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骡马圈里遇故人(2/2)
张再景觉得好笑,一个替人喂牲口的,还这么大的脾气,胆敢得罪顾客,看来,这位老者来头不小。
他不得不一改刚才的态度,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说:“老叔,我叫张再景,是城里裕兴堂的老板,是这么回事。”
他将自家大车被土匪劫持,骡子被土匪抢走的事情告诉了老者。
老者听说他是裕兴堂的老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裕兴堂,不是张炳善的医馆吗?怎么?他不干了?”
张再景马上解释说:“那是我父亲,他已经离家二十多年了,敢问老叔,你认得我父亲?”
“怎么不认得?他离家出走?什么时候回来,跟他说,罗本亮向他问好。”
“看来,老叔跟我父亲关系很熟啊。”
“岂止是很熟,当年我家还没发迹,我经常赶大车进城替人拉货,由于常常喝上水,得了尿结石。有一天,结石掉到了尿道里,痛得我从大车上滚了下来,满地打滚。正好那地方离裕兴堂不远,有人将你父亲喊来,他耐心查看了我的病情,叫人把我扶到裕兴堂,在柜上抓了味中药,熬好了让我服下,没出一个时辰,我的小肚子就不痛,到了家里,排出来半粒大小的一块结石。”
旁边的人听了老者的话,赶紧向张再景介绍:“这是罗老板的父亲,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跟我们掺和。”
张再景赶紧做了个揖,说:“罗叔,过年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老罗连忙站起来,拉他坐下,说:“里面的牲口你随便挑,什么时候用都行,租金嘛,一分不要。”
张再景十分高兴,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租金当然一分也不能不少给。
由于昨夜一夜未合眼,今天又出去奔波了一天。
回到家里,张再景感到身心俱惫,好像要大病一场的感觉,又马上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倒下,多少只眼睛在看着他,这个坎,他无论如何都得迈过去。
他倒在客厅那张美人塌上,想趁开饭前的这段时间,小憩片刻。
木香拿来一床毛毯,轻轻给他盖上,关门出去了。
刚迷糊了一会儿,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动静,起初,他以为是猫狗嬉戏,并未在意。
一会儿,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无奈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女人,神情恍惚,面容憔悴,一双丹凤眼期期艾艾地望着他,嘴唇蠕动了一下,话未出口,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他吃惊地问:“冰玉,你怎么来了?”
葛冰玉已经十六年未曾登过张家的大门,现在突然来找他,不用问也知道,是为她在丈夫李锁而来。
张再景连忙往屋子里让她,她摇摇头说:“我不进去了,就在这说吧。”
张再景也不勉强她,点点头说:“也好。”
葛冰玉擦擦眼泪问:“哥,你实话告诉我,老李是不是已经……”
“冰玉,你想到哪里去了?老李他好好的,只是受了点惊吓,路上又挨了冻,在我家调养几天就让他回去。”
“我不信,你一直在哄我,今天听人说大季山发现了满载药材的大车,车夫和马都不见了,山路上还有一具冻硬了的尸体,还有人说,看见老万、老熊他们几个都回家了,你给我句实话,老李他到底还在不在了?”
张再景刚要解释,赵玉树走了出来,看见这情形,说:“大冷的天,有什么话不能到屋里说呢?”
葛冰玉正在伤心,听赵玉树这么一说,非但不领情,还没好气地说:“我跟你丈夫没什么话好说,我是来找我家老李的。”
“你家老李好端端的,昨天不就给你送信了吗?”赵玉树心平气和地说。
“你们俩口子倒是口径一致啊,你们说他好端端的,可他人在哪里?只有看到他本人,我才相信。”葛冰玉不依不饶。
赵玉树向张再景努努嘴说:“快带她去看看吧,省得她以为咱们把她丈夫怎么着了。”
张再景点点头,面对跟他都有感情纠葛的两个女人,他什么也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了话,两个女人都误会他。
赵玉树什么都好,就是面对葛冰玉的时候,总是有些意难平。
平素,张再景也劝过她好几次了,毕竟我娶的人是你,已经辜负了葛冰玉,你又何必对她耿耿于怀呢?
赵玉树可不这么想,她总是担心张再景与葛冰玉,再次旧情复燃,所以,时刻严阵以待,严加防范。
张再景也不再多说,领着葛冰玉向前院走去。
到了西厢房,葛冰玉看见躺在炕上的老李,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她一下扑到炕沿上,问:“老李,你这是怎么了?”
老李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我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和惊吓,多亏东家给我医治,才把我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张再景和何山悄悄退了出来,让他们两口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