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和白天鹅(2/2)
恶毒的皇后穿着红色制服,要求魔镜告诉她谁是最漂亮的女人。魔镜的坦诚让皇后恼羞成怒,让猎人去杀死白雪公主。
林予菲穿着雪白的蓬蓬裙,娇弱地跌倒在地,她昂起头,灯光打在她的脸上。
台下响起一阵惊呼。
罗兰紫和木雪守在后台,从偏差里看到饰演王子的男同学冲上了舞台,亲吻了公主。
“实在他们的剧排的不赖,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罗兰紫中肯地评价。
木雪颔首,“白雪公主我见犹怜啊。”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无论你们多起劲,这次,我们一定压倒你们!
白雪公主的舞台剧谢幕了,赢得场下雷鸣般的掌声,学生和老师们都在窃窃私议地讨论白雪公主的演员,是2班的林予菲呀,谁人学生长得漂亮效果好性情也好,不错不错,以后进了高中肯定更不得了呢。
在哄闹声中,主持人有请下一个节目上场。
一曲悲悼的小提琴乐曲从半空中挥洒而来,带着浓浓的孤苦和忧伤,舞台的灯逐步亮起来,穿着灰色裙子,背上一双灰色翅膀的木雪坐在舞台左侧,低垂着头。
在悲悼的乐曲里,舞台后有深情的女声讲述着丑小鸭的故事。
一群鸭子上场,把木雪推来攘去,高声地讥笑,讥笑。
这一幕让所有的学生都清静了下来,特别是初二2班。曾经,木雪就是这样被各人倾轧,被各人伶仃的。
木雪被赶出了鸭子国,蹒跚地走在冰天雪地里,四处飞起了雪花(实在是后台吹出来的白绒毛),这时候,几只其丑无比的癞□□跳了出来,要把木雪带回□□国去。
灯光蓦然间全部打开,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中,一名穿着纯黑战斗装,挥舞着长剑的黑天鹅王子跃到了舞台上,似乎破开黑夜的剑刃,刺人双目,夺人心魂。吴森若清洁利落的击剑行动仿若骑士临场,酷寒的气质瞬间震慑全场。
一直安平悄悄的台下,疯狂了。
女生们高分贝的尖叫一瞬间聋了在场所有男生的耳朵。
接下来,灯光昏暗下去,等光线再次富足的时候,舞台上已经摆满了鲜花,尚有白色长凳,背后飘起蔚蓝色的长纱。一名俊美的白昼鹅王子站在舞台上,拉着小提琴。宋言穆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拉动这琴弦,月光似乎为他停驻,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优雅的身姿和漂亮的面容。
尖啼声停了一秒,继而掀起另一个□□,整个操场沸腾了,无数的女生开始往前冲,老师们不得不站起来维护秩序。
可是,这个时候,本该上场的木雪却站在台后,脸色阴沉地看着她白昼鹅演出服上斑驳的玄色墨水。
罗兰紫深吸了口吻,“忘八,别让我知道是谁……”
木雪摇头,“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兰紫,我们的剧本恐怕得有修改,这样,你和舞蹈队的女人们先上去,跟白昼鹅王子说话,横竖他的角色不是不说话的么,你随意发挥下,拖延五分钟左右,然后一起下台。”
点颔首,罗兰紫启动了备用方案,幸亏她听了姑姑的意见,排演的时候多准备了一套备用剧情。
宋言穆以为差池劲,凭证剧本的话,木雪已经进场了。敏锐地察觉到变故,他反而微笑起来。
配景音乐响起,是天鹅湖交响曲,宋言穆收起手里的小提琴,清静站到一边。六个穿着芭蕾舞服装的女孩子踮着脚尖优雅地进场,行动娴熟轻盈,转动间身姿优美。
这下轮到台下的男生们吹口哨了。
等舞蹈告一段落,罗兰紫饰演的白昼鹅女王走了上来,“我忧郁的王子,是什么让落寞和悲悼浸染了你漂亮的容颜?你可是在为新到来的天鹅而辗转反侧,不敢上前表达你的爱意?”
这是哪门子的台词?宋言穆脑壳里转了七八个弯,才想起来罗兰紫说过的备用剧情。于是他只好点颔首。
等罗兰紫表达完新来到的天鹅已经成年,有何等漂亮何等高尚何等优雅,这时候,各人都退下舞台。
舞台后,罗兰紫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连一向温和淡定脸的宋言穆都倒抽了口凉气——这可是元旦,只有几度的气温啊!木雪你这样的穿法跟光着身子有什么区别?
虽然,木雪没有光着身子。
她上半身只穿了个纯白色的抹胸,纤细的锁骨和腰肢都袒露在空气里,冷的有些发青。下半身是一条简朴的衬里纱裙,可是木雪把原本布景用的白沙系在腰间,扎出一朵玫瑰花的容貌,后摆长长拖出去全是层叠的薄纱,手里挽着一条长长的薄纱。然后,她把化妆师姐姐那里所有的宝石珍珠项链都遮盖在了腰上,远远看去,似乎一条流光溢彩的宝石腰带一般。
“时间紧迫,只能这样了。”木雪深吸了口吻,“没有漂亮的衣服,只能露肉了。”
堂而皇之说自己露肉的木雪,让罗兰紫和宋言穆都不知道该讲什么较量好。这样薄纱若隐若现,陪衬的木雪愈加的纤细柔弱,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骨骼,让她不像白昼鹅,反而更像是尤物鱼。
木雪审慎地看着宋言穆,她总以为宋言穆的眼神有点黯沉,黯沉里又似乎燃着什么火苗。
不,不会是……木雪赶忙摇着脑壳,开顽笑,先把舞台剧应付已往吧。
等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全场再次沸腾了,这下是男生女生配合发作。
身上险些全是薄纱的木雪,被黑天鹅王子和白昼鹅王子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小心翼翼走出来。木雪明亮自信的眼神,白皙的皮肤,窈窕的身形,纤细腰肢上随着走动摆动不停的七彩坠饰,加上被风吹起飘摇缱绻的薄纱,瞬间完爆一干青春期萌动的少年们。而黑天鹅王子和白昼鹅王子那深情的眼神,优雅的法式,凌冽和温柔交织的威风凛凛,一瞬间让女生们都自我代入选择难题,不得不用尖叫来表达心田的煎熬。
林予菲和2班的文娱委员在大课堂内里收拾换下来的衣服,听到外面雷鸣一般的掌声,尚有似乎永远也停歇不下来的尖叫,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扭曲。
“她们岂非有备用服装?”文娱委员悄悄在林予菲耳边问道。
林予菲摇头,“不知道,应该没有准备的。”
收拾好衣服,她们俩和剩下几个同学一起准备脱离,却被几个化妆师姐姐拦住了。
“小女人们,你们现在还不能走,等兰紫妹妹她们回来才行哦。”为首叫阿娇姐的姐姐笑眯眯拉住了林予菲和文娱委员的手。
文娱委员生气地扭开,“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再拉拉扯扯的我叫学校保安了啊!”
“叫啊,正好呢,刚刚我们几个不外是去上了个茅厕,这一回来服装就被墨水给泼了。小妹妹,你不知道这衣服多贵吧,这可是专门从外洋定制的演出服,一套就好几千呢,咱们怎么着得找人赔偿吧?嗯?”阿娇姐一把扯回文娱委员,眼神里全是威胁,“跑什么,做贼心虚?”
林予菲牵过文娱委员的手,“诺诺,别理她们。我们就等在这里,如果到时候不是我们干的,她们会给我们谢罪致歉的。”
阿娇姐忍住自己想骂人的激动,“是啊,谢罪致歉,不知道是谁得谢罪致歉。”
又是一阵尖叫和掌声,尚有一些隐隐的哭声,之后响起了主持人的赞美。阿娇姐知道舞台剧演完了,索性提前去开门。
木雪走进来的瞬间,林予菲眼珠子差点掉递上去,话从口里哧溜就出来了,“木雪你这跟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炫耀似地指了指肩膀上,木雪回覆,“你没望见白昼鹅王子的外套在我身上吗?”
林予菲怔怔地看着宋言穆,他只穿着白色蕾丝宫廷衬衣,外套早就脱下来给木雪披上了。
木雪没多说,她都要快被冻死了。赶忙地转进为了易服服拉起来的布帘,木雪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原来就不多的薄纱,换回自己的秋衣秋裤羽绒服,又灌了一杯阿娇姐递过来的热茶,可算是缓过劲儿来了。
“现在,咱们来说说看,谁敢在我衣服上泼墨水的事儿吧。”罗兰紫拉过凳子坐下,自豪地昂起下巴,“林予菲,你先说说?”
虽然还没有证据,可是罗兰紫直觉,这事儿跟林予菲脱不了关系。木雪寻常基础就不会乱冒监犯,险些都是跟她一起上课放学的。算来算去,能眼红到这个田地的,除了最近一直在制造和宋言穆偶遇的林予菲,罗兰紫还真想不到别人。
林予菲抿起嘴,“兰紫,我们叫老师来处置惩罚吧。”
“老师?你们班的范贱人护着你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范贱人会容隐你是吧?可是,我这裙子被弄脏了,找不到索赔工具的话,就只能让你们2班所有人一起拿班费赔了。”罗兰紫绝不客套,巨细姐模式全开。
宋言穆坐在木雪身边,等罗兰紫说完后,徐徐启齿,“林予菲,予菲,给予芳菲,名字很不错。”
显着是温和的口吻,显着宋言穆面带微笑,林予菲却以为有什么危险感扑面而来。
“予菲,你一直在想措施靠近我,惋惜手段太拙劣,都是其他女生用腻了的,所以,我看不上。”宋言穆边说边牵过木雪的手,“趁着这个时机告诉你,木雪,她是我女朋侪。所以,你不仅不能再靠近我,更不能靠近木雪,任何方式的靠近。否则,我会以为受到冒犯。”
林予菲发抖着嘴唇,“你,你们……”
“当我以为受到冒犯,我会记着对方一辈子,无论什么情况,我都市让对方一无所有。”
还穿着白昼鹅王子衣饰的宋言穆,却说出比黑天鹅王子更漆黑酷寒的话语。
木雪袖手旁边了好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走出课堂。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墨水瓶。
“予菲,我该说我很是相识你呢,照旧很是很是相识你呢?”木雪把墨水瓶往地方一放,墨水瓶跟水泥地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