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之险(三)(1/2)
只听妙法方丈缓缓道:“四十多年前,那时我只有二十岁。皇兄年轻有为,治国有道,而我却生性顽劣,不愿做闲散王爷,于是偷偷溜出宫去,想着要去一览中土的大好河山。我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竟越走越远,一直到了大宋临安府。”
听到这里,众人脸上均露出些许笑意,段智祥也不曾想到,这位看上去严肃寡语的妙法大师,年轻时竟也如此潇洒自如。
他接着道:“那日,我在西湖边上的一处酒楼用午饭,边酌小酒,边赏湖光山色,却听到邻桌有人争吵起来。我本以为是不懂雅兴的俗人,但转头一看,却发现是两位衣着光鲜的公子。”
妙法方丈笑了笑,道:“虽然已过了很久,但我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两位公子都是与当时的我差不多年纪,一位身着紫色长袍,腰束长剑,另一位则是作文士的打扮,穿一件淡灰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柄七星宝扇。
我心想,两位看上去都是文雅之士,又怎么会当众这么争吵起来?我好奇心起,便开始留意起那两位公子的言语。只听那紫袍公子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等国难当头之时,你不仅不为我大宋出力,却还在说些犯上作乱的话语,当真是罪大恶极!’那灰衫公子冷笑一声,回道:‘国难当头?的确是国难当头!可你觉得敌人是江北的金人吗?错了,全然错了。我们最大的对头反而是自己。如今官家是非不辨,让权臣当道,剥削百姓,为害四方。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内患不除,什么北伐灭金,都是一纸空文。’”
“这两位公子你一句,我一句,争锋相对,谁也不服谁。到后来,气氛愈发剑拔弩张,那紫袍公子脸涨得通红,将手紧紧按在剑柄之上。灰衫公子道:“怎么,兄台想与我比划比划吗?我看还是算了,可别伤了自己。”那紫袍公子本来便十分傲气,被这么一激,还如何受的住?当下刷地一声,长剑出鞘,道:‘还怕了你不成?请赐教!’当时我的武功已有小成,自以为十分了得,但一见他出手,我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紫袍公子手腕一抖,长剑顿时颤抖不止,发出尖锐的‘嗡嗡’声响,随后剑尖之上竟跳出一寸多长,吞吐不定的青芒。”
说到这里,妙法方丈停了下来,仿佛在回味当时心中的震惊。了空疑惑问道:“难道是剑芒?”
妙法方丈点头道:“不错。那时我从未见过剑芒,只听皇兄说过,若一个人剑术练到一定程度,便可催动内力,在剑上生出寸许的剑芒。我以为只是传说罢了,却没料到能亲眼所见。”
了尘道:“剑芒伤人,固然厉害,但与我大理段氏杀人于无形的朴剑剑气相比,仍是逊色不少。”妙法方丈道:“那是自然。但诸位别忘了,苍山朴剑流传至今,仅有两人练至圆满之境。剑芒固然不如剑气,但也不是那么好练的。那位紫袍公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在剑术上竟然就有如此造诣,我心中自然是极为惊讶。当时我见紫袍公子出手如此凌厉,不禁为灰衫公子而担忧,想着若是他不敌,我便要出手相救。”
“谁知那灰衫公子玉扇一挑,凭空生出一股粘劲,搭住了剑脊,避开了锋利的剑芒,手腕一转,带着长剑一偏,劈开了一张红木四脚桌子。两人在楼上狭小的空间斗在一起,一时间不分胜负。我看得一阵,发现灰衫公子手法极其诡异,不知用的什么功夫,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将紫袍公子的攻势带得偏了。
又打得一阵,两人动作越来越缓,终于只听‘叮’地一声,玉扇与剑尖相交,随即粘在了一起。我知道这是两人到了比拼内力的时候,只见那紫袍公子面露红光,显然是练了一门至阳至刚的内功,反观那灰衫公子却是脸带青气,想必是精于阴柔绵长的真气。两人各有所长,久久不分胜负,但如此下去,等到两人功力耗尽,难免是两败俱伤。
我佩服他们二人的武功,心中起了爱才之念,心想,他们只不过是言语失和,并非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倘若我能出手化解这场劫难,岂不是功德一件?于是,我便一掌拍出,催动剑川拙掌的功力,顿时打破了两人僵持不下的局面。他们二人也不想再斗,便见好就收,彼此缓缓收了内力。”
“两位公子都望向了我,紫袍公子道:“久闻大理段氏拙掌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彼此谦逊几句,我不禁好奇问道:“不知二位......”紫袍公子与灰衫公子忽然相视大笑,灰衫公子道:‘在下西域方泰安,今日未能分出胜负,他日再与兄台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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