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go-->手里捡到的筷子也重新掉在地上,叮当一声响,季然手里的公文包掉落,莫如风吓得撞到了头。
他迅速擦干了泪站起来,季然弯腰捡东西,捡起来也背过身走去把包扔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转回来时,他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我....饭菜凉了,要不,你稍等,我去给你热一下。”
他是不允许莫如风叫他的名字,因为莫如风每叫一次,他就会做一次噩梦,梦里的莫如风前一秒还咧着嘴笑着叫他季然,后一秒就把他的爸妈和妹妹推入了悬崖,所以他排斥从莫如风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可莫如风这样叫他,好像听起来的滋味和做噩梦醒来后也没什么区别。
“不必,我吃过了。”
莫如风拿着盘子的手顿了下,又不动声色地把盘子放回去,复又抬起来,“那我....我收拾了吧,放着乱。”
“不必,放着吧,明天叫阿姨过来收拾。”
莫如风却固执地拿起来,他不喜欢让别人处理自己遗留下的烂摊子,以前是有替他收拾的人,现在没了,那就该自觉点,季然不吃的话他就亲自倒掉,他不想阿姨明天看着一桌子的东西,感叹东感叹西,还要骂他年纪轻轻的就是不知道爱惜粮食。
“没事,我收拾的很快。”
季然看着莫如风把那一道一道精心摆过盘的菜毫不犹豫地倒进垃圾桶,手指捏紧了沙发上的绒套,他想说不必热了,你应该很累了吧,也不必担心我吃了会不舒服,你自己吃一些吧,剩下的留下来,我想看看,我想尝尝的。
可话到嘴边却无法说什么了,这个房子永远禁锢着他。
等离的最远的那盘酸奶茉莉树莓慕斯被莫如风倾斜着身子拽到,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放着吧。”
莫如风胯骨被桌子角撞到,疼得他掐自己的指头。
人的口味是真的会变,他想,那季然有朝一日听闻自己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城市,大概也不会因为年少那些过往难过了吧。
挺好的,他在心里说给自己听,真的挺好的,这样最好,阳间的牵绊总会妨碍到阴间的路,他不想入轮回,只想随处飘,所以不能引起黑白无常的注意,无牵无伴的那些灵魂才能叫连无常都注意不到。
他把那盘甜点又推到对面,就此坐下,差点坐空,担着半边屁股也不敢挪地方,就半蹲着,累得后背上出了许多汗。
季然在对面坐下,看着那盘慕斯,莫如风当年和他妈妈一个属性,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居然也能做出这么精致小巧的东西了,他拿着叉子,却不想破坏。
落在莫如风眼里倒是变了味道,他踌躇再三,“你....要不别吃了,我做的...很烂的,今天第一次下厨,对着菜谱做的,估计很难入口。”
莫如风又不是手巧的人,他那双手,除了弹乐器写歌词,连抄作业都是狗爬的样,做到这种程度,又怎么会是第一次。
“不打紧,今天饭局喝酒乏了,吃点酸的。”
酒局这种借口也就莫如风信,莫如风离自己很远,而且呼吸很浅淡,说话很小心,所以不会发现他不过是坐在车上嚼了一罐泡泡糖,呼出的气息都是草莓的清香。
“那我做点醒酒汤吧,很快的。”
“不必了,我喝过了。”
“奥。”
莫如风把准备踮起的脚尖放下来,又开始搓着自己的腿面。
季然也没话说了,低头拿起刀叉,顿了一下将那三角块的慕斯切下来一刀,送到嘴里的时候莫如风憋了一口气,他看着季然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怎...怎么样?”
酸奶放多了还是茉莉味太重了,可季然没理他,一口一口慢慢将那盘甜点吃尽了,这才放下刀叉,跟他说,很好吃。
莫如风眼眶热热的,“好吃...就好,好吃就好....”
大概其他的人都会在此时加一句‘以后我经常给你做’,但他却说不了,他没有以后了,他和季然也没以后了,他们的从前都快烟消云散了,哪里还有以后,于是他只能重复那四个字,然后识相地闭嘴。
季然抽了一张纸擦手,莫如风看他在擦不小心沾到的奶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擦手上的汗。
“你吃了吗?”
季然突然问他,他便呆滞了下。
“啊,吃了,做的时候吃了边角料,都吃饱了。”
买的食材都是一道餐刚刚够的,哪里来的边角料,喝卤汤喝饱的吗?
还有当时明明拿了一瓶葡萄酒,他回来的时候却不在桌上,他余光瞄了下垃圾桶,果然看到了那瓶酒被开封的瓶口。
倒掉了吗?还是全部自己喝掉了?
他偷偷看莫如风,看不出什么来,莫如风从前就这样,有个什么聚会,别人喝酒了大抵会脸红脖子粗,就他什么反应也没有,没事人一样,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海量,其实等人走光了他就会挂在季然身上喊姐姐,那时候季然就知道莫如风喝大了。
轻轻拍他屁股,又气又笑,季然问你就这么对你姐姐的吗?挂人脖子上吊着?
莫如风就立马松开他蹲下,喃喃着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姐姐是女生,还要嫁人的,我得注意点,不能破坏她的名声妨碍她的姻缘,然后又大声喊着,你给我季哥打电话,我季哥我抱得起,他不需要名声。
他又嘀嘀咕咕什么,季然蹲下去仔细听时他已经说完了,季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其实说的很简单。
季然名声要是坏了,我就把自己许配给他。
季然还没了然于心什么,莫如风就莫名哭着大喊,可我他妈的不会生孩子啊,我是个带把的啊.....
季然就疯狂捂他的嘴,再把人强行抱回家,不能背,背了管不住那张嘴。
“你....喝酒了?”
他在那一刻居然盼着莫如风说对,他居然盼着莫如风可以发酒疯,那样也许会有一个借口,有一个借口和他再荒唐地待一个晚上。
可莫如风摇头了,他说你闻到酒味了吗?季然点了下头,然后莫如风说,做菜的时候用到了,幸亏你没吃,不然该醉了。
季然忽然想着,他是不是醉着更好,不去嚼泡泡糖,而是找个地方喝的烂醉如泥才好,那样即使做了言行不一致的事情,也能把责任推脱给酒精。
两人又不说话了,安静下来就会给季然造成一种莫如凡已经走掉的错觉,他没话找话,或者找个再停留一会儿的借口。
“你....收拾好行李了吗?”
莫如风诧异,“行李?”
于是季然明白,莫如风从来没有把这个住了四年之久的地方当做自己的安身之所,他只是当做一个临时的栖息地,随时就走,走的时候不带走一片羽毛。
他怕莫如风没明白,又解释一遍,“以后就不用回来了,你的东西,不拿点走吗?”
莫如风看着桌面上的抽纸盒摇摇头,“早上...处理了一下,没什么可带的了。”
处理了一下,没什么可带....季然琢磨着,竟然觉得他说的挺对,做的也挺好。
不是说了两清吗?莫如风做的不拖泥带水,他该高兴才是,他就怕莫如风留的哪哪都是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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