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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

苏晓沐捏着裙摆的手轻微地一颤，然后抬起手想启齿让保安放人进来，可没想到尚有人比她更快，只岑寂声音冷冷地呵叱：“你们都铺开她！”

他快而急地越过她身边走到门口那里，那酷寒的眼神像一把骑士的剑，在无声地挥退那些有意伤害他公主的人，保安们只得迅速散开。

苏晓沐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清静地看着他，她熟悉的，适才还将她拥在怀里向所有朋侪宣布他们是伉俪的丈夫，在她的眼前把另一个女人牢牢地护在怀里，任她哭泣撒娇，眼神里的那种险些滴得出水的温柔灼痛了她的眼睛，连同她的心一并冷却下来。她感受周围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消失了，而她只是茫然地无焦距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两小我私家。

那里，没有属于她的位置。

一如十年前，只要有秦臻的地方，他的眼里就看不到别人。

照旧王皓眼尖，轻咳两声提醒自家老板，景衍才猛地意识加入所差池，身份差池，自己的举止更差池，今天是他的婚宴，而埋在他怀里的女孩儿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老板……”王皓的脸色有些怪异，指了指他的身后。

景衍一怔，顺着他指的方憧憬后一看，浓密的眼眉微微凛起来。

罗马柱前，苏晓沐正面无心情地凝着他，身旁还站了一个忐忑不安的女孩子。她只和他对看了一眼就转身脱离，下一秒他的行动比大脑更迅速，已经不自觉朝她的偏向迈步，却又很快停下来，因为一双瘦白的手扯住他的衣摆。

秦臻抖着手绊住他，生怕他脱离似的，糟糕的脸色在腮红下也难遮掩苍白，她颤着声音喊：“景衍哥……你要去那里？不要走……”不知怎的，她早已没了刚刚如女王般自满的撒泼，此时仿若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连眼神和行动都怯怯懦懦的。

景衍皱眉，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差池劲，可又放心不下苏晓沐，忖度了一会儿对王皓说：“王皓，你帮我部署一个房间让她去休息。”转而对秦臻说：“臻臻，你乖，先去睡一觉，我尚有事，明天再找你。”然后狠下心不再剖析她的叫唤，径直往地苏晓沐的偏向快步走去。

晚宴已经几近尾声，虽然来宾陆陆续续地脱离了一些，不外会场里的人并没有察觉到门口的异样，苏晓沐大大地松了口吻，让适才的小女人把她的意思转达给认真会场的司理，这才回到休息室。化妆师也被她打发走了，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实在她得庆幸秦臻并没有闹到婚宴现场，要否则……

时隔多年，等了那么多年，她以为他和秦臻不会再有交集了。

总有意想不到的时候。

她麻木地替自己卸了妆，只以为眼睛很涩很累，似乎走进了一个迷宫，她在内里转啊转啊，以为是出口，却是死胡同，以为没有了退路，又绝处逢生，可是总这么永无止尽地奔走，她已经疲劳不堪，连去捍卫自己权利的精神都没有了。

蓦然，肩上一紧，她愕然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景衍站在自己的身后，透过镜子悄悄地看着她。

“你……怎么回来了？没事了吗？”等启齿说了话，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景衍抿着唇，摸上她的额头，温度还正常，悄悄放了心，才低声说：“还能有什么事？放心，王皓会替我处置惩罚的，你累了吧？我和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眼泪终于照旧忍不住滑下来，她反握着他的手，有些茫然地喃喃着：“适才，我以为我们竣事了。”她不知道秦臻为什么会回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这个时间点泛起，她只知道在他的眼里心里秦臻有何等的重要。

“我就知道你会多想，先不说你，她的泛起也出乎我的意料，婚礼，我没通知她的。”景衍顿了顿，在她身边坐下，抚着她的脸轻声解释，“臻臻……是我的妹妹，她也有自己的家庭，只是现在看上去有些希奇，我适才担忧她被伤着了才疏忽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这是他第二次那么郑重地向她致歉，苏晓沐以为自己应该漂亮应该释怀的，可是为什么她照旧不安呢？

此时现在，她只能噤若寒蝉。

“晓沐。”景衍耐心地再唤了一声。

苏晓沐又默然沉静了一阵，才不确定地问：“那，你要和我一起回去？”不用去看看她吗？这后半句话含在她嘴边怎么也问不出口，万一他说好，她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认可，她是小气的女人，她嫉妒。

景衍淡淡隧道：“反面你走，还能和谁走？”这话显着取悦了她，他又体贴地问，“你的脸色看起来很欠好，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看？”

“脸色欠好是因为谁啊？”苏晓沐小声嗔道，悄悄擦掉眼泪说：“不用小题大做，你让司机备车吧，我只是有些困，等下我换身衣服就可以走了。”

“那我到外面等你。”景衍很快站了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入迷，禁不住怅然，他果真是她的毒药，亦是她的解药。

很快的，苏晓沐换好衣服出来，景衍刚挂了电话，王皓已经安置好秦臻，他略略放了心。转头看到自己妻子素面朝天只穿了一条藕荷色连衣裙出来，很自然就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行动，她会意地一笑。

婚宴所在离他们的公寓有段距离，苏晓沐在路上就靠着景衍的肩膀睡着了，景衍握着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靠着自己的苏晓沐，抿着唇，与周围无边的黑夜融成了一体。

半夜两点。

他们卧室的私人电话很突兀的响了起来，这个号码只有几个朋侪以及最得力的属下知道，在这天在这个点数打来怎么也不适时宜，除非是特别要紧的事情。

苏晓沐素来浅眠，一下子就被吵醒了，亮了床头的小灯，才发现景衍也醒了，可她直觉地，他基础没睡着。

“嗯？”景衍接起电话，清静地听对方说些什么。

“老板，秦小姐……似乎有些差池劲。从适才婚宴到现在，不吃不喝也不愿睡，有时候对人大吼，有时候又自己一小我私家哭，似乎也不记得我，依我看，是不是应该请医生来瞧瞧？”王皓的声音有无奈有犹豫。

“什么？”景衍的声音很轻，只是握电话的手微用力，险些要扯断电话线，苏晓沐被他的心情吓得坐了起来，无声地问他怎么了。

他这才知晓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深沉起来，拍拍晓沐的肩宽慰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问道：“她……一直这样？你派人去请陆渐陆医生。”那里不知说了句什么，就听见他淡而慢地说，“就说是我请的，他会卖个体面，然后你帮我去查，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一件都不要遗漏。”

挂了电话。

苏晓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景衍？发生什么事了？”

“臻臻她的情况并欠好。”景衍抿了抿唇，照旧决议如实相告。

伉俪之道，贵在坦诚。

他这么一说，苏晓沐才想起来，这次见秦臻简直与当年晤面很纷歧样，那时的她很甜腻爱笑，对自己和景衍是男女朋侪也没有什么倾轧就接受了，反而现在有点反常，她也正色地坐直身体，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去看看她吧？”

“你别起来，先睡吧，我去打个电话。”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还不忘转头再嘱咐她一遍，“不用担忧的。”

“嗯。”苏晓沐颔首，心里却在苦笑，叫她怎么不担忧？那位是与他有旧情的青梅，今天是他们有意义的新婚夜，突然来这么一茬，是运气照旧讥笑？

景衍到书房拨了个越洋电话到美国纽约，那里正是下午。

电话只通话了两分钟，他确定了一件事，如他推测的，秦臻仳离了。

而她的母亲方敏之知道她回国的消息时吓了一跳，又坦言在电话里很难说清楚情况，必须扑面说，所以她当下决议启航回国，并请求他资助照看女儿。

这看似拨开了迷雾，又谜团重重。

很快王皓又打来，说陆医生给秦臻打了一针镇静剂，已经睡着了，让他宽心。

景衍一小我私家在书房坐了良久。

苏晓沐也在卧室地对着一室的清冷良久。

快天亮的时候，她听见卧室的门把旋开的声音，又终究没有打开，然后她知道他下楼出了门，是以闭了闭酸涩的眼睛，长叹了一声。

所谓旧情难却。

28、心病

旅馆里。

将门推开一丝偏差时，景衍的脚步有了迟疑，他默然沉静了又默然沉静，终于照旧走了进去。

天才亮没多久，米黄色的流苏落地窗帘半开着，透入丝丝的晨光，双人大床上，秦臻抱着柔软的枕头侧睡着，王皓请人帮她卸了妆换了衣服，此时的她看起来很懦弱很苍白，巴掌大的脸尚有泪痕。他没想到几年后再见她，居然会酿成这个狼狈的样子。

仳离。

景衍的眼眸倏地凛起来，想起最后那一次在洛杉矶晤面，她对他说：“景衍哥，你真的不用担忧我，他对我很好很爱我，我很幸福，而且我不想他误会我们，以后，我们照旧少晤面吧。”而他一向自满，也不会多做纠缠的愚事，既然她说她很幸福，那他就彻底放手，然后真的就以后对她的事不闻不问。

只是，这就是她口中所谓的“幸福”？

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他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快九点了。他让王皓约了陆医生，相信他的专业能给他解释一些事情。

九点三十分。

桌上放着王皓连夜查到的关于秦臻这几年的资料，而景衍紧握的手自始自终没有松开过，只是冷着眉眼仔细听着陆医生的剖析，就连徐徐漫入室内的阳光也不能照得他暖意一些。

“您的意思是，她这些反常的举动都是神经病的征兆？”景衍问完以后自己也是一怔。

陆医生的回覆却很守旧：“神经病不外是一个很笼统的说法，我和秦小姐只是起源接触，不能贸然下定论。而现在凭证资料和体现特征显示，她似乎是受过一定的精神刺激或者情感挫折，亦或是恒久在某种压力下生活，患癔症，狂躁症或者抑郁症的可能性都很大，我的判断，秦小姐从前的性格应该不是这样容易歇斯底里的吧？”他用了许多个“或者”来批注医学上存在的不确定性和须要的严谨性。

景衍颔首，曲起的指节在桌上扣了几下，似乎在思考，以前的臻臻不会这样的，她自小就很开朗自信，连哭的次数都很少，跌倒了会自己爬起来，笑眯眯地说，我很勇敢，我不怕疼，待人更是亲切热情。

“生活，事情或者婚姻的冲突等等刺激都有可能是诱因，一般的症状有极端偏执、狂躁、歇斯底里等，又或者是完全相反的自卑、多疑、羞怯和依赖心重，我不能一概而全，也不能简朴的将之代入秦小姐的情况里，只是您得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陆医生继续说。

这下景衍的眉拢得更紧了，他的声音很沉：“如果确诊的话，应该怎么治疗？”

陆医生喝了口茶，才解释说：“差异的病人差异的病情有差异的要领，不外乎药物治疗，物理治疗和心理治疗几种，要看病人的适用情况而定，像秦小姐的情况应该不算严重，不外为了制止变得更坏，我建议先做随访评估，然后再做下一步的部署。”

“我知道了。”景衍稍微缓和了心情，想了想才说，“我要先和她的家人取得联系再做企图，这次辛苦您了。”

陆医生笑了笑：“不客套，我正愁没时机答谢您给我们所捐资改善研究设备呢。”

景衍的嘴角微勾，站起来与他握手：“是您客套才对，不外是略尽绵力。”

送走了陆医生，王皓敲了敲门走进会客室，就见到景衍负手站在窗前，无须任何话语行动就冷气逼人，似乎是自成一国俾睨世间的王，连自己跟了他那么久，照旧不大适应他的孤冷。

王皓捏着手里的杂志，没犹豫多久就上前一步说：“老板，这是刚排好版的杂志，请您过目一下。”自家老板为人低调，婚讯只由他团体旗下的传媒杂志做独家报道，篇幅也短小精悍，简朴来说就是宣布他完婚了，没有照片，也没有任何的修饰。

景衍接过杂志才想起来这件事，怔了一下，怎么说今天也应该陪在晓沐的身边才是，偏偏……他浏览了一下就急躁地把书扔在一边，招招手说：“你把好关就行，别让记者乱写乱登，你知道我的习惯，尚有，记得部署人晚上去接机，直接到旅馆这边来。”

“是的。”王皓点颔首，他一向智慧，自然意会到老板的意思是别让媒体太过关注苏晓沐和小尧，以及……这位突然泛起的秦小姐。

苏晓沐送了儿子去上学以后，回来就坐在客厅，盯着电话看了一上午，就在她快失望的时候，电话终于响起来，她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点，才细细应声：“喂？”

很轻很温柔的声音沿着电流传到景衍那里，他抿了抿唇，说道：“是我，吃过早饭了么？”

苏晓沐下意识去看挂钟，原来已经十一点了，她一点饿的感受都没有，不外嘴上照旧说：“我的景先生，现在都几点啦？虽然吃过了，你以为我会等你啊？”

“你生气了？我原来允许今天陪你的，现在看来要食言了。”景衍的声音很沉，带着浓浓的歉意。

那天他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她说没有，只有个小愿望，婚宴第二天他不事情，把这一天的时间完全交给她。

想起自己企图了良久的部署，苏晓沐苦笑了一下，只管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我没生气，你有正经事要做嘛，以后补回来就是了。对了，你今天晚上回不回来用饭？我适才在美食频道学了道新菜，做给你尝尝。”

实在她哪有什么心情学做新菜，连电视里在播些什么都不知道，不外是找捏词试探他的行踪而已。

那里默然沉静了良久，才听见他对自己说：“她母亲今晚到京，我预计要很晚才气回来。”

“那你没口福了，我跟儿子过二人世界。”她笑了作声，把那张经心写满行程的便笺随手揉成一团往垃圾篓的偏向一抛，“好啦，你去忙吧，有什么事需要我资助的再说。”

她没再多说什么，急遽挂了电话。从昨晚开始，每一秒她都在告诉自己要明确他，可为什么“明确”这两个字却似有千斤重？是她太没有自信，照旧他没有给她足够的清静感？

景衍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眼神深邃得似看不见底的大海，叫人看不真切。

直到一声柔柔的召唤：“景衍哥？”

很迅速地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自然地回过头，秦臻披散头发，赤着脚倚在门边看着他，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似乎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

“臻臻。”他站了起来，眼光温柔。

受到他眼神的勉励，秦臻下意识地走到他跟前。

景衍张了嘴，才发现多年不见，又是这种情况下，他基础不知道对她说些什么，跟陆医生攀谈以后他知道对她说话要慎之又慎，省得刺激到她。所以他顿了良久才用了个较量容易接受的问法来问她：“臻臻，你这么突然回国是为什么？尚有……你清楚自己的情况吗？”

闻言，秦臻原来就不红润的脸越发的苍白，咬着唇说：“我也不知道，我基础控制不了我自己，景衍哥，我这里病得很严重对差池？”她说着比了比自己心的位置。

她这么说反而让景衍松了口吻，如果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妥，那才真叫糟糕。

他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别自己吓自己，我会帮你请最好的医生，不会有事的。”

“没用的，再本事的医生也不能让我回到已往。”秦臻蓦然无力跌坐在沙发上，呐呐道：“阿宇再婚了，连你也完婚了，就只剩下我是一小我私家。”

她把自己整小我私家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起来。

29往事

身体似乎是有影象的，景衍不自觉已经迈开步子朝秦臻走近，可很快的他又克制住自己，他可以资助她，却不能同情她，她必须靠自己重新站起来，就像陆医生说的，如果她一旦依赖了人，就永远都好不了。

于是他握着拳，面无心情地问：“臻臻，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么？”

可是秦臻十分抗拒地摇了摇头，只是一直哭，像一只被人无情遗弃的小动物，可怜得揪了人的心。

景衍的脸色越发的暗沉了，带着压抑的怒气，外人道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险些无所不能，可是在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唯有默然沉静地陪同着她，直到她哭累了才又沉沉地睡了已往。

他深冷的眉眼一点点地锁紧，似乎透过了眼前回到了很远很远的已往。

一开妈他并不知道父亲尚有喜欢的女人，只是偶然带他出去的时候都市遇到一个像洋娃娃的女孩子，只管父亲交接他要像哥哥一样照顾她，可他不是热情的人，初时并不愿意搭理她，她却一直锲而不舍地邀他一起玩，得了什么利益都分他一半，也许是父亲的刻意部署，他们一直念同样的学校，徐徐熟络，徐徐亲近。

等他知道臻臻的母亲就是父亲的挚爱时已经是良久以厥后事，那会儿他和臻臻的关系很好了。

那天是他生日，他把臻臻带回家里，虽然他们没有在一起，可是他想让她和母亲亲近些，她们对他来说都很重要。母亲不光把她赶了出门，还第一次对他发了火：你爸爸喜欢谁人女人，我忍，可我不能忍受我的儿子也喜欢谁人女人生的孩子，阿衍，你是要让妈妈活不下去吗？

是的，实在他母亲什么都知道，却一直用自己微薄的起劲来遮盖太平换取这个“家”所谓的清静。

看着母亲因为恒久压抑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他以为很无力很累，上辈人的爱恨纠葛他没有态度评断对错，可效果让他和臻臻来肩负却并不公正。可是又有什么措施？那是爱他护他把他当成唯一依靠的母亲，他不想也不能让她惆怅。所以她一上大学就跟臻臻在一起的想法就这么延误下来，然后就是他母亲病情加重过世，臻臻突然出国，再到她恋爱完婚，他们徐徐少了往来。

他站在沙发前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逐步地伸脱手温柔地把她抱进房间。

他对她已经没有不舍的情感，只是心疼她，也许没有那些牵绊的话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她就不会遇人不淑，更不会狼狈至此，虽然，一切只是也许，像她说的，谁也没措施回到已往，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可纵然作为哥哥，他也不能丢下她不管，那是幼年时就结下的缘。

方敏之是晚上七点多到的，只是没想到，同行的尚有景衍的怙恃景钺。方敏之因为担忧女儿，什么也顾不得，一到旅馆就冲进了秦臻的房间，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一直没有出来，留下已经良久，久到已经生疏的两父子四目相对，却默然沉静无言。他们上一次晤面照旧两年前景衍母亲祭日的时候，父子俩的性格很类似，都内敛寡言，又没有人出头和谐矛盾，所以只管连着血脉，关系却比生疏人还疏离。

原来该是相聚的时候，景钺抿了唇在景衍扑面坐下，很突兀地问儿子：“阿衍，对于臻臻......你准备怎么办？”

景衍冷笑了一下，把玩着手中的烟盒，答得漠不关心：“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似乎跟您没有关系吧？”

实在他喜烟，那种奇异的味道能让他清醒岑寂，可这个习惯却不知不觉地戒了。

他挖苦的态度让景钺心生不悦，冷声呵叱：“阿衍，我是你父亲，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他的声音很低，似乎带着夜的寂静，仔细看，他们父子的轮廓很相像，都斧刻般的深邃冷毅，可以想象景钺年轻时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玉人子，只是现在他的额头眉梢都有深沉的皱纹，两鬓花白，到底岁月不饶人。

“那好。”景衍以慵懒的姿态往后靠了靠，眼神却锋锐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状似体谅地问，“先不说我企图怎么办？欠好您爽性点，直接告诉我您想我怎么做吧？”

景钺怔了怔，有种被人看透的尴尬涌上心头，拧着眉微顿了一下才说：“你应该也知道臻臻的情况很糟糕，你方阿姨都急病了，如果可以你就只管多照顾她们一些吧，最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