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止卷 第54章 倾玉惜零(九)(1/2)
听见越溪桥在里屋用力开锁的声音,男人们都吓得险些扔了火把,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跑。
越溪桥自然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听见他们逃跑了才松了口气。但也不过是几瞬,所有人就纷纷停在了原地。
冷汗顿时又冒了出来,她屏着气捂住胸口,耳朵动了动,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变故。
春饶和秋顷都站在台阶上,虽然中间隔着十几个举着火把的男人,却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前面的付惜景,以及南门疏、司阑他们——都来了。
秋顷的眼珠转了转,立时抹着眼泪大喊:“公子,姑娘她还在沐浴,就受到了如此惊吓,姑娘可太委屈了!”
除了秦妆和安意着像是还没睡醒就被扯起来的样子,另外三个不仅衣衫齐整,头发也没乱,气色亦是十分精神——如今可还不到寅正,一般人都不会这么早起床。
司阑一听到秋顷的哭诉就皱了眉,刚要迈开腿却意识到了什么,眉不禁皱得更紧,冷眼看向旁边。
春饶和秋顷踮起脚顺着司阑的视线看去,发现来的人并不只有公子他们五个,还有一个小女……那不是,那不是几日前跑来骚扰姑娘的二长老么?!
盛迎还是“寒灯”的模样,笑盈盈地看着对面举着火把的自家弟子,上前一步说:“你们怎地如此鲁莽,冲撞到了公子的美人,还不快跟公子问罪。”
男人们一听,瞬间跪了下来,齐齐道:“请公子降罪。”
付惜景只是垂着眼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而盛迎其实也不想他说什么,很快又摊开手道:“不过有一说一,既然他们笃定那刺客就是潜进了越美人的房间,便是只为了越美人的安危,公子也该配合盛某进去检查一下。毕竟那刺客武功高强,或许就藏在了美人也注意不到的地方呢。”
“你别叫我美人。”屋内传来了越溪桥高高的声音,“我会吐。”
先笑出来的是离她最近的春饶和秋顷,盛迎的脸色紧跟着一变,除了付惜景以外,另外四人也都在憋笑。
盛迎只能抽着嘴角保持笑容,眯着眼抬头看向付惜景:“公子以为呢?”
付惜景还是没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看向了紧紧护着门口的春饶和秋顷。
秋顷立时会意,贴着门大声问道:“姑娘,你可洗完了么?”
也靠着门的越溪桥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外衫,想也不想就道:“准备出去见人,就没穿衣服。”
付惜景的眸光黯了下去,司阑明显注意到了,忙上前两步道:“越姑娘,你先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一听到司阑的声音,越溪桥的心就软下来不少,更委屈了不少,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哭腔:“他们都欺负我,你也不来保护我,我不做人了呜呜呜。”
说得好像他们已经对她做了什么一样,明明是她自己说要光着出来的——为首的男人立时慌张地对盛迎道:“二长老,属下等真的没有对越姑娘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越溪桥在门后翻了个白眼儿,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口中却开始嘤嘤:“趁着我沐浴的时候要闯进来搜我的房间,还要打我的侍女,谁不知道你们这一群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都在想什么,到底是要抓刺客还是要侵犯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在受害者面前装委屈,你们还要不要脸!”
春饶和秋顷这下不敢笑了,咽着口水战战兢兢地去看付惜景的面色,很快垂下了头。
司阑原本还在心碎,一听这话后也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公子,就不由得为越溪桥担心起来。南门疏连看不用看就知道付惜景面具下是什么表情,不禁感叹他这回倒是连装都不想装了,于是从头笑到尾。
见自己的一众下属都吓得面目扭曲,盛迎心里只道“不能再让这死丫头说话了”,干脆说:“让姑娘受惊的确是我这些孩子的不对,可姑娘也该想一想,你早已失去了武功,反应更比一般武者差,很难注意到有刺客潜入房中。”
“盛迎,你凭什么以为专门冒险去刺杀你的人,也会伤害我?”越溪桥突然道,“我已经为我做过的孽付出了代价,你可也得到报应了?这天下终是善人居多,不是谁都会像你们魔教之人一样滥杀无辜。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别把我一个正派人士也牵扯进去。”
盛迎眨了眨眼睛,却也笑了:“公子可听到了,姑娘的意思便是来刺杀盛某的是混进总教来的正派之人,姑娘自己也是琼华楼伏依依门下的弟子,自然有立场去包庇那人。”
越溪桥没再出声,不知是懒得再理他还是被戳中了心思。不过春饶和秋顷能感觉到她离开了门边,应该是往房间内部走去了。
盛迎接着道:“无论公子如何宠爱这位天仙般的美人,姑娘都已亲口承认自己归属正派。盛某可以理解公子将她带在身边正是因为单凭她自己根本无法与我教抗衡,可若是这教中……不知不觉间就多了个别人呢?”
他轻哼了一声,闭了闭眼,再次抬头看向付惜景:“公子即便已将大权移交给旁人,此时此刻到底还算是教中人,这么多人看着,您可不能明目张胆地包庇琼华楼的弟子啊。”
付惜景还未开口,身后就又传来了瞿将歌的声音:“长老,公子,人已经找好了。”
司阑等人转身看去,见瞿将歌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顿时明白了盛迎的意思。
盛迎对瞿将歌点了点头,瞿将歌便带着那四个女子上前对付惜景道:“公子,这几个都是我的侍女,是实打实的女人,不仅眼明心亮,而且武艺高强,就让她们进越姑娘屋中查探一番,也能顺带着保护越姑娘,公子以为如何?”
付惜景没有转身,更没有看他一眼,手中的扇子一直在缓缓摇着,沉默半晌后点了头。
瞿将歌于是示意那四个侍女进屋。见世子都点了头,春饶和秋顷也不好再拦她们,便一齐道:“我们也要进去保护姑娘。”
几个女子并没有拦她们,二人才转过身轻轻叩了叩门,竟发现越溪桥不知何时将锁卸了,就说了一声“姑娘,我们进来了”,而后推门。
她们都进了屋后,最后的秋顷将门合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六个人就都走了出来。
司阑穿过仍然跪在地上的一群男人,走到春饶面前问道:“姑娘可有无不妥?”
春饶笑道:“大人放心,姑娘好着呢,已经准备睡下了。”
“衣服穿了没有?”司阑更想知道的却是这个,春饶和秋顷于是都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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