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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圈套与对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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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圈套与对弈

三月四日,荀诩在军器诸坊的总务一无所获,他唯一能聊以自慰的是,他毕竟成功阻止了魏国间谍偷窃图纸,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

但是在如此周密的部署之下仍旧被对方逃掉,这让荀诩有着挥之不去的挫折感。

所幸他的部下之一并没有让他失望。

高堂秉今天按照约定和柳萤前往城外的官营酒窑取酒,名义上是保护她不再被人纠缠,但实际意义两个人却都心知肚明。

柳萤今天穿的仍旧是素色长裙,唯一不同的是她特意在裙上缀了两条粉带,头上还挽了一朵珍藏的茶花。

少女身上散发出类似花蕊香气的味道,高堂秉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去想这是源自柳萤肌肤的香味还是从她腰间的香囊。

三月和熙的阳光洒到大路之上,周围都没什么行人。

这两个人并肩在路上走着,开始时候彼此有些拘谨,都沉默不语。

高堂秉在脑海里回想他的同僚教他的一些技巧,但似乎都不切合现在的气氛;而柳萤只顾垂头走着,不时偏过脸来瞥一眼在她身边的男子,双手绞着裙带不作声。

她见惯了巧舌如簧的登徒子,反而觉得眼前这个木讷寡言的人更有魅力。

可两个人一直停留在心情水面之上,划出几道若有若无的痕迹,却谁也不肯先探入水底。

“高堂将军……在军中很忙吗?”

最后还是柳萤先开了口。

高堂秉“唔”了一声,心里一阵轻松,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比较容易:“我可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名小小的屯长罢了。”

“可看你的样子,却象是将军的气势呢。”

柳萤咯咯地笑道,高堂秉认真地回答道:“假如我能够立下战功的话,或许能在几年内当上偏将吧。”

“以您这么好的武功,不当将军还真是可惜了。”

柳萤知道眼前这个人对军事以外的事都很难有兴趣,于是故意围着这一话题转。

她都为自己这种心态感觉到惊讶,以往在酒肆里多少男性都为能和她多搭几句讪而苦苦寻找着话题,而她现在却是想拼命迎合这个人。

只是为了能和他多说几句话吗?

她自己也无法回答。

“将军吗……”高堂秉皱起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小细节被柳萤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好奇地问道:“怎么?

不喜欢当军人吗?”

高堂秉知道柳萤已经进入靖安司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了。

他本质并不擅长做伪,尤其是在这样的女性面前,因此只能保持一成不变的严肃表情。

“怎么说呢,军人本非我愿,我只想能与双亲相依为命……”

“那您的双亲呢?

也在南郑?”

柳萤问。

“已经过世了……”高堂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这反而让柳萤更加深信不疑,她轻轻“哦“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高堂秉目光平视前方继续说道:“……他们是以信奉邪教的名义被处死的。”

听到这里,柳萤双肩微微颤了一下,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原本红润的脸上似乎变的苍白。

她努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嗓音却蕴涵着遮掩不住的震惊。

“您的意思是,您的双亲是五斗米教教徒?”

高堂秉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左右看了看周围,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柳萤知趣地闭上了嘴,内心却如同翻腾的汉水一样,数千个念头来回撞击着,在心中发出铿锵的杂乱声音。

“他的双亲是五斗米教教徒,和我与爹爹一样……他不愿当军人……”柳萤一直以来怀着隐约的担心,她身为地下五斗米教教徒,与身为军人的高堂秉从身份上来说是不可调和;这次意外地窥到了高堂秉内心深处一瞬间地绽露。

柳萤似乎从蛛丝马迹中触摸到了些不确定的希望--只有一点很确定,高堂秉在她眼中更加亲近了,他们都来自同样的家庭。

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全部都出自裴绪的策划,高堂秉只是忠实的执行者。

裴绪知道处于恋爱心情的女性内心世界充满着幻想,她们会从一些极小的细节去猜度对方的心理,然后自我丰富成为故事,并且笃信不疑。

于是他就为高堂秉编造了一个五斗米教徒的家庭背景,并指示说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柳萤会用自己的想象补完,这比直接告诉她能取得更好效果。

高堂秉严格遵循着这一原则,同时内心涌现出一股歉疚感。

“柳……”高堂秉再度开口,却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才好。

柳萤看穿了他的窘迫,扬起纤纤玉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叫我萤儿就好,我爹就这么叫我的。”

高堂秉觉得自己的肩膀一瞬间也散发出幽香,他笨拙地假装随口问道:“萤儿你在酒肆里好象很受欢迎啊。”

“嘿嘿,那当然喽,怎么?

是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柳萤的话很直露,她饶有兴趣地望着高堂秉,后者拼命装出若无其事但实际上却十分在意的表情让她觉得很开心。

“不,不会,我又怎么会不舒服……萤儿你这么漂亮,肯定追求者不少吧?”

柳萤停下脚步,叉起腰转身直视着高堂秉的眼睛,反问道:

“不少呢,不过高堂将军,为什么你想问这个问题呢?”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高堂秉尴尬地搔了搔头,继续往前走去。

柳萤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于是宽慰道:“请放心吧,高堂将军,虽然平时那里客人不少,不过他们都只是客人罢了。

我柳萤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

“这是萤儿你的私事,何需说让我放心呢……”高堂秉话一出口,两个人都顿时面色一红。

柳萤把头低下去,幽幽道:“是呀,你又何必挂心于这些事呢……”

这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而是高堂秉自己与女性交往经验不足所致。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柳萤有心想刺激刺激这个榆木疙瘩,有意无意地摆动一下头,几根头发甩到高堂秉脸上,一丝清香在他脸颊边散发开来。

夹杂着发丝的急促喘息气流痒痒地从耳边掠过,那种温润的感觉让他心里一阵荡漾。

“不过呢,真正意义上的追求者也不能说没有……”

高堂秉抬起头,眼睛比平时瞪的大了些。

柳萤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道:“那个人也是一位官员呢……可比高堂将军你的职位高多了……”

“哦?

他是谁呢?”

“我只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哦,千万可别说出去……”

柳萤掂起脚尖,伏在高堂秉耳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高堂秉听到后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单纯的震惊……

……裴绪疲惫地在“道观”前勒住了缰绳,旁边的小吏赶紧走过来牵住马,把下马踏搁到侧面,将这位满身尘土的都尉扶下来。

裴绪双脚着地,拍了拍发酸的大腿,径直朝“道观”内走去。

他刚刚从辽阳县赶回来,前一天裴绪一直在那里调查于程的身份背景。

这是一件繁杂的工作,不仅需要清查于程本人的户籍资料,就连他的亲属、朋友、同伴等社会联系都要一并调查。

裴绪居然可以在一天一夜内完成,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荀诩这时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起草昨天晚上行动的报告书,这次行动对于靖安司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失败。

他正提笔犹豫该如何措辞,裴绪推门走了进来。

“哟,回来了?”

荀诩气色里有遮掩不住的疲累,昨天毕竟折腾了一宿没睡。

“唔,回来了。”

裴绪看荀诩气色不佳,就知道当晚行动肯定是失败了,“……荀从事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听我的汇报?”

荀诩无奈地摆摆手:“反正现在根本睡不着,听听报告也许瞌睡就来了,你说吧。”

裴绪知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于是问仆役要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然后从怀里套出几张纸说道:“通过针对于程的调查,我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哦?”

“首先一点,他本人是一名地下五斗米教徒。”

“意料之中,然后呢?”

“于程有一名远房亲戚,就在第六弩机作坊担任工匠。

只可惜因为户籍不全,无法知道那名工匠的姓名。”

“这个巧合还真值得玩味……”荀诩拿起毛笔杆敲敲脑子,让自己尽量保持着清醒,“狐忠的人已经圈定了最有可能叛逃的工匠名单,到时候我们可以对照一下。”

“还有比这更巧的,在二月二十八日和三月二日两天,于程所在的辽阳县向第六弩机作坊输送了两次物资,于程以徭役身份参加了运输。”

荀诩把头抬了起来,露出迷惑的神情。

“两次?

怎么两次物资输送间隔这么短?”

“据辽阳县县丞说,第二次运输是当地保甲黄预提议的,说是为了犒劳大军;县令见都是那些农民自愿的,也不用破费县里什么库存,于是就同意了。”

裴绪又补充了一句,“黄预也参与了这两次运输。”

荀诩双手抱在胸前,指头有节奏地弹着肩窝:“居然还有这么自觉的农民……哼哼……这个黄预的背景你也调查了吗?”

“是的,这个人是辽阳县人,交际广泛,在当地颇有人望。

有传言说他经常组织一批人在自己家里进行祭祀活动。

这家伙极有可能是一名地下五斗米教徒,而且级别不低。”

荀诩陷入沉思。

“我已经圈出了与他平时联系比较紧密的人,一共有二十多人,他们都有五斗米教教徒的嫌疑--事实上当年辽阳县就是五斗米教最兴盛的地方之一。”

“结论是?”

“联系到五斗米教最近的小动作,辽阳县的这些人很可能是一个策划核心。

我们必须针对这二十多人以及他们的亲属来一次大搜捕。”

裴绪说到这里,面色有些为难:“荀从事,这么大规模的搜捕行动,不是靖安司独立能够完成的,冯大人能同意吗?”

荀诩的顶头上司冯膺一直反对他们针对五斗米教徒展开行动,理由是稳定压倒一切。

听到裴绪提出这个问题,荀诩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绪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长官,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荀诩笑够了,这才端正了身子说道:“若是一天之前,我也会这个问题犯愁,不过现在不会了。”

“哦?”

裴绪不知道荀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荀诩拿起佩钩敲了敲旁边的香炉,一个人立刻走进了屋子。

裴绪回头一看,发现是高堂秉。

他送柳萤回家以后,在她依依不舍的眼神送别之下离开,然后立刻返回“道观”。

“今天我们从‘凤凰’那里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情报。”

荀诩示意高堂秉接下去说。

“凤凰”是第五台称呼柳萤的代号,整个计划的名字就叫做“凤求凰”。

高堂秉看看荀诩,犹豫了一下,保持着立正的姿势用纯粹事务性的语气说道:“今天柳萤提到过有一位高级官员一直在追求她,这个人就是冯膺。”

“什么?”

裴绪惊讶的差点仰面朝天倒下去,“居然是冯膺,他不是已经有妻室了吗?”

“不错,所以整个追求一直是地下。

据柳萤自己说,冯膺在一年半之前看中了她,还去过柳吉酒肆几次;后来碍于身份怕被人认出来,冯膺就没有再去,但一直托人偷偷送礼物给她。

曾经有民官要求已经到了适婚的柳萤嫁人,柳萤去求冯膺,于是冯膺向民官施压,结果这件事不了了之,还为柳萤博得一个孝妇的名声。”

“我们的冯大人倒真是一片痴心。”

裴绪带着一丝嘲弄感慨。

“冯膺看来早就觉察到‘凤凰’五斗米教徒的身份,他死活不让我们调查五斗米教,恐怕是怕影响到他的梦中情人。”

荀诩想到那份关于马岱的监视记录,那份记录记载了柳萤前往游说马岱的过程,但被冯膺批阅为:“阅,不上”,将其封存掉了。

现在看来,他的批阅是别有深意的。

“这是冯膺送给柳萤的其中一件礼物。”

高堂秉从怀里拿出一根金镶玉步摇,这是一件制作相当精美的首饰,钗体黄金,上面镌刻着梅花,连接着两片用银片与银丝制成的折枝花,上镶玉片,两粒小玉珠悬在左右。

荀诩和裴绪见了,心中都是一漾;荀诩想到自从成婚以来,荀夫人只有一件铜簪首饰,不禁暗自叹息。

裴绪盯着这件步摇,对高堂秉不胜欣慰地说:“她肯把这个东西都给你,看来已经完全信任你了啊。”

柳萤送这件东西给高堂秉,毫无疑问是向他表明自己与冯膺并无瓜葛,以消除他可能的疑心。

身为这个计划的策划人,裴绪很高兴能取得这么多成果。

高堂秉听到裴绪的话,面色一红,旋即板着脸回答道:“一切都为了汉室的复兴。”

“你做的很好,这情报相当宝贵。

不过这只是‘凤求凰’的意外收获,‘凤凰’身后肯定还隐藏着其他重要信息,你不要松懈。”

荀诩觉得很欣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昨天总务的行动遭到了失败,但今天又有了新的突破。

他希望这是靖安司转运的一个预兆。

高堂秉向两位长官一抱拳,用坚定的语气道:“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以不负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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