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美人在怀心弥乱(1/2)
日子海不扬波。
萧云既没有酒绿灯红风花雪月的奢靡生活,也没有竭斯底里殚精竭虑的悲愤狂歌,人生该怎样过还得怎样过,一切都按部就班地演绎着,循序渐进,纵然悄然消逝了一个苏家女人,似乎也不能颠覆他的清静世界,太阳绝不会因为某某人而昏暗无光,地球也绝不会因为某某人而停止转动,如果真有这种人,那只是你在影戏院银幕上鉴赏美国科幻大片。
世事纷繁,人却清闲。
萧云除了晨跑时会去到小西湖外,险些足不出户,静下心来练钢笔字、毛笔字。
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十年如一日,书法天赋谈不上,但勤能补拙倒是真理,一小我私家若果天天执笔练字,能坚持二十年,即便形成不了自己的奇异威风凛凛威风凛凛,但书法造诣匪浅,各人圣手不敢妄称,登堂入室却并非空谈。
书法名家汗牛充栋,可萧云却独爱两家,巧合的是,这两家照旧君臣二人。钢笔字是摹仿宋徽宗的瘦金体,瘦劲、挺拔、纵逸,每一笔撇捺,似乎都可以看到兰叶的优雅风姿,而毛笔字则是仿效米芾的刷字,体势展拓,笔致浑朴爽劲。
写字,笔墨不必过周,以拙为巧,以空为灵,含不尽之意于字外,境界更见幽远。
今天,他只写了八个字就停笔,八个他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的字:长弓交织,遮天蔽日。
他右手举着那杆蘸饱了墨汁的毛笔,凝望着这八个米芾字,皱着眉头怔怔入迷。
他一直以为,在方正汉字的曲折纵横间,许多事情都市变得模糊,以致淡忘。
惋惜总有破例,有一件事情,却像一把无形的枷锁压在心头,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不是这八个神秘大字,而是母亲在宁州住过的地方。
这座都市太特殊,有着母亲消逝不了挥之不去的影迹,如果去触碰了这些陈年影象,会不会带出一些当年的蛛丝马迹,而自己又会不会因此变得一发不行收拾,追根究底,不弄个清清楚楚显着确白誓不罢休呢?
人一旦纠结于某事,将一事无成。
这是他担忧的,不外,有些事情该面临的时候,是不能逃避的,练字忘心也徒然。
唉,照旧去一趟吧。
他轻轻叹息,放下握了两个小时的狼毫毛笔,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
天空很蓝,如同一块遥无边际的蓝宝石,让人有种很想扔块大石头敲破它的激动。
邮电小区的薄雾这时才徐徐散去,四周的景物像一张幻变的图片,由模糊到清晰。
萧云从家里出来,抬头望着纯净得容不下半点杂色的天空,心无旁骛,一片淡静。
“这么好的天气,适合放鹞子,嗯,跳伞,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低声自语道,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吐故纳新,伸了个大懒腰,点起一根烟,七块钱一包的红塔山,泛起一个清净如竹的的微笑,怡然走去。
这些天他一直闷在家里头,思量着以后的生长出路,把所有的构想设想都枚举在了纸上,而且都做了显着标志,哪些行业投入小回报大或者投入大收效快,哪些行业的风险成本超出期望利益,哪些行业市场繁荣却是泡沫昙花,哪些行业趋于饱和或者潜力无限,都提纲挈领地细细剖析了一遍。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他习惯了未雨绸缪,要想事来从容不迫,就要做到有备无患。否则事情来了,暂时抱佛脚是来不及的。做一件事情前想好退路,绝不是懦弱胆怯的体现,而是为了未来能迅速从跌倒的地方重新爬起来,东山再起这四个字,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大宅门》里的白家在危机重重之际,如果不是白家二奶奶的高瞻远瞩,运用高度的理财智慧、精彩的外交手腕力挽狂澜,白家的百年基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君子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这是母亲送给他的一句话。
乾隆曾写过一句诗:西径未曾缘地扫,藤门何时为花开。对于没有特殊关系配景的市井小民来说,财富不会像虚伪的政客那样,穿着老人头皮鞋笑盈盈地向你走来,更不会像自私自利的二奶情妇,搔首弄姿地投怀送抱,要想乐成,总是要起劲做好许多事情的,而知己知彼的战略预备,就是一个乐成人士未来帝国大厦的基本。
萧云刚走到邮电小区门口,戏剧性的一幕在措手不及中发生,不禁愣住了,灵魂出窍。
女人,通常与众多大海一样,神秘,刺激,甚至危险,而且经常是深不行测。
街边的一棵高峻遮阳的香樟树下,一道倾国倩影悄悄而立,恰似芙蓉出水。
此时的她少了一分落寞,多了一分妩媚,淡紫色的紧身绒线短衣让她曼妙多姿的身材赫然在目,丰挺的胸部与纤细的腰肢,有着险些用眼神就能感受到的惊人弹性,秋水长眸幽远清澈,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粉白如雪,一缕阳光轻柔地铺洒在她的脸上,肌肤如婴儿般光润如玉。
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青丝,蓦然回首,望见了谁人熟悉身影,嫣然一笑,百花黯然。
“终于等到你了。”苏楠淡淡的一句,悄悄看着已经走到身边的萧云,没有久别重逢的悸动,没有按捺不住的喜悦,没有压抑许久的诉苦,语气平庸得就像一泓清水,却足以让任何一个男子心潮升沉。
“等良久了?”萧云没有脱下深沉的装饰,手里的烟燃烧着,缭绕起青烟缕缕。
“不久,才五天。”苏楠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其中蕴涵的哀思只有她一小我私家清楚。
“你应该再早点来,就能遇见我了。”萧云只在晨运时脱离家门,所以没见过她。
“早上八月香要开店,我没空。”苏楠微笑着,只管选择一笔带过的讲述手法。
“你不怕我是恶魔?”萧云轻声问道,默默抽了口烟,愧疚之意终于溢于言表。
“你不怕我是妖精?”苏楠轻笑着反问道,可她的一颦一笑,却偶然流露出一分倦。
“傻妞。”萧云心疼道,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泛起了五谷杂粮,不知什么苦滋味。
“你才傻。”苏楠皱着俏小鼻子,嗔骂了一句。
“嗯,我真的很傻。”萧云语气温柔,心田却在狂骂粗口,自己真他妈傻抵家了。
“哼哼,知道就好,本小姐不知比你智慧几多倍。”苏楠扬扬香腮,有些小自得。
“虽然,你是全天下最智慧的女人,我心悦诚服。”萧云淡淡微笑,心中洋溢着一种如沐阳光般的温暖,弹了弹一寸有余的烟灰,伸手帮她将额角缭乱的几根青丝挽到耳后,心里轻轻说道,傻妮子,如果你不智慧,怎么能把我俘虏了?
“虚与委蛇。”苏楠冷哼了声,一脸不信任地盯着他。
“句句发自肺腑。”萧云伸出三指,作出对天立誓的姿势,一点也不煽情。
“哼,暂时相信你一次。”苏楠板着脸,可这神情没能维系多久,悄悄偷笑了起来。
天底下,女人最喜欢的三样工具,漂亮,购物,听好话。
而进一步在将军里选司令可知,三者中,居首要职位的就是听好话。女人希望自己长得漂亮,无非就是吸引异性的青睐,从而换来甜言甜言攀龙趋凤;而购物无非就是想将自己妆扮得漂漂亮亮,从而又循环回到了想听好话这一点上。
法国著名文学家西蒙娜·德·波伏娃曾说过,女人并不是生就的,而宁愿说是逐渐形成的。在生理、心理或经济上,没有任何运气能决议人类女性在社会的体现形象,决议这种介于男性与阉人之间的、所谓具有女性气质的人的,是整个文明。
诚然,女人所谓的气质,是需要一个情况渲染出来的。譬如,一个公主所体现出来的高尚,就不是一个贫困女孩所能装出来的,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市体现一种皇家气派,一种头角峥嵘,那是从小就在谁人规则森严的深宫内院中浸染出来的,那种气质已经渗进了骨髓里,终伴一生。
灰女人只能是灰女人,再善良温顺,也不会酿成公主的。
苏楠除了颠倒众生的清美容颜外,身上有种特有的文化气质和政治敏感性,你站在她身边,会不自觉地就被那种气氛所笼罩,就像你长年累月地研墨挥毫,身上自然而然地带有一种墨香。她的这种气质,是在苏墨砚这个老政骨耳濡目染下形成的,从小就在干部家庭长大的她,自然比此外女孩多了一份文化深度。
她要是搁在古代,肯定就是褒姒、玉环这类被文人书生舞文痛斥的朱颜祸水。
近水楼台,萧云闻着尤物身上飘来的清幽体香,心旌摇荡,像一把抚乱节奏的古琴。
即即是柳下惠,就算之前守身如玉,在看到她之后,或许也不会再想去做谦谦君子了。
“看什么?”这妖精感受他眼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吃不用地特长盖住他的双瞳。
“看玉人啊。”萧云的态度很认真,弹掉烟头,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地。
“不许看。”苏楠瞪着一脸坏笑的他。
“政府可没划定,禁绝在果真场合窥视玉人。”萧云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
“玉人在哪呢?我怎么没望见?”苏楠俏脸一红,眼神游离,避开眼前他的眼光。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踏破铁鞋无觅处。”萧云摇头晃脑轻声道。
“哼,甜言甜言,也不知还蒙骗过哪个女孩。”苏楠吐吐舌头,做出小母老虎的姿态。
“据报案历史数据剖析,到现在为止,你是唯一一个受害者。”萧云郑重声明道。
苏楠强忍着笑意,拿纤纤尾指将垂在眼前的垂发撩到耳后,微咬着嘴唇瞪着萧云,微怒怕羞的眼睛里媚态横流,轻声道:“不听你胡扯了,我问你,那天晚上,我叫你等我洗完碗之后再走,为什么要偷溜?”
唉,还以为这事过了,没想到躲得了月朔,躲不外十五,这妮子照旧兴师问罪来了。
“苏楠,你真漂亮。”萧云神情略微僵硬,顾左右而言他。
“别空话,快回覆。”这妮子永不言弃。
“你就像神话中走出的仙女,惊艳得让人挪不开眼睛。”萧云的脸皮可以媲美政客。
“你说不说?”她踮起脚跟,纤细玉指揪着萧云的耳朵,绕过安剖析,直接使用武力。
“对不起。”萧云轻轻说出这三个藏匿许久的字,任由她肆意揪着,眼神醉人。
“哼。”苏楠松开了手,迎着他灼热的眼神,面颊绯红一片,像晚秋时节的枫叶。
“以后再也不会了。”萧云心里一酸,柔声道,看着她脸庞的别致风物。
“不信。”她很小女孩子气地悄悄撇了撇嘴。
“好,我们拉勾。”萧云伸出小拇指,对于女人的允许,他会不惜一切价钱去兑现。
“拉勾,上吊,一百年稳定。”苏楠也伸出纤细的小拇指与他拉勾,一脸虔诚。
注视着他那抹恪守不违的真挚微笑,她突然想起了半日仙曾经送给过她的四句话: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阵叹息;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
他是那小我私家?一个大大的问号,也许这是一个没有谜底的问题吧。
她感受心田某处不争气地给感动了,却给一股无边的惆怅情绪堵住,有些喘不外气来。
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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