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风尘总沦落，先生号白门（1/2）

听八卦听到热血沸腾时，沈端言突然听到有点希奇的工具蹦出来，这群女人真是够了，说着说着把八卦说到沈观潮头上去。约莫她们都以为这没什么，反而是一桩风骚韵事，左右沈观潮连八卦中的主角面儿都未曾见过，对他而言不光不损清风皓月一般的形象，反而更陪衬得沈观潮高洁无比。

八卦中的主角姓苏，长安四台甫楼之一的白楼当家花魁，诗名赢得无数文人士子看重的苏白门。世人多称这位为白门先生，所以白门本就是字号，她的本名反倒被人忘却。自然，这位是个只卖艺的，连楼子里姐儿们常被人提及的面庞儿身段儿都不很被人说起，说起苏白门时，她被人传扬的永远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有人专为这个写过个话本，话本里就有这么四句诗——诗名旧有传，风骚貌不惊，深坐白楼里，托君问沈郎。

那话本的了局十分微妙，只写苏白门最后心满足足，终得与沈观潮碰面。至于后边如何如何，有人愿意相信沈观潮也会为白门先生的才气倾倒，更有人以为沈观潮这样的主，不行能会为个秦楼楚馆中人而倾倒。须知，沈观潮被世人赞美的不仅有他的能力，尚有他的品性，这位可是从来没捱过秦楼楚馆边的。

按沈观潮的原话说——有的是闺阁女子倾慕于我，我若日日秦楼楚馆，岂不要有负她们的倾慕。

这是其时沈端言八卦时，沈观潮的话，说着还颇为得瑟。虽然，沈观潮不是为苏白门得瑟，这位是为自己子女都完婚生子，他依然是闺阁少女们心中的男神而得瑟。

“顾太太，不知令尊是个什么意思。”说着说着八卦，又说到沈端言身上来，这下照旧所有人都看向沈端言，八卦的重头戏从来就是沈观潮对苏白门的态度。是心有感怀，但仍洁身自好，照旧压根就不把苏白门当回事，又或尚有其他的态度，这个是长安城里不管男子女人，都挺好奇的一桩。

今天正好，有沈端言在，这位看着像是个挺好说话的，不像传言里那么恶声恶气，总是笑脸待人，温言细语。于是，说到兴头上，就有人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端言：……

“风尘不管如何，总被贯以沦落二字，家父为人……你们懂的。”沈端言说着笑眯眯地端起茶，慢吞吞一口一口喝着，茶有些凉了，但味道照旧极好的，香清味醇回甘极佳。

“诶，这个自然懂。”沈观潮是整个大夏朝的名人，在长安城更是人人都能说几件沈观潮的趣事，好比沈观潮曾骂过上门求他的某位族叔，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后，又宽慰劝解，并说过诸如——到什么样的田地都不应放弃，一旦放弃一切都将毁于一旦，做人如此，做事如此。这是八卦里传的，原话如何，已经不行考了。

那位没有卖身契的苏白门，只卖艺不卖笑更不卖声的苏白门，却是十四岁时，因某些原因，自己上白楼去的。让苏白门这个原本小富之家的女人入白楼卖艺的原因，肯定十分之庞大，不是一件事两件事能促成的。但至今苏白门家中都他不错，不至于要过不下去日子，要去白楼卖艺。

而沈观潮的态度确实十明确确，人不应该自我贬低到这个田地，就算是家里容不下，自梳自立门户即是，长安城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如果自立门户，还能获得官府的看护，究竟自立门户的女子不容易，担忧流氓流氓混混去折辱，因早前出过这样的事，因此官府会不光会让巡街的衙役多去四周走走，还时不时会派衙门中的杂役婆子已往看看。

自梳女照旧可以再嫁的，再嫁也没什么太大故障，只是外家不再出妆奁而已，虽然，到这田地外家也不能再干预干与她的婚嫁。这些都是早些年一位郡主的女儿闹出来的，那位郡主走得早，只留下一个尚不足岁的女儿，继母不慈，父亲不在意，最后那继母竟要把郡主的女儿嫁给一个有名的泼皮无赖子。

那位女人一气之下自梳出门立户，自梳女原本不能嫁，也不得官府照应，原来实在也没多大事，却是那继母要惹事，弄些混混子去骚扰那女人。效果那女人一状告到宗室，据闻，那位女人是到厥后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郡主的，这一状告下来，那继母和父亲都没得着好，一家子都倒了霉，也就有了这些对自梳女的看护条例。

嗯，之所以会有这些条例，完全因为那位最后嫁的人是个年轻小官，那年轻小官最后坐到了内阁次辅的座上。所以，沈观潮认为，就算是女子，也能有自己的出路，不必到沦落风尘这一步。

“沈大人认真是名士高节，要换个男子被苏白门这般恋慕着，只骨头先轻三两，连自己姓什么都要记不清。”

“谁说不是，满京城就没见过沈大人这么洁身自好的，这样才气不让苏白门钻空子呢。那样自个儿到楼子里卖艺的，心思怎么可能会有何等简朴纯粹，这样的女子要真是抬进府里，那才真是祸家秧子呢。”

“不……不会这般巧吧……”

“怎么了？”

“苏白门！”说实在的，在场的女眷们对苏白门并不至如何拈酸吃味，不外就是八卦一下而已。她们的男子都是当官的，谁家当官的要是敢纳个楼子里的女子，那就真是活腻味了——良贱不通婚，通婚者有职去职，有爵去爵，无职无爵者徒三年，此可罚银代三年徒刑。

“啧，顾太太，你可要小心着些，回家与令尊说一说，那苏白门能到现在这田地，可不是什么没心机的，别到时候赖上令尊。令尊之名如皎月皑雪，别被这般风尘里打滚的女子给污糟了。”

苏白门年二十二，这样的年岁，正是盛放的时候，远远看着像是一朵白茉莉，清秀淡雅有甜香，那气质倒十分切合才冠长安的白门先生之名。实话实说，光看气质外貌，还挺衬沈观潮的。

“不是我小瞧她，我父亲要是有心机就能找得着缝钻进去的，只怕到不得如今。”沈观潮那样的主儿，连个有心机的苍蝇从他眼前飞过，他都能分分钟搞得一清二楚，在他眼前耍心机，沈端言会直接劝人洗洗睡吧。