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书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淬(1/2)
厌古丑,这是当年红发伯爵说得,语气决绝。
都说历史是任由人摆布的小姑娘,这话说的凸显了胜利者的霸道与权欲,具有强烈的画面感。
作为小国的顶梁柱之一,他拥有稳固的地位,可年轮史书上清晰得刻写着他的罪状,这是一种威胁。
当然,伯爵笑笑,得知情形后不过是坦然一笑,没有表达更多的情绪,显然,作为圈层里的人,他早已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政治是漩涡,小国政治更是片泥沼地,有什么需要找关系才能理通顺的信息,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形,随时一阵风,没有任何的原则,结果是飘摇得。
左右逢源是生存的基本原则。
红发伯爵只有有着跟别人异同的癖好,却被曝光于天下:作为一国高位,他不爱醉酒女子,喜欢那英武的骑士,这是他曾经被诟病的原因。
嘘,等会,让我跟世俗开个玩笑。
他是狂野的汉子,军功卓著。
满头红发让他看起来好似地狱中的魔鬼,但曾经,伯爵不是这样得。
出生于落魄贵族,伯爵是一个忠厚老实本分的少年,只是能力强,慢慢晋升,随后被慢慢锤炼,爱上了这油嘴滑舌的日子,再后来登临爵位,却已经无法改变这种滥情的生活。
他得罪,是生在淤泥之中。
可哪怕现在,广大群众都没有谅解他的同性恋。
我永远忠诚于自己的性别和性取向,我向往那远古的军队,浑身充满力量。
可惜,赝沽仇。
伯爵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他毕竟只是军人,孔武有力,舆论输得一塌糊涂。
文字喜欢摆弄自己的身段,别人看不明白才能叫它极尽得意。
这是一种病,是自古以来乌合之众所喜欢的残害忠良。
你不可能这么伟大。
是的,活着都有罪,你清白,就是最大的原罪。
好故事。
陆寻抚摸着书籍的扉页。
这病床上的书生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这本大名鼎鼎的书籍之中。
它没有情节,不是小说,是意识流文学和传统文学交融的巨著,是同性恋基于自己作为生命所做出的宣泄和警告。
动物群落中也有哪怕异性资源丰富,却仍旧再发情期跟同性相处的生物,且占比不小,为什么作为文明却发自内心得遵循着自己生物的底层逻辑呢?
从前他爱看折子戏,没头没尾,就是中间的戏剧性冲突让他拍案叫绝,他喜欢这种留白,因为自己能添加头尾。
后来少年病重,看不了这种剧情,便慢慢爱上了没有故事情节的铺叙式小说,它所给予的世界是他精神自由得体现,于此中,他得以算“人”。
他感激这本书里的光怪离奇,也喜欢这其中直白粗鲁的文字和细腻柔美的描写,这是现实和艺术的交融,它传达了笔者的原则。
可《赝沽仇》的笔法是历史性得,它天生就带有厚重的注脚,“不可置疑”,严谨,就像是其它文明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且最奇怪,好像迄今为止,只有他看过。
不像是小众,就只有他才能翻阅这本古朴苍老的书籍。当然,也有可能,只有自己才能看的下去。
他找不到有关于这本书丝毫的讯息,在这个喧嚣的世界,自己于最沉默中思考,最后也将带着它一起离开。
至于书名……
艳骨仇?
无法理解,因为书写它的文字不是自己的母语。
但,似乎……
这三个词应该是彼此独立得,连起来是一个诡异的成语,用它做书名的书籍更是有那么得无法理解。
它是繁琐得,没有事无巨细,没有但也没有参杂个人解读,全是对事情不同角度得记录。
这其中,病服少年最喜欢红发伯爵这一段,因为它是全文中稍有得带有艺术性加工的地方。
——七国庞大,可很多区域是有领土争议得,后来出于隶属原因彼此分化、独立,也就成为了所谓的“王国”、“封疆”。
而大国小国之间的隔阂,更是明显:如果说七国的围墙是罪,那么小国的底线就是耻;
大国的罪文化源于自己的位序,不犯罪不落口舌,高高在上得鄙夷,保留着不择手段这均衡后的依据,相比之下小国不犯罪便无法活下去,但道义有缺则会被吞并。
红发伯爵之所以引起围观,主要是大国对此选择了插手,因为那些异能强者的“脊梁论”影响了鱼虾恋得频繁,这是一场叛逆,一次用国运做赌注的嘲讽,同时也是霸凌,是意识形态得强加扩散。
可实力就是规矩。
或许纠结就在于这,病服少年是看书的过客,他无法理解,但长时间得理解,他又不能做到置身事外。
全书没有主观视角,他只能不断得推理、思索。
陆寻,这应该是自己的名字;
在病床上久了,他也失去了用语言表达自己情绪的意愿,这种低效率让他感觉很累,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的生命荒废般。
不过有名字很好。
病服少年在很多地方游历过,但最后无一例外都会来到《赝沽仇》的世界,最后停留在红发伯爵的故事上。
七国闭塞、旷野,潜规则很多,如今陆寻并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什么感受,他能看能听能触摸,却又好似始终被隔绝在一层膜之外,无法与内部共鸣、呼吸。
起初作为一名药石无医的病患,后来作为穿梭各界的旁观者,他的孑然一身不仅是习惯,更多得是种排斥与恶心。
繁殖基因并没有在他这分得一丝一毫的权利,他就像生命里的怪胎、致癌物、病毒,就像他已故的战友所言,“我之所以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便在于我全然不需要婚姻,既然你要改变我,这点条件都没有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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