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一剑的风情(1/2)
冷月无声,踏雪无痕。
冬的味道永远充满了若有似无的寂静的香,这样深邃的夜,容易迷失自我。
太清静了,清静得让人有些心悸。听着不停唠叨的寒风,看着黑得没有一点杂色的苍穹,痛感着挥之不去的阴霾,连寥寂的清静也没有了。这时候最需要西方天神阿忒拉斯的泛起,背负起宇宙所给予的创伤,绝不动摇的用肩膀撑起这片天空。
天地间,外貌清静并不就是清静,定时炸弹爆炸前,外貌最清静。
小萧云手捧着两把剑,从草庐里信步而出,显得相当轻松自在,似乎剑的重量如同作自由落体运动时的空气阻力,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适才在庐里陪母亲谈天的时候就听到了枪声,心田大乱,原来想连忙出来看看的,却被母亲阻止了:“孩子,如果有须要,两位爷爷会派人来叫你,别担忧。来,再陪妈妈说会话。”
等到大山进来通知自己,并嘱咐要带上两把剑时,狂喜不止,体内的好战因子瞬间被激活了,肆虐地游遍全身,惹得母亲用嗔怪的眼神瞪了自己好几眼。
老爷子接过小萧云递过来的剑,随手将其中一把扔给髯毛男子,
髯毛男子弯身拾起雪地上的剑,适才疼痛难忍的右手手腕已经没事,只是稍微有点酸痛,却不碍事。他眯起眼睛细细地端详着手里的宝剑,剑身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在冷月下显得冷光逼人、刃如霜雪。
他突然惊呼一声:“赤霄!这是刘邦斩白蛇起义的赤霄?”
老爷子仰天一笑,道:“你尚有点能耐,竟然知道这赤霄就是汉高祖的帝道之剑。不外遗憾的是,这把剑并非汉朝之物,只是清朝乾隆爷命清宫内务府打造的仿真品而已。”
髯毛男子爱不释手,往返抚摸着剑身,道:“虽非真品,可仍是好剑,好剑啊!”
“那把剑算什么好剑?”一把稚嫩的童声响起。
髯毛男子闻声看去,只见月光下,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小男孩悄悄地伫立着,眼神清洁空灵。
虽然谁人小男孩个子还不算高,但他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他如山般伟岸和挺拔,如山般冷峻和雄奇,满身散发出山一样的冷邪,山一样的神秘,山一样的漠然,让人不禁想起一首诗:人言夕阳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髯毛男子丝绝不敢看轻眼前的小男孩,却对他这个评价嗤之以鼻,冷笑一声,道:“这把剑剑体通透,举重若轻,剑锋所指,所向披靡,还不算好剑?”
小萧云扬起一个醉人弧度,从老爷子手里拿过另一把剑,髯毛男子面色突然凝住,眼睛投出不行置信的光线。
那把剑共5尺,剑柄特长,上雕9条金龙,象征“九九归一”。剑鞘用名贵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及金刚钻。剑从鞘中徐徐拔出。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线,剑身、月光十全十美,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高耸巍峨。
“九龙宝剑!”髯毛男子情不自禁地惊喊道。
小萧云扬了扬下巴,脸上带有一丝自得,淡然道:“你说那剑跟这剑比起来,哪把是好剑?”
髯毛男子激动不已,哆嗦道:“虽然是九龙宝剑!可是,九龙宝剑不是在国民党军统局长戴笠的宅兆里被挖出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两位老人闻言相视一眼,同时大笑而起。
小萧云淡淡一笑,带着稚嫩的童音,清爽嘹亮,却老派十成道:“这把剑的泉源曲折。1928年,土匪身世的军阀孙殿英将河北省遵化县清东陵的乾隆墓搬了个清空,九龙宝剑得以重见天日。厥后孙殿英在1939年将此剑交给戴笠,请他转交蒋介石。其时抗战正酣,戴笠便下令军统特务马汉三送往陪都重庆,不想却被马汉三私藏。到了1940年,马汉三被日本人俘虏,献出宝剑以保命,宝剑落入了日本女特工川岛芳子之手。”
说到此,小萧云顿了顿,望向正温柔看着自己的燕老,见他微笑所在颔首,说明自己讲的都对,心里流有些许喜悦,继续道:“川岛芳子被军统捕捉后,九龙宝剑又落入了戴笠手上。在日本投降后,戴笠怕宝剑再次失落,便命人仿造一把,将真品送往南京交给蒋介石。而蒋介石为了奖励国民党五虎上将中的一个将领,便将这把剑赠送给了他。”
髯毛男子悄悄听完,心田却对这个身高不及自己胸口的小孩徒生了一股敬畏之意,问道:“这高级将领是谁?”
“此人被称为国民党的‘军中圣人’,他所带的第三战区队伍在苏浙一带共扑灭日军十余万人。尤其是徐州大洞山一役,全歼日军土肥原师团三万余人,新四军军长叶挺盛赞此人的劳绩:‘大洞山一捷,挽京都于紧迫,作江南之保障,并与平型关、台儿庄鼎足三立,盛名当垂不朽。’”小萧云徐徐道来,心田却早已飞回了硝烟弥漫的战争年月。
髯毛男子失声惊呼道:“啊!岂非是‘不败战神’燕中天?”
小萧云颔首微笑,道:“正是。”然后侧头看着燕老,轻声道:“燕老,您的台甫可是威震中原呀,嘻嘻!”
燕老尖笑一声,枯枝般的手指转悠着那枚围棋子,道:“你这个淘气小鬼,竟开起爷爷的玩笑,不得了喽。”
髯毛男子恐惧失色,心田狂震不已,这位轮椅老人竟然是燕中天!那可是高不行攀的一代战神啊!现在自己落到了他的手上,他已经看到了死亡的徐徐来临,心有不甘。可他又是那样的崇敬这位20世纪的军中传奇人物,以为死在他手上也是值得的。
这两样注定是渺茫倾轧的事物交相辉映,似乎在相互倾诉着什么。这种倾诉使髯毛男子能够清晰感受获得,但却无法用言语表达。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脑海里开始泛起隐隐约约的空缺,带有无端的悲痛和失落。
他突然意识到来这里谋害他们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可他再无转头路。
老爷子顿了顿手杖,带着雄厚霸气的嗓音,看向髯毛男子道:“好了,闲话说了这么多,也该竣事了。你能躲过重重的明哨暗哨,上到云浮山顶,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不外我想这也是你今生做的最后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吧。”
老爷子顿了顿,转头看向旁边静然而立的小萧云,柔声道:“小七,这是你学武后的第一场实战,紧张吗?”
小萧云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道:“不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爷子满足的点颔首,道:“嗯,好孩子。记着,打架时不要惊慌,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稳定,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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