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色之下（1/2）

喧嚣华美的白昼事后，海风市迎来了它的黑夜。

耀眼醒目的灯光，将天都给照亮了，但却无法带给这酷寒的都市几多温度，人们的每一次呼吸，都化成了白白的烟雾，在空中飘散开来。

寒风凄厉，街上行人急遽而过，他们将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仿若那粗笨的企鹅。他们或缩着脖子，或搓着双掌，朝着远方，自己温暖的家赶去。

在一条漆黑的小巷里，只有一盏老的生锈的路灯微弱的散发着淡淡的光线。光线伸向远方，却被周围的夜色吞噬的一干二净。

灯光下，七八条人影晃动着，面露凶狠，对着地上蜷缩着身子的少年不留余力的拳打脚踢着。

“嘭”“噗”“咚”……

一阵阵闷响传来，打破幽寂的小巷，引得远方的狗开始不安的嚎叫起来。

“妈的，一个乡巴佬也敢追老子的马子，活的不耐心了。”

其中一个男生对着地上的人影吐了一口口水，招呼自己的兄弟，冷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嘿嘿……放心吧李哥，这种癞蛤蟆绝对帮你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一人阴笑道。

被称作李哥的男生点了颔首，闪到一边，擦了擦额头的累出来的汗珠，又冷冷的瞪了眼地上的人影，愤愤道：“真是根贱骨头，打得老子都出汗了。”

闷响继续的传来，地上的少年，双手护着脑壳，紧咬牙关，苦苦的撑着。借着微弱的灯光，能看清少年的脸，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庞，给人一种清洁的感受，要是在平时，少年绝对和“帅”字搭的上钩。然而此时，他的脸庞却苍白的吓人，比一张白纸还要白。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牢牢闭合的牙齿，满是狰狞的血红色，也不知是被他从肚子里吐出来的鲜血染红的照旧被咬破口腔冒出来的鲜血染红的。

身上有着七八双脚招呼着，这种非人的痛楚，硬是没有让少年哼出半丝声响来。少年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周围这些仗势欺人的忘八，深处，掩藏着一股凶狠，这双眼睛，似乎已不是人眼，而是饥饿难耐、随处寻觅猎物的狼眼。

“草，还敢瞪我们，看来你今天真的是要找死了。”

被称作李哥的男生又走了回来，迎上少年那双让他全身一颤的双眸，他就发狂了，抬脚就朝少年的脑壳踩去。

严寒与欺辱并存，少年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两道冷光，也不知从那里来的气力，双手伸出，牢牢地抓住踹来的脚，身体猛的站了起来。

“你们这群王八蛋……”

口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无数血水自口中喷溅出来，洒落在空中。

少年如一头苏醒的雄狮，额头青筋暴起，双手往上带着破天之势一抡，被称作李哥的男生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身子径直朝着后方摔去，最后竟一屁股撞在坚硬的地面上，疼的他连连痛苦哀嚎。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余七八名男生都是被这一变故给弄懵了，全都怔在了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

“……呀……”

得势不饶人，一声暴喝，少年就像一只猎豹一般朝着地上的男生扑去，脸上，杀机重重。此时，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敢杀人。

“草，这忘八，快把他抓住。”

这时，其余七八小我私家回过神来，口中怒骂着将发狂的少年抓住，死死地摁在地上。

少年的脸庞被迫牢牢贴住酷寒湿润的地面，一双眼睛，依然散发着野兽般的凶狠。全身不停地挣扎着，那是来自心田的不甘及尊严。

“李哥，你没事吧？”

一个男生屁颠屁颠的跑了已往，将摔倒在地上的男生扶了起来。

“滚开。”

被称作李哥的男生站了起来，晃了晃脑壳，将前来扶他的男生推开，两只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少年。

“柳子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还手。”

李哥一边冷冷的说着一边朝巷角走去，四处张望了一下，弯身捡起一块肮脏的石头。

“**的去死吧。”

一声暴喝，李哥威风凛凛汹汹的箭冲了过来，手上的石头，对着柳子炎的脑壳轰然砸下。

“噗”一道滚烫的鲜血顺着柳子炎的面颊流下，发散出来的热气，就像沸腾的水汽一般直直的往上冒，柳子炎只觉脑壳一阵嗡嗡作响，最后晕厥了已往。

柳子炎不再挣扎了，周围的人立马发生了恐慌，条件反射般的铺开了他。

李哥也呆住了，手中的石头自由的掉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显得六神无主。

“走，我们快走。”被称作李哥的男生突然大叫了一声。

作为学生，遇到这种事，他们唯一想到的，就是尽快的逃离现场，被称作李哥的人此时就是这种心理。说完，带头朝着巷外跑去。

其余七八小我私家，亦是如此，撒开腿就随着跑了。

漆黑的小巷，再无他人。一张被人扬弃的报纸，被砭骨的寒风吹起，在空中翩翩起舞，飘向远方。

躺在血泊里的柳子炎，手指动了动，紧接着，他就如同被开启的机械人，手指到枢纽，一节一节的动了起来，他徐徐的醒来。

此时，他的脸上尽是鲜红色的血液，满满的笼罩着，只剩下那双黝黑的眼睛，像是黑夜中的明灯，闪动着一丝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