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章(1/2)
半小时后后,两人站在叶家门前。
叶淼淼自发往后退了一步,恨不得整个人都藏在韩野身后。
韩野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小声地说了句:“出息。”在她开口反驳前按下了门铃。
叶淼淼气鼓鼓地瞪着他,张嘴想说什么,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屋里传来,伴随着还有叶父沉稳低哑地声音:“谁啊,来了。”
她又没出息地往后面缩了缩,额头抵着男人宽阔健硕的背,轻笑引得她随着他震动。
门从里推开,韩野礼貌地冲叶父笑道:“叔叔,节日快乐,很抱歉这么晚上门打扰您。”
叶父认出韩野,欣喜道:“小野,你怎么来了?快进屋。淼淼说你外出拍戏要到年底才能回来,淼淼……”
韩野走进玄关,叶淼淼躲不过去,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小声地说:“爸爸。”
叶父上前揽着女儿的肩膀拍了拍:“傻丫头,我和你妈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小儿子前几天打来电话说手里的实验进行到关键时刻,今年不能回来过节了,而女儿辞去工作的事情,让老婆大为生气,他在中间劝了好久,老婆固执的要命,非要女儿放弃。两人刚大吵一架,他刚要去睡客房,两孩子就来了。
走进客厅,叶母站在沙发前,笑道:“小野快坐吧,我给你倒水。”
一个眼神都没给叶淼淼。
叶淼淼沉默地在沙发角坐下来,突然心底也生出一股气,闷闷地,咕咚咕咚地发酵着,而后翻山倒海般要压垮她的理智。
韩野将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不动声色地推了下身边头上长蘑菇的人,示意她去厨房当面和阿姨解释清楚。
叶淼淼抿了下嘴角,起身走到厨房,将推拉门关上,看着背对她的女人,无声地叹口气,尽量用如常的声音说:“妈,还生我的气呢?我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有什么吃的吗?”
叶母拿起手边的抹布擦去手边的几滴水珠,没什么表情地说:“想好了?”
厨房不大的空间气氛陷入冷凝,叶淼淼无声地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主页,笑着递过去:“妈,我现在已经有快二十万粉丝了,再过阵子还会往上涨,点赞转发打赏的数额都不少,养活我自己,再攒一些没问题的。而且我还可以接一些商业推广,不必坐在办公室差。”
叶母扭过头,连看都不看一眼,拒绝的态度明显。
叶淼淼天真地以为只要妈妈看一眼就能理解自己,赖皮地追着叶母的视线。
叶母烦乱地推了一把杵在眼皮下的手机,只听啪地一声响,手机跌落在地上屏幕摔成碎渣渣,跟着碎掉的还有叶淼淼脸上的笑。
叶母下意识地往女儿身边走了两步,不想那孩子快速往后退,和她拉开了距离。
叶淼淼抬起胳膊狠狠地从眼睛上划过,眼眶发红,硬憋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含笑的嗓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从小到大,我还不够听话?你还想我怎样?像个工具一样,你指哪儿去哪儿?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连自己做主的权利都没有吗?”
叶母心里的那点愧疚随着这几句顶撞的话消失了,冷笑一声:“叶淼淼,凭良心说,你妈害过你吗?从小到大我对你比越越上心多了,到头来你就这么气我?”
叶淼淼心里是苦的,她在外面遭遇的那些事从来不和家里人说,这次一个绷不住,脱口而出:“对我上心就是逼我做不喜欢的事,见不喜欢的人吗?你真的关心过我吗?我一次一次和你说我社恐,到人多的地方会紧张冒汗不自在,你却说我找借口,骂我小心眼。你只是嘴上关心我,我在外面受人欺负,只有越越帮我出头。那年我为什么要从舞蹈班退班,你知道吗?”
叶母看着满脸泪水的女儿蓦地心慌:“淼淼……”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你的话和那些人好好相处,可她们还是把我叫到人多的广场笑话;高中我想走读,你不让。所以我被关在厕所一晚上,我只敢怪我,是我活该,不坚强,不勇敢,就该承受这些。”
厨房的动静惊动了在客厅说话的叶父和韩野。
韩野推门进来,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宽厚温热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轻声说:“有我在,乖。”
叶淼淼在他的安抚下,眼泪终于冲破决堤奔流而下,浸湿了他的衬衫。
屋里暖和,韩野脱了外套。
叶父怔楞在那里,脸微微发白,唇动了动,许久才挤出一句:“淼淼,你……”
你应该和爸爸说的,这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这是他们做家长的失职。
孩子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向他们求救的,而他们却忽视了,只知道给孩子定目标,往哪儿走,走去哪儿,却忘了路上多的是荆棘虫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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