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2/2)
中午时分,北漠骑兵野狼沟内,果真见有南夏步兵列阵等在沟内。傅冲不以为然,想在后面陈起到来之前竣事这场战斗,于是下令骑兵出击。北漠骑兵并没注意南夏军两翼的弓箭手,直接突击中央方阵。成千上万的骑兵称细密阵型冲过来,似乎连旁边的乌兰山的主峰都在隐隐,黄土被千万只马蹄扬起,遮天蔽日。
北漠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方阵越来越近,冲在前面的骑兵已经挥舞起弯刀,可眼看着就要突入对方方阵的时候,他们眼前那些步兵突然蹲了下去,然后就是就是迎面而来的尖锐的矛尖。
骑兵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最快,停下已是不行能的,那些北漠骑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坐骑突入那矛林之中。有些人被长矛直接挑上了天,尚有的人自己避过了,身下的马却被长矛扎透了,倒下去,人照旧被狠狠地抛了出去,或死或伤。不外,那些伤的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很快就会有明晃晃的大刀落了下来。
两侧的骑兵也好不到那里去,许多都被南夏部署在两翼的弓箭射翻。
一时间,戈如苇列,矢如飞蝗。有数以千计的北漠骑兵落马,这些逸马四处飞跑,在他们的行列中造成了更大的杂乱……
效果,竟是出乎意料的好。
许多年后,南夏的军事院校的教科书在提到野狼沟之战的时候,还专门强调了这场战争冒险性和巧合性。两万步兵拦击北漠两万骑兵,谓之险;北漠骑兵将领是谁人狂妄自大的傅冲,谓之巧。这两者于野狼沟之战的胜利,缺一不行。
这场战斗一直一连到午后,南夏兵开始进攻,北漠先锋将傅冲被射毙,北漠骑兵已无反抗余力,连忙向退却走。北漠步兵到达野狼沟的时候,正好撞上溃逃的北漠骑兵。步兵来不及展宽行列距离让骑兵通过,双利便撞在了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北漠人被自己骑兵踩踏致死者不行胜数。紧跟在北漠骑兵后面,南夏军队已经扑了过来。
阿麦本站在商易之身后于山坡上视察战况,见远处北漠步兵阵中杂乱片晌后便又镇定下来,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展宽行列距离,放自己的骑兵通过,明确北漠军中有人在稳阵脚。
商易之眉头骤紧,用眼光询问了一下徐静后,沉声说道:“去告诉唐绍仪,提前行动,攻击北漠步兵后方。”
阿麦应诺,马不停蹄地向唐绍仪骑兵匿伏处驰去。只刚赶到野狼沟口,就见北漠军后突然乱了起来,唐绍仪已经率一千骑兵在敌阵后方插了进来。阿麦一笑,知自己不用再去了,便调转马头回商易之处复命,可只是转身间,便看到北漠军中突然竖起了一面大旗,上面大大地写了一个“陈”字。
陈起!阿麦心中一窒,猛地就明确过来北漠此次领军的竟是陈起!她虽一直跟在商易之身边,可商易之召开军事聚会会议的时候是不允许亲卫在身边的,再加上这次行动十分秘密,所以各个将领的嘴都把地十分严密,所以阿麦竟是一直都不知道是陈起领兵南下。
阿麦的牙关牢牢扣着,脸上毫无血色,握缰双手都已经攥地有些青白,眼中更是闪烁着两簇小小的火苗。突然间,阿麦双腿用力猛扣马腹,一抖缰绳纵马向北漠军中冲了已往。
她要去找他,她要去问他为什么!
南夏和北漠的士兵已经拼杀在了一起,局势及其杂乱,阿麦纵马从山坡上冲下,竟穿入两国士兵混战的地带,直往北漠军深处冲去。她挥着手中的军刀,不时地从马背上俯下身子砍倒旁边的北漠兵,血不仅溅脏了她的身上,而且把她□那匹灰白色的马都染红了……她从没有杀过这样多的人,也从没有觉察自己的骑术竟是这样得好。这一刻,阿麦已不是阿麦,而只剩下了一把杀人的刀。
阿麦挥刀砍向马前一个北漠兵,马的攻击力让她的刀深深地嵌入了那人靛内,她已经听不到了那人痛苦的嘶喊声,所有的一切都只成了她眼前无声的画,一幅幅地换下去,每一张上都又一张痛苦的面目。她刚艰辛地把刀从那人体内拔了出来,还来不及挥向另外一小我私家,突然就以为身下一矮,□的马已经被人刺中了脖颈,壮硕地身躯轰然倒地。阿麦的反映已经不再通过大脑,下意识地团身往旁边滚去,在舒展身体的同时用刀剁下了眼前敌兵的半个脚掌……
这样的阿麦,那里照旧原来的阿麦。她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缺,身体下意识地避过旁边砍过来的刀剑,然后挥舞着手中的刀,一步步地往北漠军深处走去。
那写着“陈”字的大旗离她越来越近,眼前的人被她用刀划断了喉咙,血从伤口处水一样地喷出,落到她的头发上,然后再顺着额发流下,迷住了她的眼睛,她似乎又闻到了血的腥味儿,像是那夜父亲的血,映着耀眼的火光,有着别样的红。
气力,终于快用完了,可眼前却在也无人敢来阻拦她。阿麦,一身的血,迸发着沁骨的杀气,就这样一步步地坚定地向那柄大旗杀去。
那旗下,正站立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青年,一身北漠传统的玄色战袍,手扶着腰间的宝剑,神色漠然地看着阵后冲出来的南夏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