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顾邵告状(捉虫)(1/2)
虽然心里担心,可对于人家顾通判的信,差役可一点都没有含糊,赶忙按照他的要求寄到京城去了。忙活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才紧赶慢赶地赶到了张同知跟前。
彼时,张同知正在跟严同知一块儿吃饭。谈及顾邵,严同知还是想劝一劝身边这位,毕竟那官舍一事已成定局,再计较也不会改变了。况且,他们与顾通判还得一起共事好些年,一开始就将人得罪了,往后见了面岂不尴尬?
只是严同知说得太多,张同知的想法还是丝毫不改:“除非他将房子让出来,否则这事儿就没完!”
“这位可是京城来的。”严同知提醒他。
张同知不屑:“京城来得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只手遮天不成?这是淮安府,不是京城!况且——”张同知顿了一下,话里还带着一股得意劲儿,“我又没有对他怎么着,不过是冷落了几日,若是这点小罪都受不了,往后又怎么在官场上立足。往这上头说,我此举非但不是排挤他,反倒是在帮他。”
这一番言论,说得严同知哑口无言。半晌,他才又找出别的话来道:“这个且先不论,可那房子却是知府大人做主给顾通判的,你如今这样紧逼不舍,就不怕得罪知府大人?”
张同知得意一笑:“你以为,咱们知府大人就这么看重这位新来的顾通判?”
严同知迟疑道:“难道不是么?”
“你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此次上头派下来的顾通判,都说是个来头大的,张同知就不信知府大人心里没点想法。再说,这通判一职,除了能与他们一同处理淮安府大小庶务,还有一项顶顶重要的职责,便是代上头督查他们的淮安府,监督他们的知府大人。要说以前那位与他同姓的张通判,那也就算了,如今来了这么一位据说来头很大的状元郎,那可就不一样了。
真当他张涪城是傻子么,若不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也不会轻易去对付一个平级的官员。不过,因为这事涉及知府大人,张同知也就没仔细往下说了。
严同知等着他的下文呢,谁想到半天过后也没见对方说出什么,正要细问,便看到旁边冲过来一个小差役。这人严同知也认得,平日里也算是小心谨慎了,怎么今日竟然慌张成这个样子?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急成这副模样?”见到小差役站在跟前直喘着粗气,半天没能开口说话的样子,严同知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不……不好了。”小差役深呼吸了一次,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张同知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哪儿不好了?”
“顾通判,他,他要告状!”
张同知严同知两人对视一眼,登时换了脸色。张同知探过身去,厉声道:“这话你是从谁口中听到的,顾通判怎么就要告状了,他要像谁告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来。”
那小差役还没有开始说话呢,反倒被他一连串疾言厉色的话给吓到了,愣是半天都没说出来一个字。
严同知摇了摇头,自己过来问了一句:“你慢慢说,别着急。”
小差役缓了一口气,这才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他一个送信的,总不至于不认识字。虽然顾通判让他送的那些他都没敢差出来看,可单单是信封上的那些字,便足够吓人了。什么尚书府,齐国公府什么的,都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地儿。更别说里头还有一封密信是要直接呈到圣上跟前的。
那可是圣上啊,状元郎这是要把他们……不,是把张大人直接告到圣上跟前!
“这顾通判才上任还没有几天,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写信回京城里头,还一点儿没有避讳,这不明晃晃的就是告状么,他故意让我知道,不就是明摆着让我过来跟两位大人通风报信的吗!”
这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能有这样的心思么,这敲山震虎的手段,用得未免也太好了。小差役抖抖索索地说完了之后,张严二人的脸色也越发沉重了起来。
“这事儿你没看错?”严同知还又问了一遍。
小差役说得斩钉截铁:“这样大的事情,小的怎么可能会看错。那几封信我还看了好几遍呢,上头就是这么写的。”
顾通判的字写得好看得紧,既好看,也好认,不像张同知写字,说是龙飞凤舞,其实就是认不清,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认不清自己写的就是是什么。可顾通判不一样,那字儿,只要是认字儿的人都能看得懂,漂漂亮亮,清清楚楚。若是平时看到了那字,说不定小差役还能有个闲心去膜拜一二,可是这回,一看到信要寄到的去向,他便腿软地什么也顾不得了。
张同知嚯得一下站了起来,逼近问道:“那几封信呢!”
“信……信我已经寄出去了。”小差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么要紧的信,他哪儿敢耽搁啊。
“糊涂东西!”张同知气得跳脚,当下想抽他一巴掌,只可惜被边上的严同知给拦了下来,“速速去追来!”
小差役听罢,拔腿就跑。
张同知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这一回可算是被吓了个结结实实。
莫说他,就连严同知也稳不住了。严同知自问没有对顾通判怎么着,但是谁知道顾通判是不是个小气鬼,连他也一道记上了呢。就冲他告状的这件事看,那他必定是个小气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严同知甚至对旁边这人也起了不满了,若是没有他,哪儿来这么多的屁事?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找顾通判说清楚,该道歉的赶紧道歉,毕竟是一处为官的同僚,若是咱们诚心道歉,想来那顾通判也不会故意为难我们。”
“他还有脸来为难我们?”张同知本来挺担心的,可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味道不对了。他还没有对顾邵怎么着呢,对方竟然还想折腾到他身上,脸呢?“反正我不去,要道歉,你自个儿一个人去!”
严同知看他这样子,真恨不得一棍子将他敲死算了。
见过拎不清的,没见过这么拎不清的。两人毕竟一块儿共事了这么久,他知道张同知后面也有个靠山,且听说来头也不小,可来头再大也大不过京城那几位啊。如今能给顾通判撑腰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啊。
“我之前便听说了,这顾通判的先生是礼部尚书的亲弟弟,既然如此,那这顾通判与尚书府的关系也必然亲近。单单是一个尚书府就不是咱们能得罪的,更别说那直接呈到圣上跟前的密信了。他若是真在里头说了什么,往后咱们俩的前程不得都毁了?”
张同知或许不那么在意前程这件事,可严同知在意啊!他在意地不得了。
张同知本来有些担心,可这会儿冷静了之后,反而觉得事情未必棘手到这个份儿上了。他道:“先不说他信里到底是不是去告状的,即便是告状的,可这里离京城这么远,那什么尚书大人,国公大人,就真的能将手伸得这么长,真的愿意给顾通判出这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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