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不是时疫?(1/2)
叶榆前身为羊苴咩城,乃当初大理归顺后,陛下亲赐的州名。
前些年四国之乱时,大理乱党联合前皇室后裔趁机起事。幸而被镇守在地的矿将军敏锐发现,及时镇压,才没酿成大祸。
此次陛下派苏希锦前去叶榆,治理时疫为一方面,另一方面估摸着是担心前朝乱党借机复国。
时疫凶险,一人传一县,一县传一州,苏希锦不敢耽搁。带着华痴和女医馆的大夫们,马不停蹄往叶榆跑。
马车绕过巍峨大山,踏入叶榆境内,只觉前方陡然一平,整个人眼界便宽阔起来。
铁灵掀开帘子,惊喜地说:“大人,这里与京都不一样呢。看,那边好多寺庙。”
“这边人信佛,”苏希锦缓缓说,顺着窗口往外看,只见远远的城楼里清烟阵阵,袅袅不绝。
而铁灵所说的寺庙,乃叶榆城内最高点建造的佛寺,初来叶榆之人一眼便能瞧见。
空气中若有若无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们闻到什么味儿了吗?”苏希锦深嗅了一口。
“没有。”铁灵摇头。
逐日等人亦摇头。
唯有花狸与她有同样感受,“方才奴婢好似也闻见了些,只城中香烛太旺,闻不太真切。”
马车越驶越近,到得城门之前,苏希锦吩咐大家戴好口罩,穿上防护服。
守门的士兵见是京里的官员,忙不迭地为其开门,如蒙神灵,“快去告诉刑知州、矿将军,苏大人来了。”
苏大人乃陈国治理时疫第一人,是叶榆城所有人的希望。
一路所过,街上连半个影子都没有,青白相间的楼宇显得格外萧瑟冷清。
苏希锦一行人心头顿沉,只怕叶榆的时疫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马车飞快穿过正街,半途与前来接应的刑、矿两位大人碰面。此时两人同样带着口罩,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甫一见面,苏希锦就开口问道,“如今城中情况如何?可隔离了吗?”
“已按照大人所写手册处理,”刑知州佝着头,声音模糊而朦胧,“外面不宜久留,大人且先随下官回府再说。”
“如此严重吗?”苏希锦心下一沉。
什么时疫如此凶险,连外面说话都不能。那她还有机会回去吗?
她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尚在襁褓。
忐忑不安,心事重重,一直到叶榆衙门,两位大人才松了一口气。
转头对苏苏希锦道,“城中已设隔离区,大人现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庭院里正烧着香,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烛味,苏希锦皱了皱鼻子,“为何点这么多香?”
百姓就不说,毕竟这是他们的信仰。官府带头求神拜佛,成何体统?
关于治理时疫的手册上曾经说过:越是慌乱越要维持秩序,不可迷信妄为。
“回禀大人,”刑知州拱手,“此香乃抑制时疫所燃,对时疫有奇效。”
“当真?”苏希锦蹙眉,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
“千真万确,”矿将军上前说道,“前头每日染上时疫者,不知凡几。后来有户人家去寺庙求平安符,这才发现庙中僧人感染者较少,疑是神佛保佑。”
于是家家户户都求了平安符,日日在家求神拜佛,如此感染的百姓竟然减少了。
苏希锦一时没了主意,如此神奇,莫非真的神仙显灵?
“如今城里感染者几何?”
刑大人脸色沉重:“六成。”
六层!这么多。
“可有治好的案例?感染症状如何?”
“没有,但大夫找到了抑制发作的药物。”刑知州摇头,“感染者初始身上起红斑,而后逐渐溃烂,如此十几天到数月,直至全身烂完为止。”
随行许多人心有余悸,多有不忍。
“两位大人做得极好,”苏希锦让众人分开坐下,再次询问:“可找到传染源了吗?”
“不曾。”
“第一个发病是在什么时候?”
“将近半年前,当时大夫以为是疮疤,只开了些涂抹的药。谁知后来城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医署发觉不对,这才上报衙门。在确诊为时疫后,下官连夜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回京。”
半年便传染了全城六成的人,此时疫之恐怖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是隔离了吗?怎还会传染六成之多?”
“不清楚,”刑知州愧疚地低下头,“此时疫来无影,搞不清楚如何传递到人身上来的。”
局势紧迫,一行人顾不得休息,向两人了解到情况后,分三路行动。
一路去医署与医官对接,一路去隔离区了解病人情况,而苏希锦则坐在府中查看相关记录。
众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敢有一丝轻忽。
华痴自那日走后,日日与医署医官一起配药,再没回来。
一日又一日,城中烟气越发浓后,呛得人喘不过气。然治疗时疫的药始终没有效果。
苏希锦心头焦急,埋头研究案例,越研究就越觉得奇怪。
根据时疫传播来讲,若无阻拦,感染者当呈指数增长。然而叶榆城感染者时而多时而少,毫无规律可言。
其次,经过她多日研究,发现隔离可能对叶榆时疫不起效。自叶榆城开始隔离以来,每日感染者该增长依旧增长,毫无缓解之势。
反而是点城中大量点香之后,被感染的人数才开始逐渐下滑。
“什么时疫隔离无效,点香有效?”苏希锦秀眉紧锁,脑中一团混乱。
难不成真是神仙显灵?
“不应该啊,”她继续低头查看,终于找到了一个让她更加疑惑的点,“既然时疫感染性这般强,为何同桌而食的家人未曾感染,反而毫无关系的邻居感染了?且感染者多为男性和孩童……还有乡野村人。”
这俨然不对,她冷不丁起身,“城市乃人口聚集地,为何其感染密度不如乡村?”
这点如何也说不通。
时疫感染的第一人为王坳村村民,在他之后,村中人接连感染。而只隔了一天,王坳村隔壁的四堤口村也相继出现感染症状。
让苏希锦奇怪的是感染第一人并未去过四堤口。两个村仿佛同时爆发一般。
“花狸,”苏希锦边唤,边起身穿了件春衫。
叶榆四季如春,寻常许多身体好的人,只穿短衫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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