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帝王的私密生涯:赵匡胤私密生活全记录第28部分阅读(1/1)
何?” 赵匡胤笑道“那朕恐就不敢图谋江宁了!” 是啊,李煜身为一国之君,只留意声色诗词而不思朝政,亡国自然就是迟早的事了。故而,得知江都留守林仁肇大败宋军之后,李煜不但不加以褒奖,反而将林仁肇召至江宁训斥道“你目无皇尊、擅自用兵,你是想把宋军引过江啊?” 林仁肇辩解道“在臣看来,赵宋早晚是大唐的祸患!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以绝后患!” “放肆!”李煜呵斥道,“凭你林仁肇一人,就能拒宋军于千里之外?朕实话告诉你,如果因为你的所为而召来宋军大兵压境,朕就决不轻饶你!” 林仁肇急道“皇上,偏安不是长久之计,宋军是肯定要打过长江的啊!” “住口!”李煜发火了,“朕不去惹赵匡胤,赵匡胤又何故惹朕?如果都像你这般无事生非,朕岂有安宁之日?” “皇上!”林仁肇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荆南湖南何曾惹过赵匡胤?西蜀南汉又何曾惹过赵匡胤?可赵匡胤不照样一个一个地把它们给吞了?” 林仁肇所言,应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可李煜却冲着林仁肇吼道“你若是再敢妄言惑朕,朕现在就不轻饶你!” 林仁肇不敢再妄言了。还算不错,李煜当时并没有治林仁肇的罪,只是将他留在了江宁,而把江西、安徽一带的十数万南唐兵马交给了大将朱令贇统领。也就是说,林仁肇打了一次胜仗之后,却失去了兵权。 此事不知何故被那小周后知道了。那是一个暮春的夜晚,李煜与小周后一起花天酒地了一阵之后,就携手走进了花园。当时月色很好,因为早晨下过一场雨,花园里还都是湿漉漉的。晚风徐来,吹拂着李煜和小周后连袂的衣襟,确有一番诗情画意。只是这种季节,许多花儿都凋谢了,李煜和小周后的脚下,未免有一些狼藉之感。 小周后幽幽言道“妾虽深居宫中,却也知道林仁肇乃大唐善战之人,皇上又何故将他闲置京城?” 连小周后这样的女人都知道林仁肇的为人,便足见林仁肇在当时的南唐是威名远播了。李煜回道“爱后有所不知,朕虽也听说过林仁肇善战,但他过于骄纵,好无端生事,朕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将他搁置京城。” 一个国君,竟然只“听说过林仁肇善战”,李煜的荒于朝政又到了什么地步?小周后问道“皇上说林仁肇好无端生事,指的是他曾大败宋军之事吗?” “是的,”李煜言道“他侥幸打了一次胜仗,便狂妄地劝朕对宋主动出击以绝后患!爱后想想看,凭大唐一国之力,怎堪与赵宋为敌?既不能为敌,那就当与赵宋和平相处。似林仁肇这般,无端马蚤扰赵宋,岂不是惹火烧身?如果赵匡胤一怒之下,发兵过江,朕还无话可说……那林仁肇真是不了解朕的心事啊?”
死上个把王妃算什么(7)
小周后能了解李煜的心事吗?就听小周后又问道“皇上,如果大唐永远都不马蚤扰赵宋,那赵匡胤是否就永远不会发兵过江?” 李煜沉默了很久一段时间之后才低低地言道“朕希望如此啊……” 当夜,李煜在自己的寝殿里,与小周后颠鸾倒凤之后,又披衣下床,饱蘸浓墨,填下了一首《乌夜啼》“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煜把当时的季节与当时的心绪几乎是完美地交融在了一起。季节是令人伤感的,心绪是令人伤悲的。小周后看完这首《乌夜啼》后,两行清泪潸然滑落。莫非,李煜对自己未来的日子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然,《乌夜啼》一词中又何来的这么浓重的悲观? 但林仁肇没有这么悲观,虽然他也知道以南唐现有的实力很难与赵宋抗衡,但他却始终坚信,只要不坐以待毙,只要以攻为守,那南唐就足以与赵宋周旋。只是苦于手中已无兵权,林仁肇的想法再多,也只能是空想。 不过林仁肇并不死心,他找了一个机会,向李煜提了一个舍己救国的方法。然而,李煜不仅没有为之所动——更不可能为之所泣——反而拂袖喝道“简直一派胡言!” 林仁肇该心凉了吧?还没有。他悟出了李煜惧怕赵宋之心,于是就又找了一个机会向李煜进言道“占据苏杭一带的钱鏐,一直与赵宋通好,臣料想,待赵宋发兵过江,钱鏐定会从东边攻打大唐。请皇上借臣一支兵马,臣可以据宣歙之地假言叛唐,皇上扬言要讨伐于臣,臣就派人向钱鏐求援。臣估计,钱鏐必然倾全国之力东来。这样,皇上就可趁机发兵一举夺取苏杭富饶之地。臣以为,只要大唐灭了钱鏐,夺了苏杭,赵匡胤就不敢轻易地发兵过江了!” 客观地讲,林仁肇此计,确是挽救南唐的一条道路。可是,李煜却质问林仁肇道“你前番扬言假装叛唐,此番又口口声声假装叛唐,莫非你真的有了叛唐之心?” 林仁肇慌忙表白道“臣对皇上对大唐满腔赤诚,天地可鉴!” 然而,李煜只是狐疑地盯了林仁肇一眼,又冷哼一声,便作罢。 这一回,林仁肇心凉了。他满腔报国之心,却换来李煜对他的猜忌,他又如何能不心凉?因为心凉,他就开始对南唐的前途悲观失望了。他曾在一次酒后对他人言道“如此下去,大唐将完……”有谁知,林仁肇的酒话被李煜得知。李煜气势汹汹地喝问林仁肇道“你凭什么说朕的大唐将完?” 林仁肇刚说了句“臣一时酒后失言”,李煜就冷冷地打断道“什么酒后失言?分明是酒后吐真言!你不是说大唐将完吗?好,朕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大唐未完,你林仁肇已经完了!” 李煜大怒之下便要将林仁肇打入死牢。亏得那小周后得知,百般劝说,李煜才勉强同意暂且饶过林仁肇一回。林仁肇虽然死里逃生,但早已心灰意冷。 如果说,林仁肇前番大败宋军,李煜还只是嫌他多事的话,那么,自他对李煜提出那两点建议之后,李煜便对他极度不快又极度不信任了。而正是这种不快和不信任,才给了一直在虎视眈眈的赵普以可趁之机。 赵匡胤问赵普道“爱卿何时可取林仁肇的性命?” 赵普自信地回道“现在是春暮,到夏初之时,那林仁肇就会命丧江宁!” 赵普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因为李煜的弟弟李从善就在汴梁,闻听林仁肇遭到李煜的猜忌之后,赵普便开始在李从善的身上打主意了。 如果撇开国恨家仇不说,那李从善在汴梁的生活也还是蛮舒服的。除去没有太多的自由,李从善在汴梁几乎什么都有有华丽的房屋住,有好酒好菜吃,还有一帮丫环仆人什么的伺候着,而且,近一段时间来,大宋宰相赵普还时常地来看望他李从善。 来看望李从善的,当然不只赵普一人,南唐使者来汴梁看望李从善的次数似乎比赵普还多。李煜向赵匡胤请求放李从善回唐,赵匡胤不答应,李煜就只好借进贡、朝拜等各种名义派使者入宋探望兄弟。令李煜略感欣慰的是,李从善每次托使者带回江宁的话都是“很好”、“平安”之类。直到有一天,也就是眼看着便要进入夏天的时候,李从善带回江宁的话语突然变了。 这还得从赵普说起。有一回,赵普去看望李从善,闲聊了一会儿,赵普准备告辞的当口,忽然像是不经意地问李从善道“你们江南是有一个叫林仁肇的将领吗?” “是……”李从善心里一“格登”“江南国主的身边是有一个叫林仁肇的臣子。” “哦,”赵普点点头“听他自己说,他很善于领兵打仗,可有此事?” 因为李从善早被赵匡胤软禁,所以并不知晓林仁肇曾打败宋军之事,听赵普这么一问,李从善多少有些紧张了。赵普所言“听他自己说”是什么意思? 李从善竭力挤出笑容来,说话也异常地小心“赵大人,那林仁肇若是搁在大宋天朝,恐只能算是寻常之辈。大宋战将如云,林仁肇岂值得一提?不过,据李某所知,在江南国主臣下,林仁肇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位善战之人。江南国弱,自然短兵少将,赵大人这也是知道的。但不知……赵大人何故在李某的面前提及此人?”
死上个把王妃算什么(8)
赵普微微一笑——在李从善看来,赵普的这种微笑明显的有掩饰之意——又摆了摆手言道“没什么,没什么,赵某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而已。不然,赵某岂不白白受人欺骗?” 赵普说完就匆匆地离开了。剩着李从善,足足思索了有两个时辰。赵普“想证实一下”什么?“白白受人欺骗”又是何意?两个时辰过后,李从善终于思索出了一个结果“那林仁肇定是和赵普有过什么接触。想到此,李从善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巧得很,就在赵普向李从善打听林仁肇之后的第二天,李煜的使者就走进了汴梁。这使者姓马,是奉李煜之命以朝拜的名义入宋来看望李从善的。 宋廷照例很热情地接待了这位马使者。赵普还着人陪着马使者在汴梁城里游览。游来览去,就走到了一处正在装修的房屋前。马使者不禁停下了脚步观望。因为那正在装修的房屋样式,明显的带有江宁一带的风格,在汴梁城里十分醒目。 马使者就好奇地问陪同者道“这房屋是何人所住?” 陪同者回道“我也不知。我只听说江南有一位将军要投我大宋,这房屋好像就是为他预备的。” 马使者一惊,忙着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陪同者一开始好像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再看马使者,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跨进了那处房屋。那处房屋有四五间之多,里面已经布置停当,十分地华丽。而最惹马使者注目的,不是那些布置,而是一张画像。那画像端端正正地挂在一间卧房内。谁?林仁肇。 马使者也顾不得再问陪同者什么了,急急地告辞,又急急地走进李从善的住处,慌慌张张、结结巴巴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李从善一把抓住马使者的手腕问道“真有这等事?” 马使者的手腕被抓得生疼“王爷,是小人亲眼所见,怎能有假?” 李从善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又自言自语地道“本王明白了……” 马使者离开汴梁前,李从善对马使者嘱咐了两点一、回江宁以后,将你所见所闻如实禀告皇上;二、代本王向皇上建议林仁肇不可留。 马使者走后,李从善还自鸣得意地自语道“好个林仁肇,本王和皇上差点被你蒙骗……” 好个可悲的李从善,中了赵普的反间计不仅浑然不觉,还大大地帮了赵普一回忙,赵普真要好好地感谢他呢! 更可悲的当然还是那个林仁肇。李煜听了马使者的汇报后,顿时怒发冲冠道“果然不出朕之所料……” 不过,李煜并没有立即下旨逮捕林仁肇。他处死林仁肇的方法似乎也带有艺术性。他宣旨召林仁肇入宫,赐林仁肇酒食,还亲自为林仁肇把盏。 应该说,林仁肇在临死之前曾经快乐和兴奋过一阵。因为,李煜一边看着林仁肇饮酒一边这样言道“朕已经想通了,待明日,朕就拨给你十万兵马,让爱卿你打过淮河去,尽收大唐江北失地!” 只是林仁肇的这种快乐和兴奋太短暂了。很快地,他就觉着了腹内如刀绞般的疼痛。跟着,一股苦涩涌满口腔。他一张嘴,黑色的血水像利箭一般喷涌而出。 林仁肇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是瞪着李煜说的。他这样说“皇上,你为何要毒死我?” 林仁肇就这么死了,死得既可悲又可怜。可怜的是直到死的那一刻,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小周后闻之,花容失色。她颤颤地问李煜道“皇上,你以为,那林仁肇会真的叛唐吗?” “即使林仁肇无心叛唐,朕留他也无用!” 小周后“啊”了一声道“如果赵匡胤发兵过江,林仁肇岂不是可以率军抵挡?” “爱后,像林仁肇这般喜欢惹事的人都被朕处死了,赵匡胤还有什么理由发兵过江?” 这当然只是李煜的一厢情愿。赵匡胤得知林仁肇的死讯后,立即当廷宣布不日发兵过江,直捣江宁! 很快,十万宋军聚集在了汴梁周围。大军粮草也已准备停当。统兵出战的主将早在远征南汉前就已经敲定“良将”曹彬。看起来,万事俱备,只欠赵匡胤一声号令了。 可是,赵匡胤的这声号令迟迟没有发出。确切地讲,赵匡胤发出号令了,但不是命令曹彬攻南唐,而是命令曹彬、潘美等一大批宋将率十万宋军迅速北上。原因是,北汉和辽国联兵十数万已屯集在太原之南,显然有大举攻宋之意。这样一来,赵匡胤就只好暂罢攻打南唐之念了。这一暂罢,就是两年多的时间。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宋朝自然会发生很多事情,但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是赵普终于被赵匡胤赶出了汴梁城。 从开宝五年五月,到开宝六年(公元973年)五月,这一整年的时间里,赵匡胤和赵普的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 北汉和辽国虽然陈兵十数万于太原城南准备大举入侵赵宋,但因为曹彬、潘美等宋将率兵北上及时,特别是曹彬善战之名早已远播北汉和辽境,所以,大宋和北汉接壤处虽然两军对峙,却一时并无战事,只偶尔有小摩擦发生北汉和辽军不敢轻易南犯,曹彬和潘美等人则严格执行赵匡胤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命令。 赵匡胤自然是想与北汉和辽人大打一场的。不过他也知道,如果北方战事端的大开,那吞灭南唐恐就是十分遥远的事了,而在赵匡胤看来,林仁肇一死,南唐实不足虑。所以,赵匡胤就强自隐忍着,等辽人从北汉撤兵,然后一举攻灭南唐,再然后,就甩开膀子与北汉和辽人大战一场。赵匡胤曾借着酒兴对赵普和赵光义这样言道“朕此生若不攻克太原,死不瞑目!”
死上个把王妃算什么(9)
好在赵匡胤在那段时间里虽然满心惦记着攻灭北汉之事,却也始终没有改变“先南后北”的统一大略,而且,赵匡胤还多次派人深入南唐国境,侦察南唐军队的布防。赵匡胤最为担心的是南唐军中会突然冒出像林仁肇那样的将领来。 赵匡胤只牵挂着南北军事了。朝廷政务便由赵普和赵光义代为操劳。说实话,在那一年时间里,赵普也好,赵光义也罢,都兢兢业业地为大宋国事而忙碌。 当然了,赵普和赵光义不可能每日每夜地都在忙碌着国事。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开封府里那么多的美女,赵光义焉能荒废闲置?于是乎,在某些时候,如果你走进开封府,看见赵光义放浪于美女群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连那赵普,也并非完全忘我地忙碌。一年之内,他曾忙里偷闲地去过洛阳两回。实际上,从某种角度上说,他去了洛阳之后,当比在汴梁更加地忙碌了洛阳有他豪华的私宅,私宅里有他蓄养的美妾,他一旦投入美妾怀中,又焉能闲得住?完全可以这么说,汴梁宰相府里的赵普与洛阳私宅里的赵普,简直判若两人宰相府里的赵普,不乏谦谦君子之相,而洛阳私宅里的赵普,就活脱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登徒子了。以至于赵普两次去洛阳,虽然耽搁的时间都不长,但每次回来,面容都异常地憔悴,而且,回来后几天,他都提不起精神来与和氏做床第之事。 终于,和氏得知了洛阳私宅之事。那是赵普第二次去洛阳尚未回来之时,朝廷参知政事(副宰相)薛居正因事经过宰相府,用玩笑的口吻对和氏道“赵大人每次去洛阳,整日整夜地不休息,夫人应劝他多多地保重身体啊!” 和氏言道“我家老爷为国事操劳,累点也是应该的!” 薛居正一愕“夫人……莫非不知道?” 这回轮到和氏惊讶了“妾身不知道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薛居正自知说漏了嘴,逃也似的离开了宰相府。 和氏自然疑心起来。待赵普从洛阳归来,和氏笑吟吟地言道“老爷,几天前有一位大臣到相府来,说是等老爷从洛阳回来之后,妾身应该对老爷检查一番……” 赵普多少有点紧张“不知那大臣劝夫人要检查老爷我什么?” 和氏慢慢悠悠地道“那大臣劝妾身应该检查一下老爷的身体到了洛阳之后是不是太过劳累了……” 赵普立马就赔出笑脸来“夫人……莫非全知道了?” 和氏绷着脸回道“妾身知道什么?妾身什么也不知道!” 和氏说的应该是实话,但赵普做贼心虚,还是一五一十地将洛阳私宅之事交待了出来,最后还特地强调道“宅内虽有许多女人,但大半为侍女,她们实与老爷我无染……” 有两滴清泪,明明白白地从和氏的眼角滑落了出来。赵普连忙道“夫人切勿过分伤悲!夫人也是知道的,老爷我每年去不了洛阳几回,去了之后,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在老爷我的心中,天下虽然群芳争艳,但最艳丽、最动人、最让老爷我心驰神往的花儿,惟夫人一朵耳!” 和氏抽抽噎噎地道“妾身并非小肚鸡肠,也不是喜好嫉妒之人。妾身知道,风流偷情乃男人本性,老爷又岂能例外?只不过,妾身总以为,老爷去往洛阳,应该事先如实告知妾身。妾身虽卑贱,终是老爷明媒正娶而来……” “夫人所言甚是!”赵普态度非常诚恳,“一切皆我之过错!不过夫人请放心,从今往后如果得不到夫人的首肯,老爷我决不再踏入洛阳一步!” “是吗?”和氏不再抽噎了,“如果皇上旨令老爷前往洛阳,老爷也抗旨不遵吗?” “不遵!”赵普一本正经地道,“在朝堂之上,皇上的话是圣旨,而在这宰相府里,夫人的话就是圣旨!” “算了吧,老爷!”和氏破涕为笑,“你在洛阳建那么豪华的宅子,又养了那么多的女人,如果不常去光顾,岂不有暴殄天物之嫌?只要老爷能够自律、行事有所节制也就是了!” “普谨遵夫人之命!”赵普动情地将和氏揽入怀中,“夫人适才一番肺腑之言,普今生今世感激不尽!” 是啊,赵普一直把洛阳私宅之事瞒着和氏,就是因为心虚。没想到,和氏竟然如此大度和宽容。后来,赵普曾深有感触地对赵匡胤言道“臣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夫人之腹啊!” 与赵普相比,赵匡胤当然就不会存有这般“小人之心”了。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成为赵匡胤销魂解闷的对象,赵匡胤在销魂解闷的时候,全无一点偷偷摸摸的必要。 话又说回来,在那么一段时间里,赵匡胤即使是个很好色的男人,也不可能全身心地都扑腾在女人的肉体上。南唐眼看就可吞灭,却不能发兵攻打,北方虽暂无大的战事,但十几万敌军陈兵边境,终是一大心头之患。赵匡胤整天地都在思虑这等恼人之事,又如何有好心情与女人玩乐?没有好心情,纵然勉强与女人在一起玩耍,恐也算不得什么快乐的。 赵匡胤曾召来赵普和赵光义问道“朕如果再从全国各地征调十数万军队,可否过江攻打江宁?” 赵普回道“再征调十数万军队不难,但凭这支军队过江攻打江宁恐就不易了!我大宋精兵良将几乎全在北方,以乌合之众渡江作战恐非明智。虽李唐之军多是畏战之徒,但人数上却占优势,且还占有地形之利……”
死上个把王妃算什么(10)
赵光义接道“臣弟以为,攻唐之战不宜早开。南方战事一开,北方之敌必然大举侵犯!我大宋现在虽然比较富强,但也恐难以承受在两线同时作战!” “是啊,”赵匡胤喟然一叹,“北方之敌恐就是在等待朕对唐开战啊!” 明知道此时对唐开战不利,赵匡胤还召来赵普、赵光义询问,便足见他对时局的牵挂到了何种程度了。当然了,如果以为赵匡胤因牵挂时局而一点不近女色,那也是错误的。不说别的,就宋皇后和花蕊夫人两个女人,就足以让赵匡胤难以释怀了。 宋皇后无疑像是一朵水中的芙蓉,那等的清爽、那等的娇嫩。同宋皇后相较,花蕊夫人便又似一朵半开的洛阳牡丹雍容而不失鲜丽,高贵又飘溢着自然。有这么两朵绝色之花绽放在赵匡胤的身边,赵匡胤纵有千般牵挂、万种忧思,也会在花色的芬芳中释怀。 在那段熬人的日子里,赵匡胤生活当中的最大乐趣,似乎还不是与宋皇后和花蕊夫人在床第间娱乐。最大的乐趣似乎是,他踩着夕阳的余晖,在宋皇后和花蕊夫人的依偎下,信步于宫中的条条幽径上。他赵匡胤的诗情才气虽不能比那李煜,却也知道,他与宋皇后和花蕊夫人这般的女人信步在柔和的夕阳里,每一步都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更何况,在赵匡胤的眼里,才气逼人的花蕊夫人本身就是一首千古传诵的美妙诗篇。故而,赵匡胤每次在宫中散步,总要散到星星眨眼时才恋恋不舍的作罢。这也难怪,那等的忧虑,在佳人的陪伴下信步,确实是一种莫大享受。 然而有一回,赵匡胤在宫中信步的时候,不仅没有领悟到什么莫大的享受,反而惹出了一肚子的愤懑之气。 一开始,赵匡胤还是在尽情地享受着信步之乐的。依然有柔媚的夕阳,依然有比夕阳更美妙的宋皇后和花蕊夫人作陪,赵匡胤每迈出一步,都感到是那么的轻快和愉悦。 那小宫女刚一走进赵匡胤目光中的时候,赵匡胤依然很轻快、很愉悦。他还用玩笑的口吻对宋皇后和花蕊夫人言道“你们看出来了吗?那小宫女的身段很有特点上半段瘦削,下半段苗条,惟中间一段略嫌臃肿。”赵匡胤笑了笑,又发问道“你们可知何故啊?” 赵匡胤口中的“略嫌臃肿”,指的是那小宫女的肚腹看上去有点大,与她窈窕的身材很不相称,故而发问。因宋皇后地位尊贵,所以花蕊夫人就等待着让宋皇后先行作答,然见宋皇后只微蹙双眉,并无开口之意,花蕊夫人便迟疑了一下,尔后轻言道“皇上,臣妾以为,那小宫女是因为饭菜吃得过于饱足,故而腰身略嫌臃肿……” “是吗?”赵匡胤很觉诧异,“一个小女子,竟然吃成这副模样?” 宋皇后开口了“皇上,臣妾以为不然。” 赵匡胤忙着问道“爱后有何高见?” 宋皇后顿了一下,然后道“臣妾以为,那小宫女是怀孕了……” “什么?”赵匡胤脸色更变,直直地瞪着宋皇后,“你是说,那小宫女怀孕了?” 宋皇后被赵匡胤瞪得有些发憷“臣妾只是这么猜测,请皇上不要当真……” 赵匡胤焉能不当真?猛回头,冲着远远跟在后面的几个小太监大喝道“快!把那小宫女给朕唤来!” 几个太监拔脚就往前冲。但旋即,几个太监又转回身来。其中一个太监可怜巴巴地问道“皇上,究竟是……哪个小宫女?”前面不远处,至少有五六个小宫女。赵匡胤一指手“就是那个,那个肚子大的小女人!” 几个太监慌不择路地向前跑去。宋皇后和花蕊夫人一时都有点紧张,不知皇上要干什么。皇上这时说话了“爱后、爱妃,你们先回殿歇息,朕要在此处理一件紧要之事!” 宋皇后和花蕊夫人诺诺而去。再看赵匡胤,眼也青了,脸也白了,呼吸直如牛喘一般似乎他刚刚得知那李煜已发兵打到江北了。 很快,那小宫女就被几个太监捉到了赵匡胤的面前。见到皇上,小宫女自然是要下跪的,而且还深深地埋着头。 赵匡胤叫小宫女抬起头来,小宫女不应。赵匡胤一使眼色,两个太监硬是托起了小宫女的头。这小宫女的脸色有点蜡黄,且脸上还散布着一层稀疏的雀斑。她姓胡,芳龄十六七岁。 赵匡胤冷眼问胡氏道“你实话告诉朕,你这隆起的肚子是怎么一回事?” 胡氏就跟哑巴似的,虽仰视着赵匡胤,但并不做声。赵匡胤怒喝道“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胡氏依然闭着口,看起来很倔强。赵匡胤当然不乐意了,一脚就将她踹了个底朝天,怒气冲冲地道“你这个贱女人,以为装哑巴朕就奈何不了你了?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胡氏虽被踹得不轻,但还是挣扎着爬起,又规规矩矩地跪在了赵匡胤的脚下,只是不言语。赵匡胤大怒,左手抓住胡氏的头发将她提起,右掌一下子扬起多高。若是这一掌扇下来,胡氏即便不被打晕也至少会被扇下几粒牙齿。 但最终,赵匡胤扬起的手掌又缓缓地放了下来。他吩咐一个太监道“唤御医给她检查!” 赵匡胤走到一间偏殿里等候消息,不一会儿,御医来报胡氏宫女确已身怀有孕。御医又报胡氏宫女请求皇上赐她速死。
死上个把王妃算什么(11)
赵匡胤哼道“她想得美!她死了,朕如何弄清真相?” 蓦地,一个念头闪入赵匡胤的脑际。于是他吩咐御医道“将那贱女人严加看管!若她发生什么意外,朕惟尔等是问!” 当时,天已经黑了。赵匡胤宣旨宣赵普立刻入宫见驾!赵普不知何事,匆匆忙忙地入宫。见了赵普,赵匡胤含笑问道“爱卿可知朕宣你入宫所为何事?” 赵普哪里知道,他小心地赔笑道“许是与北方战局有关……” “不,”赵匡胤言道,“北方战局无事,是朕的宫中出了事!” 赵普一眨不眨地看着赵匡胤。赵匡胤淡淡地言道“朕宫中有一个小宫女,突然怀孕了!” “突然”一词,显然有些不当。赵普连忙道“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赵匡胤一怔,“赵普,朕何喜之有?”但旋却醒悟道“赵普,你以为,那小宫女……是朕所为?” 赵普反问道“难道不是皇上所为?” “绝对不是!”赵匡胤回道,“若是朕所为,朕又何必召你?朕将她擢为皇妃不就结了?” 赵普笑嘻嘻地道“皇上,那可说不准啊!皇上好酒,说不定某次酒后,皇上一时兴起临幸那位小宫女,而待皇上酒醒之后,又一切都已忘怀……” “赵普!”赵匡胤圆睁二目“你把朕看成是什么人了?朕实话告诉你,自宋皇后入宫之后,不,自花蕊夫人入宫之后,朕就不再与宫女们来往,你听清楚了吗?” 赵匡胤所言究竟是不是实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赵普回道“臣听清楚了!但臣不明白的是,宫中发生此等事情,皇上召微臣何干?” 赵匡胤又笑了“赵普啊,一个小宫女在宫中无端地怀孕了,岂不有污大宋皇宫的圣洁?朕自然是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然那个小宫女脾气很倔,始终不肯供出与她有关系的男人,而朕又实在不忍心对她行刑逼供……” “皇上,”赵普慌忙道,“你……不是叫微臣来调查此事吧?” “正是!”赵匡胤一乐,“都说你赵普聪明,你赵普还真的聪明,朕的话还没说出口呢,你赵普就已经猜着了!” 赵普赶紧赔笑道“皇上,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这种事情,你叫微臣如何调查?再说了,宫中之事,微臣也不便调查……” “有什么不便的?”赵匡胤振振有辞,“你把那小宫女带回你的相府,详加盘查,查出真相之后禀告于朕,这事不就完了吗?” 赵普还要推辞,赵匡胤正色言道“赵普,朕适才所言,乃大宋皇上圣谕!你想查也得查,不想查也得查,而且,此事不容拖延,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朕在宫中等你回话!” 赵普无奈,只得怏怏地带了那宫女胡氏转回宰相府。和氏惊问其故,赵普将事情说了一番,然后言道“皇上一时难以攻唐,心中不快,便拿此事寻老爷我的开心……” 和氏却道“老爷,如果仅仅想查出那男人是谁,这又有何难?”赵普大喜道“莫非夫人有妙计?”紧跟着又道“夫人切莫用刑,皇上也未对胡氏用过刑罚……” “用什么刑?”和氏言道,“这胡氏之所以未向皇上供出实情,是因为她怕供出那男人之后,皇上会将她与那个男人一起处死!” “夫人所言甚是!”赵普点头。“胡氏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的确令老爷我赞叹!但正因为如此,胡氏才不会轻易地向别人道出实情……” “老爷休急!”和氏嫣然一笑,“妾身去去就来!” 和氏自然是去和那胡氏呆在一起。赵普虽然不大相信和氏这一去便能从胡氏的口里掏出答案,但他同时又这么想女人和女人交谈,总是有许多方便的。 顶多半个时辰吧,和氏离开胡氏回到了赵普的身边。赵普笑问道“夫人此番前去,定然是马到成功吧?” 和氏回道“妾身没有失言。” 和氏真的问清了胡氏怀孕的来龙去脉。大凡宫中之女,平日是很难与宫外的男人接触的,即便偶有接触,也很难发展成什么关系。胡氏入宫三四年了,至一年前,她还只在宫中见过皇上一个男人。然而一年前的某一天,她幸运地成为了韩妃的侍女。韩妃一度被赵匡胤十分宠爱。纵然得了千娇百媚的花蕊夫人,赵匡胤也时或会去韩妃的住处走一遭,因韩妃的床第功夫甚佳,赵匡胤在韩妃的侍候下能得到莫大的刺激。故而,与一般的皇妃相较,韩妃在宫中就享有某些特权。比如,她可以派身边的侍女出宫为她办这办那。巧的是,胡氏刚一成为韩妃的侍女,韩妃就让她出宫办事了。更巧的是,胡氏第一次出宫,就与守护皇宫的侍卫许正道相遇,而且彼此一见钟情。虽然她与许正道做那种勾当的时候非常地匆忙,但三番五次、断断续续地一直做下去,便自然地做出了一个结果她怀孕了。刚一得知自己怀孕,她十分恐慌,但恐慌过后,她又十分坦然了大不了自己一死,只要不连累许正道就行。所以,她不仅没把怀孕之事告诉许正道,还找各种借口不再出宫了。借口一多,韩妃就不高兴,于是韩妃便把胡氏从自己的身边撵走了。离开了韩妃,胡氏曾生起过一个念头想办法把怀中的婴儿打出来。可办法还没想出来呢,她就被赵匡胤发觉了。胡氏横下一条心不管皇上如何处置,我都死活不开口,更不能供出许正道,因为胡氏很清楚宫女和侍卫私通,只能是死路一条。
死上个把王妃算什么(12)
赵普大加赞赏道“夫人真是了不起啊!只凭一番口舌,便将这样多隐秘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皇上知道了,恐也要对夫人自叹弗如啊!” 和氏却道“老爷休要谬奖妾身,这其实都是老爷的功劳,妾身只是代为跑腿罢了!” 赵普一怔“夫人何出此言?” 和氏回道“因为妾身对胡氏做了保证,胡氏才将实情和盘托出。” 赵普有些明白了“夫人向那胡氏做了何种保证?” 和氏言道“妾身对胡氏说,只要你将实情说出,我家相爷就保证你和那个男人无性命之忧……” “哎呀夫人!”赵普大叫,“如果老爷我也这么对那胡氏说,胡氏岂不也照样实话实说?” “所以啊,”和氏笑吟吟的,“妾身早就说过,如果只是想从胡氏的嘴里问出实情,其实并不难!” “是啊,”赵普苦笑道,“你问出实情不难,但老爷我可就太难了!” “又何难之有?”和氏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你动动你的脑子,想出一个法子来劝说皇上不杀他们,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真是谈何容易啊!”赵普缓缓说摇了摇头,“这种有辱宫廷声誉之事,皇上焉能听我的劝说?再者,一个宫女,一个侍卫,皆位微人贱,皇上就更不会在意了!” “老爷,”和氏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道妾身故意使你为难?老爷想想看,那胡氏正当妙龄,却多年幽处深宫,即便做出这等出格之事,似也不应过多的指责。妾身以为,老爷既然常以正人君子自居,那就断无见死不救的道理!” 赵普不觉一愕,继而叹息道“夫人所言,自有道理,但此事也实在太过为难……” 和氏笑道“老爷,在妾身的印象中,好像还没有什么能够使老爷太过为难的事!” 赵普又叹道“夫人既如此说,那老爷我就试试看吧!大不了,与皇上吵一架耳!” 话虽是这么说,但赵普也并不想与赵匡胤吵架的。既不想吵架,又想救胡氏和许正道的性命,那赵普就只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才行了。好在赵普眼睛一转,就有了好办法。 第二天———赵普把胡氏带回宰相府的第二天,赵普悠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