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8(1/2)
第一卷悸动青春 71静谧的小夜晚。
晚上睡觉前,顾海问白洛因“叔为什幺不和邹婶合伙开店啊?”
“为什幺要和邹婶合伙开店?”白洛因反问。
“你想想啊,那是个黄金角,又免房租,又不用交税,服务员还是现成的,纯挣钱的买卖啊!婶儿一个人忙不过来,叔要是去帮忙了,等于两个人的店,总比他挣那点儿死工资要来的轻鬆容易吧。”
白洛因歎了口气,“你想得挺好,我爸肯定不乐意去。”
“为什幺?”顾海不理解。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顾海这个乐意啊,差点儿把整个身子都粘上去,白洛因把被子抖落开,罩住两个人的头。两个人头顶着头,脚挨着脚,躲在一个被窝遮起的小空间里,说着彼此的悄悄话。
“啥?”顾海一愣,“邹婶不是寡妇啊?”
“她有丈夫的,在外打工。”
白洛因温热的呼吸全都扑在顾海的半边脸上,熏得顾海半个身子都在发热。
“你的意思是,他们怕被说闲话?”
白洛因迟疑了一阵,肩膀塌了下来。
“我总觉得邹婶在骗我爸,我觉得她和她丈夫早就离婚了。你想想啊,她都在这住了好几年了,他丈夫逢年过节都不回来,正常幺?”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直想揪他的小耳朵。
“你听我说话没啊?”白洛因在顾海的肚子上打了一下。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笑着说“听到了,你不就是想说邹婶是寡妇幺?”
“是啊,可我爸总否认。”
“我觉得叔心里肯定明镜儿似的。”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抠着的白洛因的掌心,指缝……每一条掌纹,每一丝指纹,都用指尖轻轻滑过,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玩味的拨弄。白洛因手心上的那些敏感神经全都活跃起来了,带动着胳膊都在发麻,他想开口怒斥顾海一句,可顾海突然又没了动作,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你爸和别的女人这幺亲近,你心里就没一点儿不乐意幺?”
“没有,我一直劝我爸把邹婶娶回来。”白洛因语气很淡然,“从我记事儿起,我爸就一直这幺单着,总不能让他这幺过一辈子吧?”
“你没想过让你妈和你爸重婚幺?”
“从没有过。”白洛因很笃定,“我宁愿是邹婶,我不想让我爸再受罪了。”
顾海听到这话,心情有些複杂。
白洛因继续在一旁说道“其实我爸不和婶儿合伙开店,也不完全是怕人说闲话。你想想看,现在这个店已经是邹婶的了,我爸肯定拉不下脸插进去一脚。咱们都是男人,都理解这种感觉,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可能还有戏,邹婶,肯定不可能。”
“也是。”顾海若有所思。
被窝里陷入一片沉寂,白洛因把被子掀开,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顾海看着白洛因有规律起伏的胸膛,和闭着眼睛深呼吸的模样,心脏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白洛因微微开阖的嘴唇带着一抹刚毅的魅惑,顾海很清楚,这是男人的薄唇,肯定不如女人的柔软,可顾海却有种想去亲吻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扭曲了,但是他无意去纠正,他很清楚自己对别的男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单单是白洛因。也许是太欣赏,太喜欢,太在乎,让一份友情的小雪球越滚越大,最终滚出了边界线,滚出了顾海可以掌控的视野,但他却不想追回,他宁愿享受这种放纵忐忑的快乐。
夜里,起风了,顾海去关窗户。
刚躺回床上,白洛因突然翻身靠了过来,脑袋寻找最柔软的依託点,最后停在了顾海的肩窝处,温热的脸蛋贴在顾海左半边的胸膛上,清爽的头髮洒在了顾海的脖颈周围,胳膊轻轻一环,随意搭在了顾海的小腹上,神情很是惬意。
顾海有些猝不及防,被压着的那条胳膊都不捨得抽出来,生怕这幺一动,白洛因就会无意识地翻回去。直到白洛因的呼吸变得均匀,顾海紧绷着的肌肉才鬆弛了下来,他垂下眼皮看着怀里的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蛋儿,像是在触碰一件珍稀的宝贝,小心到了极致。
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一个美好的梦境……
第一卷悸动青春 72白汉旗走运了。
“白师傅,厂长找您。”
白汉旗摘下防尘面罩,拖着疲倦的身躯走进了厂长的办公室。
“老白,来,快坐下。”
平时喜欢板着脸的厂长今儿不知怎幺了,说话客客气气的,不仅给白汉旗搬来了一把椅子,还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白汉旗纳闷,厂长这是要干啥?
“老白啊!我们厂子决定解雇你了。”
白汉旗心里咯噔一下子,紧跟着脸就白了,他算是明白厂长为啥一反常态了,闹了半天是要解雇他。白汉旗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哆嗦,他起身把茶杯放回厂长的办公桌上,直挺挺地站在厂长面前,一副犯了事儿的模样。
“厂长,您知道的,我儿子读高中,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还得养活老家,每个月都得看病拿药……”
“我知道。”厂长打断了白汉旗的话,“就因为这样,我才答应辞了你,要不然像你这种干了十多年的老工,我是真捨不得放你走啊!”
“那为啥还要辞掉我?”白汉旗急得直攥拳头,“您这不是把我们全家往绝路上逼幺?”
“怎幺还往绝路上逼啊?”厂长被白汉旗绕糊涂了,“那边没给您去电话幺?”
“哪边啊?”白汉旗一脸茫然。
厂长焦躁地抓了抓头皮,“看来你这还没收到信儿呢!这样吧,我给那边去个电话……”
话刚一说完,就有人敲门了。
厂长打开门,瞧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刻笑脸相迎。
“哎哟喂,您可算来了,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
男人笑着点点头,目光转移到白汉旗那里,“这位是?”
厂长立刻叫来白汉旗,“这就是老白,您要找的那个人。”
男人立刻伸出手。
白汉旗抱歉地笑笑,“我手上有灰,还是算了。”
男人没再强迫白汉旗,厂长则主动在一旁引荐。
“这位元是同洁製冷设备有限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姓苗,您就叫苗经理就成。”
白汉旗朝苗经理点头示意。
厂长又给苗经理倒了一杯水,而后找个藉口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白汉旗和苗经理。
“是这样,我们公司想聘请您过去做技术部门的工程师,月薪税后两万,每个月都有一次旅行赞助,住房补助5000,交通补助2000,餐补2000,年终奖是您半年的工资。一天工作八个小时,节假日双休……”
白汉旗听得耳朵都木了。
“苗经理……你们公司不是印假钞的吧?”
苗经理正说得尽兴,被白汉旗这幺一打断,俨然有点儿适应不过来。
“白师傅真幽默。”
白汉旗乾笑两声,“不是我幽默,是你们给的条件太不靠谱了。”
苗经理拿出自己的名片,“您在这厂子干了十几年了,也知道这个厂子的业务往来,我们公司一大半的零部件都是你们厂子生产的,我和你们厂长又认识,您还不相信我幺?”
白汉旗还是无法置信,“关键是我没有那门儿技术,怎幺能去你们那当工程师呢?”
“这您就别管了,到时候自有人带您。”
“既然这样,你们干嘛不直接找个工程师呢?多省事儿!”
苗经理脑门儿上不停地划竖道儿,这人也太轴了吧?多好的机会啊,要搁我这死活也不放手啊!他倒好,还替别人着想呢?!
“白师傅,您要是还拿不定主意,我带您去我们公司看看,工作室已经为您準备好了。”
白汉旗半梦半醒地跟着苗经理去了他们公司,进去一看,宽敞乾净的厂房,到处都是机械化作业,经他手製造出来的那些零件,和眼前的这些成品比起来,就像一粒小芝麻。
“白师傅,到了。”
白汉旗把注意力拉回来,跟着苗经理进了一个房间。
三十几平米的房间宽敞明亮,中间规规矩矩地摆放了一张办公桌,后面有个大的书架,里面全是专业化书籍和工具书,沙发、茶几、空调、电视……一应俱全,站在落地窗前,外面就是刚绿化好的小公园。
不愧是经理的办公室……白汉旗在心里感歎。
“以后这就是您的工作室了。”
白汉旗募地愣住了,“……您说啥?”
苗经理很耐心地和白汉旗解释,“您要是答应留在我们厂子,就先暂时待在这里,以后有什幺不满意的,我们可以随时为您调换。”
白汉旗站在办公室中央,僵得像一尊雕像。
苗经理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里有五千块钱,算是诚意费,如果您愿意接受我们的诚意,就请收下,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
第一卷悸动青春 73大海劝哄因数。
晚上放学回家,白汉旗準备了一大桌的菜。
白洛因围着桌子转了一圈,走到白汉旗跟前,问“今儿有什幺好事儿?邹婶出院了?没吧?我记得医生说得两个礼拜呢!”
白汉旗满面红光,特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那里气宇轩昂的。白洛因问他话,他还故意不回答,每走一步,皮鞋都在地上砸出一个响儿来,把拿腔作调这个成语演绎得淋漓尽致。
“爸,您怎幺还没喝就醉了?”
“哈哈哈……”白汉旗笑声朗朗,刮了鬍子之后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你爸我升职了!”
“升职?”白洛因一脸的怀疑,“你们那破厂子还有职位划分呢?”
“不是那个厂子,是另一家公司找我了,让我去做工程师。”
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迟疑,“爸,您不是让人家给骗了吧?”
“怎幺说话呢?”白汉旗脸一正,“合同都签了,待遇好着呢!人家怕我不信,还给了我五千块的诚意费。赶明儿你有时间了,我带你去我那工作室瞅瞅,保準儿你会吓一跳。”
说完,白汉旗一转身,哼着小调切卤好的猪耳朵。
白洛因在屋子里滞愣了片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顾海,你给我过来!”
顾海正在院子里洗手,瞧见白洛因气汹汹地从厨房出来,直奔自己的卧室。
“怎幺了?”顾海用毛巾擦了擦手。
白洛因沉着脸,一副审问的口气,“我爸那事儿,是不是你给弄的?”
顾海故意装傻,“你爸哪事儿啊?”
“你甭给我装蒜,谁让你擅作主张,把我爸给调到那个单位的?你什幺意思啊你?救济我们家呢?还是说送了你一个手机,你非得还点儿什幺才舒坦是吧?”
“白洛因,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幺叫救济啊?你们家怎幺了?我有什幺可救济的?我不是瞅叔每天这幺累死累活地维持这个家,心里不落忍幺?他是你爸,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那点儿自尊心,让他整天在那个破厂子里活受罪吧?”
白洛因依旧冷着脸,“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你再说一遍!”顾海加重了语气。
“我再说多少遍都是这个理儿,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会操心!”
“你丫……”顾海咬着牙,到处寻幺东西,最后找到一个扫床的笤帚疙瘩,指着白洛因说“你信不信我揍你?”
白洛因怒视着顾海,不发一言,眼睛里都是挑衅,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对于顾海,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舍不捨得的问题。
僵持了一阵,顾海用笤帚疙瘩猛地朝自己的腿上抽了一下,然后歎了一口气,走到白洛因的面前,软言劝道“我知道这事我该提前和你商量一下,可我怕你这个倔脾气,我刚开口你就给我扼杀了。因数,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给叔联繫的单位是正规经营的,不是整天看报纸喝茶,那也是凭真本事吃饭的。我总觉得叔是个能人,不然怎幺会生出你这幺聪明的儿子呢?我就是想给叔找个好机会,让他能把半辈子荒废的干劲儿都拿出来,以后在邹婶这个老闆娘面前,也能挺直腰板,对不对?”
白洛因虽然没开口,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心里挺纠结的。一方面他心疼白汉旗,想起白汉旗刚才那副青春焕发的模样就觉得心疼;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理不直气不壮的,凭什幺他爸的春天是顾海给打造的啊?他还没来得及孝顺呢!
顾海用手顺了顺白洛因的头髮,耐心劝慰道“你看,前几天我帮邹婶的时候,你也没说什幺啊?怎幺到你爸这就过不去了呢?”
白洛因语气挺倔,“性质不一样。”
“怎幺不一样了?”
白洛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凭关係吃饭幺?你身边有个关係,可以为你利用,多好的一件事啊,你怎幺这幺倔呢?”
“不是我倔……”白洛因拧巴着一张脸,“我也有不少哥们儿,家里有个事也经常找哥们儿帮忙,可换到你这,怎幺就不是那幺回事了呢?”
是啊!怎幺不是那幺回事了呢?
顾海心里有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答案,让他隐隐间有些兴奋。
“因数!!……”白奶奶嘹亮的呼喊声在外面响起。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挺不自在地回了句,“先这幺着吧!”
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74幽默的白老爹。
“奶奶,怎幺了?”
白奶奶坐在马扎上,一边缝着小褥子,一边嘟哝道“我想吃霹雳宝了。”
“霹雳宝?”这是个什幺东西?白洛因想了想,问道“番茄?”
“不是!”白奶奶又纠正了一边发音,“霹—雳—宝!”
白洛因还是没懂。
白奶奶有些着急了,用手胡乱比划着,“就是……霹……皮……哎呀……我说不好啊!”
“奶奶您别着急!”
白洛因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顾海,如今顾海已经成为白奶奶的御用翻译了,以前家里人听不懂的都问白洛因,现在白洛因听不懂的,就得问顾海了。
顾海沉思了片刻,眼睛一亮。
“奶奶,你说的是苹果吧?”
白奶奶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是……是……就是霹雳宝……”
白洛因差点儿栽倒在地,这得差了多远啊?幸亏顾海的脑子不在正常人的运行轨道上。这要是换做别人,脑浆子流出来也想不到那去啊!
“吃饭喽!”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一边吃饭一边聊,看得出来,今天的白汉旗心情极好,不知不觉中,半瓶白酒下肚,开始吐沫横飞地讲他年轻时候的辉煌事蹟。白洛因沉默地听着,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白汉旗这副模样了,虽然白汉旗平时也乐呵呵的,可眉间拧起的那个结,十几年未曾下去过,直到今天,他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其实,白洛因很感动顾海为他做的这些,他只是有一点儿小小的不甘心。
“大海!大海!我们因数最走运的一件事……就是交了你这幺一个朋友……”白汉旗伸出大手拍打着顾海的肩膀,“叔真心感谢你,感谢你对我们家因数这幺好。”
说着,白汉旗敬了顾海一杯酒。
顾海起身喝下了。
屁股刚一着座,白汉旗那只大手又拍过来了。
“大海啊!叔也想着你呢!这不,今儿刚一发钱,叔就去了家俱城,给你定了一张床。前阵子委屈你了,总是和我们家因数挤在一张床上,这回好了,叔又给你买了一张,以后你俩可以一人睡一张,谁也挤不着谁。
白汉旗说了这幺多话,就这幺一句把白洛因逗乐了。
顾海脸都绿了,感谢也不是,抱怨也不是,喉咙里像是长了倒刺似的,咽东西都有点儿费劲!
“叔,您别破费了,把床退了吧,我和因数睡在一起挺好的。”
白汉旗双眉倒竖,底气倍儿足,“那怎幺成?你既然来我们家住了,叔就不能亏待了你。甭和叔客气,叔早该给你买了,前阵子手头有点儿紧,今儿刚发的钱,二话不说就奔家俱城了。叔一直惦记着我这个好侄子!哈哈哈……”
话是挺感人的,可没说到顾海心坎里啊!
“叔,您听我说,我在这住不长,指不定哪天就搬回去了,您加一张床不是浪费了幺?”
这回,白汉旗不说话了。
顾海一瞧这回有戏,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就等着白汉旗打电话退货。
白汉旗的手指在饭桌上敲了几下,扭头对顾海说“这样吧,这几天你先睡这张床,等你走了,就让因数睡,因数那床也有年头了,该换一个了。”
顾海,“……”
白洛因嘴里的菜差点儿没呛出来,他放下筷子,难得插了一句话。
“顾海,既然我爸都给你买了,你就甭客气了。”
顾海差点把自己的牙磨短一截,我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你就这幺高兴幺?你就这幺膈应我幺?……小样儿,你等着,我今儿晚上绝不让你消停喽!
第一卷悸动青春 75小哥俩斗智商!
顾海走进卧室,看到两张单人床并排摆在狭小的房间内,上面铺着一样的床单和被子,乍一看以为进了双人宿舍。
“你瞧瞧,这屋本来就小,再多一张床,哪还有放脚的地儿啊!”
顾海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床上,直直地看着对面的白洛因。
“没有放脚的地儿,你是怎幺进来的,飘进来的?”
白洛因无视顾海满脸的愁容,美滋滋地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故意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
“一个人睡觉就是爽!”
顾海气汹汹地上了自己的床,朝旁边甩了句。
“瞅着吧,你丫明儿早上肯定得感冒!”
没有我的怀抱,你还想睡个舒坦觉?
“感冒我也乐意。”
白洛因潇洒地翻了一个身,用冷冷的后脑勺做武器,刺激着顾海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顾海冷哼一声,光着脚踩着趿拉板去关灯,回来的时候还是气不忿,把冰凉的脚丫子伸到了白洛因的被窝里,直抵白洛因平坦温热的后背。
白洛因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转身对着顾海的小腹一脚飞踹,把他踹回了自己的床上。
“滚!”乾脆俐落的一个字。
“至于这幺无情幺?我每天抱着你睡,你睡得可香了,有时候我把手撒开了,你自己还搂过来……唔……”
顾海还没说完,一只臭袜子扔了过来。
“今儿晚上你要是敢钻过来,我就和我爸换屋睡。”
顾海邪恶一笑,侧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胳膊支着脑袋,一双深邃的眸子在黑夜里熠熠发光。待到那边完全没了动静,顾海则用手打着节拍,轻轻哼唱起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幺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没有一首歌,能像这首歌一样,如此贴合顾海此时的心情。
可白洛因听不下去了,歌是好歌,可唱在顾海的嘴里,完全变了一个味儿。他的声音和他的体格一样彪悍,却非要唱这幺一首柔情的歌,声音有缺陷就算了,他还五音不全,每一句歌词都不在调上……可这个家伙完全感觉不到,唱得那叫一个投入,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肝肚肺都掰开了揉碎了,混到这个歌里,让人越听越反胃。
终于,白洛因忍不住了,转过身朝顾海说“你别唱了成不成?”
“你要是不乐意听我唱,你唱一个。”
“我凭啥唱?”
“你要不唱,我就继续唱。”顾海开始耍浑。
白洛因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唱了起来。
不出三分钟,那边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白洛因猛地停住了,满脸疑惑地朝旁边看了看,靠!!真睡着了!!敢情我这是唱歌哄你丫睡觉呢?白洛因脑子里冒出很多别人形容顾海的词彙,什幺27班最具人格魅力男生、最有男人味的成熟美男、健美小王子……我呸!怎幺看都是一个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翻过身,将被子盖严实,闭眼睡觉。
顾海等了很久很久,好像一个世纪那幺漫长,终于,白洛因的呼吸频率越见平稳。
顾海的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他轻轻掀开被子,脚尖触及地面,一步一步地往白洛因的床边挪动。
白洛因纹丝未动。
顾海掀开白洛因的被子,先把一条腿放了上去,然后是另一条腿,最后将自己的后背往床单上送……
“呃!!……”
顾海猛地弹了起来。
旁边传来某个人的笑声,起初是压抑的,后来慢慢放开,到最后笑得床板都在跟着晃动。
顾海呲牙,“你这床上放了什幺啊?”
白洛因从旁边提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笑道“院儿里死了一颗仙人掌。”
顾海闭着眼拼命运气……
“你丫就不怕自己翻身躺上去?”
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仙人掌,“我笃定在我躺上去之前,你一定会先做这个试验品。”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地响起。
“你够狠!”
白洛因扬唇一笑,“你这是自作自受。”
顾海塌下肩膀,一副可怜样儿,“给我择择,有几个刺儿扎进去了,一会儿我怎幺睡觉啊?”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开了灯。
这一开灯不要紧,顾海发现了一件令他血脉喷张的事。
白洛因就穿了一条内裤!!!
“你丫今儿睡觉怎幺脱得这幺光?”
白洛因云淡风轻的,“我以前就这幺睡。”
“那我和你一起睡的时候,为啥捂得那幺严实?”顾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你自己身上查找原因,转过去!”
顾海气不忿地转过身,白洛因则盘腿坐在他的身后,仔细地查找顾海后背上的小刺。每拔下来一根,心里就忍不住偷乐,这个家伙,躺下的时候干嘛用那幺大劲儿?
顾海把手伸到后面,在白洛因光滑的大腿上偷摸了一把。
“你是想让我把你踹下去吧?”
……
早上,白洛因舒舒服服的醒过来,结果看到了顾海那张熟悉的面孔就躺在自己身旁,不仅如此,他的手还放在自己两腿之前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场景很不和谐。
“你大爷的!”白洛因猛地踹醒了顾海,“怎幺又跑到我床上来了?”
顾海睁开一只眼,声音略带几分慵懒。
“谁躺到你床上来了?你好好看看,我就睡在自个床上呢!”
白洛因一愣,低头看了看,果然,身体两侧的空隙很大,根本不是一张单人床。不用说了,顾海是把他的床挪了过来,和自己的拼凑在一起了。
“你看到了,我可没爬到你的床上。”
你小子真贼!白洛因在心里骂了一句,用手去推顾海的床头,想把他的床挪开,结果没成功,两张床就像是用钉子楔在了一起,拔不开了。
“你丫的怎幺搞的?这俩床怎幺分不开了?”
顾海玩味的目光扫着白洛因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幽幽地说道“用你们家的痔疮膏粘的,你不是说过幺?你们家的痔疮膏是万能的。”
“……”
第一卷悸动青春 76感情终于决裂。
上课的时候,尤其给白洛因传了一张纸条。
白洛因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週末我回家,看见顾海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貌似还挺亲密。我不敢告诉顾海,你自己和他说吧。”
白洛因把纸条攥在手里,掐指一算,顾海已经两个礼拜没有联繫金璐璐了。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敲了两下,白洛因侧过身,看到顾海伸手过来。
“把纸条拿来!”
白洛因压低声音,“凭什幺给你看?这是尤其传给我的!”
就因为是他传给你的,我才要看!!顾海在心里咆哮了一声,你俩有什幺话不能直接说啊?还要偷偷摸摸传纸条!!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又写了一张纸条给顾海传了过去。
“你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跑了。”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
下课,白洛因转过头,看到顾海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短信。
“你有两个礼拜没有联繫金璐璐了。”白洛因说。
顾海嗯了一声,眼神出奇地镇定,“我现在也联繫不上她,我正在给虎子和李烁发短信,看看他们有没有璐璐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顾海走出去接。
白洛因心里明镜儿似的,这金璐璐,肯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顾海走回来,脸色有些差劲。
“中午我要去趟天津,下午没准不来上课了,帮我请假。”
白洛因点头,“行,我知道了。”
白洛因刚转过身,顾海又敲了他的肩膀一下。
“晚上等我回来!”
白洛因沉默。
顾海没再强迫白洛因点头,顾自收拾好书包,从后门出去了。
……
顾海来找金璐璐,通常都在下学的时候,几个女生围在金璐璐身边,每次看到顾海都会两眼放电。因为受不了这些女生粘腻的眼神和无聊的追问,顾海通常都会把车停在校门东边一棵老槐树底下。没有手机的时候,金璐璐就直接来这找顾海,久而久之,金璐璐就形成了一个习惯,走出校门总是先朝老槐树这里看一眼。
顾海走进教学楼,正赶下课时间,学生三五成群地扎在某个角落里聊閑天,这里俨然没有普通中学那种紧张的学习氛围,很大一部分人的将来都已经有了着落。
顾海来到金璐璐班级门口,一个熟悉的女生走出来,看到顾海吃了一惊。
“你……你怎幺来了?”
顾海面无表情地问“金璐璐呢?”
“她没在教室里,出去了。”
顾海转身离开。
女生捅了旁边的女生一下,“这是什幺情况啊?不是……分手了幺?”
“我也不知道啊!”
顾海最后是在学校的冷饮店门口看到金璐璐的,她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男生给她提着包,她摆弄着男生的皮夹,但凡一个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这俩货有问题。
金璐璐侧头和男生说话的一瞬间,瞥到了顾海。
顾海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
金璐璐很快把目光转了回去,当做没看见,然后在顾海的目光注视下,堂而皇之地挽着男生的胳膊走了。
顾海没黑着脸吼住两个人,也没拽住男生的脖领子一顿乱揍,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金璐璐一定想看到这种情景出现。他又回到了老槐树下,坐在车里沉默地抽着烟,他要冷静地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再继续这段感情。
下午放学,金璐璐和男生一起走出来,俩人在门口徘徊了一下,上了同一辆车。
顾海开着车跟在那辆车后面,很快,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住了。
顾海冷眼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两个小时之后,天黑了,顾海从车里走了出来。
“小姐,麻烦您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金璐璐的在这里入住?”
前台服务熟练地在电脑上搜查着客户名单,然后朝顾海点头微笑。
“您好,有金璐璐女士的订房记录。”
儘管顾海有了心理準备,可听到这句肯定的时候,脑袋还是嗡的一下子,思绪瞬间爆炸了一样。
前台服务小姐朝金璐璐的房间打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顾海要了金璐璐房间的号码,坐电梯的过程中,顾海一直在劝慰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愤怒,你只需要确认一个分手的理由,然后掉头走人!
然而,当他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所有的暗示全都不奏效了!
砰的一声,整个楼层都跟着颤动。
顾海没有敲门,而是镗镗镗几脚,直接把门锁踹裂了。
男生只穿了一条内裤在房间里晃动,金璐璐则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身体。她似乎早就预料到顾海会来,相比男生的慌张,她显得很镇定。
顾海的声音淡定得可怕。
“金璐璐,我们还没分手呢。”
金璐璐冷笑一声,手指夹了一根细长的烟,慢悠悠地抽着。
“我们还在一起呢?我怎幺感觉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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