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1/2)
chapter 10 就值得了爱,就值得了等
01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一个沈安平。而她顾平安这辈子从来没有中过奖,却在人生最大的一件事儿上,中了头奖。
她曾经想过千万遍,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她是不是就糊涂的失去了他。通常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她总禁不住出一身冷汗。
48小时后沈安平就转危为安从icu转到高干病房。一连近三天都待在医院,顾平安的形象已经邋遢到沈安平喊她“犀利姐”。
沈安平叫她回家休息,起先她硬是不愿意。履历了那样的惊心动魄,她的心脏已经不堪负荷,她一刻都不敢脱离他,厥后她想想,既然已经有了决议,那就该早些给予沈安平肯定。
她要去面临妈妈。
她要告诉她,有这样一个傻瓜男子,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这辈子也不能铺开他的手。
有人说,有爱不能代表一切。
可是,有了爱就有了一切。
因为沈安平,她才知道,原来爱已经在她身体里植入了无限的勇气。
事实上事态的生长已经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这次岂非是真正破釜沉舟了。
爸爸在电话里说岂非决议要出国。临要走来了一趟医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妈妈听了差点昏已往。
从岂非脱离医院到现在已经三十几个小时,妈妈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爸爸急的就差给妈妈下跪了。
顾平安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紧咬着嘴唇,手上攥得牢牢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从沈安平住的医院到妈妈住的医院不外半小时不到的车程,她却以为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到医院时正值晚饭时间,大堂来往复去都是人,嘈嘈切切的声音让她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径直走到妈妈住的高干病房。还没敲门就听见门里传来爸爸无可怎样的声音:“你说你这样是何须?你折磨自己给谁看?你早早的去了,俩孩子不是一样水火不容?这事儿不能急,孩子们有她们自己的想法……”
顾平安的鼻子酸了酸,眼眶涩涩的,从小到大她要风就风要雨就雨,所以一丁点的不顺心她就委屈的不行,似乎全世界欠了她。现在想想,她长大了,个性却照旧一点没变,任性的没边儿。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一听是她的声音。顾爸爸叹了一口吻:“进来。”
推门而入,最先入眼的是妈妈瘦如柴火的背影。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已经不再合身,她像个芽菜看上去头重脚轻。顾平安进来了。妈妈也没有转头。照旧一言不发的站在窗口,看着窗外。
爸爸看了她一眼,搬了张椅子给她:“坐吧。”
顾平安没有坐下,摇了摇头:“不坐,没事。爸你累了吧,你和护工阿姨都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妈妈。”
爸爸犹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妈妈,最后压低声音问:“你不要回那里去?听说伤的挺重的。”
顾平安敛了敛眉,没有回覆爸爸的问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实在我有点话想和妈妈说。”
顾爸爸眉头皱了皱,却照旧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顾平安和妈妈。重新到尾妈妈都没有转过头,似乎顾平安不存在一样,清静的看着窗外,存在感那样低,像一抹游魂。
顾平安感受心里抽了抽,这个背对着她的女人是她的妈妈,因为疾病,她身上的那些戾气那些凶暴劲儿都没了,现在的她就是个形容枯槁的病重老太太,从前她是那样的爱漂亮,撒钱似地搞调养,可现在呢?
顾平安看着她这幅样子只以为心疼。
“妈……”一句话启齿已经喉间哽咽。眼泪突然就失了控制的哗哗流个不停。
顾平安实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她脑子里乱乱的。
她的一声“妈”让背对她的妈妈身体僵了一下,但妈妈照旧没有转头。
透明的玻璃上泛起了一道一道纵横交织的水痕。
下雨了。
每次顾平安伤心,天就会下雨。
从前她被妈妈教训的哭的时候她总说:“妈妈你别骂我了,你没看我每次哭都市下雨么!天都替我伤心呢!”
妈妈气的呼呼的,她虽然嘴里说着:“你是以为自己龙王的女儿啊!你哭就下雨!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儿!我想骂就骂。”但说完看看天,就真的会收场不骂了。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妈妈不爱她,只是她总是幼稚的以为,妈妈爱她爱得不够,爱得不完整。
可现在想想,爱得不够,爱得不完整的,实在是她啊。
“妈,我知道你现在没措施原谅我,我知道我自私我任性,但我这辈子自私任性了那么多次了,多这一次也不多。”她边说着,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温热的眼泪流到嘴唇里,那样咸涩,“我现在说,你可能没措施明确,你会说这个世界上男子多着呢,可姐妹只有一个。可我想说,男子再多,沈安平只有一个。我不能失去他,我脱离他才知道他有多好,妈,我这辈子再也找不着这么好的人了。”
“妈……我是个不孝的女儿,我知道你不是想我不痛快。你只是不希望我和岂非有什么隔膜,你想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可是这事不能建设在我脱离沈安平的基础上。这对我不公正。”
顾平安徐徐感应无力。她从小到大没有以为这么挫败过。任她说什么。妈妈硬是没有转头,也没有给一丁点回应。
她宁愿妈妈打她,骂她,甚至叫她“滚”,至少她心里能好过一些。可现在妈妈这样死一般的默然沉静,似乎她说什么都不为所动,生疏人一般,这感受糟透了。
雨越下越大,窗户上已经俨然有一层“瀑布”,千奇百怪的形态,坠坠奔流,模糊了窗外的高楼厦宇。
“妈……”她的声音已经哭哑了,声音破碎的险些拼集不出完整的句子:“妈……我……我知道我什么都错……我从小到多数不优秀也不够漂亮……一点都不像你和爸爸的孩子,又任性又不听话……对不起,让你一直费心一直惆怅……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请让我任性最后一次……”
顾平安知道,妈妈时日无多,岂非出国就意味着她想一双女儿送终的愿望怕是难以告竣。有什么事比到死都遗憾还要让人揪心的呢?她不希冀着妈妈能明确她、原谅她。只希望她别再折磨自己。一切错都是顾平安。
窗外风声哗然,雨幕随风偏移着偏向,吧嗒吧嗒淅沥不尽,良久,母女二人谁也没有说话。病房里骤然清静了下来。空气中飘靡着顾平安的抽噎。
最后。是顾妈妈一句话终结了病房里毫无头绪的默然沉静。
她疲劳的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小我私家静一静。”
……
顾平安脱离了病房却没有走太远。还没走远就望见站在走廊抽闷烟的爸爸,一见她出来就把烟掐了,焦虑的上来,问她:“怎么样?”
顾平安擦净了眼泪,摇了摇头。
爸爸叹了一口吻。
“爸爸,对不起。”顾平安有些沮丧。她一直不明确,为什么她的恋爱会和亲情冲突,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在一起就能顺利的在一起,而她和沈安平却不能?
爸爸摸了摸她的头,照旧以往慈祥的样子:“傻孩子,别说傻话,你妈让我来劝,她都这么大人了,会想通的。我先进去,你等会和我一块回去。”
顾平安点颔首。
一小我私家站在走廊里,空气中尚有爸爸适才留下的烟草气息,她不吸烟,可是现在她以为空气中的烟草味道让她的愁绪麻木了一些。
手机响了,是沈安平。顾平安深吸一口吻,接了起来。故作开心的口吻说:“喂!才走多久就追电话来!还赶我走呢!口是心非!”
沈安平的声音通过无形的声波传来,震撼着顾平安的耳膜,他说:“你站在哪呢?能看到外面么?”
顾平安往窗边移了移,惊讶的问:“能,怎么了?”
沈安平笑笑,淡淡的说:“没什么,就想请你看月亮。”
顾平安看着窗外哗啦啦的大雨,无奈的笑了:“这么大的雨,哪来的月亮?”
“月亮一直都在,只是暂时被云和雨遮住了。你暂时看不见,但它从来都在那里。”
顾平安正准备说话,猛的醒悟过来沈安平话中的意思,胸臆间不由油然感动,她讷讷的说:“我知道。”她知道他一直在,如果不是他一直都在,她没有勇气走到这一步。
“傻瓜,是不是哭过了?”
“嗯?”
“到现在还在下雨呢!”沈安平说的理所虽然。似乎老天下雨真是因为她哭似地。
“才没呢!”顾平安单手在玻璃窗上划出一道一道的痕迹,纵横弯曲,最后组成一个名字——沈安平。
“丫头,以后别再我看不见的地方哭。心疼。”
“肉麻。”顾平安啐他,心里却暖暖的。
“别担忧了,等我好了,我亲自和伯母说。只要你稳定卦,这世上没有人能把我们脱离。”
顾平安点颔首:“嗯,知道,我不气馁。世上那么多人‘生离死别’的,咱俩还在世,还在一块,多幸福呢!”说完,她吸了吸鼻子,似乎这话真的给了她勇气。
“傻女人。”沈安平声音低低的,却听上去异常悦耳,他像个孩子一般撒娇:“你一走就开始想你了,我是不是特没前程?”
“我也是,咱俩没前程到一块了。”顾平安忍笑。
她想,时间会祝福相爱的人的,这世界上有些情感不需誓言不需证明,得之是幸,不得是命。
她想,她已经得之有幸了,不应再贪心更多。
02
岂非最后照旧脱离了,没有发生奇迹,顾平安最终照旧没能说服她,而她,也没有突然醒悟。
只是,岂非脱离的那天,只有一小我私家送行,而那小我私家,正是顾平安。
人流熙来攘往的国际机场,有要走的,离愁别绪哭成一团;有回来的,面临熟悉的土地熟悉的空气熟悉的乡音喜极而泣……
顾平安一路都有些忐忑,她没想到岂非竟会让她送行。这是第一次,她们两人没有剑拔弩张,没有硝烟战火,只是纯粹的相伴。
她一路都想找时机劝她留下,却不知从那里说起。重新到尾就看着岂非忙忙碌碌的办着种种手续。
“一定要走吗?”顾平安眉头紧皱着,她知道岂非走了妈妈肯定惆怅的要命。
岂非拢了拢她俏丽的短发,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顾平安想了想:“想。”
岂非咯咯笑起来:“违心了吧!”
顾平安摇摇头。
岂非撇过头,看着远方,一双媚眼如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她徐徐的说:“有时候真的不太明确姐妹的意思,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从在母体里就是敌人,共用一根脐带为了生长拼命的抢对方的营养。可是偏偏,又是最亲的关系。”
顾平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事实上,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这样和她心平气和说话的一天。
岂非转头看了顾平安一眼,笑笑说:“我从前特别喜欢你,以为你就是小公主,真心的。直到现在我不讨厌你,我只是嫉妒你。”岂非抿唇一笑,第一次,她的眼睛里是那样清澈,不含任何杂质,她的心情淡淡的,略带点点的惆怅,“我总是想,如果当初是我拿了枪,该多好?惋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岂非眨了眨眼,脸上露出点点遗憾的神色,“现在的我,心里住着一只妖怪,这辈子,我没措施清静的做你的姐妹,没措施平易近人的做他们的女儿了。可是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们尚有时机做姐妹,做那种,真正的‘姐妹’。”
岂非说完,俏皮的眯起眼睛,伸出一只手,“我都要走了,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吧?”
顾平安的心情有些庞大,事实上,岂非说的,也正是她潜意识里想的。这辈子,她怕是也无法毫无芥蒂的和她相处。甚至,她自私的想,也许她们中脱离一个,才是最好的了局。
顾平安犹豫了一会儿,伸手与她交握,“我希望你还会回来,我也会等你再回来。”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祝福你和沈安平,我可在心里一直诅咒着你们呢!知道么!”
顾平安看着她认真的心情。笑了。
岂非进关的时候,顾平安主动上去拥抱了她。顾平安清晰的感受她身体一怔。
这个拥抱,来的似乎太晚了一些,可是这温暖,却延续了下来。
就在岂非转身的那一刻,顾平安忍不住问她:“你到底和妈妈说了什么?她难受成那样?”
岂非转头对她释然的笑了笑,说道:“我说,我原谅她了。”
岂非走后,顾妈妈难受了许久。但顾平安已经明确了,有些伤口,不要硬给它上药,那只会更疼,有时候微微的疼痛久了以后自会麻木,让时间去愈合,也许更适合妈妈吧……
住了两个月的院,沈安平在憋得受不了的情况,终于获得医生大赦,可以回家了。他头上的伤口一个多月就拆线了。被剃光的头发长成硬硬的板寸,只是伤口那里,再也长不出头发。
看着帅帅的沈安平脑壳上为她留下的这一抹貌寝,顾平安不由有些忸怩,心疼的摸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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