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人间 005-东土青丘(1/2)
高成已经跑了将近十里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密林依然安静祥和,那些黯麟军并没追杀过来。
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些为青儿的安全担忧,踟蹰了一会儿,高成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他实在有些好奇,为什么南楚的这帮人会对自己这样穷追不舍,明明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无父无母,内侍长也不是什么很高的官职,先王高羌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义父,但是十几年来从没关照过他,只把他当做自己亲儿子的保镖来培养而已。
这十几年待在宫里,高成并没有多少存在感,算来算去也就跟着高飞来往多一点,这也造就了他如今独来独往,自由散漫的性格,似乎对任何人都不在乎。
但是现在至少有两个人让他在乎了,而且两个都是女人。
一个就是那天遇到的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儿,连高成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居然会在乎她,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解释: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人对美都有天生的向往,而对一个正值青春的十几岁少年来说,世上最美的当然就是美女。
另一个就是青儿,也许她的容貌丑陋,但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在这世上,心灵美比外貌美更加难能可贵。
更何况,她是高成的救命恩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保她周全。
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高成走得很急,步伐也在不断加快,因为他逐渐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越往密林深处,越靠近青儿那座草庐,血腥味开始变的浓重起来。
高成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激烈,他开始用最快的速度狂奔,眼看着密林深处终于出现了那座草庐,高成却突然急停了下来,失声大呼:“青儿!”
眼前一幕令他血脉贲张,目眦欲裂,那座已经破败不堪的草庐旁,一颗大树的侧枝被压得弯下来,因为那上面挂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尸体披头散发,身上满是深可见骨的砍伤,几乎辨不出人形,只能通过几乎被血水染红的那一身青色衣衫可以确认这死者的身份。
“啊——”
高成悲愤交加却无法再向前一步,尽管他武艺绝伦,心性坚忍,但还是被眼前这血腥残暴的一幕深深震撼了,此刻的他竟然感觉到了深刻的恐惧和刺骨的恶寒。
他无法想象方才依然鲜活而婷婷袅娜的躯体如今竟变成这般惨状,高成发出一声怪异的干嚎,反而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就在这时,旁边的密林突然射出无数劲弩,此时的高成依然被笼罩在惊惧交加和巨大的心理落差中,反应比平时慢了一截,几乎是拼着本能他艰难地站起身挥舞着巨剑劈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偷袭。
饶是如此,依然有几支长弩刺进他的身体。高成闷哼一声,自知自己实力还没恢复,又被对方偷袭得手,而且不清楚对方来了多少高手,只能选择暂避锋芒。
他最后瞥了一眼草庐的方向,那惨烈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高成扭过头去,咬牙恨恨道:“青儿,救命之恩,今生无以为报,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平澜府内,祝澜还在来回踱步,思考的时候,他喜欢这样走来走去,累了就坐下,休息好了便又站起身继续走。
已经三天了,帝郓城内再也没有异动,也没有高飞的任何消息,他仿佛真的就这样从这城中蒸发了,就像此前他突然消失在那辆马车上一样。
“好在也不是没有任何进展。”祝澜轻声自言自语。
这几天他派去的下属全城搜捕原先高飞的家仆和护卫,虽然绝大多数在政变发生之时就被遣散,而留下来的自然是毫不知情的无关人员,也审不出任何消息,但是敏锐的祝澜依然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
那个通风报信的家丁没有任何消息,但是跟随马车赴宴的十二名护卫全部都查到了底细,而且都画了肖像,只可惜高飞似乎早有防备,这十二个人的家眷亲属都早就趁乱迁走,不知所终。
“想办法扒出其中一个,就能找到高飞的线索。”不知道为何,他始终认为这队护卫一定有问题,但是却始终抓不到有力的线索和证据,高飞把这一切隐瞒的太好了。
“二弟!”门外传来一声叫嚷,祝龙径直走了进来。
见祝澜还在踱来踱去,知道弟弟还在为高飞的案件犯难,他问道:“高飞的事情还是没有一点眉目吗?”
祝澜苦笑着摇摇头,问道:“大哥有什么线索?”
“之前的情报有误。”祝龙说,“那个家丁把礼物送回马车以后,就没有再回鸢飞府了。”
“什么!”祝澜大吃一惊。
“之前路上跟踪的人是说,有一个家丁拦下了马车,还回府取来了礼物,送回礼物后那个家丁就又回府了。但事实上,他确实回府取了礼物,但送完礼物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府,这是埋伏在高飞府外的密探的消息,他当天一直在鸢飞府附近监视,不会有错。”
祝澜觉得案情似乎有了突破,但似乎更加复杂了,他又问:“那个监视高飞府的密探在哪里?”
“就在门外,”著龙说赵就朝外走去,“我叫他进来。对了,还有在路上监视的探子,我也叫进来。”
两个密探身材干瘦,其中一个是一直潜伏在王子府外监视的密探,皮肤比一般人黑一点,他们走进府中,朝祝澜行了一礼。
“事发当天你一直在高飞府外吗?”
“是。”那个密探肃然独立,谦恭的低着头。
“一直没有人进出吗?”
“从高飞马车出发,一直到外面出事,一直没有。”
“你亲眼看见高飞上马车吗?”
“是的,确实是高飞本人。”
祝澜点点头,又问第二个密探:“他一直在车上?”
“是。”
祝澜自言自语着:“他的确是上了车,而且从未下过车,但是他就这么不见了,而且从头到尾没有人离开过车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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