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岁月不敌，青丝白头（1/2）

赤金河已然解冻，丰腴的雪水化作暖流顺着宽阔的河流绵延而下，在黑土地上四散开來，盘根错节。

燕贵们依旧沉浮在酒醉金迷之中，至破晓时分倏忽打开的赤金城门，逐渐拉开躁动的序幕。

位于大谟多园的大王子府依旧显得富贵堂皇，比之年前的门庭若市现在这甚至无一守卫的朱红大门却显得特别苍凉，甚至于府门前那两座曾被人争相赞扬的庞大石狮威猛冷漠的兽面也恰似在讥笑一般。

燕霸这座大厦倾倒，对燕朝廷中人來说这个曾经的香饽饽已沒了诱惑。世态炎凉，人來往往皆为利尔，这不外是皇权争夺最真实的写照。

纵然所有人都知道燕宫内谁人太监燕王不外一个部署，但只要风破军一日不皇袍加身，他们宁愿一直漠视下去。曾经拱卫四方的虎贲军如今已成了所有人心头的一根毒刺，它明目张胆的卡在大燕的咽喉之处，另四大门阀食不下咽，难以安寝。燕世城死后，虎贲军和军权尽在风破军（燕涟）的掌握之中，他剑锋所指之处，纵是皇亲贵地，那群嗜血修罗般的虎贲军也碰面不改色的冲已往，屠戮殆尽。

“如今已到了最后关头……”

寂静如死的屋内，老人降低冷肃的声音徐徐响起。屋内的另一角，一道剪影在烛光下來回踱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袒露了对方心田的不清静。

邱楚公撑着一双污浊的老眼，不外几日时间他似乎又衰老了几分，时间在他身体里流逝的格外的快。这位威勇善谋的老人到底抵不外岁月侵袭，即便他如何想保持身体的烁熠依旧无法阻止从灵魂深处而來的催命军号。

他眼光落至一旁不停踱步的男子身上，深沉的老目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风破军那猥贱的家伙明确就是犯上作乱，父王当初就是太过亲信与他才会让那小人有可趁之机！”燕霸神色狰狞的说道，拳头狠狠锤在红木壁雕之上，击起一声巨响。

“沒前程的家伙，”邱楚公一声冷哼，怒然看向情绪激动的燕霸，“小不忍则乱大谋，瞧瞧你这不摸样，如何能成大事！”

燕霸面色阴骘，咬牙切齿的立在原地，尤不宁愿宁愿的说道：“你叫我如何忍下这口吻！”

“哼，”邱楚公大掌一拍，沉声喝斥道：“激动，狂妄！你若多动动脑子先帝怎会迟迟不立你为太子！”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燕霸冷声喝道，双目猩红。

邱楚公老目深不行测，掠过燕霸激动疯疯狂的脸，声音低缓如冥土中挣扎而出的亡灵之手，拳住燕霸躁动的心田。

“渤海王马上就到帝都，这是你最后的时机！”

燕霸眼睛一亮，激动的冲到邱楚公身侧，急遽问道：“此言认真？哈哈，詹台日封那老工具总算知晓进退！”

“蠢货！”邱楚公猛地一声怒斥，苍老的面上被剧怒带起一层诡异的潮红。

“宇文门阀和云阀何不是逮准了这次时机，渤海王拥兵数十万，纵使先帝也与之兄弟相称，封为一字并肩王。若此次不能得詹台日封之助，那你就滚到地下去耍你的皇子威风！咳咳……”邱楚公老目含煞，胸口猛烈的升沉之下几声压抑的咳嗽声从他嘴里漏出。邱楚公面上快速闪过一抹异色，他端起桌上的酒盏饮啄之间一粒药丸快速的沒入嘴中，失神的燕霸基础沒发现这一异常。

“那我该怎么办？外公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我可是你的亲孙啊，若我死了邱阀肯定也存活不了多久！”

片晌失神之后燕霸猛地醒转过來，扑通一声跪在邱楚公的身前，燕霸低垂的头颅上闪过一抹怨毒的神色，不能死！自己不能死，燕王的位置本來就是自己的，他决不宁愿宁愿就这样拱手让人！

邱楚公听闻燕霸话语中淡淡的威胁，老目中失望之色愈甚。这么多年若非邱阀举族相拥，他燕霸何能可组建自己的亲信，可烂泥终究扶不上墙。邱楚公心里生出庞大的疲劳之感，想到已逝的先帝，这位铁血大帝所有的不只是雄图伟略而已，也许除了那名戴面具的男子，今生他从未再看错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