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安抚(1/2)
白秋把“勾引”二字明目张胆地说了。
青烨怔了一下,垂眼盯着她不说话。
白秋也盯着他看。
她发现今夜的青烨有些不一样。
他的头发散在肩上,原本往后束起的两鬓发丝落在鬓边,衬得苍白的容颜几近透明,偏偏眼尾红艳,唇色如染了血,浓烈的墨黑浸入眼底,阴沉冷戾,让人不敢与这双偏执的双眸对上。
整个人像是紧绷着,又似乎是……身体透支之下强撑的平静。
白秋伸手碰了碰他冰凉的唇。
他垂目盯着她的动作,又听见她小心翼翼地问:“青烨,你……今日是不是有些不对?是旧疾又发作了吗?”
他很少这样,不发脾气、不想动、懒散又无赖,才是平日的他。
算算日子,好像不对,白秋的目光穿过他的鬓角,落到头顶的天空上,那一轮逐渐变得血红的月亮,让她没由来得心里发慌。
“没事。”青烨放开她,手臂一抬,被他压住的肌肤上登时出现淡淡的掐痕,他动作一顿,盯着那掐痕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白秋顺势说:“青烨,你捏疼我了。”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手臂上的掐痕,又低头在她唇角碰了碰,“今日是我……错了,先回去,再和小白继续。”
他站起身来,白秋身上一轻,撑着手坐了起来,青烨看她有些衣衫不整,抬手解开自己的玄色外袍,将她紧紧裹住,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要早点离开这里。
青烨感觉到那缕气息若有若无,不管是谁敢在暗中窥伺,既然不畏惧他在这里,一定是与血月临空有关。
送死的蝼蚁而已,青烨从不放在眼里。
但是小白还在。
他要先把她带回去,藏起来,等到七日之后,血月消失,再把她牵出来。
他抱紧怀里的人,身形一闪,迎着凛冽的夜风,极快地回到了住处。
白秋不知道他这么着急干嘛,刚被他放下,就看到他抬起手来,无数的青藤从他的脚底蔓延开来,爬上了床柱、房梁和屋顶,封住了门窗。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连桌椅都被藤蔓缠住,唯有白秋坐的那方寸之地,没有藤蔓触碰她分毫。
白秋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那些藤蔓仿佛无穷无尽地伸展,一层层地,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地缠成了一座树屋。
枝叶枯黄,泛着丝丝黑气,暴露了青烨此刻的状态。
他现在很不对劲。
“你干什么?”白秋连忙伸手拉住他,越来越不安,联想到之前他的反常、那个不知来历的人,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突然有了危险?你为什么要把这里都封住?”
他还真困住她啊?
方才他说那些奇怪的念头时,白秋就已经很努力地在哄他了,原以为效果不错,没想到他突然这样……白秋用力地摇了摇他的手,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回应,谁知道青烨对她古怪一笑,用力地把她往怀里按了按,一脸无所谓道:“没什么事。”
一定是有事的!
没事你突然这么反常干嘛!
白秋简直都要抓狂了,拼命拽住他的手,从他怀里挣扎着抬头,又努力地放软嗓音,继续对他灌输一些道理:“我喜欢青烨,所以从来不隐瞒着青烨,你若真心待我,也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有些事情需要一起面对……”
尚未说完,刚抬起的脑袋又被他摁了下去,他一脸冷漠道:“不过有个不长眼的蠢货,需要处理而已。”
谁?
白秋又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他一眼瞥见她茫然又焦急的表情,觉得颇有些可爱,略弯了弯唇角,低声在她身边道:“等我。”
说完,那柄凶剑重新出现在了他手中,青烨冷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去,白秋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扑,整个挂在了他的身上,崩溃道:“不行!就不行!不许走!你今天晚上是我的!”
青烨微微一顿。
她拼命地抱住他的腰,死活不让他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小脸贴着他的后背,用力地蹭着,一阵胡搅蛮缠。
“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说回来再亲热,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亲热过了!你既然都说了是不长眼的蠢货,怎么,蠢货比我还重要吗?”
不管怎么样,拖住他就是了。
白秋知道他很强,但是也曾亲眼目睹过他旧疾发作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与其让他肆意杀人,以自己的痛苦为代价,白秋更希望他能多冷静一点,胆小懦弱一点。
不要一言不合就拔刀啊!
这人性子怎么这么冲动啊!
她简直是要疯了,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她感觉到被她抱住的男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得不到回应,她只能用力扒拉着他的衣裳,把他的衣裳抓得皱皱巴巴的,怕他跑,恨不得四肢并用。
甚至无意间扯到了他的头发。
青烨感觉头皮被一扯,忽然皱起眉,猛地转过头来,定定地瞧着她。
白秋看见他紧蹙的眉峰,又连忙松开他的头发。
明明是她胡闹扯痛了他的头发,此刻又皱巴巴着一张小脸,一副比他还要疼的表情,探起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疼吗?”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但一边摸一边担心他跑,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因为动作太大,肩头的外袍滑落在了床上,一身纱裙半遮半露,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因为寒冷瑟缩着。
即使冷,也不要松开他。
她就担心成了这样。
青烨抿了抿唇,眼神忽然有些茫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记忆消失、苏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变得暴躁易怒了,将别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快感,杀人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凡激怒他的事,他都会一心毁灭。
没有想过为什么,也没想过后果。
想到了,就做了。
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于他而言,这个世界几乎就是非黑即白的,只有想做的,想杀的,和不该做的,不想杀的,偏偏没有其他迂回的选择。
他下意识排斥任何委曲求全,任何挑衅他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白偏偏就不如他走。
他说:“谁都打不过我。”
白秋:“可是你会疼。”
他冷笑道:“我哪里都不去,该疼也会疼。”
她理所当然地反驳道:“但你会好受些。不管有没有我,该活的,还是死不了,但没有我,你每天都活得不开心,这就是区别。”
“……”他一时无言以对。
白秋又顺势往他身上爬了爬,把他抱得紧紧的,想了想,她又扯过一边的一条藤蔓。
那藤蔓早就认得白秋了,被她一扯,像没有生命的绳索一样,乖乖地躺在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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