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批斗会(1/2)
秋日,依然骄阳似火。
毓秀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可还是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整个胸部及脊背都湿透了,一张薄薄的手绢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而且,腰也酸痛得厉害,不时直起身,抡开双臂浑身敲打敲打,略微舒服一些。
记得小时候猴在妈妈身上,撒着欢地听从妈妈的安排,背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那是怎样快乐的情景啊!不过,现在才明白诗的确切含义。农民真是不易,而自己呢?现在,不也跟的的道道的农民没什么区别了吗?还好,那个见了知青便有些羞涩的叫柱子的小队长对知青挺照顾的,尽给他们安排轻松的活儿。这不,自己不就只是带着一大帮放了秋假的半大孩子来拾稻穗的吗?
她再次起身,望着不远处仍在收割水稻的农人,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为他们还是为自己?连她也说不清了。反正,到秀水村还不到一个月,农人的酸甜苦辣算是一次尝了个遍。可是,自己难道真的就这样一辈子守在这里吗?
她不会忘记临行前在学校发过的誓言,要扎根农村一辈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啦。何况,过去也见过农人劳作的状况,可真的轮到自己,还真有些吃不消。
看看周围嬉笑着的孩子们,她也受到了一丝感染,仿佛一道凉风从身上穿过,不似刚才那般燥热难耐了。她绺了绺紧贴额角处的头发,看到春妮正朝自己笑呢。她走近前,细细端详这孩子。不,在毓秀眼里,春妮已不再是孩子了。虽然两条小辫在头顶活泼地跳跃着,但那晒得透红的脸蛋和高耸的胸部,足以见出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孩子了。
“我这是在想什么啊?”她禁不住笑起来。春妮疑惑不解地歪着脑袋:“毓秀姐,你笑什么啊?”
笑什么?啊,还真说不出来。她抚弄着春妮的发辫,用手指前后梳理了一遍,再用橡皮筋勒紧了一些。
“笑你呢,已经是大姑娘了,还这么嗲声嗲气的。”
“才不是呢,”春妮扮了一个鬼脸,“姐姐才是大姑娘。”
两人同时“噗斥”笑起来。
日渐西斜,毓秀心里盼着太阳快一点落山。她感到有些虚脱,再也承受不了太阳的曝晒了。这一个月,她跟秀水村的人们一样,早早起床,天黑才回家,在昏晕的煤油灯下帮着二姐做饭。很多时候,连饭也不想吃,回到二姐家,恨不得立马四肢瘫软躺到床上,最好昏死过去,永远也不要醒来。
不知为何,远处的农人们都向这边聚拢来。按理说,还不到收工的时间呀。一会,所有的人都站到路边的几棵歪脖子榆树下。有的用苇篱不断地扇着,有的干脆把搭在肩上的破毛巾塞到汗衫里前胸后背地擦着。
她看到小队长柱子将镰刀插在腰间,用草绳胡乱地扎着,不觉暗自好笑。进村的第一天,就是由他接待的自己,可到现在,还是很少与知青搭话。不过,毓秀看得明白,这个柱子威望颇高,农人们都听从他的调遣,从没人含糊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