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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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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5

第21章.修罗毁

【第21章 修罗毁】

“阙贤侄不必惊惶,凡事尽力即可,朔严,传令下去,撤查整个堡内,看有无生人闯入-”厉怀谡毕竟老谋深算的,即使生死逆境,依旧有条不紊-

“是-”厉朔严刚待离开,但见正在收拾尸体的家将们,忽然一个个的倒地不起,须臾之间,除了厉氏父子们和阙羽宸,诺大院落,竟然,遍地横陈-

“各位小心,是毒-”阙羽宸还是嗅见了,那空气中开始迷漫的与众不同的血腥味,但是,是什麽,究竟是什麽-

“……”厉氏父子自是瞧他,不敢擅自行动,阙羽宸亦不知所措的,只是单纯从腰间拿出三枚碧绿色的丹药分给三人-

“多谢阙兄-”厉寞严自是代表父亲兄长言谢,然後眉头紧蹙,不知何谓-

唯独飞雪,渐渐嚣张-

“一群笨蛋,怎麽敢去收修罗的尸身-”冷冷的嗤笑,从天而降,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月色般旖旎的银晖,渐渐的,冲破了毁之金晖,然後仿若活物般的迅速吞噬著,不过须臾,原本璀璨夭魅的毁,变成了柔美迤逦的萤芒-

厉怀谡和阙羽宸自是目瞪口呆,怎可能,那毁,散了-

根本就不可能!

……

然而他们无法说服自己的眼睛-

破空而下的,是两名男子,自是轩宇俊逸-

聂徵狐邪魅一撩,上官瀛邪不由蹙然-

他也有听闻过修罗的名唤-

修罗,是一种很诡谲的火药,其间掺有剧毒,然後制成珍珠般大小的球状物,但凡攻击,每颗修罗必死一人,然後死者会以不知名的方式,迅速扩散那毒,不过一柱香,周遭之人,必定全倒下-

哀鸿遍野,俨若修罗地狱-

这也是,修罗之名的缘由-

“聂公子可有解救之法,在下感激不禁-”厉寞严当即跪倒,相处数日,他自知那位寻魔医,此言表示,那些倒地的属下们,还有得救-

“三份诊金-”聂徵狐倒也没有刁难什麽-

“愿闻其详-”这一回开口的,是厉朔严了-

“第一,每一个人一万两白银-”……

“第二,我要掌控你们家四个儿子的姻缘-”……

“第三,我今後再也不会救震天堡的任何人-”……

天边浮现了一抹淡淡的蓝,泛著某种难以形容的旖旎-

已近**鸣,一夜颓废-

雪却不知不觉的停了,略输给孤亭畔的梅林,一段幽香-

其间穿梭不定的六抹人影,更是凛然-

“喂,那边的厉老头,让你把十盆水熬成三盆水,怎麽这麽慢啊!人死光光我可是不管哦-”聂徵狐从一名身体乌黑的“尸身”上叫嚣著,连头都没有抬,不过专注於以他的炼魄九针刺穴,真的是有些厌烦了,一百多个半死不活的家夥们,什麽时候才是穷尽-

不远处烧火熬药的厉怀谡,不动声色的,雄黄三斤,紫石二斤,殷孽六斤六两,慈石五斤,肤青三斤,羌活四斤八钱,代赭六斤,巴戟天五斤,香蒲一斤九两,又不是家中煲汤,敛了眉,催动功力,掌风阵阵,那水缸下的火堆,!的一声撩到齐缸高-

“文火,文火,你懂不懂啊,那缸药若变成了毒,你们整个震天堡就一起下地狱吧-”聂徵狐连理都懒得理那个瞬间被烟灰撩黑了脸的老头子,数著第六十九个苏醒的家夥,却丝毫不理睬他浑身无法动弹的窘况-

反正药熬好了就好了-

一旁拿著水瓢和木桶的厉寞严有种想要折断的冲动,为什麽,他要做这种事情,可是论辈分而言,父兄在上,还有两位客人为尊,又有谁,敢去轻易命令那位寻魔医-

所以撇撇嘴,望著那臭气熏天的药汁,小心翼翼的盛上一瓢,然後淋在那些黑红色的血污上,顿时呲呲作响,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的味道蔓延开来,然後嫋嫋青烟,消逝在夜末的寒意中-

然後苦笑著抬头,恰巧和另一侧熬药的兄长面面相觑-

谁也不比谁好过-

如果再听了那恐怖的药方-

蝼蛄,!蝥,密陀僧;蜥蜴,蜚虻,白僵蚕;水银,砒霜,京三棱;狼毒,牙硝,虾蟆蓝;外加熬制好的红参汤一起煎煮,猛火三刻,须臾不差-

厉朔严甚至连自己的汗水,都小心翼翼,不让其滴入其间-

本来已是剧毒并且相生相克的药物了,以毒攻毒,也不致如斯呵-

“那边愣著的,该你去封穴了-”聂徵狐手下银芒一霎,顿时又一人睁开混沌的眼睛,不耐烦的迎向下一个-

被点到名的阙羽宸,望了一下自己带著银丝手套的左手,怔了,还是咬牙,轻轻扶起了第一一个被聂徵狐针刺过的病患,狠心从内关穴处开始拍击,沿著手厥阴之别络一路按过;再从从蠡沟穴处分出,走向足厥阴之别络;然後从鸠尾穴处分出,自胸骨剑突下行任脉之别络;接著从长强穴处分出,挟脊柱两旁上行到项部,从督脉之别络;最後一掌按住那人头顶百会穴-

但见那人呜呼一声,竟然反射性的坐起-

所有人,都呆滞了-

真的,救活了-

“看什麽看,厉老头,你的药熬好了,快去跟著那家夥,他弄好一个你灌一个,记住只有一杯!”聂徵狐忍住白眼的欲望,这些人,怎麽这样孤陋寡闻-

一旁采购而回的上官瀛邪睿然一笑,将药交给厉朔严,轻轻走到全神贯注施救的聂徵狐身侧,温言软语,“徵,我回来了-”

“少在这里碍事,去,把乐府里那两个小笨蛋叫来帮忙-”聂徵狐头也不回的,言语不耐-

“……”上官瀛邪算是讨了没趣,自嘲的怔了一下,随即释然-

“等一下,过来!”聂徵狐瞬息万变,谁又能料得他的心思-

“……”纵是曜帝,也亦步亦趋-

“没看见我头发很碍事-”那凌乱的发丝,遮掩了一抹任性的红晕-

“……”上官瀛邪有些痴了,望著此刻初露晨曦中益发魅惑的男子,近乎虔诚的,轻轻解开他束发的银丝,以手指轻轻梳弄著那柔腻丝滑的墨色长发,立即感应到了指间窜上的酥麻-

“快点-”

如果不是聂徵狐如此不识风景的厉喝的话-

上官瀛邪於是开始试图用银丝系住那发丝,虽是生涩有余,好歹还是终於完全束住,於是深深吸气,像是完成了一件浩瀚之工一般,鼻翼轻轻凑了上去,嗅著黯然清逸的味道,似雪非雪,似梅非梅-

“如果你不想让我也扎你一针的话-”耳畔,是聂徵狐冷冷的声音-

上官瀛邪後撤极快,瞬间跃走了,只留下一串魅惑笑声-

和著朝阳-

周遭之人视若不见,即使疑惑,但是,他们还算是聪明人-

……

五抹身影不过半刻,即是掠来-

上官瀛邪自是迎向依旧埋头扎针的聂徵狐,唇侧似笑非笑-

任醍紧张万分的迎向厉怀谡,单膝跪倒,“属下,属下-”望著眼前俨若地狱般的清理景象,竟无言以对-

聂徵狐却懒得理睬他们主仆情深,“你们两个小笨蛋,还愣著做什麽,去帮那家夥理脉,是诸阴阳相-”

“是,师兄-”唐夭唐穠望著两个人身边那个清逸黄衫的少年,声音一如珠翠般闪烁,“相公(娘子),我们去了-”但见两道雪琢一般的身影,掠向阙羽宸-

厉怀谡举著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厉朔严熬药的手顿了一下-

厉寞严清理毒血的手也顿了一下-

然後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此刻无助矗立的少年,晶莹玉润,面色潮红,俨若仙童下凡般的,此刻却不知所措的,卷搅著衣衫,那双楚楚动人的媚惑大眼含著珍珠一般的泪水,盈盈欲下-

然後期期艾艾的,轻轻唤著,“爹,大哥,二哥-”

他正是震天堡集尽万千宠爱的四公子,厉蓁严-

厉氏父子三人正待呵护这个他们疼在心窝的少年,但闻另外两声甜腻的声音,“爹,大哥,二哥,你们好-”

唐夭唐穠自是玲珑剔透的回眸,俨若金童玉女下凡一般的-

然而此刻那双一模一样的蛊惑猫眼,流转的淡淡媚态,竟可以将圣人逼疯一般的-

聂徵狐不禁轻笑,一丝掩不住的悠然自得-

上官瀛邪忽然想起了那三份莫名其妙的诊金,望著他的眸光,益发深邃了-

……

以为已经懂他,却发觉,不过一夜,自己,什麽也不懂呵-

……

忽的一阵厉喝,打破了此刻孤亭的诡谲气氛-

“是谁破解了我们家的毁,给我滚出来!”刁蛮不改,除了唐不饶,还会是谁-

聂徵狐丝毫不动的,厉氏父子倒是有志一同的缄默,任醍没有什麽立场发言,上官瀛邪更是深邃的轻轻敛眉,所以,唯独动的,就是那一对刚刚认完姻亲的孪生姊弟-

“夭,好像是不饶姐姐的声音呐-”唐穠秋水一般的眼中横波瑟缩,但是只有极其熟稔的人,才会发觉那其间的戏谑和血腥-

“那麽不依哥哥一定也来的-”唐夭媚眼一斜,决然并非撩拨,而是纯粹的笑话-

“那麽我们-”两个人不愧心有灵犀,异口同声,然後瞬间纵身跃走了-

聂徵狐依旧刺著身下“尸身”的穴道,第八十一个-

倒是阙羽宸凛然自危,唐门的,不依不饶-

“啊,夭夭,穠穠-”唯一著急的,只有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四公子,厉蓁严-

“蓁儿,你身体刚好,快去休息-”反应最快的厉寞严拦了过去,想要让弟弟躲开此刻纷乱局面,挥手命令著任醍-

任醍自是敏锐,正待带四公子回去,忽然,有人开口了-

“喂,小鬼,你不怕我们家夭穠被那两个大魔头抓走啊-”聂徵狐的声音,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刚刚到达门外的唐夭唐穠,不由的,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诅咒他们呐,前面恶狠狠地笑著的二人,毋庸置疑,正是唐不依、唐不饶-

……

“啊,魔头-”厉蓁严是单纯但并非无知,那双迷朦的眼睛渐渐清澈,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唐门秘辛,没有来由的冒了一句,“他们因为他们娘亲的事情要抓他们啊-”

换作旁人,已经被绕晕了-

但是意外的,聂徵狐手下动作一顿,笑靥更加邪魅,“是又怎样-”

他那对小笨蛋的师弟师妹,这一回居然歪打正著了-

“嗯,谢谢-”须臾之间,厉蓁严已然稳定心魂,对著厉怀谡拜一拜,“爹,孩儿去了-”口吻不是征询,而是告知-

“唔,凡事小心-”厉怀谡竟也不加阻拦,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

厉蓁严本能的拔腿就跑-

却惹得厉怀谡一阵无奈,“抱守心神,元气归一,踏浪无痕,轻功无敌-”几句口诀,被他缓缓送了出去-

“啊,对不起,爹,我忘记可以用轻功了!”厉蓁严似乎夹杂著哭腔的声音,让聂徵狐用力过度,险些往地府中多送一个无辜之辈,堪堪这是最後一个人-

谁让他的少主人如此脱线-

但是嗖嗖风过,已然不见,厉蓁严的身影了,轻功修为,可见一斑-

聂徵狐开始懂得,为什麽,厉家人如此宠腻他了,那两个小笨蛋,真的是,挖了一个宝呐-

这时上官瀛邪突然冒出一句,“徵狐,你尚未治好厉家四公子,为何不去追?!”

所有人一怔,只有厉怀谡深深看著上官瀛邪,露出感激之色-

聂徵狐从一开始的茫然到了然,随即妖孽一笑,“有意思,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就去唐门搅和一个地覆天翻吧!不过,在此之前,我的诊金尚未得齐呢!”

厉怀谡从怀中捧出一只泛著幽蓝冷光的镂空玉盒,这一件,正是货真价实的蓝田翡玉盒,“聂公子对我震天堡的大恩大德,无尽言谢!”说罢便将那真正的蓝田宝珠交付於他-

“但遂君愿!”上官瀛邪露出一抹浅笑-

他二人身形极快,转眼便追踪而去-

……

“等……“厉怀谡来不及多托付两句,已然没有踪迹-

一旁阙羽宸拱手笑到,“厉伯父,您稍安勿躁,恰好我也有事要前往唐门,我跟他们一道去,以策呼应!”

众人不知何事,厉朔严和厉寞严都想跟随同去,无奈震天堡实在此番受创太深,他们必须留下来辅助父亲做种种善後事宜-

“如此便多谢了!”厉怀谡再一拱手,他自然相信阙羽宸的人品风度,更相信他的师弟上官,定能把幼子平安带回-

此刻天色大亮,整座震天堡,笼罩在旭日之中,一扫阴霾-

第22章.百毒鉴

腊月廿三,送灶神,在这承鱼镇中,也是一派热闹,承鱼镇最大的一处庄院,便是在镇西北,方圆百顷,依山傍水,富贵堂皇,这里,赫然就是以用毒和暗器闻名武林,传承数百年的唐门-

唐门以家族嫡系管理,有外门和内门之分,所谓外门,便是非唐氏嫡系子弟,多在巴蜀四处别庄中,而内门便是唐门的嫡系,全部在承鱼镇内。江湖中人所谓唐门,大多单指内门,毕竟外门如此平庸,不值一谈-

唐门内门,自门主而下,尚有两位大总管,长老坊、制毒坊、暗器坊三坊、药、蛊、刑、隐四堂,计算两百余人,可见实力一斑,非同寻常-

这一任的唐门门主唤作唐翟,年过七旬,乃是二十一代嫡子,却精神矍铄、老当益壮,是一个城府极深老谋深算之人,他麾下两位总管,一曰唐幌、一曰唐冕,一个是二十一代嫡子,一个是二十二代弟子,三坊坊主分别是二十代弟子唐!、二十一代弟子唐颐、二十二代弟子唐汩,四堂堂主分别为二十二代弟子唐暄,二十三代弟子唐不逢,二十三代弟子唐不依,二十二代弟子唐晴四人-

即将年关,整个唐门,都在为大年破五日的百毒鉴,忙得不可开交-

所谓百毒鉴,乃是唐门发起,遍邀天下使毒高手,评鉴至毒的一次盛会,上一次百毒鉴,乃是在一甲子之前,当时品鉴的天下十大奇毒,六十余年後,竟也七七八八,销声匿迹於江湖-

唐门既然敢开百毒鉴,自然有自恃甚高之处,这一次,传闻中,唐门将拿出十件至宝,作为十大奇毒制毒者,这十件至宝中,传闻最劣的一件,也是千年紫玉参一颗,通体晶莹透紫,几乎呈透明状-

於是收到品毒帖的各家各门,无不拿出压箱之宝来参加这百毒鉴-

这一日到了傍晚,二总管唐冕忽听到小厮禀告,有一个男子寻亲而至-

门外,立著两个俊美颀长的男子,黑袍者温文尔雅,眉间见一丝睥睨,一丝睿智,其余全是寻常维诺,红袍者则是气度嚣张,容貌绝俗,举手投足间勾魂夺魄,却又危险之极-

不消问,正是上官瀛邪与聂徵狐二人-

“喂!我怎麽不知道你是唐门的亲戚!?”聂徵狐好整以暇,颇不以为然,在上官瀛邪递了拜帖之後,他们已经堪堪在门外等了盏茶时间,他们一路从震天堡追来,却未曾获悉不依不饶或者夭穠甚至厉蓁严的任何踪迹,仿佛他们一离开震天堡便销声匿迹一般,这让向来无所不能的聂徵狐,顿觉不爽起来,一路没少和上官瀛邪唱反调-

“稍安勿躁,徵狐,那边有人来了!”上官瀛邪却是不疾不徐,好整以暇,再看屋内,果然刚才的小厮前来,身後还跟著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那男子眉眼间戾气很重,有偏狭之意,一看便知气量不大,正是唐门二总管唐冕,他亦是唐门门主唐翟的嫡幼子,最受唐翟宠爱,以至於年纪轻轻便位列总管之位-

“不知两位哪位自称与我唐门有所渊源?!”唐冕说话不以为然,若是寻常,这般贸然寻亲只会被直接枉顾,可是今日乃是百毒鉴前夕,唐翟刚有所嘱托要一切小心,故他亲自走这一遭,准备无论事大事小皆漂亮的玩上一手,好巩固自己地位-

谁知他这一次,竟然碰到铁板-

聂徵狐对这类颐指气使之人最瞧不起,可也一心想要上官瀛邪出糗,於是只顾冷笑,并不作答-

上官瀛邪倒是随遇而安的笑,“在下上官,双字瀛邪,家母唐甯,乃是当今门主之侄女,特来拜见外叔公大人!”

“唐甯?”唐冕努力回忆族谱中人,外嫁女子当中并无此人,於是一挥手,“大胆贼人,竟敢假托我唐门子弟!家谱中根本没有什麽唐甯!你是何人!速速招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上官来不及回答,聂徵狐却抢了先好整以暇的说,“啧啧,看看吧,你千里迢迢来寻亲,人家根本不认你,还是按照我说得办,直接打到内堂上,让那个老蜘蛛出来交代清楚不就得了!”

“徵狐,我们是来有事详询,不是来闹事!”上官摇头,在唐门动手,果然只有寻魔医才有如此胆识丝毫不瞻前顾後-

“废话少说,我七年前就闹过啊!啧啧,一点也不好玩!”聂徵狐大喇喇的,七年前他年少气盛,四处挑衅,曾经来到唐门比毒,当时门主唐翟不应战,派出当时的二总管唐晨应战,唐晨惨败,从此退出江湖,这般之後,唐冕接任二总管之职,也不过是近三年的事情-

“你!你是寻魔医!”唐冕总不算是太有眼不识泰山,传说中的绛红外袍、碧玉璎珞、黑金长刀,还有那桀骜神态、风流容貌、以及言语无忌,普天之下赶在唐门门前如此放肆的,除了寻魔医,还能是谁!

“唐冕,不得无礼!”他身後又来一个老者,须发皆白,虎目金刚,神色狰狞,堪堪盯著上官瀛邪,“小娃娃,你再说一遍,你是谁家孩儿?!”

“家母唐甯!”上官瀛邪再一次答道-

“唐甯!你竟然是甯丫头的儿子!不,不可能……你是排行……”那老者神情激动,一把抓住上官瀛邪,激切的问-

“在下排行最末,上有一兄一姐!不知前辈是!”上官瀛邪礼貌问道,一旁聂徵狐自是嗤之以鼻-

“啊!我见过你哥哥正儿,那时你姐姐尚在你母亲腹中,真没有想到,甯丫头竟然後来又生了你……一晃这麽多年……”老者似陷入某种缅怀当中-

“喂喂,我不是来看你们感人亲情的!废话少说,准备酒席啊!我可是饿了!”聂徵狐才没空搭理他们-

“是你!?怎麽,一晃七年,又来捣乱了?!”那老头似乎也认得聂徵狐,立即扳起脸来-

不待聂徵狐回话,唐冕倒是先开口,“!叔祖,这两人分明不诡,我看应该立即拿下!”

唐!劈头便是给了唐冕一个耳光,论辈分他乃是唐翟的叔父,自是无可比拟,更何况,他是长老坊坊主,那长老坊原本就是三坊四堂中权利最大,可以节制其余二坊四堂,甚至连两位总管都不得违背长老坊通过的长老策-

“混小子!唐甯论辈分是你姑母,这是你上官家表弟!哪里有那麽多打打杀杀!走,小子,跟我去喝酒去!”唐!说罢便拉著上官要走-

“可是此人乃是寻魔医,危险……”唐冕还不服气,正待争执,忽然他觉得背後背脊处一阵阴寒,然後瑟缩了一下,不敢回头去看-

“回头看看啊!看看你自己快要成什麽鬼样子了,啧啧,可怜这里没有镜子,真是浪费我的‘猫儿抓’了!”聂徵狐笑得诡谲,但见唐冕脸上,竟然开始缓缓渗出一道道血痕,仿佛被猫抓过一般-

“啊……”唐冕痛苦的捂住脸,指甲用力的抓去,那种麻痒难当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抵抗的,然後疼痛入骨,让他连抓都不敢抓了起来-

“小子!在我唐!面前,也太过放肆了吧!”唐!怫然,纵是唐冕无知偏狭,但他毕竟是唐门中人,此刻竟然被外人教训,他哪里愿意-

再看唐冕,痛苦的掏出一大堆瓷瓶,慌乱吞咽几颗药丸,然後不敢运功,似乎觉得缓解了一些,睁眼厉声呵斥,“聂徵狐,你竟敢在我唐门卖弄……啊……啊……”他尚未说完,下一波疼痛竟然再次扶起,那痛比起上次更加加深,让他恨不得抓挠入骨髓-

聂徵狐冷冷笑道,“你抓啊!抓得越用力越疼,吞得药越多越激发毒性,啧啧,可怜啊!”

唐!见他痛苦难当,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然後蓦地一层烟雾挥洒在唐冕面前,但见三息之後,唐冕已然昏厥倒地-

再看他的面目,赫然血腥狰狞面目全非了-

“寻魔医,好狠厉的手段!”唐!不愿意,踏出一步,正待领教-

“曾叔公大人,这位聂公子乃是上官的朋友,此次陪侄孙前来,乃是拜见外公宗祖,并无惹事之念!”上官瀛邪给唐!一个台阶,甚至搬出了早已亡故的外公唐玦-

“哼!今日之事,不得善终!”唐!外粗内细,深知寻魔医的厉害,先牵著上官的手,朝宗堂走去,“也是,算算时日,今日正是他二十年忌日!”

早有旁人扶起唐冕小心诊治,上官瀛邪伸手,自然牵起聂徵狐,仿佛与生相契一般,聂徵狐也不抗拒,在唐!的怒视中,整个人偎依入上官瀛邪怀抱,然後得意的对唐!笑著,他为祸江湖,早已不止一天两天,反正这唐门偌大,又能拿他何如!

唐门中,寻魔医和上官瀛邪的到来,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过了晚膳,唐门门主唐翟已召集几个重要人物,一同商议-

“寻魔医为何来到我唐门!我们明明没有给他发品毒帖!”药堂堂主唐暄不由打个冷战,七年前旧事仍历历在目-

“唐暄你就是胆小怕事!区区一个小子,有什麽可怕!这一次我们可是三方人马联合起来办这百毒鉴!”制毒坊坊主唐颐乃是唐翟堂弟辈分,教训唐暄这个子侄辈正是顺手顺口理直气壮-

“唐颐,你不要忘记七年前的唐晨!”唐幌身为大总管,又是唐翟的同母兄弟,一直把控唐门大总管之位,已经数十年-

“三叔,六叔,请勿著恼!”暗器坊坊主唐汩乃是和事老的性格,开始和稀泥起来,“只是另一个人复姓上官双字瀛邪,自称是甯姐的孩儿,这,他岂不是……”

在座众人悚然一惊,唐甯,乃是二十一代弟子唐玦之女,姿容绝豔惊世骇俗,双十年华嫁与乾敛宫宫主上官君七为妻,夫妇琴瑟相合,然则乾敛宫遭逢灭门惨变,无一人生还,怎麽可能今日又冒出一个唐甯之子?!

“况且,随他而来的是寻魔医!”唐幌意味深长的说著,想必是寻魔医太过诡谲,又堪堪赶在百毒鉴的敏感之时,多事之秋,自然一切加倍提防-

在座之人一起凛然,这时唐翟清了清嗓子,“唐甯一支,还剩下何人?”

“只剩下唐甯一个兄长唐昊,以及唐昊的独生女唐不妆!”唐暄答道,唐昊父女都是制毒坊的高手,在整个唐门虽是不多言,可从不低调-

“让他们父女明日来一趟,认一下!今夜暂且留他们住下,暗中观察!”唐翟最终定夺-

“遵命!门主!”麾下众人领命而去-

再说唐!带上官瀛邪来到一处客房安顿下来,已是入夜-

“这里随便一个人都是唐门嫡系,有事找他们即可!”唐!拍拍他,捋著胡子要离开-

“郎君!今日花好月圆,你我可以在这唐门之地销魂一把了!”聂徵狐似乎怕唐!不够恶心一般,故作女态整个人黏在上官瀛邪怀抱中-

“是吗?徵狐!我们先用膳吧!一切用完膳再说!”上官瀛邪配合得抚摸著聂徵狐的颊侧,举手投足都是沈湎色欲之人-

“是!郎君!”聂徵狐大喇喇的吻了他一下,让唐!气得径自摔门而去-

眼见那个老头走远,聂徵狐轻佻的笑了笑,上官为他端上一杯清茶,“徵狐,你玩笑开大了呢!”

“震天堡堡主的师弟,唐门嫡系,你到底还有多少面,算是什麽东西!”聂徵狐好整以暇的单指卷著上官瀛邪一缕头发,圈圈绕绕,皆是牵情-

“为何不拭目以待呢?徵狐……”上官瀛邪轻轻抚摸著他的手指,唇间热息均匀喷洒其间,自有一种暧昧惊人-

“是呵,你倒是引起我的兴趣了呢!”聂徵狐针锋相对,撩开上官瀛邪的衣襟,看那上面自己留下的新鲜印记,不禁露出狡黠一笑,手便朝他股间袭去-

“……”上官瀛邪闷哼一声,这一路行程,不过数日,聂徵狐竟然夜夜春宵,他那处极为柔嫩,稍微用力便易裂伤,偏偏聂徵狐似著魔般,每夜粗暴狂虐,竟然非到见血不可-

“怎麽,这般虚弱,如何当我的侍寝……一做便是三年?!”聂徵狐调笑道,然後用力在他臀侧拍一下,“看你一副如同我强暴一般的鬼模样!今夜便放你一马!”

上官瀛邪哭笑不得,“是不是我该感恩涕零!?”

“那倒不必,你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何门派身份为何?!”聂徵狐自然不负寻魔医之称谓,狡猾至极-

上官瀛邪一怔,似掂量其间厉害冲突一般,两个人之间忽然诡谲的静,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许久,上官瀛邪若有所思的说,“若然你让我上一次的话,我或许考虑告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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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日一更晚了两个小时~~~~

因公外出,不能守在电脑前发文~~~~

全新章节开始,内容绝对新鲜热辣,感恩投票支持~~~

第23章.齐人福

次日清晨,阳光破例在冬日显得暧昧迷离,稍显温暖,唐门中却依旧寒气逼人-

然则殿上,唐门举足轻重之人们皆位列其中,如临大敌一般,只因这一次莅临的,是寻魔医-

聂徵狐自从醒来,就没有给上官瀛邪好脸色看,昨晚因为一句失言,两个人你来我往擦枪走火,到最後上官瀛邪索性放弃,让聂徵狐一把压倒,频临又被得逞之际,当聂徵狐看到对方狼籍瑟缩的股穴的时候,不由失了兴致-

“喂!我说你记得禁食辛辣,否则你的伤永远都好不了!“今日早膳之时,看著下人们端来的红通通的酸辣面和红油水饺,聂徵狐懒洋洋的说著-

上官瀛邪的尴尬之意只在一瞬间,随即俯首呢喃,“我知道了,徵狐……“原本一句普通无虞的话,在聂徵狐听来,竟来如此刺耳,暧昧与蛊惑交织,他想起昨夜豔色,不禁轻佻的调戏起来,“快点好起来!我等著你用後面服侍我呢!啧啧!看你的样子,真是迫不及待的淫荡啊!”

上官瀛邪此刻已然适应聂徵狐的言语辛辣,他悠哉的饮著茶水,“徵狐,你放心,既然有约定,我定会认真履行的!”他越是一本正经,在聂徵狐眼中看来越是示威一般,下一瞬间,聂徵狐俯身重重的吮咬起对方的唇瓣来,时而用牙齿撕扯,时而用舌尖厮磨,总之就是要他浴火焚身欲罢不能然後一脚踢开他而已-

只是吻到最後觉得那股淡雅的茶香味,忽然浓郁起来-

……

所以当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一并来到唐门中人面前时,只见聂徵狐满目皆黑,神情不善,而上官瀛邪一派莫可奈何的样子,唯独唇上的伤口,新鲜,并且暧昧迷离-

唐冕昨日被聂徵狐戏弄,猫儿抓尚未痊愈,此刻见得聂徵狐,更是分外眼红,没什麽耐性,正待发作,端坐正中的唐翟却先发话了,“这位上官公子,自称我唐门子弟,不知有何信物,所谓何来?”

他口口声声称为上官公子,语气谨慎,丝毫没有把上官瀛邪当自己人的意思-

唐!稍皱眉头,其余人默然不语,唐甯,本身便是唐门一个禁忌的名字,以至於年幼如唐冕,竟然不知道唐甯是谁-

“在下上官瀛邪,家母唐甯,乃是唐门二十一代子唐玦女,特来拜祭外祖父之灵位!”上官瀛邪虽是客套,却又绵里藏针,口口声声竟然没有对唐翟用一个敬语,若然是唐门子弟,显然大不敬至极-

唐冕抓住机会讽刺道,“大胆!自称唐门子弟,见到门主却不下跪?!”

聂徵狐来了兴致,刚想要反唇相讥,顺便再戏耍一番,见上官瀛邪睥睨一笑,气度轩昂,“我只是来拜见家祖,我本未是唐门弟子,何有门主之说?!”字里行间,竟是藐视唐门子弟不屑为之的态度-

唐门殿上,哪里有如此大胆狂妄之词,饶是唐冕最初生事不对在前,上官瀛邪这般态度也让几个唐门大佬不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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