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诺亚方舟 > 9-10

9-10(1/2)

目录
好书推荐: 我的野蛮家教 极品村长 大乾修道人 西游:泼猴,取经你早了500年 轮回十世:从宗门废材到万族天骄 我的绝品美女上司 基层科员权色官路:校长风流 大美女小保安 我与极品美女特卫:中南海保镖 美女们的兼职老公

第九章 爱是什么?

顾萌细细品味着她话中的意思,突然以为恋爱真是很恐怖的一样工具。爱是什么?有多真,有多假?何时真,何时假?能否相守天涯,能否永不打骂?能否永远明晰,没有幻象?

「喂,你盯着这个瓶子,已经看了有三个小时了。」老大把手在顾萌眼前晃了晃。

顾萌急躁地换个偏向,继续盯着瓶子发呆。

几个室友纷纷聚拢,好奇地人多口杂。

「这瓶子里有什么啊?值得你这样一看再看的?」

「瓶子是没什么,送瓶子的人就问题大喽。你老实交接,今天泛起在剧组的那位大帅哥是谁?心上人?」

「难怪连常学长都看不上,原来是心有所属了。好你个顾萌,真会保密啊,姐妹们,你们说该怎么罚她?」

「我看算了吧,没望见人家都伤心成这副容貌了吗?居然在校门口的咖啡店前号啕大哭,真是半点形象都没有啊。害我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把她像领失物一样地领回来,真欠盛情思告诉人家她是我姐妹……」

顾萌捂住耳朵,任她们挖苦。此时的她,心情抑郁得听不下任何人的话、偏偏她们不愿罢休,还在那风言风语。

「不外老实说,你们没望见那位大帅哥,还真是惋惜啊。绝对的极品,我们学校的几个帅哥跟他一比,就通通不够看了。」老大啧啧叹道。

坐在电脑前泡网的贾雯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 「绣花枕头一团草,男子长得悦目是没有用的。」

柳圆圆推她: 「是是是,你贾大玉人不爱俏,只爱钞票,若为才气故,两者皆可抛,对差池?」

贾雯啐了她一口,百无聊赖地叹了口吻,把个qq拉上又拉下的,满脸的失落。

「怎么,你的那位渡舟人不在?」

「他不在好几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国了。」

「你死心吧。人家回国都不约你晤面,摆明晰心里没有你。你还这样心心记挂着他,多不划算!」

「要你管,我就爱记挂他,我就肯不划算,怎么着?」

柳圆圆还没回覆,顾萌已忽地站起,走到贾雯眼前,把瓶子往她眼前一递: 「给你!」

贾雯吓一跳: 「干吗?为什么要给我?」

「诺布山的空气,渡舟人的工具,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不是记挂他吗?给你,都给你!」顾萌越说越激动,一个劲地把瓶子往她手里塞。

如此一来,贾雯反而更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 「老六。你怎么了?什么渡舟人的工具?什么诺布山的空气?」

几个姐妹也看出顾萌情绪差池劲,连忙围了上来,一个个跟在旁边劝慰。

顾萌终于忍无可忍,喊了出来: 「渡舟人,你的网友,他就是今天来见我的那小我私家!他叫叶晨曦!」

宿舍里马上静了下来,每小我私家脸上的心情都各自差异。其中最最震惊的自然是贾雯,她望着她,整小我私家都险些呆掉,过了许久,才逼作声音说: 「你……说什么?」

「叶晨曦,他叫叶晨曦!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三公斤,血型ab,现就读普林斯顿物理系,喜欢青色和白色,不喜欢吃芒果和葡萄。最喜欢的女影星是奥黛丽·赫本,最喜欢的男影星是克拉克·盖勃,不喜欢唱歌,喜欢玩游戏,最喜欢的游戏是魔秘诀之英雄无敌3死亡阴影……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我通通都可以告诉你!」顾萌一口吻喊完这么多,发现自己对他的相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积累了这么多这么多……

贾雯悄悄地坐着,突然笑了笑,用讥笑的声音说: 「难怪他总是问我学校里的生活如何,原来都是为了探询你哪……」她抬牌瞥顾萌一眼,冷冷道: 「怎么,你这算是向我示威吗?你很自得吧,我那么倾心仰慕着的人恰恰是你的追求者,顾萌,你风物无限啊!」

「老四!」老大连忙喝止她,贾雯抿紧了唇,虽然不再说些什么,但脸色却很难看。

其他人看看她又看看顾萌,不知该如何劝说,寝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过了半响,只听顾萌幽幽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然后抱着瓶子,推门走了出去。

「老六,你去哪?」老大追出去几步,没望见人影,不知道这丫头去哪了,再转头看房间里的谁人,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心情。算起来这照旧自开学以来宿舍里发生的第一次纷争,而且居然是性情最好的顾丫头和性子最傲的贾玉人闹别扭,真是想不到啊。

她走上前轻拍了拍贾雯的肩,柔声说: 「别这样,姐妹-场不容易,老六她也是受委屈了,否则怎么会在咖啡店前哭了好阵子?你做姐姐的,多体谅着她些吧。」

贾雯忽地转身抱住她,将脸埋在她怀里,长长地叹了口吻。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整个世界都在纠结模糊。那些星星点点的夜灯,只是越发陪衬出夜的浓黑,什么也看不透。

屋顶上的风很大,深秋的夜,已经寒意沁肤。顾萌抱膝坐着,直到另一小我私家悠悠地靠近。

她转头看了一眼,差点没从坐着的地方摔下去,来人伸手扶住她,懒懒地说道: 「你可别掉下去,你要掉下去了,明天我的新剧可就没女主角了。」

「叶大,你怎么会来这?」这个在夜风习习中像个影子一样摸上宿舍楼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有校园第一拜字女和第一失常编剧之称的某叶。其人毁文无数,把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的好文险些糟蹋了个遍,因此又有「名著杀手」之美称。顾萌虽受她一力提拔,但通常见她,都不禁哆嗦一下,实在是畏惧到了极点。

「我喜欢在这构想新作。」某叶答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两条腿一荡一荡的,显得格外悠闲。

在这种气氛下构想新作?顾萌望了黑凄凄的四周一眼,难怪她写出的文章都那么失常。

「你呢?你干吗好好的觉不睡,寝室不待,跑来跟我抢土地?」某叶歪着脑壳审察她, 「因为明天要演新剐,第一次当女主角,所以兴奋紧张得睡不着?」

「不是。」顾萌垂下头,用渺茫的语气问, 「叶大,男子为什么爱女人?」

某叶扬了扬眉毛: 「我以为我在《花木兰》里已经把这个问题的谜底解释得够清楚了。」

「因为容貌?品性?以及……生儿育女?」

「不是。」某叶回覆, 「是因为本能,以及习惯。」

顾萌不解。

某叶伸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继续回覆说: 「这么说吧,好比我们到了一个风物很美的地方,小桥流水莺啼燕语,我们的大脑就马上会把美这一看法反映给我们知晓,然后得出‘真喜欢这里啊’的结论。这就是本能。再好比我们到了一个情况里,还没有对它发生感受之前,身边的人已不停地在说‘这里真美啊,真是人间天堂啊’,我细细一看,也算不错,厥后周遭人重复提及的多了,我也就潜移默化地认为‘这里很美’。这就是习惯。」

顾萌照旧不太懂。

某叶摸了摸她的头,笑笑地说: 「我们爱上一小我私家,如果不是一见钟情,恰恰他对了你的眼睛,那么就是恒久的相处后动了心,习惯驱使我们越发靠近。本能,以及习惯,仅此而已。」

本能?习惯?那么她对叶晨曦,又是什么?从最初的相看两厌,到厥后的记挂担忧,她对叶晨曦的情感,什么时候变了质,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能辨清?而当她终于能够辨析时,伤害就来临了。

「那么,为什么两小我私家显着相互喜欢,却谁都不愿先说爱字?」

某叶听后哈哈大笑了几声,顾萌本是以一种忧伤的近乎虔诚的心态在向她请教,被她这么一笑,一颗心又忐忑不安地紧张了起来。

「要说一句‘我爱你’,何等何等不容易啊……」某叶叹道, 「我相信每小我私家第一次说这句话时,都是出自真心,但说得多了,就酿成了假话,我们的情感是一道没有决口的堤坝,稳固安然地流淌着属于自己的心事,当我们第一次说出我爱你后,堤坝就决了个口子,洪水就变得很容易攻进来,然后泛滥。你要知道,重复太多的工具,有时候就很难分真假了。」

顾萌细细品味着她话中的意思,突然以为恋爱真是很恐怖的一样工具,爱是什么?有多真,有多假?何时真,何时假?能否相守天涯,能否永不打骂?能否永远明晰,没有幻象?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一长大,心志的成熟就开始渴求某种慰藉,得不到时,痛苦;获得了,也不见得就能幸福。

如果可以永远不懂,该有多好。她愿意当只缩在壳里的蜗牛,小小的贝壳就是她的全部天地!然而外界的风雨,早已随着谁人少年的泛起而来侵袭,童话的小红帽被摘去,生疏的旅程上充满危机。

于此时她想起了诺亚方舟,叶晨曦教她玩过的谁人游戏,我的英雄啊,我该不应,该不应,义无返顾地去选择你?

一弯冷月挂在空中,静谧的夜晚里却似有男生在宿舍楼里弹吉他,校园的青春在弦上流淌,理不清的思绪,剪不停的忧愁。红尘如斯,恋爱的归宿又在那里?

在那里?

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的风刮了一夜,如同女子的呜咽声盘旋在耳边,赞同着她紊乱的心跳,也赞同着她难以释怀的沉郁。

到清晨七点多时才模模糊糊地睡已往,梦见照旧谁人随处是玩具的卧室里,她抓着自己的衣角四处寻找着某样工具,但怎么也找不到。然后,门开了,妈妈站在外面一脸严肃地问: 「萌萌,你在晨曦的房里干什么?」她像个正在行窃的小偷一样不安地哆嗦起来,那些玩具突然间放大成了真人般巨细,玩具的脸都酿成了叶晨曦的样子,她扑上去一具具地摇,喊他的名字,可是四下悄悄,只有她的声音……

「顾萌,顾萌!」依稀中有人在摇她的胳膊,死命地把她摇醒。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叶小慧将话筒递到她眼前来, 「你的电话。」

顾萌朝桌上的闹钟看了一眼,时针指向八点半。

会--是他吗?会是他打来的最后的离别吗?她直勾勾地看着话筒,那话筒在叶小慧手上似乎有千斤重。

「喂,接不接啊?」叶小慧戳戳她的肩,怀疑她还在睡梦中神志不清楚。

顾萌终于伸手将话筒拿了过来,感受自己手心上全是湿湿的汗: 「你好,我是顾萌。」

线路那里,久久没有声音。

为什么不说话?既然打电话给她,为什么照旧不愿说话?

她握紧了话筒,声音像是从齿缝间逼出去一般: 「叶晨曦,是不是你?回话!」

线路那里,照旧没有回覆。倒有个敦促游客登机的广播模糊地响起。真的是他。

「你听着,叶晨曦。」她任情绪淹没真心,听自己说特别外残酷的话语,像针,扎痛他,也扎痛自己: 「我累了,很累。我累得不想再去怀疑再去推测再去浮躁不安地期待某个谜底的来临。我需要清静。请你给我清静,我会谢谢你的。真的,我会谢谢你。所以--」

「再见。」啪,她望见自己将话筒搁回去,也望见自己的手镇定得看不出一丝哆嗦。

旁边叶小慧一直在用探究的眼光看她,她回眸,报她以微笑。

「老六,你……没事吧?」

「我为什么要有事?」顾萌拢了拢头发,故做轻快地说,「对了,今天晚上我第一次演女主角哦,你一定要来捧场。」

「噢……好。」叶小慧照旧不太适应她的转变如此之快。

顾萌冲她眨眼睛,拿着脸盆去水房梳洗。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她独自一人站在长长的镜子前,镜子映出她的脸,静默的脸上没有心情。

「叶大,人,可不行以不爱?」

昨天下楼前,她最后问了某叶这么一个问题。

某叶回覆她: 「如果你是因为想爱自己而不去爱人,虽然可以。怕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你连自己都不想爱了,那就没解围了。」

是啊,人应该爱自己,永爱自己,最爱自己,独爱自己。

顾萌伸手,在镜中划出「叶晨曦」三个字,然后再痛下刻意般的将这三个字抹去。

就此抹去,还她清洁。

晚七点半,演出厅里已坐满了人。

社长朱秀珍在帷幕后望见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兴奋得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当初没挑走眼,萌宝宝还真是我们社团的宝,我敢赌钱,这里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冲着看她而来的……」一转眸间,望见某叶捧着杯茶正站在她身后,连忙改口说: 「虽然,谁人,叶大你剧本写得好也有关系,吸引人哪。」

「哼!」某叶自豪地昂起了头,到一旁的专属位置上坐下,她才不跟她一般盘算。

前方奏乐声起,陪同着那首被改动得面目一新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调调,深红色的帷幕徐徐拉开,顾萌身穿厚重的军棉袄隆重登场。

「我叫花木兰,是来报到的!」她「啪」地行了个军礼。

一个类似招兵处的破桌子后,配角甲懒洋洋地看她一眼,指指桌子。她从桌上拿起个大大的纸牌,牌上的字正好可以让台下的同学们都看得很是清晰--「九五二七」。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连锋营的低等兵,九五二七是你的终生编号。」配角甲把某本册子翻了翻, 「将军那还差个扛枪的小兵,就你吧。」

「啊?」

幕后响起解说词: 「于是,女扮男装的花木兰,进兵营后的第一份差事就是给众兵偶像李将军扛枪。」

接下去场景转换,花木兰天天的任务就是背着那把长达三米的大枪陪同将军巡视士兵训练。

花木兰问: 「将军,为什么我从来不见你练枪?」

将军说: 「你以为这把枪长不长,重不重?」

花木兰颔首。

「很好。你要记着,当一把枪长到这种田地时,它就已经失去其作为武器的天性了。」

「可是……那为什么将军还要我天天扛着它亮相呢?」

「我们要物尽其用:打铁师傅要铸造出这么长的一把枪来也很不容易,虽然不能杀敌,但鉴赏价值照旧有的。」

花木兰兴奋地说: 「原来如此,我明确为什么当初会挑我来当你的扛枪小兵了!」

将军讶异: 「为什么?」

花木兰指指长枪: 「因为我和它一样啊,都不能上阵杀敌,却很有鉴赏价值!」

「……」将军无语,帷幕笼络,又是一场。

底下轰笑声已响了无数回。朱秀珍兴奋地转头对某叶说:「看往返声不错哦。」

切,我编的剧本哪次回声有欠好的?某叶不屑地想。

帷幕再度拉起时,即是那段重心对白了。

花木兰扛着枪,在将军身后逐步地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配景的伴奏音乐是《泰坦尼克号》的那段苏格兰风笛声。

她说: 「将军,男子为什么爱女人?」

将军很是严肃地回覆: 「因为,女人漂亮。」

顾萌低垂着眼睛,喃喃说: 「人生短短,不外百年,朱颜枯骨,最后还不是归了一杯黄土?一个女人,漂亮能有几年?」

「呃?」朱秀珍一头雾水地转头, 「叶大,台词改了吗?昨天背的不是这句啊!」

某叶睛地站起,凑到帘边往台上看。果真,那将军也是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确怎么对白突然就变了的。

顾萌又说: 「或说是一见钟情,对了你的眼睛;或说是潜移默化,改了你的性情。你看到的不外是这副漂亮皮囊,弹指间即苍老。能有多珍惜?又能珍惜多久?」

将军扭头,略嫌张皇地看向幕后,某叶把手中的杯子一放,低骂道: 「臭丫头,居然敢擅自改我的词!」

说着就要冲上去掐死她,朱秀珍忙一把抱住,急声说: 「有话好好说,叶大你消消气,消消气……」

幕后马上乱成一团,而幕前的话剧还在继续上演。

顾萌开始问第二遍: 「将军,男子为什么爱女人?」

将军流着汗,照原来的台词背下去: 「因为女人会做饭。」

顾萌幽幽一叹道: 「要想抓住一个男子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然而要靠食物来吸引心仪的人,何其可悲,恋爱敌不外一张嘴巴,敌不外口腹之欲,更敌不外地久天长。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爱?」

幕后已经闹翻了天,某叶气得直跺脚,无奈手臂被几个女孩牢牢架住,怎么也挣脱不掉。 「你死定了,顾萌,你死定了!你居然就敢,敢那么做!」

「叶大,歇歇气,歇歇气……」

顾萌第三次问道: 「将军,男子为什么爱女人?」

将军眼睛一闭,遇到这样不配合的搭档,他也只有硬着头皮接下去,但被她那么一搅和,原本搞笑的台词马上变得可怜兮兮,活脱脱像出自大男猪亏心记,再看台下的女生们,看向他的眼光里藏刀放箭,各个咬牙切齿的,一副恨不得砍死他的容貌。他真是冤啊……

汗如雨下: 「因为……因为……女人会生孩子……」

顾萌凄然一笑,接口说: 「是吗?」

她转向台下的观众,神色难掩的木然: 「恋爱是什么?恋爱真的可以那样柔软地去爱一小我私家吗?爱着祖国,爱着人民,爱着怙恃,爱着兄弟,爱着漂亮山河的壮观,爱着朝露晚霞的秀丽,爱着生命的优美,爱着岁月的点滴……爱着那么多那么多工具,再从对它们的爱里抽出一点点,每种只要一点点,搜集起来,组合成谁人所爱的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恋爱吗?」

场内其余的灯光瞬间熄灭,独留下的那一盏,如月光般照在她身上,为她的头发、眉毛、眼睛、双唇镀上一层凉凉的光泽。

「我以为自己像个在玩拼图游戏的小孩。我把与爱人相处的细节印刻成影象的碎片,然后逐步地一张张地寻找着,企图从上面搜寻到某种线索,拼集出一个清晰的谜底。然而谁人谜底,总是在呼之欲出时碎裂。爱是什么?爱是在我自己意识到之前,已先接纳了你的存在;爱是我陷入恐慌中,第一个召唤你的名字;爱是忍耐着嫉妒和委屈,帮你送信给另一个女孩;爱是自你走后,无法再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可是,爱也是我望见你时,强抑的欣喜;也是我眉梢眼角,难平的怒气;也是我一直未曾对你说出的那句话语;也是我现在站在台上,这一线灯光,这一方舞台,用最艰涩的文字,最苍白的心情来说这么一句--」

顾萌软软跪倒在地,深深埋下头去。配景音乐断了,四下悄悄,只有她的声音,一字一字地盘旋在大厅里,格外疲劳,也格外清晰: 「我爱你……是的,我爱你。」

「快,快拉幕!」朱秀珍连忙做手势,舞台事情人员连忙照做,这时却有一人几个大步跨上台来,在帷幕笼络的最后一刻走到顾萌眼前,一把拉起她抱住了她,底下马上起了一片抽气惊啼声,然而帷幕已彻底合上,将两人的身影遮掩。

朱秀珍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人,其他的后台人员也面面相觑,受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而手脚获得自由的某叶也停止了她的掐骂行动,咦了一声: 「岂非我这是歪打正着,真给这对校园焦点牵了红线促就姻缘?」

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照在台上的两人身上,顾萌抬起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之人、这么相像的气质,然而,他却不是叶晨曦。

他是常砚修。

常砚修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沉声道: 「有时候男子之所以爱一个女人,是因为谁人女人勇敢地抢走了他的球,并以绝对强悍的姿态下令他签字。」

顾萌的眼中带着惊讶,下意识地止住了呼吸。

「我爱你,顾萌。」常砚修轻轻地说。

十八年来,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份正常的青睐与恋爱,这么清晰直白地泛起到她眼前,她险些看得见某种因恋爱而萌生的幸福因子,已经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雀跃,只要她点个头,就会完完全全属于她。

台后的人都张大了嘴巴,静观顾萌会做何回覆、真没想到啊,一向以眼高于顶,倨傲不羁的常大学长也终于有认栽的时候,就这么落入了大一新生的手中!震惊之余又免不了艳羡嫉妒一番,顾萌啊颐萌,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幸运呢。

然而下一秒钟,他们就望见顾萌挣脱开常砚修的手,往退却了几步,很岑寂,也很清静地说: 「对不起。」

常砚修的眼睛里起了许多变化。

顾萌直视着他,不逃避也不退缩,一字一字地说: 「对不起,学长,我,不能接受你。」

他很像他,但他不是他。

人在懦弱时会很不清醒,只想抓根浮木来让自己不沦落,许多人就因为那样做了不应该的选择,以至于厥后时时痛苦忏悔。她不,她顾萌,宁愿沉下去,也不要错误!

顾萌朝他鞠了一躬,然后飞快地退出后台,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朱秀珍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悄悄地叹息:顾丫头,真的是很死心眼的人呢,这么这么的,死心眼……

由于花木兰一剧的彻底演砸,某叶气得声称要封冻顾萌,因此顾萌得以好阵子的清闲。常大主席的求爱被拒在校园里沸沸扬扬地炒了几天后,也重新复归清静,众人很快就将眼光放到了学生会开展的扫盲行动中去。

这次的口号是: 「扫除舞盲,让每个同学都学会外交舞。」于是每个周末,就可见大批的单花独草们一窝蜂般地朝学校舞厅拥去,由此又成就出不少姻缘韵事绯闻八卦。

这个星期,由于爸爸出差去了,所以顾萌没有回家,留在了学校。她在图书室待到闭馆时间,回到宿舍楼时,楼内静悄悄的,全无通常里女孩子们的嬉笑尖啼声,她这才想起,今天有舞会。

推开寝室的门,乍见坐在电脑前的贾雯,正好她也转头回望,两人各自一呆,不禁心生尴尬。

自从那天闹僵后,虽然她其时就说了句对不起,但以后几天,相处时都以为怪怪的,不是她躲开,就是她远离。人的情感,原来真的如此单薄,经不起攻击。

顾萌红着脸,迟疑了半天才说: 「你怎么没去跳舞啊……」

「那种无聊的运动,我才没兴趣加入,」贾雯飞快地打着字,却又回眸瞥她一眼, 「你怎么不去?」

顾萌抓了抓头发: 「我想或许会遇到常学长,那很尴尬,所以也不想去。」

贾雯「哦」了一声后不再说些什么,宿舍又变得很清静。

顾萌抿了抿唇,坐到桌前开始温习作业,厚厚的课本一打开,全部是英文字母。大学英语和高中英语最大的差异就是高中英语单词很少有七个字母以上的,而大学英语单词很少有七个字母以下的,这么繁琐,又要一个个地牢记,没有语言情况,英语-真的是很难的学科啊。

突然听到贾雯悠悠地说: 「你报英语系,是不是因为他?」

「呃?」她转头,不太明确她的意思。

「是因为渡--我是说叶晨曦,是因为他在外洋的缘故吗?所以你才学英语。」

顾萌垂下头,贾雯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谜底,便急躁地说: 「当我没问过!」

顾萌连忙说: 「不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覆你。」课本上的英文开始扭曲,酿成她所盼愿但又失望了的心事。

「四姐……」

她唤得可怜兮兮,听在贾雯耳中,整小我私家一颤。

「对不起,四姐,我事先不知道渡舟人就是他,我完全不知道,否则我不会瞒着你……」

贾雯搁在键盘上的手突然握紧,却什么也没说。

「他从小就是个这么恶劣的人,从小就是……我十三岁时认识的他,那时他成了我妈妈的继子。他很嚣张,也很犷悍,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我妈妈却很好,完全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倾轧后母。然后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他对其他同学们都是客客套气的,惟独对我,诸多刁难,经常惹我生气惹我哭。高三时,我在妈妈的坚持下住进他家,那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发生了许多许多事情,厥后,叶叔叔为了阻止他和一个被各人谣传为不良少女的女孩继续来往下去,把他送出了国。这就是我和他的全部故事。四姐,对不起,那天晚上那样对你……」顾萌低垂着眼睛,感受自己的视线一片模糊。语言是何等苍白的工具,连形貌她和他的故事时都如此力有未逮,那些个旦夕相处的日子里,谁惹怒了谁,谁委屈了谁,谁担忧着谁,谁牵挂着谁,那么那么错综庞大的心事,怎么说给别人听?又怎么说得清楚?

她感受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抬头看,贾雯温柔而伤感地站在她眼前注视着她。

「四姐。」她唤了一声,随即被她搂入怀中。

贾雯低低地叹息着,声音柔得像春天的风: 「没事了,一切都已往了。」

「你不怨我了吗?」

「傻瓜!」贾雯笑骂着掐了她一把: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顾萌顿觉整个天空都晴朗了起来,又惊又喜: 「四姐,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啦?」

「气你什么?气你在情感的路上受了委屈吗?」柔软的话,卸下她连日来的不安和暗悔,多好,她们和洽了。

贾雯突然说: 「你--没什么想要跟他说的了吗?」

什么?她抬头,望见她朝电脑那里偏了偏脑壳,低声说:「他在线。」

叶晨曦!他在线上!

真是很讨厌的一种感受啊!明确说好了要忘记他,要最爱自己,要过清静的生活,但只是这么轻轻一句他在线上,就足以使她再次惊悸,某种期待很没前程地冒出头来,诱惑她放下姿态去靠近。

不,不要!她在投降前拼命挣扎,这时,电话铃声救了她。

险些是踉跄而起地迈已往接起来,说出「喂」字时气息还在不稳定,然而电话那端响起的女音却让她彻彻底底冷却下来,一下子寒到谷底。

「请问顾萌在吗?」获得她的认可后对方急声说, 「顾萌,燕燕失事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望见顾萌煞白的脸,贾雯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顾萌满身哆嗦着,双腿发软,像是随时都市晕倒,她哆嗦地抓住贾雯的手,语无伦次地说: 「燕燕……我……我现在要出去,你帮我跟老大她们讲一下,再见!」说着转身打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贾雯想了想,转头间望见她的皮夹还留在床上,连忙拿起推开窗叫住刚跑到楼下的她: 「老六,你没带钱!」说着将皮夹抛下去给她。

顾萌接住了,很快地消失不见。

显示屏上,qq上企鹅的头像还在亮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呢?贾雯迟疑,然而就是那么一犹豫间,就见企鹅由亮转暗,下线了。

第十章 要幸福,要幸福啊

这一刻,所有的记挂、矜持、别扭、怨恨、委屈都灰飞烟灭,她朝他跑已往,光着脚跑已往,扑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怀抱里,有她一直以未都在寻找的工具--叶晨曦。

出租车的窗半开着,晚风吹进来,冰冰的凉。

开车的司机看了顾萌一眼,却没许多几何说些什么,主顾就是上帝,主顾要开窗,就算冷,你也得陪着她捱。

「司机先生,请你快一点!」

这位不太上道的主顾已经是第二十次敦促他。他不悦地握着偏向盘,硬生生地回覆她: 「对不起,这位小哥,这已经是最高车速了,这一带不许开快车。」

顾萌没有去纠正他话里的性别错误,此时现在的她,紧张得手脚都在颤悸。燕燕,不要,求求你,不要有事!

虽是早就知道的了局,爱滋病患者的明天是未知数,然而不是说,通常这种病有长达十年的潜伏期吗?为什么现在才七年,才七年就坚持不住了?

顾萌的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前方的街道上,突然间就泪如泉涌。

一切都似乎还在昨天。

昨天,谁人衣着起义的大姐头站在课堂外面的走廊上,问叶晨曦: 「喂,肯不愿,给句话呀!」

昨天,一身火红皮装的她丢掉手中的烟,搭上叶晨曦的肩。走得轻快而张扬。

昨天,她满不在乎一脸轻松地跟在警员身后上了警车。

昨天,她立在窗边,嫣然一笑,说: 「谢谢你,顾萌。」

昨天,她淡淡地扬着眉毛问: 「现在快到用饭时间了,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到我家吃顿饭?」

一切都似乎还在昨天。

「小姐,仁爱医院到了。」司机提醒陶醉在伤心中的人目的地已到。顾萌整小我私家一震,去开车门的手却不停地哆嗦,犹豫在开与不开之间,似乎只要永远不去开那道门,伤心的事情就会阻遏在外面,不会来临。

然而终送照旧推门走了出去,脚落于地,像踩在棉花上。

三o二号房间,电话里谁人生疏的女音这样告诉她。她伸手去按电梯,但脚跟一转,最后走的却是楼梯,一级一级,盛载着太多忐忑、悸颤、伤心、伤心和恐惧。

楼梯间的灯映出黄黄的光泽,像她曾经看过的刻意铺陈的文艺影戏,那些镜头通常没有声音,却令人莫名地以为窒息。

顾萌这一刻,就以为自己被无形的压力窒息了,喘不外气她抓住扶手,牢牢地抓住它,但仍然以为不够。冥冥中像在盼愿能够寻求一种气力来支撑自己,就像一年前谁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夜晚一样,她盼愿谁能来帮帮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页 目录
新书推荐: 杨蜜动情,热芭献吻,财源滚滚 大文豪的日常生活 迷之荒岛,蔚蓝之海 你和我之间难以缩短的距离 换亲嫁反派,全朝跪拜叫皇后 黑道神豪:我对钱没有兴趣! 我的系统超神 每秒一点熟练度每天变强亿点点 我在岛国纯嚯嚯,挺合理吧 都市:杀神无敌,我非池中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