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燕要跑了（1/2）

今天的早晨似乎更冷了一些，厅堂里的火灶虽然还在吐着火焰，可是冷气已经透过檐下土墙上的孔洞侵袭进来。孙协已经起来，这是半个月来孙协第一次脱离床榻。得益于娟儿的细心照料，身体恢复得很快。孙协醒来的时候并没看到娟儿，想必是出去给孙协准备吃食了，往常孙协醒来总是看到娟儿已经备好水和小米粥。孙协实验着自己起身，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很是兴奋。

孙协来到窗前，山里人没太多考究，窗子简约质朴，孙协用棍子顶起窗子，一股白气便涌进来。外面的雾很大，险些看不见工具，整个世界是白蒙蒙的一片。不外照旧能听见些声响，有在寨子里巡逻的士兵，偶然提点谁在注意什么事情。也有些早起的小孩儿，有欢呼大叫的，有嗷嗷大哭的，懵懂的小孩子们永远不会懂这个战争年月的凄苦，只是饱了便笑，饿了就哭。

来到这个世界半个来月，孙协天天都在逐步适应，天天有娟儿给他擦洗，可是孙协照旧很纪念整个身躯都泡在水里的感受。孙协天天都吃着肉糜和小米混淆熬成的粥，却从来没看到过娟儿吃工具，只是偶然也会从娟儿眼里看到一丝对粥的盼愿，有时孙协不忍，让娟儿吃些，她却说吃过了，最后照旧都进了孙协的肚子。虽然，也不是没有惊喜，娟儿端来的漱口水，让孙协兴奋万分，没有什么柳条，只有一罐水，内里是山里的井盐，还带着薄荷叶的清凉，听娟儿说，谁人叶子是给孙协治病的医者给的。没有后世的泡沫，可是能让孙协的嘴里一直都有种清爽的感受。

娟儿知道许多事情，却有更多的事情不知道，孙协从娟儿那里能获得的信息基本都挖光了。张方来过频频，每次都急遽而来，又急遽而去，不外每次都市带点山里的野味，孙协频频想通过张方相识下山外的局势，每次都被张方以禁足的捏词给躲闪了已往。孙轻，孙协的年迈，基本天天都要来过来看看。自打孙协见他第一眼，就发现孙轻的眉头从来没有松开过，只管在弟弟眼前起劲掩饰着，可是孙轻的举止照旧把他心田的忧虑给出卖了。

老汉人是在这里呆得最久的，看的出来老汉人险些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孙协这个儿子身上，但老汉人一直在山中，能获得的信息和娟儿没什么区别。不外孙家老小在一起，照旧有许多欢喜，老大孙轻有时候开顽笑说特别嫉妒孙轻受到的待遇，忿忿不平地控诉母亲的不公正。老汉人也难堪一笑，让孙轻也躺上去，她会一视同仁。一家人其乐陶陶，在整个山寨都弥漫着忧虑的情况下，却是十分难堪。

“令郎，你怎么起来了？”娟儿已经端了工具回来，“令郎，快把窗子关上吧，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受冷！”娟儿快快当当进入屋内，把工具放下，要过来替孙协放下窗子。

“娟儿，没事，我已经好得差不多，多吸收点清新空气对身体更有利益！”孙协对娟儿颇有好感，天天说说话，给娟儿说些趣闻妙事，带着点后世的新词，也让娟儿多了些欢喜，却也驱除些自己困在屋内的无聊。

娟儿在床边的衣架上取了件长袍，过来给孙协披上，“令郎，那也多披件衣服，这天极冷的。”娟儿帮孙协绑好衣带，也往窗外看去，“这雾可真大，再过不久应该会下雪吧，应该就不会再接触了！”

二人没有继续说话，清静地盯着窗外，偶然有点风进来，带着冷气，吹起他们的衣角。

孙协虽然不知道详细要打多久，可是他想应该不会太久，明年就是建安五年了。袁绍形势一片大好，刚刚破了公孙瓒，领了幽州，如今治下已有四州之地。曹操在许都做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辉煌事业，这让袁绍眼红不已，明年他就要按捺不住，去和曹操争夺天子的支使权。黑山如今被袁绍压迫得岌岌可危，可是袁军并不敢贸然进山，所以黑山军虽然在战阵上溃败，可是只要躲进山里，袁绍也怎样不得。而且现在的黑山军不比先前，上次和袁绍大战，黑山军里诸如髭丈八、刘石、青牛角、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头领都已经殒命战场，张燕现今统属全局，令不二出，只要张燕不在决议上有什么失误，黑山军的老底就不会完蛋，至少现在孙协和娟儿这些驻在山里的眷属们，暂时不会受到刀枪加身的灾难。

“少将军，协弟要是看到你又送慰问品来，肯定会很兴奋的！”雾里里传来孙轻的声音。

“慰问品？是什么啊？这只是只山猪啊！不是什么慰问品！”是张方。

“是协弟说的，意思嘛，就是你对协弟有愧疚，所以用山猪来慰藉他，给他问好，这就叫慰问！”

“哟，没想到轻哥儿也是个文化人啊？哈哈，知道什么叫文化人么？娟儿告诉我的哦！”

外面的两个声音旁若无人一样，显得特此外嚣张。娟儿马上羞红了脸，低着头去偷看孙协，生怕孙协听到自己把通常说的一些新鲜的词说出去而不兴奋，只是看到孙协莞尔一笑，她才放下心来。

“年迈，方哥儿，你们来了！”孙协高声地打着招呼。

“协弟，你起来了啊？”孙轻听到是孙协的声音，忙赶了过来，“怎么在窗前站着？娟儿，你怎么照顾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