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求子（1/2）

妙言其实还是颇喜欢爽直的梅娘，现在她们相处多了，说话也比以前随意多了，当下道：“梅娘，你是打算和婆婆掰扯开了，以后和你相公出去单过？”

梅娘吓得连连摆手，这她可不敢。儿媳妇不侍奉婆婆出去单过，这是大不孝，这个时代是不允许的。

妙言微微笑道：“那就是了，既然还要一起过日子，你和婆婆斗，就永远赢不了，娘子可以换，亲娘只有一个。”

梅娘的脸垮了下来，妙言又劝道：“既然不能分开，何不和平共处？”

梅娘忧心忡忡地道：“她只要不刁难我，我自然愿意和她和平共处，只是她铁了心的和我过不去，哪里会和我和平共处？”

妙言点点头赞同道：“你既然愿意和她和平共处，你相公知道吗？你婆婆知道吗？”

“我相公平时赚钱养家很是辛苦，所以这些琐事我不想烦他，我婆婆就是说了也没用。”梅娘回答。

妙言心想，这就是问题了。妻子在婆媳关系中遍体鳞伤心灰意冷，很多时候和丈夫不参与家庭关系有关。夫妻之间稳定的家庭关系是必须双方付出和参与的。将这一层关系和梅娘说了，妙言道：“你总想着为了你相公好，所以很多事情自己担着。但是你想想，我遇到你那一日，你若是死了，你相公可会为了你一生不娶，还有你日后若是没有一儿半女，你相公会不会休了你？”Ｗωw.Ч㈦7zw.cóm

看着梅娘脸色惨白，小姑娘才十九岁，一直还沉溺在为了爱情无怨无悔的情节中，只是婚姻生活远远比爱情复杂得多。

妙言看着脸色复杂的梅娘，指着她面前一盆混着泥土、草埂等杂物的豆子问：“你看，这一盆豆子，你明知道你婆婆往里倒了不少泥土杂物，让你一颗一颗的去挑，你就是再恨也不得不从。你心里委屈又能怎么样？我再问你，这一大盆豆子，给你一个时辰，你可能挑好？”

看梅娘摇头，妙言笑了笑。起身拿了一块光滑的木板，又拿了两只筷子，妙言把筷子一头相靠，支成V字形，放在光滑的木板上。

将木板微微倾斜，筷子组成的V字口朝上。妙言抓了一把豆子轻轻放在筷子组成的V字形开口处，豆子滚落到了V字形底部，草埂泥土留在了上方。

梅娘瞪大了眼睛，妙言伸手把木板上的泥土草梗抹掉，把两根靠着的筷子底部分开，一把豆子的滚入了下方的盆中，跳动不止。

“还可以这样？”梅娘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妙言，兴奋得脸色通红，赶紧过来尝试。随着又一把干净的豆子滚入盆中，梅娘拉着妙言的手，乐得笑出声来，连连夸赞妙言聪明，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妙言笑了笑，道：“世上的事情，换个法子也许容易许多，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去想，愿不愿去做。许多事情，一根筋硬来是不行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余下的靠她自己去思考了。梅娘不愧带着乔姚氏优良的基因，从前只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过于单纯，沉下心来仔细思考后，很快就想明白了。

以前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婆婆如何刁难都咬牙往肚子里咽，让梅娘可吃了不少苦头。想明白后的梅娘就没有这么听话了，婆婆让她挑豆子，她就抱着盆子出了家门，找到关系好的娘子一边挑一边唠嗑。让她推磨，她就去找力气大的大娘嫂子来帮她，然后用一段陪嫁的好布答谢人家。婆婆让她砍柴，她就让自己家哥哥来帮忙……

婆婆骂她败家，她也不回嘴，把院门打开恭恭敬敬地听着，然后该怎么做依然怎么做。婆婆动手想打她，她巴不得婆婆动手，她娘和三个嫂子都不是好相于的。

有这么给力的娘家撑腰，她不明白从前自己怎么过得那么委屈。

渐渐地，村里人都明白了，这大壮娘不待见儿媳妇，变着法的折腾儿媳妇。

关于大壮，梅娘常常和他商量家里的开支以及对未来的期望，她的见识也让大壮越来越离不开她，再一看自己的老娘，嘴碎见识短光出馊主意。

大壮娘在儿媳妇这里渐渐地讨不到便宜，嘴巴越发讨嫌，把儿媳妇新婚夜没有落红的事情也拿出去到处乱讲。

这件事的真相是，当日大壮两口子新婚洞房花烛夜，她不放心，一会儿敲门一会儿端茶送水，在院里大声咳嗽说话，两人不好意思就只是抱着睡了一夜，第二日晚上，她扛不住睡了两人才成了事。

这事她也不顾害臊拿出去到处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为自己不待见儿媳妇找个借口。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很多人看梅娘眼神就有点怪异了，几个关系好的娘子还私下来问梅娘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让梅娘如何解释，私底下哭了一场计上心来。

一次和大壮酣畅淋漓的房事后，梅娘窝在大壮怀里“嘤嘤嘤”地小声哭泣，大壮连番追问下她才说，自己的相公这么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某某家的娘子来问自己，是不是相公不举才没有身孕的。当下就把村里都传洞房花烛自己没有落红，大壮不举的事情说了一遍，对这事不知道如何传出去的表达了自己深深的疑惑。

其实大壮早知道自己的娘在外乱讲，只是他不觉得这个事情是什么大事，他也没想过娘子会如何面对他人的指指点点。

现在事情变了味，这事不能忍，他出门赶车，见过不少世面，为人还是颇为世故也有些计策。

有次回村，大壮故意提了两斤酒去找村里平时关系好的兄弟一起喝。酒酣耳热的时候故意装作酒后吐真言，将自己洞房花烛夜老娘如何作妖的事情吐露出来。

不到一天，整个村都知道了大壮娘的德行。她以后再说这事，就有人怼她：“不是大壮娘你拦着不让洞房的吗？”更有人编排出更多的话来，说她儿子吓得不举，现在不行了生不出儿子就是她害的。

这件事情没有赢家，只是为村里喜欢家长里短的闲人们，提供了不少八卦的内容。梅娘在和婆婆相公的相处中，渐渐地也从一个恋爱脑的少女成为了一名有算计的娘子。

梅娘之前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来白云观许过愿求子，妙言正好抓着妙语去把脉。妙语把了半天，只说她没病就说不出来其它了。

或许是日子过得舒心，心情放松了，在九月的时候梅娘传来了好消息，她终于怀上了。乔掌柜夫妇自然喜得合不拢嘴，梅娘自己的一颗心也放了下。她一心认定是天尊显灵，拉着大壮来添了几百香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