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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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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关于袭胸 ...

流年倒霉一词儿,对于胡小涂来说,实在并不怎么深奥。

在她明确看来,流年倒霉只不外是苦逼的另一种文艺说法而已。

——无非是谈了四年的男朋侪的一句“我要更好的生长”,弃她远去投奔大洋彼岸,再回来的时候,左手已经戴上了文定戒。

——无非是正值青春却天天被涂女士逼着相亲,催嫁催到她头皮发麻。

——无非是,公车终于扭着屁股进站,她才恍觉自己的脚冻僵了。

终是赶在车门合上以前,边冲司机挥手,边呲牙咧嘴地拖着腿挪上车。

胡小涂狠狠呼出一口浊气,暗自忏悔,为何当初死活非要出来闯荡当个北漂。

在自己家乡谁人小城,怙恃虽不是高官大员,但最少日子小康,冷暖不愁。若说唯一愁的——

手机铃适时响起。

涂女士把远程看成市话,开始唠叨谁人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小涂啊,什么时候回家?”

“妈,再等等吧,迫近年关,许多事情要收尾。”

“妈知道你事情忙。可刘阿姨的儿子下星期就要回队伍了,你一定要在这之前赶回来,知不知道?”

胡小涂的耐性早被拥挤不堪的车厢磨掉了泰半,仅剩的那一点,也被母亲一日三催的催嫁磨光殆尽。

她终于想起义无反顾脱离家当北漂的初衷,若不是因为他……

胡小涂的眸子瞬时暗了暗,心里更堵上几分。只好期期艾艾地嘱咐几句注意身体,便草草收了线。

手机没等放进衣兜,车子便途经一段弯路。公车丝绝不减速,站不稳打趔趄的大有人在,其中包罗胡小涂。

虽说下班岑岭人挤人,但够不到扶手的胡小涂照旧险些歪倒,幸好——

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实时拽住她的胳膊,用力一带,胡小涂这才堪堪站稳,制止了一场脸贴背的亲密接触。

胡小涂仰脸,冲大手的主人谢谢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谢谢。”然后朝有把手的地方使劲挪了挪,抬起胳膊牢牢握住。

然而这一带路况庞大,在历经由大转弯后,紧接着是一个急刹车。

胡小涂这回死死把住扶手,委曲稳住了身子,正暗自唏嘘臂力了得,却不意,因为她的岿然不动,而跟整个倾斜的大趋势格格不入。

外力作用,痛,实在是痛。

脚下挣扎了半天,却不觉丝毫的痛感。仔细分辨之下,胡小涂低眼轻瞄,才知道那里是脚被踩,而是——

胡小涂惊呼出口,“失常啊!”

两手牢牢贴着某处高耸当支撑点的男子,显然被她这么一喊,尴尬地愣住了。迅速收手的一刻,脸随着唰地变红。

——对于任以行来说,流年倒霉一词儿,倒是韵味十足。

且不说此外,但说好好的卡宴会开到中途抛锚……

但说勤勉的助手恰逢妻子生产抽不开身……

但说眼前经由的出租车个个满员……

但说他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在隆冬腊月里冻得哆哆嗦嗦,等了近半个小时的公交,上了车颠簸拥挤不说,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骂“失常”。

要知道,他任以行的行情,可是个脱销货。从政界到商界再到名媛界,哪个对他不是艳羡仰慕、用情至深?正所谓被男子嫉妒死、被女人恋慕死的稀缺物种。

试问几多名媛淑女为了能够爬上他的床,争相跑去邻国整容整形,哪怕只为博他的一瞥,也要绞尽脑汁煞费苦心?

而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认真的有眼不识泰山。

可此情此景之下,向来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任以行,照旧很不争气地酡颜了,不是为此外,只是因为——

这手感实在是太好。

流连花丛数载的任以行,自诩尝遍此间各色尤物,只消半天的功夫,便可准确拿捏住对方的性情、癖好。

以及喜欢超薄型照旧果味型,颗粒型照旧螺纹型。

——可他还真是第一次体会到如此纯粹真实的触感。

胡小涂穿着胖鼓鼓的羽绒服,毛线围巾把自己层层裹住,一张冻得红扑扑的小脸,瞪着最初拉着她站稳、厥后对她“袭胸”、现在却越发露骨地盯着自己看的男子,就快要出离恼怒了。

原来黄鼠狼给**贺年,说的都是真的。她认真以为世上会有那么好的人对她脱手相救,效果却是不安盛情,早就蓄谋好了要对她图谋不轨。

胡小涂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任以行,却除了那一声“失常”,便没了下文。

胡小涂再清楚不外,被人吃豆腐这事,就算受害者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既没人证又没物证,事情闹大了反倒是她脸面全无。

人生在世,难堪糊涂,忍一时海不扬波,胡小涂如是慰藉自己。

可胡小涂的隐忍,却让任以行有些受惊,更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这个小丫头会是个清纯的小女孩,却没想到会和那些后天玉人一样,眼巴巴地盼着被他睡。

仅是掩饰地咳了咳,任以行便扭过头不再剖析她,连句致歉都懒得给。

胡小涂蓦然气结,自己好端端一大女人,被一男子袭胸了不说,对方还义正辞严。

明摆着欺压人。

在单元里她要看别人的脸色活,下了班挤个公交还要受别人的气,她胡小涂不就是被男子扬弃了么,至于整个社会都不待见她么?

想着就咽不下这口吻,她突然决议不忍了。历经流年冲刷洗涤的胡小涂正准备架起气场,可见到男子不经意侧过来的脸时,却又迅速地泄了气。

再上下瞄他几眼,胡小涂彻底放弃了跟他理论的激动。

实在他也怪不容易的。胡小涂想。

长的不错一人,半分英俊挺拔,半分内敛儒雅,也不像是社会渣滓小混混,可偏偏时运比她还要不济——

大冬天的连件羽绒服都买不起,身上的单薄西装已经被挤得皱皱巴巴,预计转头连干洗的钱都舍不得出。

胡小涂瞬间就决议原谅他了,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

譬如她,失手爱上一个基础不爱自己的人;

失手眼睁睁看着他过安检,以后从她的世界里抽离;

失手丢了自己的心那么多年,以至于现在想找都找不回来。

失手陷进爱里,失手忘了自拔的法子,只有看着自己被难耐的孤寂一点点吞噬、腐蚀、溃不成军。

念及此,胡小涂开始眼眶泛红,她为自己鸣不平,不就是自己太实心眼了点么,不就是她太笃定他爱她了么,不就是,她坐过站了么……

坐,过,站……

颓败且无力地看着公车离家的偏向越驶越远,胡小涂垮下脸,坐过站了可以走回去,恋爱如果错过了,还能找回来么?

她只幸亏下一个站点下车。

临挤出去前,胡小涂一把扯下自己颈间的大红毛线围巾,踮脚挂到男子脖子上,留下一个同情的眼光,然后在男子欲杀死人的眼神里,头也不回地跳下了车。

任以行愣愣地摸摸颈间的围巾,还带着她的热度,她身上的淡香。一切体味起来竟很优美,可是——

他就真的那么像个末路之徒?

男子不禁哑然,好奇心愈发浓郁,抑制不住自心尖窜上来的兴致,连声说着“借过”下了车。

******

胡小涂走在凉风嗖嗖的大街上,心情却格外地好。

最少,她资助了一个需要资助的人。

最少,她找到了一个能治愈她的人。

胡小涂虽不精明,但也不傻。如果她是全班的倒数,那么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名,她就会开心。

她不会杞人忧天,更不会妄自肤浅。这说难听了是苟且偷生,往好听点说,就是乐观阳光。这年头,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成。

也许这就是胡爸胡妈给她取名胡小涂的良苦用心,既涵盖了怙恃的姓氏,又寓意人生难堪糊涂。现在不都这么说么,认真你就输了。

然而胡小涂阳光向上的心绪没有维持多久,便凄凉地夭折。

从邮箱里取出静躺着的信封,胡小涂清楚,该来的照旧会来,逃不掉,躲不外。

“呲啦”一声撕开,像是一并撕碎了她心田的最后一丝荣幸。红艳艳的婚礼请柬,烫金大字刺痛她的眼。

胡小涂没有勇气掀开卡片,就像没有勇气面临自己真的失去了林嘉这个事实一样,她在一次又一次地骗自己,逃避现实。

直得手机铃声吵醒她的游离,胡小涂这才觉察自己眼睛又红了一圈,吸吸鼻子接起来,苏蜜在另一头咋咋呼呼,“小糊涂,出来嗨啊。”

无奈她心情着实太糟糕,玩不起来。

胡小涂刚想找个理由拒绝,眼角余光却再次瞥到那抹红艳上,咬了咬下唇,片晌吐出一个字,“好。”

胡乱把请柬塞进荷包,咚咚咚地跑下楼,心一横,招手拦出租。不就是个男子么,她胡小涂基础不缺,更不屑。

任以行眼见那抹身影矮身坐进了出租车,亦招手,“师傅,跟上前面那辆。”

******

胡小涂赶到好乐迪的时候,苏蜜已经连唱了五首歌,正捧着酒瓶子润嗓。

甫一进门,胡小涂劈手拉过坐在茶几上的苏蜜就走,“今儿换个地方玩玩,我请客。”

“哎哎,你丫急什么,还不到一小时呢,不能铺张了啊。”苏蜜在她身后一个劲儿往回拽,无奈胡小涂今晚气力大到出奇,一路拉着她出了ktv。

“铺张几多我赔给你。”胡小涂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推着苏蜜坐进去,语气里显着带着火。

“哎,小糊涂你到底怎么了?差池劲儿……”

苏蜜扳过胡小涂的身子,上下瞅瞅,没什么异样。可平时一分钱掰两半花的胡小涂,今儿个竟然这么财大气粗,这也太邪乎了。

“有什么差池劲的,发人为了,出去享受一回生活。”

苏蜜暂且信了胡小涂的话,放心地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倒退已往的夜景,摇头晃脑哼着小曲。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这辈子认识了胡小涂这个损友,就注定了充满惊喜的人生。

或许,那基础不叫惊喜,而该叫惊悚。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挖,新朋侪老朋侪都来按个抓撒个花~满地打滚求虎摸~今天尚有一更~或者尚有两更~看呼声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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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关于牛郎 ...

——现在就算打死苏蜜她也不会相信,胡小涂嘴里的“享受生活”,竟是到京城小有名气的娱乐会所,俗称的夜总会里来。

这没关系。

要紧的是,胡小涂拖着她直奔前台,绝不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需要之后,大摇大摆地随着妈妈桑来到包厢。

彻底明确过来胡小涂的意图后,苏蜜不行置信地狠掐了一把胡小涂的细胳膊,“你丫疯了啊?”

胡小涂拎起包,“去趟洗手间,人来了先帮我照顾一下。”

“胡小涂!”苏蜜喊住她,今晚的胡小涂如此厮闹,实在是太反常。

胡小涂倚着包厢门框,从灼烁处看着昏暗里的苏蜜,怔了怔神色。

现在的自己,亦如置身于明晃晃的空虚中,眼见着那些漆黑的密不透风的过往,清醒地、绝不惜惜地将她填满。

却全都是伤心的回忆。

关于爱,关于被爱,关于不再爱。

胡小涂甩甩脑壳转身欲走,刚抬脚,却又折回来,冲着还在包箱里发愣的苏蜜,波涛不惊道,“林嘉要完婚了。”

那一句,胡小涂说的云淡风轻,恰似她只是一个通报者,冷漠地流传着一条再平庸不外的消息而已。

她已俨然一个局外人的姿态,用最质朴的心境,形貌着不再属于她的幸福。

看到苏蜜不行置信的心情,胡小涂很满足,转身七拐八拐进了洗手间。

五星级尺度洗手间内,暖黄灯光暧昧却不昏暗。身后不少吐过的女人摇晃着走出来,脸上红晕突兀显眼,笑声却爽朗到砭骨。

声色犬马,游戏人间。这些妖艳妩媚的女人无非是来买醉的,再则来买男子的。

呵,胡小涂冷笑,男子。

帮着一个已然酩酊烂醉陶醉的女人推开洗手间的门,胡小涂定定地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都是一群寥寂的女人,亦如她。

淡然地抬眸,胡小涂看着镜子里的那小我私家,什么时候变的?

她扯了扯嘴角,自己一直都没变,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半死不活的样子。

凑近镜子细细看,还算是明眸皓齿,只惋惜鼻子不算太挺,眼睛也不算太大,不外都还委曲说得已往。

眉毛并没有修过,却也细细弯弯,描绘出甜美的弧度。

她手笨,更没有耐性捯饬头发,便胡乱地在脑后绑了个髻,蓬松的,茸茸的。

胡小涂轻轻笑起来,自己虽不是天姿国色,可站在人堆里,怎么也不会被归入影响市容的队伍中去。

信心渐次回拢,胡小涂扬眉。不管怎么说,她当年照旧外院小有名气的系花,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玉人圈子里,唯独她一人粉黛不施,和谁人法学院系花走在一起,有种浑然天成的纯粹。

而那不化妆不出门的法学院系花,即是苏蜜。

在充斥着钩心斗角、勾心斗角的玉人界,胡小涂能和苏蜜成为臭味相投的死党,并不是什么意外。

两小我私家都是真性情,只不外胡小涂是略微的憨傻,而苏蜜则是包裹在柔美外表下的生猛野兽。

当年胡小涂和林嘉去出去约会,中途因为午饭吃肯德基照旧麦当劳而意见纷歧,胡小涂一气之下撒丫子跑回学校,可跑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又心有不甘,以为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怎么也得理论一番。

谁家男朋侪不是对女朋侪百依百顺的,怎么她胡小涂就遇到了个非要跟自己对着干的男朋侪?

于是胡小涂就候在女生宿舍楼下,她想,林嘉怎么也该追到自己宿舍求她原谅吧。

效果胡小涂等了快要一个小时,没把人等来不说,嗖嗖的小冬风却先刮了起来。

胡小涂突然就以为特憋屈,她怎么那么傻啊,合着人家林嘉基础就没企图过来找她。

悲从中来,胡小涂一屁股坐在楼外花坛边上,眼泪含在眼眶里,心想不如把自己弄伤风算了,到时候让林嘉忸怩死。

正伤心惆怅着,身后有人拍她肩膀,胡小涂想都不想就是一句,“你还知道来啊。”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胡小涂转身,却见一个窈窕玉人叉腰立她眼前,一头棕色卷发在寒风里飘扬得煞是悦目。

“你男子谁啊,我去找他谈谈。”

“干……干嘛?”

“这种男子爽性早点踹了算了,我说你醒醒吧。”

胡小涂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她胡小涂再傻也不会傻到听信妒妇的话吧,这年头长的漂亮纷歧定人见人爱,所以像眼前这种内外俱骚的玉人,可能还真就没有什么市场。

难不成她早就盯上林嘉了,现在见他们二人终于泛起情感危机,于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过来挑拨离间了。

胡小涂本就憋一肚子气,这回全把怒火转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狐狸精身上,胡小涂怒目圆睁,恶狠狠道,“我们情感好着呢,用不着你管。”

狐狸精同学浅笑,“我以为他对你不怎么样啊,要否则你干嘛在这作践自己?”

胡小涂彻底恼了,这丫究竟是有多喜欢林嘉啊,搞欠好还在背后扎小人贴上她胡小涂的台甫天天捅她也说不定。

女人若是捍卫起恋爱来,便瞬时变得铜墙铁壁,坚不行摧。

胡小涂捋了捋额前碎发,硬起脖子,“同学,你闲事儿管的太多了啊,容易长痘。”

狐狸精同学继续笑,露出一排整齐漂亮的小牙,“我天生丽质,不怕。”

胡小涂被这不怕羞的狐狸精击碎最后一丝忍耐,起源就骂,“你丫谁啊,想当小三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分量,我告诉你,林嘉是我的,谁敢跟我抢我跟谁急!”

狐狸精同学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炸毛的胡小涂,憋着笑,直到廖之予过来揽住她的肩,她才小鸟依人地退到男子身后,“这么快?”

胡小涂愣,这突然泛起的男子,不是传说中的校草是谁?他和她怎么似乎……都认识自己?

男子冲着胡小涂笑,“嫂子,林哥一会儿就过来。”

胡小涂自诩沟回多且深的大脑飞速转了一圈,后知后觉地“噢”了一声,然后盯着扑面这对璧人发愣,现在的女人太阴险太恐怖太匪夷所思了,好端端的校草不要,非要跟她抢林嘉谁人劣质股,果真胸大无脑。

厥后当林嘉气喘吁吁地跑到胡小涂跟前的时候,胡小涂还在一个劲儿地对苏蜜举行腹诽以及眼神攻击。

林嘉扳过胡小涂的肩,刷的一声单膝下跪,手里擎着个小盒子,“小涂,我现在只能买的起这个,不外你放心,三年之后我一定给你买一个漂亮的钻戒跟你求婚。小涂,原谅我好欠好?”

胡小涂终于转悲为喜,拿起那枚闪亮的白金戒指,套到自己手上,扭头冲着苏蜜扬了扬手,“喂,听见没,他未来娶的人是我,你没希望了。”

……

当年,为何但凡回忆,开起头来都要用当年。

再抬眼时,胡小涂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她哭得无声无息,了无痕迹。就像她的初恋一样,来的悄然,走的也悄然,而且吝啬到连滩泥水都没给她留下。

她胡小涂认真是个傻子,竟然一根筋地等到三年后,眼巴巴盼着林嘉拿颗钻戒跟她求婚,效果却盼来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比起未来的锦衣玉食,我以为你胡小涂基础就算个屁。

甩了甩头,胡小涂最后一次劝自己,林嘉都不要你了,你再这么要死要活你就真是个屁。

胡小涂从不讨喜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洗了把脸,直到胸口不再猛烈升沉,她才扭头走出去。

胡小涂影象力还算不错,至少能在雕梁画栋的繁复走廊里拐回自己的包厢,抬眼瞅了瞅房间号,没错,放心地推门而入。

“狐狸,我回来……了……”

胡小涂一只脚还留在门外,踏进去的另一只便触电一样,嗖的一下收回来。

良久,胡小涂不行置信地退到门外,再一次看清楚房间号。

真的没错。

再定睛,沙发里的男子,勾唇笑。

胡小涂的智慧大脑转得飞快,随即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彻悟心情,下一秒,痛恨之心漫过头顶。

——她怎么就恻隐了一个牛郎。

这牛郎手里还把玩着胡小涂刚捐出去不久的大红毛线围巾,手指细长又清洁,整个画面协调无比,在胡小涂看来却像是一只鸭在亵渎一件雅致艺术品。

胡小涂乜了一眼已被牛郎打发时间用的线团,没好气道,“这里原来谁人女的呢?”

牛郎耸耸肩,摊手,心情很无奈,意思很显着,还能去那里?

这让胡小涂很郁结。

显着是她一时脑热请苏蜜出来找俩牛郎玩玩,效果这妞儿不等自己回来,随着另一个牛郎跑别处嗨了。

怎么着也得让她胡小涂先挑一挑啊,留给她一个连羽绒服都买不起的穷酸货,苏蜜这丫真不愧是个小狐狸精。

3

3、03 关于卖身 ...

胡小涂马上落下几分情绪,转眼仔细看看沙发里跷二郎腿的牛郎,皮相俱佳,身材也够男子味儿,惋惜啊惋惜,不去当模特非要做牛郎,真是白瞎了。

如果换在某cbd的某写字楼里,这种男子将会是几多女人趋之若鹜的工具,怀拥尤物,环肥燕瘦,那里犯得着来这种烟花之地出卖自己的色相和身体?

胡小涂的真性情再一次袒露出来,她不禁对着眼前这花一样的男子唏嘘不已,生不逢时,时运不济,流年倒霉……胡小涂绝不惜啬地把自己的专属词汇挨个往牛郎身上安。

现在的胡小涂,亦特别希望自己能像午夜剧场里演的那样,富家令郎见到遁入红尘的良家女孩,大手一挥,说一句“你走吧”。

或者大手一挥,一沓银票拍上老鸨的脸,说一句“让她跟我走”。

只惋惜胡小涂既没那么大的手,也没那么大的手笔。

说到底,这招牛郎的钱还戳进去她泰半个月的人为,她没那么圣母,门槛费既然花了,就不能铺张,否则对不起党、国家和人民。

在心里略表对牛郎的同情之后,胡小涂一屁股挨着男子坐下来,脸一侧,淡笑,“你是卖艺照旧卖身?”

任以行被生生噎住,良久,他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你想要买什么?”

与他外形很相称的磁性声音悠扬响起,胡小涂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再次叹息,真是运气弄人,认真白瞎了一个声色俱佳的玉人子,委身风尘做这种见不得光的运动。

不外转念想,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他愿意出台,她愿意消费,这是完全对等的来宾关系,犯不上她这么圣母。

至于是让他卖艺照旧卖身,她胡小涂虽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高尚的卖艺行为。

一来,她还没有挫到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一个牛郎;二来,或者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卖身的高额附加费她付不起。

胡小涂张了张嘴,兴起勇气说了句,“卖身就不必了……脱……脱衣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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