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她这算是在逼他么？逼他说他不想让她嫁？

未等男子说话，何芳子继续启齿，“筠爷问我为什么，芳子可以告诉您，我嫁林宓，为的是让您给我个选择。”

“给你个选择？”他一字一字的重复。

“是，筠爷曾说过，您的下半生将会为了复仇而活，那么我呢？我，该是为了什么而活？”她问他，希望他能给于回覆，给她条路，给她个选择，给她个时机留在他身边。

“你该是为你自己而活，不应为此外。”他不希望她为他而活，她该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为他，她将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为我自己？是阿，那筠爷今晚何苦前来问话？”她轻笑，自嘲的笑。

为自己？若是为了自己，她四年前就活该了，何苦活得这么痛？若是为了自己，她何苦留在梅轩当那北宋第一舞娘？

她为了什么而活，为谁而活，他该最清楚的不是么？

“我……”他哑口无言。

“既是为了我自己，那么芳儿便没须要再向筠爷解释。”女人起身示意送客。

“你不应为我而活，若是为我，你下半生将活得痛苦，永远得不到幸福。”不她，筠落燕答得揪心。

“痛苦？”依旧轻笑，何芳子反问，“筠爷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痛苦？什么样才是幸福？”

“生活在恼恨中当是痛苦。”如他，四年来从未快乐过。

燕子，我也是后蜀的人啊，你恨，岂非我就不是生活在亡国之痛中？如此想着，何芳子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启齿。

“我不应来的，或许嫁给林密，对你来说才是幸福。”始终背对着她，筠落燕抬头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他，无法给她她要的选择。

“幸福？筠爷可知什么才是幸福？”她不明确，为什么这个男子可以这么狠心的把它推给此外男子。

“随着我，便不会幸福。”他选择了恨，她不能随着他恨下去。

“与不爱的人生活，也会幸福？”她问他。

“你可以试着爱他。”他轻声劝她，而他的心，却如撕裂一般疼痛。

“燕子认为我可以爱他？”

“你可以，只要忘了我。”

“忘了吗？”他也认为，忘了较量好吗？那么他有没有想过，她，想不想忘呢？

“你可以忘。”

“原来……”她轻笑，“燕子终是不懂我的。”

听到她说话间的哆嗦声音，筠落燕转头向她，到的，是她恼恨的双眼，以及被她自己咬破的唇和被指甲割破流血不止的双手，上前想查她的伤口，却被她推开。

转身开门，何芳子向着外边的人付托，“凤钗，送客。”

“筠爷……”凤钗走至屋内，不知如何启齿。

“我走即是。”如风一般，筠落燕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步至**边落坐，何芳子淡淡说道，“凤钗，我输了，输给了他的恨，我本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他，可是来我高估了自己，我，太傻了。”

今晚是她最后的赌局，她输了。

明日她便会成为林宓的第五房侍妾。

抬头望向窗外，何芳子想哭，却终是留不下泪来。

燕子可曾记得芳儿的傲骨？她最不愿做的是什么？如今她即将成为的又是什么？你没有给她选择，却也是帮她做了选择。

国恨家仇，家仇国恨，区区四个字，便能让一个男子放弃深爱的女人。

这就是男子，为家，为国，却从不为身边的女人。

他已为她活了半生，她是否应该获得满足？

爱，何以为爱？恨，从何而恨？

而已，而已！

她爱得，不就是这为家为国的男子气概？恨的，却也就是这威风凛凛。

开了，心，也就死了。

不爱，不恨，走她该走的路，过她该过的生活。

他为她留的路，他走就是。

他为她谋的生活，她过就是。

嫁，就嫁吧！

痛着的心，就让她痛着去吧！

乾德三年公元96年）正月初七，后蜀太子孟玄酷及二皇子孟玄喆衔命挂帅领兵万余，却敌不外北宋两路精兵，成都陷落，宋兵四处厮杀，抢夺财宝，奸**女，后蜀皇朝充斥在一片猛火之中。

这是改变后蜀运气的日子，也是改变孟玄燕和何芳子一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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