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终有那一天（2/2）

“走了，走了。”我爸提着钓具从屋里走出来。

看着他们离开后，我就去了蒋静溪家。他们父女俩和保姆正在吃午饭。

我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跟她说了。蒋静溪问道：“你难受了？”

我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替晓丽不值，毕竟我们从小关系一直很好。”

“那你让丁华去他们家玩呀，帮着打听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蒋静溪出主意说。

我说：“丁华没回来，这不高三了吗，这两天开学，到学校去报道了。”

“那等下我去看看。”蒋静溪答应道。

我点了点头。吃过饭后，蒋静溪就出了门。

我心里还惦记着在墙上打洞的事，装作不经意的问保姆说：“阿姨，你一会儿推干爸出去转一会儿不？”

“转什么转啊，中午这么热。傍晚再去。”她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不厌烦的说。

一点都不像个保姆的样子。收拾完桌子，给蒋厂长倒了被茶后，她就回自己屋去睡午觉了。

蒋厂长问了些我工作的事。也就没有下话了，自从自罗山家回来，他的情绪一直不大好。

我靠近了小声的问道：“干爸，你去亲家家是不是受委屈了？”

蒋厂长摇摇头，不肯说。

我又说：“干爸，有啥事，你跟我说啊，我不跟你亲儿子一样嘛。我姐本来就过得不好，你现在也成天提不起精神，那个保姆也没个好态度。我看着都替你们着急。”

蒋厂长扭头朝保姆的屋望了一眼。小声的跟我说：“走，把我推到你们家去。”

我点点头，起身调整了一下轮椅，推着他走掉了。

打开电风扇后，我又跑去把他的茶杯端了过来。蒋厂长这才告诉我，他本来是高高兴兴去罗山家的。罗山父母刚开始态度也挺好。他就想着都是一家人，就把罗山和蒋静溪的事，跟他们说了。希望罗山父母能说罗山两句，不要打骂蒋静溪。

就是这件事，让罗山父母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直言不讳的说，他能有现在这个下场，那全都是托了罗家的福。如果不是他们，他们父女俩的处境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而且罗山打蒋静溪，肯定是蒋静溪不对，因为在他们眼中，罗山是个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面面俱全的优秀干部。不可一言不合就打骂蒋静溪。他们甚指责蒋厂长在编瞎话。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蒋厂长叹息不已：“闽越啊，我这日子倒还能过下去，就是苦了你姐了。每隔几天晚上，就能听到他们吵架，你姐哭个不停。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的伤痕，我这个做爸的羞愧啊。如果不是因为我，静溪怎么会落到这一步呢。”

我劝慰说：“干爸，你也别太自责了。静溪姐嫁给罗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知道这并非你的本意。”

蒋厂长点点头：“这不是结婚都好几个月了么，你姐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罗山父母还明里暗里的指责静溪不会生孩子呢。我问她，她就是个哭，什么也不肯跟我说。我曾经也想过，我瘫痪了，活着其实也挺痛苦。还不如一死了之。可我死了，静溪恐怕会更加为难，她一个人哪对付得了罗山一家人啊。她想离婚都没有机会的。可不离婚，她就还得受苦。所以啊，我得继续活着，有我在，罗山多少还知道看点情面的。”

我说：“干爸，你说的对，就得好好活着。你要是没了，我姐还不得哭死啊。你放心好了，我现在也上班了，将来我跟你姐一起给你养老。”

蒋厂长转愁为喜，指着我说：“你这个小子啊，说话讨人喜欢。”

我认真的说：“干爸，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我信。”蒋厂长连声回道。

他喝了口水后，我咳嗽了两声，做了下心理准备才说：“干爸，我打个比方啊。假如有个人愿意好好的给你养老，也能对我姐好。你能希望我姐离婚了，跟那个人不？”

蒋厂长放下杯子，眼睛都瞪大了，陡然失去了光泽：“你说胡话呢，哪来的那么个人，我现在没权没势了，你姐虽然长得好看，但毕竟是结过婚的，谁还能真对她好。娶她可不仅是娶个媳妇那么简单。还得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还有背负我这个老负担呢。”

“干爸，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有的话，你会同意吗？”我强调道。

蒋厂长思忖了好久，才缓缓的说：“真要有那么个人的话，我当然乐意了，我想静溪也会乐意的。可惜，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个人呢。你还小，很多事情根本不懂。”

“您别急着否定。”我继续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的话，您就会支持我姐跟罗山离婚，和那个人在一起是不是？”

蒋厂长点点头：“那当然了。”

“我懂了。”我喜滋滋的点了下头。

“你……？”蒋厂长疑惑的看着我，片刻后自顾的摆手说：“不可能，不可能……我都老糊涂了。”

我嘿嘿的笑，也不再说什么。如果现在就让他明确的知道，我就是那个人，他非但不能相信，也会反过来劝说我不要乱想的。我清楚的知道，一切都需要等待时机成熟后来一步步的实现。

这时，我看见蒋静溪出现在了我们家窗户外面，就停止了跟蒋厂长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