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雨夜漂流(1/2)
橡皮艇离开河岸,随着水流缓缓漂向下游。
金铎向岸上的钟华和大奎挥挥手。钟华一直站在河边,目送橡皮艇渐行渐远,直到河道转弯,树丛挡住视线。
那一刻,金铎突然一阵心酸,此行曲折蜿蜒200多公里,吉凶未卜,有太多的未知,真不知道能否再见面。
金铎将目光移向远方,移情它顾,让情绪稳定下来。
吕成刚坐在船头,东张西望,兴致勃勃,用一只塑料船浆不断地划水,摆正船头的方向。
邱文明坐在船尾,抱着一只塑料浆发呆,不时划一浆,避免橡皮艇打横。
金铎坐在橡皮中间,周围是大大小小的背包和购物袋,此时觉得肚子里空虚,问吕成刚:“吃的在那个包里,真是饿了。”
吕成刚挂好船桨,挪了挪身子,打开一个户外防水背包,取出一只烧鸡和一个面包递给金铎。
金铎接过来,撕下两只鸡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时而用手舀着河水送进嘴里。
吕成刚重新坐回船头,笑着问金铎:“金铎,早晨你前脚刚走,警察后脚就来了,看了我和文明的身份证,没说啥。我就纳闷了,你怎么知道警察会来?”
金铎嘴里嚼着烧鸡和面包,舀着河水喝了两口,咽了食物说:“其实我也不确定警察会来,不过,姜大夫说来了五六个警察,我就有点警觉。一般来说警察公务都是两人一组,五六个一起出现肯定有行动,有什么行动呢?林场这小地方,谁家来了生人瞒不住人,我估计他们可能会搜查民宿,所以就提前闪了。”
邱文明点着头说:“我草!你这一说我明白了。姜大夫有心眼,他领着警察从最西边查,这就容空了,你就是在,也有时间躲起来,从后窗户跳出去,后边是仓房,藏那儿都够他们找一阵的。不过,呵呵,可把姜大夫吓坏了,我看他脸儿都白了,进屋一看你不在,脸色儿才缓过来。”
金铎已经吃完了,在河水里洗了手说:“姜大夫知道我是谁,看来他没跟警察招供,是个聪明人。”
邱文明说:“还说呢,当时把我吓懵了,不知道你走没走脱。”
金铎呵呵一笑说:“唐英杰没咒念了,下一步得想法对付苟了。”
吕成刚眼睛瞪得老大问:“苟局长?”
金铎点点头。
吕成刚恨恨地说:“额草它马滴!他是唐英杰的狗腿子,就是他陷害的我,愣说我吸*毒,贩*毒。额草它马滴!我饶不了他。”
金铎看着吕成刚气得涨红的脸问:“人家是局长,你能怎么着人家?”
吕成刚咬牙切齿地说:“他和唐英杰,都得去死。”
金铎呵呵一笑说:“弄死他们,你不得偿命吗?”
吕成刚说:“一命换两命,划得来。”
邱文明说:“成刚,你别冲动,人就一条命,不能说换就换。”
金铎嘲弄地嘻嘻一笑说:“你瞧着我收拾他们,我不要他们的命,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活遭罪,这才叫惩罚。”
吕成刚翻了翻眼皮,想说金铎你真能吹牛逼,话到嘴边咽回去了,金铎是自己的恩人,还欠人三十万块钱呢,不能这么不敬。随即问道:“我草!真的假的?你也学会吹牛b了。”
金铎知道吕成刚不相信自己,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呵呵一笑说:“闲着也是闲着,吹着玩儿呗。”
邱文明不停地拍蚊子,问吕成刚:“驱蚊油放那个包里了,再擦点,这蚊子太厚了。”
金铎说:“天黑了,蚊子就都出来了。”
吕成刚低头辨认了一会儿,从一个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邱文明说:“我没少擦,不好使,擦也白擦。”
邱文明说:“现在天还没全黑差点劲儿,等天全黑了,蚊子更多,这一宿,我这点血得让蚊子吸干了。”
金铎说:“你擦完给我,我也擦点。”
这个季节,平原上六点半左右太阳落山;山谷里不同,这才四点半,太阳就沉入西山,天上有连片的阴云,光线幽暗起来,四野朦胧神秘。成群的野鸽子飞过草梢,飞进树林;蚊子,小咬,瞎虻等昆虫喧闹起来;一团团黑云从西天涌上中天,黑色的云团被太阳镀了金边。
吕成刚骑坐在船头,很是兴奋,浑身洋溢?漂流探险的激情,勇士一般骑在船头,挥动桔黄的塑料浆,左右开弓,拍打河水,惊得河边草丛里的小鸟扑棱棱乱飞。
金铎坐在中舱,脚边堆放着户外防水背包,他懒洋洋地歪在隔板上想心事儿,满脸的忧郁。
邱文明抱着一只浆坐在船尾,不时在水面划一浆,摆正船尾,之后收起浆,抱在怀里,好像一肚子心事。
这是一次真正的探险,无法预见前途是什么;或者瀑布悬崖,或者激流险滩,或者暗礁漩涡,或者溶洞暗河。
无论前途是什么,此刻,必须勇敢地向前,闯过去是柳暗花明,困在这儿是死路一条。
琥珀河像鸡肠子扭来扭去,橡皮艇在激流中左冲右突,有时转弯不及便撞了土岸,或者搁浅沙滩,总是吕成刚一马当先地跳下去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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