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夜合欢第16部分阅读(1/2)
我根本睡不着。”于焉瘪着嘴,下了几级楼梯,一屁股坐下来。
“我们吵吗?没感觉到呀。”于烈与我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耸了耸肩。
于焉看着我们,也忍不住哧地一笑“我真是服了你们了。这样吧,到时候真有行动了好歹算我一个,只是先说好,我不当打手只做壮胆的跟班。”
我和于烈又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地说“那就有劳了。”
于焉懒洋洋地摆摆手,说“既然都商量妥当了,就不要再耗着了,各自回去睡觉吧。”
“可我根本不想睡啊。”于烈依旧两眼放光,抓着我的手不放。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渺渺如风的思念(4)[]
[] “但是,于烈,我一夜都没合眼,现在真的很累了。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我说的是真心话,此时我的头已经疲惫得有些抬不起来了。
“那么,你先等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洗漱一下,然后,我送你回锦庐。”
我本要说不必了,但于烈不由分说,径自噔噔噔跑上楼去了。我知道坐在原地等着。肋
客厅里,只有一个壁灯射出清冽的光,与窗外的晨光熹微交相呼应。门开着,能听到那弯溪水从庭前流过时的潺潺之声。偶尔,一缕爽洁的山风穿堂而过,在皮肤上留下花草树木所特有的清新气息
于家比锦庐所处的地势要高,所以感觉上也比锦庐更风凉些。但是它的围墙修得太高,周遭又种了很多高大的乔木,所以,视野不如锦庐来得广阔,相反有种蔽塞的坐井观天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于焉爱阁楼那扇小窗户的原因吧。唯有那扇小窗户,才能跳脱所有遮拦,纵观无风岭的全貌。
我正默然环视于家的厅堂之时,于烈已经换了外出的衣服,蹦跳着从楼上下来了。
她走到我身边,挽住我的手臂把我扶起来。
“轻点儿。”她关切地说。
“我还没那么娇气。”我答道。可话刚出口,那伸直膝盖的痛就直冲上来,我忍不住哎呦哎呦地大叫。
“哈,别嘴硬了,来,靠着我,尽量别让那条伤腿吃劲,就像我们小时候玩两人三腿的游戏那样,一起迈步。”镬
“好。”我答应着,和她一二、一二地一起迈步往前走,果然腿上的疼痛没那么钻心了。
我们沿着山路走一段歇一晌,好不容易挨到锦庐,等到进了门在卧室的藤摇椅上坐下,我和于烈都已是汗流浃背了。
“谢谢你,于烈,害你这么辛苦。”我不安地向于烈致谢。
“凌羽,你说这话就外道了,我们谁跟谁啊?忘了你说的那句话了,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你叫我声姐姐,做这点事还不是我分内的?”她亲切地拍拍我的手,到浴室取来一条湿毛巾帮我擦汗。
“你也坐下来歇歇。”我拉着她,让她坐下。
“我不累,你先坐着,我去做早点,吃饱了你再睡。”她说着,一溜烟似的去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么个又勤快又热心的女子,谁娶回去做媳妇,那才是慧眼识珠,绝顶有福气之人呢。
不多时,于烈捧着一碗香气扑鼻的面片汤回来了。
“我在橱柜里找到面粉了,就和面擀了一些面片,加了香菇笋干和肉丝,你来尝尝。”她搬了一个小几摆在我的面前,把面片汤放在几上。
“闻着就香,味道一定很不错。”我用筷子捞起一条面片送进嘴里,又滑又筋道,于烈的手艺真的是没话说。
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吃面喝汤,一边大声夸赞。
“好吃就慢慢吃,别说话了,小心呛到。”于烈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我。
“你也要吃啊。没做自己那份吗?”我问。
“做了,等一下我到楼下饭厅去吃。”她摆摆手,让我尽管先吃。
我也是饿了,一碗吃完,于烈又给我盛了第二碗,照样碗底朝天,颗粒不剩。
“还要吗?”她笑嘻嘻地问。
我抹抹嘴角,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感慨地摇摇头说“不要了,吃饱的感觉真是幸福啊!”
于烈的笑意越发甜媚。她收起碗筷,说“不奢求的人最容易满足。所以,凌羽你这点最可爱,率真平实,从不仰望高不可攀的东西。”
“嘻嘻,知我者于烈也。”我也像于烈那样甜媚地笑着。只是自我感觉于烈的笑媚入骨髓,而我的笑有些俗不可耐。于是,赶紧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如于烈所说,凌羽最真实的样子。
于烈把我扶到床边躺下。“你先睡吧,看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穆寒再见到你,怕是要心疼了。”
“他?哼!”我冷哼了一声,“我就是变成大熊猫,也用不着他来心疼。”
“别口是心非了,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于烈的眉毛一挑,露出一抹戏弄的表情,“刚才一听到我说穆寒两个字,你的眼睛忽地就亮了。”
我的脸腾地红了,随手甩开她的搀扶,把她往外推“别在这里打趣我了,快去吃你的早饭吧。”
“说到你心坎里了吧,哈哈,知凌羽者于烈也。”她朗声笑着,转身走了。
我摸着自己的脸,心脏一阵莫名的乱跳。
“穆寒。”我低下头摩娑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心底反复默念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你现在在做什么,也在想我吗?
天光已然大亮,看看壁上的钟,这个时间穆寒大概已经在吃他的火腿煎蛋了。穆寒最常给自己做的早餐就是火腿煎蛋。
面片汤安抚了我疲惫的胃囊,更深的困倦感随即席卷而来,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了。过了一会,当我倚者枕头似睡非睡时,忽然于烈脸色惨白地跑进门来,她直奔到床边坐下来,胸脯一起一伏,呼吸急促。
“怎么了?”我忙问。
“凌羽,我,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刚才在厨房里,我一个人洗碗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很缥缈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耳畔的声音,孩子,孩子,她就这样在呼唤,跟我小时候经过锦庐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于烈用手抚着胸口,嘴唇颤抖着,眼里闪着泪光。
“那声音听起来好幽怨,好可怜,我听得怔住了,站在那里好半天无法移动。”她用手指拂了一下眼睫毛,拭去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凌羽,你之前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她慌乱地环视了一下房间,似乎那个声音的源头就躲藏在楼宇的某个角落里。
“没有。”我是实话实说。在锦庐,我看到过一幕幕飘忽不定的幻影,听到过一声声淡远绵细的叹息,但是如于烈所说的呼唤孩子的声音,我还真是从未听到过。
“凌羽,我觉得那个声音是在呼唤我,只是在呼唤我,你懂我的意思吗?”她惶恐地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着。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渺渺如风的思念(5)[]
第四十六章渺渺如风的思念(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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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烈,镇定,镇定。”我抚摸着她的脸颊,尽力平复她不安的情绪。
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眉头仍然紧皱在一起,许久缄默不语。
稀薄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侧影勾勒得越发清秀曼妙。她低垂着头,长长的卷发柔软地披散在裹着月牙白连衣裙的肩背上,散发出淡淡的薄荷香。肋
等到慢慢平静下来,她将两条白皙的手臂交抱在胸前,站起身,在房间里若有所思转了一圈。
“凌羽,”她凝神望着我,低声说,“细想起来,我觉得那个呼唤声还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我记得,不只一次……”
她那对幽深的眸子忽明忽暗,似乎也难以对自己的想法作出清晰的判断。
“梦里?”我的心怦然一动,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过迅即又被我自己否定了。
怎么会呢?于烈是于家的孩子,她跟锦庐之间充其量不过是邻里关系而已。
“一定是夜里我跑去你们家,搅地你没睡好觉,心神不宁才会……”
我刚说到一半,便被于烈挥手打断了。
“出现幻听?你是说我的听到的声音只是一种幻觉?不对,凌羽,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真的听到了!”她坚定地说,眉目间透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然之气。
“我相信你。”我连忙点头,欠身想伸手拉她在床边坐下,但膝盖一用力,立刻痛得我呲牙裂嘴,不堪忍受。镬
于烈赶紧过来扶住我,问“凌羽,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什么也不要,来,你坐下来,别那么紧张,你一紧张,搞得我也神经兮兮的了。”我重又靠回到枕头上,示意于烈坐到我身边来。
于烈坐下来,赫然对我说道“对不起,凌羽。原本是想和你一起解决迷题的,没想到反而给你添乱了。”
“于烈,快别这么说。”我握住她的手,“也许您是对的,在锦庐这座老宅子里住得久了,我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的事,并不是样样都可以用理性解释得清的。所以,相信自己的感觉,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或许就把那些看似走不通的路都走通了。”
于烈定定地直视着我,俄顷,她粲然一笑,说“凌羽,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女子。”
“有趣?怎么讲?”我抬手帮她将落在眼前的头发理到耳后。
“有时深沉睿智像个饱经沧桑的白胡子老头,有时又稚嫩娇憨得像个三岁孩子;有时安闲淡泊仿佛一缕轻烟,有时又冥顽不灵像块石头;有时……咳!”她顿了一下,目光一转,“总之,你是一个矛盾共同体,一般人很难消受得了啊。”
“你这是在夸我吗?怎么听着有点儿别扭呢。”我也嘻嘻笑着。
“真是难为穆寒了,忍受你这么久,还不离不弃的,令人钦佩啊!”
“什么?他令人钦佩,那我呢?我忍受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不难能可贵了?”
于烈勾着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亲昵地说“可贵,你也可贵。”
阳光依旧薄若蝉翼,透过纱帘,软绵绵地铺展开来。房间里的静谧有种令人安慰的融融暖意。我感觉周身都被包裹在恬适柔和的氛围中,惬意极了。
于烈也逐渐摆脱了适才的惶恐,情绪恢复了稳定。她斜依在床栏杆上,两腿垂在床边,裙袂翻卷,使她大腿处的那块形状怪异的图案突显出来。
“那个是刺青吗?”我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这个呀……”她并未掩饰,叹了口气,说“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打从我记事起,腿上就有它了。”
“哦?你没问过爸爸妈妈吗?”
“问过,妈妈只说是生下来就有的印记,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次在医院,我好像看见于焉的腿上也有差不多的一块图案。
“是,不过他的那块是自己刺上去的。”
“自己刺的?为什么?”我一阵纳闷,连忙追问。
她抚弄着那块图案,脸上露出一抹淡远的表情,像是回到了久别的过去。
“我这块印记,现在看着都这么明显,小的时候腿细皮肤嫩就更扎眼了。那时,爸爸说我身体弱需要多运动,就让我去学游泳,可一套上游泳衣这块奇形怪状的印记就暴露无遗了,其他的小孩子都很好奇,总是有人围着我指指点点地问,还有人背地里说那是生烂疮后留下的疤,会传染的。我听到吓坏了,回家以后就大哭大闹,爸爸妈妈怎么哄都哄不好,只好顺着我不去游泳了。不久后的一天,于焉突然在我面前拉起他的裤管对我说,你看,哥哥这里也有相同的一块印记,那不是什么伤疤,其实是老天爷怕我们兄妹俩走散了,互相不认识了,就在我们俩的腿上各留下一块印记,这样即使我们分隔千万里,分别几十年,我们的面容都变老了,但只要看到这块印记,我们就能认出对方。”
于烈轻声诉说着,眼波莹莹。
“我立刻信以为真了,一下子转悲为喜。然后,于焉送我去游泳,和我一起在水里游来游去。我还特别骄傲地对其他孩子说,看见了吧,我哥腿上也有印记,那是我们兄妹俩的标志。你还别说,这样真蒙了许多孩子,他们中大多数是没有兄弟的,所以都羡慕得不得了呢。”
“可于焉又是怎么弄出那个图案的?”我问。
于烈眼中的波光更加灵动了。
“我也是好多年后才发觉此事蹊跷,逼着于焉问他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原来他为了我,偷偷拿烧红的烙铁在自己的腿上烫了一下,然后照着我腿上这块印记的样子,用针蘸着蓝墨水在伤口上刺出了相似的图案。他当时年纪还小,为了我竟然忍住痛,一声都没吭,而且连我爸妈都被他瞒住了。他说这是我们兄妹俩之间的秘密。我听了这话,哭了好长时间。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哥哥会为自己的妹妹做这样的事呢?”
一串泪珠自于烈的眼角扑簌簌滚落下来,但在她的唇上,分明含着笑。
“连我也羡慕你呢。”我由衷地说。
之前我和穆寒都说过于焉是个有福的人,他有个好妹妹。此时想来,于烈何尝不是一个有福的人呢?她也有个好哥哥啊!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时光停留的刹那(1)[]
第四十七章时光停留的刹那(1)[]
于烈一直陪着我,跟我一起聊天,给我做午饭,扶我去卫生间。我觉得很抱歉,因为自己一时不当心,害她要搭上时间和精力来照顾我。
她却不在意,说“我很享受这样有天可聊的时光呢,所以,你也尽情享受吧。”肋
我只好笑着点头。
午后,原本惨淡的阳光直接躲进云层后面,天色也随之晦暗下来。习习凉风从山谷里吹送出来,将窗上的纱帘高高鼓起,竟似要贴到天花板上一样。
于烈过去把纱帘拉到窗棂两侧,用绑带扎好。然后,她坐在藤摇椅里,对我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凌羽,难得有如此风凉,我不跟你东拉西扯了,你还是先睡一下吧。”
说着,她闭上眼睛,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着,让摇椅轻轻摇荡。
风拂过她的纤长睫毛,在她的卷发上打个旋儿,又飞落到她的裙角,月白色的棉布紧紧裹贴在她的身体上,令她那曼妙的身形更加玲珑有致。
我眯着眼睛望着她,只觉得那情景比一幅画更美更耐看,不禁暗想幸亏我爱男人的心更多一点,不然此刻岂不是要意乱情迷了。
困倦将眼睑坠得再无力睁开,我逐渐深陷在似睡非睡的恍惚中。
风依旧在吹,窗外合欢树的枝叶纷乱地摇摆着,有几缕粉红色的花蕊经不住折腾,竟然从敞开的窗口斜掠进来,落在木地板上。镬
而我放在书桌上的几本书也被翻开来,书页像帆一样竖立着,啪啪作响。
一双小巧的脚缓缓踩过木地板,踩过粉红色的合欢花蕊,在藤摇椅旁停下来。一只纤细苍白的手缓缓伸向于烈的脸,于烈已经睡着了,面庞精致柔滑,宛如瓷塑的美女娃娃。
我很想叫醒她,但嘴巴几度翕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只手轻飘飘抚摸着于烈的头发,那些发丝似乎能穿透她的手,而那手又像是玻璃似的能透出发丝的光泽。
忽而,于烈的嘴巴开始嘟嘟囔囔,好像梦里在与谁争辩。那只手倏然止在半空,等到于烈回复温婉的表情,才又落回到她的卷发上。
孩子,孩子……一个嘶哑凄苦的呼唤声在飞扬的风中时隐时现,听得人悲从中来,心碎欲裂。
这就是于烈所说她听到的呼唤声吗?我心里想着,极力想要清醒过来,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和男子急促的叫声“于烈,于烈,快点出来,爸爸生病了!”
那只手在于烈的发梢如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了。而就在消失的一瞬间,它将一样东西留在了于烈的裙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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