上。面具很特别,有着狮子的毛发,龙的面孔,狼的利齿,额头正中却绘着一个老虎才有的王字,长袍更如豹皮。身旁站立一人,同样全身黑袍,面具狰狞。

京狮堂堂主和五毒教主远远坐在下首,分别带着两张面具,京狮堂堂主是一面狮子,五毒教主带的却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龙。紧闭着大门的客厅在闪烁昏暗的烛光里因为四面忽明忽暗的狰狞面具而显得阴森恐怖。

“令主,别玉寒来过龙潭庙京狮子堂总堂,救走了峨嵋双娇燕,老父与他交了手,此人武功高强得令人可怖。早晚京狮堂也要像西三条胡同一样坏在此人手里,此人不可不除啊。”

“哼,姓别的不但去过你的龙潭庙总堂,而且去过你的秘密总堂,西三条胡同与他交过手的人都被他看到了。没有让你们参与西三条胡同那边的事情就是为了留个退路,这个姓别的着实可恶。”

被京狮堂主和五毒教主恭恭敬敬称为令主的人话说的很慢,声音很细,像是个女子发出的声音,但说出的话让稽飞大吃一惊。秘密总堂一向甚为机密,除了五位堂主外,守护在那里的人与龙潭庙那边的是两班人马,况且防守相当严密,连下面的护法和坛主都不知道,竟然被这小子给探到了。

“令主,此人不能再留了,会养虎为患的。”五毒教主想到别玉寒的武功,也是打了个机灵。

“本来本令主还想坐收渔翁之利,想方设法使得东方腾云和姓别的有了过节,谁成想东方不灭那老东西老奸巨猾,明明知道是姓别的那日救了王幽兰,还明目张胆地夺了自己未来的儿媳,却偏偏装成没事人似的,哼。”

“但令主毕竟让他成了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的第一淫贼,而且还和大江帮还有八剑堡有了过节,尤其是大江帮帮主洪雷的宝贝儿子被踢成重伤,洪雷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五毒教主恭维道。

“等不到洪雷出手了。”令主猛然站起,阴冷无情的声音自狰狞的面具后面传出:

“既然姓别的自徐州起一直破坏我等的大计,不除不快,三天后三更时分六部路口截杀别玉寒!”

虽然父亲让他离别玉寒远点,但东方腾云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别玉寒不但救了挑战自己的王幽兰,还暗助她逃离东方世家的天罗地网,分明在与东方世家作对。更是在京城自己的地盘上与本应该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千叶影儿公然勾搭在一起,居住在一起,让自己这张脸往京城哪个角落放?如何继续在这京城地面上混?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这世上万般仇恨之首,虽然自己还未下正式聘礼,千叶影儿更未过门。但自己认定的事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自打听春楼见了千叶影儿,本来花心大罗卜的自己对她美丽的容貌娇小玲珑的身材竟然割舍不下,甚至梦中还出现过对方的影子。

名贯京都的‘京城四少’之首,威震北武林东方世家的大公子,武林十大‘刀神’东方不灭的儿子,位居‘武林四杰’的江湖年轻后俊中的佼佼者,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但父亲的话不无道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姓别的那小子的对手,动起手讨苦吃。这口气就这么一直噎在咽喉,犹如扎在喉咙里的鱼刺,折磨着东方腾云。折磨得他对流香阁里的五香没了性趣,折磨得他对江湖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名妓梦如烟所在的听春楼更是望而生畏。

一次,梦如烟问他:“身为武林四杰中的人物,难道公子就这么顶着一顶带绿的帽子去威震江湖?”

当时,东方腾云死死盯著那张媚死男人不偿命的脸,想扑过去砸碎它,踹烂它,还要掐死这张美脸的主人。

但他更想掐死别玉寒。

掐死梦如烟,只会徒填笑柄,令自己更无法做人。只有掐死那个姓别的才会使自己咸鱼翻身、扬眉吐气,千叶影儿才能到自己的手里。

他做梦都想掐死别玉寒。他也不是没有想办法。但想到的办法只会让他更加的痛苦,更加倍受折磨。他曾想利用自己的把兄弟苗胖子和李衙内父亲是刑部尚书和京城侍郎、九门提督的势力,给别玉寒搜罗个罪名,打入牢房,在里面慢慢整死他。反正他姓别的再厉害也斗不过姓官的。谁知平时和自己称兄道弟、好的可以共享京城每一个女人苗胖子和李衙内听说了别玉寒的厉害,吓得不但不帮忙,还躲得离自己远远的,哼!

他做梦都想掐死别玉寒,但那也仅仅是个梦,在梦里过瘾也行,偏偏做的好梦少,恶梦多。

可现在,他终于有了梦想成真的机会。今天,京狮堂的三堂主和四堂主亲自请他到龙潭庙总堂一叙,共商对付别玉寒的事情。

东方腾云来到龙潭庙总堂大门口,还未下马,三堂主霹雳手廖天和四堂主田尔耕便迈步出门,亲自迎接,将东方腾云让进总堂大厅。

“东方少主,这姓别的和贵世家的纠葛我们已有耳闻,他竟敢犯奸作科,在北武林泰斗东方老先生头上动土,公然掠夺少主的女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霹雳手廖天脾气暴躁,刚坐下便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东方腾云老脸红的自己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当即脸一沉:“东方家的事与你们京狮堂与你们有何关系?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少主错了,你我虽然没有关系,但我们却有共同对付别玉寒的道理。我们占据京城,多年来相安无事,这姓别的来到京城,还购买了宅子,看来要在这京城长期发展下去,这势必会从你我手中夺得利益,抢占你我的地盘。”田尔耕回道,尖细的嗓子让东方腾云听着有些刺耳,仿佛在吵架。

“东方世家与京狮堂现在是唇齿相依,如果单独一方对付别玉寒,未必能够得手,他的实力现在京城武林无人不知,即便得手,也必伤筋动骨,元气大伤,给另一方相乘之际。”田尔耕接着道。田尔耕曾经在东厂作官多年,知道察言观色,如何诱导对方。

听了田尔耕的话,东方腾云暗暗点头,父亲只所以忍气吞声、按兵不动,就是怕被京狮堂趁机浑水摸鱼,渔翁得利,毕竟二者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暗地里相互提防,都在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成为京城的真正老大。

“即使另一方不动,那些蜗居在城南帮会也会趁机夺取地盘。”东方腾云点头接道。

城南鱼目混杂,是小贩商人三教九流出没的地方,更是风花雪月之地,而这些商贩妓院都要向各自的帮会交纳保护费。这里的帮会虽然多,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似乎不成气候,但东方世家和京狮堂却从来不插手此地的江湖。因为据说那里汇集了不少江湖大盗和亡命之徒,雇用了许多杀人追债的凶惨杀手,还有那些不愿扬名江湖的各行能人。得罪了他们比得罪江湖大派还要让人头痛,他们睚龇必报,如同阴魂般不散地鬼附在你的身后,冷不定地会给你一刀。还有他们都是神出鬼没,极为隐秘,让你无法斩草除根,就地拔起。比如说,这里以偷为业的空空门,以征收商贩妓院保护费的五花会,为人追债讨命的公平楼虽然名声显赫,却极为机密,没人能接触到它们的核心,更没人知道它们的头领是何方神圣。但大家都不怀疑,能在这京城中最为凶险复杂的地方占据一方世界的人肯定是个人物。

“东方少主说得对,所以我们必须共同对付别玉寒,才能抱持住现在的局面。”田尔耕跟着点头“何况这姓别的胆大包天,不但因为王幽兰和少主比武之事借机挑了龙虎镖局,杀了雷胜,同时得罪了唐门和少林。前日更是夜闯我京狮堂总堂,杀了总堂护法等十数人,哼,他以为这京城就属他姓别的厉害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京狮堂突然找上自己,想到能和京狮堂一起联手对付别玉寒,心里狂喜。但别玉寒的武功却是有目共睹的厉害,短短月余,便将京城武林闹了个天翻地覆。如果自己的父亲不出山,单以自己和京狮堂来对付别玉寒,胜算可能不大,否则,他也不敢随便在东方世家和京狮堂两个太岁头上动土。当下眉头一皱:“二堂主在江湖上一向以足智多谋、精于计算著称,但是单以腾云和京狮堂的势力能否除得掉别玉寒……”

“东方少主是说我京狮堂不如你父亲,不是别玉寒的对手了?”门外传来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东方腾云的话。

随着声音,一个精壮汉子推着一辆轮椅进来,车上坐着一位蒙面蓝袍汉子。

东方腾云看到来人,立刻猜到应该就是京狮堂总堂主铁掌稽飞。京狮堂常在外露面的是三堂主霹雳手廖天和四堂主田尔耕,五堂主、二堂主和总堂主却从未公开露过面,即便是东方腾云也不知道为何方神圣。江湖流传隐匿江湖多年的铁掌稽飞就是京狮堂总堂主,二堂主据说是一个使刀的高手。江湖上使刀的人山人海,但能使到身居京狮堂二堂主高位的水平,这江湖上却是屈指可数,因为三堂主霹雳手廖天和四堂主田尔耕的武功都是江湖一流,不输各大门派的高手。父亲曾猜测可能是二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夺命刀’冷残,而五堂主据说是一个神秘女子,无人知晓其真是身份。

看到轮椅上的人扶着轮椅扶手的那双坚实稳定的莆扇般大手,东方腾云便猜出来人一定是总堂主总堂主铁掌稽飞。看到霹雳手廖天和田尔耕起身恭迎,连忙站起,放要说话,却见稽飞身形未动,人已飞起,如苍鹰般扑向东方腾云。

东方腾云一惊,右手一掠,刀已自腰间长鞘而出,化作一道长虹砍向拍向自己的那一掌。但觉自己的刀如砍在一块铁板上,铿锵有声,手腕震得发麻。对方的掌风并未被自己尽力的一刀砍散,在空中一旋,再次击向自己。

东方腾云手腕一抖,又是一道长虹砍向掌风,人却向后疾闪。但听啪的一声,方才自己坐在屁股下面的椅子被那一掌击的粉碎,化作粉末随掌风而散。

东方腾云魂魄未定,稽飞人在空中,一掌再次击向自己,虽然相隔过丈,但东方腾云知道这一掌还要强过方才那一掌。性命攸光,大喝一声,使出‘神刀诀’的杀招‘开天劈地’,劈向那可以开山劈石的一掌。

砰的一声巨响,大厅内桌椅被震得四下纷飞,撞击在大厅的立柱和墙壁之上,成为一堆断木碎屑。

巨响声中,稽飞向后飞去,坐回他的轮椅。

“好一个‘开天劈地’不愧是‘神刀诀’中最为厉害的杀招。”稽飞的双目自面巾后面冷视着以刀拄地、脸色苍白的东方腾云。

“总堂主好内功,好掌力,但在下不明白总堂主为何对在下出此杀手?”东方腾云此刻后悔前来京狮堂,毕竟京狮堂与东方世家为京城二虎。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难道要自己来商议对付别玉寒只是一个圈套,对付自己和东方世家才是真的?想到自己主动送上门,成为人家狮子口中待宰的羔羊,面显一丝惧色。

“如果稽某要杀你,还会给你在此说话的机会?”

东方腾云心中一块提到嗓子眼的石头立刻落下来,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真面目,单看那双抓着轮椅扶手的手异常镇静,不见任何怒张的血脉,就知他不但轻松接下自己的杀招‘开天劈地’,还有余力进攻甚至杀了自己。心中落下的石头又弹回了嗓子眼,这人恐怕是自己的父亲和刚到京城的别玉寒之外自己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一双赤手不输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和东方家是个极大的威胁,自己会不会被对方要挟利用?

“你放心,京狮堂如果要动东方家的大少爷,不会等到今天,京狮堂也没有动东方世家的理由。”稽飞仿佛看穿了东方腾云在想什么:“刚才是让东方少主知道京狮堂能在京城立足自有它立足的本事,也有和东方世家联合对付别玉寒的资本。京城这块宝地遍地黄金,有钱大家赚。即便有一天东方世家和京狮堂兵刃相见,也决不会是现在。而姓别的不除,恐怕东方世家和京狮堂谁也看不到彼此兵刃相见的那一天。别玉寒才是你我现在共同的大敌。”

说着,手一挥,喊声看座,进来数名家丁,搬走被其掌力震坏的桌椅,换上一套新的,几名俏丽的丫环端上新沏的香茗。稽飞端起一名丫环递上来的茶杯,冲东方腾云一举:“稽某刚才让东方少主受惊了,这里以茶代酒,给东方少主赔礼了。”

刚刚坐下的东方腾云连忙站起,举起手中香茗,哈腰道:“总堂主武功盖世无双,晚辈今日开了眼了。”一顿:“只是晚辈有两点不明白。”

虽然稽飞没有说话,但东方腾云看出他没有反对问话的意思,连忙继续道:“既然总堂主武功盖世,四位堂主也是武功高明,堂下更不乏一流好手,为何还要联合敝府?”

稽飞哼了声:“京狮堂并不惧别玉寒,而且上次夜创总堂,还挨了我一掌,受了伤,但姓别的武功大家心里都有数,想制服他恐怕不容易,如果不能得手,后患肯定无穷。联合贵府除了刚才三堂主和四堂主所说的理由,就是要一举得手,永除后患。”

“既然如此,为何找在下而不找吾父?敝府上下能制服姓别的恐怕只有父亲一人。”

“问的好。俗话说‘武功越高,胆子越小’,你父亲为名声所累,也为东方世家的利益,已经是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了。不然他也不会任由姓别的那么欺负自己的儿子,视王幽兰那黄毛丫头杀戮东方家的人而无动于衷。”

东方腾云当然明白稽飞的意思,老脸一红。其实他对自己的父亲也不满意,不但让他离别玉寒远点,还停止对王幽兰的追杀,任由其在京城大摇大摆、晃来晃去,弄得自己轻易不敢出门,每次问起父亲,父亲总是把自己训斥一顿,说自己永远没学会神秘叫耐心。当下问稽飞该怎么办?

“老夫想了一天一宿,想出了你我联手除敌,逼你父亲出手,共同埋伏击杀姓别的。但这次击杀最关键的一步棋就在少主身上,只要少主演得好,配合默契,姓别的必死无疑,京城还会恢复到老样子。”

听到联合击杀别玉寒,东方腾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人来了精神:“总堂主要晚辈如何做,请吩咐,只要能请动父亲出马,晚辈万死不辞。”

“好,咱们就来个先斩后奏。”举起茶杯:“来,预祝咱们联手成功。”

堂中四人一口饮尽手中的茶。稽飞哈哈大笑:“姓别的,你的死期到了。老三,老四,带东方少主到后街新开的‘怡情院’去乐乐,为方才受惊的东方少主压惊。”

三人来到总堂后面不远的后街上最大的妓院‘怡情院’,里面已经摆好了酒席,三人坐下不久,进来三个俏丽的妓女,酒保饭足,曾是东厂太监的田尔耕搂着一名妓女先上了楼。

东方腾云长大在京城,知道虽然太监不能行男女之事,但很多太监还是在宫外买房置地娶媳妇,只是可怜了那些女人,一辈子成为变态的太监们发泄的玩物。就在此时,楼上传来那名妓女的哀叫声。哀叫声中搀杂着田尔耕又尖又细的笑声。

东方腾云和廖天相视哈哈大笑,搂住自己身边有些瑟瑟发抖的妓女,上楼而去。

接连两个晚上,别玉寒偷偷潜入京狮堂秘密总堂,除了一如既往的严密防护外,未发现任何异常,冻了半夜,只好扫兴而归。

这日白天,呆在家中无聊,便约大家去城南前门一带逛逛去。千叶影儿担心京狮堂不会善罢甘休,到那种乱的地方恐怕会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难道咱们就这样缩在家里?那真成了缩头乌龟了。”别玉寒叫道。

“当缩头乌龟又怎么着?你又不是没当过,那也比丢了性命强。”千叶影儿回道,怪他此刻关头还不在意,随便到处乱窜。

“是祸躲不过,他们要来的话,呆在家里也会来的。”

“至少在家里还有个准备,可以提高警惕,到了那么乱的地方,如果他们使暗箭伤人,就是你没事,也难保阿娇她们能躲过。”

千叶影儿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王幽兰大白天都敢到东方世家门口杀人,那帮江湖人敢到自己门前问罪,看来这京城也是个治安破烂不堪的地方。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天天呆在家里吧。再说,京狮堂高手如云,组织严密,但几天来都没出手报复自己,恐怕不会马上动手的。想想王幽兰一个女子惹了东方世家,还不是在京城大摇大摆的?

看看几个女的除了影儿外都憋坏了,还是出去的好,当即说:“京狮堂未必那么可怕,大家还是出去转转,买点回去过年的礼物什么的,你们总不能来京城一趟,空着手回去见公婆吧。”

几个女的除了峨嵋双娇燕外都红脸啐他,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怎么也要买点儿东西回去才是。尤其是阿娇和杜隽,仗着别玉寒武功高强,天地不怕,立刻嚷着要去城南买礼物和新衣。千叶影儿没办法,只好同意。大家高高兴兴打扮了出门奔向城南。

经历了京狮堂噩梦般一夜而粉脸无色、小胆出窍的双娇燕当然不会留在家里了,而要和别玉寒寸步不离了。虽然他是个大淫贼,但武功好,能赶跑其他色鬼。就如一匹野狼,永远可以凭借自己锋利的尖齿和野性战胜那些野狗。尽管狼就是狼,而谁也不知道这匹狼是否随色性大起、野性大发,把自己变成叼在他嘴里的羔羊。

好像女人都很喜欢这匹狼,千叶影儿都喜欢的大色狼,应该是匹好色狼吧。想起夜里隔壁传来的那种令自己心跳的稀奇古怪声音,至少燕怡婷就是这么认为的。

别玉寒一行来到前门,此时已近中午,大街上的人川流不息,两旁的小摊不停地叫卖着,京韵京味十足。一行人看看杂耍的,阿娇买上一串糖葫芦,直往别玉寒的嘴里塞;杜隽买上一个糖捏的小人,爱不释手;碧儿为沈岩买了一副厚厚的暖烘烘的皮手套,惹来大家一阵笑,羞得碧儿赶紧躲到沈岩的身后;明镜、如月对女孩儿家身上的佩饰情有独钟,想多买些带回去,唧唧喳喳跟小贩子叫个不停,拼命想砍个好价钱,小贩子对这两个又喊又叫又笑还带点胡搅蛮缠的俏丽小丫头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只有千叶影儿对这些身外之物似乎看得很淡,一直守在别玉寒的身边悠闲

地闲谈着。即便是见多识广、见多不怪的京城百姓,在这群俊男美女所过之处,招来不少羡慕的眼神,引起不小骚动。

“听说寒兄来京的路上曾与一名洪公子相伴,怎么到了京城多日,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千叶影儿挽着别玉寒的臂膀走着,突然问道。

“我哪知道?我也问过自己几次。想想一路相伴来京,还真有点想他们。这个洪公子还真是个人物,决非一般商贾之子。”

“一般商贾之子哪里请得了‘君子剑’和‘天山双怪’那样的人物?要知道他们可都非普通江湖之士,更不会为了钱而给人当保镖的。尤其是那个‘君子剑’,一身的正统,他做保镖的事情传出江湖,他还不面子尽失,无地自容?”

“影儿说的是,飞鹰堡和阴妖刺杀他未遂,我就疑心他的身份可疑,到了京城也曾打听过,但冷总是笑着说‘那个洪公子你还会见到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他的身份看来还真是个谜啊。”千叶影儿摇晃着脑袋,半晌,自言道:“难道他是?”

就在这时,只听跑在前面的阿娇和杜隽传出两声惊叫,却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小乞丐撞到她们俩身上。小乞丐一面冲满脸怒气的二女鞠躬道歉,喊着小姐对不起,一面将手中的鸡腿望嘴里塞,满脸的馋相。

吃了一惊的别玉寒走向前去,刚要训斥他两句,突然怔在那里,两眼死死盯着小乞丐的左手。

小乞丐左手拿着一条白手帕,拼命擦了下满是油腻的嘴,看阿娇、杜隽在使劲擦自己衣服上被小乞丐蹭的污秽,小乞丐说着“我给你弄脏了,我帮您擦”,便用刚擦过嘴的白手帕去擦杜隽、阿娇的裙子。二人惊叫着忙不迭地躲开,但仍被手勤脚快的小乞丐摸到,阿娇洁白的裙子上污点更多,气得她破口大骂。

别玉寒身子一晃,来到小叫化的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白手帕,只见手帕的角上绣着一朵盛开的粉红色兰花,正是自己不知何故丢失的王幽兰赠送给自己的香帕。

可惜此时的香帕却是皱皱巴巴,上面黄黄的除了鼻涕就是油腻,别玉寒差点儿哭了出来,一块香帕成了这副德行,怎么还给王幽兰,想到此,气从心生,冲小叫花子一瞪眼,厉声喝道:“你从那里得到这块手帕的?”

小叫花子嘻嘻一笑:“公子爷,您不认识我了?您还把我从那肥猪手里救下了呢。”

别玉寒这才想起那天离开王幽兰后追赶乔肥爷到了城中碰到的与乔肥爷吵架的小乞丐。问道:“你怎么得到这块手帕的?”

“就是那天公子爷走后,小的从地上捡起来的。小的也想到没准是公子爷丢失的,如此精美的香帕只有公子爷这样的标致人物才配拥有。小的仔细看像是女人的物事,没准是哪位大小姐送给公子爷的,公子叶如找不到,岂不是会着急?那位小姐如知道公子爷丢了手绢岂不会伤心死了。小的想到此,可为公子着急了,在京城里找来找去,这些天也没找到公子爷”

见这小乞丐说起来没完没了,但知道对方曾找过自己,心中的气消了许多,但仍是沉着脸:“那你怎么把它弄得这么脏?”

小乞丐嘻嘻一笑:“公子爷知道,小叫化本就脏惯了,加上找不到公子爷,以为公子爷不在乎这手帕。小的听公子爷说话带有江南口音,想到公子爷您甚至可能已离京了,便自己用上了。嘿嘿,公子爷您知道,小叫化虽脏,但有个手绢兴鼻涕擦个手总是方便些。”

到了此时,别玉寒只好自认倒霉,不再答理小乞丐,转身要走,小叫化却一把拦住了别玉寒:“这位公子爷,您别就这么走了,您怎么也得赏小叫化二两银子才是。”

“什么?二两银子?你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啊。”阿娇听了大叫起来:“你弄脏我们的衣服还没有赔,我们要你赔十两银子。”

小叫花子挤弄了一下鼻子,突然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小的毕竟代公子爷保管了几天手帕,得个赏钱也是应该的。小的弄脏了两位大小姐的裙子,回来给大小姐买两条,红的绿的随大小姐挑。”

别玉寒见周围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只好将脏手绢装起,掏出二两银子扔给小叫化,一拉阿娇,离开人群。阿娇边走边不甘地回头冲小叫化挥挥小拳头:“便宜你这死叫化子啦。”

望着别玉寒一行的背影,小叫化狡黠俏皮地一笑,从怀中拽出一挑一模一样的白手绢,一朵粉红的兰花盛开在一角,灿烂夺目。

经小叫化子这么一闹,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别玉寒为香帕找回来高兴,又为这香帕被一脏兮兮的叫化子弄脏而伤心。阿娇、杜隽为弄脏了裙子而一路上骂小叫化个不停,还吵嚷着要回家换衣服。

别玉寒走着想着,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怎么会轻易丢了这只手绢?小叫化就那么巧捡到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小叫化人已不见。

但心头阴影一闪,仿佛有人一闪不见,人往前走,阴影却久久挥之不去。不好离开众女追去,心里想着此事,追上众人,一块疯狂购物去了。

购完物,见前面有一酒楼,倒也颇有规模,大门上书有‘醉仙楼’,突然提议大家到里面坐一坐,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人家的衣服脏死了,进去丢死人了,回家吃吧,表哥。”阿娇嘴厥老高。

“吃顿饭没必要穿那么漂亮吗。”别玉寒一把拉住她往里拖去。

一行人进去,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将他们让到二楼靠窗的雅座。点完菜,小二喊声客官请稍候,蹬蹬蹬下了楼。刚坐下,阿娇又开始骂起那小叫花子,诅咒他祖孙三代代代相传都当叫化子,惹得大家格格直乐。

“寒兄,找到王姑娘给你的香帕,这下高兴了?”千叶影儿看着别玉寒,笑靥如花。

“高兴个屁,把这个给了她,她不把我劈成八瓣才怪,装在我兜里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想起那条脏手帕,别玉寒一脸的苦瓜像。

千叶影儿笑着要再挤兑他两句,就在这时,小儿提着茶壶上到楼来:“客官请先用茶。”

却不是刚才那位小二。

小二一一为每人添茶,来到别玉寒的面前,刚倒了一半,茶杯突然翻倒,茶水四渐,众人惊叫。

“对不起,对不起。”小儿赶紧从腰间拽出一块桌布匆忙擦了起来,擦到别玉寒的面前,桌布快速划向别玉寒放在桌旁的手。

眼看桌布就要碰到别玉寒的手,别玉寒手腕一翻,将拿着桌布的手按在桌上。小二身子一颤,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别玉寒面前。

“公子爷,您这是?”

别玉寒用另一只手小心掰开桌布,一只两寸不到的银针露了出来,在阳光下寒光闪闪,针尖泛出一层碧绿。

桌上众人瞪大了眼。

“你好,‘一针’,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别玉寒冲小二一笑。

杀手‘一针’!?眼前的小二竟是江湖三大杀手中的‘一针’,众人大惊。

“‘一刀’、‘一剑’罪有应得,寒兄仁慈饶你不死,你还胆敢来行刺?”千叶影儿俏脸寒霜密布,显然为此动了真怒。

‘一针’不理千叶影儿,死死盯住别玉寒,半晌,开口问别玉寒:“本姑娘自认隐蔽的很好,你又怎么发现我要暗杀你?”

“想听吗?但本公子回答你之前,想知道你为何不直接在酒菜或茶中下毒?听说你的‘僵尸散’在江湖五大毒中排在第四。”

“笑话!盗亦有道,杀手为钱,雇主出了钱杀你,本姑娘就决不会捎带无辜,否则本姑娘岂不光做赔本买卖了?”

“好一个‘盗亦有道’,姑娘虽为杀手,却如此把握分寸。好,就冲这个,本公子就给你三次刺杀的机会,三次之内,绝不会动你一根毫毛。”说着将按着一针手腕的手挪开。

众人一听差点儿没气晕过去。阿娇厥着嘴使劲吹飘落在前额的一缕秀发,杜隽一对玉兔上下起伏不停,明镜、如月和碧儿都死死瞪着‘一针’,恨不得现在就撕了她、吃了她。

连‘一针’也不相信地睁大眼睛,半天,不理周围怒气冲冲者,站直身子,揉揉被别玉寒抓过的手腕:“你还没有回答本姑娘的问题。”

别玉寒一笑:“杀手都有杀气,来这儿的路上我就觉得心头阴影挥之不去,总觉得后面有人跟踪在下;酒楼里通常都是一个小二侍候客人到底,突然换了小儿,让人怀疑;一个大酒楼的小二怎会无缘无故地将客人的茶杯弄翻?”冲‘一针’作了个鬼脸:“本公子天天吃喝玩乐,却从来没见过哪个小二有如此光滑柔嫩、洁白如玉的手臂和嫩若春笋一双纤手。”

‘一针’脸一红,下意识地将一双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原来那晚与‘一剑’、‘一刀’联手偷袭别玉寒换来的却是丢了‘一剑’‘一刀’的命,自己虽侥幸逃脱,但击向‘一刀’那一掌却震得自己心血翻腾,几欲呕血,手腕几乎要断了,可见别玉寒利用一刀扫向自己那一索灌注了多大内力。查觉自己受了内伤,在别玉寒放走自己后,‘一针’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栈,立刻运功疗伤。一夜过去,方压住伤势,找了郎中开了几副治疗内伤的药,连服几日后内伤无碍,心中越发不甘,决定寻机再行刺别玉寒。倒不是为‘一剑’‘一刀’报仇,杀手过的本就是刀刃上舔血的事,

杀人者终有一天会被人杀的,对此‘一针’早有心里准备。但杀人做的是买卖,拿了钱,就要替人完成这桩子事,现在二人死了,如果自己成了,三人的佣金就是自己一人的。除了钱,‘一针’更忘不了自己入江湖、拼全力成为顶尖杀手的目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放手。昨天,‘霸王公子’洪长江等近百江湖豪杰到别玉寒的居处兴师问罪,‘一针’亦混迹其中,想浑水摸鱼、乱中得手,但别玉寒先后与‘霸王公子’洪长江和‘公子剑’卢谦的比武震惊在场所有的武林中人,‘一针’自然不敢冒然出手,只好恨恨作罢,他日另找机会。

今日见别玉寒一行来到前门繁华街市逛悠,便跟在后面琢磨着如何伺机下手。见他们进了‘醉仙楼’点菜要茶,自己躲到厨房外暗处,待小二经过时点到了他,换上小二的衣服来到别玉寒等人面前。谁知精心安排策划的计划仍是被别玉寒找出这么多漏洞,一眼看破。沮丧之余仍不甘心,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是本姑娘来着?”

别玉寒一笑:“当然是你那双美丽而又充满杀气的眼睛,男人看了就不会忘记的。”他并未提及‘一针’掏出麻布时寒光一闪。

‘一针’重重哼了一声:“后会有期。”身影一晃跑下楼梯。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四章夺命冷残名妓相请

‘一针’刚一消失,别玉寒对阿娇道:“再吹你就没头发了。”

“光头总比当寡妇强。”阿娇气呼呼回他一句。

别玉寒转向杜隽,点点她起伏高耸的胸脯:“你倒真是气愤难平啊。”杜隽一把打开她的手,但听到‘气愤难平’四字,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出声来。随即一蹦脸:“难平你个头。”

“寒兄是不是想效仿诸葛先生七擒孟获,让之心服?”千叶影儿问道。

“还是影儿冰雪聪明。”别玉寒夸道:“我就是要让她知难而退,心悦口服,也希望她能告诉我谁雇佣她来谋杀本人的,也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西城灭门案的幕后真凶。”

别玉寒总觉得京狮堂、五毒教和飞鹰堡这些江湖亡命之徒的后面还应该有个人或是组织在左右他们,毕竟这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不会无缘无故来杀朝廷大臣,自己来做皇上吧。

‘一针’离开‘醉仙楼’,向南奔去。来到一条小巷,见无人跟踪,拐进去后,疾步向前,左拐右拐,走了约四五十丈,回首见无人跟踪,一闪进了一所僻静的小院子。来到屋里,一位一袭黑色长袍蒙面人背负双手、背对门站立屋子中央,听到身后门响,不动丝毫。

“一针见过主人。”‘一针’见到屋里之人,立刻躬身垂礼。

“回来了,为师等你多时了,是不是失手了?”

“一针有负主人所托,再次失手。”‘一针’将在‘醉仙楼’所发生的事讲述一边。

“这姓别的能躲过你们三人的突然袭击,在瞬间杀了‘一剑’、‘一刀’,伤了你,武功智慧自非寻常,你失手也就不为奇。”一顿:“好在此子如此自大,你还有机会,以后要多动动脑子,把握住机会。”顿了一顿:“你要想成为江湖最杰出的杀手,报自己的血海深仇,必须杀了别玉寒这样的高手,否则,你的武功将永远停留与此,难再登峰造极。”

“主人教训的是。”

“但既然你已被对方识破,近期就不要再去招惹此人了,以后再找机会,做杀手要有耐心。”黑袍蒙面人挥一挥手,‘一针’躬身退出。

‘一针’消失后,黑袍蒙面人拍拍手,暗出闪出一同样装束蒙面人。“跟在‘一针’后面,有情况立刻报告。”

“是!”黑衣蒙面人恭恭敬敬一拱手,退出屋子,追踪‘一针’而去。

‘一针’和黑衣蒙面人先后刚消失,屋檐下暗处轻轻跳下一人,灰衣却也蒙面。灰衣蒙面人冲着屋里喝了一声:“朋友,出来吧。”

半晌,无人出来,灰衣蒙面人一掌拍去,屋门应声而开,里面却是空无一人。灰衣蒙面人身影一晃飘入屋内。人放入屋,感到身后一缕阴风悄无声袭来,脚尖一点,人向前急窜,同时手向后一挥,只听当当当连串断金碎玉之声,灰衣蒙面人向后挥出的短刀挡住了砍向自己后背的十几刀。灰衣蒙面人挡住对方攻势的同时,人亦转过身来,看清偷袭自己者。

对方黑衣蒙面,一双眼睛阴冷如雪,让人不免打个激零。手中一把刀窄窄、长长、弯弯的,薄薄的刀刃上蓝光轻闪,显然淬有剧毒。

“阁下好阴狠诡异的刀法。”灰衣蒙面人握紧了下手中的刀,手腕有些发酸,对方刚才几刀劲气凌厉威猛,内力必定惊人,不可小觑。

黑衣蒙面人仍是阴沉沉地盯着灰衣蒙面人,并不答话。二人僵持约有半柱香的功夫,黑衣蒙面人低喝一声,人飘向灰衣蒙面人,手中长刀同时砍去,空气中荡起一阵阴冷刺骨的刀风。灰衣蒙面人大喝一声,手中短刀挥迎上去,却是风起云涌,刀势惊人。静静的阴暗小屋里又响起一阵断金碎玉的清脆碰撞声,两刀相击,劲风相撞,激得屋内桌椅断裂纷飞。

黑衣蒙面人再喝一声,长刀疾奔对方而去,刀刀走得偏锋,招招阴损诡异,变幻无常,刀锋上蓝光陡暴,逼向灰衣蒙面人。灰衣蒙面人不敢硬拼,手腕连翻,封住对方进攻刀势,人流水般向后滑去。黑衣蒙面人又喝一声,人刀合一,撞向灰衣蒙面人。灰衣蒙面人同时大喝一声,短刀由下往上一挥而出,迅猛砍向敌刀。一声当的巨响,两刀一碰即分,灰衣蒙面人向后连退三步,黑衣蒙面人在空中向后翻去,脚在门框上一点,人已不见。灰衣蒙面人跃向院中,对方已无踪影。

轻轻将自己蒙面头巾扯下,却是为千叶影儿赶车的祝二。祝二吸口气,调匀内息,翻身离开这座院落。

祝二赶回到别玉寒宅子时,别玉寒一行亦回到家中。阿娇和杜隽与明镜、如月还有碧儿到后花园采菊去了,只有别玉寒、千叶影儿和沈岩在客厅坐着。

“祝二见过小姐、别公子和沈公子。”祝二进入客厅,向三人施礼。

“祝伯辛苦了,快坐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千叶影儿道,祝二依言坐下。

“祝伯是自家人,虽然您总住在门房,别某可从来没有把您真的当成下人,以后祝伯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别玉寒亲自为祝二斟上香茗。

“谢公子。”祝二喝了口茶:“祝二有负小姐所托。”当下将‘一针’离开后所发生的事和自己与黑衣蒙面人交手的事讲述了一边:“如果不是握有‘断肠刀’和使出‘劈天三式’,恐怕祝二难以回来。对方的刀招阴狠诡异不说,刀上还有剧毒,出手凶狠残忍,不知小姐知道这人来历否?”

千叶影儿没有马上回答,陷入深思。别玉寒这才知道吃饭后不见了祝二,由明镜赶车,原来是跟踪‘一针’去了,知道她是为千叶世家卷入西城灭门案而心急,想尽快得到谜底。

千叶影儿突然抬起头:“江湖上能使出如此阴狠诡异的刀法,行事如此凶狠诡秘,难道是二十年前的第一杀手‘夺命刀’冷残?”

别玉寒对江湖之事本就不清不楚,无法回答,但沈岩却是生长在八剑堡这种武林圣地,对‘夺命刀’冷残却有耳闻,听到千叶影儿提及当年的江湖第一杀手,吃了一惊:“‘夺命刀’出,必夺人命,至今无人刀下逃生,所以无人见过‘夺命刀’的招式。况且这‘夺命刀’冷残消失江湖已经二十余年,难道真是他?”

“沈兄说得是,影儿不敢完全肯定,但如果影儿见过这人的刀法,也许能判断出他的来历。”

“好了,好了,影儿你昨夜没有休息好,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这黑衣蒙面人的事总有一天能弄个水落石出的。”别玉寒打断了千叶影儿,拉住她的手走向内院。原本虚弱的千叶影儿亦确感疲乏,下午在别玉寒的怀中甜甜美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

一觉醒来,日暮已垂。方睁开眼,祝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子,听春楼梦姑娘派贴身丫环来请公子过去一叙。”

梦如烟相请?屋内四人相互望了望,不明白这么晚了,梦如烟请他过府有何贵干?别玉寒对门外祝二道:“祝伯,麻烦你告诉丫环天色太晚,改日别某再登门拜访。”

祝二道:“祝二已经这么回复过,但丫头说梦姑娘交待她无论如何也要请来别公子,否则梦姑娘会怪她办事不力,也许妈妈会责骂她打她,小姑娘说得戚戚怯怯,祝二只好来禀报公子一声。”

“我去看看。”别玉寒来到前面客厅,只见跟随梦如烟的贴身丫环正站在客厅。

“不知梦姑娘为何突然要请在下过去?”

“我家小姐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南下了,自从那日在听春楼看到公子举止言谈非同一般,风流倜当,实乃是人间龙凤,一直想再与公子一会。”

“你家姑娘过奖了,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别某一定到听春楼拜会梦姑娘。”入夜去听春楼,那三位不生气才怪,还是白天去好些。再说自己已经答应了影儿她们,尽早离开京城,想今夜再去夜探京狮堂,不论有否发现,都要告知冷大人,自己也算有个交代,放心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我家小姐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恐怕公子赶到时我家小姐已经离开京城多时了。”

见别玉寒沉吟不决,丫环撅起小嘴:“其实我家小姐知道公子一定不会来的。我家小姐说公子虽然常顾‘百花园’,却有‘江湖十美’和漂亮的表妹相伴,怎会来会听春楼里的风尘女子?小姐说公子不来不怨公子,是我小姐命薄无福。”

“婢女就不同意我家小姐的话,婢女说我家小姐虽然沦陷风尘,却是出污泥而不染,冰清玉洁,岂是那些‘百花园’里的赃女子能比的?而公子又是人间龙凤,岂会因为小姐身在红楼便相弃?如真是那样,公子也不过一凡夫俗子,这样的人小姐不交也罢。”

看了眼别玉寒,眼圈有点红,凄凄艾艾,浑身都是凄楚:“婢女还在我家小姐面前立了誓,婢女说如果公子不来,婢女愿输二十棍。公子想想,妓院里家丁打丫环的棍子会有多狠呢。如此一来,公子也真叫人看轻了。把京城闹得天昏地暗的堂堂男子汉,竟然怕一个风尘女子,让一个丫环挨了二十棍。”

别玉寒虽然不在乎什么名声,但让小丫环为此挨上二十棍,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自己虽非花痴,却天生怜香惜玉的命,最看不得女子受委屈了,何况是二十大棍?何况梦如烟的话说成那样,以后江湖上再怎么见面?

当下笑道:“小女孩好伶俐的嘴,不愧是梦姑娘的丫环,在下答应你就是。”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婢女就知道公子不会让婢女挨那二十棍的。请公子更衣前往,婢女这就回去先行告知我家小姐,小姐她已经为公子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知道公子能来,肯定高兴极了。”

丫环走后,别玉寒来到后面。偷听到丫环说话的千叶影儿,心里不放心,劝别玉寒非常时期,还是不要去的好,毕竟梦如烟与西三条胡同的案子可能有联系。

“那正好,反正我们也在查着那案子,真的找到了线索,弄清楚千叶世家是清白无辜的,岂不更好?”

“既然如此,你就走一趟听春楼吧,也免得难为了小丫环。只是一定要小心,更不要贪杯。”千叶影儿不再劝他。亲自为他更衣,特意把龙皮细心的缠好。

“影儿姐姐还是把龙皮系成死扣吧,免得到时他色心大动,给蹦出来了。”杜隽想起别玉寒上次去‘百花园’见乔肥爷的事儿。

“对,系成死扣,系成死扣。”阿娇跟着喊道:“不准碰那狐狸精,我们等你回来,接受检查。”只有表妹敢这么训他。(小说)

明镜、如月笑着把龟壳递给小姐,穿上白色长袍,然后将他的逍遥剑挂在他的腰间。

叮嘱大家在家要小心才是,离开几个姐妹,前往赴会。路过院子,看到明镜下午洗过王幽兰的那块手帕就凉在那里绳子上,顺手一拽塞入怀中。想出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找这个夺命的仙子,尽管有点怕她的臭脾气还有那要多阴就多阴的下三路。

来到春雨楼,梦如烟已等在那里。今晚的天下第一名妓、武林第一美女一袭红色无领水袖长裙,在洁白无瑕的玉颈、如藕般的双臂衬托下红的如霞似火。这团火将其玲珑剔透、凸凹有致的绝美身材燃烧得毫无掩盖地展现在别玉寒的面前。一张绝色人间的脸看似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却是红唇明艳,眼神顾盼。站在厅中气定神闲之中透着风情万种,妩媚妖娆,自然而然流露出七分褒姒之狐辶,三分妲己之妖艳。

别玉寒一阵心驰摇曳,暗叹这梦如烟真是女人中的极品!当下深吸一口气,静心安神,拱手道:“别某承蒙梦姑娘深夜款待,甚是荣幸,这里谢过了。”说着弯腰施礼。

梦如烟盈盈敛衽回拜:“深夜打扰公子清休,实在冒昧,公子能来,如烟深感慰藉,这里先谢公子捧场才是。”一指厅中桌子:“如烟翘首以待,已为公子热了三次酒菜,恐怕又要凉了,请快快入座才是。”

“让姑娘久等,别某罪过。”连忙为梦如烟拉开椅子。

梦如烟款款坐下:“公子真是心细,懂得把握生活中的细节,怪不得能讨那么多姑娘的欢心。”

别玉寒在梦如烟对面坐下,开口道:“可姑娘别忘了别某在京城的名声并不好,如此宴请在下,不怕引狼入室,羊入虎口?”

梦如烟嫣然一笑:“公子可忘了那句老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姑娘好胆量,但别某不是虎父,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

梦如烟俏脸一红:“公子好坏,竟在这儿等着占如烟的便宜。”含娇带羞,语吐如莺,别玉寒听在耳中,看在眼里,便觉得口发渴、心发慌,腿发软,中间还有一段硬硬的。

老脸生红,干咳两声:“别某冒昧,亵渎姑娘了。只因别某被人喊做天下第一淫贼,天下姑娘恐怕躲之不及,厌之入骨,恨之入髓。姑娘竟还敢深夜请姑娘入室,别某借此开个玩笑,也是赞叹姑娘的胆识。”

“公子忘了贱妾的名号?天下第一名妓就是用来应付对付天下第一淫贼的。”梦如烟又是嫣然一笑:“如果这世上没有了淫色之人,那我们这行姊妹岂不都要饿死了?十个男人九个色,剩下的那一个还是有病的,世之常事,人之常情。”

别玉寒听了差点把刚喝进的一杯酒喷出来。梦如烟装做没看见,继续道:“正是迷恋声色,放荡不羁,出没秦楼楚馆,醉入花丛,才造就出那么多才子名妓的风流韵事。看看前宋欧阳修、苏轼、柳永、秦少游、甚至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大先生都曾久历花丛,出没秦楼。孔夫子云‘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公子一代风流才子,春衫年少,即使倚马斜桥,满楼红袖,并无碍大德。更何况如烟并未听说过公子在京城涉足勾栏,眠花宿柳,好像连我这所谓天下第一名妓也未染指过,如何就得来这天下第一淫贼的美称?说来给如烟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在下想准是有些人对别某看不过眼而肆意栽赃诬陷而已。”

“那道是奇了,如烟得这天下第一名妓的称号还是靠如烟的容貌、琴技、还有数年的拼打才熬出来,公子那天下第一淫贼的美称得来全不费工夫,太容易了些。”

“什么美称。”别玉寒哭笑不得:“名不符实,太名不符实了,所以别某才觉得冤。”

“那公子就冤着说说,如烟冤着听听,好吗?”

无奈,别玉寒只好将自己到百花院找乔肥爷遇见五花的事和京城江湖造谣自己为天下第一名妓与东方腾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讲了一遍,末了别玉寒无可奈何,满是歉意地一摊手:“你也莫明其妙成了当事人、受害者,应该知道玉寒是被冤枉的了。”

“公子冤枉不冤枉贱妾不敢说,但如烟被冤枉却是无疑的。”梦如烟笑靥如花,一双眼水汪汪有些调皮地盯着别玉寒,天然流露的媚态加上一个销魂秋波:“如烟可没有五花那么好的运气。喂,小桃花真被吓晕了?”

秋波之后飘来一个浅笑,亦纯亦媚,满室皆春,别玉寒一阵心跳,老脸通红,低下头:“别某当时荒唐透顶,让姑娘见笑了。”心里却想不愧是青楼风尘女子,什么都敢说。

梦如烟一张美丽绝伦的脸仍是笑靥如花:“公子害羞了,天下第一淫贼应该是妙手偷心的闺中高手,哪能动不动就害羞脸红?”

对方咄咄逼人,别玉寒难以招架,赶紧转移话题:“听姑娘口音好像是江南人士,不知姑娘何乡?”

“江南苏州。”

“噢?苏州可是好地方,山温水软,女人个个天生丽质。吴侬软语,珠圆玉润,如夜莺百灵,令人肠回气荡,风致楚楚动人,难怪姑娘美如天人。”

“扬州天杰地灵,人才辈出,才会产出公子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才子。”

别玉寒心里一惊,这梦如烟好像对自己很了解,难道对自己作过一番调查?当下一笑:“我们两个老乡倒是在这京城相互吹捧起来,可惜少了观众,否则,对别某的名声也能来个平反。”

“难道名声对公子就那么重要吗?”

“在下对名声倒是无所谓,但这江湖第一大淫贼的名号有点太大了,这不是逼良为昌,让在下再多娶几个老婆才行?”

“是啊,可怜了天下那些瞎了眼的姑娘了。”梦如烟格格笑道。

“可惜梦姑娘眼不瞎啊。”

梦如烟娇羞地瞪了他一眼,转了话题:“公子有扬州神童之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烟不才,要与公子弹琴对弈,公子可否赏脸?”

别玉寒立刻回道:“在下听过姑娘的琴,抑扬婉转,怡神悦耳,实乃人间妙音,姑娘的琴技决非玉寒能比的。”

“那日的《问郎君》只是一首普通曲子,胡弄那些凡夫俗子而已,今日如烟要专为公子奏上一首自己刚谱写的曲子,请公子指正。”说着站起走到琴台前坐下,巧夺天工的十指在琴弦上一滑而过,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清越绝伦。

别玉寒走到梦如烟身旁站定:“‘蜀僧抱绿绮,西下峨嵋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得见绝世名琴,玉寒京城一行已不虚矣。”

“公子不愧是懂琴之人,可惜如烟并非蜀僧,恐怕弹不出像样的曲子,委屈了这把绿绮。”十指抚弦,拇指一钩,食指轻拨,琴声响了起来,音韵悠扬,迂回流畅。

别玉寒本是会琴之人且有颇深造诣,虽八年未碰琴,欣赏水平未必下降。听着琴声,完全陶醉其中,忽而摇头晃脑,忽而眉头微皱,忽而点颚闭目,忽而双目突睁,表情一变再变。

琴声嘎然而止,余音渺渺,半晌,别玉寒睁开眼睛。

“公子如何看如烟这支曲子?”梦如烟歪转头,看着别玉寒,香汗微现,美乳起伏,显然是全心投入。

“‘古琴无俗韵,奏罢无人听’,果是名琴奏雅曲,可惜玉寒听不懂。”

“噢?说说看怎么个不懂。别让我费了半天的力,动了一晚的情,到头来却是对牛弹琴。”

“姑娘指法俊逸,如行云流水,音韵更是雅正,确乃琴中高手。但这曲子却是古怪的很。初听时婉转美妙,飘飘洒洒如落花流水。清净飘渺,清如秋潭,净如幽谷,明如朗朗寒月,绚丽缤纷如春暖花开。如此清丽,玉寒听了有御风直上云霄,飘飘欲仙的美感。”

“公子果是知音,接着说。”梦如烟点点头。

“但后来急转直下,突显一个‘坚’字,凝重如山,琴声铿锵有力,金石之声中尽现杀伐之势,再后来琴音更为古怪,每响一下,玉寒的心便跳一下,既有沉重烦躁之感,又有热血沸腾之意,玉寒实在不明白姑娘这样的人为何弹出如此怪曲,所以要向姑娘讨教。”

“以公子之意,如烟应该弹出什么样的曲子?”

“玉寒认为琴乃乐中之首,变化随意。应是曲随人走,乐由心生,任意遨游,可安闲自如,情致微妙;或从容平淡,气度宏大。姑娘身处红楼,弹出的曲子毫无靡靡庸俗之音,说明姑娘出污泥而不染,心比天高;曲无幽怨,说明姑娘人在青楼,却

开朗大度,无自悲自弃之态;琴声飘渺悠远,说明姑娘实为天人,故有天音。但后来姑娘的琴中充满郁郁郁不平之意,热血沸腾之感,金戈杀伐之势。如此具铁马杀伐之势的曲子自古并不乏之,比如‘十面埋伏’、‘雁落平沙’,都显男儿热血,杀气腾腾。难道姑娘除了心高开朗之外,还有报国建业、鸿鹄青云之志?”

梦如烟拍拍手:“好,好,好,‘清’、‘丽’、‘坚’、‘怪’四个字将如烟这只曲子归纳的完美、精确极了。但如烟女儿之身,即使有报国之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曲中抒怀而已。请问公子对棋如何评价?”

别玉寒略一思索:“棋子浑圆,黑白分明,效法上天;棋盘方正,道为经纬,比类大地;棋法阴阳,变化万千,无穷无尽。比弈就是比策略,比机智。纵观全局,不计一子之得失,比的更是胸怀胆略。”

梦如烟笑道:“但在如烟眼里,棋里满是狡猾、欺诈、虚伪、争斗、陷阱和杀戮。”

别玉寒微笑置否:“二则本就意乃相似,用之不同。用于光明正道,就是策略、机智、胆略,用在宵小枭雄身上就是狡猾、欺诈与争斗”

梦如烟打断别玉寒:“俗话说‘胜则为王败为寇’,对弈之道,目的就是取胜。只要能战胜,不管是策略也好,欺诈也罢,世人何尝不是只看结果胜负,不计过程手段?如烟不才,愿与公子对上一局。”

清丽小丫环马上将棋在靠窗小桌上摆好,梦如烟气定神闲、不急不徐来到一端坐下,别玉寒只好跟随来到另一端坐下。

梦如烟持黑先行,一向对自己的对弈水平相当满意的别玉寒信心十足,落子如飞,潇洒自如。但下着下着,心里越来越震惊,对方的棋艺精湛娴熟,颇有大家风范,常常发招出人意表,精灵古怪。自己出山后虽重新拾起,并曾与甄如玉及后来相遇的洪友剑和千叶影儿对弈过几盘,但毕竟八年未曾触摸过棋子,说不好今晚一不留神就要阴沟里翻船,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思考的臻密,下的小心翼翼,总算慢慢顶住了对方的攻势,建立了自己的防线。到后来双方互攻互防,从每一个角落到中央腹地,你争我夺,争杀的十分激烈。眼看到了生死存亡的一线间,别玉寒拈着一粒白子,两眼死死盯着棋局,久久不敢下到棋盘上,最后,终于认定了位置,要放下去的时候,只听梦如烟突然轻轻哎哟了一声。别玉寒闻声抬起头,只见梦如烟低眉颔首,如雪皓腕轻抚半挽云鬓,似乎漫不经心地向别玉寒投来一个秋波,别玉寒一呆,手垂了下去。

“公子终于下了这步棋,该如烟了。”

别玉寒忙扫一眼棋盘,只见自己的棋子放在自己本欲下的左侧一步,手指仍按在棋子上。别玉寒差点儿哭出来,一步错步步皆错,这步棋自掘坟墓,封住了自己的一条大龙,忙要开口回棋,梦如烟已从容地将一枚黑子放在自己要回棋的位置,大龙彻底被斩,梦如烟微笑着将吃掉的白子一粒一粒地炫耀似慢慢捡起。

别玉寒见大龙被吃,扳回无望,一推棋盘而起,朗朗笑曰:“姑娘真是机智过人,棋盘里的事竟能从棋盘外寻觅胜局。”显然是暗讽她利用美色扰乱他下棋。

梦如烟并不否认:“‘美人计’好像也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

“姑娘说得对,是别某定力不够,应该输。”

丫环已撤了餐桌上的碟子,端上精美的甜点,梦如烟邀请别玉寒回到餐桌坐下:“听春楼的甜点在这大同巷的春楼里也是很有名的,别公子请尝一尝。”

“这点别某同意,男人同猫一样,爱沾便宜之外就是嘴馋,听春楼人美食佳,深深笼络住男人的心,难怪在这京城烟花之地能独占鳌头。”

“未必哟,公子到京城后好像往百花园那儿跑的可比往这儿跑的勤多了。”接过丫环递上的银碗:“公子尝尝如烟专为公子熬的绿豆羹。”

别玉寒用一精美的银勺挖了勺绿豆羹送到嘴里,轻轻含在口中细细品了品,方才咽下,不住点头:“是好吃。所以玉寒才不敢到这听春楼来。姑娘风化绝代,艳惊四座,人人得睹红颜,心情都会好的,心情好了,人的胃口就好,吃什么都香,加上这精美可口的甜点,玉寒恐怕很快就会吃得很胖,天下第一淫贼的名声扣在头上戴了罢了,但乔肥爷那身膘还是留给他独占鳌头罢。”

梦如烟格格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纯真无邪,那么甜美让人心醉,让男人心跳肉也跳,别玉寒呼吸有点困难。

“如烟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公子了。”

“如果玉寒知道姑娘喜欢玉寒,早就跑来了,也不至于让姑娘如此苦苦等待,既让姑娘饿了肚子,又耽误姑娘早日安歇,玉寒真是罪过大了。”

“就是。日尚未落人家就让丫环去府上相请,害得丫环跑了四趟,饭菜热了三回,如烟差点没饿晕了。说,是不是京城又来了什么绝代佳人将公子给吸引走了?”明艳红唇一厥,眼神顾盼,风情无限,话更是软中带娇,娇里有羞,羞中含着一丝嗔怪。

别玉寒赶紧摆手:“姑娘往这听春楼里一坐,哪个姑娘还敢到京城来摆弄。玉寒到城南购物去了。”

“公子购物为何?”

“来到京城总要买些东西带回去才是,再说,在京时没少打扰冷大人,顺便买点小点心,表表谢意。”

“公子果真不简单。”身为第一名妓,见的大都是王公大臣,自然知道这冷大人是谁,梦如烟剪水般清澈的双眸露出惊奇:“这冷大人可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朝中三大重臣之一。京城的人都知道当今皇上文靠东阁大学士、吏部尚书冷大人,武赖兵部尚书袁崇焕,法依刑部尚书孙承宗。但听说想拜访冷大人的人每日如过河之鲫,都被拒绝,公子能够得冷大人这样的当朝红人重臣青睐,前途不可限量,他日必定飞黄腾达。”

“想拜冷大人为官的自会被冷大人拒绝,但对一个辞行的人,冷大人是没有道理闭门不见的。”别玉寒回道。

“公子真的要离京吗?但一个辞行的普通人冷大人应该不会在意的。”

“姑娘抬举玉寒了,玉寒无功无名,怎担当得了这般风光?”

“听说公子帮冷大人破了西城灭门的案子,为公子挣了脸,冷大人当然会对公子另眼相看了,公子给如烟讲讲如何破了无头案的。”

“玉寒有什么本事,就是碰巧捡了个便宜而已。如果梦姑娘碰上了,也会破了那案子的。”

“别公子真会开玩笑。”梦如烟笑道,但脸上的失望却难以掩盖。

别玉寒看在眼里,想起上次从西二条胡同跟踪的蒙面人就是消失在听春楼,如今梦如烟如此关心,便若无其事地问道:“姑娘好像对京城的官脉很清楚?”

“身处这风花雪月之地,每天见的都是王公大臣、公子哥,为朝中事心情好的来乐个高兴,为朝中事不顺心的来乐个散心,朝中那点事早上发生了,不过夜这儿就成了旧闻了。如烟想不听有时都难啊。再说,妓院身处这京城要地,不认识官家的又几个?”

这倒是实话,自古以来尽管历朝历代都禁止为官者嫖娼押妓,但青楼妓院从来都是官场送旧迎新的欢场,成了官场消息散布的地方。

“公子说到冷大人府上辞行,难道要离开京城?”

“正是,玉寒这几日就要离京返乡。”

“噢?这么快公子就要离京了?如果不是如烟明日也要离京,今晚到府上请公子,那还不相见无期了?”言语中透出怪意。

“请姑娘见谅。玉寒即便无法向姑娘当面告别,也会派人通知姑娘一声的。”听梦如烟话中明显在怪自己,别玉寒一脸歉意。

“公子难道就不想知道如烟离京前为何冒昧请公子过来?”

“姑娘自有姑娘的道理,玉寒何须多次一问?”

“公子真是个心智成熟、关怀体贴的人,如烟每日与男人打交道,像公子这样的还是第一个,可说是男人中的极品。”

“怎么?沽上了价,要把在下给卖了不成?”

梦如烟格格笑了:“公子就是爱开玩笑。如果能卖,如烟现在就买下来,不出二价,可惜如烟没有千叶、杜姑娘那样的福气。”幽幽叹了口气,流露出寂寥、愁怨、和惆怅。

别玉寒也暗暗叹了一口气,方要开口,梦如烟言道:“王公大臣、公子哥来这里寻欢作乐,虚心假意的多,真情实意的少。即使有些达官贵人、富商豪贾、还有儒林俊秀真心诚意慕名求爱,但如烟的心又比天高。如今公子江南才子,才华卓著,如烟看在眼里,命却比纸还薄,让千叶、杜姑娘专美于前。”

别玉寒听在耳中,抬头看了看一脸凄容的梦如烟,一时无话可说。

“可如烟就是不信自己真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双秋水静静望着别玉寒,柔情似水,却又大胆泼辣:“如烟今晚请公子来就是想问公子是否有心给如烟梳栊?”

别玉寒心头一震,抬头望向梦如烟。梳栊就是青楼女子从良的意思,被选中为其梳栊的亦就成为她的夫君,天下第一名将妓梦如烟如此开口,叫别玉寒如何不震惊。拿眼再看对方,双手托着香腮,一脸嫣红,如梦幻般,与方才竟大不相同。看在别玉寒的眼里,怀春的轻佻、娇媚的自恃,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致,越看越是妩媚动人、艳如桃李。梦如烟香唇微启微闭,仍在说些什么,但别玉寒听在耳中只知款款柔声抑扬婉转,怡神悦耳,说的是什么却已听不明白。两眼呆呆望着对方,梦如烟在香烟袅翠中、烛影摇红下,氛围如梦似幻,脸上的红晕越来越艳,越来越媚,犹同千年狐狸精幻化成人,宛如跃出壁画的敦煌飞天仙女。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三声似金非金的鸣响,悠扬深长,飘渺不息,别玉寒心头一振,脑中清醒了许多,再看梦如烟,脸上红晕未退,佯怯低首,忍羞敛眉,娇态动人,只是鹅脂般光滑的鼻尖上隐隐闪出细细汗珠。

别玉寒从陶醉中惊醒,双手扶案要站起来,忽感腿间胀痛,知是那不争气的东西在作怪,赶忙坐着不动,尴尬地望向梦如烟:“姑娘的提议出人意表,玉寒一时之下失态,望姑娘见谅。”

梦如烟莞尔一笑:“如烟未见公子有何失态,只是公子尚未给如烟一个答复,让如烟觉得倒是自己唐突了。”

面带迷人的笑容,一只手却偷偷伸到桌下揉了两下不争气的东西。‘今天怎么这么硬?’心中嘟囔着,手赶紧抓掰两下,想消消肿肿,可惜这东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只好作罢:“姑娘抬举玉寒了。姑娘乃是天人,风华绝代,玉寒何德何能让姑娘如此抬爱?姑娘虽肯下嫁玉寒,但只怕玉寒无福消受。”

“难道公子洁身自爱,嫌弃如烟出身青楼?但如烟”一双凤眼已是秋水汪汪,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就要掉下。

别玉寒连忙打断她:“姑娘会错意了。姑娘怎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姑娘是天人,芳名四播,慕名者如过江之鲫,玉寒被姑娘看中是玉寒前世修来的福,欢喜还来不及,怎会看不起姑娘?但姑娘是天下第一名艳,武林第一美女,最美丽的玫瑰是属于大家的,玉寒一人折去,岂不太自私了?再说玉寒这手轻轻一恰,可就是得罪天下武林了,玉寒可不想每天早晨醒来都有人在玉寒的门外等着砍上玉寒两刀,与其投身其中践踏完美而又风险无比,倒不如置身化外欣赏品味这风景无限。”

“公子真会开玩笑,以公子的功夫,就是有人不忿,恐怕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高手隐士比比皆是,玉寒可不敢自夸自大。但玉寒敢做就敢当,任何女子进了别家的门,玉寒都会尽心尽力保护她们,不让她们受任何人欺负。但姑娘即使是真心实意,不在意繁文缛节,玉寒却是要好好考虑,不应怠慢委屈姑娘才是,请姑娘给玉寒一点时间三思安排、请示父母后再给姑娘梳栊。”说着忍痛割爱地站起来:“已是三更天了,玉寒不打扰姑娘休息,这厢告辞了,改日再拜访姑娘。”

“公子离京可是回扬州?”梦如烟亲送别玉寒出来,一番依依不舍状。

“玉寒要先送千叶姑娘回武昌府,然后可能经南京回扬州老家。”

“那太好了,京城日冷,如烟明日先要离京南下,希望在江南再遇公子。”

别玉寒听了感到一股莫明的兴奋,拱手告别后欢快地离开听春楼。

“小姐,难道他能抵御住小姐的九淫消魂大法?”俏丽丫环站在梦如烟的身后,不解问道。

“都是那更夫坏了本姑娘的好事。哼,都怪本姑娘大意,小看这姓别的了,三声更响竟能使他还魂,可见内力果然非同凡响,难怪这么多高手都拿他没办法,放眼江湖之上,恐怕只有左信使能够与其有的一争。”梦如烟望着消失在门外别玉寒的背影,脸寒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他难过今夜了。”丫环吐了口气,好像别玉寒今夜必死无疑,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愿如此吧。绿豆羹里的‘一点香’他已经服下,只要吸入一点五毒教的‘毒龙雾雨’,‘一点香’的剧毒就会引发。有此两种剧毒在身,加上稽堂主和东方不灭几名高手的夹击,应该必死无疑了。”

“小姐为何不下别的剧毒直接毒死他?”

“此人武功太吓人了,又有那个不怕毒的千叶影儿在他身边调教,万一失手被他看出来,你决不是他的对手,小心才是。”

顿了一顿:“如真来了本姑娘就以九淫消魂大法和九天飞魂曲对付他,让他跪在本姑娘脚下,叫他舔什么他就舔什么。”

说着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别玉寒此刻已跪在她的面前,这副笑容此刻在这美丽绝伦的脸上异常狰狞可怖。

“通知下去,随时报告六部路口的战况。”

“是,小姐。”丫环答应一声,即刻消失在黑暗中。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五章毒龙雾雨身陷绝境

出了听春楼,别玉寒提了提腰带,隔衣把那件身外之物整理整理,迈步走上大街。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王幽兰,把手帕还给她。当然还手帕是假,想见她是真。尽管她的脾气很大,刀法凌厉,下三路的阴招更狠,但自己就是想见她。

“奶奶的,见她的时候最好能往那身外之物上扣个铜罩,免得真的被她给废了。”想起上次被她一腿顶得差点儿做了不用阉割的太监,心里有点发毛。

想到此,苦笑一下,骂起了自己:“踹死你小子也是活该,守着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冷天黑夜的还想拈花惹草,去惹那个夺起命来不要命、翻脸就无情的主儿。这兰花可是带刺儿的。”

想起小兰花,别玉寒伸手入怀取出那件已经被明镜洗干净的手帕,在那小兰花上闻了闻。

“漫漫长夜,这丫头会在哪儿呢?”不禁为王幽兰担心。这个丫头跟自己一样,一到京城就惹了一身的骚,杀了龙虎镖局的三公子雷胜,与京城最强大的东方世家结了仇怨,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十五年前华山论剑得了江湖第一名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徒弟荒唐公子,真够她喝一壶的。

心里为王幽兰担心,迈步在寂静大街的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不经意已经出了大同胡同,离开了城南,来到了六部路口。

转过街角,别玉寒站住在那里,沙沙的脚步声立刻嘎然而止。

死一样沉寂的夜里,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沙沙的脚步声让人心里发毛,而此刻无人无声的大街寂静的更是让人恐怖。

因为前面的大街上起了一层淡淡的、似有似无的薄雾。

别玉寒看到薄雾的后面站立着一群黑衣人,个个笔直地挺立,面罩厚巾,每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长刀。长刀在稀疏的月光里反射出寒冷的刀光。

冬天的京城,天气寒冷,半夜三更,正是起雾的时分。所以别玉寒不在意雾,透过雾气望向雾后的人。

薄雾顺着风飘来,就在薄雾飘到自己身旁的时候,别玉寒皱了皱鼻子。扬州靠着运河和长江,是个多雾的地方。山洞八年,整日里云雾缭绕,所以别玉寒对雾最不陌生。但他感觉到今夜的雾与往常的雾有点不同,里面多了一丝腥气,不是那种潮湿带来的霉腥味儿,而是一点点血腥味,所以别玉寒皱了皱鼻子。皱完鼻子,看着对方厚巾蒙面,别玉寒心中一动,立刻屏住呼吸,暗运护体神功。

薄雾飘过,轻轻散去,别玉寒才开口吐气。气一吐,人笑了笑,将手帕塞入怀中:“我知道自从我们在听春楼相遇那天起,你便要除掉我而后块。但我还是没想到你会有除掉我的胆量。”

虽然厚布蒙面,别玉寒还是看出对方是谁。对面站立的是东方腾云,身旁站立着四大护法。四大护法后面站着一排黑衣精壮汉子,二十余人。单看站立握刀的姿势便知这些人乃是东方世家的精锐。

听说这江湖上使刀的人很多,但使得最好的刀君不再现身江湖之后,这荣誉就归了华山论剑夺得第二的黄山神尼和第九的东方不灭。黄山神尼一双柳叶刀精灵别致,走得是灵巧轻柔的路子,是个女的,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尼姑,在江湖没权没势,江湖上使刀的反而都投向了东方世家的大家主东方不灭。

因为东方世家在江湖的地位,‘一教、一门,二帮、三大堡、四大世家、七大剑派’,虽然东方世家在四大世家中以实力排在第二,但却是位居京城,而在四大世家中独领风骚。

更因为东方不灭的家传绝技‘神刀诀’。凶猛凌厉,大有气拔河山刀劈五岳之势,故有‘刀神’之称,而隐隐成为北武林的领袖人物。也因为东方世家以刀称雄江湖,而刀恰恰是江湖上最常用的兵器。使刀者太众,慕名而来、物以类聚,前来投靠的人可说如过江之鲫。而东方不灭和东方世家也不是凡俗之辈、世俗之处,所以能进东方世家的门很是艰难。而在东方世家作为外姓,

做到四大护法的位置,应该难上加难,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一流刀客。

这四大护法的武功不但在东方世家仅次于东方不灭的弟弟东方不古、东方不善,长子东方腾云,和东方世家大官家吴鹏飞,而且确是江湖上的高手。

缅刀钱,快刀王,砍刀孙,飞刀李,东方世家的‘钱、王、孙、李’四大护法年纪都不太大,更称不上老,却是久经江湖恶战,闯出的名头已经让人忘记了名字,江湖中的人只记得他们的姓和手中的刀。正因为如此,所以对别玉寒初到京城便闯出如此大的万儿很是忿恨。他们听说了别玉寒挑了龙虎镖局,杀了‘一刀’、‘一剑’的同时伤了‘一针’踹伤了大江帮的少帮主,气走了八剑堡的君子剑,本事肯定过人。但人心都是醋泡的,看到别人比自己强的时候就会往外泛酸水。别玉寒不但让他们泛酸水,还让他们义愤填膺。因为别玉寒胆敢招惹东方世家,抢走了本来应该是少主未来媳妇的千叶影儿。少主丢了面子,也是他们四个东方世家的护法丢了面子。所以当东方腾云以少主的名义带领他们前来和京狮堂联手击杀别玉寒时,因为王幽兰大闹东方世家而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他们立刻来了。而且是高高兴兴地来了。如果一击而成,杀了别玉寒这样的高手,他们也会跟着扬名天下,奠定自己在江湖、至少京城江湖界的地位。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飞鹰堡主兄弟和阴妖那样的高手联手也对别玉寒无可奈何的话,他们就不一定会这么高兴,这么乐观。

刀在月光下明晃晃的,但别玉寒看都没看这些明晃晃的刀,当这些人突然扯掉蒙面之布巾,散开前后左右包围了自己时,别玉寒的眼神连瞄都没瞄一眼四人,还有外围的那些精壮汉子。脸上仍是挂满微笑:“东方腾云,在下刚从听春楼里出来,吃了梦姑娘的绿豆羹,心情不错,不想与你动手。你还是让他们收起那些破刀,咱们俩也许还可以喝上两盅,套套近乎。”

抢了自己的老婆,还要与自己喝两盅,套近乎,东方腾云又气又羞又怒。气得肝痛,羞得脸红,愤怒得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抖。但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紧咬着牙,咬得牙根发痛,因为他必须得忍,忍到大家算计好的那一刻,不然自己贸然行事,只能丢了性命。

一声似远非远的梆声响起,东方腾云知道时刻到了,自己的父亲就要到了,大喝一声:“去死吧。”

刀飕然出鞘,在月光下暴起一道寒光劈向别玉寒的头顶。

三把刀同时砍向别玉寒。砍刀孙的大砍刀浑厚有力,剁向别玉寒的双膝;快到王左手劈出的一刀快如闪电,比东方腾云的刀还要快,闪电般砍向别玉寒的后背;缅刀钱的缅刀看似最为普通却最为阴狠,直扎别玉寒的小腹。

但最快的刀是还是会飞的刀,三把尖而细的小刀不带一点风声,超越那四把刀奔雷而出愤恨而砍的大刀,分上、中、下直袭别玉寒的眉心、心脏和小腹。

别玉寒身形一晃,手出快过闪电,夹住几乎插入眉心的飞刀,扎向心脏和小腹的两把刀被别玉寒奇怪身法的晃动一闪擦身而过,飞向后面的快刀王。

快刀王的刀也确实快,手腕一抖,刀势一变,刀闪处两柄飞刀立刻被震飞。却没想到别玉寒虽然背对着自己,人却跟随飞刀而至。刀快的人身法也敏捷快变,立刻刀往前挥,人向后疾速而退。别玉寒左手带鞘长剑一伸,那把快刀立刻被震飞,后背却更快地贴近自己。快刀王惊慌失措,连忙运力右手拍向别玉寒的后背。

别玉寒左手长剑震飞刀后弧线不改,直捅过来。但听一声惨叫,快刀王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飞行的身躯接连撞到几名家丁,摔倒在街角。

别玉寒人如附蚁,飞快自缺口飘过。飘过的同时,右手一弹,飞刀应声而出,正击在‘阴阳刀’东方腾云那柄脱刀而出射向自己的刀尖。

‘阴阳刀’的绝技别玉寒在香山鬼见愁上见识过,用了一柄飞刀,轻而易举地破了他的阴阳刀。

东方世家的人一时惊呆在那里,闪电间,对方就破了自己的包围和五人的合力一击,还重伤了快刀。

但别玉寒却无法欣赏自己的杰作,人放落地,别玉寒后背突感一股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自己并不陌生,当即脚尖一点,人入苍鹰射向天空,在空中一个回旋,长剑出鞘,自侧面隔空削散追在自己后背的雷霆一掌。

袭击自己的人正是京狮堂的总堂主铁掌稽飞!

好个稽飞,虽然双腿残废,人却腾空连拍,一口气拍出五掌,掌掌雷霆万钧。别玉寒长剑连挥,劈开这雷霆万钧的五掌。破了这五掌,人在空中,尚未来得及喘息,只听背后一声爆喝:

“拿命来!”

一把刀拦腰砍来,气势如虹,力破河山。

别玉寒惊得灵魂出窍,硬提一口气,使出‘逍遥八剑’中的‘与人逍遥’,长剑飘忽如风,却巧妙的挡住了对方的拦腰一刀,人向外侧飘去。

别玉寒猜得不错,来人正是东方世家的大家主,‘刀神’东方不灭!

看似随便的一飘,去飘到二人的侧面,避免了背腹受敌于两大绝世高手。铁掌稽飞和‘刀神’东方不灭不由暗暗点头,佩服别玉寒受袭两大高手,慌乱中仍能判断形势,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单是这份镇定与机智,二人知道今晚遇上了一个棘手的高手。

别玉寒也以为自己站了个好位置。但人放落地,身后街道的墙突然爆炸开来,砖与石灰块化作无数暗器袭向自己。无数暗器中夹杂着一条吐着舌信的毒蛇和一柄细而长的刀,刀刃上泛着绿色的光芒。毒蛇的蛇信和泛着绿光的长刀一左一右同时袭向自己的颈部。

五毒教主的毒蛇剑别玉寒已经领教过,但这柄涂着剧毒的刀更令人生畏。瞥到这把刀的时候,别玉寒立刻想起白天祝贺二交手之人,千叶影儿说的那个二十年前头号杀手夺命刀冷残。也明白为什么祝二说对方令人恐怖。

泛着冷冷绿光的刀有剧毒,刀法更是阴狠毒绝,怪异难防,比死在自己手里的‘一刀’、‘一剑’高明许多。

同时出现四名绝世高手,别玉寒怎敢大意,双膝一弯,前倾的身躯突然暴涨,使出了‘逍遥八剑’中的‘天地共逍遥’。

袭来的砖块四下飞溅,毒蛇和刀被剑光淹没。剑光消失时,吐着蛇信的毒蛇脑袋被剑气击得粉碎,蛇身化作数断。五毒教主站立在破碎的墙角,花容失色。如不是她见识过别玉寒的厉害,弃蛇慌忙而退,退的快而早,恐怕早已同那条蛇一样。

冷残就没这么幸运了。虽然手仍握着长刀,但一身黑衣被划成无数布条,鲜血自布条处雪白的肌肤向外喷出。没有出血之处镶嵌着大小的砖块。

冷残的一张脸更是恐怖,双目猛看似是圆睁,却是嵌着两块砖块。大张的一张嘴向外涌出着液体,虽是黑夜,在场的人个个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鲜血,冷残的鲜血。

冷残的身体终于砰的向后倒去。砰然倒地的撞击声撞在了场上每个人的心上。每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别玉寒冷目望向稽飞:“冷残就是那个从不露面的二堂主吧。”

稽飞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人已经死,便没有必要再故作神秘。

东方不灭并没有惊讶,虽然没有证实过,但玩刀玩到华山论剑十大高手里的他把手一算江湖上那些成名的刀客,看了两眼据说死在京狮堂二堂主刀下的尸体,就在怀疑可能是夺命刀冷残。

东方不灭震惊的是别玉寒的武功。刚才自己自背后砍向对方时,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屑偷袭,喊了一声。但自己那一刀说是一刀,却暗藏三式凌厉的刀法,皆为对方虚无缥缈的剑式给冲破,使得好一手以柔克刚的剑术。但刚才那一剑,气势磅礴,杀气腾腾,威力匪夷所思。

但别玉寒也不好受,现在他明白东方腾云为何会这么大胆半夜三更来找自己动刀子。虽然自己想到他肯定身后有人撑腰,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故而对待他和四大护法时手下留情,没有尽力。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不但东方不灭和东方世家的精锐来了,还这么快与京狮堂搞到一起。

落地后,方直起腰,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强忍剧痛,不露声色,哈哈一笑:“别某看来还真有点份量,竟能让东方世家和京狮堂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嘿嘿,别某这里谢过大家的抬爱了,还隐藏什么人,干吗不都出来了呢。”

“好,有种,身中剧毒,还能连抗我等数人联手合击。”稽飞冷声而笑:“你再厉害,明年今日也是你的死期,哈哈。”

手一拍,对侧墙角破墙出来数人,正是京狮堂的四堂主田耳耕,铁算盘还有‘刀剑二客’飘零剑客薛飘零和孤独刀客廖孤独。

两旁屋顶突然站满了人,个个黑衣劲服,手拉长弓,对准了别玉寒。

东方不灭心中暗惊,看来京狮堂出动了所有的精锐,势在必得,但看到铁算盘还有‘刀剑二客’,东方不灭眉头一皱,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东方世家稳居北武林和京城,不是单靠一身的武功,能在京城,呼风唤雨,没有后台怎行?所以东方世家与王公大臣都有不简单的来往,西三条胡同一案被别玉寒破了不久,东方不灭便知道了内情,知道别玉寒已经是在为朝廷办事,朝中重臣冷大人更是他的后台。有了冷大人,就等于是有了皇上做后台撑腰,何况军机大臣、兵部侍郎袁崇焕还是冷大人的至交,所以东方世家才会忍辱暂时放弃对别玉寒和王幽兰的报复。现在看京狮堂同这些人混在一起,那是造反的罪。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还入了别人的套。

别玉寒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原来敌人早已布置成天罗地网,就等自己入瓮。此时已经发觉自己小腹疼痛可能是中了毒,看来真的是身陷绝境了。但却不明白自己如何中的毒,刚才那股雾气虽然奇怪,自己警惕的早,及时闭息运功,应该没有吸入才是。不是影儿说自己不惧百毒么?

当下仍旧不露声色,暗中运功排毒,人却笑道:“是吗?总堂主要不要过来查验一下?”

稽飞当然不会过来。刚刚受了惊吓此刻对别玉寒痛恨入骨的五毒教主尖声喊道:“不用查验,方才那阵薄雾就是我五毒教镇教之毒‘毒龙雾雨’,每年三月初三,我教总坛毒龙潭毒龙喷雾,入潭周十丈之内者无不当即死亡。你虽然警惕性很高,但也防范太迟,为时已晚。”

“是吗?说的那么邪乎,怎么我现在还没倒?”

“那是因为你内力深厚绝顶,吸入又少的缘故,如果你方才不用内力,以你的功力也许还可排毒自救。但你连战堂主与东方家主,几番内力相拼,你现在已经毒气攻入体内,只有等死的份了,现在只要你一用内力便会小腹疼痛,一时三刻,毒气攻心,神仙难救。”五毒教主连声得意地冷笑。

这时,别玉寒不信也信了,自己的小腹方才真的剧痛来着。

“而且绝不给你运功疗伤的机会。”稽飞手缓缓举起。

看己真的是身陷绝境,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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