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城门订约(1/2)
三人正要进北门之时,斜刺里跑来一彪人马,细细一看却也是一群年纪不大的纨绔,多数是本地豪族子弟,有的骑马有的驱车,仆役小厮奴婢乱哄哄地不在少数。
里面倒有好几个熟人,只是熟管熟,关系却向来不咋地,毕竟像颜然一般和陶应他们玩得到一块的本地士族子弟不多。
为首的三人中一个便是陶应的老相识台凯,台凯老远便看到了陶应还有陶应牵着的白龙马,故而在远处就大呼小叫的,此刻跑得近了见陶应在看他,便恨恨地瞪着陶应。
另一个便是台凯的从兄台希,台希比台凯还大着一岁,身量更为高大一些,因着台希的父亲台崇在朝中居要职,岁数也在这批小纨绔中较长,往日里便以台希为首。
只是今天台凯和台希都没有抢风头,反而都落下半个身位,让中间一个少年走在最前。
居中的少年陶应也认识,虽与一众本地豪族子弟在一起,却和陶应一样也是外官家人,乃是济北王刘鸾的郎中令冀州魏郡繁阳县人封计之子封胤,比陶应大一岁。
这一大批膏粱子弟里,多数人尤其以台希台凯俩兄弟为首,大多很敌视陶应这个外来的县令家子弟,也不太待见整日里和陶应、陈应厮混在一起的本地士族子弟颜然,却很少有人敢给陈应甩脸子看。
陶应以成年人的思维一想就想明白了,“无他,惟权势尔。”
这些济北本地豪族可以不太待见陶应,毕竟他爷爷陶谦只是个千石县令,可陈应的爷爷陈珪可是实打实的两千石国相。
且不提在场很多纨绔的父兄长辈都在郡国中任职,即便没有在郡国任职的,就凭着郡守国相掌握着士族仕进最核心的权利之一“孝廉”举荐权,就足以让所有士族豪家往国相府里钻。
陶应和封胤遇到的次数不多,之前单独遇到的时候,虽说谈不上友善,但也不会像台家兄弟那般蹬鼻子上脸,毕竟大家都是外来官员子弟。
说来也怪,但凡陶应和陈应在一起遇到封胤,封胤就对陈应冷嘲热讽,而陈应自然也是吃不得亏的脾气,一来二去往往就不欢而散了。
今天也是一样,台家兄弟对陶应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封胤与陈应不约而同地互白了一眼,又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各自拨转马头,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样子。
讨厌的人有一万种讨人厌的理由,眼前的台家兄弟就属于光是站着就令人生厌的那种。
台凯打马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陶应,遂道:“稀罕事啊!几天不见陶二都会骑马了,呦呵?还能打猎了,让爷爷瞧瞧猎到了啥好东西?”
台希很有默契地道:“还能有啥好东西,傻狍子呗!见着人就吓傻了不会躲的傻狍子。”
台凯道:“哦?这样啊,我还以为陶二郎多有能耐呐,原来是傻人有傻福啊哈哈哈!”
一旁的膏粱子弟们顿时跟着大笑起来。
若是原先的陶应听到这样的撩拨至少也是破口大骂回去,可是如今的陶应只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俩宝货唱双簧。他有这样的养气功夫,其他人就未必能有了。
颜然一脸愤愤之色,只是颜然向来不喜与人争执,见陶应没出声也就在旁边看着。
而陈应则就根本没这些顾忌,他以为陶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就上前帮腔:“怎么着?羡慕还是嫉妒来着?看小爷们打猎不服气?那狍子可是被陶二郎一箭钉在地上不能动弹。还有这野兔,看到没?这只野兔还是活蹦乱跳的,乃是陶二郎飞马徒手擒获的,尔等可有如此本事?”
边说边提住那只绑住四肢已然苏醒过来的野兔耳朵上前显摆。
台家兄弟见陈应出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家里长辈台朔还在国相府里当曹掾,便不想与陈应闹得不和,其他纨绔们也都消停了下来,只是仍然用轻蔑的眼光看着陶应,显见得对陈应的话不太相信。
陶应见陈应这人虽说疲赖了些,脸皮又厚,还缺心眼,但对朋友却很是仗义,明明追了狍子几十步变成一箭钉死,刚才还说是自己大喝一声把兔子吓傻的,一转身就是陶应飞马徒手擒获的了。
那边厢封胤见陈应说话了,本着把唱反调进行到底的精神,自然也会过来掺和一脚,他看了看兔子:“哪儿下套逮着的?还是路边随便捡的?陈应你的脸皮越发厚实了,吹牛都不带脸红的。”
“哼!封家小儿倒是捡几个给你爷爷来受用受用!捡的到也算你本事!”陈应见封胤言语无礼,便毫不客气地自称了爷爷。
封胤显然不会接着陈应的话语自承是儿子,转头问台凯道:“听说前几日你去买马,却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是这匹白马?”
台凯见封胤问到此事,一脸不服气地道:“正是!可恨陶小二不识好歹,非要与我争夺此马。”
台希见陶应并不骑乘白龙马,只是套了鞍辔牵在身旁犹如遛狗一般,便又添油加醋地道:“前几日舍弟说起此事,还以为陶二郎也是个好马之人,没想到今日一见,原来是晋娶秦婢郑买楚椟之辈,可笑啊可笑哈哈哈哈!”
此话一说出来,在场的纨绔们多是不学无术之辈,哪会知道《韩非子》里的故事,只是见台希讪笑陶应,便一起跟着哈哈大笑。
陶应也没看过《韩非子》,但他从郑买楚椟就猜出了意思。
陈应自然也归在不学无术之辈里,但他可不会跟着笑,气鼓鼓地瞪着台希,只是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不好轻易出言反驳徒惹人笑柄。
旁边的颜然倒是听懂意思了,正想要出言回敬,却看陶应轻轻地提了提手里的缰绳将小白龙拉得近了点,随手从革囊里掏出一把戎菽就给小白龙喂点心,边喂边说:“莫管是椟是珠,爷爷买回家乐意怎么消遣就怎么消遣,有句话叫做‘时也,命也!’,意思是若是没那种命就赶不上那个时候,哪怕吃了一天尘土也不行,哈哈哈!”
在笑声中还配上吃得欢快的小白龙“聿聿聿”地嘶鸣,仿佛都在出声应和一样。
陈应见陶应说得通俗易懂,便拍了拍大腿跟着大笑道:“妙啊!‘时也,命也!’陶二郎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文采斐然了哈哈哈!”
对面的台凯则是一脸铁青,正待发作,封胤见陈应说话了,便又掺和进来道:“我观此马却也神骏,不若台二郎与其作个赌斗,便以此马为注如何?”说完还看了台希一眼。
陈应闻听赌斗自然是上心,只是他也不傻,一来不肯轻易入毂,二来对方说的话也有问题:“谁要与尔等赌斗了?便是赌斗,何曾需要陶二郎的宝马,你们又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赌注来?”
台凯便道:“我出十万钱与你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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