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1/2)
晓岚是方菊英亲自挑中的儿媳,所以作为婆婆来说,她跟晓岚简直相处得很不错。晓岚的怙恃原来怕她嫁入权门会亏损,可是几天下来,看到方菊英和晓岚之间亲如母女般的相处,也就放下心来。
但也有些不太长眼的三姑六婆喜欢无事生非。新婚不久,那天正好一堆七亲八戚聚在张家,开了几桌麻将,人手不够晓岚也凑上去了。
晓岚有一点方菊英很浏览的优点就是很合群,她自己平时不太打麻将,但有时要她凑个搭子基本上没二话就上了。她手法不是很熟练,但胜在年轻脑子活纯络学习能力强,所以基本上跟得上。
一张桌上四小我私家八只手翻飞叠牌,距离太近的效果就是灯光下晓岚那颗3.2克拉的方钻耀得人眼睛发痛,这钻戒是方菊英原来戴在手上的,晓岚曾悄悄比喻为电灯泡的那一只,完婚的时候方菊英很慷慨地从手上脱下来就给了儿媳,晓岚推辞不得,只得戴上,这新婚期间,还得时时戴出来,以示对婆婆的敬意。在于她是不得已,并不想这般招人眼球,在别人却是别样心思。这钻戒在晓岚的手上明晃晃地闪着,何止闪得人眼睛发痛发涩,有些人是眼睛一直涩到心里去,说出来的话就酸涩了:“晓岚啊,你这钻戒怕是有4克拉吧,你外家可真够慷慨,这妆奁可得备不少钱吧!”
在场的人早就个个心知肚明,晓岚家境平平,哪能陪得起这么大一只钻戒,说的人含酸带讥,听的人也不禁嘴角微翘。张羽纶一个黄金只身汉,这些七亲八戚个个都先容过自家姻亲挚友家年貌相当的女儿,不意却无端落在一个外地女人的手中,又是半点不晓得亲戚路数牵带关系的,自然各人看她的眼光,就多了许多挑剔和不平。
晓岚面不改然,依然微笑推牌如故:“表舅母真会开顽笑,这钻戒是妈给的,我怙恃都是学校的,顶多陪嫁我几本书,这样的钻戒哪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转而突然掩口笑道:“哎呀呀,我说错话了,牌桌上最忌说输啊赔啊的,看来我今天是要给各人请客了!”
她这边轻描淡写的正欲转了话风,那另一桌方菊英听了却不兴奋了,有人踩她亲自挑选的儿媳体面,沉了脸重重将手中一张牌拍了下来:“好女还用妆奁衬吗?晓岚怙恃姐姐个个都是北京的大教授,正经书香门第的人家。什么叫富朱紫家,富贵富贵就是富了还要贵,只晓得富不晓得贵,来往复去照旧暴发户!”
几句话砸下来,众人的脸上都有些讪讪的,晓岚本欲转过话题,却不想婆婆却拗性上来,一句“教授”说得她脸上飞红,她怙恃只不外教工而已,那里算得上“教授”,欲要分辨这莫名的冠冕,却知道不是时候。婆婆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把她在亲戚当中抬举起来,她岂能扑面塌了婆婆的台,只得顺了婆婆的话,却又象不经意地开顽笑转了话风道:“现在照旧市场经济,商人吃香啊,妈您还没听过吧,如今不知道谁编些顺口溜,什么‘教授教授,越教越瘦’,‘特长术刀的不及拿水果刀的,搞导弹的不及卖茶叶蛋的’,前些时候我的导师遇到费老,还拿这话同他开顽笑呢,说都是他老人家一句话,社会就天翻地覆。”
她话刚完,方菊英已经率先惊呼了一声:“什么?你导师认识费老?”
此费老者,绝非厥后某贺岁大片中的那位“审美疲劳”,而是鼎鼎台甫的学者费孝通,他曾经为市场经济正名,上达天听,在鹿州人的心目中可谓是如雷贯耳、万家生佛。
马上众人看着晓岚的眼光,一扫轻视和不屑,转酿成肃然起敬另眼相看。
虽然晓岚依旧一脸淡然,甚至是完全不经意地说:“哦,大学学府里,老先生们相互认识很寻常啊!”事实简直如果,大学学府里,同一学科门类的老先生们相互认识简直很寻常,可是,于在场之人的耳中,却又有差异的意味。
众人不语,却有人心中暗忖:张家这新娶的儿媳,水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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