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一年寒冬,美人的心酸往事(1/2)
吉鸿昌言:路是脚踏出来的,历史是人写出来的,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书写自己的历史。
社会犹如一片汪洋大海,每小我私家就是航行在这片大海中的一影孤帆,掌舵掌的好,那么就会向着彼岸径直驶去,如果驶偏了航向,很可能会触礁淹没。而对你有益之人,如亲人挚友,就像那座指明前程的灯塔,让你的前方永远是一片灼烁;而对你无益之人,如敌人损友,就像狂风迷雾巨浪,让你迷失偏向。
所幸的是,狂风迷雾巨浪终究会消失,而灯塔则永远在那里为你守候导航。
最近这些日子,瘦猴和他手下弟兄们的精神面目可谓是面目一新,天天都妆扮得斯斯文文的,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手里夹着一个公牍包,人模狗样的,捯饬得像在拱月区那几幢高耸入云的大厦里混日子的金领白领,分成几批,轮流到舶来区找古一语谈金属铸件厂的买卖问题。
久旱逢甘露,古一语始初照旧喜出望外的,因为这个烫手山芋终于有人问津了。银行追债追得紧,如果再套不了现金还贷的话,这个家肯定得完了,妻子已经因为这事跟他闹了好几回,天底下哪个女人都不愿随着一个窝囊废,家庭问题比起债务问题,更令他头疼。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几趟买家都是周扒皮在世,刻薄刻薄,出的价是一家比一家低,让古一语“有竞争对手,就有上升空间”的想法落空,整天蹲在家门口,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闷烟,看着满地的烟屁股迎风落泪,原来就稀疏的头发愈发少得可怜。
这间铸件厂是他老头子留给他的,烂摊子,是在1980年时建成投产。那一年,中央和国务院刚刚批准广东和福建建设经济特区,其他省份的沿海都市对于出口商业还没有太大的权限,因此,一些小规模的工厂大行其道。
这间铸件厂位于西山区的一个小乡村旁,依山傍水而建。如果这是一幢度假别墅,预计照旧不错的,情况优美,风物宜人。但一家工厂伫立在这里,就有点鸭头何在鹅颈上——不像样,此外不说,单就交通往来就是一个老浩劫的问题。
这条小山村叫枫岭脚,阵势偏远,与世阻遏,属于那种姥姥不疼,娘舅不爱的边缘乡村,远离市中心,经济不富足,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蹊径,就是黄土洒上一些石米完事了,特别不利便,车一过,风尘滔滔,黄沙弥漫,仿若北方春季的大规模沙尘暴。
当初古一语的老头子选厂址选在这个古老清静的村子,有几个因由:一,这里有条小河,生产用的水源好解决;二,这里的地价很是自制,可以降低生产成本;三,这里的村民纯朴,好说话。而厂子的这块地是属于村团体的,原来不能当宅基地卖出去,但古老爷子有能耐,请村里干部到镇上吃了一顿晚饭,临走每人再塞了一只红包,就给办妥了。
厂子也知恩图报,每年都市给村民一些分红,虽然钱不多,但每小我私家都念着这小厂的好。
前些年,有一些环保ngo向市府提过要关闭这个厂子的建议,因为厂子生产时,倾轧的废水废气特别严重,时任市长的庞月明很是重视,责令有关部门尽快落实,查封这间厂子。枫岭脚的村民得知消失后,义愤填膺,在市政府广场门前聚会会议了多次,虽然频频被公安机关拘留,却坚定不移。庞月明被折磨得没辙了,在政府例会上骂了频频“刁民难伺候”,便不再过问此事,封厂一事也不了了之。
在瘦猴他们和古一语谈判期间,萧云和苏楠两人开着车偷偷去那家工厂实地考察过。
萧云万分感伤,这陈旧骨董一样的铸件厂实在是破落不堪,能撑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了。
这家厂子小得可怜,也就四亩来地,有一栋破旧的小楼,就权当厂子向导办公的地方,厂房就是用铁皮简陋搭起的几间屋子,厂房前竖着一只大转炉,属于这家厂子的地标了,村民都管这大转炉叫“钱磨子”,只要它能转起来,这分红就少不了。惋惜这会儿,那大转炉就像一个出土文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日晒雨淋,历经风霜,外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黄色铁锈。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古一语差不多绝望之时,端木子路适时踏进了他家的门槛,也踏进了他的心坎。
他万没有想到这个通常经常和他打照面的神算子竟会是一家公司的股东之一,熟人好服务,再加上前面的那些报价让他心灰意冷,这会儿好不容易价钱回暖了,就不要轻易放过,所谓“手中的一只鸟,胜于林中的两只鸟”,钱不握在手里始终不放心,因此,厂子的买卖谈判得异常顺利,以四十六万谈拢。
终于,山河有了第一份实物资产,虽然拿不上台面,但好歹蚊子腿也是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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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说过,一劳永逸的话,有是有的,而一劳永逸的事却少少。
山河有了实产之后,办公场所却还没有落实。
这两天,苏楠为了找到一间价钱合适的办公场所,开着大奔跑遍了整个宁州。
萧云让薛子也随着她去,自己却很不道义地躲进了仁爱医院,陪着苏墨砚喝酒谈天。
仁爱医院,养生园的一棵大榕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偏差洒下来,斑黑点点,绿意盎然。
苏墨砚坐在轮椅上,大腿处放着一本周国平的《灵魂只能独行》,也许是前不久刚做完第二次手术的缘故,脸色稍显苍白,可那双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仍是炯炯有神,深沉睿智,手持着一樽烧酒,轻轻小啜一口,脸上尽是满足之情。
萧云无拘无束地坐在他身旁的草地上,穿得很休闲,却恰到利益,就像他那一手漂亮的毛笔字,随意而就,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这棵大榕树,脸上那一抹柔柔地微笑,恰似天边飘渺的浮云,不行捉摸。
公司买了厂子之后,就没有流转资金了,苏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倒好,置身事外。
“小云,你仰着头半天了,在那看什么呢?”苏墨砚轻声问道,又小饮了一口烧酒。
萧云微微一笑,轻声道:“在透过树叶偏差看蓝天呢,若隐若现,这样的天空别有一番滋味。从性心理角度来讲,一个身披薄纱的女子,要远比一个赤身**的女人性感得多,所以智慧的女人就不会把自己脱光了去献给男子,总是会留点给别人动动手,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乐事。”
苏墨砚连连咳嗽了好几声,脸色憋得通红,这小子的看法总是这样的独到辛辣,让人侧目,他差点没被口里含着的酒呛到,委曲咽下去后,失笑道:“这段话要是让你田姨听到了,她一定会奉你为知音的!”
萧云汗颜,轻声道:“老苏啊,别喝太多,一会儿田姨知道了,准骂死我。”
苏墨砚大笑一声,如获至宝地抚摸着手中那樽烧酒,叹道:“酒是好工具啊,几多忧,几多愁,几多泪水,只要一醅烧酒,便尽然消去,世上尚有比这更能解愁的工具吗?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啊!”
“话虽如此,但你也不能多饮,电视广告都劝世人: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喔。我好不容易瞒着田姨给你弄来一瓶乡下酿的纯正米酒,你可要珍惜啊。”一朵毛茸茸地蒲公英被轻风吹起,恰好飞过萧云头顶,他淘气地吹起那朵即将远赴他乡的蒲公英。
“一定珍惜。”苏墨砚慌忙不迭所在着头,将手中的瓶子当成心肝宝物似的护在怀里,轻笑道,“小云,你真够哥们,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我弄来这么好的工具,作为回报,我就给你透露楠楠的一个秘密,怎么样?”
“你真是苏楠她爸?”萧云哑言失笑道。
“如假包换。”苏墨砚没有丝毫廉耻地打包票道。
“天底下哪有像你这样的父亲,巴不得将自己的女儿往别人身上推?”萧云狂汗,嗫嚅道。关于苏楠和他的关系,萧云已经跟苏墨砚解释过许多遍了,是纯粹意义上的朋侪关系,可苏墨砚却总是一脸怀疑地审视着他,那阵势,就像老丈人在考察未过门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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