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离家（1/2）

让傻姑洗了脸吃了点东西后，妙言带着他和妙语就回了观里。傻姑生怕再被丢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妙言。

今年开春以后，三人不敢到山涧洗澡了，妙言买了两个洗澡盆，一个傻姑用，一个妙言妙语共用。

毕竟男女有别，妙言交代傻姑不能看姐姐、妹妹洗澡，也不能让别人看自己洗澡。交代妙语的是不能看傻姑洗澡，自己洗澡也不能让傻姑看，两人都乖巧地答应了。这两个家伙一个天真一个傻，妙言觉得自己真是操心的命。

今天让傻姑洗澡，却成了个难事。傻姑眼睛只要看不到妙言就怕她又丢下自己，所以不肯一个人去洗澡。妙言给他解释了半天，最后只好说：“我就在门外，你一叫我，我就答应你，我不走！好不好？”傻姑才勉强答应了，他洗一个澡，叫了妙言上百声，一声接着一声。

“姐姐？”

“我在这里。”

……

“姐姐？”

“我在。”

……

“姐姐？”

“在……”

……

“姐？”

“……在……”

好容易洗完了澡，妙言妙语也梳洗完毕。油灯下，妙言帮傻姑把脚上的血泡和碎石头挑了，用陈老给她的药膏给傻姑抹上，傻姑痛得龇牙咧嘴，眼神看起来却很高兴。

睡觉的时候他不肯一个人睡，非要跟着妙言。

真是让人伤脑筋，让妙语一个人睡，小丫头胆小也不敢，最后妙言只好让傻姑把席子拿来，就铺在她们床边的地上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妙语睡在里侧，妙言睡在外边，紧挨着床的地上，傻姑躺在草席上，眼睛一闭就鼾声震天。

“……”

“就这样也挺好，至于未来如何，谁又知道呢？”迷迷糊糊中妙言想。

“坏了！我的二两银子！”妙言忽然想起来给了傻姑二两银子。这家伙回来的时候身上根本就没看到有一文钱。看着床下睡得死猪一般的傻姑，妙言心疼得直抽抽。

从那以后，傻姑天天黏着妙言，几乎是妙言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妙言猜想这可能是“创伤应激反应了”，所以也就没有过多苛求他。

说傻姑傻吧，有点时候又有点精明，自从被骗着跟陈老走后，回来后的几天他看陈老眼神挺戒备，直到陈老给他说不送他走了才缓和了下来。

陈老也很无奈，明明看着送上了船，也不知道傻姑是怎么回来的。县城到这里只有近四十里地，傻姑足足走了四五天，可以想象这家伙吃了不少苦头。对于正常人来说也就是半天一天的路程，只是傻姑不认识路，又不同他人说话，能回来也算是不容易了。陈老本不是个心硬的人，看着傻姑这样早就心软了。

这件事后，除了傻姑更黏人了，生活又恢复了原样。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又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不到正午日头就毒辣辣的，别说干活，就是坐着不动都是一身汗水。

白云观在山上，虽然比别的地方凉快一些，中午的酷热依然让人难以忍受。这段时间，妙言三人上午都起得更早一些，趁着天气凉快挑水劈柴打扫。

这一日天刚亮，妙言一开大殿的门，就被蹲在大殿门口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凝神仔细一看，原来是来过好几次的康娘。这孩子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眼睛红肿，抬头看了妙言一眼，又把脸埋了下去。

兴仁村离白云观比盛泽村远，近四里地呢。这一大早，康娘一个小姑娘就出现在这里，太不合理太反常了。

妙言到康娘吃了一惊，连忙询问是怎么了？康娘这孩子性子倔，埋着头不肯说，妙言无奈只得让妙语先给她打水梳洗再说。

如今妙言她们吃饭大多都在草堂，不再做午食和晚食。早饭还是要在观里做的，主要是赵二嫂子住得比较远，来做早饭需要起得很早。她倒是也愿意，被妙言拒绝了。早饭熬点白粥配上赵二嫂子做好的酱黄瓜就行，没必要让赵二嫂子一大早过来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