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恬(3)(2/2)
地上横七竖八的外衣亵衣破碎缭乱,她笃志屈膝,顾影自怜般抱着自己,满身瑟索发抖,空气中充斥着颓废萎靡的气息。
蝶舞像变了一小我私家,满身哆嗦,脸色如蜡黯黄,掩不住的悲戚仓皇,全然不似通常里谁人巧笑嫣然,飒爽豪爽的她。
我瞠目结舌,奔上前去,捧起她憔悴的脸:“蝶舞,你怎么了。”
蝶舞摇头,不怎么理睬我,掩面痛哭。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原来这会也不早了,天快亮了。
可是,我居然连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我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迟疑间,她蓦的起身,拿出一套新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
我不敢再多问,只好噤声不语,只是紧张担忧的看着她。
蝶舞启齿说道:“不要告诉别人,我这个样子。”
“嗯。”我立马允许她,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不会是宴演堕落被责罚了吧,我暗自推测。
雍华宫。
陶妘垂手立在太后旁侧,敛声屏气,恭肃严整。
太后斜倚在凤椅上,闭目养神。
“办妥了吗。”太后的声音慵懒却不乏威严。
“妥了。赵崇、王珣和杜奕蘅几位大臣都对她的姿色赞不停口,对太后的恩惠犒赏皆感恩戴义,怀欲报之心。”陶妘敛了心神,清静的回复,脑海里却依然有一个挥不去的身影,蝶舞凄切的笑颜和那句姐姐你害的我好苦,像一个噩梦阴魂不散的啃噬着自己的良心。
“嗯。”太后满足的应声,“怎么,岂非你以为哀家心狠手辣。”
“能够为太后效劳,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陶妘不紧不慢,无比谦顺的说。
在宫中陪同太后这么多年,陶妘早已不是当年谁人初涉凡间,心慈手软的自己,也不再是谁人喜形于色的自己,一路跌跌撞撞,早已练就了如今这身宠辱不惊,无喜无悲的本事。
“呵呵呵。”太后喜形于色,露出了难堪的一笑:“等有时机带她来见哀家吧,哀家不会亏待她的,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
很快就到晌午用饭时间。
蝶舞一下一下没精打采的扒拉着碗里的白米,眼睛微红,默然沉思。
我不敢问也不敢多话,只是弱弱的提醒她:“师姐,饭菜凉了。”
蝶舞突然用无比恶毒的眼光敌视着我,眼神酷寒凌厉,像是看着对头一般,我心中一惊。
看到我恐慌的心情,蝶舞又眼光逐渐迷离缓和,梦游般寂然问道:“你知道赵崇吗。”
我正臆测着该怎么回覆,说我听师兄师弟们议论朝政时说过,照旧说不知道。
她却自顾自的说道:“天下初定,先皇留下山河,撒手人寰。羸弱年幼的太子登位,山河不稳,虽是何太后的儿子上官予涵当上了天子,可是,先皇在世时实在最器重的是皇七子,上官凌澈,只不外他是出生卑微的萧太妃所生,而太后外家那些强大外戚势力也早已被先皇削弱,她为了牢靠皇权,笼络朝中大臣,步步为营,终于助自己的儿子登上了皇位,哈哈哈,可是,机关算尽太智慧,恐怕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养虎为患,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窥视着她的效果,磨牙霍霍准备伺机反咬她,如今,这些曾经她亲自捧上去的开国元勋,国之栋梁的辅政重臣们,一个一个自满跋扈,分庭抗衡,不行一世。当朝丞相陈启聪,当年资助太子登位于太后有功,现如今就连太后也不得不留三分薄面,却在朝廷之上和开国元勋之一赵崇,也就是赵淑仪的父亲,以及其他大臣各自为政,相互斗争。偏偏赵崇在朝廷手握重权,势力颇大,结党营私,松弛纲纪。现在连皇上太后都拿他们没有措施。而当今皇后陈绮贞又是丞相陈启聪之女,因为父亲于皇上有功的原因,临危不惧的坐稳了国母之位,赵崇之女赵碧芝争位挫败,只当了个淑仪,两人在后宫也是钩心斗角,争风嫉妒,勾心斗角。。。。。可悲可叹,太后真是狠毒。。。竟想出了这样的要领笼络人心。。。。”
我听到这些从未听过也不敢去听不敢去问的话,现在却从蝶舞嘴里一字一句的涌出,心中骇然,吓得瞠目结舌,紧蹙眉头不敢多言。
蝶舞瞬而又凄切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猜,赵崇是想要伺机谋反吧。”
我不知道蝶舞为什么自从那夜回来后就三句不离赵崇,岂非是她去跳舞听到了什么不应听到的秘密吧。
“你知道吗。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朝廷命官,基础就是衣冠禽兽,从来都不把人当人看,他们甚至不会放过比他们女儿还要小的弱女子,他们简直就是禽兽,畜生!”蝶舞口无遮拦,情绪失控,而且举止失常。我被唬的心惊肉跳,半天敛声屏气不敢插言,房间了充斥着诡异静谧的气氛。我暗自臆测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毫无头绪。
蝶舞终于平复了情绪,徐徐抬头,一抹诡异的笑挂在嘴边,一字一句道:“我蝶舞,一定会报仇雪恨,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我悚然惊起,准备离席,不敢再听下去,冒充收拾碗筷。
突然,蝶舞又如鬼魅般娇笑起来,手势凌厉的抓住我的皓腕,眼神里充满狠戾阴毒,如同一把尖刀直插人的心扉,幽幽说道:“有些事情,只许听只许看却说不得。”
“嗯,”我连忙不停的颔首,乖顺的应答,转身即出。
蝶舞,她像个疯子。
我突然这么以为,又以为差池。
不能这么说她,好歹她也是我的师姐。
听周境柟说蝶舞是个孤儿,不知道怙恃是谁,小时候差点饿死陌头,被师傅收留。
厥后又被师傅带到了娇妍府。
一想到蝶舞如此可怜的身世,我又以为惺惺相惜,万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