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圈外第5部分阅读(2/2)
“好啦,今天先不陪你聊了,我的日本客人还等着我呢!白。”她今天有点反常,老从嘴里往外蹦那么官方的外交用语,我非常非常的不习惯。
“诶,等等。”小b把奔奔叫住,“我给你钱吧。”说得特真诚,一边说一边掏钱包。
“得了吧姐姐。”奔奔习惯性地白了小b一眼,“当我给你的见面礼了,以后你要有什么好生意照顾你妹子我点就行了。”
“这……我还是给你钱吧,挺贵的东西。”小b这家伙一向就这样,也是仗着自己有俩糟钱。
奔奔极其不耐烦,“行行行,五百块钱一片,那一瓶十片,给你打一八折,你给四千。”
我扭头又看小b,她脸上写满了尴尬,“没带那么多现金。”她冲我说的,我看得出来,奔奔是成心叫她难堪的,这丫头就这样,谁要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就得绊谁一跟头。
“行了,什么钱不钱的,奔奔都说送给你了,拿着就行了。”我又打了个圆场,又对奔奔说到“您赶紧忙您的去,回头再耽误您跟日军谈判。”
奔奔听了我的话,对着我坏笑了一下,嘴里又嘟囔了一句“什么他妈日军啊,早改自蔚队了。我操!”说完就扬长而去了,我本来想告诉她一句文雅一点,有很能表达她双腿之间愤怒的话来着,没捞着机会,她实在是太忙了。
哎,要说也是没办法,今天在奔奔这又验证了一次真理,“金钱不是万能的”,要没有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三孙子们把“正负极”从国外弄到中国来,小b就算有得是oney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在心里由衷地骂到“我干!”,这本来是我想告诉奔奔的那句台湾宝岛上的新新人类之中风靡地表达“我操”这个意思的另一种说法,我想奔奔一定会喜欢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的,她今天表现得格外优雅,大约不会在她的日本客人面前丢我们中国妇女的脸面。我干!
——24——
歇了小半年,我终于要开始忙起来了。有个影视公司找到我,希望我帮他们写一个关于都市情感的连续剧,二十集的。写电视剧这活是集体创作,影视公司找那么几个编剧,往一起一凑,你写什么故事他写什么故事那么一分配,就算完了,你带着自己的任务自己回去写就是了,等大家都写完了,再把各自写的部分往一起一攒,一部电视剧就诞生了。这回我分了四集,是写一个像奔奔那样的妓女找到真爱的故事。
我对性产业工作者的认识还只是局限在表面,特肤浅,为了能把我那几集编得更深刻一些,我向奔奔同志提出申请,想到她们那体验体验生活,我没敢告诉高原,主要考虑到全国人民的利益,万一他没扛住卧倒在病榻上,我们人民又少看一部文艺作品,尽管我目前还不知道高原同志将折腾出的那部新戏是个什么爷爷奶奶样。
奔奔还算照顾我,每天上下班都坐贾六开的班车,我的角色有点像奔奔的秘书,协助她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她一小跟班。通过与奔奔一起工作的这些日子,我逐渐地认识到了,这是一个组织性和纪律性都很强的行业,奔奔的工作胆子很重,压力也很大,我很努力的工作,希望帮她分担一些困难,比如说一次又一次地找关系把不幸被捕的同志从局子里往外捞,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机会做业务工作。
几次,我跟奔奔强烈要求深入到业务第一线,都被奔奔严词拒绝了,我想,她主要是怕我把她的客户都搞砸了。
如今,我的作息时间严格按照美国人民的作息,北京时间早上八点睡觉,下午六点起床,化妆,穿上我们行业的职业装,跟着奔奔出入北京各大酒店以及酒吧,夜总会等s情场所。
那天路过唐人街,一眼看见李穹跟另外几个半老徐娘站在拐角跟一个年轻的少爷谈着什么,当时我正坐在贾六的班车上,我跟贾六说“李穹这会跟这干嘛呢!”
贾六把车速放慢,看了一眼,“我早跟你说过她来找鸭子,你不信,这点儿,在唐人街,除了找鸭子还能干嘛?”
“瞎说吧你。”
“我常在这看见她,还有她旁边那女的。”
“你停车,我下去问问她。”我叫贾六把车靠边停下,直接奔李穹就过去了,“李穹,这干嘛呐?”算起来,我得有两个月没见过她了,离婚的事也没听她再提起过。
“你怎么在这啊?”她一看见我就有点紧张,“没……没事,看见个朋友,聊两句。”
我一看她的朋友,小伙子也就二十四五岁,长得很秀气,属于奶油那一类。
我刚要再跟李穹聊两句,奔奔的电话打来了,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次做业务工作的机会,她把我发配到怀柔的一个渡假村,客人还等着呢,我赶紧跟李穹告别,赶往怀柔某客房。
以前我老跟高原的几个朋友一起到怀柔吃红鳟,偶尔也附庸风雅去爬爬慕田峪长城,说实话,那里是个嫖娼的好地方,警察一般找不着。
坦白说我很紧张,虽然奔奔跟我说那里到处都有我们的人,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要是赶上一超级色狼,我也是凶多吉少,实际上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既然要深入体验一把生活,我豁出去深入到底了,反正我现在也知道,高原已经和张萌萌深入过了。
车停在别墅的门外,我嘱咐贾六“你回去吧,开车慢点儿。”
“妹子,你真……你真要破罐子破摔……不,你看我这什么破嘴呀,我是说……你想明白了?”贾六比我还紧张,说话有点哆嗦。
“没事,顶多也就是被色狼强犦了,嘿嘿,为了人民嘛。”我故做轻松跟贾六贫,“六哥,回头高原要知道了你得给我做个证啊,我这是为了人民才做的鸡。”
贾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抓着我胳膊使劲往车里拉,“走了妹子,咱回去了,丫奔奔真操蛋!”
“别嘁呀,来都来了。”我又坐回车里,给贾六做思想工作,捎带脚抽根烟,“放心放心,没事,不就是挣小费嘛,你不是常常教导我吗,‘下岗妹,别流泪,挺身走进夜总会,傍大款,挣小费,不给国家添累赘’”这几乎成了贾六教导堕落女青年的语录了,我接着说到,“再说,人奔奔说了,我挣的钱她一分提成不要,回头咱拿着小费喝酒去。”
贾六特郁闷地瞧我一眼,“妹子我跟你说,你跟奔奔手底下这帮人没方儿比,人家随时都有勇气脱光衣服跟人……那什么,连三角裤都不穿,……你行吗?……你别误会啊,我这意思是说……你肯定不行就是了,咱还是回去吧。”说着就发动他的破夏立。
我烟也抽完了,赶紧把车门打开跳了下去,“开什么玩笑!走你的行了,放心!”我关上车门给贾六敬了一美国式的军礼,转身往别墅里走。
“哎,初晓,初晓!”贾六又把车停住招呼我,“有事打电话啊,随时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我叫贾六忽悠得很紧张,忽然有一种撂挑子不干的冲动,又一想,来都来了,我干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当脿子没人立牌坊!我想好了,将来我要做了古,请人写个墓志铭,告诉后人们这里不止留下了高原一个人的痕迹。干!真豪迈。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走进了别墅。
第二天早上,我从别墅里走出来,深深呼吸了两口山里的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琢磨着怎么拦个车回家,我们行业的规矩是尽量不给客人添麻烦,出门的时候那几个孙子非说要开车送我,我一想他们也折腾一夜了,没好意思的。
折腾了一宿,我困得眼睛都张不开了。又往前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山口,我看见贾六那辆我熟悉的红色夏立正泊在路边,贾六披着个棉袄车里睡得正香呢,手边还放着他防身用的杀猪刀,我暗想,贾六兄的警觉性还挺高。
我敲敲玻璃,贾六一机灵醒了,看见我,赶紧把车门打开,跳出来,双手拉着我胳膊,“哟,出来了妹子,怎么样,怎么样啊?”神情极其严肃,宛如旧社会里的穷爸爸把女儿送进了地主家,他对着我左看右看的,好象我身上少了点什么似的。
“你怎么没回去呀,怎么跟这冻一宿啊?”我困得都快说不出来话了。
贾六急得直跳高,“你快说啊,怎么样,这孙子怎么折腾你了。”没文化就是不行,这种事哪能问得那么直接呢!
我笑眯眯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来,在贾六面前晃了晃,“see!今天晚上谭鱼头,我请客,现在你先受累把我送回家。”
贾六就不说话了,黑着脸发动了那破车,往回开,他一路上就没消停,一个劲儿的跟我打听昨晚的情况,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哼哼唧唧说的什么话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别说他了。
从怀柔开我市里,一个半小时,做了一梦,梦见桌子上自己面前摆了一大堆钱,巴巴地数了一路,好梦,好梦啊,挣钱的感觉真好。
到了我家楼下,贾六还问呢,“你还没说呢,妹子,到底怎么样啊?”
我闭着眼睛跟他说“晚上吃饭再跟你说,我这会……”一转身险些撞墙上,“我这会困着呢,腰酸背疼的。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说完了我就回家睡觉去了,我实在是太累了,很累,很累。
——25——
晚上7点,贾六的班车准时等在我楼下,见了我一脸的苦大仇深。睡足了觉,我精神百倍。开始跟贾六汇报我昨晚的工作情况。
我一进到别墅里面,给我开门那小子就特下流地盯着我的胸部,让我觉得很有信心,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嘛。别墅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传出几个男女调情的说笑和哗啦哗啦的麻将声,那小子带着我进了门,我还没来得及打量打量环境和房间里的这些人,有人高声叫我的名字“初晓!这干嘛来了?”我一看,小b的前夫。心想这回玩儿现了。
“你怎么也在这啊?”房间里七八个男女一看我们俩对上话了,全都愣在那。
“我,我躲这嫖娼啊。”他对着我挤眉弄眼儿的,“你又干嘛来这啊?”
“我?我卖滛呀!”我一看人家对我这么坦诚,我也没什么磨不开的了,斗胆说了句实话。“你刚把你们家小b甩了就来这犯罪,过分了啊。”
“瞧你说的。”他把手里的牌让给身边一个女的,过来跟我聊,“几个朋友从外地来,跑这打麻将来了,给你介绍,这是刚从国外回来的,莫斯科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的,跟你们家高原同行。”他指着我对面肥头大耳一个胖子介绍,“这是我一老大哥,人民公仆……”他把房间里的人都给我介绍了一遍,我一一打过了招呼,好象他们都挺尴尬,他又介绍我,“初晓,北京城里一祸害。”接着问我“嘛来了?”
这回我倒真有点不太好意思了,拐弯抹角地表达了体验生活的意思,一屋子人都为我的敬业精神所感动。我们俩聊了一会,被他们招呼着打麻将,我本来不怎么会打,跟这帮正人君子往一块一坐还有点紧张,可小b的老公非叫我上阵,说既然来体验生活不陪睡,怎么也得陪着打打麻将娱乐娱乐,我开玩笑说“五百的出台费一分可不能少啊。”就这么着,我跟这帮人渣打了一整宿的麻将,虽说不怎么会打,可手气壮,卷了这帮孙子一千多,早上出来,小费我也没好意思再叫他们多给。
我原原本本跟贾六叙述了一遍,贾六哈哈大笑,连说初晓你可真牛b,连我自己也觉得挺牛掰的,估计我妈要知道了又得掐我。
我很小的时候住在四合院儿里,有个邻居是大学老师,没事的时候院儿里一帮孩子围着他听故事,他讲最多的就是关于妈妈的故事,很多,我现在都忘了,只记得他跟我说过,说全世界有许多许多的语言,什么英语法语德语俄语的,只有妈这个单词的发音都差不多,由此看见妈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我倒没觉得我妈特了不起,不过我到现在还是有点怕她,也许是小时候她常常打我的缘故,我坐在车里的时候忍不住想,要是我去体验生活的事传到我妈的耳朵里,她会有什么反应,虽然奔奔是个孤儿,但她一定也是妈生的,她妈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做这样的工作,会不会像我妈掐我似的,掐到她浑身花里胡哨的。
“昨天你六哥我才神呢,陪着两个日本索尼集团的太子逛友谊商店,出来之后路过一个性用品商店,我看见那孙子一个劲地看那带刺刺的避孕套,我跑进去买了两盒送给他,孙子乐坏了,我把他们送回酒店的时候,孙子结帐一出手就是两千美金,两千美金呀妹子!”贾六说的天花乱坠唾沫横飞,破夏立险些与前面一辆红旗零距离地接触上,我吓地直冒汗。“今天六哥请客,你想吃什么哥哥请你吃!”
本来我说请你吃来着,就凭你刚才把我吓得直冒冷汗,吓死我不计其数的文艺细胞我也得吃顿好的补偿我自己!我这么想着,更何况贾六的小费一挣就是两千美金,我一晚上才卷了一千,还是人民币。
我跟贾六开车到了希尔顿,这里的日本菜足够贵的,既然赚了小日本的小费,当然得狠吃一顿日本菜了。
我刚下车,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李穹,我很疑惑地接起来,有多长时间了,她没给我打过电话。
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死哪去了初晓?”
我说我在外面跟人吃饭呢,李穹你最近怎么样?我以为她有郁闷到家了要找我出去陪她喝酒,就接着说要不李穹你过来找我吧,就在希尔顿。
李穹冷笑了一声,说初晓你老公正跟人在床上运动呢,你还吃得下饭,赶紧回家吧。
我听完了犹豫了一下,我想李穹不会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的,我犹豫的是该不该揭下高原脸上的这层面纱,我知道,一揭开,我就结不成婚了。
我的脸色大概有点变了,贾六紧张地问我“妹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把车门打开,又坐了回去,“六哥,有烟吗给我点一根。”贾六点燃了一只烟送到我手里,我狠嘬了一口,呛得直流眼泪,“六哥,高原正跟人在床上呢,你说,我去找他们吗?”我心里很悲哀,想当年我跟李穹雄赳赳气昂昂去拿张小北的时候我的感觉是那么轻松,甚至有点莫名其妙地窃喜,有点探险的激动,如今,终于轮到我自己了,还有一点,李穹和张小北之间是有那一张受法律保护着的结婚契约的,我跟高原之间可是什么都没有,全凭自愿脱光了衣服睡到一起的,我去抓他跟不去抓他又有什么分别?这些问题在我脑子里来回来回地转啊转啊转的,转到我想吐。
我看看贾六,他一脸的忧国忧民。
“妹子,按说你哥哥我这时候应该义不容辞地站出来给我妹子出气,不过你得想清楚了,你要这么一闹……男人都一个模样,不是你六哥我替高原说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贾六又看了我一眼,“你六哥我虽然是个混蛋,可在这事上也得劝你想好了,我说句大实话,他心里肯定是有你,可这不耽误他搞副业,听哥哥的,装没事似的,好好吃这一顿,回头找个机会敲敲锣边儿。”
我烟也抽完了,一挥手说“走,吃饭去!”走到饭店门口,我忽地一转身,贾六正低着头走路,跟我撞了个满怀,“走,六哥,跟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给胡军打了一个电话,我问他高原是不是跟他在一块儿,我到处找高原都找不到,打手机老说不在服务区。我的本意是想叫胡军给高原通风报信,赶紧把衣服穿好,省得正在床上一丝不挂地大家难堪。我觉得我心真是挺好的。
胡军马上说他帮我找,找到了让高原给我回电话,问我在哪呢,我说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胡军马上说,我这就给你找他,让他给你回电话。
放下电话,我又让贾六往我家里打电话找我,我们家的电话是带来电显示的,我的电话一打,高原就能看出来。
通了,高原接的电话,贾六问他“高原,初晓呢?”
高原跟他说我最近接了个本子,大概挺忙的,贾六又跟他套辞,问他怎么有时间待在家里,高原说回家拿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