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折翼（2/2）

他已将我遗忘。

好希奇，我居然还可以在他的注视下呼吸。

我只是无法启齿说出一个字。

我看到他的微笑有些僵硬了。他求援似的望向叶允玫。

他们的眼光越过我在空中交会，那是爱人之间无需启齿即可意会的交流。

“小苏姐？”

允玫在轻轻唤我。

“你还好吧？”

我咬紧了牙关，却没措施启齿说出一个字。

我拼尽全身的气力，只是不想让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我哭出来，他将再不会粗手粗脚地拥我入怀。

我再也听不到他用凶狠的语气，说着最不温柔的慰藉话语。

他的手指再不会莽冒失撞地掠过我的发丝，再不能带给我奇异的清静。

他只会希奇地看着我，用那片生疏的眼光。

我将无法忍受。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坚强的我会在他温柔的注视下瓦解。

“我没事。”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我移开眼光，逐步地说道：

“我只是，太受惊。”

我逐步地说着，保持着最自然的语调，带一点受惊，一点疑惑，尚有一些探询的好奇。

“你真的，是欧阳？”

我逐步地说，“你变了许多几何。”

最后一个字有一丝危险的尾音。

我将它完美地掩灭于我紧闭的双唇之间。

他徐徐展开的笑容，告诉我他也松了一口吻。

我看着他的笑容，一动也不能动。

不，这不是他。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容。

欧阳孟就站在我眼前，却恰似一个生疏人。

“原来你以前认识我。”他说，有些欠盛情思。

“我出了车祸，从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看着我。

“我们以前，很熟吗？”他问。

我盯着他的衣角。

一丝笑意未经控制已掠过我苍白的唇边。

我们很熟吗？

我要怎么回覆你，欧阳孟？

我曾经认定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最疯狂最冷血无情的自大狂。

我们也曾经相互凶狠地对视，相互投掷锐如矛剑的伤人言语。

你也曾经温柔到令我心痛。

也曾给过我最不行名状的喜悦。

你的双唇抚过我的，那是我今生所体味过的最滚烫的温度。

你拥我入怀时，那里是这个世界上我所知道的最清静的地方。

我们很熟吗？

你还能问出比这个更为可笑的问题吗？

“我，是你的学妹。”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回覆。

我听到天使折翼的声音。

我曾经有过一位守护天使，只是它没有皎洁的羽裳和金色的冠。

它额上为烈焰，手持燃烧的剑。

我没能认出它。

烈焰焚尽后，我失去它。

我原来以为，你是爱我的。

只不外那种爱的方式，真的是好别扭。

我想，那只是因为你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也爱着你。

在那些伤害尚有泪水的苦涩中，我也尝到过甜蜜。

是真的。

只因为那些甜蜜，就算心伤得再痛，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影象消失了，恋爱就随着没有了。

原来我们的恋爱，基础不必等到天长地久，就已走到了止境。

我不知道，我应该去怪谁。

这不公正。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