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生青春手记:喂,穿裙子的!第4部分阅读(1/1)
炉靠近,我感觉到锅炉的身体也直挺挺靠过来,右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雷声远去,大雨淅沥地下着。我觉得有点难为情,赶紧拿出书包里的折叠小伞。 “有啊!我有带伞。” “雨很大耶!你可能会淋湿喔!这样好了,我的伞跟你换。”锅炉把他的黑色大雨伞递到我面前。 “不用了,我自己有伞。”我撑开雨伞走入雨中。我很懊恼刚刚为什么要尖叫,以前一个人走在雨中,下再大的雨,响再大的雷,也不会尖叫,我刚才真的那么害怕那雷声吗?要不然为什么要尖叫? 雨点密集地打在伞上、地上、路边店家的遮雨棚上,缀合成一种充满节奏的音乐。我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又一个雷打下,我的心惊吓得往上提了一下,并没有尖叫,我明白雷只是一种声音,它不会像招牌那样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所以我并没有刚刚那种害怕。 为什么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人会自动变得勇敢,两个人的时候,就变得不勇敢了?我好像有点明白这个道理,又无法明确地说出它的脉络。 回到家放下书包立即到阳台,搬出那个长方形的花盆,倒进泥土,将野姜花的根块埋进去,浇水。野姜花喜欢生长在溪流边,或者较潮湿的地区,我在花盆底下摆了一个从鱼市场拿回来的保丽龙盒,让盆里的泥土能一直保持湿润。另外,我也种下几颗阿嬷送我的九层塔的种子,以后妈妈只要走到阳台就可以摘到新鲜的九层塔做菜了。 每次踏进阳台,我都觉得满心欢喜。整理阳台的时候,发现金橘的叶片上有三条细小的极像鸟粪的毛毛虫,一股触电般的恐惧立即从脚底窜向背脊再冲到脑门,我尖叫一声,爸爸放下报纸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怎么了?” 楼下两个走路的行人好奇地仰起头观看,妈妈也跑出来。 “有毛毛虫。”我缩到角落整个人微微颤抖。爸爸一听到是毛毛虫,说了句大惊小怪后,一脸不悦地坐回藤椅上看报,妈妈也颇有同感。屋里的三个人一点拨刀相助的义气都没有,真是太可恶了。我涨红着脸,压抑着恐惧,将报纸卷成长条状,把毛毛虫推下树叶,然后将黏在报纸上的毛虫塞进垃圾袋里。这些昆虫还真聪明,让小宝宝长得像鸟粪,这小诡计骗得过小鸟,却骗不过人类。 独自处理完三条毛毛虫后,又发现另一条藏在叶片的背后,我只是微微一怔,恐惧的感觉被压抑下来的那一刹那,我的耳畔响起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尖叫了。 你以为你真能洞悉人心吗? 我不是洞悉人心,我只是了解你。 是吗?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尖叫? 你在寻找保护,你知道爸爸坐在客厅,尖叫可以让他过去帮你。惟当身边有人的时候,心里的恐惧会瞬间膨胀到无限大,所以潜意识里你渴望被保护及呵护,尖叫正好可以显现你那一刻的柔弱,好让别人伸出援手。 你把事情复杂化了,有人在的时候,我可以很放心地表现恐惧而已。 这就对了。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人面对恐惧的时候不会尖叫。 …… 所以,这种不勇敢其实是一种假象。 我只是尖叫而已,你就说我的胆小是装出来的,很扯淡耶! 要不要我再说说在锅炉面前,你为什么会尖叫? 不必了。 你有一点点喜欢锅炉。 才没有。你走开,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看,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雨变小了,下过雨的高雄清清凉凉,舒服极了。雨后高雄的轮廓与线条变得鲜明,站在阳台就可以看见楼高八十五层的东帝士摩天大楼。高雄的雨就是这样,来的时候又大又急,走的时候干净利落,现在天空飘起小雨点缀高雄街景,百香果的幼苗长得到处都是,粉红色的玫瑰花上沾着雨水,这一切感觉真舒服。  
我尖叫了(2)
有这个阳台真好,阿嬷说下礼拜要到高雄来,我问她有没有什么种子可以带给我。阿嬷说我的阳台小得只够给一只小狗伸懒腰,要那么多种子做什么。我觉得阿麽真是个有学问的人,能使用这么有趣的形容词。阿麽如果有机会读书,现在一定是一个伟大的作家了。我如果告诉阿麽这个只够给小狗伸懒腰的小空间是我灵魂的居所,不知道她会不会懂? “你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植物上,到时候没有学校念,你就不要问我该怎么办?”爸爸坐在藤椅上眼睛盯着报纸说。 谁在乎到底有没有学校念,如果没有任何一间学校愿意收留,我就赖在家里守着这个阳台,让你养一辈子。 自从在阳台发现毛毛虫之后,只要一见到蝴蝶靠近,我会立即抛下手边的事物冲到阳台赶走它,我干脆写了一个“蝴蝶不要来的”牌子插在花盆上,不管蝴蝶还是蛾看不看得懂,我已经做出了宣誓。姐姐说,人家养花护草,图的就是能招蜂引蝶,增添生活趣味,哪有人叫蝴蝶不要来的。如果亮家接管了这个阳台,她就不会这样说了,当她发现阳台有毛毛虫的时候,一定会要求妈妈把整个阳台打掉。  
如果我是男生
下了几天的雨,天气明显地转凉了。台湾进入秋季了。 上学前先到阳台浇水,野姜花盆里冒出了两个像指盖般大的淡紫红色的嫩芽,我惊呼起来,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喜悦,但是我仍试着描述它我每天灌溉它、注视它,心里真诚地渴望它快快冒出新芽。有一天它真的冒出芽来了,我的喜悦不只是因为看见一株植物的生命力,而是它听见我了。再过不久,我的阳台就会开出野姜花了。 今天的作文题目有趣极了,男生写“如果我是女生”,女生则写“如果我是男生”。男生们贼兮兮的边写边笑,还不断地窃窃私语,让人怀疑他们正在传递一种龌龊思想,那种鬼祟的行为真让人恶心。 谁知道男生都在想什么?这题目看起来有趣,其实挺无聊的。 太保趁老师走出教室的空档,抢了胖呆的作文,大声地朗读着 “如果我是女生,一定是像张亮君那样的漂亮女生,有很多人追。如果我是女生,可能需要减肥,这么胖的女生会嫁不出去的。” 全班爆出一阵欢呼声。这个臭胖呆真是气得呛死人!干嘛把我写进作文里,这个太保真是卑鄙小人!太保做出要大家安静的手势后继续念 “如果我是女生,就可以不用当兵,很多人在当兵的时候莫名其妙死掉。如果我是女生,就不用像爸爸那样辛苦赚钱养家,只要像妈妈一样待在家里看电视,那真是太好了。” 全班再度爆出一阵惊呼。 “但是,如果我是女生,晚上就不能出门了。因为黑夜里有很多色狼,妈妈总是不准两个妹妹晚上出门。当女生真是太不自由了,如果可以,我还是继续当男生好了。” 胖呆站起来抢作文簿,抢不到,坐在椅子上涨红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赖天保,你把作文簿还给胖呆,这样欺负同学很没意思。”我站起来对着太保大声地说。 “哟!我们的亮君妹妹生气了,莫非你和胖呆真的爆出爱情的火花了……”太保又在耍宝了。 “太保,别闹了,作文簿还给人家。”锅炉也站起来说话。 连锅炉都出面制止了,太保觉得无趣,把作文簿扔回胖呆桌上。胖呆将簿子收回抽屉里,然后趴在桌上久久都不抬起头来。我很同情胖呆,他不聪明,却是个很真诚的人,有事找他帮忙,他是那种拼了命也会帮你完成的人。他妈妈有一次到学校来,红着眼眶拜托我们不要叫他胖呆要叫他王贤志,因为大家一直叫他胖呆,都把他叫笨了。我们虽然都很同情王妈妈,但是,“胖呆”我们已经叫了快两年,怎么也改不过来。 我转头看阿姐,他安静地在座位上振笔疾书,看来有很多话要说。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女生,那现在应该是在写“假如我是男生”,但是他的身体经验又是男生,有可能写的是“假如我是女生”。他到底写哪个题目呢?我真是太好奇了,走到阿姐身边蹲下,悄声地问 “阿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写哪个题目?” “我当然是写‘假如我是女生’啰!”阿姐压低声音将脸凑近我的脸神秘兮兮地说“因为我知道太多女生的秘密,这篇作文会让我得高分。” 这种情形真是难以想像,阿姐以为的女生的秘密就真的是女生的秘密了吗?因为他又不是真的女生。他不承认自己是个男生,但是他分明是个男生,他站着小便的时候,到底认为自己是个女生还是男生?啊!天啊!真是一团乱麻。 如果我是男生,而且是张家惟一单传的男生,我会不会也像爸爸一样,背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把等待一个儿子当作一生最重要的事?当男生也许没有想像中的轻松吧! 如果我是男生,哼,谁知道真正的男生心里在想些什么。写了那么多如果,也只是如果,明天早上起床,我还是女生。 下课的时候,我留在座位上继续写“如果我是男生”的作文。锅炉过来坐在我前面的位置。 “喂,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好玩的现象?”锅炉表情认真地说。 “什么?”我以为他要跟我讨论关于角色对换的作文内容。 “你有没有发现,从小学到现在,每班学生的男女比例差距愈来愈大,小学每班女生的人数都比男生多出五六个,到了国中多更多了。” 我快速地回想一下,“嗯,好像是这样。所以,怎样?” “这就是说,在女多于男的情况下,有许多女生会交不到男朋友,嫁不出去。” “然后呢?”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然后……”锅炉脸红了,“你要不要……要不要现在先订一个男朋友下来,免得到时候……男生…缺货……” “你真是神经病,我才不担心这个。”锅炉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胖呆订下来?”我想到胖呆的作文,这可能是个恶作剧。 “不是胖呆,是……我。”锅炉用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口。 “你?”我看着锅炉笑了起来,“不会吧!少来了,我要写作文。” 锅炉站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信,逗你开心的。”锅炉走出教室。 从那次麦当劳加上打雷事件之后,锅炉对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眼神、举手投足和说话的方式,就像一个灵活利落的机器人,重重地摔了一次之后,故障了,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手脚的活动也生硬了。我不是不明白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自己也感觉到一些很微妙的东西在体内活动,虽无法明确地说出那是什么,但隐约知道那是什么。有些事要说明白,真的很累。但是,我怎么会已经喜欢一个人了,还对另一个人有好感呢?  
我爱阿嬷(1)
阿嬷每半年会到高雄住一个月,这是爸爸求来的。阿嬷已经七十五岁了,怎么也不肯离开花莲搬来高雄同住,她说在乡下朋友多不会无聊。阿嬷喜欢住在乡下就让她住在乡下好了,那里空气好,又可以种菜,对老人家的身体很有帮助。何况两个姑姑就住在同一个小镇,可以照顾阿嬷。但是,爸爸觉得他完全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希望阿嬷每半年至少可以到高雄住一个月,让爸爸带她四处走走逛逛。 阿嬷是个有趣的人,不像其他的老人家,一天到晚罗哩罗唆的。阿嬷常常是有话要说的时候才说话,她不会为了说话而说话。不管什么时候看见阿嬷的脸,都会觉得她在微笑。我希望老的时候,也能像阿嬷老得这么优雅、可爱。 阿嬷是张家的“媳妇仔”。“媳妇仔”就是童养媳,从小被收养的女孩子,长大之后就配给这家的儿子当老婆。 明末清初,从福建、广东涌进大批的移民到台湾从事开垦的工作,当时清廷的移民政策相当严苛,不准携带家眷,再加上偷渡的移民众多,导致整个台湾岛上,阳盛阴衰,女子稀少而又珍贵。当时的移民生活穷困,往往付不起娶妻所需要的嫁妆费用,而生了女儿的农家无力抚养众多子女,为了不花更多钱去照顾将来要出嫁的赔钱货,就把刚出生的女儿送给有儿子的人家抚养,以减少家里的支出。这个养女渐渐长大,不仅可以帮忙家务,还得嫁给这户人家的儿子,成为他们的媳妇,所以,童养媳又称为媳妇仔。这样把刚出生的女儿送走的习俗,便随着移民在台湾社会里流行起来。 阿嬷说村子里还有很多阿嬷也都是“媳妇仔”。 真是悲惨!电视上演的童养媳大多命苦得要死,天天以泪洗面,事情多得做不完也就算了,万一长大以后,不喜欢养父的儿子,却还是得嫁给他,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婚礼也没有,真是太悲惨了不是吗? “阿嬷,你和阿公结婚前你对他满意吗?”我不只一次问阿嬷。 阿嬷笑了。“不中意也不行,那是自己的命。现在的女孩子很幸福,可以自己做选择,你可以不嫁,也可以嫁,不嫁也没关系,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还没有孩子来拖累自己。” “阿嬷,你如果可以重头来过,又可以自己选择,你还会不会嫁?” “可能不会,嫁得好就算了,嫁不好就要苦一辈子了。” 阿嬷曾经说,阿公的脾气不太好,脾气一来,有时候还会打人,阿嬷真是太可怜了。不过,阿嬷现在日子过得很轻松、很悠闲,总算可以为自己活几年。 阿嬷这次来,带来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她说村子后方那间土地公庙旁的大樟树不知道被谁趁黑夜偷偷锯倒运走了,连庙里供奉的石雕土地公、土地婆也被偷走了。 啊!真可惜啊!那棵树。以前我常常陪阿嬷去拜拜,她说这棵高大的大樟树已经二百多岁,是“仙”字辈的老树了。三年前我在花莲过暑假的时候,曾经试着攀爬那棵树,从树干到树杈有两个人高,我吃力地爬着,就在接近树杈的时候,树底下传来一阵叫骂声 “好个调皮鬼,你不能爬这棵树,赶紧下来。” 我吓了一大跳,紧紧地抱着树干,就快到树杈了,我可不愿意轻易放弃。 “你是阿满仔的孙女喔!赶紧下来!你阿嬷没跟你讲女孩子不能爬树吗?” “欧巴桑,女孩子怎么不能爬树?”我不服气地质问。 “你赶紧下来就是啦!女孩子就是不能爬到土地公的头壳顶啦!你个死女孩,怎么不听!”欧巴桑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我五百万个不情愿地滑下树干,膝盖还磨破皮了。 “你喔!下次再爬到土地公的头壳顶给我看到,我就要叫你阿嬷好好修理你一顿。” 我觉得那个欧巴桑有点莫名其妙,我只是爬树,又不是爬到土地公头上,土地公头上还有屋顶挡着呢!欧巴桑走后,我走进庙里,看着笑眯眯的土地公和土地婆。 “你们笑得这么开心,一点也不介意我爬树吧?”我朝他们笑了笑。神桌上摆着两个圣筊,我灵机一动,拿起圣筊,双脚并拢,学着阿嬷像不倒翁一般对着神明摆动着上身。阿嬷不管大事小事都会来问土地公,最夸张的就是,连修理屋顶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要问神明,不知道神明会不会觉得烦? “土地公啊!刚刚那个欧巴桑不准我爬庙旁的大樟树,她说站在你们的头顶上很没礼貌,可是,你们的庙有屋顶,树上也有树叶挡着,我并没有直接站在你们头顶上啊!你们应该很明理,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同意让我爬树,就给我一个上杯。” 我丢下圣筊,两个木质圣筊盖在地上。我连丢了三次,圣筊全盖在地上。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土地公、土地婆真的不让我爬树吗?没关系,我明天再来问,问到你们答应为止。我坚信,丢一百次圣筊总会有一次上杯的机会。 为什么女生就不能爬这棵树下有庙的树?男生就可以,为什么?真够莫名其妙的。我问阿嬷,为什么我不能爬那棵树下有庙的树?阿嬷说,女孩子不干净,所以不能爬。 “我们哪里不干净啦!”真够莫名其妙的,我每天都有洗澡啊! “因为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那个,所以不干净。虽然庙有屋顶,但是,你爬上屋顶对土地公还是不礼貌的。你想想看,就像你虽然戴着帽子站在树下,有个人双脚叉开站在你的头顶上,你还是会觉得不舒服的。所以,你站在那树上,虽然有屋顶挡着,还是很不礼貌的。万一土地公生气了,就不保佑我们了。”阿嬷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听起来好像并不太介意我爬树这件事,但是,内容听来又透露着严肃及不可不敬的意味。  
我爱阿嬷(2)
我每天都在庙里掷圣筊,一共丢了十九次的圣筊,土地公才答应让我爬树。我终于爬上这棵树,上面的视野好极了,从树上可以看见村子里几户人家的屋顶和远处的稻田。当时我老实告诉阿嬷我爬上树了,是土地公、土地婆同意的。阿嬷笑了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土地公、土地婆同意就好。” 真怀念那棵大樟树啊! 阿嬷说,虽然土地公、土地婆被偷走了,但是,村子里的人还是每天去拜拜,他们都相信小偷偷走的只是土地公、土地婆用石头形塑的身体,偷不走神仙的灵魂,阿嬷也相信土地公、土地婆还住在小小的庙里,要用心看才看得到。  
厕所惊魂记
今天和孟儒、宜真去逛百货公司。闲闲的星期假日,我们喜欢逛百货公司消磨时间。逛百货公司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看见流行,对于口袋里没有几毛钱的人来说,逛百货公司真是一个很实惠的娱乐和消遣。 上厕所的时候,我特地检查了一下垃圾桶和水箱有没有可疑的东西,听说有一些变态狂会把摄影机藏在垃圾桶里,检查完毕正要蹲下来,隔壁传来一个声音“小姐,小姐,你在隔壁吗?”有一个黑色的鞋尖从隔壁厕所伸过来。我吓了一大跳,全身一阵恐怖的电流通过。我大声地喊叫起来“孟儒,你们快来救我!” 我胡乱穿上裤子夺门而出,孟儒和宜真还有一个年轻的男生正好冲进女生厕所。我指着发出声音的厕所“里面有一个人把鞋子伸过来。” 那个男生很有正义感地敲着厕所的门说“出来,你给我出来。” 十几秒钟后,厕所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位年约三十岁穿着花裙子的女人,她很不高兴地说“你们在干嘛?” 那个年轻的男生发现是一场误会,耸耸肩膀就退出女生厕所了。原来,那个女人是要问我有没有卫生棉,又不确定我是否就在隔壁间,才把鞋子伸过来确定一下,谁知道我怎么这么神经质,以为她是色狼。 呼!误会一场。上一次厕所,好像上了一回战场一样。 我拿出备用的“小土司”给她。她接过去说了声谢谢,说自己也没有想到好朋友会提前十天来。我说,谁都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如果出门忘了带土司,还好街上有很多女生可以借。当有个女生跟你借土司的时候,应该慷慨大方地出借,至于她是否可以还,就真的一点也不重要了。 孟儒说我真是紧张过度了,宜真也说电视新闻有报导,现在又有一些变态,拿着可以透视的摄影机在街上拍女生,可以清楚地看见女生的捰体。 “真是变态!”孟儒生气地说。 “也许我们应该去订做一套盔甲,以后出门都穿着,让那些变态看个屁。”宜真也忿忿地说。 “真讨厌,这样的环境教女生怎么过日子?”我说,“为了防止被偷窥,穿盔甲装不是更大的折磨吗?当女生真是可怜呢!” 晚上和姐姐一起洗澡的时候,我告诉她这件事。姐姐不以为然的说“看来看去不就是这两点吗?我才懒得理那些变态呢!” 但是,但是,就这两点我也不想给那些变态看啊!  
亲眼目睹一桩强犦未遂案
上午孟儒打电话来,说她在阳台放了两颗切片的柳橙,没多久就飞来两只白头翁,他们全家都欣喜若狂,因为不用出门就可以在家里赏鸟了。我听了很心动,打开冰箱拿了两颗柳橙,切成十六小片,用硬纸板盛着摆在阳台上,把作业搬到客厅茶几上写,望远镜也摆在桌上备用,开始做着不用出门也可以赏鸟的美梦。 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半天过去了,连只麻雀也没看见。倒是来了一列令人头皮发麻的蚂蚁大军,还有两只墨绿色背上有白点的花金龟。本想赶走它们,因为这是给白头翁准备的。但是,看它们吃得高兴,也不好意思赶走它们,否则就显得我这个主人太小气了。花金龟把整个头栽进柳橙里,拼命地吸着柳橙的汁液,看来它们是很久没享用水果大餐了。没多久,花金龟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五只了。小鸟没盼到,盼来一群花金龟也算是一种意外之喜。 到了中午,我再去看的时候,嘿,一只花金龟骑在另一只花金龟背上,它们在交配耶!我真是开了眼界,交配行为持续了三四十分钟之久,有一只花金龟不知是嫉妒还是怎么了,钻进柳橙底下,一副要推翻柳橙的架势,让这对“新龟”的好事倍受折磨。 妈妈去书局,亮家在图书馆,我一个人在家,她们真是太没有眼福了。为了观察这群花金龟,也为了能区分它们的性别,我用修正液在它们的背上以点做记号,并为它们取了名字,为了不让自己搞混,我拿笔记本记下 两点长脚(新郎) 右侧翅膀两点小花(新娘) 屁股上两点小绿 屁股上一点小龟 背上四点小金 下午三点多,另一场好戏也上演了。水果拼盘上只剩下小龟、小绿和长脚。小龟几次爬到小绿的背上,讨好般地亲着它的背,小绿不予理会,只是将头埋进柳橙里享受柳橙大餐。小绿有几次挥动它的长脚想把没有礼貌的小龟给赶下来,就这样,小龟急躁地在小绿的背上兜圈子,小绿依然对它不理不睬。最后,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目睹小龟用脚把小绿从柳橙里拉起来,小绿气急败坏地在柳橙上疾走,小龟紧紧地趴在小绿的背上,从尾部伸出性器抵住小绿的小屁屁,由于小绿的屁屁上有一片硬壳,那片硬壳得向上翻缩进身体里,小龟才可以进入。小绿怎么也不肯就范,继续在柳橙上快走,最后导致小绿和小龟从柳橙上摔下来,小绿趁机逃脱小龟的魔掌,气呼呼地飞走了。小龟历经两个小时的努力还是得不到小绿的青睐,沮丧地飞到右边铁窗的一个小角落躲起来,反思它的失败。 小花不知何时飞走了,水果拼盘上只剩下长脚和小金。天暗下来后,长脚和小金也陆续飞走了。不知道它们晚上都住在哪儿?它们可以留在我的阳台的,我一点也不介意。 吃晚餐的时候,我花了很长的时间述说这件强犦未遂案。 “真神奇,连昆虫也这么不尊重女生。”亮家说。 “真可惜,早知道我就不去书店喝……花茶……”妈妈看了爸爸一眼,差点儿把她喝咖啡的事给泄漏了。爸爸不准她去喝咖啡的,他觉得怀孕期间喝咖啡会生出黑皮肤的宝宝。“也许就可以和小君一起观察花金龟的生态了。” 爸爸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吃饭。他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今天如此惊人的发现,居然就这么两句话草草带过,真教人沮丧,我的家人怎么一点文化素养也没有! 隔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阳台看花金龟,水果拼盘上有长脚、小龟、小金,还有两只新来的。小花今天没有来,刚刚当上新娘的它,一定是待在家里洗衣服或是准备婴儿房。小绿也没来,它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了……唉,这个伤心地。 我打电话给孟儒,告诉她我的观察。 “花金龟的身体构造真特别,如果女生的身体构造也有这样的设计,就不会有所谓的强犦事件了。”我说。 “古时候不是有那种贞操带吗?”孟儒说。 “喔,天啊!那种贞操带,女生要怎么上厕所啊?” “是啊!当女生真可怜,人不如龟喔!”孟儒下了结论。 下午邻居因为要铺新地板,钻地的声音和漫天飞扬的灰沙,让花金龟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妈妈要我把剩下的柳橙全扔了,因为蚂蚁大军很快就会攻占我们家的客厅,到时候就麻烦大了。蚂蚁们来来去去,如果柳橙可以扛着走,它们早扛走了,也不用这样轮流来吸食。我朝蚂蚁们用力地吹了几口气,蚂蚁慌乱撤离,直到柳橙上没有蚂蚁了,我才把有点干枯的柳橙扔进垃圾袋里。 蚂蚁们,真是抱歉了,实在不是我小气,是我妈说你们不适合待在这里,让我们倍感威胁。如果你们能够答应我只在阳台活动,或许我可以考虑留下这些柳橙。  
校园性马蚤扰事件(1)
这个世界的灾难真是此起彼落,女生的灾难永远要比男生多得多。 暑假才结束,新学期刚刚开始,学校就爆发了一件天大的事。二年七班一个叫作杨慧文的女生,向媒体公开控告体育老师对她性马蚤扰。 这件事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有所耳闻了,杨慧文的表妹在我们班上,她说学校方面为了息事宁人,一直不对整个事件做处理,反而不断地借着安抚杨慧文,希望让这件事落幕。但是,杨慧文渐渐出现精神不稳定的状态,她的妈妈才决定将这件事公开,要求学校给一个公道。据杨慧文的妈妈转述,体育老师以整理球具为借口,单独将杨慧文留在室内篮球场,在更衣室里强吻及拥抱杨慧文。 这真是太恐怖了,还好我们的体育课不是那个老师教的。那个老师一天到晚戴着墨镜,尤其是游泳课的时候,谁知道那对藏在黑色镜片后面的眼睛,流露出什么不轨的眼神。 这件性马蚤扰事件透过电视新闻、报纸报导出来后,学校变得热闹起来,有很多记者进进出出,校长、二年七班的导师,及教务主任都接受过记者采访,还有杨慧文的妈妈也声泪俱下地替女儿抱屈“我希望学校还我女儿一个公理,我女儿在学校里求学,你们非但没有提供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让她受教育,甚至让她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伤害既然已经造成,学校居然也没有出面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以后尽量不要单独跟男老师在一起,如果情况真的非得如此时,一定要保持距离,随时提防才行,一旦察觉不对劲要赶快离开。”妈妈在一旁对我和亮家说。 “这种老师毕竟是少数。”爸爸说。 “就算只有一两个就很严重了。”妈妈夸张地说。 “这个体育老师看起来很斯文啊!也许是那个女生勾引老师不成才诬陷他的。”爸爸说。 “你们男生就是这样,偏袒罪犯好掩盖自己心里龌龊的想法。”亮家又发飙了。 “什么龌龊的想法?”爸爸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男生不就这样,总是找机会占女生的便宜,没被抓到心里就暗爽,被抓到就矢口否认到底……人家已经被欺负了,你还这样说风凉话……” “张亮家,你最好给我搞清楚,我是你爸爸……”爸爸气得全身发抖。要不是妈妈挺着大肚子拉着他,他很可能会揍亮家一顿的。 真佩服亮家,她一点都不怕爸爸,这么激烈的争吵后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坐在客厅看新闻。 关于杨慧文被性马蚤扰的事件持续发烧着。但是,今天我听到班上同学在讨论,说杨慧文是因为暗恋那个体育老师,故意捏造这件性马蚤扰的谎言;也有人说,杨慧文长得一点也不漂亮,体育老师没有非礼她的理由;还有人说,这根本就是一场师生恋,杨不甘心被老师抛弃,所以故意放话报复。 这好像是一场一个人面对千百个人的战争,这个人一旦宣战,她就得站在最前线挨子弹,除非她已经穿妥了万箭不穿的战袍,否则是禁不住来自四面八方子弹的攻击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人让被害人在这个事件当中受到二度伤害?很多女生说着一些很刻薄、很尖锐的话中伤杨慧文,这些女生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这种倒楣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否承受得住这漫天的八卦和谣言?女生应该要团结起来才对呀!我真替杨慧文觉得难过,很想哭,怎么也想不通,女生应该要站在女生这一边的呀! 那些记者真的很厉害,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体育老师的地址,守在他家门口,终于拍摄到他走出家门的画面。体育老师面对记者的时候,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体育老师到底是不是色狼?还是在装无辜? 据说,动物演化的过程是门深奥的学问,听说以前长颈鹿的脖子和马的一样长,为了要生存,所以就长了长脖子;有些蝴蝶为了避免被攻击,就在蝶翼上长出两只假的大眼睛,好吓走想要攻击它的敌人;还有一种毒青蛙,它的背部有着抢眼的景泰蓝颜色,让看见它的人忍不住想要去摸它或抓它,青蛙并不急着逃走,因为它全身布满了毒液,如果有人摸了它之后,再摸到自己的眼睛或嘴巴,立刻就会中毒。 为什么女生经历这几千年的性别弱势,受了这么多的伤害后,在身体的构造上不会进化成一个跑得很快,力气很大,一拳就能够把那些轻薄男子打倒在地的新女性,好让自己可以在整个大环境里取得优势?或者也像青蛙那样,凭着自由意志分泌一种毒液,让那些变态男子在摸了女生之后,立即毒发身亡;或瞬间变化成黑色、咖啡色、其他乱七八糟恐怖的颜色,让色狼看了害怕而逃走;又或者吐出来的口水接触空气之后,会变成硫酸;要不然就让女生拥有像花金龟这样的构造,只要女生同意,那扇神秘的门就会自动开启,若女生没有点头,就算男生力气再大,也永远不得其门而入。 噢,天啊!再想下去,我就真的无法呼吸了。呛死人了。 人类停止进化很久了,进化的是科技,但是现代科技可以帮助或改善女生所处的劣势环境吗? 这件校园马蚤扰事件已经够呛了,我们班上的男生又制造了另一个更呛的事。他们真是恶心到极点了,上个周末晚上聚集在小虎家看片到三更半夜。这本来是男生们的秘密事件,但是隔天,林昌文到学校后,一直在说低级的黄|色笑话,还扭着屁股对女生做出很不雅的动作。他得意地透露他们看片的事,片里的女生美得没话说。我真的很想把林昌文揉成一团塞进马桶里冲走,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校园性马蚤扰事件(2)
我觉得片很恶心,那些看片的男生更恶心。只有se情狂才会去看片。对于班上的男生都是se情狂这件事,我觉得很遗憾。 下课的时候我走出教室,锅炉追了出来。“我本来就没准备要去,太保硬拉我去的。” “那是你的事,干嘛跟我解释?”我心里也挺生气的,原来锅炉和那些恶心的男生没有两样。 为什么男生和女生在心理和生理构造方面会有这么大的不同?这些男生是怎么回事?说黄|色笑话,做出不雅的猥亵动作,或者摸一下女生的屁股就会很快乐吗?真是莫名其妙!依我看,这些色眯眯的男人根本就是未进化成功的猿人,有他们存在的地方,这个号称文明的世界,就是另一种野兽丛林。  
谁来付账
亮家和阿威分手了,虽然是亮家自己提出来的,她还是哭得死去活来,还说分手毕竟是件很痛苦的事。亮家说,阿威太博爱,她实在无法承受。阿威脚踏两条船和别校的一个女生交往,要不是亮家无意间发现两人往来的情书,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亮家和阿威分手后,他拿出一张列着各种明细的账单要姐姐付账,其中包括送姐姐的鞋子、情人节礼物、到剧场看戏的开销,都要姐姐还他一半的钱,加起来总共超过两万元。姐姐哪来的两万元? “男生占尽所有的好处,为什么不让他付账?”姐姐总是这么说。她今天终于要为自己说的这句话付出代价了。 我真怀疑,是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所付出的真心和金钱只是一种预付的租赁,等到爱情结束后,租赁关系也就结束了,这时候你就得收回或偿还这段时间所付出或得到的所有利益?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社会就实在太畸形了。因为那样做等于否定了当下的真心了。 男生女生在谈恋爱时,到底谁占便宜谁吃亏? 姐姐简直是气得呛死了“哪有这么小气的人!当初我有叫他送这些东西吗?自己心甘情愿送的东西,为什么到头来要我付费?真是莫名其妙。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他。” “姐,你还是给他好了,要不然他也许会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