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上）射柳节招兵买马 金兀术力举铁牛（2/2）
辰时一过，左班丞相哈里刚高声说道：“大金子民：女真旧绝小，正朔所不及，其民皆不知纪年。问之则曰：‘我见草青几度矣’。盖以草一青为一岁也。自兴兵以后，浸染华风，酋永生朝，皆自择佳辰。旧岁，太宗启之，今为天会次年，择射柳以为武，天会崇五也，幸教军场射柳、御铁牛，命皇太子、亲王、百官、庶民皆射，胜者赐物有差。御铁牛者，上复御常武殿，元帅据之，赐宴击球；自是岁以为常，习之。”
列位看官，哈里刚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拿白话说：女真部落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是，连老黎民都不知道今年是什么年。如果有人问他，老黎民会说：我望见草青了频频就是几年。所以，各人都以草青一次为一年。自从太祖兴兵以来，血染风华，金太祖登位，即以收国和天辅为年号。去年，太宗天子登位，今年应该为天会二年，选择射柳节举行选武大会，这是太宗陛下尊崇重五之日，让各人兴奋的是，今日教军场射柳、举铁牛，所有的皇太子、亲王、百官、普通老黎民都可以加入，射箭胜了不仅有犒赏，而且在军中部署适当的差事。举起铁牛者，上报天子进常武殿，元帅非他莫属，天子赐宴击球；以后每年都是如此，代代相传。
话音一落，教军场内人声鼎沸，嘈杂一片，来自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王子、都督、平章、政事、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一个个摇摇欲试。首先举行射柳角逐，在百步之外，插上一根柳条，柳条上只留一叶，每人三支箭，射中者可加入下一轮的举铁牛角逐，能够举起铁牛者即为元帅。虽然是人山人海，可是凭证顺序，举行起来也很快，究竟能够“过关斩将”的人寥若晨星。
侧面征集士卒的队伍很快竣事，各人都围拢过来看元帅的争夺，这时，在射柳中独占鳌头的人开始下场举行举铁牛角逐，只见这只铁牛，通体身高在四尺六分，头至尾在六尺三分，四条粗短有力的腿，四平八稳地站在地上，肥硕结实的身躯，看不到牛的根根肋骨，抬头抵足的头颅，有一种奋力向前的趋势，满身透黑，黒中透着点点锈斑，虽然不如真牛巨细，铸造的生动*真，惟妙惟肖，足有一千二百石。
书中暗表，这只铁牛为契丹人铸造。原来，契丹人自认为是“白马青牛”的子女，说是在远古时代，有一个契丹人的祖先，骑着一头青牛，在坨坨河上游，与骑着白马的仙子相遇，两人相悦相爱，并生下了两个儿子，这就是耶律氏，以后世代相传，成就了大辽帝国。直至耶律阿保机登位之后，为了纪念自己的先人，从中原请来铸造大师，铸造了白马青牛。
耶律洪基还没驾崩之前，完颜阿骨打励精图治、砺兵秣马，与大宋国订立“海上之盟”，在耶律洪基驾崩之后，阿骨打领两子一举推翻大辽，并将耶律洪基的子嗣杀的一个不剩，唯有新登位的天子耶律延禧不知去向，阿骨打只好领兵直奔大辽皇族的宗祠，想捣毁“白马青牛”，没想到，当阿骨打来到耶律氏宗祠时，那里只剩下一具铁牛，而白马不知去向，这虽然是大辽贵族怕白马受到金人的侮辱，将它掩埋起来，因为，白马为雌性，青牛为雄性。完颜阿骨打追问守宗祠的士卒时，他们都说：“耶律洪基驾崩后，白马流了几天几夜的红眼泪，然后，逐渐消失。”阿骨探询后，哈哈大笑道：“白马消遁，此为大辽一去不复返也。铁腐之，金恒之，女真亦如金石。”遂带着青牛回归上京。
第一个走下教场的是饮马川元帅拖满金牙乎，此人生的是虎背熊腰，满身的腱子肉疙疙瘩瘩，耳戴金环，脖戴银项，两只大手如同铁钳。他走到铁牛跟前，用手推了推铁牛脊背，然而，这只铁牛如同生根一样，纹丝不动，想抓，却无从下手；他又绕到牛头前，牢牢抓住铁牛的两只犄角，使出满身气力，只是将铁牛晃动一下，要想举动铁牛，简直是痴心妄想，金牙乎闹了个大红脸，灰溜溜地走了下去。
渤海国元帅沙古质走上前，用手摸了摸铁牛，心想：“金牙乎也算是金国的一条好汉，惋惜，他太笨了，牛脊背虽然欠好抓，牛头更不是抓的地方。哦！一条一千二百石的铁牛，抓住牛犄角就能将整个牛举起来呀！能举起来，那就是高粱杆扎的；要想将铁牛举起来，必须抓住铁牛的两条腿。”想到这，他蹲下身来，一手抓住一条牛腿，使足了满身的气力，试了试，铁牛稳如泰山；他又深吸了一口吻，把吃奶的气力都拿出来，铁牛倒没能举起来，自己却敦敦实实地坐在地上。
众人一见金牙乎和沙古质连晃动一下铁牛都很难题，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筏，没有人再敢上前，原来饶有兴致的完颜吴乞买，一看没人上前，站起身形道：“孤王听说汉人中，楚霸王项羽力可拔山，吴国伍子胥力可扛鼎，前朝李元霸‘三锤击走裴元庆，锤风发动老杨林’，岂非我朝就没有一人能举起铁牛乎？传孤王旨意，凡我大金国子民，能有举起铁牛者，孤王加封他为昌平王、扫南大元帅。”说完，完颜吴乞买坐回金雕虎皮椅之上。
听了完颜吴乞买的话，下面的都督、平章、政事唏嘘不已，有的说：“移刺合，你下场吧！举起铁牛不仅能当元帅，而且还加封昌平王，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不，我不行。潘术古，照旧你来吧！”移刺合说道。“喂，安煦烈，你可以试一试。”潘术古道。“不，不，不，我更不行。”叫安煦烈的男子说道。就这样，举铁牛角逐一直从午时等到未时，没有一小我私家能举起铁牛，满朝文武、寻常黎民，无不搓手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