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恋情人旧情燃(1/2)
何嫂子虽然生过儿子何山,也是王梅花给接的生,但当时的她疼得迷迷糊糊的,生孩子的过程到底是怎么样,她是一概不记得了。
听赵玉树说孩子自己出来了,她还不信,掀起被子一看,“我的个妈呀。”何嫂子惊叫了一声,“孩子还真是自己出来了。”
只见赵玉树双腿之间,蜷卧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浑身青紫,颤颤巍巍,不停地在蠕动。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何嫂子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骂,“王梅花这个妖婆子,还不快点来,再不来,孩子就憋坏了。”
赵玉树听她这么一说,腾的坐了起来。
何嫂子一见,忙问她:“少奶奶,你要干什么?”
赵玉树并部回答。
只见她右手提起婴儿的双脚,左手照着婴儿的小屁股“啪啪”打了两下,婴儿的小胸口努力鼓了两下,仍然没有哭出声来。
赵玉树将婴儿抱在怀里,对着婴儿的嘴巴使劲吸了吸,将吸出来的羊水吐在炕下,一连吸了两口。
婴儿这才裂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身体由刚才的紫绀色,渐渐变成了粉红。
何嫂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王梅花和黄芪带着一股冷风闯进屋来,看见赵玉树怀里的婴儿,王梅花不禁念了句“阿弥陀佛”。
她连忙打开接生用的包裹,让何嫂子点上蜡烛,将剪子在火中烧了一会儿,算是消毒,然后,结扎好婴儿的脐带,剪断了和胎盘连接的部分。
她将婴儿包裹好,送到赵玉树面前,说:“恭喜少奶奶,是一个挺秀气的小闺女儿。”
赵玉树疲惫地点点头说:“我已经看到了,谢谢你。”
这时,灵堂那边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王梅花吓得一激灵,问何嫂子发生什么事了,哭得这么伤心?
何嫂子朝赵玉树努努嘴,告诉王梅花,少奶奶的婆婆半夜没了,听哭声象是张玉婵回来奔丧了。
王梅花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这一去一来的,时候赶得真巧。”
何嫂子也感慨地说:“谁说不是呢,这人啊,就是有去的,有来的。去的笑着去了,旁观的人都在哭,来的哭着来了,旁观的人都在笑。”
说完这句颇具哲理的话,她突然想起,赵玉树到现在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忙将刚才下的荷包鸡蛋面端到赵玉树面前。
看来,赵玉树是真饿了,她接过饭碗,大口大口吃起面来,一会儿功夫,面碗就见了底。
在炕头玩耍的张桂心,好奇地端详着母亲身边的婴儿,不时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小脸蛋,黄芩对他说:“这是你妹妹,她太小了,只能看,摸不得。”
桂心虽小,已能听懂人话,他立刻缩回小手,满脸好奇地打量小小的妹妹。
王梅花见赵玉树母女平安,就要回去。
赵玉树吩咐何嫂子从柜子里取出五块大洋,交给王梅花。
王梅花故意推辞说:“少奶奶,这可使不得,我来晚了,也没做什么,怎么敢收这么多?”
何嫂子替她装进包裹里,说:“这是少奶奶赏你的,你就不用客气了,往后呀,张家再找你接生,烦劳你脚底下麻利些,今天啊,若不是少奶奶懂些医理,险些就误了大事。”
王梅花连忙陪着笑脸,说:“往后再也不敢误事了。”
忙完冯淑兰的丧事,张再景突然病倒了。
先是高热不退,畏寒怕冷,伴有全身酸楚,头痛欲裂,张再景自己诊断为伤寒,自拟麻黄汤两剂,服下之后,烧倒是退了,依旧全身乏力,渐渐的,身体发黄,口苦口干,不思饮食,大便难下,他判断是外感风寒,内有郁热,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应当有效,服了三剂,症状却并未减轻,皮肤的颜色越发鲜亮,如同熟透了的橘子皮色。
赵玉树见他病得蹊跷,估计是最近伤心过度,加之操心受累,体质下降,才患上这病,就劝他说:“虽说你自身就是大夫,但毕竟年轻,才见过几种病?不如请梁表叔过来瞧瞧,他毕竟见多识广,经验丰富。”
张再景觉得妻子说的在理,便派何管家去请梁漱玉过来。
梁漱玉瞧过之后,告诉他所患之病为黄疸,属于阳黄,病机为湿热在里,向外郁蒸发黄,可用栀子柏皮汤加味,栀子柏皮汤的组成张再景当然熟知,不过是栀子、黄柏、炙甘草三味。
梁漱玉说:“单用这三味药尚且不足,此方需加入生姜、半夏和胃降逆,加枳实、杏仁泻痞宣肺,加生石膏清阳明经热。”
临走前,梁漱玉告诉他黄疸可以传人,玉树还没出月子,孩子们都小,千万别让他们接近你。
张再景说:“这个我倒是知道,自从生了这病,我一直待在妈生前居住的屋子。”
梁漱玉说:“老太太这一走,又赶上玉树生孩子,这一阵子,可把你忙活得不轻,这病千万要静养,裕兴堂那边,我让诗书过去帮你打理一阵子。”
“也好,眼下裕兴堂里还雇着两位大夫,都是我父亲在家时用过的老人,还算可靠,可毕竟都是外人,没有自己人在,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外人不敢做主,那就有劳诗书兄弟替我帮活些日子。”
梁漱玉说:“又说外道话,诗书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忙他该帮不是?”
梁漱玉的三剂药下肚,张再景果然感到浑身轻松,黄疸褪去不少,只是胃中温温欲吐,毫无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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