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补齐)(1/2)
岂非话音一落,整个饭桌上的气氛都变得异常诡异。顾平安恍模糊惚的,兀自走着神,只伸了筷子夹向眼前的菜,也没看清,就把一颗烫人的丸子塞进了嘴里,马上烫到心里去了,眼泪刷拉拉的就流了出来。她重重的拍着胸脯试图让自己的痛苦减轻一些。
她朦胧的泪眼前面泛起了一只青花瓷碗碟,顾平安也没有抬头,只本能的把烫口的丸子吐在上面。她的嘴刚获得解脱,眼前又泛起了一杯水。包厢明亮璀璨犹如满天星辰的水晶灯细细碎碎的洒着光线,全数落入晶莹剔透的杯子里,闪着一片波光潋滟的水泽。顾平安用手背擦去眼泪,顺手接过水杯来喝。微凉的水滑过被灼痛的口腔和喉咙,顾平安只以为舒爽。
她眼前终于重复恢复清明,这才回过神来,抬眼望见了正轻蹙着眉头看着她的沈安平,以及,尴尬被晾在一旁的——岂非。
顾平安讪讪的向岂非的偏向点颔首,示意沈安平人家还在那里。不想沈安平却一副云淡风轻的容貌,好整以暇的眯眼盯着她,口吻中带了些责难:“多大人了?又没人抢,没吃过啊?真掉份儿!”
顾平安被他揶揄的面红耳赤,却也欠盛情思在众人眼前反驳,直对他怨愤的干怒视。
这时,一直站在一边的尤物儿终是站不住了,一腔明月尽付沟渠,她握着杯子的手有些抖,幽深的眼底似乎有微光忽闪,楚楚感人。她自顾自的握着杯子,照旧款款有礼的说:“既然安平哥不愿意喝这一杯,那么,我敬你。”说着,一扬脖子就要灌下。
这时候,沈安平却不着痕迹的站了起来。从善如流的从岂非手中接过那杯斟满的酒,仰脖子一饮而尽,末了,他含着笑徐徐的说:
“如果真是因为我,你才变得优秀,那么,我想我再拒绝你一次,你应该会变得更优秀吧?”他微微扬起嘴角,心情半认真半戏谑,话语说的娓娓动听。可是只要是女人,谁也不愿意在这么多人眼前获得这样的回应吧?
顾平安头也不抬,心不在焉的拿叉子叉着碗里的菜,碗里也不知什么,早已被戳的面目一新。沈安平的声音并不高,顾平安却是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此时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情绪,竟不知不觉就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站着的这两小我私家,谁都不知该如何圆场,倒是岂非够大方,短暂的怔楞之后,竟娉婷袅袅的笑了起来,娇嗔的从沈安平手中夺回自己的羽觞,怪罪的拍着沈安平的肩膀,那力道一看就知道是花拳绣腿,倒更像是在撒娇:“安平哥!多年不见你越是经不起玩笑了!不外你这么当众拒绝我照旧让我很没有体面好欠好!我要罚你喝三杯酒!”
沈安平意味深长的看了岂非一眼,端起自己的羽觞,认罚的斟满:“应该的!”说完,豪爽的灌下三杯。
气氛就这么被拉了回来,所有人似乎都刻意忘记了这么一段跳脱的小插曲。只有顾平安一直在追念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发一言。
饭桌上的气氛逐渐活络。岂非生动的讲着出国这几年的履历。现在的岂非已经完全褪去了已往的青涩,从顾平安看来,这几年的时间她似乎脱胎换骨的酿成了另一小我私家。
她主修的是新闻与流传,依附靓丽的外形和精彩的业务素质已经与城中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台签下条约,听说电视台要为她量身定做一款节目。现在她倒也提前享受了一把众星拱月的感受,从善如流的回覆着每一个问题,玲珑八面。顾平安看着已往那些同学看向岂非那艳羡的眼神,只以为耀眼。
她喝下一整杯水,突然站了起来,对身边的人交接:“上茅厕。”
上完茅厕,洗完手,补完妆,顾平安没事找事的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镜子中的人再怎么看也不外清秀而已。顾平安突然就有些颓然。
她追念岂非那一笑就顾盼生辉的容貌,突然有些怨恨自己的普通。她站在盥洗台前发呆,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只直觉不想回去。
突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泛起在她的肩头。穿过她厚重而黑亮的长发。顾平安没有转头,只抬头与镜子中的另一小我私家对视。
她没有说话,没有主动询问,只用一种近似漠视的眼神看她。
岂非倒也大方,笑的颜粲如花。
“顾平安,你还在讨厌我么?”她言简意赅,一句话就直戳要处。
顾平安扬眉,轻蔑的瞅了岂非一眼,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温文一些:“既然有自知之明,干嘛又不怕死的泛起在我眼前?”
岂非似乎意料之中,一点都没有震惊,只潋滟一笑,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倒影着眼前的一切景致。她收敛起笑意,森然的看了顾平安一眼:“顾平安,你说你这种性子,沈安平到底喜欢你什么呢?”
顾平安见她也不再戴着面具,倒是来了兴致。居心用一脸疑惑的心情回应她:“这我哪知道呢!你得问沈安平!”一脸狡黠,颇有几分祸国妖姬的调调。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为沈安平回来的,你会紧张么?”
顾平安眨眼,用当年她所说的话往返应她:“批注找沈安平,跟我说我可不会帮你转达。”
岂非一笑,“很好。”她隔空一个帅气的响指:“希望你永远保持这份自信。”说完,她转身离去,末了,她突然转头孩子气的对顾平安眨眨眼:“提醒你一句,今天我可是一早就推测沈安平会拒绝我了!”
“……”
一顿饭吃下来,顾平安只以为如坐针毡,汗如雨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岂非的话后突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她不愿意认可,可是她就是像和岂非有默契一样,知道岂非是在想什么。
果真,晚上回抵家以后,顾太后就有些差池劲,频频欲言又止的晃进顾平安房里,转悠两圈又出去。
最后是顾平安被她晃的头疼,拦住了她,开门见山的问:“干嘛呢!晃悠半天!有话就说!”
顾太后嬉皮笑脸的寻了个地方坐下,亲昵的靠着顾平安。
“闺女,和妈说说安平这孩子已往和非非是咋回事啊?”
顾平安只以为神经一跳,紧张的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问那么多干嘛?”
太后撇嘴,满脸不悦:“妈妈问问怎么了?这么凶干嘛?”
“谁让你老体贴人岂非的事儿啊!人妈妈都不问你问什么劲儿啊!”
太后扬眉:“我只是以为安平这孩子和非非挺般配的,以为他俩分手了挺惋惜!”
“合适什么工具啊?”顾平安不屑的睨她一眼:“前不久你还和我说什么呢!”她学着顾妈妈的心情,吊梢着眉尖细着嗓音:“沈安平这小子再好我也禁绝你俩在一块!我都听说了,他换女朋侪跟易服服似地!”末了,她又恢复自己的音调,反问:“怎么,跟岂非在一块,沈安平就不是换女朋侪跟易服服似地?”
“那怎么一样呢!岂非这孩子多优秀啊,沈安平找了岂非只赚不亏。”
“切。”顾平安不屑的哧了一句:“岂非是有多优秀啊!比我能耐是怎么的?真不知道她是你女儿照旧我是你女儿!”
“看吧看吧!你这孩子又来劲了!”
顾平安还在经心起劲的攻击她:“你醒醒吧!就岂非那身世!沈家老爷子老头子都不行能同意的!他俩比我跟沈安平还不行能!”
也不知是哪一句触到太后雷区,太后脸色一变,长长的指甲戳向顾平安,没好气的斥她:“什么看法啊!什么身世啊!人岂非名校结业,现在是正经主播!怎么就配不起沈安平了!”
顾平安脑中一片白懵,讷讷捂着被戳痛的额头,只以为那疼痛不是在额头上,而是在心底。
她似乎突然就失了气力,似乎不管过几多年,只要岂非泛起在她的生活中,她和妈妈的关系就会陷入一道怪圈。这种感受无力到她只想逃。
她无数次想要问妈妈,却又无数次的克制。
有时候,最让人无奈的关系,就是亲情。
不能责难,不能挣脱,更不能忤逆。
她无声的从座位上起来,从衣架上拿过大衣,摔门出去。
太后急了,喊了一声:“你这死丫头又是发谁性情呢!”
顾平安停了停:“我回去了,明天要上班!”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这么晚了!你回哪儿去呢!这儿才是你的家!”
顾平安也不剖析顾妈妈在她身后大叫,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那一刻,她的脑中没有任何理智。
只有一个念头: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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