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侮辱（2/2）

元宵节，乃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元复始。本该是夜半赏月看花灯，才有意味。可燕世城登位后，较之先王诸人，他重武轻文，对此汉人节日并不看重，就连宫中宴会也是定在白昼。

晟王殿中，燕王王座之下，玉白石碣延绵，工具两侧一字排开设宴桌，左侧为尊，分设五位，乃燕王五子之位。右侧首位则乃王大臣之座。大燕品级森严，女子职位低下，即即是王女也是上不得筵席的！

燕王未至，宴席未开，晟王殿中已坐了多人，除了燕霸和燕涟两位王爷殿中之人差不多已经来了。燕世城在位已三十多年，如今已近甲子之年，可却迟迟未立储君，王大臣中也是派系林立，燕霸燕穆两人母族即是四大门阀之之人，朝中势力更是多多倾向于大王子党。

燕烈独自而饮，燕穆和燕铭早已被朝臣困绕。燕烈和燕涟母族虽是宇文阀，可两人皆被不喜。今日燕王大开宴席，宇文阀所来之人乃是如今当家宇文极。

他如今不外而立之年，面容阴冷，留长髯，现在他亦是被群臣围绕，谈笑其间。眼光偶然瞥过独酌的燕烈却流露出不屑，燕烈按辈分虽是他亲侄可他们两人皆不被家族所喜，想起在宫中为妃的族妹，宇文极则是越发不屑，入宫如此多年依旧不得燕世城喜爱，就连生的两个儿子也是一个匹夫一个废物！家族早已将他们母子舍弃，这种无法给家族带来利益的人只能是羞耻！

而另一边，同是贵胄血脉的燕铭身边却是好不热闹。

“七王爷，前些陛下亲赐汗血马与王爷，赞扬王爷马术超群，真是恭喜恭喜啊！”

“是啊，王爷小小年岁马背上的功夫便如此了得，以后咱们大燕必有有一名猛将！”

“是啊，是啊，王爷……”

众大臣攀龙趋凤，燕铭笑着接过，脸上全是自得，燕铭被众人环伺，谈笑间眼睛瞥到席间独自饮酒的燕烈，眼中闪过一抹讥诮。他持杯一笑，便朝着燕烈走了已往，他身后那些大臣面面相觑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看好戏的意味。燕烈性子急躁，三王同大王党差池盘之事，朝中之人皆知。再加上燕烈母妃不受宠，宇文阀对其也是漠不体贴，那些趋炎附势的大臣自然不会体贴这样一个无用的王子！

“三哥认真是好兴致，独自饮酒作乐。啧啧，我看宇文大人也在那里，三哥这个当侄子的怎么也不外去敬上杯酒呢？”燕铭阴阳怪气的说道，眼里满是讥诮。

燕烈持杯的手蓦然握紧，抬头猛地瞪了燕铭一眼，虎目森冷，彷如一头嗜血的兽般！

燕铭被骇的一退，想起自己身后那群大臣，随即脸上闪过一抹羞恼，燕铭恶狠狠的瞪了燕烈一眼，道：“三哥这般瞪着小弟作甚，小弟可是为了三哥好！”

“跳梁小丑！”燕烈一声冷哼，戏谑的瞧着燕铭，冷声道：“臭不行闻！”

“你……”燕铭被燕烈如此直白的讥笑，当下面色难看之极，正准备发作，就听殿外的太监，道：“大王爷，到——”

“四王爷，到——”

燕霸的到来让大殿内骚动了一瞬，那些大臣如同吸血的蚊子找到了美食一般，通通围了上去。反倒是接着进来的燕涟被人冷落在一角，就连伺候的宫婢也没有！

燕铭冷哼了一声，拂衣便朝燕霸走了已往，心里已经下了狠心，定要燕烈悦目！

燕涟神色依旧淡然，似乎被这般忽视的不是他一般。楚玥低眉顺眼的跟在燕涟的身边，眼光小心的在殿内转了一圈，在殿中谈笑风生的燕霸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隐没了下去。

而现在，那些宫婢也姗姗来迟的走了过来。

“四王爷，请随仆众来……”

燕涟点颔首，脸上并无怒色，就连一旁的阿甘也面色淡定。这王宫内院之中，一言一行皆要无比审慎，可燕涟乃是一朝王爷依旧要如此，但看燕霸神采飞扬的容貌，这完全是两相对比！

这即是权力吗？楚玥低垂的眸子闪过抹暗光……

“王爷，这即是你的位置了……”宫婢柔柔的声音响起。

楚玥抬头就望见阿甘难看的面色，就见燕涟的位置竟是在右侧之尾！

古时，左为贵，右次之。按理说燕涟的位置应在左侧才对，而这宫婢带来的位置却是右侧，照旧末尾！

这明确就是侮辱啊！

燕涟面色无悲无喜，而现在大殿上众人的眼光也移到了他们这一角。讥诮的、不屑的、冷漠的眼光朝他们看来，燕涟面无心情的在位置上坐下，甚至连一丝抗议也没有，一时间不屑的声在殿内越发繁复。

大燕，崇尚血性，燕涟这般行为在众人眼中看来就和怯夫一般。再加上燕涟病弱，一直以来就是武不行马不骑，只刚刚入殿，他这名大燕四王爷，尊贵的皇室血脉，已经成了众人谈笑间取乐的笑话！

楚玥敬重的跪坐在燕涟身后，眸子微眯，神色晃过燕涟单薄的背影，若有所思。

倏然，太监尖锐的声音划破大殿内诡谲的气氛。

“陛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