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go-->季然这些年早就学得喜怒不现于色,却总在遇上关于莫如风的事时不经意显露一二,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季灵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咬牙切齿,又幸灾乐祸,她像个性格分裂的人一样地咧着嘴添油加醋。
“哥,在金祁的房子里睡了几天才出来,连衣服都换了,换做别人身上可能也没什么,但是偏偏是莫如风啊,金祁对莫如风是什么心思,你该比我清楚吧,那个夏天金祁来家里玩,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滚出去。”
季灵知道自己这一趟讨不好,但被季然冷着声骂滚出去实在叫她难以承受,想起季然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细数从小到大季然对她的态度,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她一个季家大小姐,一年到头见季然的次数还没有一个床伴多,她说再多关于自己的事,季然左耳进右耳出,什么都无动于衷,但只要碰到跟莫如风有关的,他就能炸毛。
喜怒哀乐,不管哪一个,起码都是用过心的。
说季然恨莫如风,可恨这个东西不是跟爱时刻连着的吗?她有时宁可季然彻底把莫如风当做陌生人,不管不问各走各路,而不是现在这样,打着还债的旗号不知满足谁的心底暗处的欲望。
她受了伤就把火撒在莫如风身上,说话的时候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语气哀怨:“哥,你知道我今天这么早过来是为何事吗?”
季然冷冷看着窗外不言,她便指着桌上一捧鲜花道:“我是来接你去墓前献花的,哥,今天是爸妈的结婚纪念日,你记得吗?”
季灵看着季然喉结滚动,满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桌上那把百合在手里转着,冷笑不止。
“你哪能记得啊,你早就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季然胳膊上的青筋骤起,季灵却抱着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置气态度不肯罢休。
“你什么也不记得!你甚至把爸妈和季言的死全忘了!”她看着季然冷笑,“你根本不在乎他们,因为你这个不孝子被贱人迷惑了心智,只知道跟自己的仇人在这件放着家人牌位的房子里无耻鬼混,过着荒淫无道的日子,你简直是枉为人子枉为兄长!”
季然手里的水瓶刹那间擦着季灵耳边飞过,直直砸过去,哐啷一声,摆在茶几边上的一只玉扇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季灵双目圆睁,不敢相信。她从没想到季然会跟她动手,难过震惊之余还想要端着大小姐的谱子质问,却在还没喘匀呼吸的时候就被呼啸而来的季然掐着脖子压在沙发上。
她猛然间对上季然那一双猩红的眼睛,里面那一瞬间滔天的恨意叫季灵心悸,止不住地发抖。
季然沉着嗓子,死死盯着季灵问,像个困兽,又像个被误判了的罪人,是一只被逼退到墙角的狼。
“你凭什么说我忘了他们?凭什么说我忘了仇恨?”
季灵被季然掐着脖子,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和心惊里恢复过来些许。
“就凭你把莫如风养在这里,叫年少喜欢过的人给你暖床,金丝雀一样依靠着你长!家破人亡却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他作为一个杀人犯过得难道不够安稳吗?你还想要怎样!”
季然眼里像渗了血,他那如同恶鬼的气息从齿间舌端不断沁出来,冷冽地叫季灵一颤,她霎时有点害怕去看季然。
“莫如风安稳?他如今变成那副样子,他安稳?”
季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莫如风他爸手脚不干净进了监狱,进去三天脑溢血死了,公司破产欠了一堆烂债,若不是你拿着喝酒喝吐的钱往那无底坑里砸,脑筋抽了一样把可以放着死活不管的仇人赎回来还好吃好喝供着,莫如风现在大概已经在各位阔少手底下被轮流玩成破抹布了!哥,你觉得你们过得很苦吗?得不到莫如风的你和座位杀人犯的莫如风,你以为你们很痛苦吗?没有!你们过得很好,痛苦的只有死去的爸妈和妹妹,还有不被你待见的我!”
“胡说!胡说八道!”季然怒吼,像被踩到了多年前就已经腐烂的尾巴,他掐着季灵,不知道在给谁解释,“我叫他还了!我叫他还了!他欠我们家的我没有头一天忘掉!这些年我从没叫他舒心过一天!”
季然那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思被这个所谓的唯一的在世亲人一一戳穿,他恼羞成怒,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他只能掐着季灵的胳膊大声狡辩,却更显得心虚,因为季灵身后站的,是他的家庭。
季灵觉得好笑,“你叫他还?折磨?报复?哥,你怕是忘了吧,是我拿着爸妈和妹妹的灵位跪在你面前求你清醒点,你才为了你那所谓的安心,所谓的抱歉,所谓的赎罪,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莫如风送出去。可就是把他送人,你送出去前却还要挑好对象,打着莫如风去了就不会再回来的心思把他送上别人的床。哥,你哪是叫他还,你是在给他找后路!”
季然猛然低下头去,如今却是他不敢看季灵的眼睛,只是喃喃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李总上次给你发了那张季如风的照片,你下个礼拜就在生意上把他坑了,自己也丢了几百万。上次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仅剩一个的妹妹险些被张总手下弄死,又遇上张总点名要莫如风赔罪,你能送他去张总床上吗?”
季灵越来越愤怒,愤怒到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冲着季然大叫:“你就是舍不得!你就是狼心狗肺!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死去的谁!”
“不....没这样,我没这样,你别胡说......”
季然渐渐后退,他像个干了坏事后被窥见到的小孩,那份被岁月沉淀被时局所逼而提早形成的冷淡忽然间无所适从,他感觉自己整个躯体无处安放。
季灵说得胸口起伏,那股怒意和不甘越说就越觉得铭刻在心,她竟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只有她一个人是对的。
“季然,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虚伪很无耻吗?你一边说着恨他,一边却永远都在最后关头收手,你下不去手,你对莫如风根本下不去狠手,你永远都留着那一份心软。可哥...”她说着,却哭起来,“心软是要有底线的,他是你的仇人啊,你还记得他这个身份吗?你这样对他,不觉得你愧对自己的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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